正文 序章 由来

这大地万物生息繁衍，一片叶子的内部都可以无穷无尽的放大。追寻极限，你会发现没有极限，永远会有更小的宇宙诞生在其中。最终，你会追随着这个无限延伸下去的漩涡，堕入没有物质的虚空。
星空同样宽广的无边无际，即便是大到足以令海啸山崩，大地陷入黑暗的浩瀚力量。放眼整个宇宙，毁灭这一切的力量依然只能称得上渺不可见。我们在造物主眼中永远如同大海里的一只小虾米，有可能下一秒就走向毁灭。宇宙中每秒都有数不清的行星毁灭，以亿万计的生命走向衰亡。
而我就叫二营长，那天在饭店讲完上面那两段话以后，我突然又对大家说宇宙以后就要灭亡啦，大家快跑啊。不然到时候咱们都死翘翘了！
那些正在吃饭的客人们听了个个吓得“胆战心惊”，钱都没给就逃了。
店长愤怒的一脚踹在我屁股上说道：“二营长，你疯了？乱七八糟的在这说些什么呀？”
好吧，至少在店长看来，我就是在捣蛋拆台。
也有人说，尽管二营长漂泊半生，像秋风中的落叶。但他依旧在无数个黑夜里追逐星辰，在沉默中掌控足以化无形为有形的终极力量。
这些人把我吹的还挺厉害，但是我不接受，当场拒绝。我选择遁地，因为我本身就不存在于这个宇宙。
傍晚，雨水哗啦啦的冲刷着大地，像要将往事连同尘埃一起冲走。
这时我很烦躁，总是回想起我老丈人曾经对我说过的话。
人很难改变事情，但事情很容易改变人。苦难为宿命之必然，成功为宿命之使然。在逆境中做到淡然，在顺境中做到坦然。对于宿命我们无法改变,也无力去改变,更糟的是,我们失去了改变的想法。失败者常常不是被现实打败，而是倒在自己的颓废和堕落之下。
我皱着眉头想了很久，觉得他是对的。正想再做点什么，却又依稀看见一个女孩叉着腰，叫我滚回去吃饭。
哈哈，不说了。开饭的时间到了，等我吃完饭再继续考虑考虑。
回去吃了一碗火腿蛋炒饭，是酸的，她应该把醋当酱油放了。我憋着没吐，忍口气把炒饭吞了。
她还问我味道怎么样，我吃完之后连喝三大碗水。这才可以说出自己的话来。
“真香！”
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后来我还多吃了几碗。因为我很感动，一个不会做菜的女孩都可以为了我学做菜。那么我为了她，为什么就不可以去做一些自己也办不到的事情呢？
我决定写小说，就这会，让我以一个黑社会的名义转行去当小说家。当然首先就是问问其他人对我的评价啦，我首先就问她，你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不是英俊倜傥，玉树临风，威武霸气。堪称大侠？
结果她只是冷笑，抱着手臂就走了。没一会，她又递给我一个镜子，冷哼道：“你自己琢磨。”
我靠，这算个几门子意思啊？既然她不说，那我也只好自己瞎编啦。听风就是雨，写个大文章！当然了就写刚才那段，我英俊倜傥，玉树临风，威武霸气。堪称大侠。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宋婉儿。
他告诉我，男子汉要为了保护别人而自强。所以我最后也成为了真正的男子汉。我要多谢他，他是真男人！ ——唐狮。
老二是个牛逼的人物，好吧，至少他比我牛逼。 ——老a。
这个家伙，看上去很糊涂。实际上也很糊涂，但就老是错有错着。看来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可这不妨碍我认为他是一个有本事的人。 ——宋龙城。
二营长?愿他长寿! ——姚大炮。
自从遇见他以后，我总是想改个名字。因为他经常会吼:我他娘的意大利炮呢?给我拉出来!老实说，我想改名叫易大师了。 不过他是对的。——易大力。
我被他打败了，我无发可说。  ——赵日天。
关我吊事。  ——阿尔伯特·爱因斯坦。




正文 第一章 英雄

回望曾经，十几年一眨眼便过去了。
十几年后的一个下午，日暮西山，夕阳西下。
我看着这沧海故地夕阳渐晚。我发现许多的故人离我而去。
我曾经的许多朋友金盆洗手。或者还有少数的人依旧活跃。
那一幕幕涌上心头的往事令我唏嘘感叹，想着想着，我忽然灵光一现，为什么我不能写一本回忆录，讲讲他们和我之间的故事呢？那天晚上雨挺大，哪儿也去不了。我没处可走，只好闷声闷气的坐在庭院里发呆。
“二营长，你要写小说?”
当晚吃宵夜，当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并吞下一块奶油蛋糕以后，一个女孩在茶桌上首先向我发出质疑。
介绍一下，这个女孩连续得过七届最佳文学奖。出口成文，落笔成章。时天下才有一石而此女独占八斗。而她现在经营着一家餐馆，我么？给她打杂的。看看门，扫扫地，搬搬食材。当然，你别以为我也会很有文化。什么近猪者吃啊那种事情不存在。
我小时候考试分数从来不超过个位数。班上的万年学渣垫底王，八科比不了她一科。
在全方面碾压的情况下。她的疑问理所当然，我猪鼻子插大葱，装什么象呢？
只是想试一下，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我沉默着点了点头。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她嫣然一笑，抱着手臂。翘起了白丝美腿。
“…………”
“你如果想写的话，我可以教你。”
她说完，又闭着眼睛竖起一根手指头：“或者说我帮你写，绝对大受好评。当然，主角的名字我要修改一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主角是你。”
这就是她的习惯，她写身边的人，总是不喜欢用真名，用她的话说，这是个人隐私。
望着窗外的大雨，最后我拒绝了她。
“不用了。”
“为什么？”
她诧异了，按理说我不可能拒绝。
“……我想靠自己写。虽然我小时候学习差，后来又没什么文化。但是我想靠自己去寻找自己。如果靠别人指导我去写，那么这本书就不再是我在寻找自己了。”
“随便你吧。”
这关算是过了，她没反对，我才明白原来她只有一个想法，她想让我只写她一个女主，至于其他女孩。她连名字都取好了，就叫女配甲，女配乙，女配丙，女配丁……
我觉得很虚假，不能说一本回忆录到头写成了都市言情小说。霸道黑社会大佬爱上你！且看都市才女鏖战总裁和小三！这狗血的套路我当场拒绝。
现在就下笔吗？不行不行，莽夫才会不想就做。我是真的很迷茫，这种东西一个文盲做得来吗？直到后半夜，我才钻进了房间。
“你怎么还不睡觉啊？”她从床上爬起来，揉着睡眼问道。
我没有回答，坐在桌前，我思绪如潮。那双在黑夜中散发着金色光芒的双眼犹如一盏孤夜台灯。
唏嘘，悲凉。沧桑，长叹。
我还是决定写，也许那即将被打开的是一个浩瀚大海，那是封印在我心中很久的陈久往事。那天晚上以后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了。没个十年八载恐怕根本写不完。持续了数十年的动荡，我从一个愣头青变成一个白发中年人。
可她没有变，她还是那副年轻的模样，不仅仅是她，很多女孩也依旧如常。
我提起了笔，却不知道一旁的女孩彻夜未眠，她一直在黑暗中默默地注视着我，看着我悲伤，看着我因为故人的逝去而落泪。
“加油啊，我相信你。”她只有在心底反复的对我诉说着这些话。
她相信我的执着，有的人为了这份执着可以放弃名利甚至生命，而有的人执着只是因为这样做能得到财富。
想想这场大雨就好像那一晚的重现，它告诉我曾经的故事已经结束，一切回到了原点，却又开始了一篇新的故事。
“轰隆!”
那一晚大雨倾盆，寒冬中竟还有惊雷。
当时我在酒吧喝酒，听到打雷，吓得手里酒杯一滑，就摔在了地上。
听说西晋傅玄《惊雷歌》有：惊雷奋兮震万里！威凌宇宙兮动四海!六合不维兮谁能理的佳句，传为千古绝唱。
但关我什么事情？那是玄幻世界，是地球。不是这里，这里是天炎大陆。相比较于地球而言，这里没有什么能在天上飞来飞去的飞机，也没有科幻小说里可以毁灭世界的核武器。
那篇科幻小说叫《地球历史》，其中写的就是地球，它是虚构中的一个世界。是一个美好，令人向往的世界。至于作者我们却也不知道是谁，有人说是一个大胡子地中海老头，听说他叫爱因斯坦。并且逢人就说地球科技非常发达，有能在天上自由翱翔的飞机，人们热爱和平，友好对待身边的人。他们不会拿起武器互相残杀。
他们爱好知识，用智慧看待每一样事物并思考……
从前，我觉得那是胡扯，只是脑洞大开的产物，但后来，我却真的见到了这个老头。她把我转述的这一切都写成了一本小说，荣获最佳想象力奖。
至少没人能写的这么逼真，轰的一声，强烈的画面既视感好像原子弹真的在我的眼前爆炸。
她发表感言的时候说题材来源于一个对她非常重要的人，我在电视机前看了不屑一笑。
关我吊事。
老板娘穿的异常露骨，胸前的两座雄伟大山让很多男的直流口水。像闻到花香的蜜蜂一般疯狂的朝着她涌去。
酒馆的角落里，我大马金刀的独占一桌，狂饮啤酒。身旁几桌无人敢来。大家害怕我透露出来的杀气，纷纷避而远之。
我对御姐不感兴趣。
“咕噜。”
果断还是偷瞄了一眼老板娘，衣衫单薄，雪白的大腿暴露在外。像有人在你面前放色.情电影。在这样的女人挑逗之下，可以说不起意的都不是爷们。
这些人也很争气。很多人口水都流了一桌而浑然不觉。
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
我拿起一个新酒杯心中这样安慰自己，但我毕竟是个热血男儿。在灯红酒绿的酒吧中亦不可避免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周围的情侣青年们，谈情说爱，眉飞色舞，我却像他们中的一个异类。傻傻的坐在这里闷头喝酒。
我有什么办法呢？我那时看上去就像个屌丝，傻子才来勾引我。
人家都说三好青年，我特么是三无青年。没钱没车没手表，就叫三无了。这种看上去就像个穷屌丝的家伙更别说会有一套房子，还是出门左拐地铁右拐学校的黄金地段。
我只好点了根烟，假装出一副沧桑，饱经风霜的感觉。
坐在这里转眼就三年了，风雨无阻。也幻想过能有一天遇上英雄救美的场景，然后被女孩喜欢上。
但我不是小说里的主角，没有这么幸运的事情。这三年我孤零零的坐在这，有人陪我？没有，只有一个男服务员来。天天给我拿酒的。
是啊，我终究只是一个社会底层的蝼蚁。什么事情也不会发生在我头上，工作，老去，然后死去。这就是我平凡的一生，不会被任何年轻女孩会主动选择，不会有任何贵人出手帮助。孤独的重复着同样的日子，最终老去。这就是每个底层人物的现状。
我为自己的卑微而悲伤，每个人都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家庭不是么？不知不觉，我喝了很多酒。醉的我一塌糊涂，倒在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我做了个梦，有个女明星向我告白。美好的梦，抓住了富婆就抓住了后半生的希望。但生活非常无情，梦醒过来以后，我发现一切到底是幻想，虚妄罢了。
我拿起酒杯仰头闷了。是时候回家睡觉了，在这做白日梦有什么意义呢？
在门口我被一个娇小可爱的萝莉拦住了，身轻体柔易推倒。甚好，萝莉甚合吾心。
“有事吗？”
我来上一套高冷表情，免得中了仙人跳。这些人手段可厉害。不给钱就报警。
一哭二闹三上吊，保准让你到牢里好好的跟人才谈谈哲学，再会一会那个象征着自由的男人。
而那个男人一定会告诉你，蕉兵必败！
“你……你能帮我收拾一下身后这几个人吗?”这萝莉脸有些红，喘着气。显然是跑到这里的。
“what?”
我懵了，直到门口出现几个追来的大汉，个个都挂着色眯眯的笑容，我才明白过来。对这个几个人有些不屑。
你说你们这痴汉怎么当的？你们咋就不敢跟这萝莉干一架呢！你怕什么啊你？！脖子上顶的是脑袋还是夜壶啊？！老子要你们干什么?都给老子滚！
我挽起袖子来到几人面前：“你们……”
“四位。来一打啤酒！再来两打烤肉串，有什么好吃的你尽管端上来!”
他们显然误会了。本来我是想来一句你们想怎么地，单打还是群挑。我奉陪！
“你们他妈的看清楚！老子不是服务员!”
听到怒吼他们吓尿了，才感觉到我非比寻常的气势。一个身披蓝色宽大外套的青年，虎背熊腰。外套下面魁梧的像座山。横刀立马的拦在他们前面。找茬的？
可这气势打架绝对是一等一的好手!独战三五个人，肯定是不落下风的，众人想着不禁脸色凝重了。
“好大的杀气!”后面一人被吓的突然发出大叫。
“你他妈才傻气!”我愤怒的一脚飞了过去。
“嗷！”他被我踢的像足球一样飞出酒馆，惨叫声在门外回荡。
“你干什么？”几个人立刻脸色不善的朝我逼了过来。
“告诉你们，我叫二营长。今天，我保定他了！你们识相的话就罢手，二某日.后必有重谢!”
我不理他们，一挥手，带着萝莉坐回了桌子前。
到时候就给你们一人两百块吧，就当中介费。
“哥们，爆.腚也要分先后吧，我们先看上的。”
一人吊儿郎当的来到桌前讥笑道。黄头发，大耳圈。杀马特。真丢混社会的脸，你以为这样叫酷？这叫不男不女。
老子我就不是！我装作没看见他。社会你二哥，人狠话不多。
“你他妈聋了？”他火冒三丈，一巴掌朝我的头上扇来。
“咻！”
一阵残影，他人没扇着，自己先飞出去了。众人反应过来一看，我还是坐在那喝着酒。他已经不翼而飞，像颗流星一样飞出天外。
“这是在搞事啊!”
“渍渍渍，明天又有牛逼吹了。”
很多人注意到了这里，都很感兴趣。这是要来场决斗啊!谁的武功高谁就能先泡妹子!
“这位兄弟，你不要多管闲事。我们也是道上的。大家都是出来混口饭吃。何必撕破脸皮呢?”
他们其中一个大个子，脸色阴沉的向我走来。我并不理他，依然喝着酒：“多管闲事？我管了又怎么样？不能只许你痴汉尾随，不让我二某人靠近吧？”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罚酒？就凭你？罚你自己啊？你给我敬酒都不配。走走走！”看了这些虾兵蟹将一眼，我心里不屑的很，朝他连连摆手。
“你打了我的手下，这事可没这么容易就完了。”
“原来你是这个想法？那好吧！如果你们就此罢手，我今天心情好就饶了你们，不然的话，我二营长也只好对那些自以为是的人出手了。”
“何必闹得大家都不开心呢？你大概不知道吧。我们是五毒帮的。得罪我们是没有好下场的。”
他吹嘘自己是黑帮的人，你们也配叫黑帮？哪有你们这么丢人的啊？要是真的黑帮早就开打了。扯这些废话干什么？
“五毒帮，哈哈哈哈！”
“笑什么?”
“原来是你们啊!真是失敬！没认出你们，还真是不好意思……来来来，喝一杯！抽烟吗？”
决定表面附和他一下，其实我们心里都知道他是一个傻逼。
“不用了，既然你知道我们是五毒帮的了，那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知道知道!一场误会罢了!”我摆摆手，萝莉见了，变得瑟瑟发抖。
“大哥……你……”
我打了个眼色，又扭过头来:“既然大家都是黑帮，我看今天就不要自家人打自家人了。要不干脆今天和气生财，坐下来好好的交流一下哲学。怎么样？啊，来一杯红茶！”
“哲学？这里不需要gay。你既然是gay……就不要跟我们抢了吧？嗯？”
“我当然不跟你们抢，可我二营长也是个要面子的人。刚才一场误会啊。你不会不给我面子的吧？”我说话的同时，摸向一边的椅子。
“你的面子？值几个钱？”他很不屑。
“我的面子是不值几个钱，那这样吧。我给你个等价的东西作交换。你把这个女孩让给我？”
“多少？”他可能以为我要给他钱，笑话！给你最爱吃的大嘴巴子还差不多。
“这个椅子吧。”我笑着，他脸色变得阴沉万分：“你什么意思？”
“这你都不明白啊！”我话音刚落，他觉得眼前一黑。便噗通一声栽在地上了。
“我给你脸不要脸，那我只好给你椅子了！”我趁他病要他命，双手朝着他身旁的两人抓去。
“砰！啊！”
将两人砸在一起，砸的头破血流。我一抓萝莉，两人很快来到了人群之外。
“站住！”剩下的人追了上来，我一推萝莉：“你先走！”
“弟兄们，抄家伙!”
他们拿板凳朝我丢来，真是有什么学什么。没用的，画虎类犬。我是什么人？你们模仿不到的。
我直接接住他们扔过来的凳子，甩手丢了回去。
“嗷！”
我飞快的冲到他们面前，抓住其中一个：“不知死活！”把他也当椅子丢出去了。
他砸的酒水都洒落一地，被我打翻的人这才明白。我是扮猪吃虎的狠人！
“快撤!”
“快跑！”
他们吓得狼狈逃窜，这群人还没跑两步，酒馆的大门外就冲进来数位大汉。
“搞了事就想跑?”
面对几个大汉。他们吓得面色惨白，被拖到后面去了。傻子都知道不会有好下场。
而这些人是不会找我麻烦的。很简单，胜者为王，再者大家都是出来混的，何必多得罪一个人呢？
“你没事吧?”
我看着萝莉，笑道。
“多谢大哥。我没事。”
这笑容直入我心扉，好看，太好看了！
“那些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缠上你?”
“我……他们觉得我可爱。说要我跟他们去一个地方……”
“是这样吗？这些人真是没王法，胆大包天了。还好你今天遇到我。”我笑嘻嘻的道。
“大……大哥……要不你送我回家吧。我真的好怕……”
“没问题，小事一桩!那我先上个厕所!”
“我跟你一起去吧。”
“啊?”
“我有点害怕……”
“……那好吧。”
我走进男厕所的那一刻却发现他紧跟而来。心里疑惑起来了。
“喂……你进男厕所干嘛?外面等着就行了啊！”我朝他挥了挥手。
“我是男的啊，不进男厕所进哪里啊?”
“哦……原来你是男的……”
我算是明白了，就走进厕所去了。
我再度走出厕所的时候，脸色无比的难看。脸上挂着笑容，却笑的比哭还难看。
“大哥，你怎么了?”
“那个……你刚才说……你是……”
“我是男的啊。怎么了?”
“……我的天。”
我差点没掉回厕所里。




正文 第二章 改过

简直醉了，你怎么会是个男的呢？我在酒桌上崩溃了。
“大哥……你送我回家吧。我好怕……”他害怕的看了四周一眼，摇晃着我的手臂道。
“……”
“大哥?”
“我……大佬。刚才我家来电话，煤气漏了！着火了！”
我想了一下，也只有叫他大佬了，女装大佬嘛。
“啊？”
“对对对！我现在要回家救火去了！”
我转身就跑。这可以说非常快了，风驰电掣。我跑出了生平最高的记录，比当初十几个人拿砍刀追着我的时候跑的还快。
我拒绝接盘，同时拒绝我的对象是一个不男不女的家伙。即便孤独一生我也得这样拒绝。
“等等我啊！大哥！”
可悲剧的是，他比我还快，跟在后面紧追不舍，不知道他家里是不是从事报道行业的。他又是不是祖上遗传？
“别别别！大佬您快另请高明吧！我真的不是很谦虚。我要回家去了！”
在门口还是被抓住了，我回过头哭丧着脸道。
“我叫唐狮，别叫我大佬了。听着别扭。”
“大佬，我真的惹不起您这尊大神，是我有眼无珠。你饶了我吧，让我像那些流氓一样滚了吧。”
“怎么会呢？你就不能送我回去吗？”他跺了跺脚，“娇嗔”道。我只能说，真的是以假乱真了。那些男的都看呆了。不觉热血沸腾起来。
我要不是知道他是个男的，估计也一样的反应。
“……哎。”我叹了口气，坐回了桌子前。
“你有没有家人啊?你打电话叫他们接你吧。”
“这……”
“我也不是很谦虚，送你就算了吧，我明天还得搬砖。没时间解释了！”
他犹豫的掏出了自己的爱疯八，还是个有钱人。
“喂，表姐。”
“我……我被一群人跟踪了。”
“没事，我已经安全了。一个好心的大哥救了我。他真的是个好人呢!”
“好的，你快来哦！”他挂了电话，就松了口气。感觉上像是获得了安全。
“咳咳……服务员，拿两杯橙汁来。”
我也口渴了，叫了两杯橙汁。
两杯橙汁上来以后，我把一杯推到他面前。
“你应该渴了吧。给你喝。”
“谢谢你，大哥!你真的是个好人!”
他一脸感动，这话也许是肺腑之言吧。但叫我好人是不行的。
我拒绝，因为不能说你要装成萝莉钓个凯子，结果真相暴露了以后就说他是好人啊，大家快来钓他。又想叫你的“表姐”来骗我!
这么一想我觉得他表姐也可能是个伪娘。不行，这回必须得问清楚。
“你表姐啥时候到?”看了眼手机，结果发现已经快十点了。
“我不知道，她说很快就到。”
“我可跟你说啊，我只等十五分钟。不来就算了。”
我摇摇头，可是他立马露出了哭丧脸:“大哥，你不能丢下我!”
“……你丢不丢人。你好歹是个男子汉。怎么老是哭哭啼啼的?多丢人?”
“男子汉?家里没人说我是男子汉。”
“……你可能缺少父爱。”
“啊?你怎么知道?我爸爸在外地，我跟表姐住在一起。大哥，你真是料事如神啊!”
“……”
我觉得跟他这样的伪娘没有任何共同话题，得赶紧送走他这个奇葩！要是他表姐等会不来，那我就开溜。
十五分钟后……
“表弟!”
见到她的第一眼，我被她的美貌给惊呆了。
酒吧的所有目光聚集到了一起，大家仿佛看见一个天仙降临在酒吧里。
所有男人心里都热血沸腾。这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冰山美人，一脸漠然，尽管她的气质看上去就像是一朵高傲的鲜花，一朵带刺的玫瑰。却让人更有征服欲，想伸手摘下来。
她戴着一顶蓝色的小帽，在见到我们以后，便急迫的朝着我们跑来。
秀发舞动，随风飘荡。我猜应该是用了飘柔。不可能是霸王的。霸王那种特技，洗完以后就会DUANG！海飞丝更不可能。那是去屑实力派。不是丝滑般的享受。
见到这女孩老实说我方了，看着那白丝和美腿。该不会是男的了吧?我的心脏怦怦乱跳。感觉像人生迎来了春天。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再一摸，额头都在发烫，不停的流着汗。
真的是很强势的表姐，请务必给我来上一打!
“表姐!”
“你怎么跑来这种地方了?担心死我了。”女孩跑到面前，带来一阵令人沉醉在其中的香风。
“我……我被几个人跟着，心里好害怕。就躲到这里了。还好有这位大哥救了我。”他显得尤为庆幸，还指了指我。
“你是谁？”她一看到我立马拽着唐狮，两人躲得远远的，眼神非常警惕。
“……我叫二营长。”
“表姐，怎么了?”
“表弟。我们走。”她冷笑道。
“啊?不让他送吗?”
“呵呵……你让他送?我看没这个必要，路上不安全?有什么不安全?怕是杞人忧天，无中生有吧？”
“……我觉得你还是送一下比较好。”
随便多说了一句，没想到就激怒她了。
“你马上给我滚!”她指着我冷喝道。
“what?”
“让你滚，现在离开这里!”
“不送就不送，你这是什么态度？酒馆是你家的？”
我脸色立马不好了，唐狮的表姐怎么是这个脾气？怪不得唐狮像个女孩。这极有可能是受气受成这样的。
“呵呵。我就这态度，怎么了?”
她轻蔑的看了我一眼，笑的十分冰冷，几乎要将人冻死在冰窟窿里。随后她又开口:“我识不识好人心我不知道。但你?你算好人?别开玩笑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说清楚，不要血口喷人!”
我怒视着她，她浑然不惧，冷笑着说:“你跟那些家伙是一丘之貉，你们一前一后的扮演英雄救美，还以为我不知道?血口喷人?我宋婉儿何必污蔑你这么一个地痞无赖?那不是脏了我自己的嘴?”
“你凭什么这么说?又凭什么认为我是地痞无赖?”
“呵呵，你还是真是会装糊涂。你身上的纹身我早就看见了，真是可笑，贼喊捉贼的家伙还在这里假惺惺的扮好人?我们要是被你送回去，怕是羊入虎口。路上难保你会做出什么不轨的行为。”
“……”但她的话，使我没有办法反驳……
不错，我有纹身……她这么想是很自然的。
“表弟，我们走。别跟这个道貌岸然的‘伪人’待在一起。”不给我解释机会，她转身便走。这背影让我有些难受心痛。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却被我浪输了？
“哦。”
唐狮显得有些遗憾，看了我一眼。我摇摇头：“算了，你跟她走吧。”
“大哥……我相信你是好人的。”
他有些不舍，但还是走了。我看着她们的背影叹了口气，我现在是个恶人……就因为我是恶人……难道因为这样我就非得孤独一生吗？我在原地攥紧了拳头，我不想当恶人！可是我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生命！
酒吧里很多单身人士都跃跃欲试。但接下来的一幕。很快就让他们全部都再次老实了。
“大小姐!”
酒吧外杀进来十几个高大威武的大汉，每个人都足有一米八以上，站成两排，腰间全部揣着沉甸甸的左轮手枪。光是站着，威压就已经铺天盖地而来!叫人喘不过气。相比之下，大小姐娇小的身躯还不到这群人的肩头。然而所有的人在一瞬间失色，一群人弯腰鞠躬，完全托出了她的高傲气质。一朵冷艳而扎人的鲜花，到底是大小姐，连一群人高马大都大汉都得唯命是从。
我第一次感觉这个天之骄女与我是那么的遥远，仿佛隔了一个银河一般。说到底我跟她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们走。”大小姐看了原地的我一眼，又扭过了头，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
“是!”一群人来去一阵风。就如同这女孩一般。来时匆匆，去也匆匆。转眼间这里的一切就已经回归了平静。酒吧里也再度围着老板娘转了起来。
我独坐桌前，埋首叹气。最后看着那两杯几乎没动过的橙汁，我心里苦笑。像被人拿刀子捅了一刀。就因为我有纹身。每个人都觉得我是对他们不怀好意的恶人，从小到大我早就被打上了这个标签。恶人啊恶人，你就像在自讨没趣。尽管我没有欺负过其他人，但成见常常可以使人罔顾一切的对我作出判断。
我用颤抖的手掀开自己的外套，那头横贯胸口的狰狞大龙出现在我的眼前，龙睁双目，炯炯有神。
它张开的大口里面漆黑无比。像极了要吞噬世间的一切，也让这头龙增添了无可匹敌的气势。
“又是你，你又坏了我的好事。”
我垂头丧气，无奈叹息。
就因为这个纹身，我从小到大没有任何真心的朋友和同学。甚至悲伤的时候，只能躲在被窝里默默的流泪。有时候我挺绝望，希望总在明天这话是对的，但这个夜晚长的没有尽头，我什么才能看到日出？
这样的折磨什么时候是个头呢？我反问着自己。那一天我喝了很多酒，后面醉的人事不省……




正文 第三章 盲人

“先生……我们打烊了。”
等到十二点钟的时候，服务员的声音将我从昏睡中带回。
“哦。”
我看着窗外钟楼上的挂钟苦笑不已。十二点了？
“刷卡吧。”
我掏出一张黑色的落日发展银行储蓄卡。里面没几个钱，我不过是个搬砖的民工，不可能会有钱到哪里去。就连证都是别人替我办的，我根本没有身份证。这顿酒可能得花至少半个月的生活费，我心里很惆怅，这是要破产了？而人就是这样，你越惆怅就越是挥霍，渐渐贫困到一无所有。
“嗝。”
这雨不单单是下在外面，也下在我心里。那场雨真的下了很久。打我进到这间酒吧开始就在下雨，可出来后依然在下雨。我那晚淋着雨回去。路上我不停的在想，难道这么些年我就是因为打架所以变成这样吗？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变得开始用拳头解决一切了？
而这种暴戾之气不仅伤害到别人，最终也害了我自己。我碰见那些黑社会是这样，就连碰到那个女孩也是这样。我不懂得思考，不懂得退步。望着茫茫雨夜，不知怎么的我情绪异常悲伤。
这样的日子到底有什么意义呢？我什么都没混到，又有何人爱我？何人敬我？我决定改过自新，无论如何，我都不想再滥用那随处可见的暴力去解决一切事情。
当我走回那熟悉街道的时候，早已经没有灯光了，人们早已经进入了梦乡。这附近是个棚户区，严格来说就是城中村，反正这里非常的贫穷破落。破烂又漏雨的瓦房，嗡嗡乱飞的苍蝇，满地发臭的垃圾。跟这落日省表面的璀璨繁华格格不入。
走到家门，那个盲人一如既往地又朝我说话了。
“施主，我观你印堂发黑。眉间有血光之兆，而今天日值月破。实在不宜出行啊……大凶之兆，血光之灾啊！”
他摇了摇头，缩在角落一个不起眼的位置。他的眼睛被绷带蒙着，肚子上一块块红色的不知道是烧伤还是怎么弄的。
“你是盲人，怎么能看到我眉间?”
我觉得好笑，倚在门口问他。他天天待在我家门口。每次在我回来以后都要说上几句多半让人听不懂的废话，什么太岁当头，祸中藏福。我是文盲，哪里听得懂这些？
“哼哼，用耳去听，用心去斩!我用心眼能看到你!”
“……what?”
我也闭上眼睛，尝试用心眼去看看这瞎子什么样，结果我发现了一个令人无法接受的残酷事实。
我缺心眼。
“咳咳，小伙子，心眼这种灵犀是很难修炼的。而缺心眼的家伙更是难以修炼出这种独步武林的绝学。”
“……”
“今日日值月破，是破败之日，日月相冲大耗也。若今日劳心费神必然竹篮打水一场空。顺天者昌，逆天者亡。”
“……”
“小伙子，我要走了。出去逛一下。但我走之前，有一言相劝。”他站了起来，背对着我。
“……请说。”
“不管今晚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出门!否则后面的事情……就不是你我能掌控的了……”
“我去睡觉。”
看着他瘦削的背影，当时我并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上，以至于从这一晚过后。我坠入了无边的命运漩涡之中，再也上不了岸了。
记得我回到家已经是半夜了。我将被雨水淋湿的外套和衣服丢在沙发上。又穿起另一件白色外套。我那时没有洗衣机。衣服都是乱扔，好几天一块洗一次。
“我不混社会，以后不打架了。”
我握紧胸口的项链，这是那个在我心里地位十分重要的老人留给我的唯一遗物。
他跟我小时候一样不识字，没文化。住在大山里面。并且没有妻儿子女，孜然一身，孤苦无依。我是他在山里捡的孤儿。
他在我三岁那年说过的话最让我印象深刻……我至今都记得。每次想起来我都还几乎要落泪。
要不是他的话我恐怕早已经暴尸街头。哪会有今天的二营长?有这简陋但还算是有瓦遮头的小窝。不说挣大钱，起码这辈子吃饭还是过得去的。
他在夕阳之下的背影。那番语重心长的话改变了我的一生。
“孩子，你要记住。人在这个世界上。要忍。不能事事跟别人斗，你要知道。你斗得过一个人，可是你斗不过十个人。就算你斗得过十个人，你也斗不过一百个人。”
“人处在这狂风大浪之中，如果不知进退。就会被浪花给淹没。但只要人能忍住。这股屈辱就能化为你体内的力量。使你越来越强。即便战胜不了命运，但我们至少可以战胜生活施加在我们头上的不幸。”
想到这里我叹了口气。后来这位收养我的老人就在那一年病逝了……乡里没一个人愿意要我，我只好背井离乡，独自一人来到大城市里面。
严格来说，那儿似乎并不算是一个孤儿的故乡。但早已逝去的爷爷如今对我而言就是我的亲人，所以我将它当成故乡。
我讨过饭，饿过肚子。大冬天的也躲在别人的院子里过过夜。每次我失魂落魄我都在忍。我记得他说的话。我在忍，我在积攒自己的力量。不是毫无意义的在这里受苦，我通过镇定持续磨练自己的心志。不要整天自暴自弃，那一点卵用也没有，因为当你哭完，你的困难还是你的困难，依然会不动如山的摆在你面前。
前两年我又独自回到乡里，但这次没有一个人记得我了。恐怕在乡里人的记忆中我早已经随着这位老人一起死去了吧。
回到那破败不堪的瓦房，它早已经摇摇欲坠。流浪汉和小狗都不愿栖身，只有那些野老鼠会在这里打洞。
“吱呀。”
推开破烂的木门，一股陈旧的味道扑面而来。十几年前的往事瞬间浮现。
“破败了……这里全都破败了。”
我闭上眼睛，忆及童年。我在这房子里撒疯的狂跑着，笑着跳着。而爷爷就坐在门口看着我笑，摇着把扇子乘凉。曾经这些曾经美好的时光，如今却全都随着那老人的逝去一同尘封在这房子里。而如今这道封印破除，十几年来这股情绪终于爆发了。
“佟!”
跪在地上，我的眼睛四处寻找有无任何关于爷爷遗留过的一切痕迹，但是没有用。十几年来就算真的还有什么，也早已被一阵风吹走了。
我坐在那满是灰尘的椅子上独自沉默。对于爷爷死去之后的那段日子，我不想提及，那更像是一段噩梦。
我吃了上顿没下顿，在街上当乞丐。无休止地被那些大孩子或者痞子欺负。我忍饥挨饿也好，跟野狗争抢食物也好。这一切的一切从来没人愿意听，包括我的那些兄弟们。恐怕我只是个每天在生死线上挣扎的蝼蚁。没有任何被人铭记的意义和价值。
后来我在乡里四处打听，最终找到他坟前的时候却只看见满坟头的野草。一切就像他的房子那样荒凉。算了，对于一个老无所依的人来说，他有个坟都算是福气了。
“多谢。”
我递给一位老乡五十块，他摆摆手:“不用。你是这老头什么人?他儿子吗?”
“算是吧。”我点点头，并不多说。
“他不是个孤寡老人吗?”
“哦，我是他的私生子吧。今年才找到这。”
“嘿，看不出啊。这老头隐藏的够深的。”
老乡笑了笑，背着一筐子野菜下山去了。我坐在这坟头，天渐渐黑了下来。我眼看着就要下雨了。可对我没什么区别。我淋过的雨还少吗?在当孤儿的那几年露宿街头，我所承受的一切都告诉我命运祸福相依。刻意逃避苦难的人也在刻意逃避自己的未来。
雨水无声的下着，似乎要摧毁这矮小且野草丛生的坟头。我坐在坟前沉默不语，雨一直下到傍晚，我发现在它的冲刷下。一个黑色的木头盒子就这样被雨水给硬生生刨出来了。
“这是……”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时我心里的震撼，我所苦苦追寻的一切就在那一刻出现在我眼前。我伸出颤抖的手挖开泥土。那黑色木盒显然经过防水和防腐处理，不然不可能被埋这么久。
“……”
急忙打开了里面。发现是一个黑色项链。
“是他的遗物吗?”
我激动的浑身颤抖，毕竟这是他唯一活着的证据。
我所追寻的不外乎是他留下的证明，一个人如果死去以后什么也不剩下，那么他这一生着实是匆忙马虎。
想到这里我又回到了现实中。对于这样混下去的结局，我个人不抱任何希望。十几年的孤儿生涯让我感觉聚义堂实在过于渺小，那些死在刀口之下的亡魂，那些成千上万在黑暗中葬身的失败者，也许都是我们聚义堂的未来。
而我所说的聚义堂，不过是我一个小学同学。老a所组建的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帮派。二十来人，我是副帮主。但老实说，我现在没有一点眷恋这种大杀四方的感觉。暴力不能一劳永逸的解决所有事情，它只不过是怒火的升级版，流血的征兆。暴力换来的还是暴力，对抗换来的一样只是对抗。在黑社会之中没有人会主动向你低头。
我想写封信给老a，劝他把聚义堂解散了。可拿起笔我却懵了，啊，这该怎么写呢？作为一个每次考试分数永远在个位数的人，写个信似乎是很困难的事情吧？
“算了，我自己去跟他说。”
我站起身来朝着门口走去。可往门外一瞧，雨还是没停，使我打消了这个想法。这要跑出去不是又得换件衣服了?我想想又躺床上去了。急什么?还是明天再说吧。
此时的我万万没想到，就因为这一觉，让我接下来的人生，也堕入了无边无际的旋涡之中。




正文 第四章 血路

后半夜，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我从香甜的睡梦中吵醒。冬天是很好睡觉的，舒服又暖和。但是打扰我睡觉，那就是谋财害命！
“奶奶的，谁啊?”
我不悦的来到门口。
“咔擦。”
“副帮主!副帮主。你可要救救我们!”
我打开门以后，一个浑身是血的混混马上就冲进来了。一脸慌乱，一个不小心摔倒在我面前。
“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把他扶起来。他狼狈的很，身上都是雨水，还弄得地上到处都是水渍。
“聚义堂被人砸啦!帮主他们在拼命抵抗!但是对方的人太多了!”
“啊?被人砸了？”
我惊愕不已，沉默了一会道：“走!看看去!”跟着他一起冲了出去。
当时我完全把那位盲人说过的话抛在了脑后，或者说我根本就没想起来。以至于后面的无数腥风血雨都被我亲眼目睹，我从这晚开始，便也卷入无数人命运的对决之中。
“给我上！”此刻于聚义堂前。数十人手持着铁棍，砍刀，斧头。杀气腾腾的朝着里面杀去。
他们全都一拥而上，可马上就被一个肥胖男子砍翻一个。又被逼的连连后退。
“你狗日的，找死!”
老a拿着一把大刀，直指着地上被他砍中的人。又看向那些人大喝道：“我看你们谁活的不耐烦了！敢在这里放肆！”
“帮主!他们从后门进来了!”门后边突然冲出一个身上全是血的混混。
“什么?”老a大惊失色，分心的这一刻。刚被击退的十几个人又卷土重来。
“噗嗤!啊!”老a这边一人胸口当场被洞穿。
“猴子!”
“去你妈的!”眼见着那个叫猴子的家伙死了，老a怒不可遏，刀刀往对手脸上劈头盖脸的招呼!
但就算他狂性大发，也改变不了这局势。他身上的伤渐渐多了。手下们也渐渐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是啊，聚义堂不过是二三十来个人，只是一群被大象一脚就能踩死的蝼蚁罢了。
这些人是蓄谋已久，他们下手没有任何的迟疑。非常果断，仿佛像计划好了一般。手中的家伙也非比寻常，砍中了人。伤口根本捂不住，疯狂的流起血来。这是后来的我才得知的。
这是一场阴谋！蓄谋已久的阴谋。幕后的黑手简直是没有人性的魔鬼！他们竟然用鲜活的生命做残忍的游戏。
“老a!”
及时赶到的我一声大喝，让他恢复了一些斗志。可那有什么用?五六个人已经向我逼近。
“老二!你先走!”
他见我赤手空拳，不想我送了命。
我扫视了周围一眼。满地的尸体，鲜血。那些我认识的兄弟们全都死不瞑目，天上的惊雷隆隆炸响，犹如苍天震怒般怒吼。我攥紧拳头，喉咙里发出犹如野兽一般的低吼，令人不寒而栗。
“你们找死!”随后我眼中竟变得通红一片，犹如野兽一般朝着众人冲去!
“什么?”
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我已经出手了。
“咔吧！”
一人被我掐住下巴一拧，嘴角渗出鲜血，表情瞬间凝固。我夺刀，一脚把他踹翻。朝着众人砍来。
“呜啊!”
“叮当!”
又有一人挡我一刀，吃惊的发现自己的刀竟被劈断了！
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可怜，他只有死后再考虑这些了。
“老a。你快走!老子替你断后!”
我急突至他身前，刀杀逼来二人。
“老二?不行的。你走!我替你断后!”
“你他妈啰嗦什么?别跟个娘们一样!”
说话的片刻一群人又朝着我们杀来。然而先前那个来找我报信的混混突然抱住了其中一个叫道：“帮主！副帮主！你们快走！我拖住他们！”
“找死！”
他的努力到底是徒劳。一帮人向他冲去，没有一会他就倒在了乱刀之下……
“走……你们快走……要替弟兄们报仇……”
他就是死也没有瞑目。那眼睛依然睁着。仿佛我们不走他就死也不安心似的。
“啊！！”
老a显然失去了最后的理智。他挥刀向着众人杀去，与他们以死相拼。
“杀杀杀！我替弟兄们报仇！”
老a像疯子似的在雨中挥舞着砍刀，每砍中对方一刀，他自己都连中十几刀。像是要用鲜血洗澡般，这个聚义堂的第一任帮主决心陪着弟兄们共赴黄泉。他手中的刀泛着狂暴恐怖的杀意，带着那股凌驾于生死之上的勇气。在横刀立马的那一刻，每个无惧死亡的战士都重获新生！
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老a已经把这些人砍得落荒而逃了。几个人从我面前经过，我砍刀一出，他们顷刻血洒街头。
这算是胜利吗？我不明白，聚义堂几乎全军覆没。尽管战胜对手，但是我们根本没赢。我们失去亲人，失去朋友。失去身边一条条鲜活的生命。那前仆后继的勇士在战场上就像韭菜似的被一波波收割。我们不是荣耀，只是苟延残喘想活下去的野狗。因此人们渴望和平，渴望和故乡的亲人团聚。但在和平的时候，人们便再度渴望战争和财富，因为人性的自私，斗争和厮杀无穷无尽。
老a突然一口鲜血喷出，重重的坠倒在地。我连忙跑过去。一看才发现他身上全是伤口。已经成了个血人。
“老二……”
他笑的很勉强。嘴角的鲜血告诉我他的生命已经快到尽头。
“你别死，你坚持住。我送你去医院！”
“噗！”他再度用一口鲜血回答了我。
“坚持住！”
“老二，你一定……一定……一定要替我们报仇，他们，他们是五毒帮的人。”
他的话让我浑身一震，竟然是五毒帮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仇不该我来报。你得活下去。”
“呵呵……”
他惨笑，摇了摇头：“我怕是不行了。老二，弟兄们可都在泉下看着你呢。你记住。背负着我们的期望，代替我们一块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啊……聚义堂最后的希望。”
“放屁！你给老子起来！你不能就这样死了！”
我抓着他吼道，而就在此时，刺耳的警笛声从远处传来。
“快走……老二。再不走……你来不及了……快走……”他推了我一下，眼中尽是决意。
“老a，我不能丢下弟兄！”
“你蠢，你留在这，咱俩……咱俩谁也跑不掉了……走……快走……”
“我……”
“走……一定……一定替我们……报……报……”他还没说出最后一个字，却已经头一歪。倒在了我怀里。可我明白，他到死都要我替弟兄们报仇！
“老a！为什么是我们聚义堂？”
我仰天大叫，一道闪电划过。弟兄们在暴雨中离我而去，那天堂相隔甚远。从此之后，我与他们天人两隔。孤身只影，杀戮继续在我眼前发生，和平遥遥无期。血流千里，尸横遍野。
我攥紧砍刀，身后一人强忍着重伤爬起。想暗自在我后背砍上一刀。
“你们都疯了吗？杀杀杀，我让你们杀个够！”我却是猛地回头，一刀劈在他的胸口。
“啊！”
他惨叫一声，血花四处飞溅。
“我们聚义堂只想苟全性命，但你们这些凶残成性的畜生！贪婪已经让你们变得像疯狗一样见人就咬。你们绞尽脑汁，就是要对付每一个与你们为敌的人。你们无恶不作，为的只是让你们的领袖不断吹嘘自己。他统一天下又怎么样？他站在世界之巅又怎么样？真要想杀人，我二营长第一个站出来给他一刀！你们不会活着看到明天日出！”
我横刀一砍，他身上破开一道狂喷血浆的大口。警察们这才赶到，纷纷拔出手枪对准我。
“不准动！举起手来！”
“在地狱等着你们的领袖，无论你们为了谁，但你们的贪婪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给我向他托个梦，我会来找他！记住这刀，就算以血开路，我死也会死在他面前！杀人者，聚义堂二营长！”我又挥出一刀，怒目肃杀。这最后一个进攻者的身躯顷刻便四分五裂，他的脑袋，他的肉体，全部断裂横飞。那场面血腥至极，甚至让那些见惯了尸体的警察都感到反胃。
“哇！”
随后我丢了大刀向后狂冲，猛地一跃而起，向着那些警察们踹去。
“砰砰砰！砰砰砰砰！”
一阵杂乱的枪声顿时在街头绽放开来！




正文 第五章 星空

“二营长不惧死亡，他就像在大地尽头冲破一切黑暗的光芒。让我钦佩！”  ——老乞丐程风逸。
“你已经被包围了！我奉劝你投降自首！不要做无谓的抵抗！否则，我们将为了维护治安击毙你！”
巷子外的一辆警车呼啸驶过，显然没发现躲在里面的我。
还算幸运，条子们不敢下车，否则顺着血迹找来，我怕是九死一生。
“唔……”
满身鲜血的坐在巷子里，我胸口带着许多枪伤。死亡就在面前徘徊，但我不想丧命。我要留着这条命，我得替老a他们复仇。
眼皮子越来越沉重。周围越来越模糊。最终我眼睛一闭，彻底的昏了过去。昏迷前我还一直在想，是不是我要死了？难道我就在这里完蛋了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感觉到一阵暖意。耳边似有人声。又感觉到胸口的剧痛慢慢消散，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我在一个……不知道算不算狗窝的地方。
这地下铺着茅草，但一股子酸臭味。顶上是用木头架子搭成的遮头瓦，看上去摇摇欲坠。
“你醒啦？”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扭头一看。是个老乞丐，他满头白发。身上的白色外套也破破烂烂的。
“你救了我？”
“嗨……我他妈睡得正香。突然有辆破警车把老子吵醒了。”他扣了下鼻子，走出巷子左顾右探地看了一眼：“他们应该已经走了。”
“那是抓我的……”
“哦？犯啥事了？抓你干啥？”他又走过来，坐在我旁边，一股子酸臭味。不知道多久没洗过澡。
“……我跟一群人拿着砍刀拼杀了一阵，他们把我兄弟全杀光了。”
我眼睛眯了起来。我这个人就是这样，要是看上去怒火很重。可能实际上并不怒，可要是我把眼睛眯起来。就是我真的已经愤怒到极点了。
“哦。是这样吗？”
他掏了下耳朵。又笑道：“我以前也喜欢打打杀杀的。后来一把老骨头，杀不动咯。就天天躺在这里当乞丐。有的一顿是一顿。其实我年轻的时候，也是个俊后生。还很有钱。天天吃的那是山珍海味。但现在这种日子，唉，真不是人过的……”
“这种日子我也过过。很苦。我小时候就当过乞丐，吃的没有。穿的没有，什么都没有，每天就是为了拼命的活下去。”
“嗨，谁他妈的不是呢？你以为是我们乞丐真像新闻上说的。开宝马！房子好几套？那些都是大城市的乞丐。人家其实根本就不讨饭。他有工作的。”
“……可这里不是大城市吗？”我问道。
“嘿！你还顶嘴？”
“我错了。”
“得了得了，醒了就走吧。别打扰我。我要补个觉了。”
他摆摆手。就往那茅草堆上躺。也不脱鞋。乞丐哪管这些?
“好。”
我站起来，竟发现身上的伤口没有了。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治好我？
此时已经是第二天夜晚了，我很累。很疲惫，但我知道更加可怕的事情在后面。我一定被通缉了。掏出手机，那上面清楚的显示了今天的头条。黑社会厮杀，一人现今在逃……
我心里苦涩，点开新闻一看。不出所料，地点是太农路。一个叫聚义堂的组织。跟另一个不知名的组织发生冲突。目前聚义堂据传已经全军覆没……
那一刻我将拳头死死的攥着，五毒帮三个字，已经伴随着仇恨刻在了我的心头。我心里隐隐约约开始燃烧起怒火。
没一会，我又想起一件事来。我打开通讯录，找到了上面的工头。
“果然是这样。”
看着上面好几十个未接电话，估计他又在工地上当着工友们的面把我批判了一番。啊！二营长这是造反了！一营集合！把我的意大利炮拉上来，直接瞄准了轰他娘的！他骂完就搬砖去了。
至于我的号码其实是用别人的身份证办的。我说过我没有身份证。我是个孤儿，何来身份证？
“二营长，你他妈又不来上班！”
刚接通那头，工头熟悉的咆哮声就响起来。我习以为常：“工头，我今天有事。”
“哦？你又有什么狗屁事情？”
“我……说来话长。我这次是想说一件事情。”
“……说吧。”
“我要辞职。”
“辞职？”
“对，我回老家……呃……有事情。”
“……小子，出啥事了？”
“说来话长。”
“唉，算了。不管你了。”
那头叹了口气：“你啊，老是这么不务正业，成天就想着玩。”
“我错了。”
“没有什么错不错，想去哪就去吧。别等到老了，走都走不动。一辈子扎根扎死在一个地方。”
“谢谢。”
“那你这个月的工资……”
“算了吧，我不要了。”
我摇了摇头，工资？我现在没有时间操心这个了……我说完便挂了电话。
“唉。”
我蹲在黑暗的巷子前点了根烟：“没茅台。”心情无比的沉重，从我十五岁起。我就一直在那个工地搬砖。工头其实人也不错，虽然每天老是骂我。但我知道他其实为了我好。
可我由于长期的身处社会。实在是很难真正的去信任一个人……想到这里我更不是个滋味。那些五毒帮的人为什么要对付聚义堂？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这些人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不知不觉我想起那盲人的话，日值月破。不宜出行，难道就因为我没听他的话，老a死了吗？
我当时无比的怀疑自己。但想了一会还是觉得这件事我是阻止不了的。
对方已经打上门来了，我不去，难道老a要用200块打发这些人，请他们去吃麻辣烫？想想也不可能。
我不禁看了眼天空。天作棋盘星作子，星罗棋布。夜空幽蓝，我打开手机，放起那一首熟悉的《star sky》。
这首歌，当我第一次听见，我就如同看到了浩瀚的星空，无边的宇宙。
而在这旋律之中，我的思绪。又飘回那无数次使我魂牵梦绕的梦里。
那梦里星星很亮。整个夜空都是密集的群星，我只记得一男一女。他们的长相，我却每一次。都看不见，我多想知道，这两个人长成什么样？我简直好奇到疯了。
“那颗星星叫天煞孤星。”
我在梦里，看见女孩指着西边的一颗耀眼的星星说道。但那颗星星，真的是太孤独了。它在夜空中显得无比孤独。周围甚至没有一颗星星。
“为什么那颗星星周围一颗星星也没有？”
男人的声音映入我耳，只觉得无比熟悉，似乎在哪听过。
“因为天煞孤星本来就是一颗孤星，凡是靠近它的星星都会被吞噬。这颗星星，应该是属于青龙座。”
“青龙座？”
“对啊，其实每个时代，都会有八方星宿，每一颗星星。都代表了这世间的一个人，而八方星宿，就是这些人的统领。”
“剩下的七个是什么？”
“剩下的七个和这个并称为八方星宿。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麒麟凤凰金狮天狼。这八个人，统领群星。争相交映。”
“……”
后来那两人说了什么，我却从来没有记起来。
在我梦醒以后，这一切的记忆像是被清除过一般。
从那以后我知道了这颗星星叫天煞孤星。我只觉得无比亲切，原因可能很可笑。我觉得我就像它一样孤独。知道自己的渺小未尝不是一件坏事，只是这一切听上去实在是过于可笑。什么天煞孤星啊，宿命啊，这些在无关的人眼中看起来就像特么个笑话。我甚至懒得跟别人说这些东西，因为他们会说你这个人是有病吗？我偶尔也怀疑自己是不是个正常人，天天就知道想这些不现实的东西。
我掏出手机，上面一排的不在线好友，这些人也永远都不可能在线了……
“老a，你们安息吧。”
我郑重的看了眼手机。里面并没有更多的好友，全是聚义堂的人。
其实我以前也有好友，很多。但是后来我觉得跟那些人根本聊不到一起，他们整天动不动就是发些自己吃啊，穿啊，好兄弟一生相陪，或者什么装成熟啊之类的说说。女的就是发许多看起来让人厌烦的情啊，爱啊。好像刻意在别人面前炫耀自己过得多好。我不会在乎这些，我同样拒绝任何人攀比。到后来我甚至把所有的女性和男性好友全部删除，毕竟还是自己一个人舒服些。现在想来，活该我这个人那时候找不到女朋友。
那一晚我想了又想，却思绪一片混乱。想了一个晚上，最后我的脑子里只剩下两个字，不断的在我的耳边回响。
报仇。
我站起来，望着天煞孤星，攥紧拳头。迎面朝着寒风而去……




正文 第六章 雷霆

“真正的义可以历经数千年的质疑依然璀璨于世。只因为那是即便经过烈火焚烧和黑暗掩埋也不能磨灭的春秋大义，而绝不是什么假仁假义，换句话说，如果是假仁假义，那么别说数千年的质疑，恐怕不到百年的时间就会让它不攻自破。为了利益而鼓吹出的‘义’，到头来不过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的假话。二营长真义士也！” ——萧义。
走着，隐约到了一家饭店。那时候电闪雷鸣。我便决定先吃点东西，等吃饱了再找那些人算账。我不能因为面前横着一座大山就犹豫不前，等吃饱了以后，我会对他们发出一个人最猛烈的报复！
“今天在座的所有人。我请客！”
走进饭店，我直接将银行卡丢给老板，道：“大家不要担心，尽管喝。”
“好！”
这饭店里几桌子人都欢呼起来。有人请客自然是好事情。
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算是人到将死，就要作死。
“大兄弟，你够豪气！我韦大胖服你！”
一个颇为魁梧的大汉竖起了大拇指并坐在一旁。
“来，喝酒。”
我倒起一大杯啤酒。直接跟他饮尽了。两人敞开了肚子喝。这一瓶啤酒也就够倒两杯。我们索性一次喝了。浓厚的谷物香气，在嘴里经久回荡。有道是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在这一晚，我决定抛弃一切然后喝个痛快。
“啊！痛快！这啤酒就是爽！”
“唉……”
我只是摇头叹气，沉默不语。
“兄弟，叹什么气啊？”
“一会要跟人打架，心里难受。”
“难受？害怕了？很正常，一开始打架谁都害怕的。”
“算是吧。”我点点头，弟兄们都死完了，对于自己的未来我倍感迷茫。
“但是害怕有什么用？你越怕，人家打你越狠。越到后面的人，就越懂得把怕藏在心里。给人狠到不要命的那种感觉。”
“……来，喝酒。”
“诶，不喝了不喝了。”他连连摇头：“我再喝，怕是回去要挨骂了。我妹这个人一闻到酒味就骂我。”
“唉……”
我听到这更失落了，看看，人家有妹妹。再看看我这个人就挺倒霉。在酒吧里等了一个人三年，竟然等到了一个伪娘。由于心里不太痛快，就又多喝了一杯。这算什么事啊？
“怎么，还单身呢？”他笑笑。
“是又怎样？无论孤独或热闹。我只要做好自己并习惯这一切就够了，没必要抱怨。”
“说的挺好。”韦大胖点头道：“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现在的人是有点无病呻吟，一感觉没钱没势，就开始天天抱怨社会。”
“这位兄弟，我看你确实器宇不凡!”
伴随着一个豪迈的声音，一个胡子拉碴。眉宇间颇有威气的大汉转眼间已经风风火火的坐了下来，大马金刀，豪气干云。
“就冲你这冲天的豪气!我萧义今天就非得跟你喝上一杯!”他左手托在桌子上笑道。
“干!”
我不废话，当场端起酒杯，他笑道:“度数这么低的啤酒，喝起来有什么意思？”
“哦?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这有瓶上好的伏特加！六十多度，我们兑着啤酒喝！这么小的酒杯如何尽心？不如去拿几个足以尽兴的大碗。”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酒瓶子放在桌子上。
我没说话，韦大胖就开了口:“你开玩笑吧！六十多度！还用碗喝？来，你操作一个我看看！”
“哦？你不信？”萧义拿来一只大碗，抬手便倒。
“我不信，你喝。你喝我就喝。”
“不必了，萧某生平不喜欢跟不豪爽的人喝酒。兄台，你请便。”他朝着我一摆手，他颇有大侠的风范。不知道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我也拿起伏特加瓶子：“既然这样，我就不客气了？”
“请！酒桌上客气的人，我反而不喜欢。本来我是已经不想喝的，但是今天得遇此等豪杰，不喝的话就太不够意思了。”
“好。今天能认识你这样一个人，是我二营长的荣幸。”我满上一碗，那一瓶伏特加就只剩三分之一了。
“我今天还就豁出去了！”韦大胖不甘示弱，也给自己满上一碗。论胆量，我还挺敬佩他。我只有到快死的时候才敢这样喝。
“干！”
“请！”
正喝完一碗，头昏眼花。他大手一挥，又从怀中掏出了一瓶子酒。放在自己的身前。
“我这还有瓶上好的烧刀子！”
“……”
“干!”
他不废话，举起酒碗便喝，这家伙似乎对于喝酒有点门道。
“……好。”
端起酒碗，在我看来，酒桌不是商场。我跟他也不是谈生意，只求喝个痛快便是，这样的洒脱也许已经是最后一次，说不定今晚我就会变成马蜂窝，被五毒帮的人乱枪扫死。加上兄弟离世，我的情绪已经低落到了极点，就和他连喝了几大碗。这酒虽然烧肚子，但喝完以后后劲十足，直让人想吐。他萧义只管痛饮。喝了几碗，又道：“二兄弟，别管是非，人这一生不幸和遗憾太多。喝！”
“好，且陪你喝个至死方休。”
我乘着怒火，一连喝了十八大碗，依然在酒桌上屹立不倒，反而觉得蛮劲发作。再一看，韦大胖酩酊大醉，早已经醉的人事不省。
“来，最后一点。”
他将最后的一点酒倒满了两碗，便将酒瓶扔在地上摔得粉碎。
“好兄弟，有道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今天你我只饮十八碗，一碗算作十杯，咱们来日方长，剩下的八十碗留待日后再喝。”
“请，不过今天一去，二某恐难再有活路。”
“哈哈哈，我一看兄台的相貌，就知道你是在道上混的，兄弟，咱们混黑的一向生死有命，便是死又如何?脑袋掉了碗大个疤。且饮此碗。”
从他的话里，我觉得他似乎也明白了我要去干什么。
“好!”
那日英雄奋怒，气魄雄壮。他叫我喝酒，那只管喝便是了。谁料生死？只管将命运交给上天。
我举起酒碗，再度一饮而尽，十八大碗酒下来，我二营长已经是怒火冲天!五毒帮又有何惧?便是千军万马，我也敢叫他们有来无回!
“请。”
“请。”
萧义哈哈大笑，门外电闪雷鸣，但见他几张千元大钞拍在桌上:“这顿我请。”
“多谢。”
我郑重的朝他抱拳，门外狂风暴雨，我一走进暴雨，便觉得说不出的冷。淋着雨，我乘着酒意朝着街边走去。
我想看看老a，看看他回家没有，他的家人有没有好好的照顾他。虽然他已经再也不可能醒来了，但在我心里，仿佛刚才他还和我坐在一起喝酒。
“呜呜呜！”
当来到门口。我听到那依然传出的哭声。是老a的母亲。他一家遭受了这样的打击。应该天都塌了吧？二十年养一个儿子。可是儿子还没来得及孝敬他们。就白发人送黑发人……
“砰砰砰。”
我敲了敲门，那哭声渐渐止了。不多时，在灯光下，一个眼睛肿的像皮球。一点血色都没有的妇女就开了门。
“阿姨，我想看看他。”
“是你吗……进来吧。”
以前穷，没饭吃。老a多次请我到他家里蹭饭。所以他妈，肯定是认得我的。我点点头，跟着她一块进去了。满身的雨水，将他家的地板弄得湿漉漉的。
来到大厅，我跪在老a的棺材前，沉默的一言不发。眯着眼睛，我的脸色开始有些发红。
“老a。你不会白死的。”
“呜呜！我们家造的是什么孽啊？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他妈妈哭晕在椅子上。身边他姐姐和他父亲。早已经表情悲痛。哭都哭不出来了。
我给他磕了三个头，这一拜，他从此便死了吧?有的人虽然死了，但他们依然活着。而有的人活着，但他们其实早已经死了。
地上还残留着我脑袋磕在地板上的水渍，我掏出湿漉漉的打火机，给老a点了三炷香插在炉里，我看向放在桌上的相片。是老a，看着他的笑容我有些惭愧，我没有守护住他们脸上的笑容。我来迟了一步，他们最终都追随着大义而去。留下我一个人在茫茫世间。
但是，一旦我不再说话，不再悲痛，那不是因为我已经绝望，而是因为我已经愤怒到了真正意义上的极点!
对于一个受人嘲笑的乞丐来说，一旦他愤怒，也许他根本就不会怕死。因为活着对他来说本身就是一种痛苦。
我拿出怀里的啤酒罐，那是我在路上买的。我当着老a的面打开，咕噜噜的往喉咙里灌。待到只剩一半，我将酒往地上一洒，就洒在老a的棺材面前。
“老a，这是兄弟跟你最后一次在凡间对饮。如果我今天死去，那咱们就在阴间再会。倘若我死无全尸，那么我就是化成厉鬼，我也要让五毒帮全部灭亡在猛火之中!”
将酒罐子扔在地上，我毅然地转身离去。那不知从哪里刮来的狂风，将我的外套吹的激烈摇摆。像在鼓励我要勇往直前，做一个风一样的勇士。
“轰隆隆！”
于是不久后，在倾盆的暴雨之下，一个穿着白色外套的男人。手中提着一把四五十斤的巨大偃月刀，就这样朝着一个地方走去。闪电划过夜空，也在这一瞬间，点亮了这面露凶狠，眼露红光的脸庞……




正文 第七章 宿命

“二大哥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他重情忠义，义薄云天。同时大公无私，真心的去帮助那些弱小贫困的人，是一个真正的大英雄！所以……我……我才会……总之……他的性格太迷人了……”  ——唐家千金唐糖。
“副帮主！”
我到聚义堂时大出所料。几个混混坐在堂前。见到我立刻一拥而至。皆神色悲痛。
“你们……”
我愕然，本以为聚义堂早已全军覆没。永远的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没想到竟然还有活下来的？
“副帮主。昨天晚上，我们逃跑了。”
一群人愧疚不已，聚义堂全军覆没。而他们竟苟活于世。一见今日之事，真是个个觉得对不起死去的弟兄们。
“好……活着就好。”
看着这五人，我心里有点欣慰，这样的话，聚义堂更不会灭门了。他永存在这世间。
“副帮主……不，帮主！”
一群人一齐跪下来：“昨夜我们走前，帮主说了。要你接替帮主的位置，为弟兄们报仇雪恨！”
“我？”
我一愣，而后摇头：“我不行。”
“为什么？你的武功比帮主还好。我们知道你不务虚名才当副帮主的！如今你当帮主，可以说名正言顺，没人会不服！”
他们齐呼道，确实如此。这二十多个弟兄，哪个不是看着我一拳拳将聚义堂打出来？每次打架冲在最前面浴血奋战的总是我。实可言聚义堂有今日。是我在风口浪尖上用血换来的。
“我已经被警方通缉了。”
“什么？”
“以后我也不再是你们的副帮主了。”
“不，你永远是我们的副帮主！”
他们忽然站了起来，全都斗志昂扬的齐声高呼：“请副帮主率领我们发起复仇！”
“对！血债血偿！”
“你们……”
我有些震惊，其中一人吼道：“副帮主！他们杀了我们那么多弟兄，就算今天咱们都死光了又怎么样？杀一个不亏，杀两个稳赚！咱们要让他们血债血渍啊！即便全军覆没，我们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聚义堂的尊严被他们践踏，我们去吧！像个真爷们一样去吧！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
他们齐声的高呼道，看着这些人，我顿时觉得无比的欣慰，聚义堂虽然小，但是大家心中确实有大义。我也不后悔在这里待过。
“哈哈哈哈。”
“副帮主，笑什么？”
“我果然没看错你们！好！今天晚上，我们豁出去了！弟兄们，他们五毒帮惹了我们。害死我们这么多弟兄？我们应该怎么“报答”他们？”
“杀！”
“对！杀！杀光他们！”
“杀光他们！”
“我们要是成不了，大伙就都在地下齐聚，再来他一个聚义堂也不迟！”其中一人兴奋道。
“对对对。我们快去！”
“好……准备好家伙。我在这里等你们……”
我点头，众人皆笑而去。我只是远远的望着众人离去，露出了最后的笑容。一人作事一人当，我二营长岂可让人替我报仇？更何况你们……是聚义堂最后的幸存者。我转身去，不一会便消失在街头。
那天夜里雨很大。仿佛苍天都在为了聚义堂一帮人的死去而痛哭，但这话实在没有说服力。
苍天无情，他不会为了几只流浪狗死了而哭泣。否则的话，世间为什么会有干涸的河流，荒芜的土地。为什么曾经有无数的人饿死在荒野之中？
他只是把每个人都当成一条流浪狗让他们自生自灭罢了。
“力量，赐予我力量。”
我看了一眼那项链，我忍到头了。我要在沉默中爆发！
“你是什么人？”
我来到一个KTV，这里是他们聚集的一个分会。我今天就大开杀戒！
在门口我就被拦下来了。两人凝重的看着这一身雨水拿着砍刀的男人。已经准备亮剑！
“噗嗤！”
一阵白光掠过，他们不及反应便直接倒在了地上。我收回刀，刀上滴落几滴鲜血。我置之不理，眯着眼走了进去。
“你是什么人？”
来到里面，又有几十个人看到我拿刀，直接朝我扑来。很快便将我团团围住。我闭起了眼睛。
“……说话。”
“哼。”
我冷冷一笑，他们不明白。可就在笑完后，我猛的一睁眼：“你们祖宗！”挥出大刀向一人猛地劈去！
其刃之势，惊天动地，雷霆万钧!
“噗嗤，啊！”他被我一刀劈翻，砸的桌子碎裂。
众人内心大震，他……他居然敢动手?
然而就在他们犹豫的片刻，又有一个人被我砍倒了。
“干掉他！”
他们这才反应过来，抽出铁棍，朝我打来。
“班门弄斧！”
我挥刀一扫。当场切断四五根铁棍。径直朝一人劈去！
“啊！”
他肩头绽放出一朵血花，我怒道：“下辈子别加入五毒帮！”一脚把他踢飞出去。
“快去请人来。”
一群人慌了，但更多还是压住恐惧朝我攻来。我此时高举大刀：“成为我的刀下亡魂吧！”在场中大杀四方。
面对着我那如同残影一般的攻势，没有任何人可以化解，许多人只感到眼前黑影一闪，而后发生的事情却再也不知道了，也有人不自量力，拿着砍刀想跟我较量，但这种小伎俩，在我眼中不过是个笑话。
仅仅连拆五式不到，我就已经把他砍翻在地。
我势不可挡。杀的他们抱头鼠窜，眼中的红光四射，他们感觉自己仿佛正在和一头猛虎交战。
“你们堂主在哪？”
我揪住一狼狈逃跑之辈。其战兢不已，几乎胆破。
“我……啊！大侠饶命！”
“他妈的，老子问你堂主在哪！”
我甩手就是一巴掌，他这才明白过来：“堂主，堂主在二楼！”
“下去陪我弟兄！”
我猛的横刀一挥，鲜血溅在我的外套上，看上去一片血红。
“拦……拦住他！”
到了二楼，十几个混混拿着砍刀往我砍来。但眼里的恐惧是怎么都掩盖不了。我在他们眼里，已经变成了一个杀神。
“螳臂当车！”
我杀入人群猛砍，以一人之力敌数十人，不费吹灰之力。匹夫之怒，血溅五步！十步之内，人尽敌国！
“啊！”
“快逃！”
我那宽大外套上面沾满了鲜血，在他们眼中我有如一个夺命的魔鬼一般。
“噗嗤！”
但谁能逃得掉呢？无一生还，都被我砍翻在地。
“是这里么？”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那包厢。上面挂着牌子：非请勿进！
“今天我二营长不请自来!”
我愤怒无比，一刀朝着这大门劈去……
在这里面的事情。要回到十五分钟以前……
“苟……利少，人已经送来了。”
两个小混混提着一个麻袋。沙发上的男子哈哈大笑。只见他带着金项链。一副飞扬跋扈富二代的模样。
“哈哈哈！好！你们出去！”
他挥手甩出两沓钞票。两小混混眼睛一亮。
“赏你们的。”
“多谢……利少！”
两人差点又叫错了口，这个家伙，叫苟利国。
但他从来不喜欢别人叫他苟少，因为听上去像狗。
而利少这个名字他就很喜欢，听上去就像超人力霸王!
拉风无比，霸气十足!
“行了，你们出去吧。”
其人不耐烦的一挥手，两人点头哈腰：“是是是！我们这就走。”拿着钱心里是乐开了花，屁颠屁颠的跑了。
而苟利国是更加急不可耐，伸手就打开了麻袋。
“嘶……”
把这里面娇小玲珑的一个女孩抱到床上，他只觉得心里一阵冲动！太美了……
看着那闭着眼睛沉睡的美人儿。他都要憋疯了。
这是一身高连一米五都不到。可以称为标准萝莉的小美女。
“我来了！”
想到这里，他急忙的脱掉了裤子。看上去急不可耐，脸都憋的通红。
“等等！”
但就在他要扑上去的时候，他突然又退回来。嘀咕道：“不行不行！今天好不容易遇到这么极品的马子。老子要操.个.够！今天不能早.泄！”
想到这里，他掏出了两瓶药来：“还好我是老司机，早有准备！”
这药是他专门托外地的朋友买来的，其中一瓶药效给力！坚挺不倒！
而另一瓶是给女孩准备的。女人吃了以后，就算不经人事。都会变得如狼似虎！他不想去干一个没有任何动作。像个充气娃娃一样的女孩。
“嗯……”
片刻之后，那女孩只觉得自己浑身酥软，很热……身上还很痒。
“来了来了！”
苟利国十分的兴奋，看着这个已经脸色潮红，伸手摸向裙内的女孩。已经箭在弦上！
“美人，我来了！砰！”
就在他快扑上去的时候。身后忽然有一声巨响！
“轰！”
伴随着巨响，房间里到处都是灰尘，他异常生气，艾姆安格瑞！
“你他妈是……”
他几乎怒不可遏，以至于裤子都没穿就转过身去了。但来人让他恐惧！不敢直视。
这个人的衣服上全是鲜血，双眼通红，从中释放出来的杀意令人看着就不寒而栗。最可怕的是，他外套胸口的拉链开着，一头怒目圆睁的巨龙在他的胸口盘旋。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我扫视了他床上一眼，知道这家伙在干什么苟且之事。心里更加的愤怒！
“你……你到底是谁？”
“杀你的人！”
我来到他面前。大刀寒芒一闪，猛地往他胸口挥去。
“噗嗤！”
可我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我惊愕了，五毒帮的堂主，就这点本事？
“你……你敢？哇啊啊啊啊啊！”
他倒在了地上。一口鲜血喷出，当场死去。
“……”
我眨了几下眼睛，心里怎么也不明白。杀错人了？
“嗯……”
那床上的呻.吟声。使我不经意的走了过去。而当时我很庆幸，辛亏我没有热血上头。真的去水到渠成的干一些苟且肮脏的事情。我将那个女孩从床上拽起来，她显然是被迷药冲昏了头，一脸潮.红的伸手在身上乱抓。
我寻思要让这女孩清醒的方法恐怕只有一个，但别误会。不是要我委屈一下自己。我不能打着那种幌子占别人便宜。我扯着她到了洗手间，将洗手台上的水龙头开到最大。随后将女孩的脑袋猛地按了下去。
“唔！唔……”
“忍一会，别迷失自我！”
我冷喝一声，她终究还是清醒了。连着被水浇了半分多钟。我拿起放在墙上的毛巾，将她头上的水擦干。
等到她可以自己擦拭的时候，我甩手便走。
“谢……谢谢你……”
没走几步，她怯生生的声音在身后传来。我回过头一看，眼前这个身影却有些熟悉。她穿着紫色的吊带连衣裙， 头发披散在肩头的那一幕我怎么也忘不了，好熟悉，真的太熟悉了。我在哪见过她吗？
我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将她遮住脸的毛巾扯下来，但映入眼中的脸庞，却令我更加震惊，一时愕然在原地。
“是你？”
我心中抱持着无尽的疑问，这面孔分明是前不久我见过的人，她是唐狮的表姐啊。
我忘不了那个在当晚对我多番冷嘲热讽的大小姐。她让我知道我在别人眼中有多么卑劣，我哪是什么好人？在她眼里我只是个即便横尸街头人们都会敲锣打鼓庆祝的败类。
正想哀叹一番，这事怎么就这么巧，但没一会，门外传来了其他人的声音。
“苟少爷，你在里面吗？出什么事情了？”
“怎……怎么办？”
唐狮的“表姐”显然是慌了神，我摇头道：“躲在厕所，没事别出来。”
说完，我关掉了厕所的灯，她欲言又止，我只道：“别意气用事，我不想带着无关的人一起在这送命。”
转头四顾，发现没有任何可以跟外界联系的东西。我便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她。
“赶快报警，没时间了。我现在就出去。”
好在我出来的早，女孩终究没被他们发现。我刚关上厕所的门，十几个手持砍刀的男人便一拥而入。而当看见在地上已经死去多时的苟利国以后，每个人都是脸色惨白。
这时我刚好从角落里杀出，十几人顿时一惊。领头的注意到那个手持大刀的黑影，沉声道：“都不要乱！”
我横刀站在他们眼前，众人这才注意到我刀上满是鲜血。领头的是一个强壮的大汉，他道：“是你杀了苟少爷？”
“不错，我看他不爽。”
“你倒是够坦承，也不看看现在的情况。我们十几个人围在这，你插翅难飞。”
“我今天就不打算活着离开！你们五毒帮为了一己私欲，那么多人惨死在你们屠刀之下。我虽然只是一介莽夫，但老话说得好，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如果每个匹夫都贪生怕死，那这个世界就再无正义可言！”
我手抓大刀指向他们，人群迅速后退。我那副满身鲜血的模样让他们根本不知道我下一秒会做出什么事情。
“好一个正义可言！那么，我给你个机会。”
他示意人群后退，而后独自抽出砍刀。道：“我跟你单挑，冲你这架势我给你个痛快！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聚义堂，二营长！”
我双手抓住大刀，猛地向他劈去。
“都让开！”
他大喝一声，人群迅速后退。他一刀挡下我的攻击。顷刻之间短兵相接，不断传出令人寒颤的金属碰撞声。躲在洗手间的女孩看了胆战心惊。
只是三分钟，他便落了下风。此人见到我一心求死，刀刀都是要跟他同归于尽的气魄，竟不知道该如何招架，这每招每式都像要以命换命一般，用自己的胳膊去换对方的胳膊，只要不是疯子都不会这样不顾破绽的疯狂进攻吧？
“我们聚义堂不是任人宰割的案板鱼肉！”
再回神一看时，他正使出很凶险的一招，这招是要直刺我的心脏而去。我死意昂扬。已经决心与他同归于尽。纵然身死，我不会再让五毒帮的这些人胡作非为。
“不要啊！”
那个女孩的声音从身后传出，我大吃一惊。手上顿时乱了章法。顷刻之间，他的刀刃竟然已经逼到身前。我连连后退。撞倒了那个为我提醒吊胆的女孩，最后退到窗边，我却是退无可退了。
刀锋直指我的心间，他停留在我的身前。终究是没有下手。
“还要不要再打，因为分神而落败未免冤屈！我给你个机会！”
他倒是坦荡之人，我有些唏嘘，这样的人竟然加入了五毒帮？想必多半也是身不由己吧。在这样的争斗中，我们这些底层人物最后什么也得不到。
“你放了她，我跟你再打。不要拿一个女孩大做文章！”
“……”
他面色有些犹豫不决，只道：“不放又怎么样？”
“难道你也跟那苟利国一样禽兽不如吗？他想强.暴这个女孩！难道你也想？”
“……好！我饶你们一人。你要是把她留下，我不追究你杀苟利国的事情。你可以现在离去。”
“堂主！”
身后十几人全都一脸怒意，他暴喝道：“就算别人同意我杀他，但是我自己不能这么莽撞。作恶多端的人总有天收，五毒帮不是洪水猛兽！”
“你错了，五毒帮就是洪水猛兽！无论如何，黑社会在正常人眼里终究只是一些死了令人拍手叫好的败类，就好像我跟你。有人会因为我们死而痛哭吗？没有！有人会因为我们难过而同样难过吗？也没有！败类终究只是败类，我们永远活不到灯光之下！”
我猛地挥刀挑飞他的砍刀，等众人再一回神。我的刀锋已经来到他的脖子上。
“现在跟你谈谈条件，让你的人全部退到外面！走！”
我推了推手中的大刀，他脖子上顿时渗出鲜血。这人强自镇定，对着他的那些手下们摆了摆手。我问道：“你为何手下留情？”
“手下留情？没有，曾经的我也像你这样。我们五毒帮曾经也不是现在这样的。混到今时今日这个地步，我真是唏嘘不已。他们为什么都变了？”
是条硬汉，我认为他在五毒帮里待着是个错误。毕竟一堆人面兽心的家伙根本不会重视你那所谓的狗屁正义。我回头对女孩道：“走！”
她身子有些发颤，拉住了我的衣角跟着。来到门外的时候许多人明显是要进攻，我单手捡起一把地上的砍刀，直接朝面前的一人劈去。
“哎哟！”
他不及反应脑袋便已经破开一个大口，表情扭曲。流出来的脑浆和鲜血掺和在一起。看上去十分恶心，其他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我咆哮道：“谁再过来，我让他们全都跟这人一个下场！”
人群迫于威压全都退到了三米之外，我望向领头的堂主道：“叫他们给我弄辆车！我要亲自送这个女孩离开。”
他没吱声，过一会却终究还是摆了摆手：“备辆车。”
“堂主，使不得啊。”
后面一个矮个子走了出来，他一脸悲哀和泪水道：“他走了咱们全完蛋了。上面那些人根本是杀人如麻，他们连自己的弟兄也不放过。”
“放他们走，有什么责任我一个人扛着就是了。一个月之内，我从三把手降到舵主，又从舵主降到堂主。我算看明白了，咱们在座的弟兄们都是给这些人当杀人机器的炮灰。他们根本不会在意我们的死活，我只想让弟兄们平平安安的活着。咱们不要为那些人的贪婪而送命。更别为了他们弄脏自己的手！替他们这样的人卖命不值得！”
人群终究还是动摇了，他们纷纷散开，替我和唐糖让出一条道路。
我心底有些欣慰，不觉对五毒帮仇恨减少了几分。这其中还是有一些有良知的人。
然而，今天这事注定不会那么容易收场。
来到一楼的时候，寒风刮得很紧，而在这时，一个窗户被人打碎。五个人依次跳了进来，看见这五个人。我却是心里一震，怎么是你们？
暂时不提这里的事。
半个月以后的一个夜里，在天狼省的一座大山脚下。数十个人忍着天寒地冻，那直往人脸上招呼的大雪。表情悲痛的站成两排。
伴随着远处微弱的灯光，人群忽而肃穆。
“吱呀!”
是一辆灵车停在了他们的面前，后面还载着一个棺材。听说司机喝了两瓶白酒才敢上路，家属们都不坚强。有些人甚至“嚎啕大哭”。
“利儿!”
最不能控制的是一个中年人，他的头发都被熬白了。我未老你先衰，白发人送黑发人!
“利儿，你怎么就死了!”
他扑到棺材的面前嚎啕大哭，此人正是苟利国的父亲苟富贵。
伴随着他的哭声，人群也迅速反应过来一起“嚎啕大哭”。一时整个夜空底下都是哭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死的是个什么英雄!
“我不相信的，你给我起来!你不会死的!”
“家主……家主!冷静点!”
“滚!”
苟富贵把靠近棺材的几个大汉一脚踢开:“老子要你们干什么吃的?连我儿子都看不住!我毙了你们!”
“利儿，利儿你不会死的。我带你回家，我们回家玩你最爱玩的捉迷藏。”
苟利国的死几乎给了苟家一个晴天霹雳!以至于后面的我难逃一场腥风血雨……




正文 第九章 星光

我陷入昏迷,好似堕入了黑暗的深渊一般。周围的一切越来越黑，我渐渐觉得浑身冰冷。
“不要放弃。”
隐约中总听见黑暗中的一个呼唤声，我在痛苦中挣扎。却怎么也战胜不了死亡和湮灭的侵袭。这就是真正的灭亡吗？完全无法对抗，我对即将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恍惚望见似乎前方有星星点点的光芒，我很想去看看。就追寻着那个小点般的光芒而去。
渐渐感觉到热，惊人的热。那里好似压抑着无穷无尽的恐怖力量。我深入其中，随后竟看到万丈光芒。
璀璨的银河，一望无际的星空。周围数以亿万的群星环绕着我。在群星中央，我看见一头巨龙正飞快的翻腾其中。他像个漩涡在黑暗中不停地旋转。好似在推动命运和时间之轮。
何为命运？何为时间？我们眼前所见的一切是否真实？
我发现自己可以在这里自由翱翔，便来到巨龙所不断盘旋的星宿上坐着，这星宿光芒耀眼的刺人，这场景好熟悉，我在哪见过呢？
转头一望，我发现远处还有七颗同样耀眼的星宿。他们围绕着这片星河而存在，是他们在围绕着这个星宿，还是这个星宿本身就徘徊在他们之外？
我所见的一切让我认为这片星河未必非得是圆形。我们身处的地方也未必就是中央，也许真正的宇宙是一个没有形状的物体。所以才宽广的无边无际。而我们眼前所见的一切都是虚幻，就好似我现在看见的巨龙一般。也许真正的巨龙早以死去，或者说我从来都看不见他，我所看见的，只是肉眼复制出的幻象。而真正的巨龙躲在幻象之后。眼睛所见的东西同样未必真实。抛开这些定理，所谓宇宙未必要有形状，因为我们的眼睛看不到它的真实形态。
我感到思维正在被冲破，我徘徊于生死之外，不遵循生理，同样不遵循死理。
我处在太极阴阳的外面，亲眼的看着它按照规律运转，往事疯狂的在眼前回放。我似乎看见了过去的自己。但谁知道那就是我呢？我看见这个自己究竟是走向生还是走向死？
我意识到这并非真正的“自我”，而是通过我对自己的认识所塑造出的“我”。因此，我意识到没有人会认识别人，任何人都不认识别人，他们只是认识了那个在肉眼和自己心里所塑造出的“他”。而真正的他是怎样的，恐怕永远都没有人知道。他认识到的自己同样是经过自己美化的“我”。这一切像是幻象般，我开始想看到真正的一切。那躲藏在幻象之后的事物本质。
也许正因为我们对于事物的认识总是拘泥于凡人的肉眼和感官，所以我们考虑不到真正的宇宙之道。我想探寻，想真正望见那肉眼之后的一切。恍惚中，我感到一股奇异的力量正涌向我的身体。那巨龙猛然睁眼，向着宇宙尽头怒吼，而我分明听见它的声音。但这这不是“声音”，而是一股穿透一切的恐怖力量！
之所以说这不是声音，那是因为后来写小说的时候，大小姐看过以后还专门给我讲过这些知识。她说宇宙中是根本传播不了声音的，所以我写的这一段不真实。
但我仔细想想，这并不是我用耳朵所听见的声音。这也不是拘泥于物理定律所产生的所谓“声音”。这是一种频率和声音完全不在一个次元的传播手段。那巨龙所使用的，恐怕是真正超脱于宇宙的终极之道，突破一切法则所创造出的终极力量！令他可以完成任何事情。他所释放出的也不是声音，而是那股冲破所有肉体感官的灵魂力量！对于这种频率，我思来想去，最终还起了一个名字。
灵魂之音，这种灵魂之音正常人听不见，现在的任何科学手段也捕捉不到，但这股声音确实存在。有些时候，对于即将发生的一切，我们之所以能预见未来，常常就是因为这股灵魂之音在无形中推动和指引着我们改变未来。假如将正常人的大脑进化到比宇宙还要久远的年龄，那么他将操控这个宇宙，并且终有一日熟悉终极力量。那巨龙也许就是比宇宙还久远，并且同样掌控了这股改变一切的灵魂之音……
在巨龙发出怒号以后，我看见所有行星开始动摇。所有光芒一瞬间爆炸开来，而后朝着我的方向飞速涌来。
我眼前隐约看见了一幕，但那并非我用自己的肉眼所复制出的一切，而是在另一个角度所呈现出的一切。
我望见夜空中的一切异常耀眼，所有的星光却在同一秒钟开始疯狂的涌向天煞孤星……而这个夜空再也不是圆形，它奇异到令人无法形容。我的视野无边无际，甚至看见了黑暗尽头那个正在悄然吞噬一切的漩涡……而它，就处在所有的星宿的正前方……




正文 第八章 灭亡

“帮主！”
那五个混混依次跳了进来。我大吃一惊。他们一看场上的状况便勃然大怒。纷纷拔出兵器骂道：“五毒帮的人，我们今天跟你们拼了！”
“别动手！”
我沉声冷喝，他们倒也听我的话，没有急着厮杀。全都围到了我面前。
“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现在暂且把这个女孩送回去。”
而这五个人一致认为这个漂亮女孩是我的马子，他们心里唏嘘感慨，平时从来没看见他跟哪个女孩混在一块，可是这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这女孩漂亮啊！
我推着那个堂主来到门口，本以为这事情可以就此落幕。但就在这时，那大门却突然再次被人踢开。十几个手持轻型冲锋枪的黑社会立马杀进来了。
“是他们！”其中一个男人一挥手，十几把冲锋枪瞬间对准了我。还没等我们去问，他们已经猛然开火！
“杀光这里所有的人！”
这些人真是畜生，他们连自己的弟兄都杀。
还没等我想完，眼前的几个兄弟却已经中弹倒地。
“帮主，走啊！”
其中一小弟推了我和她一把，将我们推到窗边来。顷刻之间这里变成一片枪林弹雨，五毒帮的人还有聚义堂的人全都倒在血泊之中。我那五个混混小弟不及闪躲，被打的血花飞溅。
“帮主！快走啊！”
“噗通！”
一个人倒在地上，其余的人随之纷纷跌倒。只有那个喊得最大声的人半跪在地上。依然看着我。
“帮主……走……走！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们聚义堂。以后就剩你了！”
他喷出一口鲜血，又一枪打在他的脑门。令他的身躯重重的砸在地板上，那一刻他犹如一个轰然倒塌的大楼。砸在我的心头。
被我挟持着的男人显然是怒了，他喝道：“你们这些疯子！我今天跟你们拼了！”
他抓着砍刀刚冲出去，十几把冲锋枪便再度开火。
“砰砰砰！”
他被打到鲜血直流，浑身上下都是弹孔，僵硬的立在原地。
“……喂。”
我还没来的及劝止，他却已经彻底倒在了地上。变成一具气息全无的死尸。砍刀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金属声。
大雪满弓刀，雪下白骨眠霜草。
这些人的死让我终生难忘，以至于我在无数个驰骋在黑暗中的寒夜里依旧时不时想起他们。
那些夜晚北风猛烈的朝我扑来。使我心寒，如果要问逝者是如何让人回忆的，那大概就是大雪北风行的感觉吧。
人群还想朝我射击，但下命令的人再度喝止了他们。
“别开枪！留个活口！”
但见他走了出来，这人脸上有着刀疤，这张面孔我至死都不会忘记。我攥紧拳头，外套在寒风中激烈摇摆。我的眼中绽放出血红色的光芒。
“你们连自己的弟兄都杀？可知虎毒不食子？”
“哈哈哈哈，你没听过那话的下半段吗？人饥易子食！这就是人，你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生存之道。在极度的求生欲望下，什么亲情，什么大义都是笑话！我曾经亲眼看过一个母亲为了活下去在别人的逼迫下杀死自己的女儿。然后亲口吃下去！哈哈哈哈，真是笑话，活不下去的人谈再多义气也只是傻瓜！”
“生存之道？难道为了遵循这一个道，连其他剩下所有的道都可以罔顾不见吗？”
“适者生存，义气？不过只是你们这些伪君子用来掩饰野心的借口。”
他拔出手枪，猛地朝我射击。
一颗子弹穿过我的腹部，我痛哼一声，被这股冲击力顿时打飞。摔在地上。嘴巴里全是血。
“先生！”
女孩露出了担心的眼神，这声音吸引到了他的注意力，他看了这女孩一眼，一下子露出了颇为心动的表情。
“妹子，跟我走！”他笑的很淫.贱。伸手去抓她。
“你干什么？”她见到这男子脸色也变了，缩到我身后来。男子停留在我面前，巨高临下的看着我，一脸冷漠道:“识相的就给我滚开!”
他抓住我，一阵拳打脚踢，又道：“弟兄们，给这个傻子尝点苦头！跟五毒帮对着干的人没有好下场！”
落入人群，我无力反击，因为流血。我甚至头昏眼花，他们一拥而上。短短几秒钟，无数的拳头已经砸在我的身上，即便即将昏迷，但这股痛苦都让人难以忍受。被打了几拳，我身上到处像碎了一般，极力的捂着头部，一人揪住我，照着眼眶便是一拳。
我看不清东西了，依稀只看见那个女孩眼中含泪，可是那个禽兽不如的家伙色眯眯的扑向了她。我想制止，但却无能为力，我什么也听不见，只看见那些人魔鬼般的表情，他们将我按在地上痛打。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他们一拳拳的打来。
直到浑身各处彻底散架，我意识万分模糊。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我为什么这么没用？连自己的弟兄都救不了？最终我的眼前再也看不清任何的东西，胸口的跳动也越来越微弱……我要死了吗？
在不停的自责之中，我彻底的昏迷了过去……那闭上眼睛的脸庞心有不甘，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先生！”
昏迷之前我还能听到她最后的声音，可真是一个善良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