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断掌 第1章 断掌 风卷残云,惊涛拍岸,一僧一道立于海边断崖之上。 那僧提着禅杖,一动不动,宛若一尊古佛,他怀中抱着一名婴儿,似乎方才出生不久。 那道人发须雪白,身穿道袍,腰间悬着一柄仙剑,风吹道袍翻飞。 良久,道人叹息一声,道:“普善,依我看来,这孩子...”道人顿了一顿,叹道:“还是杀了吧。” 普善叹道:“我佛慈悲,华阳真人,这孩子不过在刚出生不久,怎可杀他。” 华阳真人道:“杀了他便是慈悲,何不让他早日解脱,重归轮回。” 普善叹道:“南无阿弥陀佛。” 华阳真人道:“你若不忍动手,这恶事,便让我来吧。” 普善叹息:“见死不救,不敢称佛。” 华阳真人道:“杀了他,便是救了苍生。” 普善道:“众生平等,苍生的命是命,这孩子也是命,怎能以命易命。” 华阳真人道:“苍生可是千千万万条命。” 普善道:“一条命也是命,千千万万条命也是命。” 华阳真人叹息一声,道:“我说不服你,你也说不服我,不如我们便以剑论道吧。” 华阳真人说完手腕一抖,仙剑出鞘,直指婴孩而去。 普善岿然不动,一指点出,正好将仙剑带偏,剑锋擦着婴儿脸庞划过。 普善以指代剑,转眼便与华阳真人过了上百招。 华阳真人一面出招一面道:“普善,你不用梵音杖,如何敌得过我华阳剑。” 话音刚落,华阳真人一剑朝着婴儿迅疾斩去。 眼看婴儿就要命丧黄泉,普善手掌忽然泛起一道佛光,变指为掌,迎着剑锋而去。 华阳真人一惊,急忙撤剑,但撤之不及,鲜血飞溅,洒了婴儿一脸,婴儿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华阳真人低头看着地上的断掌,叹息一声,道:“你有如来神掌的神通,却偏偏不用,你不惜舍弃一只手掌,也要救这婴儿性命,是我败了,便依你,给他找个普通人家,安度百年,待他死后我再来杀他。” 普善点头道:“如此最好,那么,这孩子就交给你了。” 普善说完,抱着婴孩的手绽放出一道佛光,托着那婴孩,送到华阳真人面前,华阳真人一挥道袍,已将婴孩收入道袍,御剑而去。 海天一色,仙剑慢慢化作一个小点,普善目视远方,道:“阿弥陀佛。” 华阳真人御剑而行,也不知飞了多远,慢慢见着了陆地,开眼看去,见下方乃是一渔村,心道:这里倒也合适。 正犹豫间,华阳真人神情一凛,心道:好强的鬼气。华阳当即按下剑头,混入村中去了, 只见村民均守在一间简陋的木屋旁,都显得忧心忡忡,忽有一人见华阳真人走来,大喊道:“是修道的道长来啦!” 华阳道:“我游历至此,无须惊慌。” 那些村民见了华阳,如见救星,一名四十多岁的男子冲将出来,拜倒在华阳面前,大喊道:“道长救命呀,我夫人她在屋内生产,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华阳道:“你在外候产,如何得知孩子保不住了。” 那男子潸然泪下,道:“已经是第三个了,我不想做那无后的罪人呀。” 原来这男子已经夭折了二个孩子,这乃是第三个,华阳抬头看去,这才注意到渔村村民不过百余人,却没有一个小孩子。 一个老者道:“道长,也不知道我们是否触怒了海神,二十年来,从未有一个孩子顺利降生。” 华阳听了心道:好孽畜,竟伤天害理二十余年。 华阳叹息一声,道:“你们在门外候着,我自进去救你夫人孩子。” 众人纷纷拜倒称谢。 华阳大踏步走入产房,那接产的婆子见了先是一愣,然后喊道:“道长,已经二十几个小时了,还没能生出头来,夫人怕是撑不住了。” 华阳道:“你且退出去,我自有办法。” 那婆子闻言恭敬退出,华阳走了过去,一挥道袍,那夫人便昏迷过去。 此刻四下再无旁人,华阳冷笑一声,道:“孽障还不现身。” 华阳手指泛出一股真气,在那夫人腹上凌空一点。 突然闻得一声凄厉的惨叫,一个影子从那夫人腹中串出,遁入墙壁上去了,正欲逃跑,华阳真人一挥道袍,便将那影子卷入了道袍之中。 那影子落入道袍,告饶道:“请真人绕命。” 华阳真人冷笑道:“你在此作恶二十多年,专吸婴儿精血,这渔村二十年来没有一名婴儿活着出生,罪大恶极,怎能饶你。” 华阳真人说完走到那夫人面前,用手指凌空在她腹中一点,一个婴儿慢慢引了出来。 那婴儿俨然已是一具干尸。 华阳真人叹息道:“孽畜,看你干的好事。” 那夫人仍然昏迷,华阳真人心念一动,一点干尸,那干尸便化成了灰,再一吹,便连灰烬也没有了,华阳真人唤醒那夫人,从怀中抱出一个婴儿来,正是普善托付给自己的那名婴儿,道:“夫人,恭喜恭喜,是个男孩。” 夫人喜极而泣,接过婴孩,道:“多谢真人,我终于,终于有孩子了。” 华阳真人一拍那婴儿屁股,那婴儿便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侯在门外的村民们听见哭声,一时间狂喜不已,百感交集。 华阳真人退出门去,方才出门,那中年男人已经拜倒在地,道:“多谢真人保我妻子平安,如此大恩,无以为报。” 华阳微微一笑,便欲离开,却被那男子留住,道:“我孩子乃是真人所救,还请真人赐名。” 一老者道:“请真人赐个名字吧,保这孩子平安长大,我们村已经二十多年没有孩子出生啦。” 华阳闻言沉吟片刻,问道:“施主贵姓。” 中年男子道:“姓林。” 华阳心道:这孩子的性命乃是普善断掌换来,乃是普善种下的因,只要他活着,便是普善的功德。想到此处,华阳道:“便叫林因吧。” “多谢道长赐名!”林姓男子又是低头拜谢。 华阳又道;“你们这渔村偏远,交通也不便,村民们都是在渔村长大、终老,以后不要叫他习武,便让他做个渔民,安度一生吧。” 林姓男子连连应是,再抬头看,华阳已经御剑而去了,众村民纷纷拜倒,喊道:“真人,是得道的真人呀!” 正文 第2章 惊变 第2章 惊变 海风扑面惹人醉,正是秋高气爽的时节,一名十二三岁的少年独坐海边,眺望海面,忽见远处一孤帆渐近,少年极目看去,大喜喊道:“爹爹!” 那渔船渐近,一五十多岁的钓鱼老翁抛锚上岸,提了一大网鱼,笑道:“因儿又在此处等爹爹了,爹爹出海了几天,可想爹爹了,走,回去让你娘给你熬鱼吃。” 林因急忙去接了鱼篓,替父亲提着,钓鱼翁心中一暖,笑道:“因儿长大了,爹爹也老了,知道心疼爹爹了。” 林因跑在前面,喊道:“爹爹什么时候可以带我出海打渔呀。” 老翁笑道:“海上风浪大,你还小,待你再大一些,便带你出去打渔,教你捕鱼的本领。” 一老一少父慈子孝,缓缓前行,行了不久便近了渔村。 村口一老者见了二人,笑道:“哟,林老,打了好大一篓鱼呀。” 林老笑道:“村长,托你的福,今日运势好。” 老者又笑道:“因儿越发眉清目秀了,哪里像个小渔民,到像个富家公子。” 林因闻言嗔怪道:“我才不是富家公子,我长大了要跟爹爹一样,去大海里打渔,那才威风。” 林老听了笑道:“我儿子长得好看,那是随他娘,他娘年轻的时候可是我们村最好看的呢。” 老者笑道:“也是也是,当初好几家说媒,林夫人偏偏瞧中了你。” 林老与那老者寒暄一阵,道:“我夫人还在家候着,等我带鱼回去熬汤喝呢,我便先回了。” 老者笑道:“去吧去吧。” 林老带着林因回到家中,林夫人笑道:“这孩子,每次你爹出海打渔,都非要去海边候着,拦都拦不住。” 林老虽然已经五十多,但林夫人不过四十,日日沐浴海风,饮食鲜鱼嫩草,皮肤细腻,也算得上是风韵犹存。 林夫人熬好鱼汤,端上饭桌,林因早已坐好,敲着筷子喜道:“吃鱼罗。” 林老笑道:“可只能吃一条,剩下的爹爹还得拿去市集卖了,换些柴米油盐回来。” 林夫人将鱼身上的好肉,全夹到林因碗里,林因早就馋的口水直流,大口吃了起来,林因吃了几口,突然抬起头来,问道:“爹娘为何不吃?” 林夫人笑道:“爹娘不饿。” 林因道:“爹娘也快吃些,可好吃了。” 林夫人只是笑,林老急忙给林夫人夹肉,但鱼不大,哪有多少鱼肉,林老便将鱼头夹给林夫人, 林夫人道:“你出海辛苦,你吃吧,吃些好补身子,不然怎经得起那大风大浪。” 林老笑道:“夫人你难道不知,我一直爱吃鱼尾。” 林老说完夹了鱼尾吃了,又就着鱼汤泡饭,吃了几碗。 林因吃完摸摸肚子,道:“真好吃。” 林夫人笑道:“可不能只吃鱼,也吃些饭,才长得高。” 林因道:“我吃饱啦,我出去玩去啦。” 林因说完便跑了出去,林老笑道:“这孩子。” 林夫人转头道:“孩子长得快,衣裳都快破了,穿不得了。” 林老道:“我明日便去赶集,把鱼卖了,换些布料和米来。” 林夫人道:“此去市集路途遥远,我给你备好了干粮,明日早些出发,天黑前方能赶到。” 林老闻言道:“好,今日出海也累了,那我今日早些睡。” 林夫人又道:“孩子爱吃糖,给他带一颗回来。” 林老又应了,便上床卧下了,道:“老了,不中用了,老是腰疼。” 次日清晨,天刚破晓,林老便带了干粮和鱼篓,出了村去,方至村口,忽听得马蹄声响,一彪人马飞驰而来。 林老早吓得呆了,这渔村路途偏远,难得有外人前来。上一次来外人,还是十二年前那道人来的时候。更何况这些人骑着高头大马,林老哪里见过。 那些人勒停马头,见林老提着鱼篓,喝道:“打渔的,将你提的鱼全部拿回去煮了,小爷们饿了。” 林老战战兢兢,道:“大人,使不得呀,小人还指着这鱼过日子呢。” 林老出海几天,打了一大篓鱼,收获颇丰,哪知道出门就遇见了强人。 那人一鞭将林老打翻在地,骂道:“休要聒噪,快快去煮,否则要你老命。” 林老只得强忍疼痛爬起来,提着鱼篓回村,那一彪人马跟了进来,纷纷将马绑好了,就在村中院落席地坐下,又骂道:“赶紧去煮了来吃,若是慢了,小爷鞭子可不长眼。” 村中的人都纷纷醒了,渔村长年没有外人来,如今突然来了这么一群凶神恶煞的恶人,都吓得魂不附体。 林老急忙进屋,走近内室,低声道:“我去煮鱼,夫人和因儿切莫做声。” 林老说完离开内室,来到外室煮鱼,外面怕是有十几个人,林老为了保命,挑大的煮了七八条。 煮完鱼,林老端了大锅出来,那些大汉围成一团,分而食之,一人咬了一口,骂道:“嘴里淡出个鸟来了,你怎么做的。” 林老告饶道:“小人家中盐巴都用尽了,还没来得及去市集换来。” 那人喝道:“你们到处去搜搜,看哪家有盐,有肉的,都给我取出来吃了,有钱的,也全部搜刮了来。” 看来此人便是首领,其他人纷纷挨家挨户踢开门,进去便抢。 “当家的,找到盐了。”一人取了盐巴,奔出来,放进锅里,那首领吃了一口,道:“好吃多了。” 其余人纷纷撤了出来,道:“奶奶的,真是穷,什么值钱的都没有,就有鱼。” 众人吃饱喝足,那首领懒洋洋地道:“吃饱了,你们几个去看看,这村里可有美妇小姑娘的,抓一个来陪我睡上一觉才好。” 林老闻言大惊,大气也不敢出,只希望夫人能躲好了。 那些大汉挨家搜索,渔村本来就只有四十来户人,大汉不久便抓了几个三十四岁的妇人出来,道:“当家的,就这几个丑妇,其他的都是老妪,真晦气。” 正文 第3章 马语 第3章 马语 那首领看着几个丑妇,瞬间没了兴致,怒道:“就没有小姑娘?” 首领哪里知道,渔村曾经有二十多年没有一个婴儿出生,因此青黄不接,自林因来后,也就出生了一两个孩子,一个男孩方才四五岁,一个女孩尚才两三岁。 首领一一看去,这几个妇人都奇丑无比,不由得怒火中烧,拔出剑来,一剑刺去,一个妇人当即倒地而死,那妇人乃是一个寡妇,丈夫出海的时候不幸遇难,现在自己也被歹徒害了。 突然一个老者拿着拐杖猛冲而来,大喝道:“你们这些恶人,我跟你们拼了。” 一名大汉大怒,骂道:“老东西,不要命了。” 说完一剑刺出,正中老者手臂,那老者受伤跪倒,兀自大骂。 那大汉怒急,便要一剑刺死老者,林老见了大惊,告饶道:“大人饶命,看在小的给大人们煮鱼的份上,饶了村长一命吧。” 那大汉略一迟疑,村长骂道:“林老,不用向这些恶人求情,我一把老骨头死便死了。” 大汉大怒,一剑便将村长刺死,林老与村长交情甚好,不由得热血上涌,便想与这些恶人拼了,但又顾及到夫人孩子,才强忍怒火,不敢言语。 一名大汉推开林老,朝着林老家中而去,林老大惊道:“老儿我家中就孤身一人,是个孤家老儿,大人莫要进去。” 那大汉置若罔闻,林老又惊又急,扑上去一把抱住大汉,大汉一脚踢飞林老,林老落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来。 大汉径直朝着内室而去,只见床头空荡荡的,心道:当真是个孤家老儿,正欲离开,突然发现了床头有女子衣物,不由得大怒道;“好老儿,胆敢骗我。” 大汉趴下低头看去,只见床下躲着一个妇人,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孩子。 大汉喜极,大喊道:“首领,有个美妇人。” 大汉说完,将林夫人拽了出来,林因护母,大喊道:“不许欺负我娘。”说完扑上去要咬那大汉,那大汉一巴掌将林因打晕在地。 林夫人哭喊起来:“因儿!因儿!” 大汉将林夫人拽了出来,首领一看便两眼发光,道:“倒有几分姿色,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倒也出了个凤凰。” 首领起身便要拉着林夫人进去内室,林老本在吐血,此刻强忍伤势爬起来,就地捡起一个板凳,大喝道:“休要伤我夫人“”说完猛地冲上,一板凳朝着首领砸去。 那首领反身一掌推开林老,大怒道:“老东西,不要命了!” 林老骂道:“狗贼,我跟你们拼了。” 一名三十来岁的村民终于忍不住了,大喊道:“你们若再作恶!我们便报官了。” 众劫匪一愣,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道:“这最近的官府怕也有百里路,你们到是去报官呀,哈哈哈。” 那首领笑完又去拉着林夫人,想要进入内室,林老举起板凳猛冲过去,首领大怒,拔出剑来,一剑将板凳斩断,又一剑朝着林老刺去,眼看林老就要命丧黄泉,林夫人突然猛地一撞,正好撞在剑尖上。 “哎呀!”首领大惊失色,惋惜道:“错手竟杀了这美妇人,可惜了。” 林老抱着林夫人,一时呆住了,林老浑身颤抖,突然大叫一声,跳起来朝着首领冲去,首领怒道:“你害我没了美人,索性连你一起也杀了。” 首领方才举起剑来,正准备一剑刺死林老,突然感觉到小腿一阵剧痛,低头看去,只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抱着自己的小腿猛咬了一口。 那打林因的大汉不由得大惊,心道:林因方才明明被打晕了,不知何时竟然醒了,自己乃是习武之人,若是寻常孩子怕是直接打死了,这孩子怎能承受得住自己一掌。而且他何时出来的自己竟然全然不知。 首领大怒,正欲一剑刺死孩子,林老见了大惊,已经冲到首领面前,一把抱住首领手臂,大喊道:“因儿快跑。” 首领被抱住右手手臂,挥起左拳一拳打翻林老,朝着林因一剑刺去,林因突然松口,就地一滚,避了开去。 首领大骇,心道:这孩子好快的反应,而且方才居然近了我的身我都浑然不知。 林因抬起头来,眸子已变得血红,首领大叫一声,惊惧不已,这孩子的眼神实在是太可怕了。 林因见娘惨死,此刻怒气攻心,恨不得将这首领碎尸万段。 林因此刻如同一头恐怖的猛兽,哪里像之前那个天真无邪的孩子,首领忍不住退了一步,大叫道:“这是个妖村,怕都是些妖魔鬼怪,来人,把这村子里的人全部杀了,再放把火,烧了这村子。” 众匪纷纷拔剑屠村,林老死死抱住首领的腿,大喊道:“因儿快跑。” 匪徒们点起火把,开始烧村,火光映红了全村,林因见了火光,血红的眸子突然褪去,只觉浑浑噩噩,也不知方才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母亲被杀死了,自己怎么咬的那首领,怎么避开的那一剑,自己也匪夷所思。 林因正缓缓清醒,正好看见那首领狰狞无比的高高举起剑,一剑将林老刺死在地。 “爹!”林因一声惨叫,便要冲上去跟那首领拼了,突然听见一个声音传来。 “切莫冲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若是冲上去,就死定了。” 林因被这声音一冲,神智立刻情绪,不由得大惊四处张望,喊道:“谁,谁在跟我说话。” 那首领杀了林老,便提剑要来杀林因。 那声音又传来:“我就在你后面,你快过来,我救你出去。” 林因回头看去,只见背后乃是一匹红色的骏马,正是那首领的坐骑。 是这匹马在和自己说话? 首领步步逼近,突然一剑刺来,林因使出全身力气,奋力一跃,正好滚到那红马身边,首领又是一惊,心道:这孩子不过是一个普通渔村的,怎能有如此快的速度。 那红马突然卧倒,林因急忙爬上马背,红马猛地奔袭而出,将捆着马缰的柱子都拉倒了。 “小贼偷我骏马!给我追!”首领怒急。 众匪纷纷上马来追,一匪拈弓搭箭,一箭射来,眼看林因就要命丧黄泉,那红马突然猛地一弹后蹄,正好将那箭击落。 红马迅疾,众匪渐渐追不上了,林因坐在马背上回头看去,只见自己从小长大的渔村已经化作了一团火海。 “爹...” “娘...” 林因想起爹娘惨死,不由得泪如雨下,也不知哭了多久,哭得累了,林因咬牙道:“爹娘,孩儿一定要学成武艺,为你们报仇。” 正文 第4章 妖洞 第4章 妖洞 马儿奔了良久,道:“前方有一山洞,我们进去避一避吧。” 林因从未离开过家如此远,便道:“如此也好。” 马儿托着林因进了山洞,林因失魂落魄一言不发。 那马儿又道:“你一蹶不振也无所裨益,若是真想替你爹娘报仇,何不修炼神通,到时你要杀那些匪寇易如反掌。” 林因闻言精神一振,道:“你说的不错,你可知哪里能学习神通。” 马儿道:“我也不知,我不过是通智期的小妖罢了,那些匪寇要是一起拥上来,我也不是对手,不然也不会沦为坐骑了。” 林因闻言吓了一跳,惊惧道:“你是妖?” 马儿道:“你怕我做什么,你们人奴役牲畜,便一定是善的么?我们牲畜通智成妖,便一定是恶吗?” 林因闻言道:“你说的也是,人有善恶,妖自然也有善恶,你就比那些恶人好太多了。” 马儿闻言发出嘶嘶声,似乎极为欢喜,道:“也不枉我救你,你倒是个明事理的人。” 林因又道:“你为何要救我?” 马儿道:“我已通智,怎能受那些匪寇驱使,奈何他们人多势众,将我抓了,我便将计就计,做了他坐骑,伺机逃跑,那些匪寇放火烧村,我见绑着我的木桩因此松动,便知道机会来了。” 林因沉思片刻,道:“原来你救我乃是可怜于我。” 马儿沉吟片刻,道:“不全是。” 林因道:“你救了我,我自然不会忘恩负义,若有机会,定然回报。” 林因又道:“你乃是如何修炼的,可否教我,我若不变强,如何替爹娘报仇。” 马儿道:“我亦不知修炼之法,若知道修炼之法,怎能连几个匪寇也打不过。” 林因奇道:“那你与普通马儿有什么区别。” 马儿道:“世间万物皆有灵,若是吸收天地灵气,久而久之,便能通灵,其中又分八种,第一种乃是妖怪,活物成精谓之妖,死物成精谓之怪。” 林因奇道:“死物也能成精?” 马儿道:“不错,若是一颗石头吸收天地灵气,久而久之,也有可能成为石头怪。” 林因道:“那你是活物成精,你便是妖了。” 马儿道:“不错,这吸收天地灵气的过程,便是修妖的第一层境界,叫做聚灵期,聚灵期的生物与普通生物无异,只不过吸收了天地灵气,更加聪明强壮,而每层境界又分十重,若是突破了第十重巅峰,便能进入下一境界,但大多数生物无法突破聚灵期。” 林因道:“聚灵期过后乃是什么境界?” 马儿道:“突破了聚灵期便是通智期,突破了聚灵期,妖智方开,便能像人一样思维了,我便是通智期第一重境界。” 林因道:“怪不得你能与我交谈,通智期后又是什么境界?” 马儿道:“那我也不知道了。” 林因道:“那你可否教我聚集天地灵气的方法?” 马儿道:“我也不会,我通智之前,无意间吃了一株灵草,打通了浑身脉络,此后便能聚集天地灵气了,说来也是机缘巧合,好多妖怪要吸收百年千年天地灵气方能进入聚灵期第十重,我不过用了几十年。” 林因叹息一声, 道:“我从未出过村子,也不知哪里能学到神通。” 马儿道:“我活了几十年,到是见过不少仙人,都是有大神通的人,可惜我通智不久,他们是什么人,怎么学的,我也不得而知。” 林因闻言道:“我定要寻着仙人,求他传我神通。” 马儿点头道:“你若学成神通,可不要来降我。” 林因道:“你乃是我救命恩人,我怎会降你。” 马儿叹道:“仙妖人本是殊途,或许我本不该救你。” 林因道:“人有好的,也有坏的,妖肯定也有妖有坏,你便是好妖。” 马儿闻言喜道:“我虚长你几十岁,你便叫我马兄吧。” 林因道:“那你可同我爹爹一般大,怎能与你称兄道弟。”林因想起爹娘,不由得又是一阵神伤。 马儿道:“对于人类来说,几十年或许很长,对于我们妖来说,几十年并不算长,你称呼我为兄,也无不妥,不然你若是遇到了千年万年的老妖怪,岂不是要叫祖宗了?” 林因道:“说的也是,那我便叫你马兄了,我叫林因。” 马儿道:“如此甚好,你我都累了,就在这山洞休息一晚,明日我托你去市集寻些吃的。” 林因道:“多谢马兄了。” 马儿不久便睡着了,林因却辗转难眠,一幕幕火光不断浮现在眼前,让他难以入睡,但终究是累了,慢慢地入梦了,睡了不久,又被噩梦惊醒,林因猛地坐了起来,见外面日头正毒,自己打了个盹,竟然直接睡到了中午。 林因抬头看去,见马儿竖起耳朵,警惕地看着洞口,林因正欲开口,马儿低声道:“嘘,有妖气。” 林因闻言一惊,急忙屏气凝神。 过了不久,只见一只白狐从洞外串了进来,只见那白狐醉醺醺的,见了林因和马儿,叫嚣道:“好你个马妖,莫不是来占我妖洞的,还抓了个人来做什么。” 这白狐声音酥软,如同女子一般,十分动听。 原来妖之间能互相感应妖气强弱,马儿见了立马怂了,道:“上妖见谅,我等这就离开。” 白狐道:“这人身上倒干净,但你这马妖臭烘烘的,睡臭了我干净漂亮的窝,你作何交待?” 马妖战战兢兢,道:“上妖见谅,上妖见谅。” 那白狐醉醺醺的,便要发作酒疯,林因急忙道:“小狐狸,我给你打水来洗了便是,你何苦为难马兄。” 白狐听了一愣,随即咯咯笑了起来,道:“我没有听错吧,这小人儿竟然与你称兄道弟,还敢叫我小狐狸,如此也好,你先走吧,我便看这小人儿能否给我洗干净了。” 马儿听了略显为难,但白狐让它走,它也不得不走,只得离开了妖洞。 见马儿走了,白狐道:“你且打水来洗,若洗干净了,我便放你出去,若洗不干净,到你看有何话说。” 正文 第5章 吐纳 第5章 吐纳 林因闻言道:“只不过你这里一无木桶,二无水源,我如何打水。” 白狐道:“怎么没有水桶了,你看那凹石,不就是水桶了。” 林因回头看去,见洞边上有一巨大凹石,便像一个石缸,不由得道:“这石缸太重,我可抬不动。” 白狐笑道:“你不试试,怎知抬不动。” 林因叫苦不迭,但也别无他法,只得走过去,双手牢牢抱住石缸,奋起全身力量, 然而那石缸纹丝不动。 林因道:“实在是抬不动,我还是去寻木桶吧。” 白狐笑道:“这荒郊野岭,哪里去寻木桶,你不沉腰扎马,怎能抬得动。” 林因闻言一愣,道:“沉腰扎马?” 那白狐突然一跃跃到林因肩头,林因只闻见一股酒香扑面而来,不由得如痴如醉。 白狐串到林因大腿上,道:“沉下去。” 林因闻言沉下身体,扎出一个马步来。 白狐道:“力由地起,由脚至腰再传至上身,你这样借力再抬,便抬得动了。” 林因闻言双脚蹬地借力,腰腹用力,上身便有了力量,林因奋力一举,竟将那石缸撼动了一分。 林因叹道:“还是不成。” 白狐笑道:“你一个小人儿,能撼动这石缸,已经很不错了,若要抬起来这石缸还得明白力由心生的道理。” 林因费解道:“力由心生?我四肢无力,就算心中想着能抬起来这石缸,到底也是抬不起来的。” 白狐道:“谁让你异想天开了,你先吸气,气沉丹田,用力的时候再吐气,自然就借了心中之力。” 林因闻言深吸口气,一股气息涌到丹田,林因突然腹如刀绞,瞬间便泄了气。 白狐奇道:“不是让你气沉丹田,用力的时候再吐气,你怎么像个泄气的皮球,还没用力,气先泄了。” 林因苦笑道:“实在是学不会,丹田疼痛得狠。” 白狐更是奇怪,道:“这乃是最普通的吐纳之法,对你身体大有裨益,怎会疼痛得狠。” 林因叹道:“或许是我愚笨,学不会这吐纳之法。” 林因说完突然醒悟,大喜道:“上妖方才是在教我神通?” 白狐咯咯笑了起来,道:“你这小人儿当真有趣,不过教你一些最基本的吐纳之法,这还远远算不上神通呢,你那马兄便会这吐纳之法,只不过他却不自知。” 忽然闻得洞口一个声音传来: “上妖说的极是,我此刻方才明白,我自从吃了灵草之后,便学回了这般吸气吐气,这样一来,身体感觉力量无穷,原来这便是最基本的吐纳之法。” 白狐笑道:“不错,这一吐一吸,便是最基本的吐纳法,可惜这笨马儿却不知道,你这样笨的马儿,也能聚灵通智,倒也是一件奇事。” 马儿道:“上妖见笑了。” 林因喜道:“马兄,你没有走。” 马儿道:“我放心不下,故在洞外等候。” 林因听了心下感动。 白狐又道:“不过也奇怪,你这小人儿,居然无法吐纳,怕是永远也抬不起这石缸了,抬不起这石缸,便没办法让我的窝又变得干净漂亮,你说你该当何罪。” 马儿急忙道:“上妖见谅,不如我替林兄弟打水来。” 白狐懊恼道:“我才不要你进来,你浑身臭烘烘的。” 林因知道这白狐神通广大,不由得说道:“求上妖教我神通,我必衔草结环以报。” 白狐楞了一愣,笑道:“好你个小人儿,弄脏了我的窝,还没让我消气,便敢要我教你神通。” 林因恳切道:“求上妖教我。” 白狐本就醉了,行为自然不合常理,便笑道:“你连最基本的一吐一吸都做不到,如何能学神通。” 林因道:“我再试一试。” 林因说完,又扎了马步,深吸口气,气方要沉至丹田,林因丹田又是一阵绞痛,一口气又散了。 白狐见了道:“气还没有沉下丹田,你便吐了出来,算了算了,你太愚笨,竟连最简单的吐纳之法都学不会,还学什么神通,还是老老实实,做个渔夫吧。” 林因奇道:“你如何知道我以前准备做个渔夫。” 白狐笑道:“这方圆几十里,就南面有一渔村,你不是那里的小人儿,又是哪里的小人儿?” 林因听见渔村儿子,心如刀绞,斩钉截铁道:“我定要学会这吐纳之法!” 想到这里,林因不断吸气吐气,然而每次气都无法沉到丹田,只要气一触碰道丹田外围,自己的丹田就痛如刀绞。 白狐见了道:“你这小人儿倒也执着,那也好,你便在这里练,我吃醉了,先打个盹,等我醒来,你若是练会了,我便教你几招,你若是练不会,便是无可救药了。” 白狐说完朝着自己的窝吐了口气,她的窝被那口气一吹,里面的灰尘气味全部消失不见,又变成了干净漂亮的窝。 林因见了心道:这白狐吹口气就能把窝弄干净,却偏偏要我打水来洗,真是奇怪。 白狐自回窝躺下,眯着眼睛,似乎在打盹了。 林因不甘心,继续练习吐纳。但无论如何也无法将气沉入丹田,练得久了,林因只觉丹田痛彻心扉,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来。 红马在洞口等着,奇道:“林兄,这吐纳之法强身健体,如同呼吸般自然,本应十分舒服才对,为何你这般辛苦。” 林因道:“我也不知,或许是我一个凡人,无法学会这等功法。” 但林因却不放弃,待丹田疼痛感稍减,又继续练习,练到后来已经是接近虚脱,躺倒在地。 马儿道:“要不还是别练了把,这吐纳之法或许你真是学不会了。” 林因长叹一声,不再言语。 过了不久,那白狐悠悠醒转,伸了个懒腰,道:“可学会了?” 林因懊恼道:“在下愚笨,实在学不会。” 白狐道:“那我可没有办法了,你还是随你那马兄走吧。” 林因道:“你不怪我们弄脏了你干净漂亮的窝了?” 白狐笑道:“我方才吃醉了,不过胡乱发些酒疯,现在酒醒了也就不当真了。” 林因道:“在下身负血海深仇,请上妖指条明路。” 白狐沉吟片刻,道:“你连最基本的吐纳之法也学不会,怕是什么也学不会了。” 林因道:“那我便没有办法报仇了吗?” 白狐道:“你的仇人是什么人?若是神通广大的人,你怕是永远也报不了仇了,若是普通的习武之人,你何不也习武对付他们。” 马儿借口道:“只是普通的习武之人。” 白狐道:“这便容易了,你学不会吐纳之法,倒也可以习武,你便让你马兄驮你去大城中找个武师,学些拳脚兵刃,修炼有成再回来报仇不迟。” 林因知道这白狐神通广大,怎愿意去找一个普通武师当师父,再说那武师的功夫也不见得能敌过那十几名悍匪。 想到此处,林因诚恳道:“求上妖教我,就算我学不会吐纳之法,但我能吃苦,我自当努力打磨身体,打熬力气,若上妖能教我一招半式,我定能敌过那些悍匪。” 正文 第6章 掌法 第6章 掌法 白狐闻言沉吟片刻,道:“你这小人儿当真倔强,既然如此,我便教你一招掌法,不过你练不出气,就算学会了,也发挥不出这招式真正的威力,不过要对付那些普通匪寇,倒也够了。” 白狐突然瞪了一眼马儿,道:“你走远些,可不许你偷学。” 马儿听了急忙跑远了,白狐道:“这掌法名叫灵狐掌法,这掌法分为招式和心法,你不会吐纳之法,心法你是万万学不会的。” 原来招式离开了心法,就仿佛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发挥不出其真正的威力,而且就算林因会吐纳之法,白狐也不见得会传给他心法,毕竟对于妖来说,心法乃是不传之秘,招式可以偷学,而心法却是万万偷学不去的。 白狐说完身形一闪,一掌拍出,迅疾如电,林因大惊失色,本能一退。 白狐见了一惊,心道:这小人儿反应力倒是极强的。 白狐教完,道:“学会了吗?” 林因见了便模仿白狐的姿势体态,疾出一掌,白狐不由得赞叹道:“好,悟性不错,你这么好的悟性,却偏偏学不会吐纳之法,只能永远做个凡人,倒也可惜了。” 白狐感叹一番,又道:“这第一掌共有七七四十九种变化,我当初学这第一掌可是学了半年,刚才教你的便是这第一掌的起手式,既然你悟性极高,我便先将这七七四十九种变化从头到尾打一遍,你看好了。” 白狐身形灵动,飘逸绝伦,林因只看得呆了,万万没想到这世间还有这等神通。 一人一狐一个教一个练,不觉便过了一天,白狐见林因累了,便道:“且休息一天,明日再学。” 林因肚饿难耐,正好红马回来了,驮了不少果子回来,白狐大喜,自己先取了几个吃了,林因也吃了果子,疲惫不堪,就地睡了。 次日清晨,林因方才起来,白狐便道:“你这小人儿悟性极好,不过一天便学会了第一个变化,看来最多两个月,你便能学会这第一掌了,不过你力气不大,又无法吐纳修炼妖力,使出来的招式自然没有威力。我这会要出去吃酒了,你便在这里搬石头,等你何时能够搬动那石缸了,再学会了第一掌的全部变化,便能打过那些匪寇了。” 白狐说完化作一团白云飘然而去。 林因心道:这白狐心性难以捉摸,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不愿意教自己了,自己须得争分夺秒修炼才是。 那石缸怕是有两百多斤,林因是绝对搬不动的,便寻了一颗比石缸小了不少的石头,约莫五六十斤,自己以前是无论如何也搬不起来的。林因神色一凛,站到石头之前,依照白狐所授的沉腰扎马之法,沉下腰来,扎稳马步,双手抱住石头,借力与地,力由地起,传自腰腹,腰腹再发力,传至上身,林因大喝一声,道:“起!” 那石头应声而起,马儿见了忍不住应了一声:“好!” 一个十一二岁从未习武过的小孩子,竟能搬动五六十斤石块,的确是让人惊叹不已。 林因也不放下石头,就如此抱着扎稳马步,扎了不过一两分钟,林因坚持不住,便放下石头休息一阵,马儿又驮了水果来给林因吃了,林因休息一阵,又开始搬石扎马,如此苦练,不觉便是傍晚,只见一团白云飞入妖洞,一个醉醺醺红了小脸的白狐出现在洞中,白狐笑道:“你这小人儿倒也刻苦,我又吃醉了。” 林因心下奇怪,这白狐纠结每天都去哪里吃酒。 白狐又道:“我这便教你灵狐掌法第一掌第二个变化,我只打一遍,打完后我就睡了,你可要看清了。” 白狐说完打了一遍,打完倒头便睡,看来是真吃醉了。 林因认真记在心中,开始练习第二个变化。 次日清晨,白狐醒来,见林因已经习得了第二个变化,又是惊道:“你这小人儿当真聪明,我只打了一遍,你便学会了。” 此后白狐每日都出去吃酒,傍晚回来便教林因一个变化,林因日夜苦练灵狐掌法和沉腰扎马之法,初始只能抱着五六十斤石头扎马坚持几分钟,慢慢的石块的重量不断增加,坚持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如此一共过了七七四十九天,林因已经能抱着百斤石块扎马十几分钟,也正好学会了灵狐掌法第一掌的全部变化。 白狐见林因学会了所有变化,道:“我当初学这第一掌,可是用了半年,没想到你只用了不到两个月,当真是聪慧无比。” 林因道:“多谢上妖教我掌法,大恩无以为报。” 白狐笑道:“我只教了你一掌,而且没有传你心法,算不得什么大恩。” 白狐又道:“你每日苦练我教你的沉腰扎马,身体力气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又学会了灵狐掌法,也算是相辅相成,你再去搬一下那石缸试试。” 林因来到石缸之前,沉腰扎马,抱住石缸,力从地起,传至腰腹,再传至上身,只听得咯吱声响,那两百多斤的石缸竟被他搬了起来,林因扎稳马步,抱住石缸纹丝不动,白狐笑道:“现在若是再让你打水,怕是难不倒你了。” 林因坚持不住,放下石缸,笑道:“我之前都是用的百斤的石头练习,这两百多斤的石缸,我也支撑不了几秒。” 白狐道:“那些匪寇已经不是你的对手了,你这便让那马儿驮了你去报仇吧,你我也算有缘,但缘尽于此,你我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林因不由得有些不舍,又谢了白狐,白狐吃醉了,自顾自睡了,林因感念白狐恩德,又呆了一阵,才出洞骑了红马离开。 林因道:“马兄,我现在学会了灵狐掌法与沉腰扎马借力之法,也不知道能否对付那些匪寇。” 马儿道:“你我联手,将他们一一击破便是,他们毕竟人多势众,我们只应智取,不能力敌。” 林因又道:“你可知那些匪寇会去哪里?” 马儿道:“那些匪寇四海为家,烧杀抢掠,距离上次烧了渔村已过了两月,我也不知他们去了哪里,不过他们乃是从东而来,西面是海,南面是山,极为有可能是朝北去了,北方正好有一市集,不如我们就此北上,去市集打探一番,说不定能发现他们的动向。” 林因道:“如此最好,多谢马兄了。” 一马驮着一人在山路奔袭,红马红得如同一团火焰,迎风疾驰。 正文 第7章 追踪 第7章 追踪 此去北方市集虽有几十里,但红马迅捷,不过一个时辰便到了。 只见前方屋落交错,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林因从不曾出过渔村,万万没想到竟有如此热闹之处,看来平日里父亲赶集便是来这里卖鱼,再买些其他物事回来。 想到父亲,林因又是一阵伤感,林因纵马前行,路人纷纷侧目,如此火红骏马自然引人注目。 林因虽然衣着破烂,但长得眉清目秀,也像富家子弟,突然,一中年大汉迎了上来,道:“小兄弟,你这匹骏马卖吗?” 看来中年大汉见他穿着破烂,还以为他是落魄的富家子弟,前来卖马来了。 林因摇了摇头,那大汉露出惋惜之色,林因问道:“敢问大叔,可曾见过一群骑马持兵的悍匪?” 那大汉神色一变,道:“你一个小孩子,打听那些悍匪做什么?不要命了?” 林因道:“还请大叔相告。” 那大汉迟疑片刻,道:“你看那市集口前,有一告示牌,你说的莫不是那些人?” 林因闻言谢过大汉,纵马来到市集口,只见告示牌上赫然贴着不少通缉令,其中一个正是杀害他父母的那首领!其余人均是那首领的同伙。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林因恨得咬牙切齿。 忽闻得一围观者道:“这群流寇作恶多端,官府广贴告示,只要提头去官府,都能赏白银十两,若能提了那首领的头,能赏白银百两。” 又一人道:“听说那首领武艺精湛,手下也个个凶悍无比,好多去寻他们的义士都丢了性命,这赏金可不是那么好领的。” 林因忍耐不住,问道:“你们可知这些流寇现在何处?” 一人道:“听有人说,他们前不久烧了南方的渔村,后来往北去了,现在也不知走了多远了。 有一人议论道:“北方便是燕城,那些流寇可不敢进城,依我看来,多半是绕道大别山,向北逃窜了。” 马儿听了忽然道:“林兄弟,我看这人说的有道理,我活了几十年,也算走过南闯过北,正所谓老马识途,我便是活地图,除了大别山,其他的路对于那些流寇来说都不是上策,而且大别山多崇山峻岭,地势复杂,只要进去了没有几个月别想出的来,我们现在赶去,说不定还能追上。” 马儿传音入耳,其他人自然听不见,林因听了大喜,道:“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出发。” 林因生怕错过了时机,便再也寻不到这些仇人,急忙骑着红马离开市集,朝北疾驰而去。 红马乃是通智期的妖物,脚力远超普通马匹,不过半日便跋涉千里,前方便是大别山了。 林因抬头看去,只见崇山峻岭,巍峨不凡,不由得赞叹道:“果真好险的山。” 林因一拍马臀,道:“马兄,入山去吧。” 山路险绝,人力难行,但红马如履平地,没入深山之中。 进入深山之后,林因为免打草惊蛇,白日休息,夜间赶路,闲下来便练习灵狐掌法第一掌和沉腰扎马借力之法,修为一刻也没落下。 如此追踪了十几日,马儿突然道:“我闻着了气味。” 马儿突然飞奔而去,只见不远处有一处熄灭的篝火,看来有人在这里歇过脚。 林因翻身下马,摸了摸篝火余烬,尚有余温,不由得心潮澎湃,道:“看来刚走不久,也不知是不是那些贼人,你我小心前行,莫要被发现了。” 马儿缓缓前行,行了不久,马儿又道:“有人的味道,我记得这气味,确是那流寇一行人无疑。” 林因热血上涌,翻身下马,道:“你我偷偷逼近。” 一人一马潜入密林,迂回而去,林因跟着马儿行了不久,见马儿停了下来,林因探出头去,透过密林看去,只见十几人横七竖八躺在林间树下休息,正是那群流寇! 林因只觉一股怒火从脚底直串头顶,恨不得马上跳出去替爹娘报仇! 马儿突然低声道:“一会不如如此这般....这般...” 二人商议完毕,林因身形较小,已慢慢潜近,待得靠近了一名睡觉的大汉背后,悄悄取下他的腰刀,手起刀落,一刀便将那大汉头颅齐齐削了下来,那大汉还在梦中,便一命呜呼。 林因心中一惊:我练了沉腰扎马之后,力气竟然如此大了。 一名大汉听着动静,大惊而醒,喊道:“什么人?” 众寇纷纷惊醒,林因早已躲在树后,密林视线受阻,首领大喝道:“王二呢?他怎么了,快去看看。” 一人小心翼翼靠近,走得近了,见王二已经身首异处,鲜血留了一地,不由得大惊失色,正欲大叫,突然林中一团红色出现,正是红马,红马奋起后蹄,正中那匪徒胸部,匪徒倒飞而出,吐出一口鲜血,这一踢威力何等之大,那匪徒怕是胸腔碎裂,心肺俱损,果然,那匪徒挣扎一阵,登时便死了。 众匪徒大惊失色,一人瞅得真切,大喊道:“是首领的马,首领的马回来了,把老宋踢死了!” 首领闻言不但不伤心,反而大喜道:“是我的马儿回来寻我了,只许活捉,不许伤它!” 红马撒开蹄子狂奔,众匪纷纷骑马追去,红马兜着圈子在林中乱串,众匪围追堵截起来,林因躲在密林间,瞅得真切,待一人骑马而过时,猛地跃起,飞身一刀劈去。 林因练习沉腰扎马之后,竟连跳跃能力也大幅度提升了。 那人毕竟是习武之人,反应神速,惊呼一声,侧身避开,但失去了重心,正好跌落在地,摔了个七荤八素,林因猛地扑上,一刀已经送入那匪寇心窝,匪寇闷哼一声,登时气绝。 其余众匪仍在追红马,哪里察觉,林因定睛看去,见一人骑马而来,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来的正是那首领! 原来那首领见此匪落马,便前来查看,喝道:“宋先,怎得落马了?” 首领见无人答话,纵马近前,才看清了,那宋先胸口全是血,早已死了,首领大惊,正欲大喊,林因从林间跃出,飞身一刀猛劈而去! 首领猝不及防,但毕竟武艺精湛,侧身闪过来刀,林因正好一头撞进那首领怀里,二人一起跌下马去,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方才停住,首领力大,一掌推开林因,拔出佩剑来,叫道:“快来人!” 然而他的手下都被红马引得远了,哪里听得到呼喊! 林因大骂道:“我这便取你狗命,为我爹娘报仇!” 首领这才看清,心道:原来是渔村那个小娃娃。不由得冷笑道:“就凭你?”说完拔出佩剑来,一剑朝着林因刺来。 好快的剑! 林因未曾学过刀法,情急之下横刀格挡,那剑尖正好触碰在刀身上。 好大的力气! 林因虎口一阵剧痛,拿捏不住,大刀脱手而出,而剑势未衰,直朝林因喉头而去,林因大惊失色,猛地后跃,堪堪避过要害,哪知首领突然变刺为挑,猛挑长剑,林因猛地后仰,却慢了一点,被那剑尖在脸上划出一条深可见骨的口子来。 好强! 这首领常年习武,又是成年人,力气本就远大于林因,加上剑法精湛,实战经验更是远甚林因万倍,林因一上来就吃了大亏。 正文 第8章 苦战 第8章 苦战 那首领冷笑道:“你全然不会刀法,也想杀我?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来送死来了。” 林因心道:我本不会刀法,只学过掌法,可惜我练不出气,掌法也就没有威力。 那首领步步逼近,便要结果了林因,林因左手化圆,右手抬起,用的正是灵狐掌法的起手式。 那首领一惊,心道:这小子还会武艺不曾?转念心道:他手无寸铁,能奈我何? 想到此处,首领欺身一剑斩去,便要斩断林因手臂,林因身形流转,忽然变招,一掌推出,正中那首领手臂,那首领被带得一偏,大惊失色,心道:竟然躲过了我的一击。 林因掌法再变,首领只觉到处都是林因的掌影,不由得大骇,他从未见过如此奇妙的掌法,不由得方寸大乱,不知如何抵挡,拔剑乱刺起来。 可林因掌法神妙,首领怎得也刺不中林因,突然啪的一声,林因一掌打在首领脸上,首领只觉脸上一木,不由得退了一步,露出惊诧莫名的神情来。 林因体内无气,掌法便只有外力,没有内力,这一掌完全凭借的是肉体力量,威力自然不强,但林因现在力气也涨了不少,那首领脸上火辣辣地疼,不由得大怒,拔剑急刺而来。 林因掌法奥妙,转眼就与首领过了几十招,啪地又是一掌击中那首领腹部,那首领常年习武,腹部全是鼓起的肌肉,自然并无大碍,冷笑一声,反身一剑刺来,林因掌法又是一个变化,向下一压,正好压住那首领手腕,飞身而起,一掌正中那首领面门。 这一掌打得实沉,正中那首领鼻梁骨,鼻梁骨十分脆弱,那首领鼻梁骨一阵剧痛,流出鼻血来。 林因见了心道:我掌法威力终究有限,若是用刀,他早就被我劈死了,可惜我不会刀法,只会胡砍乱劈。 掌法飘逸灵动,靠的全是吐出体内内劲伤人,林因体内无气,自然没有威力,若是那灵狐一掌击出,掌内磅礴妖气吐出,这首领怕是立刻灰飞烟灭。 那首领流了鼻血,不仅不怒,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道:“你单凭肉掌,就算占了点便宜,也绝不可能胜我,难道你还想靠这肉掌打死我不成?” 林因大怒骂道:“我就是要用这肉掌打死你,替我爹娘报仇。” 林因欺身而上,二人掌剑你来我往,林因突然一掌击中那首领心窝,那首领胸前全是鼓起的胸肌,自然毫无感觉,不由得阴笑一声,突然一剑刺出,朝着林因小腹刺去,林因大惊退开,暗叫好险。 那首领更是得意,剑如雨点般刺出。 林因掌法神妙,或拨或避或压,那首领偏偏一剑也刺不中林因。 二人转眼又战了一百多招,首领见良久拿不下一个小毛孩,心中焦躁,急切之下,露出一个破绽,林因瞅得真切,一掌正中那首领下巴,首领惊叫一声,退了一步。 这人体无论如何练武,都无法练到下巴,若是被击中下巴,会导致小脑晃荡,重则晕厥,轻者短暂晕眩,林因力气不够,那首领只是被打得一时呆滞,林因怎能放过这机会,灵狐掌法的诸多变化使将出来。 啪! 啪! 啪! 林因一脸三掌击中那首领面门同一部位,首领惨叫一声,吐出一口带血的牙来。 林因得势不饶人,继续进攻,掌法绵绵不绝,首领只觉林因两双肉掌铺天盖地而来,如同天罗地网一般,无论如何都离不开林因的掌影,不由得心下大骇,心道:这下子不过短短两月,去哪里学会了这般神通,这怕不是普通的掌法。 想到此处,首领心生退意,但林因不依不饶,二人苦战了一个多小时,体力不济,纷纷罢战。 首领用剑杵在地上,勉力支撑,只见那首领脸上全是手掌印,脸颊高高肿起,口角,鼻角,耳角都是血。 林因站在原地,胸腔剧烈起伏,不停地喘着粗气,看来体力已经是严重透支。 首领现在再没有了战意,心中全是恐惧,心道:这小子难道真的要一掌掌打死我不成。 首领见林因体力不支,心道:我常年习武,耐力极强,这小子不过是一个黄毛小子,就算他掌法再神妙,我只要耗得他精疲力尽,到时他便是待宰羔羊了。 想到此处,首领怎能让林因休息,突然发难猛扑而上,与林因战做一团,林因此时专挑首领咽喉,脸颊等薄弱处下手,那首领脸上本来就已经被打肿,疼痛得狠,如今又是被打得苦不堪言,但首领强忍疼痛,就是要消耗林因的体力。 二人又战了几百招,那首领又被打了几十掌,脸已经肿得像个猪头,不由得心下大骇,心道:这小子体力怎得也如此好? 林因猛扑上来,又是连环出掌,战了不久,突然啪地一声,正中那首领喉头,首领干咳一声,勾下腰来,林因一掌拍出,正中那首领百会穴,首领闷哼一声,再也支撑不住,心生退意,转身想逃,林因看见破绽,一掌疾出,正中那首领后脑,首领闷哼一声,跌倒在地,手中的佩剑也落在了地上,这后脑乃是人体要害,首领在地上抽搐着。 林因捡起佩剑,一剑朝着首领后背刺去。 首领求生心切,奋力翻身一挡,那剑正好刺中了首领手臂,首领一脚踢来,林因手中拿着剑,使不出掌法,被一脚正好踢中小腹,飞了出去。 这一脚力量十分之大,林因只觉小腹一阵剧痛,半天也爬不起来,那首领缓缓爬起,露出狰狞的神情,捡起剑来,一步步朝着林因走去,狞笑道:“小子,我看你还不死!” 首领此刻恨不得将林因千刀万剐,林因腹部剧痛,体力也消耗殆尽,想要挣扎而起,却使不出一丝力气。 那首领神情狰狞可怖,一步步朝着林因逼近。 火光中,首领杀害自己爹爹的那一幕,又浮现在了林因眼前,那首领也是这般表情,这般一剑刺死了爹爹。 “啊!”林因突然发出一阵力竭声嘶的咆哮,声音低沉可怖,那首领吓了一跳,不过瞬间变回过神来,大骂道:“还想垂死挣扎,我这便取你小命!” 首领说完走上近前,一剑朝着林因心窝刺去! 正文 第9章 智取 第9章 智取 眼看林因就要被一剑刺死,哪知一股可怖的气息突然散发出来,首领只觉浑身一寒,似乎被一股无边的恐惧笼罩,凝神看去,只见林因的眸子已变得血红,首领大惊失色,被吓得退了一步,大叫道:“果然是妖孽,只恨当初没能斩草出根!” 首领回过神来,一剑朝着林因面门刺去,林因面色冰寒,突然如同离弦之箭,急射而出! 林因一跃正好踩在剑尖上,一掌疾出正中那首领双眼,首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良久不绝。 原来这一掌势大力沉,已经将首领双眼打得眼珠爆裂。 林因的眸子突然恢复正常,整个人软绵绵地从剑上跌落了下来,林因只觉昏昏沉沉,抬起头来,见首领已经瞎了,如同疯了一般四处乱舞长剑,一面咆哮着:“出来!出来,你在哪里,我要杀了你个小畜生!” 林因大惊,也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但此时首领已经瞎了,林因自然不会放过机会,飞身朝着首领攻去。 首领目不能视物,一顿乱舞,自然伤不到林因,反而破绽百出,林因围着首领打转,伺机进攻,那首领脸上,眼上,喉上,后脑都不断受到林因重击。 首领突然瞎了本就恐慌不已,又被林因一顿痛打,心理终于崩溃,突然凄厉地惨叫一声,猛地逃窜出去,大喊道:“来人啊,来人啊,救救我。” 林因奋力猛追,追上便是灵狐掌法轰击,那首领被打得如同无头苍蝇疯狂逃窜。 那首领此刻恐惧到了极点,这才知道林因真要一掌掌打死自己! 首领慌不择路,抱头鼠窜,突然踢着一地藤,绊倒在地,手中的剑也跌落一旁,林因冲上,一跃骑在首领背上,连番出掌轰击首领后脑,首领抱着头颅哭嚎道:“求你绕我一命,我有金银珠宝藏在不远处,全部归你。” 林因怒道:“你可曾绕过我爹娘性命,可曾绕过渔村老老小小上百口人的性命?!” 林因又是连翻出掌,此时林因体力也严重透支,没了力气,一时也打不死那首领,那首领苦不堪言,奋力翻身,首领终究力气大过林因,挣扎逃出,奋力逃跑,又撞在一口大树上,撞了个七荤八素,林因奋力敢上,捡起长剑,一剑朝着首领刺去,首领已经瞎了,但听得声音,知道命不久矣,不由得胡乱一躲,那剑正好刺中大树,首领连滚带爬逃窜,林因提剑赶上,一剑刺入那首领后心,首领惨叫一声,便倒在了地上,鲜血潺潺流了出来,林因接着一剑斩断了首领头颅。 此前战斗本就让林因体力消耗殆尽,林因全凭意志支撑,如今大仇得报,整个人软倒下来,跪倒在地,不由得泪流满面,大喊道:“爹!娘!孩儿给你们报仇了。” 话音刚落,远处一彪人马飞驰而来,一人大喊道:“首领,那红马迅疾,我们追了良久,还是追丢了。” 众人奔到眼前,见首领身首异处,不由得大惊失色,一人大怒道:“这小子竟然杀了首领!” “首领武艺高强,怎可能被一个孩子杀死,这孩子定时使诈偷袭,暗算了首领,杀了他,替首领报仇!” 一名悍匪纵马而来,猛地沉身挥剑朝着林因斩去,林因刚经历了苦战,体力不济,只得就地一滚,正好避开了攻击,幸好这些悍匪武艺远不如首领,否则自己怕是在劫难逃。 “这小子反映好快,怕是练家子,大家一起上,弄死他。”一人大喊道。 众匪纵马而来,忽然一匹红马传出,将众马撞开,喊道:“林兄弟,快上来。” 林因使出最后一点力气猛地跃起,正好落在马背上,红马疾驰而出,那些悍匪怒极,纵马急追,无奈红马迅捷,转眼便将众匪甩得不见踪影,林因伏在马背上大口喘气,道:“马兄,多谢了,你又救我一命。” 红马道:“这些悍匪虽然武艺普通,但人多势众,若是刀枪齐上,乱箭齐发,我们也不见得能全身而退。” 林因道:“我现在浑身困乏得紧,先寻一地方休息,待得恢复了体力,再去取他们狗命。” 红马带着林因潜入密林,林因困乏至极,又不会吐纳之法恢复身体,只觉浑身酸痛,不久便沉沉睡去了。 次日清晨,林因醒来,红马不由得惊道:“林兄弟,你昨日脸上还有伤疤,今日便恢复如初了,当真奇怪,你并不会吐纳之法,为何伤势能恢复得如此快。” 林因摸了摸脸颊,昨日被他首领在脸上划出了一道大口子,今天竟然全好了,身上的淤青也都消失了,林因也是不解,道:“莫非是白狐教我的掌法和沉腰扎马之法奥妙无比,我的身体竟能恢复得如此之快。” 马儿道:“那白狐竟然传你如此神通,当真是莫大的福缘。” 林因道:“你且闻闻气味,看那些流寇去哪里了,他们杀人屠村,作恶多端,一个也不能让他们走了。” 马儿道:“我自然知道,你上来吧。” 马儿托起林因,一路追踪,过了不久,来到一山洞前,马儿道:“他们就在里面无疑,一共还有七八个人。” 林因道:“他们人多势众,都全副武装,我只会掌法,怕是对付不了,不如我们放火烧洞,来个瓮中捉鳖。” 马儿道:“好计,我这便去取易燃的干草来。” 马儿力大速度又快,转眼便取了无数干草堆放在洞前,林因砖木取火,点燃干草,火苗一串,燃起熊熊烈焰来。 “起火拉!”洞内流寇大骇,纷纷冲向洞口,但洞口乃是火墙,如何逃得出来,马儿奋起后蹄,一个小树懒腰折断,落进了洞口火堆,林因立刻会意,也去折断树枝丢入火堆,一人一马不停助长火势,洞内痛苦的咳嗽声此起彼伏。 那些流寇初始还在叫骂,后来便是告饶,再慢慢地便没有了声响。 林因和马儿等火焰渐渐熄灭,到洞口一看,只见洞内全是大烟,不由得呛得急忙退了出来,待浓烟散去,二人进入洞中,见流寇全部呛死在了洞中,林因捡了一把佩剑,将那些流寇头颅纷纷割了,又捡了一匪的包袱装下,便离了洞,林因又寻到那首领头颅,也一并装了,翻身上马,道:“马兄,大仇已报,我们这便返回渔村,用这些匪寇的头颅祭拜我爹娘和村里的父老乡亲。” 马儿闻言疾驰而出,驮着林因离了大别山,朝着渔村而去。 正文 第10章 启程 第10章 启程 路途遥远,但红马神速,不过两日,便回到了渔村,只见渔村已然化作一团废墟,林因不由得悲从心来。 林因翻身下马,凭借着从小长大的记忆在废墟中穿行,父母尸首早已化为灰烬,找不到了,林因翻起残桓断壁,只找到了些许父母的骨灰,便用手捧起,忍不住泪流满面,林因伤感一阵,用一瓦罐将父母骨灰细心装好了,骑着红马来到海边,极目望去,只见海天一线,广阔无垠,林因心道:怕是再也见不到爹爹的渔船归来了。 林因坐在海边,静坐了良久,忽然道:“爹娘敬畏海神,靠海为生,孩儿便将你们葬于海中,以告慰你们在天之灵。” 说完林因起身,将瓦罐放在海滩上,端端正正跪下,磕了十几个响头,然后起身抱起瓦罐,一把把将骨灰撒入海中。 林因又从马背上取下包袱,道:“爹,娘,孩儿已经手刃了这些恶贼,为你们报仇了。” 林因将包袱放在海边,海风吹来,林因破烂的衣袍上下翻飞。 马儿知他伤心,也不打扰,良久,道:“林兄弟,这些恶徒臭不可闻,放在这里,怕是玷污了你的双亲。” 林因道:“说的也是,爹娘已经知道这些恶徒死了,那便好了。” 林因说完将包袱又挂在了马背上,静静坐在沙滩上,小时候他也是如此在此处等父亲归来。 一轮红日低垂,晚霞映红了半边天,林因在海边直坐到次日日出,方才起身,又拜了爹娘一遍,才起身纵马去了。 红马驮着林因,缓缓前行,道:“林兄弟,你以后作何打算?” 林因道:“马兄,如今我孑然一人,虽然孤苦伶仃,但也学了些微末本领,你我何不浪迹天涯,锄强扶弱,将这天底下的恶人尽数杀了。” 红马道:“我亦没有朋友亲人,你去哪里,我跟着你便是了,不过你我如今身无分文,如何过活?之前听那些人说取了这些流寇首级,能换白银,何不去用首级换了银子,买些衣物干粮。” 林因道:“马兄说的是,我们这便走吧。” 林因喝了声驾,红马如电般疾驰而出,骏马少年,英姿飒爽,驰骋向前。 红马驮着林因朝东而行,东面乃是一个小县城,名作西江县,林因纵马来到城门前,守门士兵见林因骑着一匹火红骏马,不像普通人,便大喝道:“什么人!下马搜身,方可通行。” 林因道:“我杀了通缉犯,特来领赏。” 那士兵见林因年幼,穿的也破烂,身上又无兵刃,自然不信,道:“胡言乱语,快快下马,不然可要拿下你了。” 林因将马背上的包袱一扔,包袱落地,几个人头滚将出来,那些士兵和过关的百姓纷纷大骇。 又一名士兵看看了人头,又看了贴在城墙上的告示,附耳对那守门士兵道:“确是那些流寇无疑。” 守门士兵兀自惊疑,怀疑地看了看林因,道:“你先下马,随我来。” 林因翻身下马,捡了包袱,装好头颅,随那士兵进入内城。 方才入城,只见城内八街九陌,人群熙熙攘攘,甚是繁华,林因不由得心道:我从未出过渔村,没想到外面竟如此繁华。 士兵领着林因直达县衙,入了县衙,两旁士卒齐喝威武,气势非凡。 不久,一身穿官袍老者从内厅出来,坐在上席,想来便是县令,那县令看了看林因,见林因年幼,不由得十分诧异,良久道:“小兄弟,方才有人来报,说有壮士杀了那些流寇,莫非便是你?” 林因道:“正是在下。” 县令道:“可有头颅为证?” 林因将包袱掷于地上,八九个人头咕噜噜滚了出来。 县令侧身问道:“徐司爷,可确认了身份?” 旁边一白胡子老者道:“的确与画像无异。” 县令略微吃惊,细细打量林因,道:“壮士师出何门?” 林因闻言一愣,自己的本领乃是白狐传授,若是告诉县令,县令定然把自己也当做妖魔鬼怪了,便道:“未曾拜过门派。” 那县令露出奇怪的表情,又道:“壮士哪里人?” 林因道:“乃是渔村的人。” 县令道:“可是距离此地西方百里的那个小渔村。” 林因道:“正是。” 县令闻言沉吟片刻,道:“听说那渔村村民被这群流寇全给杀了,还放火一把火烧了渔村,你既然能杀这些流寇,那些流寇怎能得逞?” 徐司爷道:“这孩子如此年幼,怕不是那些流寇对手,这些头颅怕是捡来的,若是捡来的,可不能给赏。” 林因道:“在下侥幸逃得性命,但这些流寇杀我爹娘,屠我村庄,我追踪十几日,才将他们一一杀了。” 县令甚是怀疑,回头使了个眼色,一名护卫跳将出来,喝道:“依我看来,这小儿乃是信口雌黄,我乃是县令护卫,名叫王虎,善使双刀,你若能敌过我双刀,我便信你!” 林因道:“你若不信,尽管攻来。” 王虎道:“你使何兵刃,我自然叫人取来给你,免得旁人说我欺负小儿。” 林因道:“我不使兵刃。” 王虎听了大怒道:“小儿狂妄至极,目中无人,看刀。” 王虎双刀疾出,势大力沉,林因见了一惊,心道:此人武艺高强得狠。 王虎乃是县长护卫,自然是武艺不凡,比那首领怕是强了数倍。 林因使出灵狐掌法,与王虎都做一团,二人转眼过了十余招,王虎刀法精湛,双刀上下翻飞,林因遮拦不住,露出一个破绽,王虎一刀劈去,林因猛地后跃,避开一刀。 王虎突然收刀,笑道:“好小子,真有你的。” 王虎回身对县令道:“此子赤手空拳,能接我十招,本领不弱,看来这些流寇真是他杀的,而且他的掌法十分精妙,连我也看不出个端倪。” 王虎想着林因赤手空拳,若是用兵刃肯定更厉害,哪里知道林因根本不会用兵刃。 县令大喜道:“果真英雄出少年,司爷,你去取银子来。” 县令起来爱才之心,道 :“英雄,你年纪轻轻,便有这般武艺,日后前途不可限量,何不投入我麾下。” 林因闻言道:“多谢县令,不过我志在四方,还望县令见谅。” 县令闻言惋惜道:“可惜可惜。” 县令又道:“你出生渔村,却能与我对答如流,莫非读过书,识过字?” 西江城本来就是偏远的小县城,更别说渔村了,对于县令来说,渔村便是穷乡僻壤了。 林因道:“村长爷爷读过书,从小教我,所以我也学了些。” 县令笑道:“文武双全,前途无量。” 林因又谢过县令,此时,司爷去了一个包袱来,递给林因,道:“里面有白银200两,乃是县令赏你的。” 林因接过白银,谢过县令,县令爱才,挽留林因休息一晚,林因不忍推却,便睡了一晚,次日辞别县令,来到西江城中,林因寻了个客栈住下,寻思先逗留几日,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