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惩罚你   万里晴空,秋高气爽。   林轻萤边听着电视机里的声音,边趴在地上擦地。   娱乐新闻里说,暮歌的新剧玄幻仙侠系列的《九重天》正在火热拍摄中,制作团队预计将这部电视剧作为2014年春节的开年大戏。   暮歌是演绎仙侠电视剧出道的,二十出头的年纪,一出道就是男主角,然后成为娱乐圈罕见的神话——“一夜成名”。   此时再次挑大梁饰演网络人气小说《九重天》的男主青帝,广受关注。   地板是木头的,擦起来比较费劲,不能沾水,吸尘器也没有太大的作用,最好的清洁方法就是趴在地上用手拿着毛巾一点一点地擦。   自她与暮歌复合以来,她的人生只有两件事情,一件是陪暮歌做爱,另一件就是帮暮歌擦地板。   暮歌有洁癖,无法忍受地上有长头发,但是她刚好就是一头长发,到了秋天,掉得越发厉害。   如果暮歌回来看到地上有头发,那她一定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三个小时之前,暮歌发短信说:“下午三点十五分到家。”   干净利落,简单直白,通俗易懂,毋容置疑。   厨房要清洁、冰箱要塞满,床单被罩要更换,脏衣服要清洗,房间不能有异味,家具上不能有灰尘,地板上不能有头发,简直就是累死狗的节奏。   抬头一看墙上的挂钟,已经是三点整,还有十五分钟,赶紧收拾了,铺上新的地毯,脱下了家居服直接塞在了洗衣机里,然后换了一条金米色连衣裙。   她准时准点地开了门,他一秒不差地出现在门口。   先进门的是一个简便行李箱,紧随着是一双黑色的皮鞋,优质剪裁的西装裤,让他那双大长腿特别的笔直与坚定。   然后往上……然后再往上她就不敢正视了。   一不留神就对上了暮歌的目光。   他作为一个超级偶像,人气明星,口罩与墨镜是必备出行物品,此时眼镜已经摘了,口罩还挂在耳朵上。   他穿得很是正式,因为在飞机上还接受了采访,自从他进入了娱乐圈,时间就变得格外珍贵了。   他的家,就好像是他的旅馆,或者说,就是旅馆,总之,他都是一个人,故此,住在哪里都一样。   林轻萤轻声问候道:“回来啦?”   她抬头看他,能够拥有数千万女粉丝的男人不是闹着玩的。   十年前,林轻盈第一眼看见暮歌的时候,脑子里就闪过“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这句诗。   世界上再没得如此完美的脸庞了,而电视剧里三千墨发被一支玉簪束起,一身白色长袍,衣袂飘飘的造型,真是让人忍不住舔屏的。   暮歌“嗯”了一声,家里有个人等自己的感觉还是不错的。   眼睛快速地扫了一下室内的情景,这才像个家嘛,虽然酒店的清洁也做得很好,但是,因为多了个女人,而变得格外温馨。   突兀,伴随着洗发水的清香,几根又黑又长的头发自然脱落,然后在空中漂浮着,落在枫木白的地板上,特别的明显。   林轻萤的心顿时就紧缩了一下,有点惶恐地道:“刚、刚掉的……”   他的目光突然变得冷冽起来,就好像是触动了什么机关一般,林轻萤急忙弯腰去捡,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只觉得肩膀上突然过来一股力气,直接把她整个人都拧了起来,脸一下子就撞到了门上。   一只大手按着她的脑袋,让她动弹不得。   紧随着感觉臀部一股冷空气吹了过来,裙摆被粗鲁的掀起,瞬间她就好像真空了。   “你、你干什么?”   暮歌阴冷的声音回答道:“惩罚……” 正文 第2章 我恨你   惩罚?惩罚?   七年的分离,这个男人不可能还是七年前的男人,他也与自己一样经历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可能他允许她重新走进他的世界,惩罚与报复占据了主要原因。   林轻萤就如同待宰羔羊,他想什么时候惩罚就什么时候惩罚?毫无预兆,毫无章法。   “不、不要这样……”   从门口到了客厅,然后推门进了卧室,倾倒在宽阔的大床中央,她的整个身体就好像是个布偶娃娃,任他摆布。   暮歌嘲讽道:“你的身体不是这么说的?”   “撒谎可不是好女人……”   身体就如同一颗大葱被磅礴的力量活生生给掰开了,林轻萤难受地喊了一声,而这样更加刺激了暮歌的情yù。   他满腔愤怒与满脑的精虫都需要发泄与放纵,不然他觉得自己生不如死。   他对林轻萤的怨恨不是一天两天,而是整整七年、将近三千个日夜的积累。   他不止一次说过,他不动手打人,是因为他有素养,他能够想到的惩罚办法就只能是这个?   谁让这个女人是他曾经深爱过的女人呢?   赤裸的身体哆哆嗦嗦的,抖得厉害,林轻萤扯过一点点被子想要裹着自己,但是被暮歌一下子就扯走了。   她没有办法,只好一点点地朝暮歌靠拢,但是又不敢太快,害怕一不小心就被他推下床了。   感觉他没有这个意思,才敢让自己的身体靠在他的怀中,感受着他身体里的热量。   暮歌抬了抬手,让她的脑袋靠在他的怀里,手如梳子般顺着她那一头又长又黑,如瀑布、如绸缎的头发。   她小心翼翼地道:“要不、我、我去剪掉它?”   暮歌道:“你敢?”   他是喜欢她长发的样子,特别的喜欢,校园里,多少次,他看着她的长发就随风漂浮在空中,忍不住地痴迷,他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头发。   多少日子,他的梦里都是那个美丽女孩的长发,头发里还想藏着数之不尽的秘密,让他忍不住地幻想与探索。   那年,他们还是高一的学生,林轻萤15岁,他16岁。   十年过去了,他们都长大了,什么都变化了,但是她的头发并没有变。   “林轻萤……”   突然,他喊了一句她的全名,她身子一紧,好似所有的细胞都在颤抖,就好像父母喊了她全名。   这代表着愤怒,代表着她即将要接受惩罚。   “我问你,假设,我现在不是名利双收的大明星,而是当年那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你还会回来找我吗?”   林轻萤害怕,不敢回答。   暮歌明白了,又问道:“好,我再问你,假设,你还是当年那个高不可攀的千金大小姐,你还会想着回到我的身边吗?”   千金大小姐?   暮歌不提醒,她都快忘记了,她曾经可是D省湘平市家境最好的千金小姐。   暮歌等不到回答,那股子暴躁又出现了,狠狠地将身边的人一推,恨恨地说:“我恨你……”   紧随着拿着自己的衣服进入了卫生间洗澡,淋浴水声哗啦啦地响着,林轻萤的泪水也再控制不住了,双手捂着脸然后把自己藏在被子里,无助又无奈地哭着。 正文 第3章 要不要   林轻萤做梦也没想过,分离七年,再次看见暮歌是在美国华盛顿的娱乐报纸上。   半年前,暮歌与国际影星沈玥合作的一组广告照片,因为男神女神强强联合,颜值爆表,震惊中外,被美国媒体报道,称之为“亚洲最美照片”。   她这才知道暮歌进入了娱乐圈,而且成为当下中国炙手可热、万众瞩目的偶像明星。   那一刻,她死去的心,一下子就复活了。   于是,她放弃了美国的一切,迅速地回国,来到了传说中暮歌定居的B市,距离他们家乡很近的一线城市。   然而,世界很大,中国很大,B市一样很大。   大到一个日日都能够从网络、报纸、杂志、电视等等途径看到他状态的人,就是找不到他住在哪里?   为了找他,她去过他的公司、他拍戏的摄影棚、甚至他拍古装戏的影视城等等他可能会出现的一切场所。   她对人说:“我是暮歌的故交,我想要见他……”   人人都笑话她,觉得她是个骗子,或者是个疯子,因为他有着太多的粉丝用各式各样的方法想要见暮歌。   这就算了,后来,她还被一个号称暮歌公司负责人的男人骗了二十万,这几乎是她所有的钱。   她与暮歌重逢的时刻,是她最为狼狈的时刻,她没有钱交房租,被房东太太赶了出来。   炎炎夏日,深更半夜,她坐在马路上的长椅上,瞧着对面大厦上挂着印有暮歌照片的广告牌上,失声痛哭。   突然,暮歌就出现在她的面前,那一幕就好像是偶像电视剧,在女主走投无路的时候,男主从天而降。   林轻萤以为自己在做梦,条件反射地跑了过去,抱住了他,说:“别走,我知道这是梦,可是你让我多抱一伙儿,暮歌,我是你的小萤,我是小萤啊。”   七年时光,彼此在外在容貌、穿衣打扮,都有了一定的变化,但是声音总是不会变的,拥抱的感觉总不会变的。   直到暮歌的手拽着她的手腕从他的脖子扯下来,林轻萤才意识到这是真的。   “听说你在找我,你找我干什么?”   虽然被骗了二十万,但是并不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可能是骗子觉得一下子骗了这么一大笔钱,太有成就感了,故此当成了谈资,几经流传,终究还是被暮歌给听见了。   有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女人,号称是他的故交,到处找他,她的名字叫林轻萤。   林轻萤回国之后,整整半年时间,从严寒的冬天到了酷热的夏天,这一路找他找得太过艰辛了。   可是问她来找他干什么?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鼓起勇气问道:“暮歌,你现在有女朋友吗?”   暮歌没有回答,只是那张俊秀帅气的脸几乎都是僵硬的,她问道:“我想回到你的身边,你还要不要我?”   暮歌的嘴角都快要抽了,笑也不是,哭也不是,愣了许久才扯着嘴唇似笑非笑道:“好讽刺,当年,你们家为了摆脱我对你的纠缠,一夕之间,变卖家产,全家失踪。   我找你找得恨不得掘地三尺,可是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你们去了哪里?现在你告诉我,你要回到我的身边?”   “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失约的,我有我的迫不得已,我有我的无可奈何……”   暮歌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腕狠狠地道:“你有你的迫不得已,你有你的无可奈何,那我呢?我就活该被你那么无情的抛弃与背叛吗?”   林轻萤无话可说,只是泪流满面,手轻轻地扯着他袖子的一角,可怜兮兮地瞧着他,很小声地问道:“那你到底还要不要我嘛?我现在,一无所有……” 正文 第4章 老规矩   那一刻,林轻萤的确是走投无路,一无所有了。   她的人生,她的亲人,她的爱人,她的事业,她的财富,所有的一切,都没了。   她唯一的希望与盼头就是找到暮歌,她人生的未来就是暮歌。   暮歌没有拒绝她,宽阔温暖的大手反手扣住她的手,林轻萤那一刻是呆住的,她是已经做好了被他拒绝的准备,也做好继续哀求他的准备。   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就这样牵着她的手,走进了他的车。   到了他的公寓,下车,然后一步一步地带着她走进了他的家门。   到了门口时,林轻萤停住了脚步,不可置信地问道:“你、你真的还要我?”   她几乎是被推进门的,身体就好像进转门般在门口旋转了一圈,暮歌强劲有力的大手按在她的肩膀上,背后一阵清凉,门“砰”的一声被关上。   两片湿润的唇瓣毫无预兆般地亲吻上来,激烈的,疯狂的,热情的,饥渴的,无法分辨。   她来不及拒绝,也来不及躲闪,暮歌恨恨地道:“我当然要你,我要是不要你,你欠我的债,我去找谁讨啊?”   他如同疯狂的猛兽,她如同惊吓过度的小白兔,他是贪婪的,而她从呆若木鸡,在他的激烈攻击之下半推半就,最后忘乎所以。   暮歌忘我之时,几乎是在她的耳边咆哮,喊道:“这七年,你死到哪里去了?我怎么找你,也找不到?”   就这样,他们复合了。   没有多余的言语,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其自然,又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林轻萤知道,他是恨她的。   隐约还记得,某一天暮歌急切地拉着她的手说:“小萤,你信不信我?”   “我信你,我超级信你。”   林轻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可以无条件地相信暮歌。   他道:“那你跟我走吧,你爸爸妈妈不可能让你跟我在一起的,我们两个一起走,去个没有个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永远不分开。”   她确切地说:“好,好,我跟你走,去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永远不分开。”   年少轻狂地他们决定爱情就是一切,父母的阻扰并没有让他们想要分开,相反,让他们如同磁铁一样,越发紧密相连,无法分离。   然而,就在关键的时候,林轻萤食言了,就是这样,他们分开了,并且,一分离,就是七年。   七年来,他们谁也找不到谁?   “暮歌、我、我有话要与你说。”   暮歌从卫生间出来后,又开始穿上了他的白色衬衫,按着惯例,事后洗澡穿衣服,就意味着他要立刻走。   这里是他的家,没错,他也没有别的家,但是,他停留的时间不会很久。   回来、走、呆一伙儿……   离开很久,再回来,继续走……   这也许是作为一个艺人的敬业,但是,也也许仅此是一种逃避。   林轻萤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为他扣着衬衫上的扣子,道:“我们重逢以后,好像还没有好好地谈过话,我、我……”   “不要说了。”   暮歌无情地打断了她的话。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你要告诉我,当年你是多么的情非得已,你是多么的无可奈何,你想要让我原谅你,让我别这么对你,让我还跟从前一样地爱着你,疼着你……”   林轻萤抬眼瞧着他,内心的委屈好像一下子都释放出来,眼泪如同珠子一样的滚了下来。   “我只希望你别这么痛恨我,我真心不是故意的,我是有原因的。”   一直有力量的手又这样死死地拽着她的手腕,生生地扯开了她的手,道:“我知道,可是我不想听,因为,我不想原谅你……是你要回到我身边的,受不了,就走……”   “你……”   “不想走,就还是老规矩,把我的脏衣服洗干净,擦干净家具上的灰尘,别让地板上有头发,等着我下次回来……”   无情的,坚决的,毫无商量的。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晚上六点的飞机。”   既然这么着急,何必回来?   既然从来不愿意听我多说一句话,也不愿意与我多说一句话,又何必让我回来? 正文 第5章 想办法   暮歌来去匆匆,等着他的身影消失,仿佛他从未回来过。   林轻萤气不过,直接回房间收拾行李,想要离开这里,但是拎着行李到了门口,又依旧停住了脚步,她好不容易才找到暮歌,离开了又能够去哪里?   异国他乡的孤独、寂寞、彷徨,跟暮歌的冷言冷语比起来,难道更加好受吗?   她一向不是个多么坚强的人,在父母的疼爱与保护下长大的她,觉得整个世界都是美好的。   经历过一系列的变故之后,她已经畏惧这个世界了,如果这世界上有安全的地方,那自然就是有暮歌的地方了。   她想,总有一天,暮歌会原谅自己的。   他们曾经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他不可能都忘得干干净净的。   大型的豪华房车上,暮歌瞧着手机里摄像视频里林轻萤停住脚步放下行李的那一幕,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好担心她真的不辞而别,然后许久没得音讯。   到了那时候,他又该怎么去找她呢?   经纪人路尔凡见他神色不好,问道:“暮歌,最近是怎么回事儿?时间这么紧张,为什么非要转回B市一趟?”   《九重天》的电视剧还没有拍完,这次是要换地点,其他剧组人员都是直接跟着剧组的飞机走的,他却选择了单独行动?   “我让你查的事情,查到了没有?”   “你说湘平湘米大王林棣为什么会突然变卖家产的事儿?不是已经把详细的资料给你了吗?就是市场上出现了厉害的竞争者,他觉得自己力不从心,故此暗中变卖了家产。”   这件事情他早就知道,但是,在商场上驰骋了那么多年的男人,商战还没有开始,就轻易放弃,这似乎也不符合常理。   “不是,我说的是他们女儿这几年的事迹,他们全家离开湘平之后的事情,查到了没有?”   “湘平艺术学院出名的校花林轻萤,是吗?”   暮歌有点不耐烦地说:“是。”   “你跟他们家到底什么关系啊?为什么这么关注他们家的事情?是亲戚?”   暮歌看了他一眼,他就知道自己废话多了,抱歉道:“这个还没有查到,毕竟这件事情都过去七年了,自从他们一家离开湘平之后,几乎就没有消息了。”   “想办法……”   路尔凡想我又不是私人侦探,又不是警察,几年前的事情,我怎么去查啊?   突然想到一件事情道:“为什么不问问方小姐?方小姐好像是那位林小姐的同班同学还是同寝呢?”   暮歌喝道:“她要是知道,我不知道问啊?”   突然而来的脾气,让路尔凡吓了一跳,暮歌从出道起,就是跟他合作,性情是不太好,但是也没有什么脾气?   所有的事情,几乎都是全权交给他处理,他们是合作伙伴,更加是朋友,或者说兄弟。   只是这阵子他有点反常了。   ==   “抱歉,林小姐,您的画稿我们公司没有办法采用。”   工作人员递给林轻萤一堆画稿,委婉地拒绝着。   自从回国以来,她已经不知道找过多少有漫画业务的文化公司了,但是,一次又一次地拒绝,让她开始怀疑自己的绘画水平。   在美国,她的漫画很畅销的。   为什么回国之后?换了个名字,就变得如此冷遇呢?   “我、我能够知道原因吗?”   她鼓起勇气问道,通常她都是不会问的,总觉得这是一件“自取其辱”的事情。   对方只是微笑着,似乎连个原因也不愿意给。   林轻萤有点尴尬,快速地将画稿放在包里,说了一声“谢谢”离去。   走出写字楼有点精神恍惚的,人生依旧是黯然无色的。   每一日每一时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林小姐……”   突然身后有人喊她,她回头发现是刚刚的那个女职员,她面带微笑地过来说道:“林小姐,我们主编想要见你。”   “你、你们主编?”   “是的,我们主编刚刚才到公司,听闻了您的名字就想见你,说是你的故人。”   女职员有点欣喜地说:“林小姐,你应该早些说的,这样至少你可以有更多的机会去推荐自己的作品。” 正文 第6章 太过分   咖啡店里,人很少,方橙瞧着眼前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小孩般的故友,道:“这么多年不见,怎么还是这个鬼样子?动不动就低着个脑袋,我可不是个男人,可没得那么多的耐心哄着你把脑袋抬起来。”   林轻萤抬起头看了对面的女人一眼,她似乎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人看上去成熟了一些,性格还是那样的开朗明艳。   她有点喜极而泣道:“我、我这是高兴的,橙、橙子,好久不见……”   自从当年她随着父母离开了湘平,过去关于她的所有一切都好似归零了。   今日能够重逢故友,她发自肺腑的高兴,比起重逢暮歌的高兴,不分上下。   “你怎么会在这里?”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方橙爽快地说:“你先问……”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问的,就是想知道她现在的近况?   服务员端上了咖啡与甜品,方橙拿着瓷白的奶茶壶给林轻萤的咖啡杯里加奶说:“当年我考上了B市艺术大学,后来觉得我这个性格也不太适合进圈,所以,就选择文化传媒,现在毕业好几年了,是‘九一文化传媒公司’的主编,感觉还不错……”   方橙奇怪地问道:“不过,你怎么改行画漫画了?你没有成为钢琴艺术家?或者歌唱家?舞蹈家?表演家?当年听闻你考上了北电,这几年在哪里发展?”   林轻萤喝了一口咖啡说:“一言难尽。”   “那就慢慢说,故友重逢,我有的是时间听你娓娓道来。”   难得有个人愿意听她说,林轻萤内心隐藏许久的伤疤,忍不住地想要扒开给人看一看,让大家都知道,她并非是那样无情的人,这几年她经历了多少惨绝人寰的事情?   然而,当她真的要去倾诉的时候,却发现伤痕并未完全痊愈,当她试图去触碰的时候,依旧会疼,而且这种疼与当年经历时的疼,有增无减。   “当年我并没有去北电报到……”   “什么?”方橙大吃一惊,喊道:“妹妹,那是北电啊?多少人挤破脑袋,想要进去,你好不容易考上了,你不去报到?”   说着又自顾自地叹息说:“有钱人的世界,我不懂,你们家一定是给你安排了更好的学校吧?”   林轻萤摇了摇头,方橙忍不住地抱怨道:“不是我说,你们家对暮歌真是太过分了,人家哪里不好?不就是家境不太好吗?   那时候他才刚刚成年而已,看看人家现在的发展?说火遍全球都不夸张,完美得全世界的女人都想要嫁给他,帅得炸天,富得流油,最重要的是,人家痴情啊……《南昇君》看过没?”   当然看过,那是暮歌的成名作,他饰演里面的男主“南昇”,守护一方天地的君主,为了心爱的女人,历经千辛万苦,忠贞不二,矢志不渝。   形象太过丰富饱满,迷倒无数少女芳心,简直比情圣还要情圣的。   林轻萤点点头说:“回国之后,就在网上看了……真的好好看……”   方橙又是一惊问道:“回国?那、那你这几年出国了啊?”   “嗯,在北京呆了两年多,之后去了华盛顿,去年冬天回国的。”   方橙提高了分贝,问道:“这么说07、08这两年,你在北京啊?”   “对!”   北京作为中国首都,也是无数人向往的城市的,而作为一个艺考生,北电也是梦寐以求的艺术学府。   方橙喊了一声“天哪”问道:“你知不知道,那两年暮歌也在北京,他当年考上的是南艺美术学院,但是,他放弃了,后来又考上了北电美术系……”   听到这里,林轻萤感觉脑袋昏昏的,那两年他竟然也在北京?   很多媒体都报道过,暮歌并不是学的表演,说他是机缘巧合才会进入娱乐圈的,而且他当年想考的也不是北电美术系。   网络上虽然有他的个人介绍,但是因为对于他有很多了解,也就知道许多介绍都不是事实,或者只是片面的,故此她也没有仔细研究过。   原来他们曾经那么近?   咫尺天涯…… 正文 第7章 女朋友   “暮歌,三年前,我们见面的时候,你是怎么跟我说的?你说你找遍了所有能够找的地方……”   方橙的声音通过手机传播之后变得特别的尖锐与泼辣。   这是她骂下属的口吻,不仅仅暮歌能够听见,所以在化妆室内为他服务的工作人员都能够听见。   方橙骂道:“你简直就是个混蛋,一个大活人就在你的身边,你什么都不问,你就这么折腾她,你知不知道当年她就在北京……”   “砰”的一声,手机里的声音戛然而止,暮歌感觉耳朵有点镇痛,急忙把耳朵给打开了。   暮歌的助理小周杨瞧着众人脸上不解的表情以及尴尬的气愤,急忙圆场问道:“是方主编吧,也只有方主编才能够这么跟你说话了。”   小周杨一直都觉得,身边的女人就是暮歌的“俘虏”,见了他,恨不得跪地三拜的,都不敢与他对视的,只能偷偷地在背后欣赏着,好像被他看一眼,就要沦陷了。   只有“九一文化传媒公司”方主编,才会这么对他大呼小叫的,感觉跟训孩子似的。   北京?当年她去了北京?   暮歌急忙拿着手机去了外面,他一走办公室内就炸锅了。   化妆师、造型师、还有其他服务人员恨不得把小周扬围了,问道:“谁啊,谁啊……”   “暮歌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方主编嘴里的‘她’是谁?”   “暮歌折腾谁呢?”   小周扬尴尬的“呵呵”着,说实在的,他不清楚的,清楚也不能乱说的,贵圈很乱,不小心说话是要招黑的。   “你说什么?”   暮歌把电话回了过去,方橙的气还没有消。   她是林轻萤的同班同学,都是湘平艺术高中音乐专业的学生,林轻萤主攻钢琴,她是主攻小提琴的,与暮歌也算是校友。   因为在艺术高中里的时候,暮歌与林轻萤谈恋爱,故此他们之间很熟悉。   那年艺考之后,大家各奔东西,彼此也没有什么联系了。   三年前,她还不是主编只是一个负责与剧组沟通的编辑,那时候暮歌也没有从事影视,而是在负责剧组后期影视美术的工作人员。   两人见面之后,第一件事是寒暄,第二件事情就是相互打听林轻萤的下落了。   但是,这个人就好像石沉大海,自从那年,她举家搬迁之后,就谁也没有消息了。   “在北京呆了两年多,后来去了华盛顿,她告诉我的就这些,你自己没长嘴巴啊,不知道问啊?   都好几个月了,你连她过去几年干了什么,都不知道?都干嘛呢?   你还不告诉她,我也在这座城市?人家离开了那么多年,在这里一个朋友都没有。   好不容易找到你,你还这么对她,你还是个人吗?你不觉得她现在的样子很可怜吗?”   暮歌还打算说什么,方橙命令道:“闭嘴……不想跟你说话。”   作为陈年闺蜜团,她无条件偏向林轻萤。   即便当年是林轻萤爽约甩了暮歌,但是,现在既然都回来找你了,你凭什么不原谅她?   她家小萤同学楚楚可怜的样子,多让人心疼啊。   暮歌又被挂电话了,他瞧着手机,有点莫名其妙,他女朋友脾气很好,方橙把作为女朋友该发的脾气都发了。   曾经有一度圈子内部传出“九一”的方橙主编是暮歌的女朋友。   无风不起浪,这是有依据的。   首先,暮歌进入《南昇君》剧组是方橙推荐的。   其次,两人交往甚密。   第三,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方橙可以对暮歌大呼小叫,发脾气,暮歌从来都不会回嘴的,也不生气。   这还能没事儿?身边的人私下里议论纷纷的。   某一次,“九一”的人与暮歌公司的人私下里就谈这事儿了。   暮歌刚好经过,郑重地说:“传我的绯闻没关系,人家是个女人,你们也不怕坏了人家的名声?我只说这一次,以后不准再说了。”   从那以后,再没人敢议论了。 正文 第8章 人楼空   北京?华盛顿?   她果然还是出国了,只是,她终究还是去了北京,而且这其中有两年多的时间,为什么他们一次也没有遇见过呢?   遥想起当年选择到北京求学的日子,愈合的伤害再一次被撕破,迄今还能够感觉到那种撕心裂肺的痛。   林轻萤,你就在北京,你就真的碰不见我?找不到我?   还是你存心躲着我?既然这么费心地躲着我,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何必又来找我?   路尔凡拿着一叠资料递给他道:“费了我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找到了,林轻萤的出国资料,不过,好像不是出国留学,而是‘务工’……”   “务工?”,   暮歌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几乎是没有感情sè彩的,因为他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紧随着又是一句:“务工?”   一股子心疼心酸的感觉不知道从哪里涌出来,一下子让他的心脏隐隐作痛。   路尔凡指着文件上的英文单词给他看说:“看,这里……”   又指着另一处道:“再看看这里,原来湘米大王林棣不仅仅是失踪在大众眼线里,在他亲生女儿的这里也是失踪的……”   那是一张出国务工申请的信息采集单,父亲一栏填写着“失踪”,而母亲一栏填写着“死亡”……   “怎么会?”   暮歌的思绪一下子飘到了当年的情景,那年他是个刚刚成年的少年,他已经忘记自己当年为什么会燃起“私奔”的念头。   可能就是叛逆的青春时期,一门心思的想要摆脱父母的管束,觉得只要逃他们远远的就是最好的时光。   哪里像如今,想要有个人来管自己,都不见得有人愿意的。   如今谁来问你粥看温?被可暖?天凉是否加了衣?   那年,他与林轻萤约定在火车站见面,虽然前途一片渺茫,却又怀着满心的期望。   那时的自己是冲动的,不理智的,却也是最为真挚的。   他反反复复地看手表,约定的时间一点点过去了,火车走了一列又一列,站台上的人越来越少。   太阳下山了,月亮爬起来了,金黄色的月光照耀着陈旧的铁轨,朦朦胧胧,无比凄凉。   那时候,暮歌还没有手机,林轻萤是有的,她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什么都有。   他在公共电话亭里打了很多电话,但是,一直都是无人接听,到了后来,就直接关机了。   他是不相信林轻萤会爽约的,毕竟那个时候,他们的爱情是那么的轰轰烈烈,比太阳还要炙热。   他等了整整一天一夜,等着嘴唇都乌青了,火车站里来来往往的人群里,依旧没有他等待的人。   第二天,他坐车来到了林轻萤的家,却已经是人走楼空了。   只剩下大卡车停在他家三层楼带院子有围墙的独立小别墅外,搬家公司的员工进进出出,搬着他们家的家具。   林轻萤的家距离湘平艺术学院不过半个小时的路程,算是在市中心地带。   而暮歌的家是在市区下的小县城里,坐车到学院得好几个小时,来回很不方便。   他六日放假也不回家,在学院外面租了房子当画室。   他用自行车载着林轻萤送她回家过很多次,他对他们家的这个房子都有感情了。   看着那红红的小砖墙,还有攀上在上面的常青藤,还有常青藤中间的那个窗户。   那是林轻萤的房间,她每次回家都会上楼站在窗口跟他挥手告别。   他过去抓住一个搬家的工人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第一次跑进林轻萤家的围墙、大门、上楼、推开了属于林轻萤卧室的门……   但是,里面一片狼藉,空荡荡的,只留下一架钢琴。   因为价格昂贵,搬家的人预计将它留在最后,以免与其他家具相撞了。   有人告诉他说:“这家人昨晚举家搬迁了,这个房子跟家具都已经打包变卖了。”   在湘平市赫赫有名的湘米大王林棣,一夜之间消失了,连带着他的妻女也下落不明。   七年来,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们的消息?   暮歌一直以为他们一家人是在一起的,从未想过,林棣与林轻萤是分开的?   而且,更让他震惊的是林夫人竟然“死亡”了? 正文 第9章 又走了   “那你到底还要不要我嘛?我、现在,一无所有……”   这句话在耳边萦绕,如同充满怨气的咒语。   虽然是复合了,但是相处模式一点也不是正常的情侣。   一般都是林轻萤说:“我有话跟你说。”   暮歌冷傲道:“我不想听。”   再或者就是暮歌心血来潮想要多问问,道:“这些年,你都去了哪里?”   林轻萤无力地合上眼睛道:“我困了……”   暮歌从未想过她的父亲失踪了,而她的母亲死亡了,她去华盛顿是务工而不是留学?   他的小萤生来就是娇滴滴的千金大小姐,她能够务什么工?   她手上的茧子不是弹钢琴留下的茧子,而是劳作留下的吗?   暮歌不敢想……   “卡……”导演喊了一声,暮歌以为是拍完了,这场戏他没有台词,只有深情的目光。   导演一路小跑过来说:“暮歌,你走神了。”   暮歌这才回神,尴尬又抱歉。   他从业以来,还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导演提议再来一条,瞧着满场工作人员重新布置所有的一切,很是不好意思,道歉道:“对不起,大家……”   拍到深夜才完成所有的戏,卸妆后,路尔凡等人“护送”着暮歌回酒店。   谁知道酒店四周都已经被媒体记者还有粉丝给围堵了。   “哎呀,让不让人睡觉啊?”   路尔凡瞧着疲倦的暮歌有点“心疼”,今天文戏打戏一大堆,工作强度大得很。   “回B市吧!”   “什么?”面对暮歌的吩咐,路尔凡吃了一惊,这个点儿回B市?   不说开夜车辛苦,坐车的人也受罪啊,而且回到家里都差不多凌晨三点了。   关键是明天这边有后续事宜呢!   “来回赶得及。”   “赶、赶得及?”   路尔凡内心一万点暴击。   现在是晚上十二点,明天上午十点就有他的通告,来回六个小时,这还不算路上的特殊情况,比如说堵车?收费站等候?   “换个酒店吧?”   不休息,他明天有状态吗?   暮歌不说话,他一般不会说第二遍的,但是,你要是不满足他,就这辈子也没有说第二遍的机会了。   深夜,家里静悄悄的,暮歌轻轻地推开卧室的门,开了一盏小灯,生怕影响到熟睡中的某人。   然而,床上的被子整整齐齐地铺着,一点折痕都没得。   他心一慌,推开了客卧,空的,画室,空的,没有人,到处都没有。   “林轻萤、林轻萤……”   他大声呼叫着,但是没人回应他。   他开始找手机,手已经发抖了,这个女人会不会又一声不响的走了?   手机一滑,他忙着去接,身体失衡,重重地摔在地上,好大的动静。   “她有没有去找你?”   方橙睡梦中被吵醒,态度很不好,破口大骂道:“都不想活了,是不是?”   “她不见了,她又走了,她走啦……”   她又逃走了,这么点委屈都受不了?那他曾经承受的痛苦又是这么熬过来的?   方橙这才清新过来,道:“也许出门了,你看看她的衣服行李还在不在啊?”   暮歌急速地回到了卧室,重重地扯开了衣柜。   “啊……”空洞的房间里,梦中惊醒的惊叫声也吓了暮歌一跳。   林轻萤吓得差点弹了起来,窄小的衣柜里,她圈着身子,戴着耳机躺着……   真是被吓了个半死,瞧见是暮歌这才逐渐回神。   “你在干什么?为什么睡在衣柜里的?”   暮歌大声喊着,林轻萤的身子忍不住地缩成了一团,又生气了?他怎么又生气了?   “谁让你带着耳机睡觉的?”   隐约间还能够听见耳机里的钢琴曲《水边的阿狄丽娜》。   悠扬、动听……   “对、对不起……”   虽然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但是道歉总是对的。   “谁让你说对不起?问你为什么睡在衣柜里?”   林轻萤睡意全无,像个犯错的孩子,低着脑袋,那双赤脚才在地板上,接着地上的凉气,她整个身子都凉了……   暮歌指着床命令道:“滚到床上去……” 正文 第10章 别害怕   深夜里,他突然回来,晃悠是梦。   畏惧与欣喜各占一半。   林轻萤不敢抬头看他,也不敢违抗他的命令,瞧着那张床,她不想走过去,但是,脚却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到了床边才回头说:“不、不行的的,今晚不行,现在不行的……”   暮歌的眼神是坚定的,他气得好似头发都要冒烟了。   哦,那并不是烟,那是深秋夜里的雾霭。   她边往杯子里躺去,边解释说:“我一个人在家,有点害怕,今天在楼下画画的时候,还听小区里的阿姨说,最近好像有坏人进了小区,总是躲在暗处偷看,我、我害怕,所以……”   那是找过来监控你每天都干嘛的人。   暮歌转身离开了卧室,虚惊一场。   她本身就是个特别文静的女孩,跟不熟悉的人几乎没有言语,你要跟她熟透了,她才会有点俏皮与可爱,在你耳边如歌如诉地说着某些话。   去超市买菜、在小区楼下画风景,要不就是在家看书,听音乐。   日子过得惬意而缓慢,平淡得毫无滋味,她独自享受着生活给予她的一切。   像个快乐的人,也像个孤独的人。   他洗漱完毕,掀开被子一角,躺进了被窝,她的身体还在瑟瑟发抖,好像即将等待着她的是一场酷刑。   她侧着身子背对着他,双手护在胸前,身体是蜷缩的,这是人天然自我保护的姿势。   一只手搭在她的腰上,林轻萤有点哀求地说:“真的、不行,我、我那个、来了……不要,好不好?”   他的怀抱圈了过去,几乎把她整个人都抱在怀里了,她眉头皱成了一团,脖子处一口暖暖的气流涌动着,一只大手轻轻地握住她握拳的手。   “林轻萤……”   “嗯……”   他喊了一句,她应了一句。   “当年是你抛弃了我,是不是?”   “我、我……”   “只说是不是?”稍微回答慢一点,他就不乐意了。   “是!”   “那是你欠了我,对不对?”   “对!”   “那我这么惩罚你,错没错?”   “错……嗯,没错……”   一只大手板过她的脑袋,让她回了头,暮歌轻轻地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口道:“不管我怎么对你,你都不准离开我,如果你不听话,我就拿绳子捆住你。”   听到这里,她忍不住地睁开眼睛。   离开你,我能过去哪里?   你是我的唯一啊。   ===   “是梦吗?”   清晨醒来,身边已经空空如也,林轻萤有点迷糊,不知道昨晚的一切是真是假?   可是,脖子有点酸痛?   饭桌上,已经做好了早饭,又白又稠的白米粥,切开的煮鸡蛋,还有四样下饭小菜,湘平人标配的早餐。   离开湘平许久了,北京也好,华盛顿也好,民风民俗不同,没有人愿意做这么精致复杂的早餐。   “是,是真的?”   他昨晚真的回来了?   “别害怕,这是我的家,很安全”   饭桌上留着卡片,他好像真的回来了。   他的字,真是漂亮。   漂亮到想要让人去临摹。   可能是起晚了,也可能是今天温度回升了,窗外的阳光显得格外暖和。   “你是不是从来不写字?”   “啊?”   某年某月某一日,某个青春帅气活泼阳光的男孩拿着她的比赛报名表格,笑笑,似乎在奚落。   “见字如见人,你这样,人家会说我暮歌的女朋友很丑的……”   林轻萤的妈妈是歌舞艺术团的,原本有着大好前途,谁知道一次舞台上的意外,让她崴了脚。   虽然并不影响生活,但是,那些高难度的动作,再也做不了了。   这让她在舞台上彻底失去了信心,林轻萤出生之后,妈妈就把梦想强加在她的身上了,从小就学这些。   别的孩子上幼儿园的时候,她在压腿;别的孩子学拼音的时候,她在练歌喉;别的孩子练习书法的时候,她在记钢琴谱。   直到要艺考了,才开始补文化课。   他大笔一挥,把她的名字写得大大的,说:“好歹要把自己的名字写好,不然,将后成名了,怎么给粉丝签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