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怎么不跑了?   “出来卖还装纯!竟敢咬我!都给我追!给我抓住她!看老子怎么弄死这个贱人!”   身后追赶的脚步声凌乱如雷,滚下楼梯的柳笙捂着被撞得出血的额头,咬着牙努力爬起来,又继续往门外的暴风雨里冲。   倾盆的雨势顷刻就将她整个湿透,扯破的衬衣黏着脊背,沁骨的冰冷直达五脏六腑,同时也清醒了空白糟乱的大脑。   她这是在干什么?为什么要跑?她还能跑哪里去?   她是惊吓过度,差点忘了,她已经被自己的父亲当做货物给卖了,为了她弟弟高昂的治疗费,为了弟弟……   柳笙双腿跟灌了铅似的,再也迈不动分毫,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迷蒙的双眼,渴望又绝望的看着雨幕深处凋零的路灯,那是她可望而不可即的曙光。   “你跑啊!怎么不跑了?贱人!”   赤着上身满脑肥肠的金老板,带着两个保镖凶神恶煞的追过来,从后面抓住她扎得高高的长头发,扯过她的脑袋“啪啪”就是两耳光扇了过去。   柳笙被打得眼冒金星,满脑袋都在嗡嗡嗡的响,可金老板还不解气,抬起趿拉着拖鞋的脚狠狠将她踹倒在地。   “啊!”柳笙痛得抱着肚子蜷缩成一团,暴雨冲刷下的小脸惨白透明,衬得两颊清晰的指引鲜红欲滴,倒别有番绚烂的诱人。   金老板垂涎的舔着肥厚的嘴唇,拽着柳笙的脚裸就将她往别墅里面拖,对待垃圾一般的简单粗暴,丝毫不顾及年轻女孩娇嫩的肌肤。   “滴滴”的喇叭声突然响起,刺目的两束灯光在雕花铁门外明晃晃的亮了起来,院内的阴暗龌蹉暴露无遗。   不知那辆车停了多久,金老板在不悦的眯着眼看了几秒之后,忽的跟见鬼了似的,丢下柳笙就急忙跑过去,肥胖的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   “傅总,您怎么亲自过来了?有什么交代打个电话吩咐就是,霓都那边我一直都盯着,不敢怠慢,您看这下这么大的雨……”   “怎么,坏了金老板的雅兴?”   男人低沉而磁性的嗓音在雨声里清晰落下,很年轻,甚至透着慵懒的笑意,却不怒自威,使人不寒而栗。   金老板吓得肥肉颤抖,顶着满头雨水讪笑,“不敢不敢,就怕脏了傅总的眼,傅总远道而来,快请到寒舍里休息休息!”   金老板给保镖打手势,保镖这才松开还压制着的柳笙迎接贵宾,而柳笙却仍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睁着灌溉满满却一眨不眨的杏眸,像个死人。   金老板心情压抑,没处发泄的又是一脚往柳笙踹过去,咒骂道:“没点眼力劲!没见傅总来了吗?还挡道!”   柳笙被踢得远远的,全身的骨头都像是散了架,攥着小拳头不断隐忍的收紧,突然听到男人近在咫尺的声音。   “多大了?”   男人的询问异样的温和,却似毋庸置疑的命令,柳笙不由自主的转动起僵硬的眼珠,对上的是男人徐步走来的锃亮名贵黑皮鞋,黑裤包裹的大长腿在雨幕里优雅交错。   暴雨随着男人的走近而停歇,黑伞遮住了他的容颜,腕间黑灰色的钻石名表被车灯折射出矜贵的冷光,打在男人线条深邃的下巴弧度,让人不敢直视。   柳笙也极快的挪开了眼,却抿着苍白的唇没有说话,她现在正在经历着被抛弃的绝望,除了灰暗再无其他。   还是金老板匆匆过来,黄豆眼精光闪烁的扫了柳笙一眼,殷勤介绍道:“傅总,她叫柳笙,是我那司机柳正昌的大女儿,缺钱给他小儿子治病,所以……嘿嘿,我还没来得及动,傅总要是喜欢……”   “多大了?”傅沉聿打断金老板,重复问话的语气淡淡,却可以感受到其中蕴含的不耐。   金老板急忙止住溜须拍马,简明扼要的老实回答:“十八岁。”   “十八……”傅沉聿沉吟了半秒,笑了,“好年纪。”   傅沉聿丢下莫名奇妙的一句赞扬,并未再多说什么,带着随从走向了别墅大门,被他踏过的雨地泛起细细的水纹。   柳笙迷惘的目光就落在那处水纹上,可很快就被豆大的雨粒给冲散,她也被人狠狠拽着手臂从地上带了起来。   “贱人!”金老板瞪着狼狈得跟落汤鸡似的柳笙,猥琐的目光在她破损的衣襟处不甘的流连,“算你走运!我警告你最好乖乖的,今晚把傅总给我伺候开心了,你弟弟才有活路,否则……” 正文 第2章 傅沉聿的女人   金碧辉煌的客房,华丽璀璨的吊灯,处处充满暴发户气息。   清洗干净的柳笙站在大床边,手指将身上金老板给的绯红色蕾丝短裙都攥出皱褶了,前一刻才在类似的房间受过惊吓,现在满心都是恐惧和屈辱。   从一个男人,换到另一个男人,货物转手的交易只有让她更加难堪,可是,她别无选择……   房门被人推开,金老板讨好的将傅沉聿送过来,关上门离开的时候,还冲白着脸的柳笙递去一个警告的眼神。   柳笙小手松了又紧,却依旧低着头没有任何的动作,她不会取悦男人,更别说去取悦一个即将伤害她的男人。   视线里,男人如丛林兽王般闲庭信步的优雅逼近,带来陌生的雄性气息,随着薄薄的酒气发酵,越来越浓。   潜意识的危险像巨网一般的笼罩,密不透风,柳笙不由骇怕的后退了一步,却被男人猛然扣住纤腰捞了过去。   “怕我?”   男人低笑,磁性的声线温柔起来,跟他呵出的酒气一样醉人,铜墙铁壁一般的围困,大掌的温热却像是要将她燃烧融化。   忽的,细小的下巴被男人一根手指有力的挑起,男人端详着她始终低垂的眼眸,命令道:“看着我。”   柳笙浑身僵硬着,纤长浓密的睫毛颤了颤,缓缓撑开漂亮的双眼皮,水润漆黑的瞳孔边萦绕着深深的绯色,彰显着她的疼痛和悲伤。   同时,她也看清了男人俊美无俦的面容,深邃立体的五官,一笔一划跟上帝亲手精雕细琢似的,浑然天成。   这个男人,出乎她意料之外的魅力非凡,让她恍惚间误以为见到了天神,即使近在咫尺,却也感觉像是云端和尘埃的遥不可及。   她是不是应该庆幸,即便是春风一度的冰冷交易,还是她赚了?   只是,此刻男人浓密的剑眉微微一簇,不知道什么地方惹到了他,被他毫无兴致的推开,“你走吧。”   他慢条斯理的脱去西装外套,宽肩窄腰的高大身躯,在灯光下投射出绵长的暗影,将纤瘦的小女人完全覆盖。   柳笙就在那片阴影里懵住,驱逐不代表是特赦,她现在出去,金老板会更加变态的折磨她,她只有死路一条。   不,她不能出去!   柳笙咬了咬唇,猛地从后面将正在解着衬衣纽扣的男人抱住,声音嘶哑而颤抖,“别赶我走,求你……”   他绯薄的唇徐徐半勾,终于将她因为着急而浸满潮湿的小手给拽住,往前一扯,再度将她给轻易搂在臂弯。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柳笙愣了愣,她记得金老板有给他介绍过她的名字,但还是乖乖回答:“柳笙。”   “嗯。”男人修长的指抚上她清淡的眉眼,薄唇轻启,“以后,我就叫你笙儿吧。”   柳笙又乖乖的点头,她只想顺从男人,却还是被他给推开了,“让金大中给你处理下伤口,女孩脸上留疤可不好。”   “没关系,我不怕!”柳笙恳求的摇头,急得大大的杏眸又红了一圈,不明白为什么又被驱逐。   男人挑眉,随手拿起床上的东西,“这个也不怕?”   柳笙倒吸了口凉气,不由自主退后的脚步已经出卖了她单纯的心思,却还咬着牙坚持道:“不怕。”   “是么?”男人勾唇,白皙如玉的俊颜有种暗夜修罗的邪魅,亦正亦邪,“你父亲卖了你,你还替他数钱?”   柳笙猛地一僵,又习惯性的绞起腰间的皱褶,手背上青筋都冒出来了,却淡淡说:“他是我爸爸,生养之恩大于天,只要能救弟弟一命,我愿意。”   “哦?那金大中要你,为什么跑?”男人似乎来了兴致,可这个问题对柳笙来说,却是嘲讽,羞辱。   她松开手指,抬起猩红的眼眸,看着朦胧迷雾里男人俊美却冷漠的脸,认真而坚定的说:“我不会再跑了。”   她承认她之前的害怕,是因为没做好牺牲的心理准备,既然没得选择,那又何必自取其辱?   绝望的挣扎欲走,却被男人掐住下巴,贴着她耳畔的灼灼气息伴着浓醇酒香,嗓音磁性迷人,温柔蚀骨。   “笙儿,你记住,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傅沉聿的女人。” 正文 第3章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柳笙回去柳家的时候,初秋的天色还未完全亮开,走下公交车,身上潮湿的衬衣和牛仔裤贴在身上,冷得打了个寒颤。   柳家在一个老旧的小区里面,爬上五楼就见到自家房门大开,柳正昌坐在椅子上抽烟,不时的翘首以盼。   见到柳笙一身狼狈的独自回来,柳正昌愣了愣,张嘴就问:“钱呢?金老板呢?金老板怎么没有送你回来?”   柳笙身心俱疲,全身凉透的看着自己的父亲,昨晚将她骗去金大中别墅,不顾她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父亲。   她的父亲眼里只有钱,对啊,那是弟弟的救命钱啊……   她垂着眸,攥得死紧的手指缓缓松开,正要伸出去,柳正昌就站了起来,怒气冲冲的抬手一巴掌扇了过去。   “废物!你说!你是不是得罪了金老板?我是怎么交代你了?你是不想你弟弟活命了是不是?你这个废物!让你陪个男人都陪不好!我养你这么大有什么用?!”   柳正昌长着一张忠厚老实的脸,教训起人来却毫不手软,手劲又大,这一巴掌打得并不比金大中的轻。   柳笙偏着脸,昨晚才被扇的两巴掌还没能消肿,现在连嘴角都出血了,一夜未眠的疲惫眼眸里泪意一闪而逝,“爸……”   “闭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你给我滚回金老板那里去!拿不到钱就永远别回来了!”   柳正昌将柳笙往外推,关着门的卧室里面突然传来凄厉的哭声,锁链的声音撞得稀里哗啦的响,情绪很激动的喊着:“笙……笙笙……”   柳正昌一听见这声音就怒火中烧,冲过去凶神恶煞的吼:“你又吵什么吵!就知道护着你那女儿!我们儿子都要没命了!疯婆娘!我怎么就娶了你这个疯婆娘!”   柳正昌说着又抬起手要扇人,柳笙急忙跑过去抱拉住柳正昌的胳膊,“爸,你别打妈妈,我……”   “没用的东西!滚!”柳正昌推开柳笙又抡起了拳头,却被“噗通”跪下去的柳笙给抱住了腿。   “爸爸,我拿到钱了。”柳笙从牛仔裤兜里面摸出一张金卡来,双手呈上,“卡里有一百万……”   “这么多?!”柳正昌一把夺过去,脸上全是不可置信的贪婪,“金老板不是说一万吗?满意的话再谈?一次性就给这么多?”   一万,她的卖身价就是一万,不止一天,还有后续……   柳笙心底的恶寒和屈辱无边蔓延,全身的神经都在不可抑止的颤抖,无法想象柳正昌给她安排的人生道路,这就是她的爸爸……   “阿笙!女儿啊!你怎么不早说呢?快起来快起来,爸爸刚才太心急了,打疼没有?来阿笙,爸爸看看!”   柳正昌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扶起柳笙去看她的脸,这才发现她额头上还贴着纱布,小脸红肿得像馒头。   “哎呀,你脸怎么弄成这样了?快拿冰袋敷敷!我就说嘛,我女儿这张脸很值钱,也不枉我养你这么大!阿笙我给你说,安心伺候金老板比你拼死拼活打工强多了,你打工才挣几个钱?后天开学的大学学费都挣不齐!还不得靠我!”   柳正昌念叨了好一阵才拿着钱去医院看妹妹了,柳笙摸着自己疼痛的脸,不由想起昨晚也有人说过类似的话。   她咬了咬唇,走进卧室抱住坐在床上瘦弱不堪的母亲,一直不肯掉落的眼泪瞬间决堤,艰难的哽咽道:“妈,我要走了,不能照顾你了……”   她回来不止是送钱,而是来告别的,一百万不是金老板给的,而是傅总给的,当然不会是一天,而是……   “一年为限,跟我还是金大中,自己选。”   男人温柔却冷漠的话语言犹在耳,柳笙抹去眼角不该存在的泪痕,正要起身准备,却被枯瘦的手指紧紧拉住。   柳笙又不舍的坐了回去,看着顶着乱糟糟长头发的母亲,满心愧疚,可是又无能为力,为了弟弟……   “妈,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她柔声的安抚,拿起梳子,给袁芬梳理已经隐现斑白的长头发。   袁芬一动也不动,好久才抬着呆滞的眼眸,盯着柳笙看了好几秒,咧着嘴傻傻笑起来,“笙笙,笙笙……”   袁芬不过才四十出头,但常年不见光,老得很快,脸色枯黄衰败,却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的美貌影子。   只可惜,从柳笙记事起,就只知道她的母亲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嘴里只会说“笙笙”两个字,被左邻右舍称为傻子…… 正文 第4章 你在拒绝我?   柳笙接到金大中电话的时候,已经接近正午,柳正昌还没回来。   她做好了午饭喂袁芬吃完,又给柳正昌留了字条,这才简单的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装进背包,看着被她锁好了家门,眼眶又有些微微的泛红。   吸了吸鼻子,走下老旧阴暗的楼梯,远远就看到金大中的车停在小区外面,院子里的邻居大妈见她坐上车,都对她指指点点的议论。   柳笙低着头一路沉默,也没有理会金大中威逼利诱的嘱咐,要她好好讨好傅沉聿,在傅沉聿面前给他说好话,他好过了,她的家人才会好过。   直到昨夜见过的那辆黑色宾利过来汇合,她才看向黑着脸的金大中,说:“我的家人好过了,你才会好过。”   柳笙现学现卖,让金大中愣了好几秒,小眼睛精光闪烁的道:“不错啊柳笙,前途无量啊!放心,照你说的,我会安排人去照顾你妈妈,你只管……”   柳笙抿着浅淡的唇点了点头,金大中这才风风火火的打开车门,率先跑向宾利车那边,给车里的男人嬉皮笑脸的点烟献殷勤。   柳笙提着背包走得很慢,对即将启程的陌生远方充满了迷惘,以及对车里的男人,她神秘难测的金主,莫名的觉得危险。   尽管昨夜,他谦谦君子并没有碰她,让金老板给她另外安排了客房……   “柳笙!你还在磨蹭什么?都是你磨磨蹭蹭!还让傅总等!你知道傅总的时间有多宝贵吗?还不快上车!”   金大中把所有的错都推在柳笙身上,将柳笙粗鲁的拽过去,一把塞进了宾利后车座,“傅总您慢走,霓都我会亲自守着,一定不会让舒小姐受半点委屈……”   舒小姐?   正被车里浓浓的烟味熏得头晕脑疼的柳笙,不由愣了愣,看向青烟白雾笼罩里的俊美男人,他手下的烟灰缸里已经累积了不少烟头。   她记得,昨晚他身上并没有丝毫的烟草气息……   豪车平稳的行驶在江城盘旋的山路,身旁的男人一直都在抽烟看报,被忽视的柳笙实在晕得厉害,大着胆子将车窗按开。   雨后的凉风急速灌了进来,吹起了她清洗后披着的湿润长发,吓得她急忙关上窗,扭动间头皮却被扯得生疼。   “唔……”   她低呼了一声,按住脑袋偏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疑惑的盯着身旁男人,他夹着香烟的修长手指正绕着她的一缕乌发。   大概是她的眼神太过纯净,男人粗粝的指腹落在她纱布遮掩的眼梢,如同对待易碎的水晶,轻轻缓缓的摩擦,柳笙不自然的偏头躲避。   男人“呵”的低笑,强硬的掰过她的小脸,薄唇上勾,黑眸却危险的微眯,“你在拒绝我?”   柳笙被男人强势的威严震慑得脊背发寒,却直视着他指间香烟,认真的说:“我晕车,你可以不抽烟吗?我怕弄脏了你的车。”   男人笑意更深,“会唱歌吗?”   柳笙对这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愣了愣,老实的摇头:“不会。”   “会跳舞吗?”   柳笙顿了一下,依旧摇头,“不会。”   “什么都不会,我买了个饭桶?”男人戏谑的在她瘦小的下巴捏了捏,松开她,继续翻阅报纸,我行我素的抽烟,似乎对她失去了兴致。   可是柳笙却开心不起来,因为昨夜她签署的协议上写得清清楚楚,要是因为她的原因提前中断,一百万不但要全额归还,还要追加高额利息。   现在想想,她当时真是被金大中的变态吓得生不如死了,否则怎么会选择签署这样一份生死未卜的卖身契?   柳笙小小的吸了口气,踌躇着小心翼翼的开口,“我唱歌不好听,傅先生要是不嫌弃……”   “不用了。”男人打断她,终于熄灭了香烟,随手将报纸搁她腿上,问:“给你父母说清楚了?”   柳笙一大早的就溜回家,自然是给他请示过的,协议从昨夜就已经生效。   她乖顺的点头,拘谨的保持着你问我答的本分,如果他是上司,她铁定是个听话的下属。   傅沉聿看着她折叠着报纸的双手,素白细小,纤巧灵活,勾唇道:“乖女孩,会按摩吗?”   柳笙错愕的抬头看向他幽深的瞳,纵然神态慵懒,却透着洞察人心的犀利,她的“不”字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面,轻声说:“会。”   她从小就伺候袁芬,按摩这种活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这事金大中也知道,傅沉聿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正文 第5章 她没有权利说不   按摩这种事免不了身体接触,车内空间有限,柳笙有些手足无措的绞了绞手指,慢慢的困难的伸向男人浅灰色衬衣的宽厚肩膀。   可还没碰到衣角,就被男人擒住了纤细的手腕,似笑非笑的挑起唇角,“我让你给我按摩了么?”   柳笙怔然,觉得这个男人太难以琢磨,有种伴君如伴虎的心悸,默默的缩了缩自己的手,钳制她的力道却倏然加深。   “傅先生?”柳笙疑惑。   傅沉聿不言,提起她的手臂跟拎小鸡似的就拎了过去,面对面的抱在腿上,“开始。”   柳笙愣了愣,在他的眼神示意下,小脸倏地爆红,心里却悔得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她应该从一开始就说“会”的,这个气度非凡的男人看似温和,却容不得半丝的忤逆,现在说还来得及吗?   “傅先生,我还是唱歌给你听吧?”她终于还是说了出来,这样的姿势太过暧昧太过尴尬。   男人眼皮也不抬,大掌摩擦在她脆弱的腰肢,意味深长的反问:“怎么,不想按摩,还想玩点其他的?”   他说话的时候,混合烟草的气息喷洒在她头顶,单薄的劣质T恤明显的传递着灼灼的体温,让她晕眩又心悸。   柳笙哪里还敢有半分的耽搁,急忙抬起僵硬的小手搭上男人的肩,竭尽全力的忽视现在水深火热的处境,想要尽一个“奴隶”的本分。   她现在没有权利说不,一年,只要熬过这一年,她就自由了……   异性相吸的磁场,正负极自然而然的引发出最原始的萌动,更何况傅沉聿这样俊美优雅的男人,天生就是女人最致命的诱huò。   揉按在男人肩上的手指早已停了下来,不受控制的蜷缩颤抖。   她明显紧张的瑟瑟发抖,无形的取悦了男人,傅沉聿垂眸瞥着怀里小兔子般的俘虏,玩味低笑。   男人低沉的嗓音侵入她脆弱的耳膜,透着淡淡的暗哑,更是性感撩人,仿佛电流窜过,柳笙颤抖得更厉害了。   这个问题她无法回答,最后一丝的自尊让她难以启齿,可介于之前的教训,她还是慢慢的乖乖点了点头。   司机还在前面开车,他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才这样想着,下一秒就被男人重重捏起滚烫的小下巴,浓烈烟草气息的性感薄唇,霸道蛮横的擒住了她的。   柳笙呆滞了好几秒,才倏然瞪大了瞳孔,下意识的想要挣扎,可却无法撼动他丝毫强势的束缚,被扣住的后脑勺像是要被他按碎。   男人低哑而戏谑的笑:“初吻?”   柳笙听出了男人语气里的嘲弄,毕竟昨夜她差一点就被金大中玷污,这是他有目共睹的,不过当时她极力的反抗,金大中才扑过来就被她咬伤了。   现在,她什么都说不出来,甚至连新鲜空气都来不及吸纳,急忙拍打着驾驶座,“对不起,停下车好吗?我想吐……”   柳笙话还没落音,就感觉被森冷的寒意笼罩,头皮发麻,来不及解释,车一停下就立刻冲出去,五脏六腑都像要吐出来了似的。   跟着她下来的司机给她递去矿泉水漱口,还给了她一盒口香糖,柳笙瞬间就涨红了脸,难堪得抬不起头来了。   她羞臊尴尬,年轻的司机倒是面色如常,柳笙的大红脸终于在凉风瑟瑟里慢慢的冷静,纾解,收拾干净,脚步虚浮的上去被司机打开的后车门。 正文 第6章 照顾好柳小姐   随着车门的闭合,柳笙在外面透风后稍稍缓解的头疼又疼了起来,咬了咬唇,主动弱弱的道歉,“对不起傅先生,我只是晕车,并不是……”   “并不是什么?”男人指尖优雅的敲击着扶手,见她不敢继续说了,好心的替她补全,“嫌我恶心?”   “不是的!”柳笙慌忙摇头,嘴拙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索性一咬牙撑着男人的肩膀,凑上他绯薄如刃的唇。   她的动作僵硬却快速,一气呵成,却不知,她那死死紧闭着不停颤动的浓密睫毛,已经出卖了她内心挣扎抗拒的牵强。   男人眯眸冷眼看着,在贴近的最后一刻冷漠推开,薄唇却荡漾着几许温柔,“晕车就好好睡一觉,乖。”   柳笙怔怔的点头,她完全看不懂男人的情绪,可不管他是喜是怒,她却是真的很难受,很疲惫……   ……   江城到海城的路程很遥远,柳笙昏昏沉沉的不知道睡了多久,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男人抱下了车。   “傅先生……”   睁开眼就看到男人完美轮廓的下巴,线条性感的薄唇,因为身体悬空而下意识搂住男人脖颈的柳笙,小脸蓦地就红透了。   男人垂眸扫了她一眼,波澜不惊道:“三十九度二,生病不知道说?”   柳笙脑袋的确晕乎乎的,大概是昨晚淋了雨的缘故,只是她从小到大生病一直都是自己默默扛着,说?给他说吗?为什么?   她望着他的水眸里满是无辜的迷茫,男人唇角隐隐一抽,直接抱着她进去别墅,走向沙发,等候在里面的医生和佣人都齐齐的迎了过来。   “傅先生。”   傅沉聿没说话,帝王般的徐步走向沙发的方向,柳笙则呆呆的看着欧式风格的华丽别墅,金老板的豪宅跟这个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这里就是傅沉聿的家?   “王妈,照顾好柳小姐。”男人将她放在昂贵的真皮沙发,吩咐了佣人王妈一声,看向她,“乖乖养病。”   见他颀长的身躯似乎有离开的趋势,几乎是下意识的,柳笙扯住近在手边的男人长裤,“傅先生……”   不可否认,现在的柳笙是依赖他的,这个陌生的地方,她一个人都不认识,就只认识他,尽管她对他更多的是畏惧。   她一拉之下才觉得不妥,急忙松开,可惜优质的长裤已经有了微不可见的浅浅皱褶,尴尬得涨红了脸,“对不起,我只是想问……你要去哪里?”   柳笙问得很含蓄,却也很大胆,傅沉聿看了她两秒,又薄唇略勾的坐了回去,将她再度捞起来抱在膝上,“徐教授。”   穿白大褂的中年医生急忙快步过来,恭敬的鞠了鞠躬,这才放下箱子来打开,拿来各种医疗器具给柳笙检查。   柳笙红着小脸靠在男人怀里,浓浓的雄性气息将她包围着,心里就像有几千只小鹿在撞似的,惶恐而迷惘。   她心里很清楚,她和他现在的亲近,只是冰冷的交易关系,这样的男人和她隔了不止一个世纪那么远。   可是,她无力拒绝,也无法拒绝,只能被动的接受,无论他给予的是好,还是坏。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总感觉有不善的目光盯着她,脊背冷飕飕的,抬头去看,却只看到王妈恭敬垂首。   王妈也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女人,和她母亲差不多的年纪,还有那满头斑白的头发,柳笙不由眼圈微微泛红。   她已经离开家里二十七个小时,不知道家里情况怎么样,她那充话费送的手机早就没电关机了,爸爸有没有给她打过电话?妈妈怎么样?弟弟怎么样?   ……   四面镜子的舞蹈室,柳笙轻飘飘的跟着傅沉聿走进去,手上还打着吊针,王妈在边上给她举着输液袋。   舞蹈室很大,比她家里的总面积还大,门口的鞋架里面摆放着好几十双舞鞋,各种舞鞋,有新有旧,以红色为主,精致而富贵。   落地窗那边有台三角钢琴,纯白色的,上面摆放着一盘不知名的红色植物,盛放着妖娆别致的紫蓝色小花朵。   傅沉聿修长的指就从巴掌大的叶子徐徐划过,落在钢琴黑白键上,流泻出单调却优美的音符,头也不抬的道:“笙儿,过来。”   柳笙打了退烧针已经不那么晕了,脑仁却还是一阵阵的疼着,可傅沉聿叫她来她就来了,现在也听话的快步过去。   傅沉聿拉过她另一只没扎针的手,将她按在凳子上坐下,低醇的嗓音温柔的落在她头顶,“弹给我听。” 正文 第7章 梦中的婚礼   “我……”   柳笙想说她不会,可是见男人黑眸略微一眯,上位者的威慑压得她发怵,只得硬着头皮,用自己还打着吊针的小手按上了黑白键。   这并非是她第一次接触钢琴,上学的时候她有幸得音乐老师青睐,指点过些微皮毛,能弹奏出简单的曲调。   可钢琴架上被男人徐徐翻开的曲谱,却是《唐璜的回忆》。   这可是世界上最难的十大钢琴曲之一,柳笙菜鸟级别倍感压力,试了两次都没弹出一个完整的音阶,最后干脆闭上眼,硬着头皮弹奏起《梦中的婚礼》。   双手抄兜站在后面的傅沉聿,狭长的眼梢微微的上挑,幽邃黑眸落在她按在黑白键上的纤细手指,虽然指法生疏,难得没有弹错一个音。   家庭贫困,边工边读,要不是每年都拿学校奖学金补贴家用,早已被柳正昌逼迫退学,柳家笙儿……   男人眸色暗然加深,缓缓取出手来,从后面覆盖上女人细白的小手,掌心的小手触电似的颤了颤,影响音质的一个音符,被男人毫无破绽的修正。   “放松。”男人湿热清冽的气息喷在耳畔,带动掌中明显没有放松,反而更加僵硬的小手,硬生生的将《梦中的婚礼》篡改成了《唐璜的回忆》。   这才是真正的弹奏,养尊处优的长指灵活有力的在黑白键上如水游走,看起来是那么养眼,听起来是那么享受。   这样一个贵气逼人俊美迷人的男人,钢琴还弹得这么好,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构造?   柳笙觉得自己就像是井底之蛙,坐井观天,涨红了雪白的小脸,又是羞愧,又是止不住的倾羡。   身后男人铜墙铁壁包围的雄性气息,牢牢的笼罩着她,心跳,随着黑白键一起急速跳跃……   “沉聿,你终于舍得把小蜜蜂给我找回来了?小蜜……咦,不是小蜜蜂?换了只小蝴蝶?”   门外传来男人揶揄的笑声,黑色衬衣风流倜傥的解开三粒纽扣,懒洋洋的抱臂倚门,波光潋滟的桃花眼往傅沉聿怀里的柳笙瞅,眸色轻佻。   柳笙微微的愣了愣,低垂着大眼睛看着盖在自己手背上的男人大手,完完整整的裹覆着她的,像是掌控了她的全世界。   此刻,那大手撤离了所有温度,单手优雅的插在黑色长裤的裤兜里,朝门口走去的途中点起一支香烟,“找我还是来找女人的?”   白景琨窥探的视线被男人伟岸的身材给挡住,只得遗憾的收回目光,邪魅的笑着撞了撞傅沉聿的胳膊,“我说你带个小姑娘来这是什么意思?小蜜蜂那暴脾气,也不怕她知道了蜇你?你该不会是想……”   白景琨的声音随着离开而消失,柳笙看着空荡荡的舞蹈室,心里也莫名的空白了一瞬,失去男人指导的手指按压在琴键上,却发不出一个音调。   “柳小姐,生病了还是回房休息比较好。”王妈突然开口,本本分分的低着头态度恭敬。   柳笙恍惚的点了点头,对王妈咧开嘴角,“王妈,谢谢你,我不是什么小姐,叫我柳笙就好。”   “不敢。”王妈抬起脸来,平凡的脸描绘着庄重的妆容,不苟言笑冷冰冰的,竟衍生出高人一等的感觉。   柳笙之前还觉得王妈像自己的妈妈,现在又不像了,张了张嘴,想要套近乎的话还是咽在了喉咙里,撑着晕乎乎的脑袋站起身。   王妈并没有搀扶她,倒也还算尽职尽责的跟着,柳笙停在鞋柜旁边,视线再一次落在里面的红色舞鞋上。   王妈见她不走了,还神情恍惚的盯着鞋柜,皱眉提醒说:“柳小姐,这是我家小姐的东西,请你不要乱动,我家小姐会不高兴的,小姐不高兴,傅先生也会不高兴。”   柳笙抿着干涸浅白的唇,轻声说:“王妈,你放心,我只是傅先生买来消遣的奴隶,一年后我就会离开。”   王妈愣住,狐疑的打量着这个比她还地位低贱的女孩,“你……你说的是真的?”   柳笙自嘲的勾了勾唇,点头,“王妈,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你家小姐她……”   “柳小姐,傅先生吩咐你早些休息,明天早上送你去上学。”   这时,傅沉聿的司机忽然从外面进来,警告性的盯了王妈一眼,王妈全身哆嗦了一下,低下头不再说话了。   柳笙也顾不上没能得到的答案了,惊讶的问:“送我上学吗?可是我报考的是江城大学,这里离江城这么远……” 正文 第8章 对收养流浪猫上瘾了   一说起上学,柳笙就难掩内心的激动,一别之前的死气沉沉,水眸闪闪发亮,连话也多了起来。   她以为,在跟着傅沉聿离开的那一刻起,她就脱离了求学生涯的轨道,她挣扎过,难受过,怎么也没想到还能继续上学。   司机小钟不由挪开眼,不敢再看她,木着脸说:“不是江城,是海城金爵学院。”   小钟说完恭敬的点头离开,让柳笙想要再问都没法问,问王妈,王妈却只是沉默,态度比之前还要恶劣。   柳笙愕然,而后又有些沮丧,知道王妈是不想看到她得到傅沉聿的半点好处,为她家小姐抱不平。   可是这件事她不想拒绝,求学生涯是她的梦,而且她跟傅沉聿是等价交换,她并没有拿走不属于她的东西。   金爵学院,她是略有耳闻的,国内第一贵族大学,那是有钱有权的贵人子弟集中地,教育方面自是没话说。   可即便金爵学院里面教授成群,真正好学的学生又有几个?没有关系和钱财的疏通,就算高考状元也进不去。   柳笙忐忑难安的咬手指,并不是挑剔金爵学院,而是那种贵族学院,是她从来不敢想的,像是做梦一样,那么的不真实。   不管是此时此刻身处的豪宅,明天即将踏入的金爵学院,还是,傅先生……   柳笙跟着王妈离开,舞蹈室外露台上抽烟的白景琨,嗤的一声笑,弹着烟灰道:“你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还是对收养流浪猫上瘾了?傅三少什么时候变成菩萨心肠了?我可怜的小蜜蜂该伤心了……”   傅沉聿闲适的叠腿而坐,手指在膝盖上轻点,薄唇略勾,“我要不是菩萨心肠,早一脚把你踹下去了。”   懒洋洋倚靠栏杆的白景琨猛地一个激灵,快速在沙发上坐下,挑衅的抬下巴抛媚眼,坏坏道:“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咱们兄弟这么多年……咳咳,说正事,我来找你是想请傅总赏脸,出面咱爹新公司的剪彩仪式,就盼着你这干儿子给他长脸。”   白景琨说着就来气,绯唇吐出一连串的烟圈,“我说我们两个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你就把你们傅家搞得风生水起,我家那太后成天就拿你跟我比,把你夸成了一朵花,而我呢?说我不务正业,花天酒地,混吃等死……”   “没毛病。”傅沉聿似笑非笑的打断他,“你家就你这么一个儿子,白氏早晚是你的,这么大块肥肉,你不要,我可以勉为其难的收购代劳。”   “……损友!也不怕撑得消化不良!”白景琨唇角猛抽,忽然又道:“你说明天开学,小蜜蜂会回来吗?”   傅沉聿:“……”   ……   清晨,近山近水的紫藤苑别墅,生态良好,翠绿连波,一群飞鸟叽叽喳喳的停在窗台唱歌。   柳笙浑浑噩噩的醒过来,迷迷糊糊的就看到浅绿色的纱帘伴着微风轻轻飘荡,窗外一大片盛开的粉色木芙蓉。   睁眼就看到仙境般的景象,柳笙脑子还有些懵圈,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撑着虚软的身子从大床坐起来,拿起床头柜上还在充电的手机。   昨晚她已经给柳正昌打过电话了,字条上她写得很明白,不过却没说是傅沉聿,只说是金大中的一个大客户。   柳正昌才不管她跟了谁,只要不找他拿回那一百万,他就完全同意,还嘱咐她好好伺候金主,争取再赚一笔。   柳笙揉了揉有些干涩发胀的眼睛,苦笑,她在她爸爸眼里,就只是一个赚钱的工具吗?为什么……   “柳小姐,你该起床上学了,钟先生已经到了。”   王妈敲门进来,手上托着金爵学院的校服,一张脸依旧板得死死的,给柳笙放在床边就自行离开了,“柳小姐换好衣服,就请下来用早餐。”   “谢谢王妈。”柳笙弯了弯嘴角,礼貌的道谢,尽管王妈根本不屑一顾。   柳笙是有些小小的开心的,因为马上就能上学,马上就能离开这里,哪怕每天都必须回来,但总算有了自由的空间,有了喘息的机会。   在室内卫生间洗漱完毕,脱下身上从家里带来的棉质睡衣裤,换上崭新的校服,再将长头扎成高高的马尾。   这还是柳笙平生第一次穿质量这么好的衣服,看着穿衣镜里焕然一新的自己,觉得是自己,却又不像自己。   等她下去旋转楼梯,坐在餐桌边正在用餐看报的男人,轻慢而优雅的掀了掀眼皮,墨瞳略深,薄唇含笑的说:“笙儿,过来。” 正文 第9章 你准备怎么谢   柳笙在楼梯转角处顿了顿,有些惊讶傅沉聿竟然也在,昨晚他并没在这里留宿。   但金主吩咐她过去,她只得快步下去楼梯,红蓝色方格的裙子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   傅沉聿握在掌心的银叉在盘里点了点,松开,伸出手去,摆出的姿势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在睿智英明的男人面前,装傻充愣只会得到更悔不当初的教训,柳笙深有体会。   小小的吸了口气,乖顺的轻轻坐在男人腿上,才睡醒的脑袋又在男人强势霸道的气息里开始晕眩。   想到自己能去金爵学院也是因为他,于是由衷轻声开口:“傅先生,谢谢你让我继续上学。”   “怎么谢?”男人玩味挑眉,在她耳根吹气,耳边细细的碎发轻轻荡漾出撩人心弦的温柔波纹。   柳笙咬着饱满的唇瓣,强行镇定自己紊乱的心跳,斟酌着说:“我会铭记傅先生施以援手,以后赚钱了,会连本带利偿还……”   “以后的事谁知道?”男人似笑非笑的打断她,大掌落在她纤细的小腿处,“当前,你准备怎么谢?嗯?”   一个尾音上挑蕴含蛊惑的音阶,柳笙全身不受控制的轻颤,随着细腻肌肤传来粗粝的质感和摩擦的温度,她差点软得坐不稳,只得慌乱圈住男人的脖颈。   恰好王妈从厨房出来,见到这一幕,老眼又阴沉了几分,但碍于傅沉聿在这里不敢放肆,只快速的将早餐放在长形餐桌的对面。   “柳小姐,请用餐。”   柳笙“哦”了一声,突然很感激王妈。   脑中不期然的浮现出回来海城车内一幕,柳笙臊得真想挖个洞把自己埋了,心跳乱得不能自已,在男人松手的一刹那就仓惶的跑了。   看着坐到远远的对面,低着头还能看到驼红耳朵的柳笙,傅沉聿薄唇抿去清甜余香,吩咐道:“王妈,去给柳小姐买几双丝袜回来,厚的。”   王妈点头离去,柳笙低头喝牛奶也差点被呛到,只觉得被触碰过的小腿越来越烫,哪里还能感觉到丝毫的初秋凉意……   ……   金爵学院,柳笙独自背着小包往百米远的学校大门走,在遍地豪车穿梭的广阔道路上,显得很突兀。   小钟是要送她去校门的,可被她苦苦恳求的婉拒,潜意识的,不想被以后的同学知道她跟傅沉聿的半点关系。   卖身为奴是耻辱,这么尴尬的身份,势必会受到师生们有色眼镜看待,她只想安安静静的继续她的求学梦,仅此而已。   眼看校门就在眼前,华丽草书的金爵两个大字,和飘扬的各国彩旗,象征着学院无与伦比的贵族地位。   柳笙捏紧了肩上的背包肩带,加快步伐,忽然听到路边茂密的树丛后传来弱弱的哭声,“我错了,求求你们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呜呜呜……啊!啊!”   随着凄惨的哭叫,绿化带里跑出一个穿着金爵学院校服的女孩,披散着头发慌里慌张的窜出来,见到柳笙就朝她扑过去。   “同学!救我!快救救我!她们欺负我,呜呜呜……”   那女生趴在地上抱着柳笙的双腿,像是见到了救星,死死的抱着不松手,抬起糊满头发的微胖圆脸,上面画满了黑红色的印记。   那是歪歪扭扭的字体,写着:贱人,丑八怪,约炮不要钱……   柳笙愕然,看了看地上的女同学,又看向踩着绿化带大摇大摆走出来的三个女孩,同样穿着金爵校服的学生。   “新来得?”走在最前面的女生浓妆艳抹,披着浅灰色锅盖头的长直发,抱着手臂拽拽的瞅着柳笙,对柳笙从背包到板鞋的地摊货充满鄙夷。   “警告你最好少管闲事!得罪了我们姐妹儿几个!让你往后在金爵学院里吃不了兜着走!”   那女生抬着手吹着新上的黑色指甲油,一身大姐大的傲慢,身后还跟着两个捞起袖子拿着口红和眉笔的同校女生,往被欺负的微胖女生走过来。   微胖女生吓得直哭,抬头泪汪汪的对柳笙摇头,“救救我,她们要给我拍裸照,要逼我退学,我不能退学,我爸爸会打死我的,求求你了……” 正文 第10章 藏着一颗狐狸心   求她?   柳笙茫然了一瞬,像是看到那一天的雨夜,她也是同样无助的求着一个又一个的人,从期望,到绝望……   她只想做个隐形人,安安静静本本分分的完成学业,也明白自己没能力去救人,没能力去得罪人。   可看着微胖女生又被抓回去,微胖女生哭得撕心裂肺的声音,让她良心很痛,停住步伐转身就往回走。   “不好意思打扰了。”她指了指校门的方向,“我刚才好像看到有同学在跟保安说什么,保安往这边看了好几眼,给你们提个醒。”   柳笙意有所指的说完就走,果然那几个行凶的女生匆匆出来,带头那个还威胁她,“要是保安问起你,不准乱说话!”   柳笙抿着浅粉的唇点头,并没有多加逗留,她们一走她就跟着走了,却被哭着跑出绿化带的女生叫住,“等一下,等等我!同学等等我!”   柳笙只得停下来,抓着背包肩带回过头,“有事吗?”   柳笙刻意的冷淡,给人的态度疏离而礼貌,虽然并不讨喜,却也并不讨厌。   那微胖女生丝毫不介意,顶着满脸的彩字泪眼汪汪,抽泣着说:“谢谢你帮我,呜呜,我叫顾盼盼,呜呜,你可以叫我盼盼,呜呜……”   柳笙:“……好,我上学了,再见。”   柳笙说着又要走,顾盼盼急忙追上去,捂着脸去拉她,“同学,同学你有卸妆油吗?你看我的脸,我,呜呜呜……”   顾盼盼边说边哭,柳笙很无奈,打开背包取出一瓶水和纸巾,拧开盖子说:“我只有这个,都给你吧。”   这水还是在来海城的车上,小钟给的,柳笙全都给了顾盼盼,也算仁至义尽了,可顾盼盼还是缠着她。   “同学,你也是大一新生吗?你是什么专业的?你叫什么名字啊?你刚才帮了我,她们一定会找你麻烦的,我们去给老师说说吧,她们也太无法无天了,我就是下车的时候撞了那个很帅的学长,她们就说我肖想她们的慕衡学长,我真佩服她们的想象力……”   两个女生进去了学校校门,没看到停靠在校门外豪车群里的其中一辆黑色超跑,里面两个男人正在抽烟。   “呵呵,沉聿,你家小蝴蝶看起来单纯无害像只小白兔,其实藏着一颗狐狸心啊,有点意思!”白景琨趴着方向盘,叼着烟笑得不怀好意。   傅沉聿一只手翻着财经报纸,另一只手手肘搁在车窗上,捏着香烟最后缓缓的抽了一口,碾灭,“走吧。”   白景琨“咦”了声,惊讶道:“不多等会儿?小蜜蜂说不准正在来的路上了,要是见到你在这里等着她,看她还闹不闹离家出走!”   傅沉聿瞥他一眼,“剪彩仪式,不去?”   白景琨:“……”   ……   柳笙拿着小钟给她的报名贴,上面有校董的亲笔签字,在学校里面还算顺风顺水,除了找麻烦的三位大二学姐。   三位学姐在学校里是出名的横行霸道,时常仗着家里的身份地位为虎作伥,同学们见到她们都躲得远远的。   而三个人当中,带头的那位更是让人忌惮,是海城市长大人和他前妻的女儿,谭薇。   虽然现在谭薇跟着的是单亲妈妈,但还是市长大人宠爱万千的宝贝女儿,没人敢招惹她,包括老师。   谭薇进来金爵上大一的时候,就看上了当时大三的慕衡,谭薇追慕衡追得紧,女生都不敢跟慕衡说话,偏偏被顾盼盼踩了地雷。   顾盼盼比较活泼擅长搭讪,进来学校就跟同学打听清楚了,又是懊悔又是害怕,果然现在又被谭薇带人堵在了女厕所。   顾盼盼早就想好了对策,谭薇还没动手,就抢先狗腿的跪地磕头认错,咚咚咚的几声脑袋撞地吓得柳笙一跳。   柳笙也被谭薇一伙的女生左右抓着,她本来是不想在这里交朋友,可是她低估了顾盼盼的黏皮糖程度。   顾盼盼口口声声把她当成学校里第一个朋友,走哪跟哪,来厕所,就被守点的谭薇给逮到了,还一箭双雕。   谭薇她们早上被柳笙摆了一道,当时信以为真,现在见到柳笙和顾盼盼在一起,也就知道其中有猫腻了。   相比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顾盼盼,谭薇已经失去了兴致,闷不吭声的柳笙自然成了她转移怒火的新目标。   她吩咐同伙将柳笙给按好,点起女士香烟抽了一大口,忽而一把扯住柳笙的头发,捏着燃烧的香烟就往柳笙雪白的脖颈上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