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沈豌,你拿什么还我一个亿? 四月份的江州,天气正好,春暖花开。 鼎盛大楼22层,华堂手里捏着一份快递,站在总裁办门口,踌躇犹豫。 他目光落在这份快递的寄件人上,沈豌二字让他不安。 ‘叩叩’ 挣扎了几分钟,华堂终于还是敲响了门。 “进来。” 男人平平的声线传来,华堂这才推门进去。 “陆总,寄件人是太太。”华堂将那份快递放在大班台上。 陆则深的身体陷在大班椅里,他一只手拿着香烟,青白色的烟雾缭绕升腾,一只手在键盘上敲打着什么。 听到他的声音,也只是冷淡的说了句,“知道了。” 华堂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不怎么敢直视陆则深冷凝的五官。 这份快递,若是他没猜错,应该还是与之前一样的内容。 一个月了,每隔五天,公司里就会收到这样一份快递。 到今天,已经是第6份了。 华堂跟在陆则深身边多年,自然清楚他的脾性,想来,他已经没耐心了。 少顷,华堂迟迟不见陆则深再有什么吩咐,也就不再逗留,放轻了脚步旋身离开。 * 陆则深咬着烟,抬手摁了摁眉心。 一口烟雾吐出,他将烟头碾灭在烟灰缸中。 修长手指扯过那份快递,拆开。 标准的正黑字体——离婚协议书。 ………… ………… 晚上八点,陆则深回到朱雀门别墅区。 来开门的人,是佣人吴云。 “先生,您……您回来了。” 吴云见到这栋别墅的男主人,着实愣了一会儿。 在她的印象中,陆则深似乎只有新婚之夜留下来过,之后就再没见到了。 今天突然回来,脸色看起来也不佳… 吴云眼角直跳,听到他发问,“她呢?” 她? 吴云反应过来,连忙回应,“太太在楼上和查尔玩。” 吴云声音才落,陆则深已经阔步朝楼上去。 他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挺厚的一小摞。 * * 沈豌刚洗过澡从浴室出来,等在门口的查尔就扑了上来,抱住她的脚踝轻轻蹭着,‘汪汪’的叫。 查尔是一只温驯的边牧犬,沈豌和它相处了两个月,它特别黏她。 沈豌俯身,揉了揉查尔的脖子,“查尔,你怎么还在,我要休息了,你也回去吧。” 沈豌话音刚落,查尔忽然挣开了她的轻抚,‘嗖’的一下调转了身子,然后朝着卧室门口飞奔。 迎面撞上了推门而入的男人,查尔拱着男人的裤脚吠叫,看起来很兴奋。 “查尔,出去。” 陆则深的声音很好听,低沉磁性,几乎接近于性感。 只是此刻,他的声线听起来绝对不友善。 查尔也感觉到了主人隐隐的不悦,郁闷的‘汪汪’了两声,灰溜溜的离开了。 沈豌见到他回来,并不意外。 她拢了拢头发,等待着他先开口。 陆则深的脚步踩在地毯上,寂静无声,一步步朝着沈豌走近。 最后,在她面前一步远的位置停下。 陆则深将握在手里的那6份离婚协议书狠摔在沈豌脚下! 沈豌本能的一躲,纸张的一角显得锋利,擦伤了她的小腿,有些麻麻的疼意。 紧接着,他低磁的声音,如同冰锥一样砸下来,“6份离婚协议书,沈豌,你是在挑战我的耐心。” “陆先生,我不敢。”沈豌低眉顺眼,轻声解释,“我父亲卷走了你的钱,我替他向你说声抱歉。一个亿,我会想办法还给你。但是继续这段婚姻,我想于你、于我,都不会太开心。” “还我一个亿?” 陆则深忽然笑了,只是那抹冷蔑的嘲弄,太过明显。 他眉眼深邃,打量着沈豌,低磁的音色满含讥诮,“沈豌,你拿什么还我一个亿?沈家已经拿不出钱了,沈氏就剩个空壳子,至于你……” 他陡然顿住,冷笑,“你以为跟过我陆则深的女人,江州还有人敢打你的主意?” 正文 第2章:给我生一个孩子,欠债抵消 沈豌的眉角跳了跳,声音仍是婉转清澈,“陆先生,我是在为你考虑。我本就是沈家抵债给你的,料想你也不喜欢我,更没想到我父亲会卷了你的钱。” 沈豌说着,抬眸与陆则深对视,眼神笃定,“现在,对于你来说,我是个惹人厌恶的负担,甩开我不是更好?” 沈豌虽看起来低眉顺目,可骨子里仍是那副清高自我,说出的字字句句都踩着陆则深的底线。 陆则深向来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善人。 他长臂一伸,将沈豌扯到自己怀里。长指擒住她的下颌,用力的收紧指腹力度,就见到沈豌眉心拧起。 他唇角扯出讥讽的弧度,压低的声音尽显阴鸷,“你究竟是在为我考虑,还是想和旧情人私奔,你心里清楚。” 沈豌被他扣在怀里,也不挣扎,笑容端庄且讽刺,“陆先生,你这么不愿意和我离婚,是因为你非我不可吗?” 陆则深与沈豌对视,眉目深邃。 他点头,“是。” “陆太太的位置,非你不可。” 低低的嗓音铿锵有力,沈豌有一瞬间的恍惚。 陆则深湛黑的眸底,掀起点点波澜,扣在沈豌腰际的那只手,一寸寸收紧。 他俯首,额头抵着她的,忽而问道,“你方才说,要还我一个亿?” 极近的距离,陆则深与沈豌呼吸交融。 对于沈豌来说,陆则深还是个陌生人,她抗拒陌生人的过分亲近。 沈豌细眉轻蹙,微微侧过了头,躲开了他危险深沉的气息,维持着平静,“是,那笔钱我一定会还给你。” “好。”陆则深微哑的嗓音贴着她的耳朵,舌尖卷着异样情愫,“给我生一个孩子,欠债抵消。” 声音落下,还不给沈豌反应的机会,陆则深忽然将沈豌抱了起来! 沈豌被陆则深摔在床上,头晕目眩。 沈豌慌得声音都在颤抖,“陆先生,我们现在谈论的是离婚!” “我和你谈论的是生孩子!” 陆则深用一只手扣住她的两只手腕,另一只手擒住她的下巴。 他的唇有些凉,吻上沈豌时,她卯足了劲反抗挣扎。 沈豌脸色苍白,眼圈红着。 陆则深忽然觉得烦躁,他松开了沈豌的手腕,从她身上离开。 陆则深仍是衣冠楚楚,站在床边目光沉沉的凝着她,冷声警告,“沈豌,摆正你的身份,你现在是陆太太。” 卧室房门‘砰!’的一声关上,陆则深离开了。 沈豌从床上坐起来,指尖颤抖着重新系好浴袍腰带,心有余悸。 她不能,再惹怒他了。 翌日,早上七点。 陆则深在餐厅吃早餐,查尔在他的椅子周围打转,显得很开心。 吴云过来,拽走了查尔。 刚走到餐厅门口,身后,陆则深的声音骤然响起,“叫过太太了吗?” 吴云回过身,恭谨回道,“太太一般九点起床。” 语毕,也不知道是不是吴云的错觉,她好像看到先生的眉头皱了一下。 陆则深沉默了一瞬,而后吩咐道,“叫她下来。” “……是。” 正文 第3章:独断专行的男人!   半个小时后,沈豌洗漱整齐坐在餐桌上。   尽管因为被打搅了睡眠而心有怨气,可从小的性子使然,她并未发作。   拿起桌上的温牛奶,递给吴云,沈豌微笑着,语气客气,“吴妈,麻烦帮我换杯纯净水。”   吴云应了一声,正要接过,男人低沉的声线骤然响起,“放下。”   吴云吓得立刻缩回了手。   沈豌就那么举着温牛奶,尴尬的僵在半空中。   沈豌抬眸,看向坐在正对面的男人。   他早已经用完早餐,此刻拿着ipad浏览邮件,低着头也未看沈豌一眼,冷冷道,“喝掉。”   沈豌,“……”   陆则深这人,从小养尊处优,高高在上,习惯于发号施令。   沈豌不想因为这种喝牛奶的小事和他吵架,更对昨晚心有忌惮。   尽管她特别讨厌喝牛奶,可还是顺着他的意思,喝了小半杯。   起来的太早,沈豌没什么胃口,吃了一些水果就放下了餐具。   埋头浏览邮件的男人,听到放下餐具的声响,抬头看她,眉心微皱,扬声问道,“吃完了?”   “嗯。”沈豌点头。   他眉心皱的更过分了,冷冷的睨了她面前盘子一眼,再次发号施令,“把吐司和煎蛋吃了。”   沈豌,“……”   沈豌眸子微微睁大,瞪他。   陆则深见她不动,挑了挑眉,寒声说,“需要我说第二遍?”   ‘不想吃’三个字,差点脱口而出。   可在舌尖绕了一圈,终究还是被沈豌咽了回去。   她扯了扯嘴角,重新拿起餐具。   狠狠地咬一口吐司,独断专行的男人!   一顿早餐,沈豌是在被人监视的状态下吃完的。   终于送走了陆则深,她舒了口气。   昨晚没有睡好,正想回楼上补觉,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两声。   沈豌站在一楼的台阶上,从居家服里拿出手机。   点开屏幕,是一条微信。   ——七椀居,我要见你   七椀居位处江州钟山山脚,是一处气氛幽静的茶楼。   以前,沈豌很喜欢来这儿。   到了约定的包厢,沈豌站在门口静了两秒,而后敲了门。   听到回应,推门进去。   今天的温度有些低,他穿着灰色的大衣坐在那,神色凝重。   沈豌坐到他对面,心底情绪莫名,脸上仍是挂着端庄优雅的笑,轻声问道,“什么事?”   楼怀眠戴着眼镜,他习惯性的推了推眼镜镜框。   接着,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推到沈豌面前,开门见山的说,“这里有五千万,密码是你的生日。过一段时间南泰还能周转出五千万。你把钱还给陆则深,然后和他离婚。”   “你从哪弄来这么多钱?”   沈豌抓住了重点,声音的起伏,暴露了她此刻的情绪。   楼怀眠刚接手南泰不久,手里不可能有这么多存款。   “这你就别管了。”楼怀眠皱了眉,避重就轻,“豌豆,和他离婚。”   尽管他语调温和,可态度却过分强硬。   沈豌看着他的眼睛。   接触到她目光的后者,却避开了视线。   他越是这样,沈豌就越不可能翻过这一页。   握着陶瓷杯的手,不自觉轻颤,里面的茶水洒出来些许,溅在沈豌白皙的手背上。   沈豌的笑容逐渐变得讽刺,“是她的钱?”   楼怀眠尚未回应,沈豌已经将那张卡丢了回去,“我不要!”   银行卡被沈豌扔在地上,楼怀眠俯身捡了起来。   他眉头紧皱,不悦道,“豌豆,你成熟一点,性子不要这么倔。如今,除了我,你以为还有谁能帮你?”   楼怀眠的一句话,刺到了沈豌心底最敏感的那部分。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可已经来不及…   沈豌从椅子里起身,下巴微抬,笑容冰冷,“我宁可困死在这桩婚姻里,也不会要你们的钱!” 正文 第4章:希望你可以和豌豆离婚   楼怀眠追着沈豌出了七椀居。   他拽住沈豌的手腕,将她的身体扳了过来,“豌豆!”   他有些愤怒,低吼道,“你能不能理智一点!”   “就因为我很理智,所以才不会要你们的施舍。”   沈豌咬着牙,一字一句无比清晰。   楼怀眠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往日来的斯文,尽数被沈豌击溃。   沈豌微扬下颌,语调讥诮,“还有,你来见我,她知道吗?”   语毕,沈豌渐渐地皱了眉。   楼怀眠扣在她腕间的手,竟用了力狠狠地掐她。   他菲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线,似乎有话要说。   沈豌挣脱不开,与他面对面站着。   透过他的肩膀,恍惚间仿佛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来人刚下车,倚在车身上,垂首点着烟。   不算远的距离,沈豌看到他的视线朝着她的方向望了过来。   接触到男人深邃冷沉的目光,沈豌心尖儿剧烈的跳动,有一种被抓奸的感觉!   沈豌看到,不远处的男人丢了手里的烟,而后,朝着她的方向,阔步而来。   沈豌本能的想甩开楼怀眠的手,可后者却愈发用力的扣着她。   陆则深款款而至,唇角撩起三分弧度,举手投足间尽显矜贵。   他走到沈豌面前,眉目淡然,骨节分明的手落在她肩上,稍一用力将她带入怀中。   垂眸扫到握在她腕间的那只手,陆则深淡笑,“楼公子。”   楼怀眠背脊微僵,眉宇间敛去戾气。   他冷笑一声,松开了沈豌。   推了推眼镜镜框,拿出先前的那张银行卡,楼怀眠说,“陆先生,这张卡里有五千万,过段时间我会再还给你五千万,沈家欠你的一个亿还清后,希望你可以和豌豆离婚。”   “哦?”陆则深挑了挑眉,“楼公子,请问你是以什么立场,对我和我妻子的婚姻指手画脚?”   声音落下,楼怀眠神色微僵,竟找不到言辞反驳。   陆则深没有给他思索的空档,步步紧逼,“一个亿?一个亿是陆某送给妻子的聘礼,为什么要还?”   陆则深的三两句话,令楼怀眠哑口无言。   沈豌低着头,手指微微攥紧,没有出声。   这时,有一只修长的手,将她垂落在脸颊一侧的碎发挽起。   陆则深的声音,低低的响在耳际,“是你让他还的吗?”   沈豌眼角一跳,舌尖打了结似得,“不,不是……”   抬眸,看了楼怀眠一眼。   他的脸色很不好,紧绷的神情,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在他发作之前,沈豌拽了拽陆则深的西装袖口,声音清澈,语调淡淡,“我们走吧。”   陆则深低头,与沈豌对视,眸渊深深。   须臾,他忽然扯了扯唇角,似笑非笑。   牵着她的手,带她离开。   身后,楼怀眠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目光紧锁着已经上车的两道身影,脚步动了动,可终究没有追过去。 宾利慕尚车后座。   陆则深坐在沈豌左侧,正在抽烟。   车内气氛几次降至冰点。   沈豌抬眼,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的神色。   过了好一会儿,才出声说道,“我来见他,是因为沈氏的事,没有其他的。”   陆则深闻言,掸了掸烟灰,嗓音低沉,“这算未审先招?”   “如果你非要想象成别的,我也无话可说。”   沈豌不想再解释,也觉得没必要解释。   她淡淡的,“只是,请你不要随便迁怒于人。”   她说完,陆则深将未吸完的烟,碾灭在扶手箱旁的烟灰缸中。   侧首看她,眉梢微挑,“嗯?”   一个单音调,性感又危险。   他凉凉一笑,“陆太太,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陆则深眼眸轻眯,眸底的深邃,似乎可以击落沈豌所有的伪装。   沈豌移开了目光,垂眸看着自己的手,“如果你很生气,可以对我发火。”   “我可以当做,你是在为旧情人求情?”   低沉的男中音响在头顶上方,饱含着意味不明的深沉情绪。 正文 第5章:我劝你还是签了离婚协议   沈豌一怔,倏然抬了头。   陆则深不知何时,靠着她更近了几分。   骤然的压迫感,让沈豌呼吸微滞。   沈豌皱了眉,朝着一侧轻轻的挪动身子,与他保持着安全距离。   沈豌不想对他解释自己与楼怀眠之间的种种,现在,堵在她心上的,只有一件事…   “陆先生,我劝你还是签了离婚协议——”   略显生硬的语调,与她方才为楼怀眠求情,全然是两幅面孔。   “够了!”   陆则深截断她的声音,唇角扬起嘲讽的弧度,“陆太太,这里打车很方便。”   他声音落下,司机将宾利慕尚缓缓停靠在路边。   沈豌咬了咬牙,看他一眼。   后者神色冷然。   沈豌只得打开车门,下车。   还未站稳,宾利慕尚已然重新发动,从沈豌身侧疾驰擦过,席卷着男人的愠怒。   …………   沈豌坐的士回了朱雀门别墅。   晚饭时,陆则深没有回来,沈豌难得轻松。   在客厅和查尔玩了一会儿,时间到二十一点时,沈豌回了卧室洗漱,准备睡觉。   洗过澡,刚从浴室出来,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恰好亮了起来。   沈豌走过去,拿起手机。   是一条银行方的转账短信,五千万!   沈豌一怔,细眉渐渐的蹙起。   不必多想,已然明白是怎么回事。   白皙指尖按了一串号码,拨通。   对方似乎早就预料到她会打去电话,仅响了一声,便接通了。   “你在哪?”   沈豌声音微冷,毫无耐心。   对方沉默一瞬,而后报了地点。   十几分钟后,沈豌换了衣服下楼。   吴云正准备回房睡觉,听到声音转过头来,恰好看见沈豌走去玄关处换鞋。   吴云连忙跟过去,关切询问,“太太,天已经黑了,您去哪?”   沈豌换好了鞋子,淡声丢下一句,“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太太——”   吴云没能拦住沈豌。   福禄堂是一处临江的私人会所,经常云集着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   二楼贵宾区,肖瑾瑜、容识、江时遇三人正在打牌,兴致缺缺。   肖瑾瑜放下手里的牌,兴味索然的东张西望。   不经意间,竟瞥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肖瑾瑜立刻从卡座里起身,一把扯过旁边的江时遇,“江时遇,你看那,”   肖瑾瑜指了个位置,不确定道,“是不是你女神?”   江时遇眯着眼睛认真的瞧了瞧。   那个背影仪态,端庄大方。   此刻正提着裙摆,一小步一小步的朝楼上走。   江时遇与她从小玩到大,她这副模样,他再熟悉不过。   无论何时何地,都要顾着自己的姿态,走个路也不紧不慢。   江时遇惊讶了一下,“哟,还真是——”   语毕,他推开了肖瑾瑜。   一旁的容识见江时遇要跟过去,将他拦住,“你做什么?”   “我去看看我女神大半夜的跑这儿干什么。”   容识闻言轻嗤,“就算是英雄救美,也轮不着你。”   彼时,肖瑾瑜已经拿出手机,拨通了一记号码。   他对着听筒那头的人说,“老陆,你猜猜我见着什么了?”   “有话就说。”   非常没耐心的回应,对方显然不想和他多聊。   肖瑾瑜怕他挂了电话,不再卖关子,说道,“我看见沈豌了,”   他顿了顿,视线始终盯着那道身影,眼见着一个男人从包厢里出来接她,“……好像还跟着个男人进包厢了。”   听筒那头,几秒钟的沉默。   随即,传来男人冷肃的声音,“地点。”   “福禄堂。”   通话结束,肖瑾瑜扬了扬唇角,有意思了。 正文 第6章:不识好歹   包厢里,沈豌将手机递到楼怀眠面前,声音微冷,“我认为,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手机屏幕亮着,那是一条转账信息。   楼怀眠推了推眼镜,微抿薄唇,语气笃定,“豌豆,我猜你并不想和陆则深继续这段婚姻吧。”   此刻,沈豌与楼怀眠的距离很近。   沈豌的鞋尖动了动,便能碰到他。   如此近的距离,沈豌嗅到了他身上清冽的气息。   她渐渐地皱了眉,笑容优雅,可眼睛里都是嘲讽,“那我应该想和谁继续婚姻呢?”   沈豌微抬着下巴,唇畔笑意讥诮,“和你吗,小舅舅?”   “沈豌!”   楼怀眠怒吼,截断她的声音。   他神色紧绷,眼镜镜片后的那双眼睛,布满愠怒。   沈豌与他对视着,双手紧握,圆润的指尖刺痛了掌心。   她说,“五千万,明天会转回给你,别再做让人讨厌的事了!”   语毕,不想再与他纠缠,沈豌转了身要离开。   “你究竟明不明白,一个亿对于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男人倏然响起的声音,让沈豌顿住脚步。   沈豌甚至可以听到他在轻蔑的笑,像是嘲笑她的不自量力,不识好歹。   “你就算画一万幅画,也未必能填的上这个窟窿!”   楼怀眠向来斯文,人前人后都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可如今,他已经快要被沈豌的骄傲、倔强,给逼疯了。   沈豌将背脊挺得笔直,静默的一分钟里,她没有任何反应。   “沈豌——”   沈豌的手指触碰到门把手时,腕间骤然一紧,楼怀眠将她拽了回来。   他还有话要说。   ‘叩叩’   然,还未出声,突兀的敲门声,让楼怀眠慌了神,他忽然缩回了手。   楼怀眠下意识的反应,让沈豌心底一沉。   她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他怕有人发现他们曾经的关系。   沈豌扯了扯嘴角,冷笑。   接触到沈豌那记冷嘲的目光,楼怀眠心头一紧,想要解释,可沈豌已经开了门。   包厢门打开,几个警察模样的人,神色严肃的站在门口。   为首的一位,出示了证件,紧接着目光落在楼怀眠身上。   警察绕开沈豌,向前走了两步,问道,“请问是楼怀眠先生吗?”   楼怀眠推了推眼镜,语气谦和,“我是。”   “经人举报,你涉嫌吸毒,请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吸毒?”楼怀眠清隽面庞染上疑惑。   警察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不由分说扯过他的手臂,戴上手铐。   沈豌站在原地怔忡,从惊讶中醒过神来时,人已经离开了。   沈豌没有犹豫,追了出去。   她穿着高跟鞋,‘哒哒哒’的声音,无比刺耳。   沈豌一路追到了大堂,“等等——”   走在最后的警察将她拦住,态度还算温和,“我们也是依法办事,这位小姐,请止步。”   沈豌跑的急,这会儿呼吸有些乱,白皙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楼怀眠见了,有那么一瞬间,很想将沈豌抱在怀里。   理智,制止了他大胆的想法。   他对身侧的警察低语几句,而后走到沈豌面前,语气轻松的安抚,“豌豆,你别担心,我没有吸毒,不会有事的。”   沈豌闻言,心情有些复杂。   是啊,他没有吸毒,只不过被带走了解情况,她何必这么紧张。   沈豌看着楼怀眠与几名警察在视线中消失。   蓦地,手机在掌心中震动。   沈豌低头看着屏幕上的来显,眼角一跳。毫不犹豫的挂断!   可对方却不厌其烦,一遍遍的拨过来。   沈豌指腹力道微微攥紧,仿佛隔着一只手机在与对方对峙。   长久的相持,终于还是沈豌认输了。   电话接通,“在哪?”   听筒那头,传来男人极具磁性的声音。   陆则深与楼怀眠的声音很不同。   若说楼怀眠是从人到声音都是温和的,那陆则深就是骨子里的严肃深沉,不好相处。   “我……”   沈豌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   通话一时陷入沉默,她没有回应,陆则深也不再询问。   沈豌紧握着手机,几乎可以听见他的呼吸声。   僵持许久,不知为何,沈豌鬼使神差的忽然抬了头。   正上方,是会所贵宾区的卡座。   沈豌瞳孔微缩,呼吸一滞,恰好与男人的目光撞上!   男人神情高远,靠着会所二楼的围栏,目光紧锁在她身上。   仅那么一瞬间,沈豌便明白了。 正文 第7章:我对你不好?   会所外,沈豌追着陆则深出来。   陆则深阔步在她前头,朝着停车位走去。   宾利慕尚车前,陆则深开了驾驶座车门。   正要弯身坐进去,沈豌忽然将手按在车门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质问的语调伴随着四月的徐徐微风落入耳畔,陆则深眸色沉沉。   他凝了她一眼,“上车。”沈豌站着不动,可脸上的表情明显写了不情愿。   陆则深声音一冷,语气里已然多了几分警告,“沈豌,我再说一次,上车。”   沈豌漂亮的眉毛皱了起来,与他对视一眼。   还未做出反应,陆则深显然没了耐性,直接捉住她搭在车门上的手腕,强硬的将她扯进轿车后座。   ‘砰!’车门被关上。   男人挺阔的身体压了上来,以一种绝对侵略性的姿态牢牢压制住她。   “为了旧情人跟我使小性子,”陆则深声音轻蔑,攥住她的下巴,“沈豌,谁给你的胆子,嗯?”   沈豌抬眼,撞进了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中。   她挣扎,却显得徒劳又矫情。   索性,任由他去了。   沈豌唇角微弯,笑容端庄,就连声音都是温温和和的,“陆先生,你说对了,我就是在耍小性子。”   “我不识好歹,性格恶劣,根本配不上你,”沈豌总是可以轻易踩在陆则深的怒火边缘,丝毫不收敛,“所以,那份离婚协议书,请你签字——”   陆则深眯眸,看着女孩白皙的脸庞上,逐渐染上一些愠色。   他轻哼一声,“伶牙俐齿的小东西。”   微凉的指尖转而落在她的唇上细细摩挲。   沈豌生的很漂亮,肤色白皙,五官精致,就连嘴唇都是极自然的绯色。   陆则深与她视线相对,竟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他看着小女人微启的嘴唇,静了两秒,而后俯首便吻了上去!   陆则深的吻,强势又大胆,沈豌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的双手抵在男人肩上,微弱的挣扎,更像是欲拒还迎。   她惊慌闪躲,转瞬又被他勾了回来。   鼻息间满是独属于他成熟男人的气息,沈豌双手攥紧,呼吸和心跳渐渐紊乱。  “陆则深!”   沈豌慌了,男人却置若罔闻。  “陆则深……”   声音忽然染了哭腔,沈豌不争气的掉了眼泪。   伏在她身体上方的男人,动作微僵。   他抬了头,看着沈豌眼睛里满满的委屈和愤怒,低沉的声音竟含着几分缱绻,“哭什么?”   沈豌垂眸,吸了吸鼻子,如实回答,“委屈。”   “委屈什么?”她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委屈什么。   许是因为父亲抛弃了她,带着继母和妹妹人间蒸发。许是从小最依赖,最爱的男人在家族落败之际,忽然宣布要与他人订婚。   许是……眼前男人的步步紧逼,让她不知所措。   空气冷凝了片刻,沈豌沉默着。   直到男人骨节分明的食指挑起她的下巴。   他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眯着,问道,“我对你不好?”   沈豌绯色的唇紧抿,口腔中、身体上,都是他留下来的痕迹,气息。   她偏过了头,声音闷闷的,“抱歉,我现在不想说话。” 正文 第8章:像个可怜兮兮的小野猫   沈豌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   很多时候端庄清高,江州上层社会提起她,多数是艳羡的,艳羡她的美貌和仿佛与生俱来的优雅。   可极小部分时,她满身是刺,孩子气。   恰巧,这原形毕露的小部分,被陆则深一览无遗。   陆则深看着她低头在哭,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上面还挂着泪珠,瞧着倒是挺可怜的。   饶是他再想怎么着,这会儿也不忍心了。   这小东西,倒是会拿捏他的软肋,明白柔弱是一个女人最好的利器。   从她身上离开,他开了车门下车,坐回驾驶座。   宾利慕尚疾驰在马路上,沈豌窝在车后座,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回到朱雀门别墅时,陆则深喊了声,“沈豌。”   没有回应。   “沈豌?”   陆则深开了灯,回首看她。   小女人缩成一团睡着了,像个可怜兮兮的小野猫。   微卷的栗色长发遮住了她半张脸,更添了几分朦胧美。   陆则深下车。   走到车后座开了门,弯身将她抱在了怀里。   她倒是极自然的搂住了他的脖颈,小脸埋在他胸前。   颇具依赖性的举动,令陆则深心尖儿轻颤,有一丝麻麻的感觉。   陆则深抱着沈豌,没法开门,用脚踢了踢门。   过了一会儿,吴云出来开了门。   见到沈豌被陆则深抱在怀里,担心道,“这是怎么了?太太没事吧?”   “没事,你去休息吧。”   陆则深将沈豌抱回卧室,给她脱了鞋子,盖好被子。   转身欲离开时,手指蓦地一紧,被人攥住。   回头,沈豌正朝着床边挪,似乎想要抓住他。   眼见着小女人要从床上掉下来,陆则深拧眉扶了他一把,大手拖着她的肩膀。   小女人的嘴唇一张一合的,好像在念叨着什么。   陆则深好奇,低头,附耳过去。   “阿眠,阿眠……”   她很小声的念着。   陆则深听着,渐渐地冷了脸。   粗鲁的从她掌心中收回手指,大手也离开了她肩膀。   再次回头时,身后‘咚’的一声闷响!   沈豌摔在了地上,摔醒了。   看着阔步离去的男人,‘砰’的一声关上了卧室房门。   沈豌本还有些朦胧睡意,被这记响声吓得回了神。   她捂着自己摔痛的头低骂,“神经病!”   翌日,沈豌起床时没有见到陆则深。   坐在餐桌上吃饭,随口问了句,“陆则深呢?”   吴云回道,“先生已经去公司了。”   顿了顿,吴云暧昧的笑了笑,又说,“昨天晚上,是先生抱着您回来的呢。”   沈豌,“……”   沈豌吃的比较少,电话震动时,她刚好用完早餐。   来电显示是一个熟悉到,已经刻在脑海中的号码。   沈豌接了。   她率先出了声,询问,“你……没事了吧?”   “嗯。”他淡淡的回应着。   缄默的片刻里,沈豌心情复杂,手心都出了汗,直到他的声音再次响起——   “昨天晚上,是陆则深做的吧?”   沈豌抿了抿唇,还未回应。   听筒里,楼怀眠冷哼了一声,轻嘲道,“一个用来抵债的妻子,他至于这么紧张?”   握着手机的指腹逐渐收紧。   沈豌笑了笑,语气里多了几分冷淡,“就算是抵债,可也是妻子。”   语气微顿,她又说,“我以后,应该不会再见你了,你也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   沈豌这简单的两句话,分明有划清界限的意思。   楼怀眠急了,“豌豆,你明知道我没有贬低你的意思!”   “我知道。”   截断他的声音,沈豌立刻将通话掐断。   看着逐渐黯下去的手机屏幕,沈豌失了神,心口闷闷的。   从12岁,到22岁,儿时单纯的依赖,情窦初开的懵懂爱恋,沈豌用尽了全力去爱他,即使知道那是一处悬崖。   如今,她23岁,他另娶他人,她有夫之妇,再纠缠只会惹来更多的麻烦。   昨晚,就是最好的例子……   陆则深……嚣张霸道的资本家! 正文 第9章:陆则深的霸道、强势   用过早餐,沈豌收到了一条微信,是好友虞思危发来的。   点开屏幕,沈豌看到上面的一行字,瞳孔紧缩。   ——你去年放在画社的那幅画,有人开价一个亿要买走。   沈豌记得那幅画,是毕业那年,她和虞思危去德国玩,随手画的。   很简单的构图内容,一家三口牵着手站在沙滩上。   虽然她的大学教授一直说,她很有绘画天分,坚持下去一定会成为一位出色的画家。   可沈豌也有自知之明,她知道那幅画值不上这个价钱。   而且,这一个亿的到来,时间点卡的太巧。   沈豌心口一滞,莫名的想到了一个人……   白皙指尖按在屏幕上,沈豌回复了微信。   ——什么人?   ——不清楚,似乎挺有背景的。   挺有背景的……   沈豌在心底咀嚼着这几个字,陷入沉思。   不一会儿,虞思危又发了微信过来。   ——不然,见面说?   ——好。   …………   画社是沈豌和虞思危一起创办的,规模不大,刚开始时两人投入了全部的热情。   可接下来沈家出事,她被迫嫁给陆则深,如今又因为一个亿和离婚而身心俱疲,画社也就只有虞思危一个人打理。   上午十点左右,沈豌赶到画社,直接去了虞思危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   虞思危背对着她整理画册,黑色长发用一支铅笔挽了起来,慵懒随性。   听到声音,虞思危转过身子,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先坐下吧。”   沈豌看着她,淡淡出声,“把那个人的联系方式给我。”   虞思危整理好画册,坐在她身旁,拔掉头上的铅笔,丢在茶几上,摊了摊手无奈叹道,“其实,你要他的联系方式也没什么用。因为,出面的根本不是买主本人,而是他的助理。”   虞思危喝了口水,继续又说,“豌豆,其实……我想到了一个人。”   “一个亿不是小数目,而且来得太巧,除了他……只怕再没有旁人了。”   虞思危侧过身子,握住了沈豌的手。   沈豌垂眸思索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出声说,“你告诉对方,这幅画我不卖,除非买主亲自跟我谈。”   虞思危点头,应下,“嗯,我明白了。”   沈豌还在想着,那位买主,究竟是不是他。没注意到身旁虞思危看着她的目光,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那记莫名其妙的探究目光,让沈豌浑身不自在,侧首瞥了虞思危一眼。   虞思危的视线落在沈豌的下颌。   她比沈豌矮一点,再加上此刻坐姿随意,沈豌稍抬一抬下巴,就能看到她下颌处那抹浅浅的粉色痕迹。   暧昧,引人遐想。   虞思危皱了皱眉,有些担忧的望着沈豌,“豌豆,陆则深没有欺负你吧?”   “欺负?”   沈豌一怔。   不期然的想到了陆则深的霸道、强势。   嗯……应该也算欺负了吧。   虞思危叹气,“像陆则深这种看起来深不可测的男人,骨子里变·态着呢,你如今是寄人篱下,他更肆无忌惮了!”   她说着,轻轻地晃了晃沈豌的手臂,莫名的激动起来,眨着眼睛好奇的问,“他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嗜好?比如吊起来啊,霸王硬上弓啊,或者拍小视频什么的?”   沈豌,“……”   有病!   ……   沈豌陪着虞思危吃过午饭才离开画社。   走出画社,沈豌站在路口拦车。   刚拦到一辆的士,沈豌开了车门,还未坐进去,不远处蓦地响起一阵嘈杂声音。   虽然嘈杂,可沈豌分明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快看,那是不是落魄名媛沈豌!”   “就是她,我之前在杂志上见过她的照片——”   循着声音来源望去,左侧方不出十步远的位置,竟围着一群记者。   此刻,正朝着她的方向冲过来。 正文 第10章:抱着我   人群将沈豌逼入了一处死角,的士司机见情况不对,怕沾惹麻烦,开车跑了。   十余名记者将沈豌围了起来,闪光灯过分刺眼,沈豌抬手挡在眼睛前,眉心微蹙。   “沈小姐,请问你知道你父亲沈川的下落吗?”   有记者率先出声,话筒几乎要戳到她的脸上。   沈豌从前不是没有应付过记者,可从没有人敢这样过分的对待她。   沈豌穿着高跟鞋,被人群推搡,几次险些摔倒。   “沈小姐,为什么沈川离开却没有带上你呢,是不是如传言中那样,你在沈家根本没有地位?”   记者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的丢出来。   “沈小姐,请问你嫁给陆氏总裁后,夫妻生活如何?听人说陆总两个月来根本没回过家,你们有名无实!”   这个问题,仿佛点燃了其他记者们沸腾的情绪,为了拍到她的脸,靠后的记者也不甘示弱的往前挤。   沈豌后退了两步,却又被身后的人给推了回去。   一支话筒直接撞在了她唇上,立刻就有麻麻的疼痛袭来。   有刺耳尖锐的女声响起,“沈小姐,你和陆总是不是已经离婚了?”   沈豌甚至都没有看清提出这个问题的记者的模样。   “沈小姐,回应一下吧。”   “是啊,回应一下吧。”   沈豌在人群的推搡中,堪堪站稳。   她侧过头,躲开了那几个就贴在她脸上的话筒,即使心底已经有了火气,可脸上仍是挂着端庄浅笑。   她说,“抱歉,这是我的事,现在还不想回应。”   温和的姿态,让人寻不出半分错处。   沈豌抬手,拢了拢凌乱的头发,避重就轻的转移了话题,“如果各种真的很感兴趣,可以等我召开记者发布会,到时会邀请诸位,谢谢。”   语毕,她寻找间隙想要离开。   可这群记者哪可能这么轻易放过她。   沈豌身上或许没有太多měng料,可一旦牵扯到钟鸣鼎食的陆家,那可就有看点了!   人群中,不知是谁故意绊了沈豌一脚!   沈豌没注意,摔倒的同时,手臂还带着侧后方的照相机一同掉了。   照相机‘砰’的一声摔在地上,沈豌的膝窝撞在了某一处尖锐的地方,她能感觉到擦破皮的火辣疼意。   ‘咔咔’声在头顶接连不断响起,沈豌有些恼怒,微笑再也挂不住,音量都拔高了几分,“别拍了!”   只顾着新闻的记者,置若罔闻。   沈豌已经在动怒边缘。   她双手撑着地面想要起身,转瞬又被人推了回去,膝窝再次撞上那个摔坏的照相机,伤口又深一分。   “别再拍了——”   “都给我让开!”   沈豌声音未落,骤然响起的低沉男中音,切入这场闹剧。   声音的主人,绝对有着震慑作用。   围着沈豌的记者,被这记声音吓得暂时收了手,纷纷朝着声音来源望去。   “是陆总……”   有人低低的惊呼。   陆则深眉目森冷,成熟英挺的面庞被严肃笼罩,让人不自觉就生出害怕来。   看着他朝这边过来,也不禁让路给他。   江州谁人不知,即便惹了阎王,都不能惹上陆家的人。   这最不好得罪的,便是陆家次子陆则深。   沈豌被那些闪光灯闪的眼睛很疼,这会儿人群散开,午后的阳光洒在她脸上,更觉得刺眼。   直到一抹过分挺拔的身形为她遮挡住刺目的光——   沈豌眨了眨眼睛,身前渐渐弯下身子的男人,眉目逐渐清晰起来。   他薄唇紧抿,未发一言,俯身就将她捞在了怀里。   耳畔响起他磁性质感的嗓音,“抱着我。”   命令般的语气,沈豌却顺着他的意思做了。   白皙的双臂圈住他的脖颈,将脸埋在他月胸前。   从没有一刻,沈豌这么感激陆则深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