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轮回 十二岁的陈空今晚游荡在这山中,他明白像他这样羸弱的少年。只要遇到一头饿狼,一个厉鬼,性命可能就荡然无存。但他身体的本能还是驱使他跑到这山上:那便是饥饿。 大半年前,父亲没有半点迹象突然就消失了。陈空的母亲在生他的时候就过世了,他们父子一直相依为命的过日子。以前日子虽然过的很是清苦,但至少还有亲人相互依靠, 父亲走后,村里的人开始议论起来了。 几个长舌妇绘声绘色的谈论着:无非就是日子太苦了,家里女人又早死了,这汉子肯定受不了那忙前忙后的日子。长得倒是牛高马大的,指不定攀上了别处哪家大户人家的小姐,做了人家的上门女婿了,就把儿子也抛下了。 几个村妇说的唾沫齐飞,但那神情倒不见半分怜悯之色,反而是一副幸灾乐祸眉飞色舞的神情。陈空对于那些闲言碎语,只能置之不理。 父亲之前与村里人并没有太多交集。倒是与一个叫齐半成的人相谈甚欢。只是陈空一直不想麻烦他人,更多时候,陈空会跑到村里其他人家里,帮忙干干农活,换取些粮食。 傍晚时分因为想要逮住一只受伤的野鸡,陈空在山上追了半天,没想到最后还是空手而回,此时此刻,他身困力乏,肚子也更饿了。 累了半天的陈空,依靠在一棵大树旁,不知不觉中,沉睡了过去。也许是太过疲惫,陈空早已忘记了危险,睡得格外香甜。 迷迷糊糊中,陈空仿佛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在眼前,升起了厚重的浓雾。这些浓雾随着微风轻轻飘荡,渐渐地,陈空发现这些浓雾正在不断凝聚着,没过多久,浓雾聚化成一个老人的外形出现在他的眼前。 只见那老人身材矮小枯瘦,像山羊似的胡子倒垂在下巴,两颗眼珠目光锐利。 陈空还沉浸在甜睡中半梦半醒,对于眼前这个怪老人似乎并未有任何感觉。 但那怪老人此刻却露出了着急的神色,不断呼唤道:“空儿!空儿!快醒醒!” 陈空听到那素不相识老人竟然叫唤起了自己的名字,登时惊异万分,很快就睁开眼来。 “这位老人家,请问您是如何知道我的名字?”陈空好奇地问道,“您找我又有何事?” “闲话我们以后再叙,现在我要告诉你的事关系到你的生死,”那怪老人说道,“你要快点离开麻步岭!今晚就动身!” “为什么我要离开这里,”陈空不解道。 “你再不走,他们就要来杀死你了!”怪老人焦急的说道。 “谁?谁要杀我?”陈空诧异的问道 “也许是七曜同盟的人,也许是魔教的人。都有可能,”怪老人说道 “七曜同盟?我父亲正是七曜同盟旗下灵羽教的弟子,他们怎么会杀我。”陈空似乎感到难以相信。 “你还是不相信我,实话告诉你,你的父亲,已经永远不在人世了。”怪老人哀叹地说道。 “什么,我父亲已经死了!这怎么可能!”仿佛是晴天霹雳,陈空瞬间就失去了神色。 “这事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总之此事与七曜同盟和魔教关系密切,”怪老人道,“事到如今,你已经成为了七曜同盟和魔教的眼中钉,他们都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 “怎么会这样,我父亲怎么会死?”陈空这时才稍微回过神来,悲痛迅速像浪涛那样涌现,仿佛将他的心也撕碎。 “空儿,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了,”怪老人道,“保命要紧,一切从长计议,你必须先赶快逃走。” “好的,谢谢老前辈你的提醒。”突然传来父亲的死讯,陈空感觉仿佛生活彻底失去了希望,只是有气无力地应道。 “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人的话,你现在正是许多人的眼中钉,不要相信任何人,”怪老人郑重地叮嘱道。 忽然,那老人的身影在迅速地变得稀薄,原本清晰的身影犹如薄雾般缥缈。 “空儿,你要好好保重,很多事我们只能以后再说,”那老人郑重地说道:“希望我们能有再见面的一天,记住,保命要紧。” 话刚说完,怪老人就像云雾被风吹散般彻底消失不见。 陈空猛地睁开双眼,站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依旧还在山中的树林里。 “刚才那是做梦,”陈空暗自说道,但刚才那些感觉是如此真切。 陈空多么希望刚才那老人说的都是假的,因为这也意味着,父亲死去的消息也是假的。一想到这,陈空心中就是一阵巨疼。 父亲真的死了吗,如果那老人说的都是真的,那也意味着将有人前来追杀自己。 但父亲是怎么死的?自己至亲之人的父亲到底是怎么就永远离开人世的? 一个强烈的念头骤然从陈空心头涌现,无论父亲离开人世的消息是真是假,我必须活着才能继续查清楚! 如果真的有人前来追杀自己,无论是七曜同盟,还是魔教,自己根本就毫无还手之力。 我必须活着,我必须逃离这里,陈空终于下定了决心。 “但现在我身无一文,能逃到哪里去,”陈空虽然年幼,但贫困的生活早已让他学会了思前想后。 对了,家里的木柜后面,我还藏有攒下的二十文钱,我还可以拿下父亲留下的铁剑防身。陈空打定了注意,随后就往家的方向跑去。 陈空一路小跑走在崎岖的山路上,哀痛,惊恐,紧张,此刻五味杂陈地倾倒在他心窝。 渐渐地,陈空已经可以看到村子里油灯的光亮,他的家在村子的最外缘,刚好在山脚下,傍边的几处人家都离的较远,父亲独好清幽,所以一开始便和娘亲将屋子建在那。 屋前那棵大槐树出现在陈空眼前 这棵大槐树是屋子建好前便有的,其实倒不如说父亲是故意把屋子建在这颗槐树附近,具体是否如此,他并没有提及。 可惜父亲和娘亲没能做成他们的神仙眷侣,他们也可能永远没机会看到他们的儿孙满堂。 想到这里,陈空不禁黯然神伤,呆呆地站在不远处看着那棵槐树。此时此景皆在,可惜斯人已不存。陈空正望着那棵槐树兀自沉思。 突然,他却觉得有一丝异样。在屋前的槐树下似乎有一团什么东西。 “那是什么鬼东西?该不是,要追杀我的人暗设的埋伏?”陈空心中有百般疑问。 “不会这么快就赶到吧,就算要杀我,我只是个毫无还手之力的黄毛小子,有必要这么多费周折吗?不管了!先过去看看。”陈空心中暗自说道。也没再想太多,当即快步就向前走去。 但走的越近,陈空就越是感到一种诡异的气氛。 槐树的四周在月光的照耀下,依稀可见几摊显眼的血迹,散发出一阵血腥味,一些像肠子,内脏的残块散落旁边。 地上的泥土显示出了一片混乱的挣扎痕迹。陈空心中不禁出现一阵恐惧,但事到如今,已是骑虎难下,落荒而逃已是太晚了,无论怎样,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 那乱动着的东西就在树下,陈空壮着胆走过去,只见地上那处乃一团黑棉衣,仿佛是一个女人的外衣,似乎里面包裹着什么东西。 陈空蹲下正欲查看,突然,一双小手从那团衣服里面猛地伸了出来。 “里面难不成还包着一个人?”陈空脑子一热,也不没多想有何危险,弯下腰把棉布就是一揭。 只见一个婴儿端端正正地包裹在其中。 “我的小祖宗,这可是谁家的孩子,差点没把我吓死了,”陈空看到是个婴儿,顿时长舒了一口气叫道。 那婴儿像是刚出生,也不哭不闹,只是眨巴着眼睛看着陈空,还伸着双手,似乎求他抱抱。 陈空怜惜的抱起那婴儿,仔细地端详起来。浓浓的眉毛,一堆乌黑的眼仁闪烁发光。陈空不禁叹道:“好俊的小孩!” “不过你怎地不哭啊,静生生的刚才可把我吓坏了,该不会是哑巴吧,”说完陈空往那婴儿的小脸捏了一下 那婴儿像是觉得疼,马上呀呀的大声叫了起来。 “唉,还好不是哑的,”陈空欣慰的说道,说罢又看了看四周,只是这荒郊野地,再也找不到其他人留下的痕迹。 陈空又抱着孩子,自己小心地观察了地面,树下四周散落的应该是生产时流出的血液和胎盘, 只是那人为何跑到这槐树下生产?而且生下个好端端的大胖孩子,怎地就不要了?陈空疑问重生。 那婴儿在陈空的怀中躺着格外舒服,没过多久便已经沉沉的睡着了。 “大半夜的,总不能把这小孩子扔在一旁不管吧,”陈空心中暗道:“还是把这孩子抱进屋子安顿下,以后再做打算吧。” 陈空小心翼翼地抱着那婴儿向屋里跑去,同时忍不住再次回头向那槐树望去,心中纳闷道:到底是什么人把这婴儿遗弃在这里的呢? 正文 第二章 异客 “哇哇哇~~哇哇哇~~~”迷蒙间只听见婴儿发出一阵又一阵响亮的哭声。 太阳已经露出了半边脸,陈空昨夜忙着照顾小孩,忍不住在旧木床睡着了。 突然身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这是谁家的孩子?” 陈空猛地睁开眼,差点吓了一跳,只见一个老头好奇地打量着那个婴儿。 陈空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终于认出了眼前的人, “齐叔早,今天这么早就起床啦。” “我可没你早,一觉醒来,你就给自己家里添了个大胖娃娃了。”齐叔皱起眉头拉着陈空道:“你是昏了头了啊,从哪里抱了人家的小孩?” “这孩子可不是我偷来的,昨晚不知道是谁,把孩子遗弃在我屋子前面,我是看他可怜才抱回家里的。”陈空急忙争辩道。 齐叔听了直摇头:“还有这样的怪事,这爹妈也太狠心了,这么俊的娃娃送给村里其他人,我怕是谁都会求爷爷哭奶奶的抢着收养。” 陈空仿佛心有所触,马上道:“我可不要送人,我就自个养着做个伴。” “哎,傻孩子,你自己一个人都吃不饱,更不用说养活个未足月的孩子,”齐叔听了忙叹道,“说真的,村子有哪户人缺孩子,就送给人家养吧。” 陈空听了顿时急了,忙道:“我觉得自己跟这个孩子挺有缘分得,我会想办法养大这小孩的。” “你犯什么傻,你跟他有什么缘分可言?”齐叔莫名其妙地问道。 陈空低头看着那婴儿说道:“我跟他都是在那棵槐树下出生的啊,这不是一种缘分吗。” “什么??”刚才还漫不经心的齐叔,听了彷如五雷轰顶,眼珠快瞪出来似的死死地盯住那婴儿,“你刚才说什么,刚才那句话,完整的再说一遍。” 陈空被齐叔的骇人的神情吓了一跳,吞吞吐吐的说道:“我是说。。。。他也跟我一样。。。。都是在那棵树下出生的。” 陈空小心地指着窗外:“散落的胎盘,血迹应该都还那呢” “在那一棵槐树下降生的?”齐叔喃喃自语地重复道。 “是的!” 齐叔听了顿时整个人都摊在椅子上,嘴上情不自禁的自言自语道:“那老怪物说的。竟然是真的,。。。。。。但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陈空从来没见过齐叔如此的惊魂失色,齐叔以往总是嘻嘻哈哈,一副逍遥散漫的样子,似乎从来没见他认真过,但没想到他今天竟会有如此反应,陈空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在一旁奇怪的看着齐叔。 好一会儿,齐叔才会过神来,有气无力的说道:“空儿,这孩子啊,我看,还是你自己养着吧” “什么?你真的答应啦!”陈空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齐叔眨着他那有些失魂落魄的眼睛道,“我看啊,你小子这么穷,大了肯定找不着媳妇,我以后年纪大了,肯定没法照顾你太多了,你养着这孩子正好,等孩子大了,以后你老了至少能有个关照” “我就说嘛,有个伴才好。”陈空得意的说道。 不过看着眼前这啼哭的孩子,陈空似乎一下回到现实,想到了生活的艰辛,苦笑道:“不过要养活一个小孩,还真不是件容易事儿。” 先前的淡漠此刻似乎完全一扫而空,齐叔毫不犹豫的正色道:“没事,全包在我身上!” 齐叔叮嘱陈空要好生看管住孩子,然后说是要为小孩置办些东西,便走了。 屋外的太阳已经冉冉升起,清晨温暖新鲜的阳光,照耀着大地。陈空抱着孩子走了出去,沐浴在柔和的阳光下。 收养了孩子,陈空已经不想再去逃跑了,昨晚的那场梦似乎已经十分远去,仿佛都是不真实的虚幻,只有怀中这个可爱的孩子,才是真真切切。 陈空闭合双眼抱着孩子,静静地享受这温暖的阳光,一时竟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直到身边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陈空才猛地张开双眼。 “哟!陈傻子,你怎么突然间有了个孩子啊,”一个身材粗壮少年面带嘲笑的走了过来,旁边还有另外两个小孩。 说话的那个少年,正是牛二,另外那两个是他的死党,黑皮,乌脸。 这三个人陈空老早就认识。因为一直以来,陈空没少受他们的欺负。特别是父亲走后,这三人更加有恃无恐,轻则谩骂,重则动手。而且他们的父母对此根本视若无睹,只会任由他们作乱。 “这事与你们无关,”陈空抱着孩子,转身便想离开。 但牛二等人却一下子窜了过来,包围住陈空。 “看你小子那么紧张!这孩子该不会是你生的吧,”牛二嬉笑道。 “牛二,你开别玩笑,”黑皮假装正经地说道,“人家陈傻可是男人大丈夫,怎么会生孩子呢。” “那这孩子怎么来的,我说陈傻本来就是女孩子”,牛二愈加得意的笑道。“你们以后应该叫他陈姑娘才对,” “你们少在这里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陈空喝道。 “我们就爱多管闲事,你又能怎样,”旁边的乌脸狗仗人势,狠狠地就推了陈空一下。 陈空身子一歪,怀里的孩子险些掉落。 陈空登时火冒三丈,大声说道:“是男人就让我先放下孩子,我跟你们好好打一架。” “你算老几!老子都死掉了的孤儿,我们凭什么听你的,”牛二喝道,说罢又推了陈空一下。 旁边的黑皮,乌脸也越加放肆,也将陈空推来推去,满脸嘲弄的笑意,似乎盼不得陈空摔倒,根本就没在乎陈空抱着的那弱小的婴儿。 陈空跌跌撞撞,努力地保护着怀中的孩子,此刻心中真是又恨又怒,但又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没过一会儿,就在陈空感觉自己就要摔倒之际,牛二等人却忽然停下手来。 陈空稳住身体,立刻向他们看去。 只见牛二等人都瞬间呆呆地立在那,看着陈空身后。 陈空回头一看,这才发现身后不远处,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着一个身着灰袍,手拿长剑的怪人。那怪人长着黑色的胡须,两道同样乌黑的眉毛下,一双明亮的眼睛炯炯有神。 那怪人看着他们微微一笑,左手慢悠悠地举起,轻轻一挥。 陈空只感觉一道狂风扫过,忽然彭的数声响起,牛二他们三人已经被瞬间击飞出了数步之远,重重地倒在地上。 “什。。。么。。。都死了?”陈空看着眼前的一切,惊得目瞪口呆, “放心,他们只是晕了过去,”那怪人这时才开口说道,“随便夺取凡人性命,只会折损我的气运。” 随后,那怪人看着陈空,缓缓道:他们不用死,但你,我就说不定了。 陈空吓得睁大了眼睛,转身就想要逃跑,但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已经根本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怪人朝自己走来。 正文 第三章 约定 陈空心中满是恐惧,但却又根本无法动弹。 那怪人此刻已经走了过来,忽然只见其金光一闪,迅速化作一个光点,飞进了陈空的胸膛。 陈空只觉眼前一阵晕眩,周围瞬间变得天昏地暗,看不见任何事物。紧接着,一股钻心的疼痛,骤然闪现。陈空觉得体内翻江倒海,五脏六肺仿佛在不断地翻腾。 痛苦和恶心充斥在他心中,但更可怕的是,他根本无法反抗,甚至不能动下一根指头。 “糟了,这人难道就是来追杀我的。” “这次恐怕要被这人慢慢折磨至死了。” 陈空心中绝望地想到,体内和心中的痛苦和恐惧同时折磨着他,这些恐怖的感觉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忽然间,天地仿佛同时被照亮,陈空的眼睛也渐渐恢复了视力。 太阳和煦的阳光依旧温暖地照在大地上,青儿在怀中平静地睡着,一切景物依旧,仿佛刚才时间根本就没有过去。 而那个怪人,依旧站在陈空面前,目光深邃地看着陈空。 “很好,你还没有受到蚩尤血的污染,”那怪人微微地笑了笑,道。我叫疾同,灵羽教门下的大长老正是在下。 那人话刚说完,陈空身后猛地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住手,你们怎么能对小孩子动手!”只见齐叔已经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我们会做什么,你很清楚,但我们绝不会滥杀无辜。”疾同像是认识了齐叔很久,见齐叔来了也不紧张,从容地说道。 齐叔怒道:“那你用定身术定住他是什么意思!” 那怪人没有正面回答齐叔,只是目光暗淡了下来,缓缓说道:“远风师弟已经死了。” “什么!发生了什么事。”齐叔惊道。 “远风叛变了。”疾同低声道。 “不可能,他绝对不会是这种人。”齐叔坚定地说道。 “元宗大师,心一师太,众多七曜同盟的弟子都死在了他的手上,”疾同痛心地说道 “不会的,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齐叔痛苦地说道。 那怪人叹道:“蚩尤血对他的腐蚀太深了,他跟鬼渊子称兄道弟那段日子,难道你都忘记了吗” 齐叔低下头来,黯然沉默。 “我父亲是不是被你们杀了,”陈空再也忍不住了,大声问道。 “不,我们七曜同盟的人没有杀死你父亲。”疾同道。 “那我父亲还活着,他在哪里?” 疾同摇了摇头:“谁也不知道,谁也没能发现他的踪迹,他就这样毫无声息地消失了。” 陈空虽然没有得到答案,但却仿佛点燃了希望,从这人口中,似乎可以看出,他父亲并未有死去,一切似乎还有一线生机。 你的灵根虽然算不是上乘,但并没有受到蚩尤血的污染,那怪人说道,“你大可放心,不管前人有什么罪孽,你终究是远风师弟的儿子,我们不会亏待你的。” 疾同还欲要再说下去,忽然其左肩上方白光一闪,陈空还没回过神来,一只羽毛晶白的鸽子已经站在了那怪人的手臂上。 疾同脸色顿时一沉,急匆匆的从那白鸽的身上解下了一张纸条,低头读了起来。 只见疾同的脸色变得无比沉重,读完后那张纸条在他手掌中化为了灰烬,他凝重地抬起头来道:“空儿,你父亲毕竟也同我亲如手足,原本我还想带你回师门入教。只是,此次临时发生了些变故,我不得不尽快赶去某地。” 疾同拿出一本羊皮书卷,道:“你的灵根刚才我已经帮你开启了,这里有一本经书,可以帮你在修仙路上做些简单的入门。” 随后他嘴唇微微一动,双手中又凭空多了两样东西,一样是一把通体火红的宝剑,一样是一个闪着银灰色光芒的护符 疾同将那把宝剑递予陈空道:“这把是飞火剑,属六星上品的武器,威力不可小视,使用时所需灵气又甚小,非常适合你现在使用。” “你现在心智尚浅,不能拥有太过强大的武器,否则你只会误入歧途,这把飞火剑目前足够你使用了。”疾同低声的说道, 陈空接过那把宝剑,只见那飞火剑闪烁着红色的光芒,隐隐间仿佛有翻腾火焰在剑身中跃动。 疾同随后又把那护符递予陈空,道:“这枚是黑曜符,是我花费百年修为炼制而成,有此护符守卫,即使结丹期修仙者的全力一击,你也可以抵御下来而不受损伤。” 最近九州三界经历巨变,暗流涌动,形式复杂。只可惜我又十分危险的任务在身,无法先带你回师门,但你有此护符在身,也可暂时保你平安, “多谢,师。。。父。。。。”陈空略带生涩的谢道。 陈空天性忠直,素来不会什么阿谀奉承。但疾同此次给予如此关照,虽然话语不多,也足见其诚恳关怀之意。陈空也觉得理应表示感激。 疾同听了微微一笑,拍了拍陈空的头道:“待为师此次任务处理完毕,我再接你回师门,安心等着吧。” 随后,疾同又转向齐叔,似笑非笑地客气道,“有劳您继续看管下空儿,我们过一阵子再会。” 齐叔倒显得一脸不以为然,没好气地说道:“行了吧,你有事你便先忙去,我在这里有的是耐心。” 疾同点了点头,右手一挥,一把巨大的长剑立刻凭空浮起,紧接着他便身形一跃,跳上了那长剑,一阵呼啸声猛然响起,疾同站在长剑上瞬息间便向天空远处飞去。 “齐叔,你之前就认识这位疾同师父,”陈空看着那天空远去的黑点,好奇地问道。 “哎呀,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那你给我说说吧,” “成年往事,有什么好说的,说也说不清,”齐叔道。 接着就是无论陈空怎么追问,齐叔都是找借口百般推脱。两人为此事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竟完全忽略了周围的情况。 而就在这时,他们的身后,一个彪形大汉,已经气势汹汹的冲陈空走了过来。 正文 第四章 火焰 “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那大汉看着陈空,恶狠狠地说道。 陈空转身看去,只见这身壮体黑的汉子,拿着一把锄头,原来是牛二的父亲牛老黑。 我真的没把他怎样,陈空忙道,“只是,刚才。。。” 话到空中,陈空一时竟不知怎么说了,总不能说刚才有个仙人出现,把牛二一下子就弄昏了吧,牛老黑这人会相信吗。 “你没打我儿子,他怎么会晕倒,”牛老黑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这真的不关我的事啊。 “你个臭小子,我告诉你,这件事我跟你没完!”牛老黑毫不罢休地喝道。 就在这时,原本躺在地上的牛二也醒了过来。 牛老黑赶忙凑了过去,关切地问道:“乖儿子,你怎么倒在了地上,是不是这个臭小子打你了。” 牛二身上虽然没有半点伤,但此刻却皱起眉头,一副痛苦状地哭诉道:“爹,没错,就是他刚才欺负我!” “好啊,陈空你个臭小子好大狗胆,竟然敢欺负我儿子!” 牛老黑对自己儿子的话深信不疑,加上他平时一身蛮力,村里人都会让他三分,在他看来,陈空这个黄毛小子,无父无母,平日就该低声下气的做人,此次这废物居然敢欺负自己的宝贝儿子,牛老黑只觉得这是无比巨大的侮辱,登时怒火冲天。 血气一上脑,牛老黑暴跳如雷,拿起锄头就向陈空打来,大声骂道:“今天看我不打折你这兔崽子的狗腿!” 紧急关头,陈空握紧了手中的飞火剑,挥剑便向前挡去。 疾同之前已经开启了陈空体内的灵根,对于灵气的使用,陈空虽然一无所知,但危急当中,少了顾虑,一切反而十分自然的发生。 陈空感觉到体内积聚的少量灵气,仿佛溪流般从他体内,流动至飞火剑内,剑的灵性与他的灵根仿佛产生了某种闪光般的共鸣。 飞火剑陡然间燃起了一股鲜红的火焰,散发出强大的力量。 牛老黑看似势大力沉,但终究只是蛮力,陈空虽然只是轻轻一档,但飞火剑仙灵的威力,已经足以给予强力的回击。 那大锄头一碰到飞火剑的剑刃,立刻着起了大火,顷刻间就变成了一根火柱。 牛老黑吓得赶忙扔掉了锄头。那锄头在大火的吞噬下,很快就化为了灰烬。 看着地上的一趟炭灰,铁水。牛老黑惊得半天也没回过神来,喃喃自语道:“这是什么妖法?” “爹,你楞在这干嘛,快打他啊,”牛二才不管眼前到底发生什么,只盼着父亲尽快给自己报仇。 “不过,这。。这。。。”牛老黑看着地上被烧成灰烬的锄头,似乎始终无法相信。 “爹!你管这干嘛,烧了就烧了呗,今天你儿子被欺负,你又被欺负。无论如何,今天你都要帮我出这口恶气,不然以后我们爷俩怎么在村子里抬起头做人!” 牛老黑被他儿子这么一说,顿时气又涌了上来,自己一个大男人,难道还要害怕陈空这个黄毛小子。这口气怎么能咽下去。无论如何也要教训他一顿 “我就不信这邪!!”牛老黑怒道,当即抡起砂锅大的拳头,气势汹汹地就朝陈空打去。 世上总有些人是如此骄横,不撞到石墙永远不会转头。但跟这种人死磕到底,最后只会有益无害。陈空能怎么办?杀了他?就因为这点小事,就背负一条人命。终究是毫无意义。 陈空父亲曾教过他,跟人用刀剑打架,如果不是什么大事,最好用划,而不要用捅。用捅造成的伤害大,甚至会致命,但用划就不同,割破的只是对方的衣服和皮肉,只会出一些血,但足以起到震慑作用了。 所以,当陈空看到牛老黑冲来,立刻长剑轻轻一挥,朝其腹部划去。 陈空力道很弱,剑锋只是微微划破了牛老黑的衣服,但很快,火焰就在衣服的破口处迅速蔓延。只是数个呼吸的时间,火焰便燃烧至牛老黑全身。 牛老黑吓得拼命惨叫,立刻连忙向地面滚去,想扑灭身上的大火。 那些火焰似乎也知道陈空的心意,没过多久便停止了燃烧。但此时,牛老黑的身上已经烧得一丝不挂,脸上被熏得一片乌黑,光秃秃的身上被烧得是黑一块红一块,可谓狼狈不堪。 “牛叔,你还是走吧,我们再继续争斗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陈空这时也没有得势不饶人,还是给了牛老黑一个台阶下去。 牛老黑知道自己现在完全就不是陈空的对手,再也不敢多说什么,憋红着脸,拉着牛二便要逃走。 但牛二却不肯了,撒泼叫道:“没打到那臭小子,我就不走。爹,无论如何,今天你就要替我出这口恶气。” 牛老黑见儿子还是那么任性,登时火了,抱起他便狠狠打了几下,怒道:“还打!你还嫌我丢的脸不够多,你是要坑死你老子才满意是不?” 牛老黑打不过陈空,便把气都撒在牛二身上了,打得更起劲,牛二哭丧着脸一边叫痛,牛老黑一边泄愤似的叫骂着,光着身子抱着牛二,就狼狈逃去。 牛老黑父子走远了,陈空才长舒了一口气。看着手中的飞火剑。陈空心情澎湃。 没想到,修仙还有这种好处,以往自己在村里受尽欺辱,原本以为一辈子的郁闷压抑的渡过,没想到自己还能掌握一种如此神奇的力量,可以瞬间逾越眼前的苦闷死寂。 “希望师父早点回来接我吧,到时我正式进入师门,一定要学习更神奇的仙法,变得更加强大。离开这个鬼地方。”陈空暗暗想到。 牛老黑回到家中,赶紧穿上衣服,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牛二知道父亲刚才受了气,也学乖了,拿出酒便倒予父亲,笑道:“爹,别生气了,先喝碗酒压压惊。” “压个屁压,你以为老子真的怕了吗,” “爹,算了,谁叫陈空那小子突然之间会了妖法。” “哼,他那些妖法,算个屁。” “那我们的确是拿他没办法啊,” “你以为你爹真的没办法,”牛老黑忿忿地说道,“天底之下,只有他一个人会法术?” “爹,你的意思是?” “我倒认识一个实力了得的修士,而且我有办法请得动他,”牛老黑狡黠地笑了起来:“到时,就让臭那小子知道什么是班门弄斧,一定要好好收拾他一顿!” 正文 第五章 暗处 飞剑划过长空,极速飞驰,疾同正眉头紧锁地站在剑上。之前收到极羽鸽的报信,是宗门内下达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命令。 “就是这里了,”疾同看了下猛烈晃动的罗经,确定了脚下的方位。 在下面是连绵的山岭,植物茂盛,树木和野草重生 长剑立刻收起了飞驰的霸气,变得宛如羽毛般轻盈,疾同悄无声息地降落在山中的树林里。树林里一片寂静,只有几声鸟叫不时传来。葱郁的树木,林立眼前。 疾同看了下四周后,缓声问道:“所有人都准备好了吗?” 原本还是郁郁葱葱的树木间,忽然现出了数十个人的身影,这些人皆身穿长袍,手握宝剑,个个器宇轩昂。 这些人正是疾同门下的弟子,之前按照安排,早已潜伏在此。 为首走来两个弟子,躬身答道:“回师父六十四名弟子皆到齐了” 这两人正是疾同的大弟子,玉梁子和都梁。 疾同点头道:“好,我们现在就出发。” 数十道声音在林间立刻穿梭而过,众人升起御风术,飞速地朝目的地奔去。 很快坐落在山岭下的小山村,便出现在大家的眼前。 疾同停了下来,转头向玉梁子问道,“之前可有侦查一番。” 玉梁子忙道:“先赶来的弟子,的确探查了一番,但为了不打草惊蛇,只是在村子外围观察了一阵子。” 都梁接着道:“这个村子约莫有八十多户人家,均是农民,并没有发现有魔教的部队驻守其中,但村子中的确散发着十分浓烈的魔气。” “也许它害怕现在就召唤回魔教的部队,会过早暴露身份,”疾同道,“但我们仍然不能太掉以轻心。” 疾同郑重地看着大家,说道:“自从昆仑山一战,鬼渊子被杀后,已经三天了,鬼渊子重生后应该也有三天了,它现在虽然只储备三天阳寿的力量,但它经过无数次轮回的磨砺,我们永远也不知道这个恶魔还藏有什么诡计。” 疾同刚说完,忽然从村子里传来一声巨响,只见一道蓝黑色般的火焰冲天而起,形成一道巨大的龙卷风,连接在天与地之间。 天空立刻变得昏暗,凄厉的妖风哀怨而鸣 我们快过去看看,疾同说道,众人立刻赶了过去。刚走到村子的入口处,就看到许多村民飞奔的逃了出来。 疾同带领着众弟子向蓝黑色的火焰那个方向奔去。向村子外逃窜的村民越来越多。有的拖家带口,有的连衣服鞋子也来不及得穿好,与疾同的队伍擦肩而过。 迎面逃来的村民很多,就在这时,忽然有几个举起武器就向为首的疾同砍去, 疾同长剑一挥,那数个村民立刻化为齑粉。 疾同立刻对众人道:“小心,鬼渊子已经开始使用了魔血大法,这里的一些村民都变成鬼奴了。” “杀掉这些鬼奴,不要让它们祸害村民,”玉梁子大声道。 其余弟子马上拔出了长剑,紧接着,越来越多变成鬼奴的村民向他们杀来。 这些村民原本只是凡夫俗子,但经过魔血大法的祭祀后,个个力量都得到了惊人的提升。 幸好这次疾同一行准备充分,在众弟子合力出击的情况下,所有鬼奴均身死俱灭。 众人虽然经过一些阻拦,但还是赶到了那蓝黑色的火焰燃烧的地方,一间已经破旧的木屋前。 疾同一脚踹开了房内,只见屋内一片血腥,腐臭的味道扑鼻而来,许多残缺的四肢和肉块零落散置。 “鬼渊子不在这,”都梁透视房子一眼后立刻道。 “奇怪,之前罗经的感应明明是十分确定的了,”玉梁子道。 疾同沉思了一会儿,忽然叫道““不妙了”,立刻转身走出屋外。 只见天空已经变成了血色,在视线范围内,远处也升起了一道道血色的幕墙,整个世界都似乎被包裹在一个红色的魔掌中 “是鬼血魔域阵!我们中计了,”疾同忿忿道。 “师父,破除这阵法难吗,”玉梁子问道 要破除这个阵法短则要数年,长则要十多年。疾同叹道, “鬼渊子为何不与我们正面交战,只是把我们困住?”玉梁子疑惑地问道。 “难道它还有其他的目的?”都梁说道。 “很明显它是想要困住我,同时趁机前往某处,”疾同道,忽然,他眉头头一紧,心中闪现出强烈的不详:这下空儿可有危险了。 “这下我可走大运了,”陈空喜道,原来麻步岭的灵泉在这里, 从之前疾同授予的书中,陈空得知,使用各类法术需要有相应的灵脉,而施展法术需要灵气,修仙者的灵气,可以通过斩杀妖魔获得,也可以从天地间各处灵泉获得。 所谓的灵泉,就是天地各处的某一片区域灵气的源头,可能是一片山岭,也可能是一处湖泊。得到了这处的灵泉,这片区域的灵气就会持续供给给它的主人。 陈空立刻缔下契约,将这口灵泉收归已有,虽然只是一星下品的灵泉,一般修道者根本就兴趣不大,但这口灵泉还是会每天供给陈空少量灵气,对于完全没拥有过灵泉的陈空来说,的确是件新鲜事。 “正事办完了,该想想今晚吃些什么了,”陈空暗道。 “齐叔今天忙着照顾青儿,这么辛苦,等会我就杀条大野猪回去,好好加餐一下。” 以往陈空在山间碰到野猪,肯定会溜之大吉,但现在有了飞火剑在手,在凶猛的野猪,都会变成香喷喷的烤猪。 想到这,陈空就不禁暗自得意,快活地开始在山间游荡,寻找今晚的猎物。 此时此刻,陈空却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别人的猎物。 在陈空身后,一个高大的身影正伺机而动。此人叫朱千重,正是牛老黑雇佣的修道者。酬劳是牛老黑家中祖传的一块玉佩。 那玉佩虽然看上去价钱不高,实际却是个蕴藏不少灵气的宝物,所以,朱千重一口就答应了。 “这可是个好差事啊,”朱千重暗中观察着陈空,发现这小子不仅身材瘦弱,而且一点防御的灵脉也没有。 也就是个炼气期一层的傻小子,我怎么说也是炼气期三层,这次还不手到擒来,朱千重暗自喜道 他拿着长剑慢慢的走近,忽然,朱千重发现了陈空手中拿着的飞火剑,立刻忍不住叹道:“那可是好东西啊,这个毛头小子怎么会有这么珍贵的武器。” 看来今天不仅是要教训这小子一顿了,朱千重的眼中闪现出了一丝寒光:“我一定要杀死他,夺下那把宝剑。” 正文 第六章 蜈蚣 朱千重握紧长剑,潜伏在草丛中,悄悄地向着陈空缓缓走进。 “小子,谁叫你有这么珍贵的宝剑,不杀了你夺宝,只会给我自己留下后患。” 朱千重启动剑法灵脉,手中的长剑立刻涌动其紫色的暗流。 陈空此刻却全然不觉,仍然信步在林中,悠闲地看着树上的小鸟鸣叫。 朱千重已经移动到了陈空背后一丈多远,正准备着一个箭步冲过去,给陈空致命的一击。 就在这时,朱千重忽然觉得地底一阵晃动:“奇怪,不像是寻常野兽的动静啊。朱千重马上停了下来。” 而此时,陈空也察觉到地底的异象,立刻驻足四下查看。 地底的不停晃动,仿佛有一股强劲的暗流在里面疾驰,很快,这种晃动越来越强烈,而且,陈空感觉到自己脚下的震感最为强烈,这股暗流似乎就是冲着他而奔来。 忽然,只听“彭”的一声,陈空的脚下像一个喷泉那样突然爆开,幸好陈空早有防备,及时跳到了一旁。 炸烂的碎石杂草四溅。这时,陈空才发现,一条像巨蟒那样粗大的东西,已经爬了出来。 “这是什么怪物?”陈空失声叫道。擦了下眼睛再看,眼前这个东西,腰身足有人的大腿那般粗,通体骇人的红黑色,身子上密密麻麻都是无数只脚,这哪里是条什么巨蟒,分明是条巨型蜈蚣。 陈空这辈子可是都没见过这么巨大的蜈蚣啊,但还没等陈空多想,那条巨型蜈蚣便张着那锋利的巨颚向着陈空就扑杀过来。 幸好陈空从小就在山间游玩长大,所以向来身手敏捷。见那大蜈蚣扑来,陈空一个骨碌就转到了一边。 那大蜈蚣这一击可谓势大力沉,地面立刻塌陷了一个深坑。 “好汉不吃眼前亏,”陈空暗道,见这怪物如此凶猛,当即拔腿就逃。 但那大蜈蚣哪里肯善罢甘休,长长的身子一伸,立刻将窜到了陈空跟前。 陈空见逃不了,对着那大蜈蚣的头颅就是一剑。那大蜈蚣虽然身形庞大,但移动却十分敏捷,身子一低就躲了过去。 陈空的飞火剑威力了得,大蜈蚣似乎还是有所忌惮,数次攻击,都被陈空击退,双方就这样你来我往的缠斗起来。 朱千重在一旁看着是暗自偷着乐,鹤蚌相争,渔翁得利,此刻他正巴不得陈空和那蜈蚣斗得两败俱伤,到时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从中获利。 “那傻小子,完全就不会任何剑法灵脉,凭着一点点灵气就能发挥出那把宝剑如此大的威力,若是我把剑抢到手了,那我可就赚死了!” 陈空这时与那大蜈蚣可谓打得正是激烈,大蜈蚣忌惮陈空的飞火剑,多次进攻都不得手。陈空因为才刚刚得到师父授予的书卷,许多都尚未研读,所以进攻和防守都毫无章法,对那大蜈蚣也是没有什么太多办法。 飞火剑燃烧的剑身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那大蜈蚣水桶般的身子中了陈空一剑。但那蜈蚣身子的甲壳僵硬,虽然被砍出了一小道缺口,但却并没有致命伤害。 陈空知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要让这条大蜈蚣死绝,必须砍掉它的头部。但这蜈蚣十分狡猾又移动敏捷,似乎十分了解陈空的意图,总是将要害巧妙地避开陈空的攻击。 “不行,再这样下去,我的灵气都会耗尽,到时就没办法和这怪物周旋了。”陈空暗道。 而那大蜈蚣凭借妖兽出众的天赋,却似乎越战越勇,体力依然毫无懈怠。 陈空在想着办法,忽然他心生一计,陈空立刻将进攻的方向转移,全部朝着那大蜈蚣的脚足进攻。 那大蜈蚣身子修长,脚足众多,果然无暇全部顾忌。在陈空的多番猛攻下,只过了一阵子,数只脚足就被陈空削掉了下来。 陈空继续挥剑猛攻,不久,越来越多的脚足被陈空砍下。 这只蜈蚣的移动,全靠身子上无数的脚足。许多脚足被砍掉,移动的速度,也渐渐变得越加缓慢。 那大蜈蚣再也没法快速移动,陈空的进攻却丝毫不减,终于,陈空趁着这怪物躲闪不及,一间刺穿了它的头部。 那大蜈蚣的头部,射出紫色的汁液,怪叫一声后,随即轰然倒地。 “终于赢了,”陈空看着地下的落败者,心中油然而生一种自豪感。 “但是奇怪了,麻步岭这地方我向来熟悉,按说应该是没有这么凶猛的怪物的啊?” “这怪物是怎么会在此出现的?而且,它的目标似乎很明确,就是冲着我来的。” 陈空站在那正自纳闷,完全没在意身后的情况。 而就在他身后不远处,朱千重已经悄悄地步步逼近。 “没想到,这臭小子还有几下本事。但不还是仗着那宝剑厉害。今天不管了,就算是我暗箭伤人,我也要把那宝贝夺过来。” 朱千重握紧长剑,正准备刺向陈空。 突然,地面又是一阵猛烈的震动。 “妈的,该不是又有怪物?”朱千重吓得赶快又退了回去。 这次地面的震动,比起刚才那次还要猛烈得多,周围的一切可谓是地动山摇,地面开始塌陷裂开,大树有的连根暴起倒下,附近的鸟兽惊得鸣叫逃走,这里,仿佛在发生一次强烈的地震。 陈空将剑插在地上,艰难地维持着身体的平衡。 就在这时,他身前附近的平地,猛地从下面被炸开,如果刚才那次地面被炸开,像是喷泉的话,这次,更像是火山爆发。 无数的泥土碎石,被轰到高空,随后向雨水那样落下。随着这些尘土散尽,陈空这才看到眼前立着一个仿佛小山般高的东西。 那东西是如此的庞大,巨大的身子就像一棵六人都无法环抱的参天大树,高高的仰起,完全遮住了天空的太阳。 陈空看到了许多刚才那样的大蜈蚣,足有成千上万条。只是那些大蜈蚣此刻都长在那小山般高的东西的身上,那些大蜈蚣就是那东西的脚足。 单是嘴上锋利的巨颚就足有陈空一人多高,这是一条更加巨大的蜈蚣。 此刻那如山般的蜈蚣怪物正狰狞地看着陈空。 正文 第七章 巨怪 那巨型蜈蚣挪动着它那庞大的身子,仿佛一座移动着的巨大通天石塔,在它高高的头部,井口般大的眼珠正俯视着身下那无比渺小的陈空。 看着眼前这个庞然大物,躲在一旁的朱千重,此刻早已吓得双腿乱颤,浑身发抖。 “这么大的一个怪物,起码是结丹期的魔兽啊,我就是有一万条命,也不够死啊。” “这倒什么霉,现在别说是趁机获利,我能逃回去就算万幸了!” 朱千重心中咒骂着,赶紧缩到一边。幸好,那巨怪只关注着陈空,完全没有在意他的存在。 朱千重正欲逃走,忽然那巨怪似乎往他这边的草丛看了一眼,朱千重立刻吓得动也不敢一动 朱千重心中只能万般叫苦,同时还不禁暗骂道:你这个臭小子,你要死也不要拉着我一起死啊,今天还以为走大运了,没想到现在小命也难保了! 看着眼前这个无比庞大的怪物,陈空此刻可以说是完全愣了,实力的差距实在太大了,自己在这魔兽面前,仿如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 但既然明白到自己毫无退路,陈空反而抛去了许多顾虑和恐惧,他站直了身子,抬头直视着这庞大的怪物 “你便是陈空?”那怪物雄浑的声音仿佛从天空处响起。 “是的,”陈空点头道,此刻,他也绝得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没想到啊,你居然把我派来探路的一条小虫先杀了,”那巨怪笑道,语气带着些嘲讽。 “是它先要杀我的,为了保命我只能杀了它,”陈空争辩道。 “没关系,这不重要,”那巨怪笑道,“反正我也要杀了你。撕碎你的尸体,就是对你冒犯我最好的慰藉。” “等一下,我与你素不相识,为何你要追杀我。” “哈哈哈,不为什么,这只是我主人的命令。”巨怪蜈蚣淡然道 “你的主人是谁。”陈空问道。 “我修炼千年,早已结丹期六层,而你只是一个炼气期的毛头小子,你以为我会告诉你那么多吗?”巨怪蜈蚣轻蔑地笑道 “你的主人是魔教中人?”陈空仍不死心,追问道。 “哈哈哈,我的主人出身高贵,怎么会是魔教之徒。”那怪物大笑道。 “那他到底是谁?他与我到底有何仇怨?”陈空不解地叫道。 “小子,知道死人有什么好吗?死人从不多问废话!”那怪物冷笑道 话刚说完,那巨怪蜈蚣便屹立起它那巨大的身躯,如山般的身躯高高的挺起,直到仿佛触到天空,随后那巨怪蜈蚣舞动巨颚,头部陡然向下,呼啸着朝陈空就大力冲来。 一时间,周围的一切仿佛都为之撼动,陈空眼睁睁地看着这如泰山崩塌般的庞然大物朝自己撞击而来。 “我还没有正式拜入灵羽教!” “我还有许多地方没去过!” “我不要死在这个怪物手下!” 陈空心中有万般的不甘心。 一切发生就在一瞬间,但对于陈空来说,这个近似于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一切又似乎过得十分缓慢。 就是那巨怪蜈蚣冲下来前一瞬,陈空短短的一生竟全部在他脑海倒放完毕。 陈空甚至能看清了那巨怪蜈蚣身上的一片片鳞甲,以及一条条乱舞的脚足。 余光中,陈空甚至注意到,在自己身旁,还有一个古怪的婴儿,这个婴儿站立着,此刻似乎正看着自己怪笑着。 陈空正欲转过头来看清那古怪的婴儿,但一切已经来不及了,随着一声地动山摇的巨响,那巨怪蜈蚣庞大的身子迅速下落,完全碾压了下来。 尘埃落定,巨怪蜈蚣的头朝下地压着地面,但仔细一看,它的头部与地面似乎仍隔着一道缝隙。 地面完整无损,一片薄冰似的镜面,阻挡在巨怪蜈蚣庞大的身躯与陈空弱小的身子之间。陈空胸前的护符此刻正发着微弱的亮光。 巨怪蜈蚣畸形的脸孔,似乎闪现出诧异的神色,但随后它很快立起了身子,看着陈空胸口冷笑道:没想到啊,你这小子身上还有这种法宝。 陈空不可思议地摸了下护符,欣喜道,“是护符!是师父的黑曜符救了我。” 原来这枚护符感受到了外力的攻击就会自动开启巨大的保护罩。 陈空这才想起师父之前的话语,只要有这枚护符在身,结丹期修士的攻击也能轻易扛下。看来这巨怪的攻击根本就拿自己没办法。 陈空一下子找到了活下去的希望,顿时喜不自胜。 那巨怪蜈蚣也不着急,冷冷地笑道:“小子,你高兴得太早了,你以为我就没有办法对付你了吗。” 说罢,那巨怪身子一倾,无数脚足猛地就向着陈空抓来。 “它现在杀不了我!我必须活下去!” 陈空赶紧转身就跑。 但那巨怪蜈蚣身形巨大,身子只是向前一探,无数脚足便张牙舞爪地伸了过来。  陈空立刻挥舞飞火剑全力砍去,但那巨怪的脚足数量众多,陈空砍断了一条,其他更多的脚足马上就蜂拥而至。 巨怪的脚足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陈空牢牢地抓住。无数脚足互相传递,将陈空高举到巨怪蜈蚣的头部附近。 那巨怪得意地看着陈空,笑道:“虽然寻常攻击我拿你没办法,但是我可以把你吞进我肚子里,管你有什么灵符附身,我肚子你的毒液都可以把你腐蚀得尸骨不剩。” “该死的,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怪物肚子里还有这么厉害的毒液,”陈空原以为靠护符可以保命了,没想到那怪物还有这一招。 巨怪蜈蚣张开那仿佛山洞般大的巨口,那些强有力的脚足随即拉扯着陈空就要把他送进里面。 “我要活下去!无论如何我也要拼死搏一下!”陈空急中生智,脑海中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  陈空立刻用飞火剑奋力砍断了右边的部分脚足,挣扎着腾出右手,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迅速地就往那巨怪蜈蚣张开着的大口扔了过去。 那东西直接从巨怪蜈蚣的喉咙掉进了它的肚子。仿佛掉入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 那巨怪蜈蚣似乎也察觉到陈空的举动,楞了一下,停了下来,但好像并没发什么事情。 “哈哈,臭小子,你还能使出什么花招,都是没用的!”巨怪蜈蚣狂笑了一声,腥臭的口气向陈空扑鼻而来。 陈空看着毫无反应的巨怪蜈蚣,叹了口气,黯然道:“看来我的小命真的只能在此结束了。” 正文 第八章 魔婴 看着眼前这个即将被自己杀死的人,巨怪蜈蚣涌现出一股征服般的快意,虽然它早已杀戮众多,但可以随意决定别人的生死,这种快感还是使得这个怪物感到分外得意和满足。 巨怪蜈蚣戏谑般地看着陈空,准备着把他一口吞进肚子。 就在这时,忽然,它脸色大变。 只听呲的一声巨响,巨怪蜈蚣的肚子猛然爆裂,皮肉瞬间裂开,无数血水汹涌而出。 喷洒的血液中,一面如镜子般东西,展露出来。正是陈空那枚护符启动的防御罩。原来那枚护符受到了巨怪蜈蚣体内毒液的腐蚀,马上自动启动了防御。 防御罩僵硬无比,宛如一面如镜子般的刀片,将那怪物的身体完全切开。 “怎么可能,我一世英名,竟然死在你这个小子手上。”巨怪蜈蚣绝对没有想过,微不足道的陈空竟然可以杀死自己。 但对于这个怪物来说一切都太晚了。这怪物虽然身体壮大无比,但却未修炼过什么炼体筑魂的仙法,所以身死即魂灭。很快,它庞大的上半身就支撑不住,重重地倒下地去。倒下时,它巨大的眼珠死死盯住陈空,满脸的无法置信。 伴随着最大的轰鸣声,巨怪倒下后,尘土慢慢落静,陈空挣扎着从它的尸体处爬了出来。 因为被巨怪蜈蚣的无数脚足捉住,那些柔软充满弹性的脚足反倒起了缓冲作用,所以陈空从高空坠下,并未受什么大伤。 陈空看着眼前这个小山般的怪物尸体,兴奋地笑了起来,胜利的征服感在他的心头迸发,自己只是炼气期一层,但竟然把一个如此骇人的结丹期魔兽杀死了。陈空怎能不感到欣喜自豪。 “我虽然没有通天的仙法,但是我有脑啊,你这个蠢大虫,陈空得意的笑道。” 此时此刻,躲在草丛中的朱千重,同样目瞪口呆。 “刚才那臭小子使的是什么招数,一剑就把那么巨大的怪物齐根斩断了?” “深不可测!这小子的实力真是深不可测!还好我没对他下手,不然我死的更早。” “这小子原来是世外高人啊,不管了,就算被牛老黑嘲笑也算了,这活老子不接了。” 随后,朱千重带着满心的惊骇,不管三七二十一拔腿就跑。 陈空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情况,他在那巨怪蜈蚣的尸体上搜寻了好一会儿,终于又把那枚黑曜符找了回来。 陈空把黑曜符放回了怀里,握紧了飞火剑,暗道:师父赐予的两件法宝果然有用,每一件都能帮上大忙啊。 说完,陈空正准备转身离去,忽然从不远处的角落里,传来了一阵掌声。只见一个奇怪的婴儿正慢悠悠地朝陈空走了过来。 那婴儿看起来好像刚刚出生,肢体详细,但却已经会自己行走,满是稚嫩的脸孔,两颗乌黑的眼珠却似乎饱经岁月的磨砺。 “陈远风的儿子果然不一般,竟然把一个实力远远强于自己的魔兽杀了”那婴儿怪笑着看着陈空道。 陈空听到了父亲的名字,立刻问道。“你是谁,你认识我爹?” “没错,可以说老朋友了。” “你知道我爹在哪里吗?你可以带我找他吗?”陈空忙道 “当然可以。”那婴儿道。不过你要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很简单,只要你答应追随我就行了,”那怪婴看着陈空说道。 “前辈,恕我直言,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人,为什么要我追随你,”虽然这个婴儿看起来十分弱小,但陈空深知他绝非泛泛之辈,这个请求也未免太突然了。 “没错啊,你的确是资质平平,看上去也没什么优点,”那婴儿笑道,“不过,我喜欢你性格上的一点,我知道你是那种不喜欢放弃,一条道走到黑的人。” “多谢前辈,非常荣幸得到您的赏识,”陈空恭敬道,“不过我已经拜入了灵羽教的门下,恐怕实在无法再追随你了。” “哈哈哈哈,你是说那群无知的小儿,那群无能的废物连跟我提鞋也不配,只要你追随我,今后你的前途定会比他们强千万倍。”那婴儿轻蔑地笑道。 “其他人我不认识,不过我觉得我师父人倒是不错的。” “你不崇敬力量吗,你不喜欢为所欲为的感觉吗?”那婴儿眼中闪烁出异样的光彩 “有人喜欢强大,就好像在山中,杀死最凶猛的老虎,藐视一切。”陈空答道,“但我倒觉得,呆在树下,什么也不做也是件有意思的事。” “多么温馨,但人只要活着总要追寻自己活着的意义,即使你不追寻,这个意义仍然会不断地拷问你的一生。” “你是说修仙求道?我觉得在灵羽教的门下也是寻道的一个很好的选择吧。” “所有的修仙者如今都被蒙骗在一场巨大的骗局当中,所有人都走在一条错误的路上,”婴儿郑重地说道,“跟随我,我会让你明白大道的最终意义,而不是在这样的荒村野地,荒废终老。” 陈空听了,诚恳地说道:“前辈,我没有冒犯您的意思,也许你是对的,但既然我之前已经承诺过要拜入我师父门下,我想我就不会背弃这个承诺。” “哈哈,很好,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没想到你都会拒绝。”那婴儿大笑起来。 随后,他眼中忽然闪现出了一丝寒光:“只是,我鬼渊子有一个信条,世上万物,非我同类,即我敌手。既然你拒绝我,你也没有活下去的必要。” “你要杀我?” “没错。” 其实一开始,陈空就觉得此人气息乖戾,绝非善类。所以一直有所提防。如今此人竟直接表明杀意,陈空更是不得不痛下决心。 “先下手为强,即使他实力远超于我,也要搏一搏。” 陈空当即挥舞着飞火剑,就朝那怪婴砍去。 但那婴儿依旧不慌不忙,见长剑奋力劈来,只是左手手指轻轻一挥。 疾同所赐的这把飞火剑也是六星上品的法宝,但只是被那怪婴的手指轻轻一碰,瞬间就化为粉末。 陈空被强劲的力道立刻击飞数丈之远,倒在了地上。但还没回过神来,那怪婴身形一闪,就已逼近身来。只见其举起细小的拳头,飘忽之间,又一拳击来。 陈空胸前的灵符再次闪现出金色的光芒,一面透明的光罩再次覆盖陈空全身。 这枚护符之前抵挡住了那如山般的巨怪蜈蚣致命一击,但此刻,面对那婴儿娇小的拳头,透明的光罩顷刻破裂,灵符光芒随即暗淡了下去,防护罩随后犹如一片薄薄得瓦片,完全震裂粉碎。 陈空惨叫一声,立刻吐出了一口浓浓的鲜血。 那婴儿站直了身子,嘲讽似的笑道:“想不到啊,疾同居然这么大方,那黑曜符也赐给了你。” “不过,没用的,你靠灵符接下了我刚才那拳,这一拳,你是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了。” 那婴儿嘴角一咧,立刻再次抡起拳头击来。 陈空看着胸前已经粉碎的护符,心中一凉,不禁暗道:“这下完了。” 就在这生死一瞬,忽然一道剑光闪过,只听一声强烈的震荡,那怪婴瞬间被逼退数步。 一道熟悉的身影猛地跳到了陈空的身前。 陈空定睛一看,忍不住失声叫道:“父亲!?” 正文 第九章 木盒 陈远风回头看了看,冲陈空笑了一下,随后对那怪婴朗声说道:“鬼渊兄,你对我有仇怨,又何必怪罪到我孩子头上呢?” “哈哈,你完成不了我的期望,我只是想栽培下你的儿子罢了,何谈有怪罪之意。”鬼渊子怪笑道。 “他不过是一个无知的孩子,你的大业有他无他也不会有何影响。还望你高抬贵手。” “说得倒好听,你坏我大事,这又该如何算?”鬼渊子忽然收起了冷笑,忿忿地说道。 “鬼渊兄,你的愿景是实现不了的。何必再执迷不悟。”陈远风道。 “远风,你就是妇人之仁!”鬼渊子道,“今日我来非是要杀你小儿,而是要带他连同天下的所有人脱离苦海,执迷不悟的,是你才对。” “这么说,你是真的不肯放我孩子一马。” “是又怎样,你现在留存人世的只是一个分身,你有何本事与我抗衡。”鬼渊子冷冷地说道。 “如果我开出一个你无法拒绝的条件呢?”陈远风没有着急,缓缓说道。 “哦,我倒想看看你还有什么办法。” “你应该知道我在哪里?给我儿子八年的时间,我也会在那里驻足不前这么久。”陈远风承诺道。 “哈哈,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就凭我的信誉,我答应你的,我就一定会做到,”陈远风看着鬼渊子,笑道,“如果我继续前进,杀了它,那你无数次轮回的努力,都将付之东流。” “等一下,人间八年,在那里就是八百年。是吧?”鬼渊子迟疑了一下。 “没错。我将在哪里等候八百年。”陈远风毅然道。 鬼渊子低头沉思了一下,随后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好,我答应,我给你儿子八年时间,之后的事情,我就无法保证了。” “好,我也一定会履行我的承诺。” 鬼渊子没有再多说什么,冷笑了一声,随即眨眼间便彻底消失不见。 陈空早已万分思念父亲,见那怪婴离开了,立刻向父亲扑了过去。但没想到,却扑了个空,父亲的身影像云雾般缥缈虚无。 陈远风无奈地看着儿子,苦笑道:“空儿,这个只是我的分身,刚才那一招我灵气耗费太多,很快,我这个分身也会消失不见了。” 陈空忙问道:“父亲,你本尊到底在哪里,我要去找你。” 陈远风摇了摇头,道:“空儿,不要去找我,许多事你千万不要掺和进来,” “父亲,为什么你会离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你无需知道,空儿,我只想你好好活下去,其他的你不用管,”陈远风叮嘱道,“听着,在你床底下第二块木板处,放着一些东西,你拿出来,那些东西或许会对你有用。” “父亲,你什么时候可以回来,我真的很想你。” “空儿,我也不知道,但你要记住,没有我,你也要好好活着。” 说罢,陈远风的影像越来越模糊,还没容他再多说什么,陈远风的这个分身就彻底消失了。 “父亲!父亲!”陈空看着眼前空无的一切,放声大哭。 刚刚侥幸逃过一劫,但紧接着就要与自己父亲告别,大起大落后,陈空心中只有一阵强烈的失落。 八年之后自己该如何活命,自己今后该何去何从。大哭之后,陈空终究还是明白,自暴自弃不应该是自己的选择。 不知不觉中,陈空重新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向家里走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那熟悉的村子再次显露在眼前,景物依旧,但不同的是,这次在村口站满了村民。而此刻,他们都满脸惊讶地看着陈空的归来。特别是,牛老黑一家,嘴巴张得几乎掉在了地下。 齐叔也抱着青儿站在人群中,见到了陈空,第一个冲了过来: “空儿,你实在太厉害了,老叔我以你为荣啊。” 陈空诧异道:“齐叔,为何你这么说,还有为什么村里人都站在这里。” “唉,那个大蜈蚣,村里人都看到了,山那么高的怪物老远就看到了。” “他们看着我的表情怎么那么奇怪?”陈空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还不是牛老黑,他说他看到你在山上被那大蜈蚣拦了下来,你二话没说,一剑就把那怪物砍成两段了。” “呵呵,”陈空听了只是笑而不语。 村里人这时已经开始忍不住喧闹起来。 “陈空那小子平时真看不出来啊,年纪小小,居然把那么大个的怪物杀了!” “什么小子不小子,他说不定就是仙人转世,那么厉害的怪物是平常人应付得了的吗?” 村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起来,牛老黑心里却越加七上八下,之前朱千重已经把情况说与他听,牛老黑也从村里看到了那大怪物,只道陈空这次定是必死无疑的了,没想到他却真的把那怪物杀死了,那怪物喷血倒下,村里人在远处是的的确确亲眼看到的。 牛老黑越想就越觉不妙,陈空之前与自己打斗,已经显露出不凡,如今又能在轻易斩杀那大怪物,牛老黑觉得,陈空的实力,定是深不可测,如果还要继续与他争斗下去,自己不是轻而易举就被陈空秒杀? 陈空这小子不能为难只能讨好啊,牛老黑早已下定了心意,当即拉下老脸,满脸堆笑地从陈空走了过来,笑道:“小空啊,你真是神通了得啊,也是你真人不露相啊,这么多年,大家都没想到原来你这么厉害。” 陈空之前与牛老黑有过节,也没想到他现在态度居然变得这么好,但还是客气道。“多谢牛叔关心,我没有什么事,” “小空你真是身手不凡,我只是好奇,不知道你这次使出了什么招数,连那么厉害的怪物都拿斩杀,” “没什么,只是我运气好罢了。” 运气好也不会好成这样吧,牛老黑暗道,他之前从朱千重口中得知,那大怪物瞬间就被陈空砍成两段,这要多恐怖的实力才能做到啊 “小空真是身手了得,你这么有本事一定要收我儿子做徒弟才行,”牛老黑笑道,说罢,马上把自己儿子拉了出来,快磕头叫师父! 牛二也没想到自己父亲态度转变的这么快,不久之前,自己还与陈空是仇人,现在居然让自己磕头认陈空做师傅 牛二看着这个以前老是被自己欺负的人,这次是彻底楞了。 陈空也不想趁机占便宜,忙笑道:“牛叔你就别开玩笑,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担当不起。刚才遇到那怪物,折腾得够累的了,我还是先回家休息了。” 说罢,陈空就在村民惊叹的目光中离开了。经过此事,陈空在村民眼中立刻变得不同,陈空在他们的口中,不再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而是一个充满了神迹的活神仙。 陈空回到家中,也没去想太多,但倒是记起了父亲之前的叮嘱。父亲说过家里床下,藏着一个木盒,里面有东西或许对陈空有用。 陈空当即翻到了床下,撬开了地板,果然,他在下面找到了一个木盒。 正文 第十章 八年 陈空二话不说就把木盒拿出。打开了木盒,只见里面有一个黑色的袋子,一封信,一本叫《天代定辰法》小书,几粒药丸。几张护符。出此之外,别无他物 陈空翻开了那本《天代定辰法》的小书,看了一会。最后才发现原来是让人在指定时间生育的怪书,而那几粒药丸是一起使用的药方。 “什么鬼东西啊,我还以为是什么法术的经书,”陈空失望道。 黑色袋子里应该装有的就是什么法宝吧,陈空暗道。 但看到袋子旁边的那封信,陈空还是楞了一下。那信一定是父亲写的,难道是他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陈空急切地打开了信,只见上面只有短短几行字,便读了起来: 陈空吾儿,汝阅此信,恐怕吾已离汝已远矣,身不知何处,命如寄浮萍。 吾非惧于生死,平生所憾者,惟不能常伴汝身,以尽为父之责。 众生微末,天地无情。万千生离死别,哀苦痛彻人心,孰谓此即天道常理?不可逆哉? 吾自信命只由我,不由天。若执天道于手,死命者岂会不复生? 此番远去,路途凶险。然九死一生,我亦必往矣。 惟望汝谨小慎微,凡事三思而行,多与齐叔商议,好自度日。 待他日,吾与汝娘亲归来,阖家团聚。 短信读完,陈空早已泪流满面,但又充满了疑问:娘亲不是已经死了吗,父亲怎么会与娘亲一起回来与自己团聚? 陈空有着很多想不明白,父亲此次离去,似乎是别有目的,为了一些东西。但他寻找的到底是什么?或者,他要做的到底是什么? 这时陈空注意到信末尾有一行小字:“盒中有吾赐汝之救命锦囊,非到紧急关头切勿打开。” 陈空好奇的把锦囊拿起,摸上去似乎是个很硬的东西,而且还很重。 “该不会是什么法宝吧?”陈空心想,“要不就是记载了绝密灵脉的奇书。” 陈空把这锦囊拿在手中看来看去,万分好奇想打开看看,但又想起信中父亲的叮嘱,非到紧急关头切勿打开,心中倍感煎熬。 “爹说了紧急关头才打开,但里面说不定是法宝秘籍什么的,那可是要很长时间培养练习才能掌握的,紧急关头才打开那时有什么用,”陈空在心中左思右想:“我可是他儿子,父亲总不会留下什么东西害我吧,不管了,打开看看。” 陈空当即解开锦囊绳带,打开袋口往里一看。 只见几锭金元宝静静的放在锦囊里面。 “什么?!”陈空简直不愿相信,把这锦囊里面的东西都倒在桌子上看个清楚,一点没错,里面就是只有几锭金元宝 原本想要法宝秘籍的陈空顿时大失所望:唉,爹最怕的原来还是我会饿肚子,只是这八年之后,我该如何活命啊。 昆仑山之巅,一处不属于任何时空的空间。 一个身穿白袍的男子正低头下着棋,这男子十分古怪,一小撮胡子长在嘴唇上,白色的脸庞看不出任何时间的痕迹,你似乎永远也说不出他的年纪。 而更为古怪的是,这个男子此刻正和一块大石头下着棋。那石头通体黑色,时而闪烁着金属般的亮光。 虽然这块石头无手无脚,但它的一方棋子却动了一下。 白袍男子见了,沉吟了一下,随即笑道:“这步棋妙!原本你下一步就是死棋了,现在局面又完全不同了。” “哈哈,在我眼中,所有棋子都无分高低,只要出现在适合的位置便可了。”从那石头处传来了一阵洪亮的声音。 “你跟臭面具都是一路货色。这次臭面具出去也是你的意思?”白袍男子笑道 “随性而为,真的不是我的意思。” “找的人也是随机的?” “是的,当然,那个人最后会出现在他适合的位置。”那石头淡然地说道 “你们这样随便安排人的命运,真是卑鄙啊。” “上一步棋,我不是让你悔棋了吗,你也差不多嘛。” “算了算了,不扯了,我该好好想想下一步棋该怎么走了。”白袍男子笑了笑,随即低头沉思了起来。 光阴荏苒,如白朐过隙,转眼已是八年之后了,陈空已经渐渐成长,而青儿也长大成了一个小孩,这小孩格外聪慧,陈空教他的字,无论再多再难,他都会。诗书也是过目不忘。 这几年陈空专心修道,时而替周边村民做些驱鬼消灾的小营生,日子虽然过得平淡,陈空也修炼到了炼气期五层,但其心中的不安却久久不能挥去。 陈空时刻担心着,鬼渊子的来临,八年前见证了它的力量,至今让陈空心有余悸。但陈空知道,无论他逃到哪里,都不会有用。 陈空一直期盼着师父回来,接自己会师门,只是在这八年中,疾同再也没有来过,也没有传来任何消息。 这天早上,陈空正像以往那样,在看师父授予的书卷,青儿正在一旁玩耍。 这时,只见一个满脸白胡子的老头一颠一颠的走了进来。 “齐叔昨晚你都跑哪了?我可找了你半天,又到哪里吃酒喝醉了?”陈空连忙问道。 “哎!什么喝不喝醉的,”齐叔听了直摆手,“你真以为我就那么贪杯?” 齐叔找个椅子坐了下来,得意地说道:“昨晚啊,我是去朱家镇给你谈买卖了!” “什么买卖?” “最近有些事,你有没听说?”齐叔故作神秘的对陈空说道:“就是,我们这方圆三十里的有些镇和村,有不少人一睡就不起了!怎么叫也叫不醒,有呼吸,又没反应,就这样只能整天躺着啊,不生不死的。你说这是什么回事?” 陈空低头想了一会儿:“依我说啊,要么是被人下咒了,要么。。。。就是被勾魂了!” “恩,”齐叔点了点头,“昨晚我去朱家镇啊,实际是那里米铺的李掌柜请我喝酒。” “他啊,其实就是想拜托我件事。”齐叔看着陈空道:“就是他的儿子,变成刚才我说的那种不生不死了。” “酬劳还是挺不错的,”齐叔摸摸钱袋说道 “齐叔,你又先收了人家钱了,”陈空叹道 “哎呀,给你先下个决心,”齐叔道,“你就说接不接嘛?不接我就给人家退了这钱,小事一桩”。 “好吧,等会我就去看看,”陈空道。 这时,齐叔又对陈空叮嘱道:“还是那句话,凡事小心,记得办不成了就要知难而退。” 陈空笑道:“齐叔,放心吧,还能有什么事。” 说罢陈空转身就去收拾东西,准备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