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混乱 第一章混乱 在最后一次日落消失之后,宁肖知道自己开始身处在极夜之中。她的精神力已经位于这个星际的极端,但她依旧不满足,试图在这极夜的星球再来一次突破。 虽说有足够的食物与生活必需品,可很长时间里,这儿将只有黑夜,没有白昼。冰天雪地,生灵绝迹,与光明隔绝,很少有人能挨得过去。 寂寞与枯燥终于让她难以忍受。她觉得自己都快发疯了。这时,如果一个人发疯了,她那抑郁的状态十分可怕,不吃不睡,整个人像这冰原一样被封冻,死寂。 宁肖不由得想起临来时,妹妹的哀求:“姐姐,我实在没有办法孕育孩子了,你就帮我孕育一个吧!” “胡说!”当时,她是如此严肃地喝斥着。“你还年轻,你再找几个丈夫,一定会孕育出孩子来。到时,我亲自来给你接生。” “姐姐,”妹妹的脸上已经满是绝望。“我都两百岁了,最多不过还能活一百年。我不是你,你才华出众,能修炼异能,提高自己的寿命,会成为女祭师……姐姐,如果你不帮我孕育一个孩子,宁家的家主之位就要让给旁系了。那样,我就对不起母亲,对不起外祖母。她们的苦心经营,最终在我的手里化为了乌有。” 望着妹妹那年轻的面容,依旧窈窕的身材,她便如此回答:“那你去弄个试管婴儿来。由我给你撑腰,不怕家族长老为难你。” “没有用了,姐姐!”妹妹脸上的泪水溢了出来。“旁系中已经有两位自然孕育出了孩子。你要知道,家族为了维系血统的高贵,只允许自然孕育出的孩子才有资格承继家主之位。外祖母就是靠胎生出的母亲,才获得的家主之位。母亲也是因为孕育出你我,才坐稳了家主之位……” 宁肖听着,抚抚发痛的额头,说不出话来。 “姐姐,”做妹妹的继续哀求着。“我知道你讨厌男女之间的事。可是为了我,也为了宁家,你就试试吧!你跟我不一样,我流产无数次了,除了人工移植胚胎,就再也无法生出孩子来了。而你是未来的女祭师,拥有着整个星际最强健的体魄,只要找几个基因强健的男人,就能孕育出孩子来。大长老说了,只要是你孕育出来的孩子,哪怕是生有残疾,他们也要拥戴他为家主……姐姐,求求你了……” “好吧,”她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这次进阶完毕,我试试!” 妹妹顿时喜极而泣,连连说:“谢谢姐姐,谢谢姐姐!” …… 这时,宁肖感觉到眼前的黑暗越来越沉重,像怪兽一样地吞噬着自己,紧接着身上的精神力像漏网的鱼一样向四处逃窜。不,不,她感觉到了害怕,她要挣脱出去。然而,她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让自己的身体与这黑色融为一体。只是意识在最后一刻被黑暗吞掉时,她还留恋着一个人:“对不起,妹妹,我食言了!” 在艺术形式里边,能看的东西,观众最多。比如电视、电影;能听的人就少,比如音乐;而需要思与想的东西,就更少。 白昼是看,是现世;你要是沉思,你要是谛听,那你一定是在黑夜之中,或者是在你的心灵之中。 黑暗降临,你周围沸沸扬扬的世界进入到沉静里,你就什么都看不见了,那你开始能够想了,能够听了。 尽管是黑暗,宁肖却觉得自己的身体可以动弹了,只是身体内有一股难以承受的如火一般的灸热。她越是压抑这股冲动,它越是要破栏而出。 “肖姐,怎么样,难受吧?”就在这时,身边传来这个异样的声音。“让哥几个来侍候你,一定会让你舒舒服服。” 这话虽然有些猥琐,但让宁肖听来,却不会生气。一是,她习惯了被别人称呼为肖姐。二是,她妹妹也常常喜欢为她准备这么几个男人,享受一下所谓的尘世极乐。但总是被她拒绝。她是X星际最大飞型艇舰队的总指挥长,是帝国唯一的一位现役女将军,更是长老院的未来的首席大祭师,头顶着无数的光环,实在没有闲功夫把精力耗在几个男人的身上。不过,这次她不想拒绝,因为她答应了妹妹要孕育孩子,就不能食言。 可当睁开双眼,看清了眼前的几个男人,她不由得皱起眉头。腹内压抑的骚动,也抚平不了她耸起的眉头。这几个家伙年岁不大,个子也不高,身体更是豆芽一枚,实在是不够资格跟她孕育孩子。尤其是他们撕开那一层层的表皮,像恶狼一样的扑向她时,她更是忍无可忍,姐不发威,你把姐当成了病猫。她立马飞腿迎上去。几脚下去,这几个家伙就被打爬在地上动弹不得。 瘫倒在地上的一个瘦小子在大喊着:“辉哥,你不是给她上药了。她怎么还这么经打啊?” 正痛得哼哼叫的那个男子听到,边叫边回答:“我哪知道啊?说不定药给少了。” “不少了,”另外一个正要爬起来的家伙在叫道。“为了她能好好侍候哥几个,我骗她服下了一大包。” 哼哼叫的男子一听,愣住了。他望着远处那正消失在黑暗中的影子,喃喃道:“哪那丫怎么还这么清醒?春药啊,听说吃多了是会死人的。” 夜不知道由谁在掌管,总觉得现在的夜缺少些什么,但宁肖搞不清楚,想不明白。她想跟掌管夜的套套近乎,在他疲倦的时候,不妨让她来替班,尝尝掌管夜的滋味。如果真能那样,想让黑夜降临就降临,想让黑夜撤离就撤离,想想都觉得很过瘾。 夜应该是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这样的夜才纯粹。夜是不讲道理的,只要时间到了,它就笼罩人类的世界。所以很多时候,夜让人恨得牙痒痒,却又拿它没有办法。 这是一条坑坑洼洼的昏暗不明的小街,宁肖感觉天昏地旋,五脏俱焚,脑袋似乎要爆炸了,胃部难受至极,整个人虚脱了一般蹲在街边黑暗的角落里干呕着。 就在这时,一道车灯射了进来。宁肖眯着眼,透过车灯,想看透车里坐的是什么人。 司机已经下车来,来到她身边,问道:“你没事吧!” 宁肖摇摇头,没有说话。此刻,她已经知道自己体内狂躁不安的是什么东西了,也知道自己来到了一个非常落后的地方。 司机好心地说:“想让我载你一段路吗?” 看着司机那还算英俊的面孔,宁肖决定点点头。 “那好,”尽管对宁肖的穿着不太满意,司机还是脸上带着笑。“上车吧!”然后,他转身离去,丝毫没有顾忌宁肖是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来。 司机上了车,宁肖凭着本能拉开后车门。因为很小的时候,她的母亲曾经就她冒失地坐副驾驶座上,而严厉呵责过她。也是从那时起,她就养成了要么坐正驾驶座,要么就坐后座,绝对不碰副驾驶座的习惯。 然而,打开后车厢门的一刹那,宁肖觉得自己的眼睛亮了。 正文 第二章 鄙视 第二章 鄙视 展现在宁肖眼前的,是一位非常英俊的男人。他拥有着一双鹰一般的眼睛,仿佛拥有夜的全部色泽,从最深的漆黑到清澈的浅墨,从无风时的平静到暴风雨来临前的阴郁,变幻莫测,就像一道锐利的闪电击中了宁肖。 宁肖凝视着,感到自己更加的头晕目眩,久久无法出声。 “坐前座去!”冰冷的声音从他那薄薄的双唇中发出。 “我要这个男人,即使立马死去,我也愿意!”然而这时,在宁肖的脑际中却传出了这一阵疾呼。 宁肖望了望那个男人完美的身材比例,微微一笑,对脑际中那阵疾呼回应道:“如你所愿!”随即,向那男人挥拳击向。 那男人虽然在震惊中,却也能快速接拳反击。在前方的司机,显然被突然的一幕弄傻了。当他回味过来时,两个人已经由车内窜到了车外。 幸亏这是深夜,如此的肉搏无法去吸引更多的人注意。出于对男人的信任,司机没有立马出手援助。他更惊诧于女人那快速的连手反击拳。拳术飞快,似乎超越了人的肉眼。双腿腾空的连续踢翻,这让司机更是有些发愣。要知道,这种拳脚的展现只能是电脑科技的PS,不可能出现在现实的生活中。因为这是他们长年从事搏技之中最明确的遥不可及。不曾想,他竟有幸遇到了。 “陈司,上!”男人显然也被这种超越时空的空手搏击,弄得毫无还手之力。他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一股莫名的兴奋,虽然招招都在他的难以抵御之中,但却没有伤害他的意思。渐渐地,他也兴奋了。毕竟等了很多年,他终于等到了一位能让他无以还拳的对手。这样,他的搏击势必将要一个长足发展。不想伤害他,就不会是敌方派来的杀手。这样的人才,是可遇不可求的,他必须擒住。所以,他向司机发出了支援的命令。 “是!”陈司立马出手应战。 二战一。几个回合后,陈司每一次感受到了对方的强大。他和头都是队里武技最强的几个,两个人连手竟然被对方打得只有护卫的份,而且对方还是个女的,年岁也不大。这叫身为男儿的他们何以难堪? 可惜,宁肖不会给他们什么机会。因为脑际的那个声音在催促着:“快,快,我要走了,让我摸摸他,碰碰他,否则我死不瞑目。”于是,宁肖一脚将陈司踢晕在地。然后,又一拳将那个男人击昏倒地。 宁肖来到那倒地的男人跟前,伸手似要脱掉他身上的衣服,脑际的声音在惊呼:“你想干嘛?” “你不是想摸摸他吗?”宁肖闷声作答。 “可也不能在这里?”脑际的那个声音在说。“得找个旅馆啊!” 宁肖便弯身将那个男人扛了起来。她不由得打了个趔趄。这个身体太弱,背个人也背不起。她暗暗地埋怨。 “不是我的身体太弱,”脑际的那个声音在争辩着。“而是你太强大,跟我这个身体配不上套。” “行了,”宁肖微微皱眉。“旅馆怎么走?” “这地儿我不熟,”那个声音在回答着。“你开车到我熟悉的地方,就能长到。” 于是,宁肖扛起那个男人,打开车门,上了车。幸亏这种老古董车,她曾有过涉猎,否则还真不知道如何开。 很快,就找到了一家旅馆。在值班营业员的惊诧眼神中,宁肖扛着那个男人,搜索出对方的身份证,开了一间房。 进了房间,宁肖径直走向有水流的卫生间。脑际的那个声音又问了:“为什么不去床上?” “太脏,”宁肖把那男人朝浴缸里一扔,“洗干净再弄!” 人有别于动物的,绝不仅仅是有思维,首先是人的生命之物有别于动物的。把人分解为灵魂与肉体,就会导致了肉体脱离灵魂和肉体的非人化。但是,在人的身上并没有什么纯理想、纯思想的东西;在人的每一种感觉中,有每一个思维(甚至是最抽象、最远离现实的思维)中都有完全是物质的过程存在,这些过程贯穿于人的肉体、人的神经、人的器官。它没有被封闭起来,也没有被终结殆尽,而正在使自己本身不断地增长,正在越出自己的极限。 “你是谁?”那个男人终于在极度的兴奋中苏醒过来,但那冷淡的色彩依然还是那么浓烈。 “砰!”宁肖没有心情跟他废话,一拳将他击昏,继续做着让自己快乐的事。 而这时,脑际的那个声音也传出话来:“你这样,会把他弄死的。” “砰!”宁肖用微弱的精神力将那声音踢出脑际,满身的汗水代表着她的兴奋。她知道自己和这个男人的极限,不需要什么提示。 野兽是无羞耻之心的。只有在演变成为人的阶段,才出现了羞耻心。而且只有当人脱离了原始状态,当人开始模糊不清地摆脱了使他与动物相近的那些东西时,才会出现羞耻心。而在这种防卫感情中,不仅有非自然的惧怕,而且在人身上还有那种为自己的本能的恐惧。这对于一个充分表达的人来说,这是一种正常的,自然的惧怕。 有些人试图漫无边际、大惊小怪地去扩大羞耻心的界限;还有些人想过分地缩小羞耻心的界限。这两者之间都取决于个人的发展:个人越是具有人性,对羞耻心就越自然,就会越自然地保护自己内心生活的某些方面免受他人的干扰和他人的好奇心。 当宁肖手脚松软地从那个男人的身上爬起来,向浴室迈去的时候,脑际的声音又来了:“你好厉害。不过,我更佩服那个男人,竟然没有被你弄得气绝身亡。” “你是不是该消失了?”宁肖边打开水龙头,边毫不留情地说。“要不要我送你一下?” “不,不!”那声音惊恐地叫着。“这是我的身体,凭什么要我走?” “是吗?”宁肖冷冷一笑。“那就试试看吧!你现在走,还能找个好地方投胎。如果让我出手灭了你,你就无来生了。” 不知过了多久,宁肖洗完了澡。她来到房间,看看被撕碎的上衣,觉得还是穿上那男人的衣服可靠,脏是脏,却没有破。翻了翻破衣服的口袋,找出一个钱包,却发现除了身份证,什么都没有。找找那个男人衣服的口袋,钱包有,里面的东西也很多,卡就有一大堆。看来,这个男人价值不菲。不过,宁肖更感兴趣的是那一大叠红色的老人头。在精力旺盛时,她曾花一年的时间专修古地球史,知道这是某个时代的通行货币。借此,她也知道了自己身处在一个什么样的星球,一个什么样的年代。 “我想在走的时候,看看我母亲,行吗?”就在这时,脑际的那个声音怯怯道。 “可以!”宁肖把那一大叠红色的老人头装进口袋,朝门口走去。 “你这样出去不行,别人会认为你有问题?”脑际的那个声音便好心地提醒着。 “嗯!”宁肖接受了这个信息。于是,她把目光投向了那正在走廊打扫清洁的年轻服务员。“身材差不多,年龄差不多,穿她的衣服应该合适。”目测完毕,宁肖便走向那位年轻的服务员。 …… “呵呵,”脑际的声音似乎笑得要流出眼泪来。“你真是个土匪。对了,外面的衣服不要,那是工作服,要里面的衣服。……那小衣衣不要丢,是护胸的。那小裤裤就不要了,太脏了,穿了会得病的。……” 宁肖没有反对,照她的指示穿着衣服。没有想到,这个星球也是如此地爱护女性,为女性设计了如此周全的保护性衣着。 正文 第三章 红灯之地 第三章 红灯之地 宁肖把车停在了一个路口。这是一条不宽的街巷,两侧排列着一家家店子,门口都高挂着布帘的红灯,在刻章营造着一种神秘而暧昧的氛围。宽大的玻璃窗里,许多漂亮的姑娘或坐或立,在任人挑选。虽然这个时候是半夜,却灯光如昼。几个年岁有些大的女人还在街上逡巡着招揽客人。 对于这种男人喜欢光顾的地方,宁肖不仅听说过,而且还亲自光临过,所以印象深得永远无法磨灭。尽管与自己所见过的红灯区相比,显得非常古老,但它们的性质是不会改变的。 她不能不瞠目结舌,喃喃道:“你的家难道就在这个地方吗?” “嗯,嗯,”脑际里的那个声音,显然也觉得不好意思,在尴尬的回应着。 按着脑际声音的指示,宁肖朝着巷子的一个角落走去。很快,她站在一座长相怪异的店面前。之所以说它长相怪异,是因为挂在上面的招牌竟然是彩色的,而且还是色彩斑斓的那种。微微转身,宁肖看到了一旁有仅够一个人进出的楼梯口。 踏上楼梯口,宁肖在三楼的门口停了下来。按照脑际声音的指示,宁肖在门旁边的侧缝里找到了开门的钥匙。 房内灯光幽暗,但还能看清大厅旁边有两间卧室。其中,一间卧室里传来了萎蘼之声。脑际的声音便催促着宁肖进入另一间卧室,并要她紧紧关上房门。可惜,房间的隔音效果不好。那男女交替的哼哈声还是时断时续地传进来。 宁肖想起了一个古老的典故:曾经有一位纵欲主义者问苏格拉底:“你难道没有欲望吗?” “有,”那位伟大的先哲肯定地回答。“我们之间的区别只在于,我是欲望的主宰,你是欲望的奴隶。” 无论高贵与卑贱,作为有血有肉的人,都是有欲望的。欲望有积极与消极之分。一个理智的人,应当主宰自己的欲望,而不能被欲望牵着鼻子走。 宁肖摸摸自己的鼻子,庆幸自己还能主宰欲望,没有被欲望所控制。她也有些累了,无论是身心还是身体,似乎都在显示能量耗尽。她觉得自己还是休息一下好,最好还能沉淀下来。 “出来吧,”朦胧中,她在如此说。“我把属于你的东西交给你。” 时光像条河,在宁肖的身边静静的流淌。 原来这副身体也叫宁肖,正处在如花似玉的年岁。或许是出身的缘故,女孩有些自暴自弃的倾向,成为了暴力女,把大好的年华浪费在斗殴之中。她的母亲,嗯,让人有些停顿,是一位美丽而温柔的女子。可惜,沦落了风尘。也许正因为这种美丽和温柔,才让其总能接到生意,养活了自己和女儿。 这个家似乎欠下了很大的一笔债务,因为母亲除了给女儿的零花,就把所有的钱都放进了一张信用卡里,而那张信用卡却总是也填不满。 每天不是聆听着女孩与他人斗殴的嘶喊,就是母亲与男人在房间发出的呢喃,让一直高高在上的宁肖,有了一股莫名的烦躁。一个如此落后的星球,一个如此卑贱的出身,这副身体不要也罢! 于是,随着心中的意念,宁肖开始封闭自己的五识,让黑暗再次袭来。这是一个风轻云淡、月残星寒的夜。黑暗的空气弥漫着冷峻黑蓝的天空,呈现出抑郁的深沉。宁肖怀着朝圣般的虔诚,让星空驻足在她深邃的瞳孔中。风化成了一幅恬适静谧的剪影。黑暗温柔得似沉睡的大海,轻拥着她。星的灵光幻化在她的额头。她伫立在灿烂的又冷清的星海之中,任晚风抚动发丝,飘逸出梦幻般的神韵。 广袤的时空易于造成巨大的孤寂感。宁肖就在这孤寂中注视着星空。从那里,她看到星空的浩瀚与静穆,感到了宇宙的脉搏。她曾经领略过星爆的悲壮,也曾赤着脚目睹刷刷而过的流星雨,知道即使是最平凡的一颗小星也会有灿然的一刻。生命惟一,亘古难再。 很快,她感受到了强大的生命力在囹圄中的冲动。原来,她早已融入这星空的血液之中,无法挣脱。 那瘦弱的灵魂也现出在她的面前,犹如即将熄灭的灯火。 “姐姐,”尽管如此脆弱,那灵魂依然挣扎着发出声来。“我要走了,求你照顾好我的母亲!” “嗯,”宁肖淡淡地应了一声。 似一阵风过,那灵魂被吹得无影无踪。 清晨,宁肖在鸟鸣声中醒来。醒来后,之所以不愿起来,并非是贪恋床铺,更不是想谛听窗外的鸟鸣,而是浑身上下那痛入骨髓的痛疼,让宁肖无法动弹。连伸手想去碰旁边小桌几的茶杯,喝口水的力气都没有。 至此,宁肖才相信这副身体彻底归自己所有,原主已经魂飞魄散。 “孩子,”这是一双略显粗糙的手,将她的身子往上微微提,靠在枕头上,以便能舒服一点。然后,用汤匙将水一匙一匙地送进宁肖的嘴中。只是那张嘴,张合着太快,太多。“你到底得罪谁了?把你打成这样?家里也被那群人翻了个底朝天。我跟你说了无数次,你是女孩子,整天打呀杀呀,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宁肖听着有些心烦。平生她最怕的就是这种躺在床上无法动弹,生死不由自己。 见到孩子的神情,做妈的有些担心了。她连忙擦去宁肖嘴边的水滴,安慰着:“好了,好了,妈不说了。先躺躺,妈这就回家给你弄排骨汤,好好补补!” 宁肖闭上眼睛,不想说话。 “孩子啊,”做妈的却不能停下手来。她得把床调节好,让女儿躺着舒服。“吃了这次亏,以后就老老实实的,不要那样了。妈手上有点钱,想开个成人用品商店,你当老板如何?” “卟!”宁肖嘴里那正在回旋的水流立马从她的嘴里奔涌了出来。 “孩子,孩子!”这下,做妈的慌了,乱喊一通。“医生,医生,快救救我的孩子。” 病房顿时一阵人慌马乱。 正文 第四章 住院 第四章 住院 许是阳光最明朗的时候,遮光的窗帘已经拉开,只留下浅白色的纱帘,朦朦胧胧地透着由室外面而来的美妙光线。 病房里总共只有两张病床,离门较近的这张是空着的。宁肖侧身趟在靠窗的床上,面朝窗子,只留给人一个修长的背影。 她仍在挂点滴,听到开门的声音,缓缓转过身来。 待看清了来人,她的脸上瞬间闪过好几种复杂的神色——沉静,犹疑,以及似有似无的闪躲。 宁梅最近老觉得女儿变了,至于哪里变了,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下,她拿出煨好的鸡汤,正准备喂她喝下时,竟然被她拒绝了。瞧着她颤微微地伸手拿过汤碗的样子,宁梅再也忍不住了,一手抢过汤碗,强硬着用汤匙喂她,说:“我是你妈。打小我就是这么喂着你长大的。你嫌弃个什么哟?” 喝着那送过来的一匙一匙的鸡汤,宁肖觉得自己的心开始松软了。前一世,因为自己基因强健,家族长老就越过母亲,亲自抚养自己。母亲便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妹妹。不曾想,今生还能享受到这种世间最纯真的柔情。 “我交了保健费用,”宁梅一边喂着,一边唠叨着。“你得好好练。要是残废了,我看你怎么办?妈可没有多少钱能留给你用到老。” 宁肖没有吭声,只是看了看那曾经戴着一枚钻戒的手指,此时只徒留下一点戒指的印痕。她缓缓地出声了:“把保健的费用要回来。我知道如何调整自己的身体。另外,把住院的账单给我看看。天天催着交钱,你就是有金山也填不起。” 喂完后,宁梅这才抽出手来翻出包包里那一大叠账务明细,递给宁肖,嘀咕道:“你看得明白吗?初中就给我混日子过,高中压根儿一天课也没有上。这上面的条条杠杠,你识得吗?” 宁肖接过账务明细,看了看,又朝宁梅伸手:“给支笔!” “哦!”宁梅倒是愣住了。笔这东西,她有好长时间没有碰到过了。不过,女儿要的东西,只要她能弄到,就一定要给女儿弄到。于是,宁梅跑到外面的医护室要来了一支笔。 宁肖在账单勾勾划划,然后对宁梅说:“这些费用是没有根据的。你去跟他们说说,例如手术费,我进院到现在,压根儿就没有碰过他们的手术刀。如果说是给我缝合口子,动了手术,但这上面显示的是手术台的一系列费用,显然是不合理。还有……” 宁梅听着不由得张大嘴巴。那账单上面中文很少,洋文一大堆,她看得都头痛。没想到,女儿倒是识得许多,让她越听越有理。这钱得要回来。不然,这医院可实在是住不起了。于是,要钱的欲念最终占胜了对女儿一夜之间识得这么多洋文的惊诧。 宁梅与院方争辩的结果如何,宁肖是不太关心的。她得尽快恢复这副身体的所有机能。也不知道是谁使了这么大的力,竟让这身体好几处的骨头都碎了,还断了几根肋骨。任谁都是承受不了,难怪原主会乖溜溜地让出位子来,自动消失殆尽。庆幸的是,这副身体还很年轻,所以愈合得还是很快,一个月过去,宁肖终于能下床走路了。 看着咬着牙走路的女儿,宁梅既是心疼也是高兴,毕竟能走路就标明着女儿没有残废。不过,内心深处她还是对这个女儿有些疑惑。因为女儿再也不对她横眉冷对,甚至还很柔和,说着一定要报答她的话。这不是废话吗?母亲对女儿好,是天经地义,值得回报吗?再说了,报答也报不起啊。可当她把这话说出来,女儿是沉默了好半天。再就是女儿懂得东西太多了。上次,她拿着女儿用笔打上的杠杠,找医院扯皮,还真要了一万多回来。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大跳。接着,女儿又用笔勾勾画画,示意她到外面买含这些什么B啊A啊的东东,煮给她吃,说是什么能让骨头尽快愈合。她还是第一次发现女儿的字写得这么漂亮,真舍不得给别人看。她没有找别人,直接找了老中医。老中医看了半天,倒是给她找了几份出来,说这是促进骨头增长的好东西。嘿,她的女儿什么时候也懂得中医了。难道挨了一次打,把聪明盖也打开了?可打开了,也不至于这么聪明啊?莫不是借尸还魂?想到此,宁梅不由得一阵冷寒。不过,看着宁肖咬着牙让整个身体恢复正常时,宁梅的心里不得不开始打起鼓来。 终于出院了,宁梅领着女儿办了出院手续。临了,才发现包包里只剩下十元的钢崩子。用信用卡取款,显然不划算。只能坐公汽回家了。 对于公汽,宁肖还是一阵好奇。但她收敛得很,只是用眼角默默地打量这对她来说相当古老的运输工具。 到了站,还得走好一段路才能到达红灯区。一路上,宁梅又是唠叨个不停。宁肖则是耐心很好地聆听着,没有流露出不耐烦的神情。这却让宁梅的心有些颤颤。 不曾想,在临近红灯区时,一大群年轻人正拿着各种刀具在那儿恭候了。宁梅一见,连忙拉着宁肖转身,想另找他路回家,却被宁肖拦住了。 “妈,”听到这声称呼,宁梅心中一跳。自打女儿进医院后,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女儿这么称呼自己,一时间热泪盈眶。“躲是不躲不掉的,这事必须解决掉!”这话是什么意思?宁梅怔住了,不知道宁肖想干什么。于是,在她眼中,宁肖将背影留给她。 就在宁梅发呆的时候,宁肖已经跟那群年轻人对上了话。接着,宁梅目睹了女儿以一人之力应对一群人的肉搏。看到女儿轻松松地将那一堆人打趴在地上无法动弹,然而抬步朝自己缓缓走来,宁梅的心汹潮彭湃起来。过去的犹疑全部散去,这就是自己的女儿,以单薄的身子为自己竖起一道厚厚的保护伞。这些年来,自己的皮肉生意之所以如此好,一是她知道如何侍候男人,二就是女儿的维护,那些地皮无赖不敢过来向她收取额外的费用。女儿住院的期间,那些地皮无赖找上门来,讹要了好大一笔钱,原由就是他们知道女儿受伤了,有可能不会恢复。 心中一片释然的宁梅,也快步地去迎向女儿。她只企求女儿这次受的伤能轻一点,因为她再也拿不出送女儿进医院的钱了。 正文 第五章 假学历 第五章 假学历 在红灯区,女人唯一的财富就是自己的脸蛋和肉体。宁梅很爱惜自己的脸蛋。到了她这个年龄,天天还能有生意接,靠的就是这张脸。任谁看了她这张脸,都不会相信她会有宁肖这么大的一个女儿。所以,只要有实效的化妆品,不伦多贵,她都要买来用用。得亏宁肖对这些东东向来瞧不上眼。不然,母女俩个一起用,宁梅就压根儿无法存到钱。 除了化妆品,宁梅的另一个嗜好就是存钱,既不用来投资,也不用来股票。她只知道多存一点钱,女儿将来就不会跟她这样靠卖皮肉为生。说实话,宁肖那股动不动就向他人挥舞拳头的个性,还是她一手培养成的。那时候,红灯区还没有形成的当儿,有一家武馆在隔壁开张,宁肖就学也不上,天天跑进武馆磨叽。她立马拿出钱来给女儿交学费。结果,待武馆搬迁到城市的另一头,宁肖已经成了这红灯区的女霸王。她存的钱也就更多了。 宁肖也是很讨厌她做这种皮肉生意。她才管不了那么多,只要女儿不接她的班,她就能后顾无忧的,去多弄一点钱,让女儿将来的生活无忧。 大病初愈的宁肖,再历经一次以一挡十的肉搏后,就只能让宁梅扶着回家了。到了屋内,宁肖这才发觉这套房子外表看来陈旧,里面却是大有乾坤。为了好接客,宁梅让自己的房间离大门很近。这样,客人来了走,不会惊动宁肖。厅也很大,宁肖看到有个角落里堆满了健身器材。其实,之所以对这房子如此陌生,是因为宁肖上次来的时候是黑夜,她浑身疲倦,压根儿就没有打量过这房子。接着,她又把身体还给了原主。 走进自己要居住的房间,宁肖有些愣住了。这房间到处都是健身的器材,比前世的自己还要男性化。抚摸着那些冰冷的健身器材,宁肖不由得感慨万千。看来,自己得在这个落后的星球呆下去了。 宁肖勤于健身,宁梅不觉得有什么稀奇。毕竟家里那些器材都是宁肖要的,不用就要蒙灰。她希罕的是,宁肖天天去旧书店淘书,而且淘的还是医书。越淘越多,健身器材也得让路了。弄得来家做生意的客人,笑说她家不像鸡窝,反倒像是书窝了。宁梅听了,倒是没有什么不高兴。只是这些深奥难懂的医书,她不知道宁肖是用来当点缀的,还是真正用来看的。要知道,宁肖并不是一个喜欢读书的孩子。结果,她真的看到宁肖把这些书看了进去,而且看得非常快。到了最后,竟然说是没书可看了。宁梅可不希望宁肖又变成小混混,便提议道:“看些别的,比如说看炒菜什么的,我做了你那么多年的老妈,从来没有尝过你做过的菜,真是一件憾事。” 听到这话,宁肖真的去买来厨艺的书阅览。于是乎,宁梅天天吃到了恨不得咬掉舌头的好饭菜。这辈子,她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个女儿不是白养的。 这天,她终于下定了决心,边吃着可口的佳肴,边说:“儿啊,妈想好了。妈给你钱,你去开个饭店吧。到时,说不定还能赚钱养活你妈。” 宁肖听到这话,却放下碗筷,很一本正经地对宁梅说:“妈,我想找份工作,开饭店太累!” “你想找份什么样的工作?”宁梅边吃边问。 “我想去医院当医生!”宁肖便淡淡地回道。 “唔!”不曾想,听到这话的宁梅竟被才咽下的土豆卡住了食道,只觉得眼前发昏,人一倾身就往后倒去。 宁肖不慌不忙地扶起她,然后对准她的后背猛一拍,“咕噜!”卡在食道上的大块土豆立马从她的嘴里嘣了出来。 眼前一片清明,终于能够开口说话的宁梅,紧紧地抓住女儿的手,担忧地说:“妈帮不了你。” “我想要点钱买个假文凭!”宁肖没有想到宁梅会这么说,便道出了自己的打算。 宁梅想了想,再看看满屋的书。她咬牙点点头,说:“这钱,妈给!” 深夜,这是一个地下的闹市。人来人往非常热闹。宁肖独自漫步其中。前世,虽然各个星际都有生命体的存在,但像这样热闹的街市,是很可遇不可求的。光脑的普及,让网上交易充斥着各个星球,像这样直接用货币进行交易的真实现场,几乎是很难看到的。即使有,也不会有这么大的规模。 “肖姐,”很快,有人认出她来,领着几个人急步上前。“你老有空出来了!怎么不找兄弟们聊聊?这里可不是你的红灯区哟!” 宁肖冷冷地看了来人一眼,淡淡地说:“我没有时间。” “肖姐,这你就不对了,”那人似乎并不在意宁肖的寒意,并欲把手伸手宁肖的胸前。“你越过界了。” 宁肖神色一变,伸手接过他伸来的手,再随意一摆。那人顿时打爬在地上。一旁的路人看了,也没有大惊小怪,更没有围观,而是纷纷偏开。宁肖只是将眼神冷冷扫向跟在这人身后的那些人。那些人相互看了看,最后竟是四处散开,不见踪影。 “别惹我,”宁肖这才对爬在地上无法动弹的那人说道。然后,她抽出那人身后的长柄刀,随手一甩,只见刀直插在路旁的水泥杆上。“你不是我的对手。” “是,是,”那人呆呆地看了看那插在水泥杆上的长刀,只能小鸡啄米似地点头。待宁肖走远以后,他连爬带走的来到那水泥杆旁,仔细地查看那插着不动的长刀。那些被宁肖扫视而逃逸的人也陆续地回到他身旁。他们也在看那把长刀。那人手一伸,懂得他意思的人立马奉上一把长刀来。“砰,”长刀砍在水泥柱上火星直冒,可就是砍不进去。说明这水泥柱是水泥,不是木头。 于是,他试着把那插着长刀抽出来。可无论如何使力,那长刀也抽不出来。他便下令几个人合力把那长刀抽出来。可耍了半天,那长刀还是抽不出来。最终,他不得不嘱咐道:“通知手下的兄弟们,见到肖姐要退避三舍。出了事,别说哥们没照应。” 这是一家比较大的打印馆。规模相当大的,尽管已是黑夜,依旧人来人往,一派繁忙的样子。一个年轻人迎上前来,热情招待着宁肖:“小姐,你是来做标书的,还是印刷刊物的,本店设备先进,工作技术娴熟,定会让你满意到家。” “我找你们二老板!”临来,宁肖打探清楚了,这家打印馆是本地最大的文凭造假点。进门暗号就是打二老板。 “你是……”年轻人一听,左右看了看,才问。 “红灯区的宁肖!”给消息的人告诉宁肖,这打印馆规格超高,只认道上的人。宁肖便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想这身体的原主也应该算得上是道上的人。 年轻人便拿起手机询问一下,然后放手下机,恭敬地说:“肖姐,请跟我来!” 转一个过道,宁肖进入到一家网吧。在网吧的深处,宁肖看到了那位二老板。对方看上去很年轻,模样儿也很端正。对于这些,宁肖不感兴趣。不过,凭直觉,宁肖觉得对方应该能满足自己的要求。 正文 第六章 应聘 第六章 应聘 仁和医院原本是一家部队医院,后来部队改制,划为地方和部队双拥制。一些技术过硬的医生就趁机跳槽到了其他大型的公办医院,享受高工资和高福利去了。主干力量的流失,导致仁和医院的规模越来越小。好在还有一些设备没有淘汰,所以来看病的人还是很多。只是医术高超的医师很少,甚至有时还要用高薪向省市大型医院借用好的医师。这一次,医院的领导痛下了决心,挪出了相当高的资金聘请一些从海外回来的医学人才。但是不是物有所值,只有天知道? 院部组织料的老李,是看了又看身后跟着的这位身材窈窕,年岁不大的姑娘,心里不停地犯嘀咕:“年轻,实在是年轻。在国内,读医学本料要五年,研究生在校三年,然后实习三年,才能做临床医师。更不会到了能拿刀子动手术时,还要再磨几年。加上参加高考的年龄一般不会低于十七八岁,怎么说这人也得要有三十多岁才行。可这个小姑娘看上去才刚二十出头,竟然还在国外拿了个医学博士回来。如果是个天才,国外不是早就抢着扣留下了,哪还让你回国报效国家。就算是能回来报效祖国,那些大型医院也应该早就招入摩下,而不应该主动地跑到自己这样的小医院来应聘……有点悬! 老李心里虽然如此想着,嘴里却只能这样说着:“小宁啊,你得跟紧我。我带你去外科科室。说好了,试用期三个月。过了三个月,你如果转正了,我们就给你配备小车和房子。所以,你别担心那些生活上的小事,好好地工作!” “是!”走在后面的宁肖边观察四周,边应答着。虽然比以前进去过的医院要小,但也是一家正规的医院。 哪料,这声铿镪有力的回答声,却让曾为军人的老李为之一震。只有在部队呆过的人,才会习惯这种简短而有力地的应答。他立马转过身来,再次对宁肖好好地打量了一番,问道:“家里是不是有军人?所以才想应聘到我们医院来?” 宁肖想了想,再看看对方那笔直的身姿,便点点头说:“是!” “难怪,难怪,”老李一听,顿时眉笑颜开。“好丫头,不忘本。好好干,李叔看好你!这家医院是我们军人建立的,发扬广大就靠你们这些军人的后代了。” “啊!”宁肖一愣,这是那对哪啊? 很快,他们来到了外科主任办公室,准备办人事交接手续。熟料,一大群人正围在那儿。老李挤进人群,发现院长大人王锋在大发雷霆。原来急症室来了一位病危患者。从大医院聘请来的主任医师发现不对头,立马丢下病人跑了。外科主任陈逸先刚好在做手术,还没有出手术室。其他医师一看,竟是高血压引起的急性主动脉的大血管破裂,就更不敢接手了。因为这种病例的死亡率高达90%以上,谁也不敢承担这种责任。 弄得不是科班出生的当家院长王锋相当的恼火。到了这个节骨眼,竟然还有人挌桃子一走了事,真是闻所未闻。他只能大声咆哮着,指望有人能挺身而出接下担子,以保住医院的名声。 就在老李准备上前劝慰王锋时,这边的宁肖已经开始来到躺在床上的病人跟前。病人的生命力在衰竭时,会导致其本身微弱的精神力涣散。异能本就是精神力的宁肖,早就感受到了这种精神力的波动。她先佯装看了看有关病人的各种病理数据,再用精神力扫了一下病人生命体征。出于冶愈系的本能,她恍如回到了前世,随即下达命令:“准备实施大血管手术!” 一旁的护士不由得一怔,什么时候医院来了一位这么年轻的医师?她说动手术,行吗?护士连忙去请示院长。 王锋一听有人接手,那还管得三七二十一,连忙命令护士去准备做手术的器械。宁肖也不多说什么,跟着护士走进了消毒间,穿上消毒服。直至宁肖走进手术室时,院长之才发现做手术的医师是个女的,而且他还不认识。他不由地问一旁的老李:“她是哪来的?” “才刚聘请的,”老李连忙应声道。“是从国外回来的。” “这么年轻啊!”王锋有些怀疑。 “这孩子是个医学奇才,”老李也吃惊于宁肖的主动。不过,既然是他人事科招进来的,他就得负起责任来。所以,他是尽量地说好话。“如若不是家里有人是部队的,她还不一定来我们医院呢。” “哦!”这下,王锋也不再多说什么。他现在只求能把患者救过来,保住医院的名声就行了。至于其他,自然有专业人士来审核。 走进手术室,宁肖看着这些落后的医疗器械,庆幸给自己医学启蒙的老师是位复古派,在开始做手术时,都只允许她们使用最古老的器械来操作。不然,此时的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使用这些古老的医疗器械。 手术室内,开胸,游离血管,建体外循环,切除病变血管,置换人工血管,吻合,止血,关胸……每一步都至关重要。宁肖在有条不紊地做着。 而手术室外,监视这台手术的监控室里,做完手术后还来不及休息的外科主任陈逸先,已经在边观看宁肖做手术,边跟院长和老李介绍:“这类手术是心血管外科中技术难度最大的手术,涉及重要器脏多,出血严重,死亡率高,被称为‘浴血奋战’。患者要闯过术后出血、神经系统恢复、其他脏器功能恢复及感染好几个关口,才能化险为夷。” 听到这里,王锋这才知道为什么没有医生敢接手的原因。他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老李更是冷汗直冒,是颤微微地问:“陈主任,你看这孩子的功底如何?” “技术相当娴熟,而且有些方面的处理上,远在我之上,这种人……”陈逸先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视频。突然,他想到了什么,接过老李递来的有关宁肖的人事档案,不由得瞪目结舌:“才二十三岁,这么年轻。老李啊,你还真的给医院找来了一个天才。” “呵呵!”听到这话,老李开始心花怒放。 作为院长王锋则要想得更多。他立马拍桌确定下来:“老李啊,要不惜一切代价留下这个人才。无论她需要什么条件,我们都满足她。” “是!是!”老李开始处于相当兴奋之中。做了这么多年的人事科长,还是第一次这样被人认可。他立马又恢复到年轻时候的状态,立正站好,向院长行了一个军队,响亮地回道:“是!保证完成任务。” 在红灯区,依然有人在工作着。 “再来一次吧!”竟犹未尽的客人,抱着宁梅道。“我给双倍的钱!” “就一次,”宁梅推开客人,起身下床穿衣。“老娘今天没心情接客。” “呵呵,”客人也不生气,从床上起身穿衣。“整个红灯区,恐怕也只有你这儿才有你这样有钱不赚的主。” “老娘不差钱,”接过客人递来的票子,宁梅立马就要赶人。“快走,快走!” “你就是这样,”客人边朝门口走,边咕噜。“好歹也是同床一场,一点情面也不留。” “呸!”宁梅吐了一口唾沫。“老娘要是不讲情面,就不会给你打九八折。” 客人走了之后,宁梅没有出去接客了。她把屋里打扫一遍。昨天,宁肖说要出去应聘工作。她就心神不定。光凭着屋子里的那一堆医书,就能找个医生做做。那满街小巷里都能看到医生了,还用得着人去学校花钱读书。更何况还是假文凭?到时,被查出来不要紧,就怕被捉到局子里去,她又得花钱把人赎出来。 “啪!”她放下正在除尘的扫帚,下定了决心:女儿不想当混混,是件好事!如果这次没有应聘上,她一定劝女儿开个饭馆。她也不做这皮肉生意了,帮着女儿开饭馆。 就在这时,门开了。宁肖一脸平静地走进来。 瞧着女儿面瘫的表情,宁梅又开始忐忑不安起来:肯定没有应聘上,这孩子心里该是多么失望。如何安慰她呢?只求她发起脾气时,不要乱扔东西。尽管现在值钱一点的东西,都被自己藏了起来。 “妈,”宁肖依旧淡淡地说。“我应聘上了。医院给我发了一套房子和一辆小车,还有一些钱。我们离开这里吧!” “砰!”听到这话,宁梅顿觉身心一阵轻松,接着眼前一黑,昏倒在了地上。 正文 第七章 突发的奇想 第七章 突发的奇想 虽说仁和医院的规模虽然不算很大,但工作量却是很大的。宁肖的心中却始终在牵挂着什么。 莫非是假文凭的事?然而,宁肖压根儿就没有放在心上,尽管老李前几天找过她,说是网上查不到她在美国的那所大学,有些怀疑她上的是一所野鸡大学。可从没有听说过那所野鸡大学敢设制医学院的。是不是哪儿出问题了?对此,宁肖是一问摇头三不知。反正她的医术就摆在那儿,是真是假,实践能说明一切。 莫非是医院分配的房子有什么地方不尽如人意?那是宁梅操心的事。现在,宁梅是彻底告别了红灯区的一切,全身心的投入新家的建设之中,并把宁肖照顾得舒舒服服,使宁肖第一次感受到有妈的孩子是块宝。 那倒底是什么呢?宁肖抬起头来,正好看到医院招牌上的那“仁和”两个字。突然,她想起了什么。前世,在大祭师的引导下,她翻阅过许多有关地球的文献资料。在一本有星际科技沿革的书中,她似乎看到过这家医院的名字。而这家医院的名字之所以能被保留在那本书中,是跟星际科技的一位至关重要的奠基者有着密切的关系。原由是那位奠基者就是病逝于这家医院。 这种回忆一经弹起,就迫使宁肖走向住院部的脑瘤外科。来到重症室的前台,她抱着试试地态势,小心地询问值班护士:“请问,这儿有没有一位叫盛达生的患者?” 值班护士是一位实习生。虽然不认识宁肖,但看到了宁肖穿着本院医师专有的大白褂子,她还是拿出了病人的档案翻了翻,最后说:“嗯,是有这么一位病患!” 这下,宁肖不由得心潮澎湃起来。她抖了抖手,才说:“把病人档案拿来给我看看!” “好的,”小护士很听话似的,把这个名叫盛达生的患者档案递给了宁肖。 “盛达生,XX研究所研究员,现年三十四岁,患脑部肿瘤末期,患部三处……” 尽管档案里的内容不多,但足以让宁肖激动地捧着档案,径直地去找那位叫盛达生的星际科技的奠基者。能与如何伟大的人物生活在同一个时代,对于宁肖来说,不啻是重生以来最大的一件幸事。能与有着星际科技之父的伟人来个直接面对面,对她来说,更是人生的一大幸事。她宁肖决不允许如此就错过。 有的人久居闹市,心灵深处便会向往一段独处的时光,以便让自己浮躁的身心沉静地离开繁华,小心翼翼地固守着那份孤独与迷惘。看着那流年微风轻吹,观赏着芳草碧接连天,静静享受着那份淡雅的宁静之美…… 时光静寂,岁月轻柔,一天天守着晨露暮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步步走过。失意的风尘,就会随时随地都在搅乱人的心海。好多时候,总会觉得再多的语言,也表达不出自己最本真的思绪,再多的表情也无法见证自己内心的凄凉。生活只会变得越来越迷茫,心灵只会变得越来越黯然,那脸上浅淡的笑容也就变得越来越牵强。 有人说,一个人的灵魂,只有在独处中才能洞见自身的澄澈与明亮,才能盛享少有的宁静与美丽。于是,拈一颗素心,轻倚季节的转角,看过了枝桠的青绿,赏过了繁花的娇媚,品过了叶落的清凄,心依然会漫上一丝说不清的落寞与理还乱的情愫。 也就在这样的夏秋,带着如此多愁善感的情绪,在生死之间荡漾的盛达生,忽然见到了一位妙龄的少女,穿着长长的白衣褂,透过树林,透过凉风,如仙般地来到了他的跟前。 “请问,你是盛达生吗?”她淡淡地问。但那微微颤抖的微音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激动。 “嗯,我是盛达生!”盛达生有些惊愕。显然,他不认识眼前的这位女子,却觉得对方似乎对他很尊敬。为什么会对他如此尊敬?他没有钱,也没有权利,甚至连吸引女性的英俊相貌也没有。唯一能拿得出手就是一份比较安定的工作。可惜,他命不久矣,这份安定的工作也失去了应有的价值。尽管如此,他还是很礼貌地向宁肖点头答应道。 “那就好,就好,”那位少女的脸上露出了惬意的笑容。更出乎人意外的是,她竟然激动地拿出写有他名字的住院病历,在说:“请给我签个名!” “好!”盛达生有些吃惊。不过,他还是答应了下来。 在医生宣布他与死亡只有一线之隔的时候,所有的亲朋好友都像逃难似的远离了他。母亲更是当场痛哭流涕。回家后,越想越觉得对不起许多人,当晚就因车祸离开了人世。以致如今,在医院里,凡是有关生命的协议,没有人愿意前来替他签字。他只能自己拿起笔来签写这生死的协议。所以,对于宁肖提出的所谓“签名”,他初始以为又是一道有关他与死神的契约。想到此,他不由得笑笑,嘴里在说:“你现在还能找到我签字。以后,恐怕就很难再找到我来签字了哟。” “为什么?”此刻的宁肖非常雀跃。星际科技之父的签字,多么宝贵的东西啊!在千年后可是价值连城的瑰宝。用这个时空的话说,她死后都要带到棺材里去。 “因为过不了多久,我的癌细胞就要扩散,连人都认不清楚了,那还有力气签字哟!你说,还能找我签字吗?”盛达生的眼中流露着落寞与无奈,签字的手也在颤抖。 “不就是个脑瘤吗?”宁肖小心翼翼地把签好字的纸片,从病历上撕下来,收藏好。然后,才毫不在意地说。“要不了你的命!”说完后,她又想起了其他什么东西,只得急匆匆的地来个不辞而别。 初听到宁肖说的话,盛达生有些吃惊地微微张嘴,心情也有些激动:莫非他的生命还有可能挽救?可他刚要张嘴询问,就只看到了那位少女离去的背影。良久,他心中的激动平息了下来,只得摇了摇头,叹息着:还是年轻啊,不知道生死的无可奈何。 要说仁和医院最忙的科室主任,当属外科主任陈逸先。没有办法,现在医院里能动刀子做大手术的医师,除了他,就只剩下一个才来不久的宁肖。如今,他比医院里的任何人都要感谢人事科的长老李,给他招来了这么一位年轻的医师。尽管她的文凭和学历很有问题,但技术就摆在那儿,下刀精准,收线快捷。令陈逸先这位从医几十年的老医师,都不得不赞叹天才就是天才,小小年龄技术就如此娴熟,再过几年,不说仁和医院,就是整个华夏的医学界也很难再找出更年轻的人,来与她一决高下了。所以,对于宁肖,他是相当爱护的,不敢有丝毫的差错。 才做完手术,一出手术室,他就听到有人在说宁肖要接手一个脑瘤末期的病人,着实吓了一大跳。虽然脑科一到做手术,就要跟外科搭上边。可脑外科手术却是所有外科手术中最艰难的一种手术。不仅要多年的外科手术经验,还要有丰富的脑科诊治经验。想想看,血管再细,能有脑神经细吗?血管出了问题,还能想办法止血。脑神经出问题了,人也就差不多了,还补什么漏? 来到了外科办公室,李逸先正好瞧到宁肖在查看盛达生的X片。他便在一旁不做声。最后,看到宁肖拿着尺,似乎在测量肿瘤的大小时,他才移步上前。 “小宁,”过了良久,陈逸先细声细气地说。“这个手术的难度相当大,要有相当丰富的脑科从医经验。” 知道陈逸先对自己爱护的宁肖,是抬头朝陈逸先一笑,道:“陈主任,你放心!这个我心里有数。” 尽管宁肖这么说,陈逸先还是有觉得有些不踏实。毕竟宁肖太年轻了。身为从医几十年的老医师,与院,甚至与国,他都不允许这样的天才在自己的眼前夭折。想了想,他只能如此问:“你有多大的把握?” 宁肖想了想,说:“如果器械没有问题的话,我有90%的把握。” “啊!”陈逸先不得不惊诧于宁肖这么大的把握。在医学上,拥有90%的把握,就几乎是在保证这项手术的成功。他也就不由得对宁肖所谓的器械产生了兴趣。“是什么样的器械,你说说看?” 于是,宁肖拿起笔,边画边解说。陈逸先便是一边看,一边问,然后是直点头。毕竟内行对内行,很多话一语就通。最后,陈逸先当场拍板:“小宁,你就专心准备这项手术。至于器械这方面,由我和院方想办法解决。” “谢谢!”对此,宁肖真诚地表示感谢。无论如何,她都要挽救这位星际科技之父的生命。这很可能也是上苍要她穿越到这个时空的真正原因。 “不过,”陈逸先觉得有些话还是得放在前头。“小宁,我希望你还是谨慎一下。这种手术在大医院都是有相当大的难度。更何况我们这里还是一家规模不大的医院。如果出了事,对你的前途会有影响的……” “陈主任,”宁肖明白陈逸先话的意思。她非常感激地说:“你放心,这个病人我是必须要挽救的。这是我作为医师的职责。” “哦,”陈逸先没有想到宁肖会如此说,便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你心里有数就行。” 正文 第八章 药剂师 第八章 药剂师 仁和医院真的不算是一家很大的医院。待有机会将这座城市的所有医院进行了解之后,宁肖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不过,她还是挺佩服医院的领导。她只说想要一个好点的实验室。院方就在很短的时间,为她打造了一间设备比较完善的实验室。呵呵,原来这家医院本身也生产一些零星的小药剂,靠此增加一点零星的收入。所以,早就策划着要搞一个实验室。不过,一直没有人牵头,院方也不太注意而已。宁肖正好闯到了枪炮口上了。不过,真正能够从事药剂配制的专业人员还是很少。宁肖不得不亲自上阵操刀。还好,这些仪器设备在千年之后并没有消失殆尽,是野外救生必学科目中的必备器材。否则,她可就要一摸黑到底,从头来学一次了。 望着在实验室里忙来忙去的宁肖,院长王锋带着几个副院长在实验室外也是情绪激动。自打听了外科主任陈逸先说这小姑娘可为外科界的第一天才,必将会成为医学界的一颗璀璨之星,照耀华夏大地时,他们就对宁肖如珠似宝,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所以,小姑娘的文凭一鉴定为假货,院方就积极行动起来,与省内的各大型医学院联系,想办法给这个小姑娘配备硬件。开玩笑,在这个海龟盛行的时代,没有那个红本本,是很难与那些海龟相抗衡的。小姑娘一旦成名,他们的医院也就跟着旭日东升。到时,不怕没有人来看病,就怕来看病的人太多。更不说有人来投资了。他们再不用成年累月地跑医院的资质了。只有小姑娘的名气起来了,医院的等级也就自然升上去了。只是没想到,小姑娘擅长的并不限于外科,还有药剂类。这下,医院可不是一般大发。 很快,在实验室里,因为一项实验的成功,那些菜鸟的药剂师们发出了欢呼声。他们没想到,在这样的实验室竟能研制出这种世界上还未曾出现过的复原型生物药剂。院长王锋接到了实验结果后,立马把文件丢给懂行的副院长去研究。他是转身对人事科长老李说:“继续提高小姑娘的待遇,按专家级别的,医院最高级别的。另外,想办法找几个业内的老骨头,帮忙推推小姑娘,我们也好去为小姑娘申请高级别的医师资质。” “是,是,”老李更是连连点头。他也高兴啊。自打挖到这个活宝贝,他的待遇也提高了不少。那些自以为科班出身的神人,在他面前也不再趾高气扬了。开玩笑的,在一个医学天才的面前,你学得再多,也不如她自行弄出来的一点点。不过,他现在也是忙得晕头转向了。除了给这小姑娘提高待遇外,他还得去跑专利什么的。听外科主任老陈说,这小姑娘弄出来的东西,都是市面上没有的,他得去申请专利,免得被其他医院盗版走了,到时连哭的地儿都找不到。 “啪!”宁肖打开一个精致的皮包夹,一套完整的手术器械就展现了出来。宁肖拿去其中的一件,放在手里细细地把玩了。 “怎么样?”显然,这是老李东奔西走的成果。“这东西特难弄哟。我跑了好几家军工厂,找了好多人,才请了个老师傅专门制作。好家伙,光材料就要好几十万。”说到此,老李不由得吐了吐舌头。当时,他拿着材料单的手都在颤抖,心想要是把这些钱拿走买车,准能买一辆顶好的。好在医院的几个头,包括院长王锋,都没有犹豫地组织在一起开个会,决定由一把手签字批准。 “不错,不错!”真的是纯手工制作的,看不到机床加工的痕迹。这要是在千年之后,打死她宁肖都不相信,一套手术器械竟然要纯手工制作。纯粹是浪费人力资源。但现在,眼前就摆着这么一套,她必须相信。如果有机会穿越回去,她一定要把这套家伙带走,好去炫耀。 “宁肖,”一旁的张医师说着看了看其他的人,似乎他们心中也有同样的疑问。“这套器械怎么使用哟?好奇怪啊,从来没有见过。” “啪!”宁肖合上皮包夹,笑着说。“怎么使用?等到了手术室,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说着,宁肖突然神情一变,拿起皮包夹就朝门外跑去。其他人见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得盲目地跟在她身后。连老李也不例外。 这是异能者暴发异能所散发出的辐射力。身为拥有精神力异能的她,很快就感觉到了这种辐射力。出于职业的本能,她跑向了辐射源。在她未穿越的那个时空,异能是衡量人类身份高低的最初标准。没有异能的人,他们的生死随时有可能交由机器人判决。而医治好异能者,则是她们这些高阶异能者的首要职责。宁肖虽然适应了眼下这个对她来说属于千年以前的古代社会,但高阶异能者的职责早已铭刻于她的魂魄之中,成为她无法摆脱的本能反映。 在急症室里,一群身穿军迷彩服的人此刻已经是眼睛通红,六神无主。尤其听到医师那无力的摇头,表示他们想要抢救的生命已经无力回天时,他们更是瘫倒在地,哽咽出声。死的是其他的人,他们或放还能支撑一下,再想办法解决。可这回出事的是他们的头,还不是一般的头。不仅他们会受到严惩,上面的人也会将牵连一大片,脱掉军装回家种地去。此刻,在旁实习的几个医师,清楚看到了一帮大男人在绝望的低泣,也不由地感到了哀伤。其中一位实习医师,竟不由地缅怀起冷兵器时代。如果一支箭把脑袋戳穿,只要能及时止住血,说不定这人还有救。可在这个常规兵器横行的年代,一颗子弹只要擦过脑袋,都会有生命危险。更何况这颗子弹还打进了人的脑袋里。即使送到医院,人还有一口热气在,那也只是阎王爷在坐等时辰罢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宁肖走了进来。她没有理会旁人,而是直接奔到躺在病床上的患者跟前。她不由得闭上眼睛,用精神力去感受患者。不错,是个异能者,只是异能才刚被爆发出来,有些不稳定。不对,她睁开了眼睛:怎么这个人的身上还有生命力在消失的迹象? 这时,接受这项急症任务的主任医师连忙把诊断书递了过来。宁肖接过来,看了一下,再抬头看看挂在墙顶上的时钟,然后毫不犹豫地吩咐道:“马上进手术室,准备手术!” 这句话无疑于天籁之音,让瘫坐在地上的迷彩服者精神一振,眼睛里闪烁出希望的神采。只有一位叫陈司的人看到了宁肖,似是在逃避什么,竭力地在用帽子掩饰自己的面庞。 “宁医师,”那位接受这个急症病人的主任医师,是在好心而竭力地提醒着宁肖。小姑娘可是医院灿烂明天的重要基石。要是因此出了个差错,院里的几个头都会拿刀劈了他。“这顶手术的风险性实在太大了。要不要你们外科室的人集中开个会商量一下……” “没有时间了,”宁肖摇了摇头,吩咐一旁外科室的医师准备送急症病人去手术室。由于主任陈逸先的推崇,再加上做了几笔非常成功而高超的手术,宁肖在外科室很快树立起自己的威望。所以,跟着她一起跑过来的,那些外科室的医师们没有过多的顾虑,也不去多想被子弹击中脑袋的人存活率会有多高。他们当中的一个拿起对讲机,吩咐手术室即刻准备做大型的脑外科手术,其他人则将患者推出急症室,边推边测量着患者的生命体征,进行着手术前的数据收集。而急症室的其他医师,以及那些穿迷彩服的家伙,直至外科室的人都进了电梯,他们才翻然醒悟过来,直奔手术室。 不曾想,随着宁肖进入手术室里的医师也很多。因为除了在另外的手术室做手术的医师外,外科室的其他医师差不多全都聚集到了这里。其中一位医师还打开了手机,准备来个现场录制。然而,当看到宁肖像在施展魔法似的使用那些他们从没有见过的手术器械,以眨眼的功夫把子弹从患者的脑袋里取出来,“啪”地一声把带血的子弹丢在托盘里时,除了宁肖,所有的人都呆了。那位打算用手机来个视频的医师也呆了,“啪”,连他的手机掉在地上,都浑然不觉。 而全频监视这台手术的监视室里,院方的领导正领着几个身穿军绿衣,肩带两杠好几颗星的有些年岁的人,在屏住呼息的观看着手术的整个过程。 所有的人都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到了宁肖说了声:“送重症病房观察!”此话一出,有些人松了一口气。谁知,宁肖又说:“另外,准备一间防水防雷防火的病房,等24个小时的危险期过后,把他送进去。” 嘎,这话又让许多人莫傻了。 正文 第九章 死生 第九章 死生 走出手术台,避开那群迷彩服的人,宁肖领着同事们来到舆洗室,清洗干净后,才回到了外科科室。于是,憋着一肚子里的话的人们终于有机会开口说话了。 “宁肖,”由于宁肖的横空出世,仁和医院开始把年轻医师作为招收的主力。所以,外科科室的年轻医师渐渐多了起来。既然,大家都处在年轻阶段,都需要积累经验,尽管他们知道宁肖的医术已经跨越了他们所处的年龄段,很可能是他们这一辈子都无法仰望的存在,但年轻是宁肖此时无法变更的印记,所以他们依旧以平辈来称呼着宁肖。“取出子弹的时候,你的感觉如何?” “还好,”宁肖也很喜欢这种氛围。彼此之间虽然不服,但都能虚心请教。“尺寸不大,在进入颅腔时,被某一重物阻挡过,所以脑神经的损耗不是太大。否则,这个手术就要耗很长的时间了。更为庆幸的是,弹口在左侧,如果在脸部,医院得找位美容师来进行第二次的修整手术了。”而宁肖的心里在说:庆幸那个家伙是异能者。异能暴发的力量,阻止了子弹穿入颅骨的威力。加上她又具有愈合能力的精神异能,能治愈或疏导脑部神经。所以能趁着做手术的机会,修复了子弹对脑部神经的摧毁,舒缓了异能暴发造成的脑部冲击。否则,单凭现在这个古老星球的医术,那个家伙肯定玩蛋 “宁肖,”又有一位年轻的医师在部。“看到你在手术中完美地使用那些器械。所以我想,你的那些器械主要是用于脑外科的手术吧?” “是啊,”宁肖咧嘴笑出声来。“你总不能用剖腹的手术刀,去做骨科和脑外科的手术吧?” “宁肖,宁肖,”旁边,除宁肖外的另一位女性也在抢着说。“下次,你如果还要做脑外科的手术,记得要通知我。我得再去好好观摩一下。因为这是我从学校毕业以来,第一次看到真实版的脑外科手术呢!” “好啊,”宁肖点点头,拿起桌上放着的住院病人的病历。“不过,你可别再拿着手机晃来晃去了。晃得人的眼睛不太舒服。我能被晃得不分心的,可我旁边的护士就不一定了。你猜怎么着?她竟然给我拿来一台钻机,吓得我几乎要丢掉手术刀逃离手术台。当时,我就纳闷着:就是钻墙,也不需要这么大的家伙吧?何况我们是在钻脑……” 宁肖此话一出,在旁的其他人都愣住了。脑外科手术不用钻机开颅,还能用什么开颅?好久,才有一位年岁稍微大的医师,小心翼翼地站出来问:“宁肖,你刚才做手术的时候,没有用钻机吗?” “没有啊,用那个大家伙干嘛?”宁肖感觉颇为费解,所以是很疑惑地问。“还不能直接钻孔呢!得撕开头皮……想想就头麻。还不如我这样,操作起来方便,看得也舒服。病人的痛苦也少些!” 这下,所有的人又无话可说。传统的脑外科手术不就是如此,先剔光病人的头发,再撕开病人的头皮,然后用钻机开颅。宁肖如果不是这样做的话,她可就颠覆了传统,开创了脑外科最新的开颅方法。这可是要留名医学史册的大事。 过了半天,大伙儿都没有说话。这可是医史要记下的重要一笔,就这么轻飘飘地在他们眼前发生了。实在让人难以置信。最后,不知谁说了几句:“走,走,去监控室。看看她手术时到底用没有用钻机?”顿时,宁肖身边一群人全部走了出去,直奔电梯。他们一定要去监控室探个究竟。 望着那一群人的背影,独自一人留下的宁肖,毫不在意地耸耸肩。她不知道一项普通的脑外科手术,有什么值得这群人大惊小怪?掏出挂在衣兜里的机械表,她看了看。哎哟,到查房时间了。她得赶紧过去。对于仁和医院的住院患者们来说,这个时候如果没有主任医师查房,他们当中的很多人都会心慌的。 负责监控室电脑维修的张生与孙宇,从没有像今天这么忙碌过,接待了一批又一批的参观人员。这些人要观看的视频,都是那台据说能把脑袋中弹的人奇迹般救活的手术。尤其是最后一批人,更是把医院里好多科室的一把手都拉了过来。尤其是脑科的全部医师。 “真的没有用钻机啊!”白发苍苍的脑科主任熊负堪,几乎都要把脸贴在显示屏上了。“用钻机开颅之法,自脑外科一成立就被誉为开颅的唯一手段,无有代替。一百多年来,也曾有人敢尝试用新法开颅,却从没有成功过。不知,枉送了多少条性命。万万没有想到,我竟在有生之年,等来了这种完全甩开钻机的开颅之法。病人完好!若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脑颅开孔之处。我还以为是弹孔呢!这种手法,这种技术,不说在国内,就是在整个世界,也算得上独树一帜的……” “嗯,嗯,”一旁的陈逸先,也在紧盯着显示屏。“你还有不知道的呢?她开颅腔用的那把手术刀上的钻石,是真钻石,好几克拉哟,价值几十万。当时,我还纳闷呢!一把手术刀上用如此值钱的钻石做装饰,是不是有些糟蹋?搞了半天,竟然是用来开颅腔用的。也是啊,钻石乃这世上最坚硬之物。身为钙化物的颅骨再如何坚硬,能坚硬得过它吗?” 听了医院的这两位顶级老专家的对话,负责业务的副院长,突然想了什么,眼睛顿时一亮。他悄悄叫来了人事科长老李,问道:“老李,小宁搞的这些东西,都申请专利没有?” 老李才刚听到了这些业内人士的对话,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他连忙点头,说:“正在申请,正在申请。” “听说近来,小宁搞了不少好东西。你手上的那几个人怎么够用呢?”副院长大手一挥。“这样,我把业务科的人都丢给你,由他们专门跑小宁专利的事。你呢,赶快去联系几家大型媒体,就说我们医院已经研制出了新的脑外科开颅之法,并获得成功。届时,将邀请国内的知名专家学者进行探讨。如果此手术方法能获得广泛的认可,将是一大壮举,挽救更多的人生命,为人类造福……” “是,是!”老李连忙拿起纸和笔,把副院长的话一字一句的记牢。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宁肖显得更加忙碌了。脑科主任熊负堪也开始时刻盯住了她。一些有关脑科的疑难杂病,也要她现场诊治。宁肖倒是没有推脱。在千年后的医学理念里,由于再生组织的彻底完善,脑科成为了所有医学科目里最为复杂的门类,就是基因重组见到它也得退避三舍。毕竟躯体的复制是可行的,脑袋的复制依然是天马行空,就像能吸引任何光亮的黑洞一样,是星际所有生命群体最为禁忌的。 至于医院突然冒出来的所谓媒体记者,宁肖是不感兴趣的。对于那些闻风而来的记者们,由于院方的保密措施,他们至今也无法得到那个所谓医学界的后起之秀更多的信息,只能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医院乱窜着。即使有时,宁肖从他们经过,他们也不会相信眼前这个年轻的女医师正是他们所要寻找的医学奇材。 感觉到自己的权力有所增加时,宁肖便开始要求提高盛达生的住院待遇。开玩笑的,如果再让未来的星际科学理论之父,受到如此非人的心理折磨和生理折磨,将来若出现奇迹(哪位科学狂人撞开了时间之河,恰巧落到这个时空),真有机会穿越回千年之后,她是会遭到所有精神治愈系的同仁们的嘲笑。 脑科主任熊负堪边签字同意把盛达生送进高干病房的文件,边问道:“这盛达生是你的亲戚吗?如果是,院方可以减免他一半的医疗费。” “不是,”宁肖本能摇了摇头。“只是对我来说,他是一位很重要的人物。” “哦,”熊负堪看着宁肖那为他签完字后流露出的欢悦表情,不由得想摇摇头。小姑娘想来是春心萌动了。可惜,喜欢的人儿活不长。不过,医生向来是冷血的。小姑娘对于这个盛达生的病情应该是颇为了解的。到时候,这个人死了,小姑娘应该不会伤心很久吧!万一不是,他们这些老头子就得花些心思开导小姑娘了哟…… “宁医师,宁医师!” 才刚从脑科门诊出来的宁肖,便被住院部护理科的护士长领着两个穿着军装的人拦住了。 “怎么事?”宁肖停住脚步,看看护士长后面那两个军绿装的男人。肌肉发达,走路铿锵有力,看来是经受过血与火的洗礼了。虽然在千年之后,这两个也算得上是不错的标准兵。只是那身军绿装,宁肖想着就直皱眉头。千年之后,这套军绿色可是那些虫族的首要目标。 “宁医师,出大事了!”护士长脸色苍白,拉着宁肖的手都在发抖。 “不急,慢慢说,”宁肖则安抚着她。 “宁医师,”那两个军绿装里年岁稍大的一位,则走上前来,向宁肖敬了一个军礼。“请跟我们走一趟。” 宁肖看了看那两个人。从他们脸上流露出的神情中,可以看出如果宁肖不同意,他们大算押解着宁肖前往。周围这么多的人,还有病患。如果动起手来,麻烦只会多不会少。宁肖只得挽住依旧在颤抖的护士长的胳膊,点点头说:“好的,我跟你们走!” 于是,宁肖手挽着护士长,夹在两个军人当中,拐出门诊大楼,朝位于医院最深处的高干病房区走去。 正文 第十章 似曾相识 第十章 似曾相识 由于仁和医院曾经是一家部队医院,现在虽然改为了地方和部队双重管制,但部队医院的布局依然没有改变。所以这专门为部队高干准备的高干病房楼依旧是保存了下来。不过,据老李有时候找宁肖聊聊天时,透露出的一点信息说,医院之所以不愿意撤销这些高干专门住的院楼,主要是为了占地。要知道现如今,这些高干病房楼所占的地价,已经远远高干住房楼当初建楼的价了。医院不能白白地把这些金元宝扔掉。 “肖啊!”曾机何时,老李手指着那些高干住房楼,对宁肖说。“如果没有那些破楼做底子,老头子我可真不敢跑到军工厂,给你订制那些做手术的器械哟。那要价真是吓死了人!” 而此刻,让宁肖惊奇的是,这高干专属楼怎么一夜之间站满了如此多的身着迷彩服的人。她不由得看看远处那位于街道的门诊大楼,以及其后面的住院大楼。幸亏两座大楼都离得远,不然医院今天就要停业了。 继续往里面走,她看到一些人受伤地被扶了出来,而另一些人则身穿着对她来说是最原始的防电服,陆续准备往里走。见此,宁肖不由得乐了,也加快了步子。很快,宁肖发现这儿除了自己和护士长外,全部是军队里的人。 到了病房前,宁肖看到一个穿着医师的白褂子,脑门上却扣着军帽的家伙,正立在门口的不远处,朝里面大声喊着:“秦大,力气用完了没有?” “没有,”房间里传来闷闷的声音。“别再叫人进来了!” “不行啊,”那穿白褂子的家伙依旧叫喊着。“你身上的雷电不消耗完,你会死的。你忍忍吧!我们正在想办法……” “怎么忍,如何想办法?我总归是逃不要死的结局!”屋里闷闷的声音很快回应了过来。 借此,宁肖终于确定自己救过来的那个人身上的异能为雷电。她不由得暗暗叹息。如果时间能穿梭到千年之后,拥有这样异能的人是天生的机甲战士,时代的宠儿。在帝国的历代高级将领里,存在着一两个雷电异能的将帅是必须的。前途不可要谓之远大。可惜,他竟然生活在这个如此悠远的古代的社会里(对于千年后的人来说,千年前应该称之为古代吧!总比原始好),不说生物机甲,就是机械机甲也是龟毛看不见,白糟蹋了这么好的一身异能。 要不要帮帮他?宁肖在犹豫着。 那白褂子的家伙也看到了宁肖,与押送宁肖和护士长前来的两个男人商量了一下,便吩咐着宁肖:““你先换上防电服,进去看看吧!” “不用!”宁肖摆摆手,抬脚就向前万迈进,也不管身后的人有什么表示。 不曾想,刚一踏进房门,倒把宁肖吓了一大跳。只见那个男人被捆绑在床上,一根根电线贴满了病人的全身。如不是看到电线接在仪器上,而仪器没有与屋里的交流电连接,处于断电状态下。宁肖可真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来到了人体实验室。 看清了床上那个男人的相貌后,宁肖不由得点点头。好相貌,父母的基因肯定不错。无论是千年前,还是千年后,都是异性狂追的对象。不过,宁肖还是觉得自己似乎曾经见过这个人,跟这个人有些接触。至于在哪儿见过,接触过什么,她就有些想不起来了。清清脑子,她想到:或许这副身体的原主认识。然而,原主是个混混,又能认识什么好人呢?通过刚才进门之前的那么多人的举措,想来面前这人的身份肯定不低。即使认识原主,也不会是原主的朋友。历经这么长的时间,宁肖对自己所处的这个社会已经有了一些了解,知道稍有身份的人都会瞧不起原主,谁让原主有个身体不干净的老妈?不是朋友,就会是敌人。宁肖又立马摇了摇头否决。原主虽然是个街头小混混,但还是有点头脑的。就是捅破天,谅她也不会惹这能撑天的主。 “是你!”那个男人显然认出了宁肖。他神色一凛,冷冷地说。“有事吗?” 得!宁肖两眼望青天。听那口气,对方肯定认识原主了,否则见面不会说这种话。 “有话快说!”对于宁肖的发愣,对方显然不耐烦。 “嗯,嗯,”宁肖只得点点头,本能伸手去找病历。不过,这房间里好像没有地方可以存放病历。她只得朝外喊着:“历护士长,把病人的病历拿来一下。” “哎!”护士长倒是是穿着防电服进入到了房间。 看着身穿防电服的护士长,笨拙地走进来。宁肖只得摇摇头。她接过病历,就摆摆手让护士长出去了。 其实,病历也没有什么好看的。白话一大篇,没有一句是能联合实际的。 “你好,”宁肖只得找把椅子,坐到病人的床前,在说:“我呢,是你的主治医师宁肖。” “我知道你叫宁肖!”病人一听到这个名字,就立马火起。于是,一阵阵雷电从病人身上爆发出来,屋外顿时又是一阵慌乱。 宁肖只得站起来,嘴里在说着:“冷静,冷静!” “我看到你这个人,听到你这个名字,就冷静不了!”床上的病人在怒吼着,雷电之势也趋发激烈。 “宁医师啊,”屋外的人目睹着室内的一切。那位护士长忍不住地发出了颤抖之声。“别管他了,快出来吧!你要有个什么闪失,院长和老李会撕了我的。” 宁肖听到护士长这么一说,忽然间心软了下来。这家医院还是好人太多,尤其是院长王锋和老李,生怕自己住得不太好,又在跟自己换一套大一点的房子,还给自己换了一部非常漂亮的车。更不说外科主任和脑科主任了,就是院里的其他领导,在自己的面前也不敢摆架子,时刻关心着自己。知道她怕麻烦,不喜欢多添事,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决不命令她做任何与医术无关的事。她只是偶尔跟同事们聊天。同事们说某套医疗设备非常好,可惜医院嫌太贵了,取销了采购计划。她觉得好玩,也跟着一起抱怨几句。结果,几天后她就听到院里的领导已经决定尽快购置这套医疗设备,原由就是她宁肖认为这套设备不错。反倒弄得她一愣一愣的。 话说回来,再看看病床上这位痛苦地挣扎着的病人,医师的职责和做人的准责,迫使宁肖决定帮帮这个相当不讨喜的病人。 她关上了房门,还是坐到病人床前的那把椅子上。然后,她闭上双目,释放出自己的精神力,引导着病人舒缓雷电释放的痛苦,并疏导着乱窜的异能回归 不知过了多久,躺在病床上的秦昊一,终于睁开了眼睛。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终于不再是恶狠狠地射向宁肖。 “你刚才释放出的是你的异能。”见此,宁肖站起身来,给他倒来了一杯水,递给他。“我想,你应该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来吧?只是不知道,你对异能是否有了解?” “嗯,”秦昊一接过水杯,一口饮下。“京城有家人体研究所,曾对此有过研究。但研究的对象,都没有活过三年。后来,由于研究的对象里有很多是军队里的精英。最后,军队不得不出面摧毁了这家人体研究所。” “哦!”对此,宁肖也不得不大吃一惊。因为这些信息对她来说,算得上是闻所未闻。 “你也是异能者吗?”秦昊一平静了许多,说话时的口气也就缓和了不少。 “你看,像吗?”宁肖眨眨眼睛,脸上带着笑。 瞧着面前这位如花似玉的少女,秦昊一感慨万千。而现在,他只能叹息一声,道:“我希望你不是。如果是的话,就希望你能好好爱惜生命里这最后的一段岁月。军队里的研究所也研究了好长时间,最终还是没有一个异能者活过三年。” “哦!”宁肖这下不得不表示惊奇。但很快,她就弄明白了其中的原由。千年后生活在星际的人类,一出生就有检测异能的设备在恭候着。异能爆发时,都会服下相关系能的舒缓药剂,并由指定的异能者作为引导师进行教导。而她现在所处的这个时空,或许还只是处在异能者成长的萌牙初期,前方没有异能者成功进阶的先例可循,后面又没有如何解决异能暴发时异能乱窜,会导致身体承受不起而引起血管破裂,以致生命体消亡的现象,让异能者的生命成为了摸河的石子。想到此,宁肖伸出手来,对秦昊一道:“把你的手给我,看看你的异能乱窜到了何种地步?” 听到这话,秦昊一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了惊骇的神情。没有一丝犹豫,他随即伸出手来,与宁肖掌对掌。 很快,宁肖身上的精神力一波一波地就透过那质感的皮肤,缕缕地渗入到四通八达的纤小的毛细血管里。虽然偶尔有雷电的碰撞,但相对于她这样已经是低阶的异能者来说,只是沧海一粟。嗯,血管还是很有活力,还能再经受几次这种雷电异能的撞击。当然,如果得不到疏导,时间长了还是会承受不了,爆破出血不止。难怪会有活不过三年之说。 “幸好,”宁肖收回了手。她微微一笑,拿起笔在纸上写着。“你遇到了我!”忽地,她又想起自己所写的东西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说,还是很高深的东西,很难研制得出来。唉,看来,还得自己动手来做了。宁肖只得抹去纸上那段有关异能疏导药剂的生物分子组合公式,写上一些记忆里有关雷电异能者在暴发时所要注意的一些事项。同时,她的嘴里也不空:“过些时候,我会制作出一种药剂,你服用后就不会再出现这种你无法掌控的现象了。” 秦昊一听着,眼睛睁得越来越大,神情里早已布满了太多的难以置信。 “另外,”宁肖还想起了雷电异能低阶的修炼心法。当初,她的异师大祭师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竟然要她记住所有异能的修炼心法。而她则是为了实验人的大脑储存量是否能超过光脑的储存量,就开始背记许多有关人类的文献资料。结果,她倒是记住了星际里所有关于异能的修炼心法,却还是输了光脑对于知识的储存。此刻,她是很快地写出了低阶的异能修炼心法,递给了秦昊一。“异能并不是停步不前的。它也是要发展的,拥有着低、中、高三种不同的等阶。你照这个心法好好修炼。到时,你就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秦昊一半信半疑地接过宁肖递过来的东西。想当然,他是无论如何也得试试。毕竟三年的寿命,对他来说实在是太短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