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穿越   胤王府。   高大的红木椅上,一人稳坐如峰,俊美的脸上隐隐浮着一层怒气。   “林夕,你可知罪?”   男人沉声开口,声线冰冷凛冽。   林夕抬起头,面色平静的看向了一身玄色锦服的男人。   如果她猜的不错,此人就是号称凌国第一美男的二皇子凌天胤,今次一见,果真气韵不凡。   只觉他眉如远山,眼若星辰,整张脸犹如雕塑,俊美无俦,一派的龙姿凤章之相,即使是她这个来自于现代的杀手,也不禁暗暗称赞。   收回视线,林夕微微欠身。   “臣女愚钝,不知何罪之有?”   低沉的冷哼至头顶传来,一双玄色白底的皂靴,映入了林夕的眼底。   “敢坏了本王的名声,又不知死活的诬陷本王与你有染,这两项罪名随便拿出一个,都能要了你的小命。”   沉冷的声线让四周的温度骤然下降,林夕只觉呼吸一紧,他果然知道了。   穿越伊始,正是身体原主嫁入皇子凌天辰的前夜,林夕来不及多做筹谋,便被送入了府中,得知前来参加婚宴的还有凌天辰深深忌惮的二皇子凌天胤,林夕立即计上心来,命人散播两人暗中生情,早已有染等谣言。   摸着袖中那张黄绫写就的休书,眸中闪出一丝无奈,虽然如愿以偿的离开了皇子府,却也惹上了一个不好对付的煞星。   林夕心里无语,脸上却并未表现出什么。她微低着头,平静的说。   “臣女愚钝,不明王爷话中的意思,还望王爷明示。”   “好一个不懂,本王就让你死的清楚明白。来人,把那该死的丫鬟带上来。”   杂乱的脚步声后,一个十五六岁的丫鬟被带进了书房,看到林夕,她立即抱住了她的大腿,哭求道:“林小姐,奴才还有八十岁的重病母亲要照顾,求小姐救我,让王爷赦免了奴婢吧。”   林夕脸色微变,这个丫鬟正是她派出去散播谣言之人,没想到才一夜功夫,就被凌天胤给找了出来。   瞧着吓得面无人色的小丫鬟,林夕心里一阵堵闷。   半晌,她缓缓的吐出了几个字。   “王爷,放她走吧,这件事和她无关。”   凌天胤眯起眼眸,内中闪出了一丝异芒。证据确凿她却未见慌乱,到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眸光闪动,凌天胤大手一挥。“带下去。”   见对方并没有直言放人,林夕不由蹙起了拂柳一般的秀眉。“王爷既然查到了主谋,是不是该把那丫鬟放了。”   凌天胤一声冷哼,扬唇的说道。“这等饶舌的奴才,理该千刀万剐,不杀她,难平本王的心头之恨。”   指尖微微一颤,林夕的脸色亦跟着变了变。“王爷请三思,一切都是臣女自作主张,与丫鬟无关,还请王爷明辨是非,放她回去。”   “你到诚实,既然招供,却还妄想着替她求情,莫非以为本王不敢降罪与你?”   林夕平静开口。“自然怕,但是臣女相信,王爷至少会给我留一条命。”   之所以这么笃定,便是因为原主的身份。 正文 第2章 契约之定   身为相府的二小姐,虽然只是收养的,却也不可能轻易就杀,丫鬟却不一样,凌天胤想杀她,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她看的到是明白,凌天胤哼了一声,缓缓说道。“如果你真想保她的命,就答应本王一个条件。”   林夕心神一松,抬头说。“如果臣女能办到,自然不会推辞。”   凌天胤习惯性的眯起了眸,像林夕这种沉着冷静的女人,他还是头一次见,想起从前世人对相府二小姐的传言,黝黑的眸中顿时起了几分探究之意。   “那本王就直说了。”凌天胤轻咳一声,将脸转向了窗外。   “既然你散布了谣言,就再和本王演一场戏,本王会假装倾慕于你,以挡下外面的狂蜂浪蝶。”   林夕惊愕,不过一想起凌天胤那张惊为天人的脸,似乎他的提议也情有可原。   “不知臣女是否还有其他的路可选?”凌天胤身份尊贵,自然有不少人盯着,若她答应了,日后必定永无宁日。   “没有。”   凌天胤冷然拒绝。“不答应,不但丫鬟死,本王亦会将昨日的谣言变成现实。”   他猛地抄起了林夕不盈一握的腰,将她压到了一边的书案上。   林夕尚在思量,没想到对方说动手就动手,完全不留余地。感受到对方近在耳侧的温热气息,黑白分明的眸中,慌乱顿起。   “男女授受不亲,还请王爷自重。”她侧过脸,尽量和凌天胤保持着距离。   凌天胤勾起唇,笑容冷酷。“本王想要女人,哪个敢说三道四。”   语毕,又对外边喝道。   “来人,把那丫鬟给我杀了,头颅送去林丞相的府中,就说她在林小姐的唆使下从中作祟,搅黄了皇子的婚事,本王相信,以林丞相的睿智,定会给皇家一个交代。”   “别。”   林夕的脸登时变了,她虽然杀人无数,但都是十恶不赦之人,丫鬟本是无辜,林夕自然不忍心她因她而死。最主要的是,这件事绝对不能让相府的人知道。   她反手抓住了凌天胤袍袖,急促的说。“王爷何必如此决绝,臣女答应就是,只是有一点……”   凌天胤紧盯着两片不住开合的双唇,冷声道。“说。”   “臣女希望王爷能订下一个期限,期限一到,臣女与王爷互不干涉。”   这女人好大的胆子,事到如今,竟还敢和他谈条件。   凌天胤眉锋蹙起,表情晦暗不明。许久,他直起了挺拔的身躯,冷冷说道。   “三年。三年后本王若娶,自会放你自由。”   林夕脱口问道:“若王爷仍没有意中人,又该怎么办?”   凌天胤脸色一沉,目光阴鹜的说。   “与其追问以后,不如做好眼前,末要让本王改变了主意。来人,送林小姐回相府。”   和来时一样,林夕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便被那几名侍卫“送”出了府,与她一同出来的,还有那个吓得面无人色的丫鬟。   林夕扯下了缀在腰上的玉佩,送给了她,便就此别过。   看着丫鬟惊惶的背影,林夕再起无奈,若非这副身体太弱,想带走她并非难事,但是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正文 第3章 相府的事   寻着原主的记忆,林夕回到了相府,却不知才一天的功夫,她被凌天辰休掉的消息便已传的沸沸扬扬,相府的丫鬟婆子更是对她指指点点,恨不得戳破她的脊梁。   对于这些,林夕只是笑了笑,夏虫岂可语冰。   按理,她该先去知会丞相一声,却在正厅的门口碰到了一个人。   “哟,这不是我的好妹妹吗,不过的一夜的功夫就被皇子给休了,姐姐实在是心疼你啊。”   一阵刺鼻的香风,远处多了一个身穿粉缎罗裙的妙龄女子,她翘着纤纤玉手,高贵的扶着丫鬟的肩,款款走到了林夕的面前。   这个人叫林嫣,是林丞相的嫡女,芳名在外,十分受宠,更为才子们誉为凌国最为德才兼备的女人,林夕识人无数,只一眼,就知道这一切都是表象。   “见过姐姐,如果姐姐没有要事吩咐,妹妹就去拜会父亲了。”眼下情势未明,身体也未能回复,林夕只得选择了避其锋芒。   林嫣挥开丫鬟,亲昵的挽住了林夕的胳膊,眼中却闪出了一丝怨毒。如果消息是真,她必让林夕死无葬身之地,她爱的男人岂让这个下作的东西给夺走。   “正好我也要去见父亲,咱们就一起吧。”她恨恨的瞟了一眼林夕,嘴里却笑着说:“哎呀,妹妹的手段可是真高啊,咱们姐妹对你如何搭上胤王爷这件事都好奇的紧呢。”   林夕凝着眉,从她的话里嗅出了几分酸。   她低垂着眉眼,含混的说道。“姐姐折煞我了。”   想起凌天胤的那些话,林夕无奈的抿了一下唇,口中却淡淡说道。“像我这种小人物如何能配上人中龙凤的胤王,姐姐,咱们还是先进去吧。”   林嫣闻言脸色稍缓,凌天胤何许人也,便是她出了府,也未必能亲眼见到,又何谈情愫暗涌之说。   说话的功夫,两人已进了正厅,林成祸正在案边品着茶,瞧见林嫣,他宠溺一笑,见到林夕的时候,脸蓦地就冷了。   “休书究竟是怎么回事?”林成祸撂下茶杯,阴着脸问。   林夕快速的瞅了一眼,见此人生的尖嘴猴腮,一派奸臣之相,心里已然生厌。   “回父亲,女儿也不知为何,大婚当日大皇子喝的烂醉,第二日清晨,女儿便接到了休书。”   她一抖衣袖,拿出了那张黄绫。   林嫣立即捂住了嘴,连连说道:“妹妹,你怎可把这种东西拿出来,实在是晦气。”   林成祸的脸色立即阴了几分,喝道。“还不快收起来,你和胤王爷的传言,又是怎么回事?”   林夕故作迷茫的说。“女儿不知,还望父亲恕罪。”   “妹妹也真是可怜,无端被人扣了这么一顶通奸的帽子。”林嫣故作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拉着林成祸的胳膊说。“唉,你可知今日早朝,父亲有多么的难堪。”   林成祸的脸一下就黑了下来,要不是林夕尚有利用价值,他非把她的皮扒下来以雪今日之耻。   林成祸目光阴森,声音也重了几分。   “马上回到你的院子,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你再离开一步,既然被人休了,就给我安分一点。”   林夕心里暗骂林嫣卑鄙,嘴上却恭敬的说。“是,女儿谨遵父亲之命。”   林嫣在她身后喊道。“妹妹,这回你可记得安分些,要是再出个什么差错,父亲也保不住你。”   林夕没有回头,走出了院门隐约听见林成祸骂了一句下作的东西。她五指并拢,紧握成拳,一抹冷笑从弧度优美的唇边溢了出来。   林嫣这个口蜜腹剑的东西,远比那些真刀真枪的小人更让人恶心,待她站稳了脚,第一个就拿她开刀。   穿过了曲径通幽的花园,林夕脸色阴沉的回到了原主的住处。   与前院的奢华相比,眼前的破败院落就好似一角平民区,残破的木门,杂草丛生的庭院,一切都尽显荒凉萧瑟。   目光冰冷的看了一眼,林夕推门进了去,没走几步,就有人在身后喊住了她。   “林夕,你给我站住。”   林夕回眸,竟是刘姨娘的女儿林娇娇。   “有事吗?”   按排行她是她的妹妹,论事,她对原主的欺凌也是最多,于情于理,林夕都不会给她好脸色。   “区区一个下堂妻,竟敢如此飞扬跋扈,如果我是你,早就一头撞死了。”林娇娇神态嚣张的踹开了门,毫不掩饰眼中的幸灾乐祸。   “你还活着,我为什么要死。”林夕侧过脸,嘴角边噙了一丝冰冷的笑。“可怜你姿色平庸,便是想当下堂妻,都没有资格。”   林娇娇的脸顿时白了,她跳着脚骂道:“小贱人,不要仗着你有几分姿色就在我面前嚣张,要不是父亲深知大皇子气量狭窄,不好易与,怎么可能让你去捡这么大一个便宜。”   林夕心里冷笑,果然是这么回事,她就觉得林成祸没有这么好心,会把将来一国之母的位置让给一个外人。   “父亲待我可真好。”林夕讽刺的笑了笑,说:“对父亲的信任,林夕甚是感激。”   林娇娇顿觉自己说走了嘴,她呸了一口,继续骂道。“小贱人,少在这阴阳怪气,再敢废话,我就命人掌你的嘴。”   林夕抱住肩膀,讽刺的看着她。   “仰仗别人鼻息而活的东西,也敢如此叫嚣,你比林嫣,实在是差的远了。”   提到林嫣,林娇娇的脸登时涨的通红,她的母亲不受宠,她也亦然,母女俩依附林嫣的事附中人皆知,但被说出来,脸上仍是挂不住。   “少拿嫣姐姐压我,你以为她会放过你吗,恐怕你还不知道嫣姐姐一直中意胤王爷吧。”   她得意的瞪了林夕一眼,旋即又上下打量起她。   “我也是纳闷了,哪个不开眼的竟把你和胤王爷联系在一起,啧啧,瞧这一脸的穷酸相,恐怕给王爷提鞋都不够资格。”   话音刚落,就见远处跑走来一大推人,除了两个抬着箱子的小厮,还有林成祸和一个器宇不凡的老者。   到了院前,老者微微皱眉,随后平和的问道。   “哪位是林二小姐,这是胤王爷刚刚赐下的北国冰缎,以及一对血玉鸳鸯镯子,还望林二小姐笑纳。” 正文 第4章 风口浪尖   林娇娇脸色顿变,她难以置信的问道。   “再给本小姐说一遍,东西是谁送来的?”   林成祸立即怒道:“放肆,这是胤王府中的王总管,还不给我退到一边。”   林娇娇登时吓的大气也不敢喘,立即躲到了一边。   林成祸又对林夕笑道:“夕儿,还不快谢过总管,把东西接下去。”   “林夕谢过总管,让您老亲自跑一趟,林夕实在心有不安。”她盈盈一福,心里却是十分的无奈,凌天胤这么快就送了东西,无疑把她推到了风口浪尖。   林成祸显然不愿王总管和林夕多说话,忙把他拉到了一边,笑着说。   “王总管难得来一趟,本相说什么也得和你喝上一杯,来人,带王总管去前厅,好生伺候着。”   旋即对林娇娇怒喝道。“还不滚回去,这院子,以后不准你再踏足一步。”   林娇娇跺了跺脚,只得灰溜溜的走了,林成祸深深的看了林夕一眼,忽地露出了一丝笑容。   “夕儿啊,既然是胤王抬爱,东西你就收了吧,你放心,娇娇一定不会再来打扰你,且好好歇着吧。”   林夕脑袋不笨,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林成祸前后转变的关键,之前是她错了,胤王的礼物非但不会对她不利,反而还成了她的保护伞。   他们走后,林夕紧紧的攥住了拳,她忽然明白想在这个朝代站稳脚,未必只有武功,权利才是真正的不可撼动之物。   丫鬟小竹的到来,更加印证了林夕的想法,原主事事亲为,何尝有过这种待遇。为了培养亲信,林夕特意将冰缎扯了一块送给她。   小竹顿时千恩万谢,她是新进府的,根本没什么地位,平日只做些粗使的活,能让她伺候小姐已是受宠若惊,今见小姐如此没有架子,更是感激涕零。   她的表情林夕的都看在眼里,微微一笑拉起了她,让小竹去烧热水给自己沐浴。   泡在温热的水里,林夕的表情却并没有融化,除了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之外,她还有一件事要办,就是给身体的原主报仇,这也是她唯一能为她做的事。   原主死前的不甘直至此时,她仍感同身受,不由叹息一声,缓缓的合上了眼。   那日之后,林娇娇果然没有再来,难得享受清净,林夕便利用这段空闲对身体做了高强度的训练,但是这种平静却小竹一句无心的话给打乱了。   “小姐,为什么别的院的月俸都是五十两,咱们府的就只有二十两呢?”   这还用问吗?必是被人克扣掉了。   三十两银子足够普通人家一年的用度,大夫人实在够狠。   林成祸的禁足令早已解除,修养了这么久,她也该出去走走了,否则人人都以为她是个软柿子,谁都想伸手捏一捏。   “林夕见过大娘。”静澜院中,林夕微微欠身。“还望大娘能替我做主,林夕将感激不尽。”   陈茹茹脸色一冷。“你这是什么意思?在怪本夫人处事不公吗?”   林夕抬眸,目色淡淡。“不敢,只是想拿回属于我的日常用度,区区三十两纹银大娘自不会必看在眼里,定是账房给写错了,还望大娘能派人示下,让林夕将银子拿回。”   陈茹茹乃是大将军的女儿,连丞相都忌惮她三分,自然不是省油的灯。她优雅的饮了口茶,冷笑着说。“那是账房的事,与我何干。”   林夕抬起眼,目色冰冷的说。“府中皆知大娘掌管着开销用度,若没大娘的授意,怕是账房一文银子都不敢拨吧。”她给了陈茹茹台阶,她却不愿下,那就怪不得她了。   陈茹茹被她看的心头一跳,平日里畏畏缩缩的林夕,何时有了这么凌厉的眼神。   “大胆,你这是再说我私吞了你的月俸。”   为挽回气势,陈茹茹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林夕冷目以对,气场更胜半分。   “大娘,你的意思是不愿给了吗?”   陈茹茹登时恼羞成怒。“闭嘴,再敢胡说八道,家法伺候。”   林夕冷笑了一声。“林夕自会记住大娘的馈赠,他日必双倍奉还。”   她本就是个眦睚必报的性子,让林嫣时纯属无奈,如今有了凌天胤这个王牌,林夕已不需再虚与委蛇。   踏出了静澜院,人便直奔向林成祸的书房。   林成祸对她的态度远比初见时要好上许多,林夕暗骂了一声虚伪老贼,随后扬起皓腕,有意无意的说起自己对凌天胤的礼物很是喜欢,接着便提了银钱用度之事。   林成祸人老成精,哪会听不出林夕话里的意思,偏偏她有胤王的庇护,惹不得。   “夕儿啊,你要责怪大娘,可能真的是账房弄错了,你且回去,为父一会就把少的银子让人给你送过去。”   “多谢父亲了。”   林夕见好就收,起身告退,她走以后林成祸立即去了静澜院,把陈茹茹训斥了一顿,陈茹茹气的咬牙切齿,正愁无人倾诉,林嫣便来了。   “娘,您这是怎么了,发了这么大的火。”   “还不是林夕那个贱人。”陈茹茹把今日的事学了一变,林嫣的脸色登时就阴冷下来。   “小贱货果然不知山高水深,以为有了凌天胤的庇护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想起凌天胤那张俊美出尘的脸,心中眼仿佛藏了两团火,烧的她心头发疼。   这些日子,她也发现那个贱人变了,不但不再畏畏缩缩,反而还敢和她针锋相对,看来若不整治一番,已是不行了。   眼角一转,忽地瞟到了墙上挂着的万年历,霎时就有了计策,她趴在陈茹茹的耳边耳语了一番,陈茹茹赞赏的看了女儿一眼,立即怨毒的笑了起来。 正文 第5章 陷害   林夕一边强化着身体,一边又在暗暗调查着原主的死因,哪里知道有人在算计她。   一晃眼就过了两日,正是一年一度的仲秋,主仆俩正准备着如何度过,却在日落时分传来了消息,让她即刻入宫,说是皇帝大宴群臣,与民同乐。   林夕皱了皱眉,却也推辞不得,便让小竹给自己梳了妆,并换上了那身冰缎所做的白色罗裙。   看着镜中那张绝色倾城的脸,小竹不由捂嘴窃笑。“小姐可真是好看,胤王爷若见了你,恐怕魂都得丢了。”   她不说她差点就把那个人给忘了,想起他压在自己身上的情景,林夕双颊飞红,却并非羞涩。   他若再敢造次,她必让他尝尝她的厉害。   指节一阵爆响,林夕冷然起身,半刻钟后,一行人抵达了御花园。   林嫣如花的容颜顿时成了众人的焦点,林夕的现身,却让众人惊为天人。   一身长裙莹白如雪,不染纤尘,行走间脚步款款,足下生韵,配上那张精致如雕的脸,便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清冷高贵,令人不敢逼视。   林嫣恨的咬牙切齿,众目睽睽之下,只得装出好姐姐的样子,引林夕入了席。   林夕低眉落座,却在不经意抬头时,却与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凌天胤目色淡淡,在冰缎罗裙上转了一圈,冷毅的嘴角微微勾起,表情耐人寻味。   没想到他也会笑,林夕在心里腹诽了一句,便把目光移到了一边,这时林嫣忽然碰了她一下。“妹妹,该你表演了,可别再丢了咱们相府的脸。”   林夕微微一怔,正不知如何,却见皇上看着她笑道:“林相的府中真是卧虎藏龙,没想到还藏了一个琴艺高手,朕今日可算是有耳福了。”   林夕登时明白这是林嫣在陷害她,身体的原主连个丫鬟都没有,哪里会弹什么琴。   勾起了唇角,林夕暗笑,可惜她不是原来林夕,而且恰好又会弹几首曲子。她落落大方的站起身,对皇上福道。   “皇上如此推崇,臣女便献丑了。”   林夕十指纤纤,轻轻拨动了琴弦,一首“沧海一声笑”在指尖缓缓散溢开来。   犹如碧水潺潺,飘扬婉转,众人正听得入神,曲乐忽地一变,一股坦荡大气,肆意洒脱之感扑面而来,犹如长江大河,连绵不止,如此豪迈的曲调中却又透着一股将世俗置之度外,怡然风流的潇洒肆意。   一曲终了,琴声戛然而止,众人表情狂热,就连向来古井无波的凌天胤,亦绽出了几分激赏。   “好,好,好。”皇上当先击掌,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更赐黄金百两,绫罗绸缎数匹。   见风头彻底被林夕夺了去,陈茹茹母女俩的眼中几乎就要喷出了火,众目睽睽之下却又发作不得。   最为惊讶的当属大皇子凌天辰,眼前的林夕与传言简直判若两人,他现在十分后悔,不该如此草率便下了休书,目光在那张明艳清冷的脸上转了几圈,顿时起了别样的心思。   数道目光同时落在了林夕的脸上,让独来独往惯了她颇为不适,便借口小解,跑到御花园的假山边透气。   早知如此,她便奏一曲两只老虎算了,懊恼的心思方才平复,便听身后响起了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林夕警惕回头,却见凌天胤到背着双手,踏月而来,姿态闲适洒脱,一身墨蓝色长袍衬他身形颀长,丰神俊朗,只是那张脸太冷,略微破坏了整体的美感。   “数日不见,你便给本王带来了一个惊喜,本王该如何奖励你。”   凌天胤在林夕身前站定,声音虽然平淡,但比之那日,似乎又多了几分不同。   林夕淡笑。“臣女之技也仅仅如此,哪敢再要奖励,再来便黔驴技穷了。”   凌天胤暗暗点头,这女人很懂的胜而不骄的道理。眼角瞥见林夕身侧的梅花,凌天胤伸手折下了一朵,插在林夕的鬓上。   “你奏的曲中隐有淡泊之意,本王便不已俗物赠你,这朵梅花超凡脱俗,亦有寒梅傲雪之意,与你也算相得益彰。”   指尖的碰触让林夕的心里滑过了一丝异样,不夸张的说,在她进入杀手组织之后,能如此贴身碰触她的男人只有凌天胤一个。   她不适的退了一步,颔首道:“多谢王爷,臣女已出来有一会,再不回去恐会让人起疑。”   她转身欲走,却觉腰身一紧,已被人从后边抱住。   “和本王一起,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凌天胤的下巴抵在她的肩上,低沉的嗓音从她耳边拂过,犹如电流直击心底,顿令林夕身体一僵。   她迅速抓住凌天胤的手腕,正欲给他一点警告,却听林外传来一声惊呼,两个官宦人家女儿,弯腰跪拜,惊慌的说道。“臣女等见过王爷。”   凌天胤“嗯”了一声,冷冷的说。“免了,下去吧。”   两人谢恩离开,林夕正欲故技重施,凌天胤却放开了她,并像躲瘟疫似的退开了好几步。   “不必多想,方才之事,实属不得已而为之。”   林夕顿时明白他这是在做戏给别人看,心里又气又恼,一时间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   她挑着一双凤眼,冷声说道。“王爷放心,臣女心静如水,还不至于被王爷的美色所迷惑。”   凌天胤远远看她,眼中的笑意一闪而逝,随后淡漠说道。   “那便最好,退下吧,明日本王会去相府看你,相信你冰雪聪明,自然不会令本王失望。”看惯了曲意逢迎的女人,林夕这样清冷高傲的妙人,反到让他觉得有趣。   林夕微愠,她狠狠的盯了凌天胤一眼,加重语气说道。“臣女定会焚香沐浴,好好的恭候胤王爷的大驾。”   说罢转身离开,却不知远处有一双怨毒的眼,一直阴森冷冽的追随着她。 正文 第6章 偶遇   宫宴戌时方才结束,回到了相府,林夕却久久未眠。   凌天胤话犹在耳侧,一想到他明日就要来相府,林夕就无端的烦躁,直到天亮时分才稍微合了一会眼,感觉没睡多久,就一声妹妹给吵醒了。   “妹妹可真是好眠,都日上三竿了,还能睡的这么香。”   林嫣不理小竹的阻拦,径直冲入了内房,当日得知凌天胤给林夕送了礼物便已妒火中烧,却在得知林娇娇被警告后按下了立即找林夕麻烦的心思,决定先观察一番再做打算,谁料昨日竟被她亲眼看到了两人搂抱在一起的一幕,心里的火便再也压不住了。   “姐姐?”   林夕掀被坐起,心里一阵膈应,林嫣和她娘不一样,人家一口一个妹妹,林夕总不能横眉冷对去打人家的脸。   林嫣应了一声,姿态优雅的在一旁的木墩上坐下。“昨日妹妹的一首曲让皇上龙颜大悦,也让咱们林家长了脸,我这做姐姐的也与有荣焉,遂一早就做了你爱吃的桂花糕,快趁热尝一块。”   丫鬟马上端到了林夕的面前,林夕瞅着糕点,却没有接。   “怎么,妹妹是怕我下毒了吗?”林嫣掩口低笑,对丫鬟招了招手。“小桃,先给我拿一块。”   林夕一直注意着她的表情,却见她并未挑拣,随意拿了一块,咬了一口,说。“如果妹妹不信,就吃我这颗如何?”   林夕收敛目光,淡淡说道。“妹妹怎敢不信姐姐。”她拿起吃了一口,含混的说道:“看我这记性,还没洗手,姐姐稍作片刻,我去洗漱一下。”   林夕说罢就出了门,到了后院把那口糕点全都吐了。林嫣果然没安好心,这糕饼咸的发苦,分明就是在整她。用冷水泼了把脸,林夕又匆匆的返回了屋子,拿起昨晚的凉茶喝了一杯,嘴里的咸涩才去掉了一点。   看着那只拿杯的手,林嫣眼露得色,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的说:“不知妹妹那首琴曲自何处习得啊。”   林夕淡笑。“几年前去白龙寺上香,听一居士弹起便不知不觉记下了。”   “妹妹可真是天资过人,一听就会,姐姐我甘拜下风啊。”   林夕不愿和她多话,应付的含含混混,林嫣似乎也察觉到她的不快,没坐一会便起身走了,临走前,她对外边等着的小竹说道。   “听说你绣工很好,我娘正好要绣一个绢帕,你就跟着过去看看吧。”   林夕有心拒绝,却见那丫鬟已把小竹拽走了,只好顺水推舟,决定等过一会再去要回小竹。   猛灌了好几口凉茶,林夕便转去了后院。   此处荒凉僻静,基本不会有人来,林夕练了一会,忽觉全身冒汗,热的仿佛就要着了火,就连呼吸都变的很不顺畅。   她立即屏气凝神,仔细体会着这种异样感觉,忽地心头一跳,莫非是……   林夕脸色微变,立即赶回前院,目光不经意一瞥,忽然远处站了一个身高马大的小厮,正不住的向这边张望。   怪不得林嫣做了那么咸的糕点,还一直小竹进来,并把她给带走了,原来是在她的茶水中下了药。   只要自己精神一失控,她保证那个小厮马上就会冲进来,到时候林嫣在带人现身,给自己弄一个和小厮通奸的名头……   好狠毒的东西,林夕握紧拳,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略作思忖,她立即装作脚步不稳的样子推门出去,小厮果然凑上前来。   “二小姐,要不要小的扶您一把。”他紧盯着林夕的胸脯,一脸淫邪之相。   为防林嫣在远处偷看,林夕没有明着动手,她偷偷弹出掐在掌心的石子,正好击中小厮的膝盖,趁他跪倒了功夫,人已跑到了前府。   不想,却碰到了一个让她生厌的人。   大皇子凌天辰一身绿色长袍,还故作风雅的摇了一副折扇,远远看去就像一颗突兀长出的大葱,那扇子就像是旁边开了一个花骨朵,甚是滑稽可笑。   “夕儿,怎地如此形色匆匆?”他几步迎上,上下打量了一眼,又关切的问。“你的脸色怎么这么红,莫不是病了,本王这就宣太医来给你看病。”   昨日一别,凌天辰就开始百爪挠心,一整夜想的都是林夕那张清冷绝艳的脸,心有又悔又恨,今日一早便寻了一个名头来了。   “多谢大皇子的美意,臣女还有要事要见父亲。”   通过原主的记忆,林夕得知凌天辰气量狭小,为人阴狠毒辣,对他自然没有半分好感。   “林相一早就上朝议事,恐怕要晌午才能回来。”夕儿有事和本王说也是一样,就算天大的事,本王也能替你做主。“   夕儿这个称呼让林夕一阵反胃,更不明白他今日为什么会来。   “多谢皇子的美意,既然父亲不在,林夕就回去了。”   耽搁这么一会,林夕的头脑已有些昏沉,身上的热度更似波浪一般的蔓延开来。现在她只想找一处冷水跳进去,再继续纠缠,林夕真怕会情绪控制,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诶~”大皇子身子一横,涎着脸说:“莫非二小姐还在为休书之事生气,昨夜我已彻查了全府,得知是个偷跑的丫头散播的谣言,今日便是和你请罪来了,只要你愿意,我这就禀告父皇,再下旨意,让咱们重新成婚。”   林夕脚步虚浮的后退了几步,强压着身体的不适说道:“休书既已寄出,便是覆水难收,恕林夕无法苟同。”   凌天辰伸手扶住了她,看着那张绯红的娇颜,心思萌动,说话亦带了几分沙哑。   “都是下人该死,本王也是一时不察,损了二小姐的名声,今日本王对天发誓,若二小姐愿意回心转意,本王必倾尽一生对你。”   林夕一把推开他,扶着额头道。“还请大皇子自重,我已和胤王情意暗许,一心怎可多用。”   凌天辰再次欺身,有些不耐说:“二小姐何必抓着一点错处不放,都是下人的编排,本王怎会当真,来,本王这就送你回房。”   指尖的碰触让林夕身体轻颤,身体火种轰的一下就被点燃开来,那种渴求男人碰触的感觉,让她胆战心惊。   就在情绪将要失控之时,一道沉冷的声音至背后响起。   “皇兄怎知她的话并不是真。”   一只大手不由分说就将林夕拽了去,对方身上的冷冽之气,顿让她脑内一清。   不用看,林夕也知道来的是凌天胤,她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襟,低低的说道:“带我出府,快!”   凌天胤垂下眼眸,见林夕双颊绯红,清冷的眸子里亦掺杂了一丝浑浊之色,再见凌天辰那双隐藏了龌龊情绪的眼,心头不由一阵恼火。   他紧紧的揽住了林夕的身体,冷声说道:“大皇兄,臣弟已于日前约了二小姐前去奏琴,既然接到了人,便就此别过,改日定会亲自去皇兄府上拜会。”   凌天胤手腕一沉,拦腰把林夕抱了起来,目光在凌天辰的脸上冷冷一扫,便快步离开了林府。   凌天辰气的脸色发白,偏偏对方手握重兵,发作不得,另外他与林夕已无任何瓜葛,便是想拦,也没有理由。   在等在一边的侍卫身上重重的踹了一脚,凌天辰咬牙切齿的骂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滚出去备轿。”   这功夫,凌天胤已经上了马,他怀抱着林夕一路疾驰,不到半刻就回了胤王府,把林夕放坐到床边,却发现她漂亮的嘴角尤带着一丝血痕。   “胤……王爷。”   林夕紧揪着衣襟,指尖不住的颤抖。   “请你……帮我准备一桶冷水。”   凌天胤俯身,眸中火气不减。 正文 第7章 兄弟之争   “愚蠢,你以为单凭泡冷水,就能解了这种毒?”在宫里多年,凌天胤对这些下作的手段早就耳熟能详,中了这种药,若不与男人交欢,便会痛苦至死。   林夕不受控制的贴住了那张冷凉的脸,嘴里却不服输说。   “我相信自己……只要有冷水……可以的……”   滑腻的触感让凌天胤的心神一阵摇曳,女人的倔强亦让他心不可察觉的疼了一下。   “哪怕是死,也要一试吗?”   略作停顿,凌天胤低低说道:“其实……你大可以求我,或许我会纡尊降贵,为你解了身上的毒。”   温热的呼吸喷吐在林夕的脖子上,就像一颗火种,将她仅剩不多的感官都烧成了灰烬。她张手抱住了眼前泛着丝丝凉意的身体,嘴里无意识的呢喃道。   “不……不需要……给我冷水,求你了,我要冷水……”   说话时,林夕细软的小手已不安分的探到了凌天胤的腰间,凌天胤呼吸一紧,蓦地抓住了那只柔夷。   这是她撩拨的他,便怪不得他了。   他猛地抱住林夕,与她一起滚落在床,嘴里却冷冷说道。   “本王舍身救你,你当永远铭记本王的仁慈。”   说罢,双唇重重压下,飘舞的幔帐,遮住了一室的春光……   林夕苏醒,已是正午。   眼前的陌生摆设,让她猛然一惊,坐起身来。   幔帐外,一人长身玉立,面朝着窗外,神情不明。   “胤王爷!”   林夕掩嘴,低头时瞥见身上寸缕未着,不禁惊呼出声。   那人转过脸,阳光在他如墨的发上投下一团淡淡的光晕。   “醒了就快些把衣服穿上。”   林夕脸色一白,瞬间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你……你竟敢……”   她拔下了头上的银钗,正欲出手,就听凌天胤淡淡说道:“你身中欲仙丹之毒,一个时辰便会五内焚烧而死,本王将你从皇兄的手中解救出来,又不惜身体救你,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林夕怔了怔,莫非他以为下毒的人是凌天辰?   既然是这样,她索性不用亲自动手,想起凌天辰那副猴急的样子,林夕不由冷笑,就让他们兄弟俩狗咬狗去吧,不管斗死了哪个都与她无干。   她低下头,掩去了眼中的情绪。“得王爷援手,臣女感激涕零。”她扯过衣衫披上,又淡淡的说道:“还望王爷不要把此事放在心上,臣女这就离开,若他日有机会,必定会报答王爷的大恩。”   穿戴整齐,林夕掀开了幔帐,却与一双冷凉的眸子撞到了一处。   这么大的事,这女人竟然让他不用放在心上,凌天胤攥住了拳,指节噼啪做响。   须臾,他声音阴冷的说道。“二小姐能如此看开,本王又何必在意,来人,备轿,送二小姐回府。”   语毕他冷冷转身,踏出了别院。   看着那道颀长挺拔的背影,林夕又气又恼,回到相府,这口恶气仍然堵在心头。   方进院门,就见小竹迎了上来。   “小姐,老爷来了,人在里边。”   林夕脸色一凛,这里寒酸破败,林成祸向来鲜少踏足,此时突然前来,定是因为大皇子,要么就是凌天胤。   略作思量,林夕盈盈进门。   “女儿没有得到您的允许擅自离府,还请父亲恕罪。”   林成祸哈哈一笑道:“既是胤王爷有请,为父也拦不住,听说他让你奏了曲,只是这样吗?”   林夕心里一跳,忙装出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茫然问道:“是啊,父亲为何如此问?”   林成祸登时松了口气,摸着下巴上为数不多的胡须说。“只是闲话家常,夕儿不用紧张,胤王能喜欢你的琴艺也是你的福气,不过……”   他话锋一转又说:“今日面见皇上,得知皇子休书一事乃小人嚼舌,陷害我林家,又闻大皇子有意与你再续前缘,为父倍感欣慰,便替你允了。”   什么?   林夕脸色顿僵,怪不得凌天辰一早就找上了门。   “父亲,不可啊。大皇子不分青红皂白就休了我,已让父亲脸面无光,若在答应了大皇子,林家在朝中定然抬不起头。”   “你到很在意林家的名声,不枉我养你一回。但是,大皇子喜欢你,做臣子的自然要已主子的喜好为重。”   他撂下水杯走到了门口,不知想到了什么,不禁大笑出声,旋即又回头说道。“夕儿,我希望你能记住,胤王爷再好,总归是个外人。”   林夕细细咀嚼他话里的意思,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从字面来看,林成祸定和大皇子达成了某种协议,但以林成祸的老奸巨猾,他应该能看出皇上对凌天胤的器重更胜如斯,为什么反而和那个草包连城了一气?   想了许久,仍不得解,林夕便这件事先放到了一边。   身体上的痛楚尚未完全消退,进入木桶的那一瞬间,林夕不由舒服的呻吟了一声。   氤氲的雾气之下,林夕仿佛又看到了那张俊美狂嚣的脸。   “该死的凌天胤。”   林夕一拳砸在水里,溅起了水花一片。   小竹惊慌的跑过来。“小姐,你怎么了,水里有什么东西吗?”   林夕的脸色瞬间恢复,她笑了笑说:“没什么,你去忙吧。”   小竹走后,林夕又想起了林嫣和那个目光淫邪的小厮,不由恨的咬牙切齿,若不给林嫣点厉害看看,想来是不行了。   翌日。   一大早小竹便敲响了门,林夕伸了一个懒腰,说:“进来吧。”   小竹端着一盆水,脸色有些慌张。“小姐,你快点洗漱吧,大皇子来了,正在老爷的书房等着,说有要事要和小姐商议。”   他找她能有什么要事,用现代的话来说,他找她无非是想复婚。 正文 第8章 将计就计   林夕一边洗脸,一边思索着该如何对付他,忽地又想到了林嫣,唇边不由溢出了一丝冷笑。   “小竹,你去帮我知会一声,就说我在林嫣那里,让大皇子直接过来就行。”   小竹纳闷的看了她一眼,说:“奴婢这就去。”   她走以后,林夕快速的收拾自己,便前往了林嫣所在嫣然小筑。   瞧着路上的假山水榭,林夕不由暗自嘲笑,这嫡女和养女的待遇还真是大不相同。   想是丫鬟看见了林夕,早早禀告林嫣,是以她刚进门,林嫣便迎了出来。   “妹妹,怎么一大早就过来了。”   “昨日承蒙姐姐的馈赠,妹妹自当前来道谢。”   林夕的脸上挂着笑,眼中却凝了一层冰。   林嫣的脸变了变,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她拉着林嫣的手说:“都是自家的姐妹,何必客气,到是姐姐厨艺不好,让你笑话了。我已让丫鬟泡了茶,咱们进屋坐吧。”   “不用麻烦了。”林夕淡淡一笑,说:“今日阳光大好,不如咱们姐妹在府里逛逛如何?”   自家的府,林夕还能搞出什么幺蛾子,林嫣便笑着同意了。她之所以愿意和林夕还有一点,便是想知道她在胤王的府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妹妹的面子真大啊,听说昨日大皇子来找你,胤王又突然出现把你接了去,真让咱们府里的姐妹好生羡慕。”   来到了那片人工的湖边,林夕忽然停住了脚,她笑容诡异的伸出手说。“既然姐姐羡慕,就把你的手放到我的手上,这样说不定就能沾染了我的好运气。”   要真如她所说,她就把这只手给剁掉,林嫣笑里藏刀的握住了林夕。“就靠妹妹吉言了。”   话音刚落就见林夕脚下一滑,人竟跌进了湖中。   “夕儿。”   远处一声大喊,接着数道人影下饺子一般的跳下了湖。   林夕虚弱的咳了几声,指着林嫣哭道:“姐姐,你为什么要推我,我向来无争无求,你怎可忍心害我。”   林嫣的脸霎时发白,她做梦也没想到柔弱畏缩的林夕竟然敢害她,而且还当着大皇子的面。   大皇子急于求欢,正不知该如何表现,听闻林夕是被推的,立即面露怒容的喝道。   “来人,把林大小姐给我拿下,掌嘴二十。”   两个壮汉立即冲了上来,林嫣顿吓的面无人色,大叫道:“臣女冤枉,是妹妹自己掉进去的。”   凌天辰哼了一声说:“本王来时正见你抓着夕儿推她下水,居然还敢狡辩,再加二十。”   侍卫从来只听主子的,闻言也不管林嫣喊的是啥,上去就打,听着噼里啪啦的巴掌声,林夕不由一阵快意。   没一会的功夫,就听侍卫说道:“王爷,林大小姐好像晕了。”   林夕顿时如梦初醒一般的冲过去,把林嫣抱在了怀里。“还请王爷息怒,姐姐金枝玉叶,万万再挨不得巴掌。”   凌天辰气咻咻的说:“难道你忘了她是怎么对你的了?”   “臣女在相府的身份无足轻重,姐姐却不同,她可是父亲的亲生女儿。”林夕边说边悄悄的掐向了林嫣的人中。   凌天辰高高在上的说道。“你不用怕,若林相怪罪,自有本王担着。”   恰在此时,林嫣也醒了,林夕惊叫一声擦掉她嘴角的血迹,借错身的功夫,在她耳边低低的说:“林嫣,被人算计的滋味如何啊。”一声轻不可闻的冷笑,林夕又说:“这才只是开始,剩下的我会一一讨还。”   “好了夕儿,咱们走,林嫣的伤自有她院中的人处理,本王还有事要问你。”   凌天辰看都没看林嫣一眼,便把林夕拉到了书房。   进了门才发现林夕冷的发抖,便命侍卫把衣服脱下来给林夕披上。   林夕鄙夷的看了一眼,自然不会穿,大皇子便让人通知小竹,给林夕拿了一套衣衫,这功夫又急不可耐的问道:“夕儿,昨日你是几时回来的,凌天胤找你究竟什么事?”   这种询问的口吻,顿让林夕一阵反感,她喝了一口热水,淡淡的说。“弹了几只曲子而已,晌午便回了。”   “只是这样?”凌天辰的表情和林成祸一般无二,看的林夕一阵恶寒。   林夕冷下了脸。“不然呢,王爷以为如何?”   凌天辰立即赔笑道:“夕儿,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有些奇怪凌天胤为什么会来接你。”   他粗鲁的吐了一口茶叶,皮笑肉不笑的说:“不过是一个谣言,我真怕他当了真。你放心,我一回去就去禀告父王,让凌天胤不要在来相府打扰你。”   林夕垂眸,心说。“不该来打扰的是你才对。”   一番敷衍,总算送走了这个凌天辰,回到院内,林夕立即休书一封,让小竹秘密送去胤王府。   林嫣的事很快传的沸沸扬扬,下人们对此事的热衷,甚至超过了林夕这个被人休回来的下堂妻,奇怪的是林成祸并没有因此而找上她,就连林嫣的亲娘也没有露过面。   除此之外,凌天辰和凌天胤也没有再来,这种暴风雨前的特有的宁静不禁让林夕生出了几分不安。   吃过早膳,心里越发觉得堵闷,便知会小竹说要出去走走,并让她想办法给自己弄一套男装。   小竹的办事效率也是快,片刻的功夫就给林夕找来了一套小厮服,在她的帮助下林夕简单的伪装了一下,便拿着银子从后门溜出了府。   相府的位置极好,前门正对的就是帝都的长街,街上琳琅满目,应有尽有,好不热闹。   林夕瞧了一会,忽然被一个漂亮的银质面具给吸引住,这面具做工十分的精致,眉锋处别出心裁的这了两片燕翅,眉心的部位还以朱砂点了一道云纹,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面具只能遮住鼻子以上,看起来到像是万圣节开派对的玩意。   瞧林夕不断的品头论足,小贩立即开始撺掇,得知只需十两,林夕二话不说就买下了,随后又在马厩选了一匹通体乌黑的马,骑上便直奔城门。   出了城人烟逐渐稀少,林夕纵马疾驰,感受着耳边呼呼的风声,积压了多日的抑郁,顿时消减了不少。   跑到了一处溪边,林夕翻身下马,让马儿去自己觅食,就在她刚刚坐下之时,忽听脑后响起了一阵破空声,林夕偏头一躲,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登时插在了地上。   林夕目光微变,摸出怀中的面具就扣在了脸上,回过头,只见一群蒙头盖脸的黑衣人正在围攻一个三十左右的大汉,这把匕首正是为首之人掷出,想是打偏了,所以才落到了林夕的眼前。   此时,那人也看到了林夕,不由叫道:“竟然还埋了伏兵,大伙都加把劲,既然没有东西,就把他做了。”   那大汉瞅了林夕一眼,大喝道:“小兄弟,还不快走。”   说话间已分出两人,拦住了林夕的去路,林夕要走已不是那么容易。 正文 第9章 逛夜街   不过正好,她正欲看看自己究竟恢复到了何种地步,索性就拿这两个不开眼的试试身手。   一声不屑的轻哼,林夕骤然出手,所用之招刁钻古怪,尽攻黑衣人的关节弱处,动作更是快如闪电,只三个回合便踹飞一人,林夕就地一滚,把对方的长刀抢在手里,手腕一转,直削那人的双足。   那人惊慌跳开,仍被挑断一根脚筋,为首的见林夕瞬间就放倒了俩,不由一阵惊惧,大声喊道:“点子扎手,快撤。”   但见他手腕一甩,空中顿时绽出了一篷烟雾,雾散后,几人早已无影无踪。   大汉拄着刀,单手对林夕抱拳笑了笑。“小兄弟,多谢了。”忽地,他又像想起什么似的从怀中掏出了一块腰牌,扔过去说:“小兄弟,我还有要事要办,不方便在此盘桓,你若有要事,便拿着腰牌去京城的笑傲楼找我,告辞了。”   笑傲楼,这名字很对她的胃口,林夕把腰牌装好,顿觉全身筋骨一阵痉挛般的疼,她苦笑了一声,看来这副身体还是不太适合动手。   无奈的叹了口气,林夕拉回了马儿,沿着来路溜达回城,又从侧门溜回了自己的别院。   刚绕到前院,就见小竹抱着一件衣服,在后园内来回的踱着步子,上前一问才知竟是凌天胤来了,而且还等了好一会。   林夕微微变色,她感激的接过小竹手里的衣服换上,仔细检查一番,才进了屋。   “去哪了?”   凌天胤淡淡发问,利刃般的眼睛紧紧的锁在林夕的脸上。   在他面前林夕也懒得装,她揉了揉痛的快要裂开的胳膊,语气平平的说:“相府里闷的慌,出去走走,莫非这也妨碍到了王爷?”   凌天胤重重的撂下茶杯,冷声道:“本王刚才帮了你,你就翻脸不认人,看来古语说的没错,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帮?”林夕微怔。   凌天胤眯起了狭长的眼眸,沉沉说道:“几日前有人给本王送了书信,内中言辞切切,哀求本王帮她解决掉大皇子这个麻烦。”   他把玩了一下杯盖,继续说道:“莫非是本王会错了意,既是这样,本王这便让父皇解了大皇兄的禁足令。”   林夕猛地想起了那日给小竹的信,怪不得这几日凌天辰都没有再来,原来是凌天胤暗做了手脚,话虽不错,但她的信中完全是不卑不亢,哪有他说的那么不堪。   不满之色在眸中一闪而过,林夕浅浅笑道:“王爷聪明睿智,臣女甘拜下风,大皇子来回奔波,想也累了,不如就让他多休息几日吧。”   听了这番话,凌天胤的心里顿有几分舒坦,那日他以凌天辰休妻闹得满城皆知为说辞,请求皇上让凌天辰暂时避嫌,少往林家走动,以免丢了皇家的脸面,皇上亦觉凌天辰出尔反尔,很是丢人现眼,便下令让他一个月不得出府门。   凌天胤本以为林夕知道后必会来上门道谢,却是一等多日都不见人影,不由安奈不住,拉下脸亲自来了林府,可看这个女人的架势,似乎已把这件事给忘了,实在是该死。   他用力的捏着杯盖,声音冰冷的说道。“客气的话就不必说了,本王只要你一句话,这一回,你拿什么谢我。”   林夕干笑了一声。“都说施恩不图报,王爷这样未免有失了风度,何况咱们还是合作的对象,能找到臣女这样不被美色所惑,却还能陪王爷演戏的,怕也是不多了。”   凌天胤微微探身,俊脸与林夕的鼻尖不足一寸。   “你在威胁本王?”   林夕迅速后退。“臣女哪敢。”   话音刚落,就听小竹在外面扯嗓子喊道。   “小姐,嫣小姐和娇小姐来看您了。”   林夕眉头微蹙。   她们怎么来了?   “看样子你似乎不太喜欢她们,需不需要本王帮你打发了?”   凌天胤沉沉开口,深邃的目光始终都没离开过林夕的脸。   林夕淡笑,口中不让人的揶揄道:“臣女不敢,再求下去,欠王爷的情岂不是越来越多了。”   凌天胤扬眉,眼中多了一丝玩味,这女人还挺能计较,和那些平日里那些温顺如猫的女子实在是大不相同。   思量间,林嫣和林夕已经进来了。   “胤王爷!”   看到凌天胤,林嫣微微一怔,随后又笑颜如花的福道:“臣女林嫣,参见王爷。”   凌天胤瞅了两人一眼,淡淡说道:“起来吧。”   林嫣站起身,柔情满面的问道:“听闻王爷一直忙于公事,今日怎么竟有时间过府来了。”   林夕看的一阵恶心,这贱婢受了一次教训还没有脸,竟把她这小院当成自己的家了。   凌天胤把脸转向了林夕,眸中竟多了几分柔情来。   “听闻有人欺负夕儿,本王放心不下,便过来瞧瞧。”   这种打脸的事,林夕自然乐意配合,她脚步款款走到了凌天胤的身前,用几乎要吐的声音说。   “王爷之情夕儿一直铭记,有王爷在,哪个不开眼的还敢动我呢。”   她手扯着凌天胤的袍袖,一派的娇羞,看的凌天胤怔了怔,要不是见过这女人之前的嘴脸,他几乎都要当了真。   林嫣气的脸色发白,却仍笑着说道:“妹妹真是说笑了,在王府只有你欺负别人的份,哪有人敢欺负你啊,再说了,有大皇子护着你,我和娇妹妹可都得看着你的脸色活着呢。看那日大皇子抱着你心痛的样子,姐姐我真是羡慕的很呢。”   林娇娇附和道:“就是就是,姐姐说的没错,如今大皇子这才几日没来啊,二皇子又顶上了,姐姐的福气真是不浅呢。”   同样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就完全变了味,那意思好像是在凌天胤是凌天辰的备胎一样,林夕听了暗暗发笑,果然是狗嘴里长不出象牙。   凌天胤自然也听的也不是滋味,不由腾地站起了身。   “本王来此莫不是碍到了三小姐?”   林娇娇立即吓了一跳,整个人都缩到了林嫣的身后。   “臣女,臣女不敢,臣女没那个意思。”   凌天胤冷笑:“没那个意思最好,本王喜欢林夕,自然会常来看她,若三小姐看不过眼,本王便和林相商议,让三小姐永远都不要再踏入这所别院。”   林嫣赶紧怼了林娇娇一下,娇笑着说道:“王爷千万不要动气,就算借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这么说,若把她禁了足,照拂夕儿妹妹的又将少了一个了。”   凌天胤冷眼扫过。“那本王便饶她一次,夕儿的安危就劳烦你们姐妹了。”   凌天胤说完就走,这两个女人多看一眼,都会让他烦上半天。   林嫣在后边喊道:“王爷,这就要走了吗,不再坐一会了吗?”   林夕看的心烦,直接替凌天胤答道:“王爷还有事,姐姐若想和王爷小叙,就等改日吧。”   林嫣仿若未闻,直到凌天胤的身影消失不见,她才把脸转了过来。   “好妹妹,既然王爷这么喜欢你,怎么就不提嫁娶呢,这污名可是传出去了,还让你待在咱们林家,实在是太让人心寒了。”   挑拨离间?   呵,很可惜,她林夕并不在意这个王爷。   “难道姐姐没听过两情若在久长时,又何必朝朝暮暮这句话吗?”   她淡淡一笑,返回了桌前,拿起桌上的茶水优雅的喝了一口,才继续说道:“我和王爷心念着彼此就够了,何必非要婚娶这么俗气呢。”   林嫣掐了一把林娇娇,她顿时又神气活现的蹦了出来。   “我呸,少给自己脸上贴金,王爷对你不过就是图个新鲜,凭你的姿色哪里能比的上花容月貌的嫣姐姐。”   林夕无奈的耸了耸肩。“是比不上,可是有些人的眼睛就是长歪了,偏偏喜欢我这样的,我有什么办法。到是妹妹你,要相貌没相貌,要学识没学识,日后能不能被人瞧上还是个未知数,姐姐我真是替你心急啊。” 正文 第10章 不一样的女子   林娇娇立即气的跳了起来,扑过来就打林夕,上一回本想好好教训她,却被爹爹禁了足,这口气,林娇娇可是一直都憋着呢。   林夕也是如此想,上次本想给她点厉害,却被王爷来送礼的总管给冲散了,这一次,就让她尝尝拳头滋味,究竟如何。   眼见林娇娇的巴掌就要扇到了她的脸上,林夕忽地勾起了唇,她飞快抬起左手,抓住了林娇娇的手腕,右手啪啪啪就是三记耳光。   此时的林夕已飞往日的林夕,出手自然又准又很狠,林娇娇竟被扇飞出去。   她捂着脸,蒙头转向的爬了起来,不由大声吼道:“林夕,你竟然敢打本小姐,今天我非打的你心服口服。”   林夕嘴角上扬,冷笑不止,既然教训了,就一定得教训的狠点,否则这两人永远也不会消停。   她飞起一脚,将林娇娇踹到了门口,随后便骑到了她的身上,左右开弓,又是一顿耳光。   林嫣已经看傻了眼,她做梦也没想到看起来平日里柔柔弱弱的林夕竟然这么能打,眼见林娇娇被打的直翻白眼,林嫣不由大叫一声,撒腿就往门外跑。   林夕鄙夷的瞅了一眼林嫣,从林娇娇的身上站了起来。   “真可怜啊,你的好姐姐已经跑了,林娇娇,可怜你一心替她出头,啧啧,这一顿打挨的到是挺冤的。”   许久,林娇娇才从地上爬起来,她吐了一口掉落的门牙,恨恨的说道:“嫣姐姐是不会不管我的,她一定去找大夫人了,林夕你给我等着,等大夫人来了,一定会扒了你的皮。”   说完这话,便捂着猪头一般的脸跑了。   小竹不禁有些担心。   “小姐,大夫人会不会来找咱们的麻烦啊。”   林夕冷哼一声道:“放心吧,我就怕她不敢来。”   另一方,林娇娇连哭带嚎,听的陈茹茹脸色铁青,她恨恨的抓着椅子的扶手,大骂道:“好一个林夕,还敢反了天不成,来人,把她给我抓过来。”   “等等。”林成祸推门而入,一脸的阴沉。   林夕根本就没把陈茹茹当回事,现在有凌天胤替她挡着,除非皇上想要杀她,否则,任何人她都不会看在眼里,真惹急了,她就拿他们试试身手,然后便跑去王爷府。   气定神闲的在后园锻炼了一下筋骨,林夕便洗浴就寝了,第二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吃过早膳,便听小竹说陈茹茹带着林嫣和林娇娇去庙里上香去了,林成祸也被招到了皇宫,看样子一时半会都不会回来。   既然都走了,那她也不用在家呆着了,林夕翻出了昨天那件衣服,嘱咐了小竹,便也随后溜了出去。   走着走着不知怎么竟然走到了笑傲楼,看着上面那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林夕忽然想起了昨日的壮汉,她摸了摸腰牌,便戴上了面具走了进去。   没走几步,忽然听到了一阵哭声,林夕不禁更是奇怪。   到了里边,顿时看到了一个大大的奠字,字的下边还躺了一个人。   “这是?”   林夕不禁惊问出声。   里面的人顿时注意到她,立即齐齐转身,抽出了腰上的长剑。   “你是什么人?”   林夕后退了一步,正要拿出腰牌,忽见里边走出了一个人,正是昨天的那个壮汉。   “小兄弟,你怎么来了?莫不是遇上了什么事?”   对于江湖中人,林夕一直都抱着一份尊重,闻言立即抱拳道:“多谢仁兄挂怀,小可并没有什么麻烦,只是一时无处可去,便进了这笑傲楼,如有打扰,还请兄台见谅。”   那壮汉马上把她让到了里边,苦笑道:“还好小兄弟没有什么事,若是有事,乔某恐怕也抽不出身,当日一别本想速速回来和大当家汇合,不曾想看到了却是大当家的噩耗。”他在桌上重重的砸了一下道:“乔某真恨,死的为什么不是我。”   林夕往外边扫了一眼,喟叹道:“没想到短短的一天竟发生了这种事,不知可有用得着愚弟的地方?”   壮抹了一把发红的眼,颓然说道。“若非小兄弟出手相救,乔某恐怕也凶多吉少了,哪敢在劳烦。”   就在这时,门外却跑进来一个眼睛通红的少年。   “乔叔,托镖的人找上门了。”   林夕一怔,怎么又扯上镖了,可她怎么一个和镖局能联系上的字都没有看到。   “让他进来。”壮汉面色一整,顿变的颇有威势。   不削片刻,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男人走了进来。   “乔中奎,听说东西没了,你可想好了,要怎么赔了吗?”   壮汉站起来,不卑不亢的说道:“镖在笑傲楼丢了,笑傲楼自然会负责到底。”   男人奸笑了一声,道:“说的可是好听,一万两黄金,你笑傲楼赔的起吗?”   壮汉沉默了瞬,抬起头道:“这件事就不劳先生费心了,十日之后,乔某定会双手奉上黄金。”   男人不屑的瞅了他一眼,捏着嗓子说道:“笑傲楼有多少斤两我还是知道的,所以还给二当家准备了另外一条路。”他顿了顿,道:“只要你交出手上的十家分号,这件事我便做主,一笔勾销了。”   壮汉冷下脸道:“阁下未免太异想天开了,我笑傲楼在江湖屹立数十载,岂能说易主就易主。”   男人冷哼一声道:“你们的大当家已经死了,就凭你乔中奎,能支撑的起笑傲楼吗,识相的就把分号交出来,免得伤筋动骨,十万两黄金就算把你们的所有的分号全都加起来,也赔不起。”   林夕越听越纳闷,看这男人的意思分明是就不是为了钱,而是笑傲楼的分号,莫非是他们监守自盗,自己派人抢了镖?   思量间,就见少年锵的一声抽出了剑,怒吼道:“想要笑傲楼,就从我周沐的身体上踏过去。”   壮汉一把拉住了他。“周沐,退下。”随后又对男人说道:“十日之后乔某必亲自送上十万两黄金,眼下还要办理大哥的丧事,恕不奉陪了,来人,送客。”   男人哼了一声,甩袖离开,叫周沐的少年顿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乔叔,这么大的数目,咱么要上哪去凑啊?”   壮汉安慰道:“你放心,乔叔一定会弄到钱,绝不会让大哥的心血白费了。”   林夕皱了皱眉,忍不住说道:“恕小弟直言,我怎么觉得乔兄被人摆了一道,刚才那人明显就不是为了钱。”   壮汉“嗯”了一声说:“的确如此,这件事我已派人去查了,但眼下,必须得先把钱弄到,才能让对方无法可说,否则笑傲楼的信誉就将尽毁一旦。”   林夕无奈的叹了口气。“但这十万两黄金可不是个小数目。”   壮汉烦躁的转了个身,道:“的确如此,就算倾尽整个笑傲楼,也就能拿出五万,剩下的,只能令想办法。”   少年一听,又开始哭,通过他和壮汉的对话,林夕才知道原来他是大当家唯一的儿子,眼见少年哀哀戚戚,不由心中一软,脱口道:“另外的五万,我来替乔大哥想办法。”   乔中奎一怔,周沐也顿时止住了哭。   “这……这怎么使得?”   林夕豪迈一笑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既然小弟帮了乔大哥,索性便帮到底。”   少年立即对她跪倒,连叩了三个响头。   “多谢侠士,日后若有用得着周沐和笑傲楼的地方,我和二叔定万死不辞。”   林夕双手扶起周沐,又聊了几句便离开了笑傲楼。   路上,她一直在想,到底上哪去筹这笔钱,还有那个黑衣人到底是什么来路,如果他真的和劫镖的人是一伙的,那他究竟怀有什么样的目的?   林夕一路寻思,差点撞到了一顶轿子上。   领路的人立即骂道:“不长眼的东西,没看到是丞相的轿子吗,是不是活腻歪了,给我滚一边去。”   他一把推开林夕,又吆五喝六的往前走。   林夕后知后觉的回过头,丞相的轿子,那不就是林成祸的吗?他竟然下朝的这么早!   林夕脸色微变,立即抄小路回府,当她看到林成祸的主室,忽然眼珠一转,凑钱的地方就在眼前,她还有什么好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