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来命苦,无人照顾;为求活路,踏上江湖 第1章:噎死也比饿死强   一九八六年。   山东。   在一间用泥巴和麦草制成的土胚房内,两个穿着棉袄的青年围着一个火炉,火炉里边的火很旺,但是在外面白茫茫的积雪和呼呼寒风的陪衬下,依旧很冷。   除了这个火炉,整个土胚房内仅仅有的是,一个火炕,一扇橱子。   其中一个青年把手放在火炉上边,停留几秒,再抽回来搓一搓,这个青年棱角分明,面庞坚毅,虽才二十出头,但手上早已布满了厚厚的老茧,这是从十几岁开始面朝黄土,背朝天,多年拿着铁镐在地里劳动的结果。   他得到的不只是玉米的丰收,还有这手上的老茧,青年上身穿着沾满尘土,满是补丁的老棉袄。   青年很瘦,虽说皮包着骨头有点夸张,但是也差不多,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坐在火炕上那个胖嘟嘟,约莫也就是十七八岁的男子。   这是他弟弟,弟弟坐在火炕上,手里抱着一个烤熟的红薯,正在狼吞虎咽,也不管都快要流进嘴里的鼻涕水,地瓜上面被烤黑的皮也不放过,吃的津津有味,双腿随意的放在炕沿上,来回的晃悠着。   好不自在的模样!   弟弟不仅胖,穿的也挺好,最起码棉袄上没有那么多的补丁。   “哥,俺没吃饱”!   听见弟弟这句话,青年表情一僵,刚刚捏起一块小红薯的手,停在空中滞留的几秒钟,仅仅是五个字,但是青年知道,中午饭,他又吃不上了。   总共只烤了三块红薯,大的那两块都已经被弟弟给吃完了,就剩下这小的,青年撇了弟弟一眼。   这胖小子是真的要把你哥给饿死,看着弟弟一脸憨笑的模样,鼻涕都快流进嘴里,好傻好傻。   他到火炕边上,先是伸手把弟弟的鼻涕抹去,也不嫌脏,轻声道:“跟你说多少次了,长大了就不能吃鼻涕了”。   弟弟好像不怎么听青年的话一样,只是晃着身子,一脸委屈的道:“哥,俺没吃饱呢”。   说完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青年手上的红薯,青年笑了笑:“想吃可以,但是柱子你得答应我,不许再偷偷去你翠花婶的茅房了,你翠花婶虽说是个寡妇,但是寡妇门前是非多,好几次早晨的时候,都能听到你翠花婶的惊叫,她那屁.股能有黄花大闺女的好看么,过几年,哥肯定给你张罗一个年轻漂亮的俊媳妇”。   “知道了,哥”柱子一把将青年手上的红薯抢过去,二话不说,就开始吃了起来。   青年无奈的摇了摇头,于此同时自己的肚子也在咕咕的叫着表示抗议。   这一刻青年想到了爸妈,在自己五岁时,妈在生柱子的时候难产死了,十六岁的时候爸在下井挖煤的时候,遭遇塌方,埋在了煤矿底下。   他们这一家是外来户,在整个小村子内举目无亲,爸妈走了,就只剩下哥俩相依为命。   可偏偏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命途多舛难生活。   柱子四岁才会说话,长大后心眼更是没多少,什么也不懂,平日里就是跟在自己后边转。   村子里的人都叫弟弟是傻柱,不过在青年的心里,傻柱不傻,只是反应慢,有些憨厚罢了。   而且柱子,还有不同于常人的一把力气,前年柱子非要骑在村大队的牛身上,但是老牛偏偏不让骑,柱子被老牛惹恼了,伸手抓住老牛的一只蹄子,就给老牛一手掀翻在地上。   足以见得柱子的力气有多大。   青年也常想,要是爸妈都在的话,他肯定不会这么苦,有那么一个儿歌是: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想着想着,青年就想哭,但是哭也没用,要是哭能让爸妈都活着,就算是哭瞎双眼他也愿意。   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的活下去,不仅仅是自己,还有正在没心没肺吃着地瓜的憨弟弟。   ……   这时门突然被推开,进来的人是个小姑娘,姑娘的脸蛋被冻的跟个猴子腚一般,穿着大红袄,头上左右两边扎着一双小辫子。   模样俊俏,活泼可爱。   典型的农村黄花大闺女!   她伸出手,手里攥着的是一个煮熟的鸡蛋,走到青年的边上,笑出两个小酒窝道“给,海义哥”。   一直坐在炕上的柱子,一看见鸡蛋,蹭的一下就跳了下来,伸手想抢,但是姑娘就像是提前知道一样,一巴掌打在柱子的手上。   “不是给你的,馋鬼”。   柱子撅了噘嘴,一脸委屈的左瞅一眼姑娘,右瞅一眼哥哥,见俩人都不说话,这憨孩子竟扑的一下,坐在了地上,使出他的杀手锏。   打滚!   嘴里还嘟囔着:“我要吃蛋,我要吃蛋”。   海义两手一摊,笑着对姑娘说:“莲莲,给他吧”。   “哼,给你给你,真不要脸”莲莲也无可奈何,直接把鸡蛋仍在了柱子的怀中,柱子立马不闹,自顾自的剥开鸡蛋皮。   “柱子不傻,他就是不要脸还嘴馋,要是傻的话,他能连皮也吃了”莲莲非常不满意的说道,接着拉着海义的胳膊就出来了,随即就像是变戏法一样的又拿出了一个鸡蛋。   “莲莲,你吃了没”海义摸着脑袋,无奈的问出这句话,莲莲是村东头,吴大叔的闺女,从小跟海义一起长大,虽无古人青梅竹马的浪漫,但是从懂事后,莲莲就认定眼前的这个男子,就是她将来的男人。   莲莲根本不搭理还以,剥开鸡蛋皮之后,直接一下塞进了海义的嘴里。   “唔……”。   “别吐出来,这年头,噎死也比饿死好”莲莲笑了笑,再次漏出她那好看的小酒窝:“我走了,海义哥”。   说完之后,伸手捏着自己的小辫子,蹦着跳着就走了。   海义看着莲莲的背影,心头很不是滋味,这些年,莲莲家唯一的那只老母鸡下的蛋,几乎都在他们兄弟俩的肚子里了。   含在嘴里嚼了很久,还以才慢慢的把这个鸡蛋吃完。   这时,传来一阵吧嗒吧嗒的拖拉机声音,海义顿时高兴了,这是城里又来招工了。   “柱子,在家等着,我出去一下”海义喊了一句,随即就出了家门。   海义走后,柱子打了一个饱嗝,常言道,饱暖思淫欲,在雄性激素分泌旺盛的年纪。   柱子那憨憨的脑袋里,想的只有两样东西,一是饿了要吃饱,二是娘们上厕所能看到屁.股。 生来命苦,无人照顾;为求活路,踏上江湖 第2章: 我以为翠花病了   这不海义前脚出去,柱子就跟着从家里边到了隔壁翠花那里,之前答应他哥的话,基本上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柱子不干别的,就猫在翠花婶家的茅房边上,村里人都说这孩子有点傻,但是对于这件事上,他是一点也不傻,知道怎么躲猫猫,让翠花发现不了自己。   ……   拖拉机已经停在村口的大队办公院里边,开车的男子怀里夹着一个黑色小包,头发抹着头油,梳成中分,俨然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   其实他也是这个村子里边的人,因为城里有个表哥是包工头,他也跟着沾光,每次回村里招民工的时候,都是他开着拖拉机来。   “刘娃,这次要几个人啊”村里的大队书记刘保国领着几个人走到刘娃的身边,手上还捏着一个点着的旱烟卷。   “十来个吧,叔”刘娃一边说,一边抹了抹自己的头发,生怕乱了他那发型,这时跟着刘保国出来的其中一个男子,递给刘娃一支他刚刚卷好的旱烟。   “娃子哥,抽烟”。   刘娃笑着摆了摆手,接着拉开自己的包,拿出一包大前门,熟练的拍了拍烟包,然后出去一根烟:“旱烟不够档次,还太呛人,你哥早就不抽这玩意了,小猴子认识这是啥烟不”。   村子里的人几乎没多少认识字的,他们只知道抽旱烟,对于这种大前门,有的见都没见过。   小猴子晃了晃脑袋,刘娃笑了笑:“大前门那,这玩意可他妈不便宜,五毛钱一包呢”。   其实即便是五毛钱一包,刘娃他也买不起,这包烟是他哥给的。   “这么贵”小猴子有些惊讶,在那个猪肉七八毛钱的年代,整整五毛钱,能卖差不多八两肉。   “不贵不贵,嘿嘿,这点小钱算什么”刘娃伸手搂住了小猴子:“跟哥去城里混几天,就什么也都有了,来,给哥点上”。   “哎”小猴子从兜里摸出洋火柴,唰的一划,刘娃特牛逼的叼着烟,也不伸手挡挡风。   在山东这边有个抽烟的习惯,那就是别人给你点烟的时候,得礼节性的往前凑凑,伸出手挡风,要不然就是看不起人,书记刘保国看着自己的侄子的这番作风,要是换做以前,早就一脚踹上去了。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毕竟刘娃也算半个“城里人”,他也得照顾一下侄子的面子。   “赶紧的,想去挣钱的报名了啊”点上烟之后,刘娃拿出个小本,举起来晃了晃:“一天四块五,还是老规矩,不管吃只管住,只要十个人啊”。   “踏踏踏”刘娃这一嗓子喊完之后,早就在等着的壮劳力一拥而上,恨不得把刘娃给抬到自己的家里边。   “我我我”一行人不停的喊着,海义也在人群之中,一天四块五,还有将近一个半月过年,这次要是能去了,回来之后,他跟柱子就能吃上肉了。   其实一天的工钱本来是五块的,但是那五毛被刘娃这奸商中饱私囊了。   “刘娃,前天我用夹子砸住个山鸡,还在家呢”海义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俗话说:这一等人不用教,二等人用言教,三等人用棍教。   海义明白,这么多人,要是不给刘娃一点好处的话,他还真的去不了,就是挤也挤不进去。   这不,这一句是真的管用,刘娃立即把海义的名字给记在本子上了:“海义,回家拿铺盖去,什么山鸡不山鸡的,咱俩从小光着屁股一块长大,那感情,没的说”。   听到这话,海义都想招呼刘娃的祖宗十八代了,一块长大是不假,但是跟你刘娃这个贪财的主儿,只有钱上的感情。   “行了,行了”几分钟过后,刘娃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人够了,只要十个,我刚才念到名字的赶紧回家拿铺盖啊”。   刘娃说完从拖拉机上下来,接着搂着海义的肩膀:“好久没去你家看看了,走,跟柱子玩会去”。   海义知道,这是在跟自己要山鸡呢。   不过就在这时,一个撕心裂肺的惊呼声突然传来。   “哥,哥,翠花婶疯了,她要杀我”。   只见柱子伸着舌头,一脸害怕的就跑了过来,海义的脸上瞬间就黑了下来,柱子一把拽住海义的胳膊,藏在了哥哥的后面。   不用想,这熊孩子肯定又偷看了,而且看翠花婶那架势,柱子这次除了翠花的屁.股肯定还看到更让他鼻子喷血的场面了。   这女人那,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大家都知道,翠花三十来岁的年纪,就没了男人,身子寂寞空虚,那是少不了的。   没准哪时候就自己给自己来点自摸安慰。   “翠花婶,翠花婶”海义伸手一下架住翠花的胳膊:“有话好好说”。   “你松开,今天我非得剁了这个不要脸的熊孩子,连寡妇的便宜,他也沾”翠花撒泼一样的挣扎的身子,但是海义就是不松手。   “桄榔”翠花一下把菜刀仍在地上,跑到书记刘保国的身边,哇的一下就哭了起来:“书记啊,你可得给我做主啊,我家那口子死了之后,我翠花清清白白的,但是没想到,被这熊孩子给玷污了”。   村子里的人都在看热闹,刘娃也不列外,他眼睛一挑,笑着对柱子说道:“柱子,刚才你看到啥了,这娘们咋要砍你呢”。   “我出去玩,到翠花婶家的时候,听见她在嗯,嗯,啊啊的叫唤,我以为翠花婶病了呢,就……”。   “你给我闭嘴”海义轰的一脚就踹向了柱子。   这傻孩子,是真没点心眼,这话能说吗?那不是要翠花的命呢,这以后她怎么见人啊。   听见柱子的话,村子很多人都笑了起来,翠花啊的叫了一声“我不活了”。   随即她拿起菜刀,张手就要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都看什么热闹,赶紧拦住她”刘保国看情形不好,一边说,一边冲了上去。   翠花一直闹腾了许久,才被书记给安抚下去,海义也把家里边仅有的二十块钱给了翠花,算作肉体补偿费和精神损失费。   刘娃在边上哈哈的笑个不停,柱子被海义踢了一脚之后,也老实了,站在那,低着头,咬手指。 生来命苦,无人照顾;为求活路,踏上江湖 第3章:我很快就还给你   闹剧结束以后,海义从家中拿了一床被子,就准备跟刘娃进城打工,本来海义是不想带着柱子的,但是柱子死活不肯,一是哥走了,他就吃不上饭,二是这熊孩子居然威胁海义要是不带他,他就离家出走,让海义再也找不到他。   无奈,海义只能带着柱子,刘娃也同意,毕竟多一个人不多,不过归根结底还是那只山鸡起了作用。   “吧嗒,吧嗒”拖拉机点着火以后,正准备要走呢,这时吴莲莲风尘仆仆的喊着:“等等,等等”。   “娃子哥,带我一程行不,我去城里办点事”吴莲莲露出标致性的小酒窝,微笑道。   有时候,女人说话总比男人好使,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吴莲莲虽不妖艳娇媚,但是举手投足之间散发出一种清纯可人。要是换做一个男的,刘娃估计压根不搭理她。   “哟,莲莲啊,几天不见,越来越漂亮了,上来吧”刘娃咧着嘴笑了笑。   柱子伸手把莲莲拉上来,露出傻傻的笑容,这孩子,早就已经把莲莲当做自己的嫂子了。   “鸡蛋没白吃”莲莲看起来很开心,拖拉机上有十多个人,但是莲莲的眼里好像除了海义兄弟俩,就没有别人了。   莲莲挨着海义坐下,车上的人都在起哄,莲莲也没有一点不好意思。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一个男人,能有一个不掩饰也不张扬的女人爱着自己,很是让人羡慕。   而同时,依靠着海义结实的肩膀,莲莲也很踏实……   八十年代,改革开放已经实行好几年,海义他们所生活的地方是在山东某市的小城内,名叫原山市。   那个年代,在这个小城内所谓的黑势力团伙有好几片,这是因为原山东部是山,山有铁矿,这是原山的钢城区,也叫老城区,一些比较又发展眼光的人,很早之前就开始包山采矿,有人挣钱,就有人眼红,所以在钢城区,有数不尽的团伙抢占山头,总之钢城区很乱,西部靠海,是原山的新城区,有各种大大小小的码头,还有数不尽的采沙坑。   ……   海义他们去的就是新城区,现在这里有很多楼盘等待施工,从刘娃的拖拉机上下来。   莲莲告诉海义,她要先去二姨家一趟,然后来找他们,不过毕竟是工地,海义不想让莲莲来,但是他没说,海义知道,这丫头的性子很倔,认定的事,那就一定会办。   莲莲开心的走后,躲藏在一处角落内的两个带着鸭舌帽的男子,相视一笑,因为他们发现猎物了。   这两个男子,就是专挑从农村来的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把她们骗来,然后卖到别的地方。   这些人就是臭名昭著,对民众影响非常大,甚至恐慌的人贩子。   在那个年代,还是很常见的。   除了孩子,向莲莲这种女的,也是他们格外关注的对象。而且女人相比较孩子,能更让他们获得不少利益。   一般被拐卖的女人有三种下场。   一是直接将整个人卖给他省偏远的山村,给那些将近三四十的老光棍当媳妇,生孩子,这样价钱很高,一个人能卖将近一千多。   二是带去老鸨那里,让她们进窑子接客,人贩子会把拐来的女子用种种非人的手段折磨一段时间,让那些女人产生惧怕心理,然后再拍下他们的裸照,一步一步的控制起来,要是稍微有点姿色的,还会被弄到会所,酒店等高档的场所。   第三个,也是最丧尽天良的一种,就是碰见性子烈的,怎么弄也想逃出去的女人,直接倒卖她的器官。   这是用人命救人命,价格非常的高,但是不怎么有,因为那个年代器官移植还不怎么普遍。   而莲莲被这个人贩子团伙盯上之后,也成了海义兄弟俩人生最最重要的一个转折点。   用柱子后来的话说:“人贩子,都该活埋”。   这七个字,也表明了柱子对人贩子很深的恨意。   ……   海义和柱子在建筑工地的住宿棚内安顿好之后,天已经黑了,柱子是头一次来城里,感觉很新鲜,这里闹腾一阵,那里玩一会的。   不过老话说的好: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柱子这不跑到海义的跟前,巴巴的说道:“哥,饿了”。   柱子就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一天三顿饭,每次到了该吃饭的时候,都会对海义说他饿了。   柱子饿,海义更是饿,但是身上已经没钱了。   “等等咱们去吃点,你先自己玩一会,我去找你娃子哥一趟,别跑远啊”。   海义现在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找刘娃借点钱,刘娃现在还没走,海义到了刘娃的边上道:“我钱都给翠花婶了,暂时没钱,能不能借我点钱啊,发了工资以后就给你”。   海义了解这刘娃是什么尿性,只进不出,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村里一起出来的,差不多跟他一样,也没多少钱。   “刷”刘娃本来高兴的脸上,顿时变了一个神情,沉默几秒之后,伸手搂住海义的肩膀说:“说啥玩意呢,什么借不借的,咱们兄弟之前谈钱那不是伤感情的么,对不,你要缺钱跟我要就行了,别说借”。   听到刘娃这刚说一半的话,海义还觉得这孩子变大方,但是接下来,海义恨不得一拳砸到他脸上。   只见刘娃说:“但是我这现在也没钱,你也知道,我这人存不住钱,有多少就糟蹋多少,要不能抽五毛一包的大前门么”。   “不用太多,几块就行,柱子得吃饭”。   男儿,当一生要强!要是自己一个人的话,刘娃这么说,海义绝对扭头就走,但是他还有个只能靠着自己的弟弟,海义不能这么走了。   他依稀记得,妈在世的时候,跟他说的:咱们是穷,但是不能穷怕了,不能偷,不能抢,那是犯法的。   所以,他不能去偷,去抢,只能跟刘娃磨,不要脸的把钱借来。   “曹,算了算了”刘娃摆了摆手,从自己的包里边抽出两张一块的钱“谁让你是我兄弟呢,对不,不过这钱可是我打算……”。   海义知道刘娃什么意思,之前说的话,他压根就当刘娃在放屁,即使很臭,但他鼻子不透气,闻不着。   “我很快就还给你”。 生来命苦,无人照顾;为求活路,踏上江湖 第4章:眼前的一片漆黑   海义带着柱子从工地出来,到附近的一个小面馆里坐下,要了两碗面。   怕柱子吃不饱,海义还特意的给柱子多要了两个馒头,柱子把馒头往面汤里边醮了下,又咬了一口手里的大蒜,吃的不亦乐乎。   不过海义就不一样了,他了解莲莲,这姑娘不会这么长时间都不来找自己。   城里不比村里,各样的人都有,繁华的背后露尽人性。   他有些担心莲莲。   而与此同时,莲莲从拖拉机上下来,就一直被那两个人贩子盯着,连连从她二姨家没呆多久,就出来了,这个懂事的姑娘来二姨家,不为别的,跟海义一样,也是借钱。   而借钱呢,就是为了给海义,海义那点家底,莲莲的心里边一清二楚,她要马上给海义送钱去,要不这兄弟俩就得饿肚子。   在莲莲走到一条胡同口的时候,这时突然后边传来一声:“赶紧给我回去,吵个架就往外边跑算是怎么回事?”。   莲莲回头的时候,两个男子就已经到了她的边上,她本来觉得这俩人认错人了。   但是这时候,另外一个男子接着又说道:“嫂子你赶紧跟大哥回家吧,别闹了”。   男子一脸着急的神情,接着伸手就要拉莲莲的手。   “你们是谁啊,认错人了吧”。   莲莲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就后悔了,因为这两个男子,一个上来一把拽住她的手,然后捂住莲莲的嘴,另外一个则直接抬起莲莲的双腿,俩人配合的很是默契,抬起莲莲的那一瞬间,一辆面包车就行驶了过来。   直接把莲莲弄到了面包车上,这时年纪稍微大一点的男子凶相毕露:“别他妈呜呜呜的,在叫唤老子掐死你”。   莲莲拼命的挣扎着,但是根本没有用,两个大男人按住她,她根本逃不出去。   “雀子,弄晕她”。   “好嘞”这个叫雀子的照着莲莲的后脖颈猛地就是一下。   “雀子,你他娘的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不”开车的男子撇了一眼后视镜,雀子的这一下很用力“这样姿色的黄花大闺女,你可别给我弄死了”。   雀子贪婪的把手放在了莲莲的胸膛上,嘴里都快流出口水了:“凭我多年的经验,这姑娘绝对是个雏,嘿嘿,这次谁也别跟我抢,卖之前,我要第一个”。   ……   “柱子,你在这等着,我去找你莲莲姐一下”。   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莲莲到现在还不来,海义心里真的很担心。   “我也去”。   “也行,赶紧走”海义是在不想跟柱子废话,因为他隐隐约约觉得好想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   莲莲的二姨家海义是知道的,当年二姨出嫁的时候,柱子还来过。   刚到莲莲二姨家门口的时候,一个中年妇女就从里边走了出来,跟海义兄弟俩碰了个正着。   “婶,莲莲没回来?”。   海义敏觉的问道。   “是你们兄弟俩啊,莲莲从我这拿了点钱,说要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但是现在都快十点了,还没回来,我这有点担心,这不出来找么”。   海义的心里“咯噔”的就是一下,他连忙问道“婶,我田叔没在家吗,咱们必须得马上报警,莲莲从你这出来,是要去工地找我的,但是这么久还没个消息,八成是遇到人贩子了”。   “什么”莲莲二姨一声惊呼,海义所说的不无道理,丈夫是派出所治安大队的副队长,对于那些人贩子,也是早有耳闻。   而海义呢,对于人贩子也不陌生,他们隔壁村就有进城的姑娘被人拐去,到现在也没个消息。   “快,赶紧去派出所找你田叔,他今晚值班”。   虽然现在心里着急,而且海义看着已经急的慌了神的莲莲二姨,他知道他不能慌,大脑飞快的思索着,从这里到派出所起码得有十几分钟的时间。   多耽误一分钟,莲莲就会多一份危险。   “婶,你先别急,不知道你家里有座机吗”那个时候,就算是小灵通也还没普及,一般条件好一点的家庭,就是有一部座机,或者寻呼机。   话罢了,莲莲二姨这才猛地想起打电话,会省时间,她刚才已经慌了神,差点忘了自己家里边还有电话。   “柱子,该闹的时候你闹……”。   海义这边还没说完呢,柱子就打断了他:“哥,我知道,你快说咱们现在怎么办”。   柱子不傻,他就是有着小孩的性格,过于依赖海义,但是一旦到了关键的时刻,他知道,他就会更依赖海义,这两个依赖唯一不同的是。   一个是按照自己的性子来,不分是非,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一个是海义说什么,他柱子就做什么。   “这样,你顺着咱们来的这条路,不论看见几个人,见人就问他们看没看到你莲莲姐,快点,要是没人的话,就顺着这条路给我砸门问,有几家砸几家”。   “噌”海义说完,柱子一下就跑了出去。   海义现在虽然镇定,但是手心里边全是冷汗,寒风还在呼呼的吹着,他越发的觉得好冷好冷,他从怀中摸出烟袋,卷了一支旱烟。   使劲的裹了几口,用来打压一下自己都已经颤抖的身子,他不敢想,要是莲莲真的落在人贩子的手里。   莲莲会怎样?   他会怎样?   不单单是莲莲爱着自己,这些年,几乎是两三天一个煮熟的鸡蛋会到自己跟弟弟肚子里,那个送鸡蛋的姑娘,早已经在这个农村汉子的心里,留下了一块深深的印记。   他,也喜欢着莲莲。   而此时,天空之中也慢慢的飘起雪花,雪落大地,在月光的照映下,让着漆黑的夜晚越发的光亮。   但是此时海义的眼中,看到的却是一片漆黑……   田国强是原山市新城区派出所的老刑警了,在接到妻子电话之后,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他开车派出所的桑塔纳警车就回到了家中。   看着家门口站着的海义一双亮人的双眼,他刚想开口,这时柱子的身影飞快的跑了过来。   “哥,我打听到了,有人看见两个人把一个女的弄上了一辆面包车”。   柱子之所以能这么快的回来,是因为他顺着路,每到一户人家的时候,直接砰砰砰的砸门,在莲莲被雀子弄上车的时候,刚好有人回家目睹了这一过程。 生来命苦,无人照顾;为求活路,踏上江湖 第5章:莲莲被污恨意生   而那个好心人也已经报警了,当时田国强正在值班,接到电话之后,他立刻想到的就是人贩子,毕竟现在在整个新城区,那些从农村来的女子,莫名失踪的案件,已经发生了好几起。   但是田国强,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人居然是莲莲。   “海义是吧,不知不觉的都已经长得这么大了”田国强在听到柱子的话之后,立马对海义高看了几分,这个农村汉子在处理事情的时候。   着急的同时不失冷静,做的不错。   “田叔”海义回了一句:“现在已经确定莲莲被人贩子弄走了,怎么办”。   “那你觉得怎么办?”按照这话应该不是田国强应该问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问,他想听听海义到底能说出什么。   “莲莲没事,交给你们,莲莲有事,我会按照自己的方式给那些人记住一个道理,不是所有人都会害怕杀人犯法这四个字”。   杀人犯法,所有人都知道这四个字,但是老实人也会有被逼疯的那一步,而那个时候,狰狞的内心,有谁会顾忌杀人犯法这四个字?   田国强没有再往这个话题上来扯,只是冲着海义说:“上车,去救莲莲”。   其实原山市新城区派出所,经过深入调查,前几天已经对这个毫无人性的人贩子团伙摸清实地了。   这个团伙共有七个人,六男一女,带头的男子叫胡七,四十来岁的年纪,这个人几乎有一半的时间在监狱里边度过,八五年出狱之后,勾结了几个原先的狐朋狗友,趁着新城区大批来务工的农村人,干起了这个勾当。   而这个团伙唯一的一个女子,是他的老婆,这也很方便了他们干这件事。   最近新城区派出所已经接到了好几起报警,警方通过一系列的摸底,终于找到了这个团伙的藏身地点,正准备部署明天实施行动,但是没想到今天晚上,这伙人居然把莲莲弄走了。   田国强膝下有两个儿子,但是这两个儿子,一个当兵在越南老山前线的时候,牺牲了,另一个打小身体不好,体弱多病,田国强一直非常喜欢莲莲这个姑娘,也是把她当做是自己的亲女儿一样。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本来胡七团伙,还可以快活到明天,但是自作孽不可活。   海义和柱子在田国强的警车上,一路开到了老城区,胡七这伙人作案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把目标放在新城区,然后弄完人之后,再回到老城区的山上。   这也大大混淆了警方的盘查,也算是老油条了,一旦事情暴露之后,他们也能跑。   田国强到了地点之后,停下车,海义也跟着下来,这时已经很多警员在站着。   “上山,一定要保护好受害人的安全”。   ……   与此同时,在山上的一间小屋内,莲莲整个人抱着膝盖,头发凌乱的蜷缩着身子,身上的衣服也都已经被撕破,仅有的只是一件耸拉在胸口处的白色文胸,嘴角上还有血迹,莲莲的上身不停的颤抖着。   “他妈的,这未经男女之事的小姑娘味道真的不错,嘿嘿,今天老子算是爽了,”胡七咧着嘴,脖子上还有一道明显的抓痕,但是他一脸的开心,给雀子一个赞许的眼神“干得不错”。   雀子一脸埋怨的表情,说好他第一个,但是又被胡七刚好碰上了,不过在胡七跟前他也不好说什么,此时伸手接着裤腰带,一脸淫笑的向莲莲走了过去。   “这次该轮到我了”。雀子一只手把莲莲拉了起来。   此时此刻,莲莲无异于一个只有肉体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她曾经试着反抗过,试着挣扎过,但是现实这只魔爪牢牢的把她压住,任自己怎么拼命的不妥协,还是没用。   此时此刻,她脑海里想到的是海义坚实的臂膀,那个汉子怎么还不来?   此时此刻,她想见到海义,让海义把她救出去,但同时又不想,那个年代,女孩还是非常看重自己的第一次,但是现在呢?   我已经非清白之身,已成残花败柳,我的海义哥还会要我吗?就算是要我,我还配的上他吗?   相见是矛,不想见是盾,混在莲莲这个几小时前还无忧活泼的姑娘心中,难受,无比的难受。   莲莲觉得,她只有一个选择。   死!   雀子看着眼前这个无论怎么弄她,都没有一点反应,眼神之中没有一点色彩的女子,好像也有点不耐烦。   他粗暴的一把扯住莲莲的头发,照着莲莲的脸上就是一巴掌:“你他妈是个哑巴吗,啊?给老子叫几声”。   就在这时,这间小屋的门直接被派出所的人给强开了。   “双手抱头,不许动”派出所十几个民警一拥而上,老练的胡七这辈子最擅长的事情就是跟警察打交道。   而且他也知道,自己干的这种事,不比以前那些顶多进去呆个几年就能出来,这种事是要挨枪子的。   他猛地一拉手边的电闸,屋子里瞬间一片漆黑,为了防止警察,他早就事先挖好了一个地窖,把拐来的女子放在地窖下,地窖下边他还挖了好几个通道,便于逃生。   趁着那一瞬间,胡七的一下就掀开了盖子,噌的一个身影,就跳了下去。   “咔嚓”雀子他们几个人都已经被民警给反手扣住,戴上了手铐,按在了地上,也是因为田国强带着人来的突然,这些人贩子一点察觉也没有,这个七人的人贩子团伙,除了胡七和他不在这里的老婆之外,落入法网。   海义和柱子是跟在田国强后面的,猛地跑进来,看见莲莲,海义的心头猛地一颤,眼前也有点炫黑,这个打击,对于这个农村汉子来说。   无疑非常的沉重,但看莲莲现在的模样,海义知道,莲莲遭受了什么。   他跑到莲莲的边上,脱下自己的棉袄,盖在了莲莲的上身,双眼通红,摸着莲莲的脸“没事了,没事了”。   他把莲莲揽入怀中,攥成拳头的两只手,使劲的用指甲掐着自己的手心。   此刻,他心有猛虎,也不需要细嗅蔷薇。   他需要发泄。   而在自己怀中的莲莲此刻颤抖的身子也好了许多,柱子也慌张的把自己的棉袄脱下来,扑在了莲莲的下身,此刻,这个在村子里有些傻的孩子。   在做完这件事之后,脑袋猛地一瞥最靠近莲莲身边的雀子,表情狰狞的说道:“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说完,柱子一下就朝着雀子扑了上去。 生来命苦,无人照顾;为求活路,踏上江湖 第6章:一心求死莲莲殇   接下来就看到眼下的场景,一个将近一百八十斤的憨孩子,就像小时候被人抢了心爱的玩具一样,一边哭喊着,一边拼命的扑向了雀子,无论边上几个民警怎么拦着。   柱子就像疯了一样的不管不顾,就连拉他的民警也挨了好几下,他的想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弄死雀子。   他憨,憨的认死理。   你们把我莲莲姐弄成这个样子,我没的不仅仅是能填饱肚子的鸡蛋,还有我未来的嫂子。   都说长兄如父,这话不假,尤其是像柱子这样很小的时候,就没了爹娘的,所以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那就是在柱子这个憨孩子心中,也早就把莲莲当做母亲一般的存在。   所以,我就是要弄死你,谁拦着也不行。   柱子力气大,三两个民警根本拦不住他。   “柱子”这时海义突然吼了一声,柱子立即停了下来,眼神有些呆滞的站在一边,呆呆的看着被海义抱起的莲莲。   他想做很多,但是却又不知道怎么做。   使劲的攥着拳头,指甲都掐进自己手心的肉里,也不觉得疼。   ……   时间过得很快,第二天凌晨,海义已经有了些许的黑眼圈,他一夜没睡,平静的目光中透漏着一股子坚定,一直牢牢的守在莲莲的边上。   在田国强家里的一间屋内,床边上放着的是一碗小米粥,无论海义怎么让莲莲吃,莲莲就是不吃。   不光不吃饭,黯淡无光的眼神中充满着绝望,她从回来到现在,一句话也没有说。   之所以一夜没睡,海义是担心莲莲会做些想不开的事情。就在这时候,房间的门被打开了,来的人是柱子“哥,田叔说让你过去一下”。   海义这时攥住了莲莲的手“莲莲,打小你就跟在我屁股后面,我海义不傻,明白你的心意,我是个男人,也知道这时候应该干什么,昨晚我让田叔托人事情告诉吴大伯了,这件事瞒不住,咱也不用瞒着,吴大伯来的时候,还会带着几样东西,那就是户口本和咱俩的身份证”。   海义说道这的时候,莲莲猛地抬头,眼睛里边流出了泪,她知道眼前的这个男子告诉她这些是要干什么。   “柱子,照顾好你嫂子”这是海义第一次冲着柱子说莲莲是他嫂子。   “哎”柱子很干脆的答应一声,他把床边盛放着小米粥的碗端起来,本来就小的两只眼眯成一条缝。   笑得很傻,但是心却很真诚。   把碗凑到莲莲嘴边,砸吧砸吧嘴,接着道“嫂子喝粥,你不喝我就打滚了”。   莲莲一直落寞的脸上也被柱子逗的有了一丝笑容,海义出去之后,田国强已经在等着他了。   这个一直靠天上的雨水,地里的田吃饭的七尺汉子,挺着身板,站在新城区派出所刑警一队的队长面前,他在等着田国强说话。   莲莲的事情,仅仅是昨天晚上那些,不是一个终点,只是一个开始。   田国强叹了一口气,接着道“那伙人贩子的头目叫胡七,这家伙在警局的案底得有一摞厚,前年五月出狱,一辈子的营生就是进监狱,出监狱,这个人知道怎么应对警察,昨天晚上,咱们进去的时候,胡七就跑了,到现在也没找到他”。   “抓到的那些人怎么办,挨枪子还是蹲监狱”。   “那些人都死咬着不松口,全都说他们就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而且他们说祸害莲莲的只有胡七一个人,之前他们拐的那些人我们也没有找到,他们没杀人,按照法律,所以只能判刑”。   海义攥着拳头,一脸愤怒:“强J这么大的事情,还不够挨枪子的”?   海义豆大的字不认识几个,也就勉强能写自己的名字,那个时候,向他这样的文盲、法盲毫不夸张的说,在农村大街上十个得有九个,剩下的那个也顶多是上过三两天小学的半吊子。   他不懂法,不认字,但是在海义的思维意识里,莲莲所遭受的,绝对是大难,那些畜生都得挨枪子。   后来随着中国的不断发展,强J到底该不该判死罪也是成为了人们有时讨论的一个话题。   但是那时候,落网的雀子他们在一个接一个出狱之后,都被人用自己的方式,给了雀子那些人一个自己认为他们应得的下场……   而那个侥幸逃出的胡七,只能说,下场更惨。   田国强没在往下接海义的话,他也想那些出生死,死不足惜,但是没办法,他说了不算。   拍了拍海义的肩膀,这时海义接着又说道:“那要是这样的话,我倒是希望你们找不到那个胡七,田叔,记不记得我昨晚跟你说,如果莲莲有事,我会告诉那些人一个道理,并不是所有人都害怕杀人犯法这四个字”。   说到这里的时候,海义停顿了一下,接着咬牙切齿的说了五个字:“我会杀了他”。   “唰”田国强的脸色一下就变了,这个在派出所多年的老刑警,见过不少人,那种孤注一掷无路可走的悍匪他也见过。   而从现在海义的双眼中,他惊奇的发现,这孩子的双眼里散发出一种让人忌惮的气息,跟那些悍匪没什么区别。   而且田国强根本没察觉到,在面对海义时,当海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手,已经下意识的摸向了腰间,好像下一秒就要掏枪一样。   刚才海义的那个眼神,实在让人胆寒!   “我要给莲莲一个名分,不管她怎么样,在我心里,都是最美的”要说那些动人的情话这个农村汉子是一点也不会说,他只能说的就是莲莲很美,尤其是那笑的时候两边的小酒窝。   就在田国强刚想说话的时候,这时突然传来一阵惊呼。   “嫂子”!   是柱子的声音,海义猛地就动身了,进屋之后,只见莲莲的脖颈处的大动脉呼呼的往外流血,柱子都已经吓傻了。 生来命苦,无人照顾;为求活路,踏上江湖 第7章:九指扒的狠历史   莲莲浑身还在抽搐,瞪着大眼睛,极力的伸出手,海义一把推开在床边嚎啕大哭的柱子,飞快的攥住了莲莲的手,莲莲用她最后的一口气,断断续续的说道:“海…海义哥,莲莲…不能再跟着你…你屁股后面走了,下辈子,咱们一定很幸福,替我…替我照顾好我爸妈”。   这是莲莲的最后一句话。   “莲莲……莲莲”海义这时整个身子已经剧烈的颤抖了起来,海义“啊”的一生疾呼,面对着如此痛心的场景,海义呼哧的一下从自己嘴里吐出了一口鲜血,眼前一黑,痛的晕了过去。   那个朴素、活泼,不倾城不倾国,一生一世一心只爱着一个海义哥的农村姑娘,在最灿烂的年纪,用最贞烈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她本该很幸福,有一个老实能干的农村汉子,一房两人三餐四季,过着平平淡淡,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朴实生活,做一个简简单单的农村妇女。   他本也该很幸福,有一个爱着自己的姑娘,结婚后,再生一个娃娃,老婆孩子热炕头,做一个勤勤恳恳的农村汉子。   可这一切都变了,该死的老天爷,该死的胡七。   生活啊,生之为人容易,活着太难……   几天之后,莲莲紧挨着海义父母的坟下葬了,海义要给莲莲的名分,变成了墓碑上那几个大字:孙家吴氏之墓。   从出殡那天,一直到五七,海义一句话也没说,头发蓬松沾满尘土,双眼落寞黯淡无光,胡子也长得很长,这几天,可以说,随着莲莲的死,海义的魂也跟着去了。   “都怪我,哥”柱子和海义也没什么两样,与之前不同的是,这孩子在肚子饿的时候,从没有说过,哥,我饿了,这四个字,只是嘴里一直嘟囔着重复着当时的事情:“嫂子喝完粥之后,就让我出去喊你,说有话跟你说,我刚到门口,嫂子就把乘粥的碗往墙上打碎了,然后,然后……”。   说到这,柱子已经有些哽咽的说不出口了。   此时是五七这天的晚上十二点,漆黑的夜,冷冽的寒风,在一片小山坡上,跪着海义和柱子。   噌的一下,海义站起身来,一下拉起柱子,海义就像之前给柱子擦鼻涕那样,用手擦了擦柱子的眼泪,接着道:“不怪你,该怪的人还没找到,咱哥俩得找到那畜生,走,先去趟吴老伯家,完了咱俩去吃饭”。   “人贩子,都该死”!   柱子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   然后跟着海义,一起到了莲莲的家,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让莲莲的爸妈全都大病了一场,已经好些日子了,两个老人还没有走出来。   永远也没有什么感同身受,针扎在自己身上,只有自己才知道那有多么的疼。   到了莲莲家,海义冲着柱子开口:“柱子,跪下”。   接着还没等莲莲的爸妈说话,海义就道“爸妈,我不会让莲莲就这么死了,那个畜生,我会拉倒莲莲的坟前给莲莲赔罪,莲莲的死,我有一半责任,她是为了给我送钱,你们打我也好,骂我也好,都可以,从此以后,我们兄弟俩,就是你们的儿子”。   莲莲的爸爸叫吴安,1940年生人,现在已经四十六岁,加上莲莲,总共有三个孩子,莲莲最大,剩下的两个都是男孩,一个十二,一个九岁。   吴安是一辈子的老农民,他分的清道理。   而且这些日子以来,从海义做的那些事,他明白,这件事怪不得海义。   吴安上前一步“起来,起来,孩子,爸懂”。   两个人起来之后,没有再多说什么,莲莲的妈给他们两个拿出了些窝头,还有一点咸菜,两个人吃了很多。   ……   第二天,海义和柱子再一次的进城,第一站是新城区派出所,见到田国强之后,海义道:“田叔,有没有胡七的消息”。   “他应该已经不在原山市了,而且他的老婆在胡七出事之前也一直没出现……”。   “那就是没有了”海义罕见的打断了田国强的话,他笑道:“田叔,你们警方封锁了码头,火车站,在能离开原山的地方都贴上了通缉令,他就是离开原山的话,没人帮忙,那是不可能的,新城区码头多,每天来往的船只很多,所以,走海陆最合适不过了,咱们这新城区码头那个混子势力最大,白的找不到,那就黑的”。   田国强发现,眼前的海义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非常的陌生。   他本想说,你不要胡来,但是看着海义坚定的眼神,他又说不出口,最终还是把他知道的跟海义说了一遍。   最终,经过自己的分析,海义把觉得知道胡七消息的一个人确定了下来。   这个人是方建华,在新城区名声很大,人送外号九指扒,也就是小偷。   嗯对,他是从偷开始的。   方建华小时候性格孤僻,家里又穷,连吃饭都是饱一顿饿一顿,从小到大就是在码头当苦力,十七岁的时候,他遇见了一个老扒手,把自己那一身的手艺交给了他,方建华虽然性格孤僻,但是对于做扒手这个行业来说,他还有一定的天分。   老扒手死后,他就自己一边在码头上工,一边偷,码头上来往的船只商人很多,那时候是没有支付宝或者微信支付的,商人大都带着钱。   这个小偷是真的敢偷,不论是什么人,只要自己盯上了,就一定有所收获。   因为他那手艺不是吹的,在滚烫的油锅里能熟练的用两只手指抓起一块肥肉。   手还一点反应也没有,你说厉不厉害?   而且更为主要的一点就是,他这手艺除了教他的那老扒手之外,谁也不知道,这也是他什么人也敢偷的一个原因。   不过这种事,干的多了,就总会有见光的那一刻。   正所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方建华有一次偷到了当时码头上一个大哥的身上,后来这个大哥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把他揪了出来,直接躲掉了他一根手指头,要不是方建华把这些年偷来的钱全都给了那个大哥,而且答应给那个大哥办事,就不单单是一根手指头的事了,绝对是两只手都被砍了去。   但是后来发生的那件事,直接让很多人认识到了这个扒手阴狠的一面。 生来命苦,无人照顾;为求活路,踏上江湖 第8章:就一起去打老虎   九指扒被剁下一根手指头之后,一直都跟在那个大哥后面,把偷来的钱大部分都给了他,而且对待那个大哥就像自己的祖宗一样,在别人面前说尽他的好话。   慢慢的也跟那个大哥熟悉了起来,也不跟九指扒要钱了,两个人的感情表面上看起来非常好。   那个大哥也曾经问过九指扒:“恨我吗,毕竟之前我剁了你一只手”。   “不恨,那是我做错事,没长眼,就该罚”。   九指扒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恨透了这个大哥,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他是在等待机会,等待一个报仇的机会,这个能极力隐忍而又性格孤僻不爱说话的男子,也终于等到了机会。   混黑这条路,没人是能够一直站在顶峰的,因为他们要面对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对手,还有公安。   那是在一九七八年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前期,全国上下,开始严打,详细部署就是针对个地方上的地痞城霸。   原山市新城区当时的派出所所长跟这个大哥的关系说不清道不明,上面下来的人,第一个办的就是那个派出所所长,然后派出所所长撂了之后,就开始抓那个大哥。   那个大哥的几名手下接连被抓,自己更是有家不敢回,银行里的钱也不敢动,但是他只能跑路偷渡到香港躲躲,不过没钱是不行的。   就在他要跑路的前一晚,九指扒主动找到了他,暗地里请他吃了一顿饭,还问他钱够不够,不够他那有。   那个大哥一听非常感动,他没能想到,在这种连平日里能称兄道弟的哥们都对他敬而远之,生怕惹上一点是非的时候,眼前这个被他剁掉一根手指头的扒手居然这么有情有义。   那一晚,连感动带高兴的他直接答应九指扒,等他躲过这次风头,回来的那一天,整个新城区码头就是他们两个的。   但是他没有想到,他永远都不肯能再回来,因为这顿饭就是九指扒送他上路的。   第二天中午,那个大哥来找九指扒拿钱,但是九指扒当即就指着那个大哥的鼻子说:“你个狗日的,把我的手指头剁了,还指望我给你钱,你等着吧,我早就报警了”。   说完,九指扒就从屋子里面往外跑。   那个大哥当即就想做掉九指扒,顺手抄起一个凳子就追了上去,但是出去的时候,九指扒没有立刻还手,路上的人都围在了一起,看着已经被打的头破血流的九指扒。   其实九指扒根本没有报警,他用自己缜密而又阴狠的心思谋划出一个完美无暇的防卫过当,失手杀人计划。   首先答应给那个大哥一笔钱,让他感动,有所疏忽。   其次九指扒了解他是什么脾气,所以大骂那个大哥,谎称报警,让他愤怒,要打自己。   然后跑到路边,让所有路过行人的双眼做他的证据。   最后,一刀捅死他。   ……   所有的人都以为九指扒被打的快要不能动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突然之间一下就变了,谁也没能想到这个快要被打死的九指扒怀里居然有一把水果刀,他猛地爬起来,冲着那个大哥的心窝子,一下就捅了上去。   直没刀柄,一刀毙命!   九指扒满头是血的呆呆站在那里,望着倒下的大哥,一动也不动,几分钟之后,他转头看着路边几个已经目瞪口呆的路人微微一笑说:“麻烦你们帮忙报个警,我实在忍受不了这个王八蛋一直欺负我,打我,所以才杀了他,我要自首”。   他当时的笑容,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甚至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事后,九指扒因为防卫过当,失手杀人,再加上杀的人是上面要办的人,而且他有自首情节,就只判了一个过失致死罪,判了六年。   一九八四年出狱之后,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件事,让整个新城区都不敢小瞧这个男子,短短两年的时间,九指扒爬的很快,现在新城区的码头上的地盘,差不多有三分之一是他的。   所以,通过这件事,可以断定九指扒是个什么人:心思缜密,心狠手辣,记仇但能隐忍,懂得报仇十年不晚的道理,而且会把自己的罪名最大的减小,也就是钻法律的空子。   海义现在去找他帮忙,也可以说是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一条人在江湖,人不由己的路。   如果说,胡七是把海义推上这条路的第一人,那九指扒就是在这条路上给了海义一把枪的人,而海义也一直给九指扒做枪做了好久。   但是海义没办法,他必须要找到胡七,从田国强跟他说的那些话里,海义分析,现在能平白无故的帮自己的,也就只有九指扒。   因为,现在九指扒有麻烦,一个想解决,但是又不敢自己解决的麻烦。   海义觉得,帮他解决这个麻烦,他会帮自己。   “柱子,你老老实实的先去田叔家等着,哥出去办点事,一会就回来”海义知道自己现在要走的是一条什么路,从下妈妈就说,长大了得走正道,别当那些地痞混混,那是被枪毙的。   若死,死我一个就够了!   我弟弟不需要。   这是海义当下的想法。   “我不,我不走”柱子拧着身子:“你去哪我跟着去哪”。   “柱子”海义声音有些加大的喊道:“是不是又不听话了啊,赶紧的,听哥的”。   “哥,从小我就没了爸妈,是你把我给拉扯大的,我柱子不傻,只是有些事情反应慢,这些年为了照顾我,你有哪一天是三顿都吃饱的,嗯?”柱子这时候罕见的一反常态“我不知道你要去干什么,但是我知道一定跟祸害嫂子的那个畜生有关系,我柱子是人,我也有感情,嫂子隔三差五的就给咱哥俩送熟鸡蛋,自己不吃,光让咱俩吃了,就冲这个,我也得去,你杀那个畜生,我就把那个畜生剁碎了喂狗,就算他是只老虎,那我也要拔了他的门牙”。   柱子愤怒的眼神中透漏着一股坚定:“你要是非不让我跟着你,那我就走,我让你再也找不到我”。   都说这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现在柱子和海义就有这么个味道。   海义无奈的看着柱子,良久道:“那咱哥俩就一起去打老虎,走着,弟弟”。 生来命苦,无人照顾;为求活路,踏上江湖 第9章 慢慢流出的口水   由于原山市位于黄河三角洲附近,陆地上与黄海的水位差较小,所以全都是一些悬浮式码头,借助活动引桥把蹙船与岸边链接起来,在那个年代,这些大大小小的码头,大部分用作客运和出海捕鱼的渔船卸鱼用。   九指扒所占的码头都是他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得来的,威逼利诱,巧取豪夺,甚至硬抢,抢来就是自己的地盘,再给新城区相关的管辖所一点承包费或者好处,那就成了自己合法的场所,他们这些人大部分跟一些政府官员的关系很好。   然后再从渔船停靠和那些收鱼的商人中间要钱,这就有点,此路是我开,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钱的样子。   海义和柱子到了地方之后,海义朝着两个叼着烟正在收钱的男子走过去,接着道:“两位兄弟,是方家的人吗”。   “你谁啊”其中一个男子抬头,吸了一口烟,吞云吐雾的样子甚是嚣张。   “我叫孙海义,是来找华哥谈的生意的”。   “啥生意,能不能说给我听听啊,我这正好有好几个亿的资金没处摆弄呢”那个说话的男子咧着嘴,露出一口大黄牙,时而晃悠晃悠脖子,时而把腿一掂一掂的,还用一种很不屑的眼神看着柱子。   其实在大多人眼里,像这个男子的一系列动作,跟他说的话,我们差不多都会觉得,他是在装.逼。   当然了,面对这种人,真正有能力的从来都是一笑而过,不跟他计较。   但是柱子就不一样了,他还是个孩子,而且又有不跟平常人一样的逻辑。   只见柱子说:“哥,他这是营养不良没发育好呢还是没吃饱饭啊,我看着他抖腿我有点难受”。   柱子一说完,男子的表情就变了。   “给我揍他”!男子喊了一声,接着攥起拳头轰的一下朝着柱子就打了过来。   “哥们,哎,我这弟弟……”海义本来还想着解释一下,但是那边根本不给解释的机会,这男子喊完边上忽然过来的好几个人,直接把海义和柱子给围了起来,二话不说,就开始打。   一个团队的领导者,都是能动脑子的,而这些人呢,他们需要的是能执行他想出来的计划。   就像混社会,能打绝对是走上这条道一个大优势,尤其是在那个年代,没有那个大哥不喜欢能打的小弟。   在海义和柱子被围起来的时候,不远处一辆黑色桑塔纳车上,坐着一个人,而这个人正是九指扒。   他看着柱子和海义两个人在人群之中,一个敏捷,出手准确,几乎拳拳到肉,一个用蛮力,张开双臂,就像个把绝世神功练到最高境界一样走火入魔的疯子,胡打一气,但是每碰见一个人,就会有人倒在地上。   “这孩子力气还真大啊”柱子那架势让九指扒有些惊讶,不过很快,他露出了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紧跟着打火,挂挡,油门轰的一下踩到底,冲了上去。   到了海义的边上,直接撞倒了两个人,朝着海义大喊一声:“上车”。   海义和柱子尽管非常能打,但是对方人数太多了,也得亏了哥俩小时候经常跟邻村的小孩一起摔跤玩闹,尤其是海义,几乎在整个镇上单论一对一的话,没人能摔的过他,要不然七八个人打他们俩,早就给揍趴下了。   “柱子,你先上车,快点”海义虽然不知道车上的人是谁,但是他明白一个道理。   平白无故的救他们,那跟这伙人肯定不是一伙的,铁定是死对头,而且能够开的起小轿车的人,在整个新城区能有几个?   这个人!绝对不是一般人,所有眼前看到的信息融进大脑,海义飞快的思考一边。   得出这个道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哥,他们不讲理,人多欺负咱们人少”柱子此时双手环抱住一个人,任边上几个人怎么锤他,就是不松手。   他“啊”的一声大吼,双腿一瞪,直接把抱住的这个人举到了头顶。   “让你欺负我”柱子毫不犹豫的就把这个人从他头顶上给甩了出去。   “咣噔”的一下,被甩出去的人直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围着他们的人,都被柱子这身力气给吓得有些愣神。   这是人吗?   绝对不是!   这就是个牛。   大概这就是那些人的第一想法,他们都经常打架,见过顶翻人的牛,但是从来没见过,直接把一个人抱住举过头顶的。   “先上车”海义踹开一个人之后,猛地拉住柱子往车上跑。   上车之后,九指扒直接挂倒挡,车子噌的一下就冲了出去。   十几分钟之后,九指扒的桑塔纳停在了一个小院子内,这个院子是他的老窝,也是他的公司,院子内是一个二层小楼,墙面上挂着建华实业四个字牌。   “两位兄弟不错啊,来来,里面聊聊”九指扒率先冲着海义和柱子说道。   其实在车上的时候,坐在副驾驶的海义虽然没说话,但是他已经注意到这个人没有右手小拇指,海义觉得,这个人极有可能是九指扒,当然了,建华实业这四个字海义是不认识的,但是现在看来这个人绝对是九指扒。   因为从楼里边出来的人,全都叫此人一声华哥!   “方老板是吗,我也正要找你”海义这时突然之间说:“不过先谢谢你刚才救了我跟我弟弟”。   “小事,呵呵”。   这个曾经杀过人的九指扒,好像永远把笑容挂在脸上,但是这个笑,是笑里藏着刀,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虎。   进去之后,九指扒让人拿了些茶水。   这时柱子的肚子咕噜噜的一下叫了起来,看着桌子上面只有一点水,这个心直口快,有啥说啥的孩子。   直接就说:“有没有窝头或者煎饼,我饿了,最好再来点咸菜”。   “哈哈哈”九指扒笑了笑,接着冲着门口的人说道:“快点,弄个猪肘子来”。   “啊”柱子瞪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   他馋,是真的馋。   或许有人在拿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这句话来安慰自己。   但是没吃过就是没吃过,我真的很想吃。   于是,这孩子用一个非常直接的表现出了他的馋:那就是口水直接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生来命苦,无人照顾;为求活路,踏上江湖 第10章:二道贩子的能量   看着柱子那样,海义是真的感觉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也不好意思说什么,这时九指扒哈哈的笑了两声:“你这弟弟我喜欢,性情中人那”。   十几分钟之后,出去的人买回来了猪肘子,噌噌的冒着热气,柱子毫不犹豫的就接过吃了起来,对于好久没吃过肉的柱子来说,这无疑是山珍海味一般。   一边一边嘴里嘟囔着“真香嗯,真好吃”。   边上的海义看着柱子那模样,那吃的速度,心想,这熊孩子是真的不知道给老子留一点……   随即海义情不自禁的眼了一口吐沫,刷的一下站起身来:“给我留点”。   说完海义直接就抢了起来……   这一下,是真的轮到九指扒傻眼了。   这是俩啥玩意?   有没有一点矜持?   几分钟之后,柱子把右手食指放进嘴里,来回的转悠着,还打了一个饱嗝。   看起来吃的很饱,那感觉,颇为舒适!   海义和柱子跟九指扒的第一次正是聚首是以一个猪肘子开始的,而他们的最后一次,也是以猪肘子结束的……   “你俩吃完了”九指扒笑了笑:“说说吧,找我来有啥事”。   “说事之前我先问您一件事,刚才的小湾码头不是你的吗,怎么我一提你的名字,那些人根本不在乎”。   从码头回来,海义就一直琢磨,那些人跟他们打起来,绝对不仅仅是因为柱子的那句话,就算是不说,那些人也迟早会打他们哥俩,单从一开始说话的语气就能看得出来。   九指扒给自己倒上了一杯茶水,倒茶的一系列动作,他缺少一根手指头的那个手,都没有拿出来,就一直放在裤兜里,好像这时九指扒的一个习惯,他笑道“那里已经不是我的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从田国强那里,海义知道,九指扒现在有麻烦,而这个麻烦呢,也是海义觉得能让九指扒帮自己的一个切入点。   那就先来说说九指扒的麻烦,每到冬天,尤其是临近快过年之前,东北那边都会把冰凿开,把之前放下去的渔网收上来。   这也叫冬渔收冬鱼,这种鱼因为是冬天捕捞能最大程度的保持新鲜,再加上临近过年,所以价格比之前要高很多。   每到这个时候,东北辽宁那边就会来大量的渔船,到原山市卸鱼,本来九指扒是每只船收他们一百块钱,也就是你只要是停在我的小湾码头,那就得给我停船费。   原山市整个区域版图是呈凹字型的,而恰巧,小湾码头正好在这个凹字正中间,也就是说,从东北那边坐船过来,从小湾码头停船之后,可以向西、向东,更可向南直接卖鱼,不用再花费大量的成本运到市里,再以原山市为中心,向整个山东卖。   就是因为小湾码头这特殊的地里位置,从东北来的渔船,大都在这里停船,一天少的话得有四五艘,多的话十几艘,平均下来,九指扒一天能鼓捣七八百。   那个年代,猪肉几毛的价格,一个冰棍一分钱,一百块钱能顶上现在多少这咱们不知道,但是那时候,钱是真的值钱。   一天七八百,绝对是个大利。   那么这样,就不得不说,一个很简单的道理了:有人挣钱,就有人眼红。   再加上,那些从东北来的渔船也不想心甘情愿的就给九指扒钱,于是乎,本来好好的生意,被人突然一下给搅和了。   这个人叫木子,三十几岁的年纪,以前玩的是走私,在山东这边,俗称叫二道贩子,更为典型的俗称就是黄牛,也就是非法的买进卖出一些东西,从中赚差价。   那时候,电影院还是个非常文艺的词语,一般去看的都是些知青什么的知识分子,但是没人不对那白布上就有人影的东西感兴趣,所以一场电影院里边的电影,一般人是很难搞到票的。   他还从广东那边鼓捣起一些时髦的牛仔裤、衣服什么的,或者那种十几寸的黑白电视机,小的收音机等等等等。   反正他是赚了不少钱,手底下也有一帮人跟着他,现在慢慢的鼓捣起来一个恒鑫贸易公司。   这个木子为什么能搞到别人搞不到的电影票,还有明明是走私犯法的生意,他还没进局子,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说他的背景了。   他的父亲是原山市市委书记的秘书,有这层关系,很多人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虽说他父亲因为木子干这个,已经好几次说要把他亲自送进监狱。   但是他亲自送进去过吗?   没有!   哪怕是装装样子也没有!   所有人都明白这里面是什么道道,那就是,木子的父亲,非常的护犊子!!。   当然了,这里面一些人还指着这个市委书记身边的红人升官呢。   再加上,木子也有些头脑,一些事情做得很隐秘,所以才会有了今天。   本来木子和九指扒这边是谁也干不着谁,井水不犯河水的。   但是就在十几天前,木子得知九指扒每艘船要一百块的时候,他眼红了,于是吩咐手下的那些二道贩子,到小湾码头那边,每来一艘渔船,就假装是买鱼的,跟他们谈谈。   然后把一百压到八十,只要他们同意,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们这边来办,他们不用操心。   一百成八十,那当然同意了。   于是乎,慢慢联系好很多渔船之后,木子就让人不停的骚扰九指扒,先是护着那些渔船,不让他们给钱,他们也没事,让他们看看自己有多大的能量。   而对于这个,九指扒直接选择了避其锋芒,不跟木子正面对抗。   他倒不是害怕木子那伙人,要说势力和实力,九指扒能一下把他们给打趴下,但是打趴下之后呢?   自己的那些事,就都不会压的住了,派出所,说要办自己,那就会找各种理由办自己。   所以,九指扒忌惮的是木子的父亲。   但是没想到,昨晚,木子直接带着人,把小湾码头上九指扒的人打了一顿,还说,这里以后是他的。   那这样木子都骑到九指扒头上拉屎了,你说九指扒敢不让他拉吗?   答案是!还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