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灵堂一夜 第一章 灵堂一夜 白烛中火光微弱,死寂的灵堂内,气氛诡谲的可怕。   一玄衣男子跪于棺材旁,目光深情的看着棺内女子,脸色阴沉的吓人。   棺内女子安详闭目,精致秀丽的小脸上已然没有血色,肌肤呈现病态灰白感,引人注目的是那身鲜红如血的红衣。   “梓桑,不过来看最后一眼?”男子朝身后低头女子瞥了眼,嗓音低沉透着压迫感。   霎时间,空气仿佛变得稀薄,令人胆战心惊的倒吸一口气,却提着胆迟迟不敢舒气。   那名唤梓桑的女子身子微微颤抖的动了动,犹豫片刻又倏忽没了动作。   “怎么,心虚了?”为首男子轻蔑一笑,冷眸中皆是鄙夷,仿佛要用眼神将梓桑当场凌迟一般。   “不敢。”梓桑暗暗咽了咽唾沫,唯诺起身走至男子身边,却被他一把拽倒,同跪在棺材旁边。   梓桑伸手趴在棺材沿上认真望着棺内无比熟悉的脸,里躺着的,是自己妹妹,沈家名义上的嫡女沈月眠,自她回到沈家,只有月眠一人是真心待她的。   想到这里,梓桑鼻子倏忽一酸,眼眶渐渐红了起来。   今晚便是要盖棺的日子,按例是要有亲属在旁轮流守夜祭奠,沈夫人自从得知女儿的死讯至今卧床不起,沈父被传入宫召见,留在沈家的亲属只剩她这么个私生女儿。   梓桑在棺前跪了三日,膝盖淤青肿痛的不能动弹,可她最怕的还是眼前这个充满戾气的男人。   沈月眠的未婚夫,陆怀瑾。   她忘不了月眠死去的那一刻,浑身是血的倒在自己怀中,陆怀瑾踹门而入,掐着自己脖子嘶吼的场景。   梓桑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脖子淤青处,如果不是随从们匆忙赶来,他恐是想掐死自己。   “我替你揉!”陆怀瑾不留痕迹的攀上梓桑淤青遍布的脖子,略带薄茧的手掌在她娇嫩柔滑的肌肤上摩挲。    梓桑吓得浑身一抖,黑白分明的瞳仁惊恐的看着陆怀瑾。   “痛?”陆怀瑾手中力度又加重几分,只简洁的一个字从他薄唇中轻吐出,像是神灵的鞭策,令她惶恐不安。   “不痛!”梓桑额间冒出细密的薄汗,顺着脸颊流下来,稚气未脱的脸蛋上满是痛苦之色。   “你就该体验月眠的痛楚,比她痛苦千万倍!”陆怀瑾诡异半眯起眸子,扯过梓桑皓腕将她拖到在地,俯身撕扯着她身上的孝服。   “不要!我求求你放过我!”梓桑惊呼出声,双手护在胸前极力抵抗着。   奈何祠堂的位置偏僻,加之已是深夜,鲜少有人走动,梓桑嗓子哭得嘶哑,衣物已经被陆怀瑾扯的一干二净。   毫无前戏的进入,未经人事的身子难以适应突如其来的侵犯,像是被劈开般剧痛,陆怀瑾的下颚抵在梓桑颈窝处嘶哑出一片红印,却毫无要放开的迹象。   “嗯......”梓桑咽喉处闷吭出声,小脸煞白的紧咬下唇,极力忍住发出叫喊声,若是被沈家发现自己被强了,依陆怀瑾那样的身世是必然不敢怪罪的,遭罪的只有自己。   “你很享受是不是,现在不正是你想要的结果,可否满意!”陆怀瑾压着嗓子在梓桑耳边厮磨道,身下又狠狠动作着,力度重了几分。   梓桑吃痛拧眉,脸色更加没有血色,仿佛下半身要被贯穿般的痛苦,折磨的快要昏死过去。   渐渐的,声音渐弱,陆怀瑾仿佛一头难耐的猛兽,一口一口吞噬着身下瘫软成泥的人儿。   梓桑喉咙发紧,神色痛苦的看着身旁的棺材,眼角落下一行清泪,若是月眠还活着,这一幕想必是她最不愿意看的。   “月眠她......还要休息。”梓桑不知为何喃喃说了句这么没有来头的话。   在身上肆虐动作的陆怀瑾果然顿住了动作,转为残暴的捏着梓桑下颚,盯着她空洞失神的黑眸咬牙切齿道,“托你的福,月眠这辈子再也不会醒了。”   一字一句如同诛心般落在梓桑心头,压的她喘不过气来,痛哭道,“我真的没有杀害月眠,不是我做的!”   梓桑的解释在陆怀瑾痛恨的眼神下显得那样苍白无力,扼住下颚的手渐渐松开,留下泛白的印记。   梓桑眼角啜着泪猛烈的咳嗽起来,弓起身子剧烈颤抖,身体上的疼痛远远比不过心中的委屈,闷声咬着嘴唇流眼泪。   她是沈家的私生女,论身份,宠爱,自己从来不能和沈家嫡长女沈月眠相提并论,她从小就那么优秀,开朗,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就连如此优秀的陆怀瑾都视她为珍宝,定下婚约。   她若是现在没有死,半年后便是他们成亲的日子,她作为沈月眠姐姐,竟迟迟未有人上心过她的亲事。   所以陆怀瑾一心认为,梓桑的动机便是妒忌,怨恨自己得不到众人的重视,况且他亲眼所见,月眠满身是血的躺在梓桑怀中,他永远忘不了梓桑恐惧震惊看着自己的眼神。   将这个女人痛恨进骨子里。   “你若是对月眠还有半分愧意,就该现在一头撞死在棺材上去配她!”陆怀瑾倏的凑近梓桑粉红未褪的脸蛋,宛如恶魔的鞭策般低哑磁性的声音,说的却是最恶毒的话。   梓桑颤抖的手紧紧攥成拳,又无力的展开,破败不堪的身子上还残留刚刚留下的痕迹。   若是自己死了,那就承认自己便是因嫉妒杀害月眠的凶手,她不甘心!   “我会好好活着。”梓桑毫无惧意的对上陆怀瑾仿佛要吃人的眼神,倏而平静道。   “那我便叫你活得生不如死!”陆怀瑾一改原本清冽干净的气质,如今像个恶狼般阴鸷可怕,清俊的脸阴沉的吓人。   梓桑哑然失笑,俊俏的脸蛋染上些绯红,在昏暗的烛光下照的明媚动人,这个和沈月眠有几分神似的女人,一颦一笑竟也能惹陆怀瑾动容。 也因正是这一点,陆怀瑾对她迟迟下不去狠手。 他怕自己掐死面前的女人,世上便没有心爱之人的影子。 陆怀瑾要留着她的命,就是因为梓桑的脸!   “小姐,老爷那边喊你过去呢。”天将拂晓,梓桑随身丫鬟神色匆匆跑进祠堂传唤道。 正文 第二章 存心折磨 第二章 存心折磨 “好。”梓桑虚弱正欲起身,陆怀瑾目光扫及她身上青紫的印记,以及被自己粗暴撕扯过的衣裳,眉心不悦蹙起。   “不必了,人我先带回王府,你去回禀。”在一旁冷眼旁观许久的陆怀瑾突然将梓桑横腰抱起,径直走出祠堂。   随身丫鬟已是傻了眼,愣愣站在原地也不敢阻拦,王爷要的人岂有拦住的理。   “你带我去哪!”梓桑有气无力的挣扎着,却感觉陆怀瑾手中力度愈渐收紧,柳眉微蹙,心里几番不是滋味。   从前自己羡慕月眠,也曾经暗自爱慕着优秀有权势的他,现在被这个男人拢在怀中,却半分欣喜也没有。   她对这个男人如今只有沁入骨髓的惧意。 “身子还痛吗?” 陆怀瑾低沉磁性的嗓音倏的在耳边响起,梓桑吓得背脊一僵,感觉有无数冷汗渗出。   “不疼了。”梓桑强忍身下传来剧烈的撕坏痛楚,额间不断流着汗,唇角发白。   “很好,看来是本王方才没让你过瘾,回王府咱们再尽兴?”陆怀瑾眸中闪过一丝讳莫如深的笑意,眼下疲倦的泛青更显得他格外可怕。 “凶手真的不是我,放过我吧,我不想跟去王府!”梓桑惊慌失措的求饶着,身子又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放过你?”陆怀瑾狠狠的掐着她尖锐小巧的下巴,眸子里的火焰似乎能跳动出来,“那谁放过月眠,她死了,死在你手里,你满意了?” 梓桑紧咬着下嘴唇,抬起清澈倔强的眸子,迎上男人阴沉可怖的目光,“我不会承认,就算你将我杀了,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   话音刚落,一阵天旋地准,她摔在地上,额头重重磕向地面,流下一股热血。   梓桑迟钝的摸了摸额头,感受到尖锐的疼痛伴随着鲜红的血液,痴痴笑了起来。   笑了半天,梓桑只觉得身子乏累,眼前一黑,直接晕死过去,随后感到身子一沉,又被那双大手禁锢在怀中。   耳畔响起他愠怒的吩咐声:“找个大夫来!”   陆怀瑾太清楚沈家的路数,沈月眠和自己的联姻正是为了巩固靖王府和沈家的关系维护,如今月眠死了,梓桑便会是唯一替代者。   所以他不会让梓桑回到沈家,也不会害沈家同时没了两个,除非她自尽。   唯一的法子只有囚着这个自私的女人,要她为自己作的孽忏悔一辈子!   隐约恍惚间,梓桑感觉有人掀开她衣裳,下意识嘤咛出声,手腕却被人握住,一道苍老声音缓缓响起。   “这是房事有些过于剧烈,加之姑娘许久未进食,故而晕倒。”大夫话毕,又在梓桑人中施了一针,才悠悠转醒过来。   “姑娘可要记得按时进食,身子要紧啊。”大夫如此交代一句,梓桑虚弱瞟了眼陆怀瑾。   发觉自己手腕正是被他抓住,身下还是一阵凉意,就这样隔着纱幔暴露在别人面前难免感到不舒服,久久未应声。   而陆怀瑾便是冷眼看着梓桑,眸中充满厌恶和不耐烦,薄唇优雅开口道,“只是看沈家刚办了场丧事,怕沈父身体受不住打击,怕是你死了,连正经丧礼都没有。”   只撂下这么句讥讽人的话,陆怀瑾便松开梓桑的手腕转身出了房门。   梓桑四周环顾一圈,看起来倒像是个节俭朴素的客房,只是陈设一应都搬走了,只剩了个床,门口已经锁死,留了个递饭的小窗口。   见此梓桑不禁哑然失笑,渐渐抚上自己额上刚结痂的伤口,暗自忖度他这是要囚禁自己,慢慢折磨了。   “姑娘,王爷交代了,这些您今天都要吃完。”门外那道娇俏的女声特地咬重“吃完”二字,梓桑艰难起身,从小窗接过食盒。   里面放着简单饭菜,看着像是胡乱应付做的,还冒着微腥味。   梓桑垂眸看着那碗陆怀瑾特意吩咐做的饭菜,艰难咽了口唾沫,才发觉自己口干舌燥的已经两天两夜未进水米。   端着碗的手颤抖了会,又缓缓放下,油腻的味道令梓桑下意识反感皱眉,甚至有些反胃。   算了!   梓桑斟酌片刻还是放下了筷子,重新回到床上休憩养伤,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不久后门锁被人打开。   是陆怀瑾沉着黑脸大步走来,像拎小鸡一样将她衣服揪起,迫使她的视线对上自己阴鸷的眸子。   “侍女回话说你闹绝食?”陆怀瑾并没有带着什么好语气来,话里话外听不到一丝心疼的意思。   “是。”梓桑看着那碗已经凉透的饭菜,隐隐令她感到作呕。   “看来本王还是太优待你了,别到时候饿死了赖在我府上!”陆怀瑾用力捏着梓桑下颚,触碰原本还未愈合的伤口,痛的直喊出来。   “好啊,你放了我,我便不死在你这尊贵王爷府。”梓桑强忍着眼泪,故意和陆怀瑾唱反调。   从前就算在沈府没有地位,好歹还有月眠和沈父有一些照应,吃穿用度一应用月眠剩下的,好歹能苟且活命。   梓桑只卑微盼望能报了月眠的仇,报了娘的仇,只有逃离陆怀瑾才能活下去。   “吃了它!”不知何时那碗饭菜已经被陆怀瑾端在手中,凝固在碗中,浓腥味更甚。   陆怀瑾眸中明显出现一抹戏谑的快意,毫不掩饰的展露在梓桑眼中。   不待她反应,下颚已经被用力捏着强迫张开嘴,梓桑嗅到腥味只想呕出来,却发觉什么都吐不出,喉咙被酸水灼的隐隐作痛。 “不吃可会饿死的,大夫说让你好好调养身子不记得了吗?”陆怀瑾如此说着,手里的动作一点都没停下,粗鲁将饭菜塞进女人的嘴巴里,不停的让她吃,看到她眼角流下来的泪水,心中反倒涌现报复的快意。 梓桑眼神透露出绝望,一口一口将食物吞咽下去,味同嚼蜡。   她想要活着,就必须吃下这些食物,好歹陆怀瑾还没存下害死她的决心,暂时只能妥协。   “你既然讨厌小厨房特地给你做的吃食,那往后你便送去柴房差遣,和下人同吃同住,也不算委屈你沈大小姐。”陆怀瑾这话既是羞辱梓桑的,也是明里暗里说给门口那些势利下人们的。   梓桑强忍着胃中翻腾着的恶心,看着此时正优雅恣意笑着的陆怀瑾,想要离开王府的决心更加坚定了些。   陆怀瑾走后,下人们十分识相的将她带到后院柴房,一间极其简朴的木房,时刻散发着燃柴后的浓烟味。   下人皆忍不住呛了起来,嫌弃甩了甩宽大的袖子,瞥了眼梓桑晦气道,“这里便是姑娘今后住所,安心住下吧。” 正文 第三章 遍体鳞伤 第三章 遍体鳞伤 夜幕渐深,露水也重了些,梓桑身上仅一件单薄衣衫,冷得一阵激灵,连连哈气搓手。   手中王府的地图是丫鬟临时描绘的,在后院看守不严的水道有一处排水口,可以通往后山。   梓桑因也不喜拖累旁人,来之前特地和那名唤小玉的丫鬟装模作样吵了一架,这样嫌疑便不会牵涉到她。   后山虽已经清理过猛兽杂草,为皇家所属之地,蛇虫免还是有些的,梓桑一路上走的提心吊胆,手也被虫子蛰得肿的疼痒起来。   终于,颠簸逃亡大半夜,沈家大门近在咫尺,挂着的白灯笼被风吹得摇摇欲坠,已然没有前几日哭丧的那副光景。   梓桑失魂落魄走进去,身心俱疲,看守的小厮见到她,面色一凛,连忙进府去通报。   不久后沈家老爷披着银狐毛大氅,鬓边白如结霜,一时间痛失爱女令他的身心饱受折磨,眼前唯一剩下的私生女也看起来被折磨的不像样。   “桑儿,你这些天去哪了?”其实沈老爷心知肚明,只是碍于陆怀瑾的身份不好明着开口要人,只得装聋作哑。   “爹!”梓桑利落跪下,眼眶霎时湿了,恭恭敬敬朝他一拜。   “月眠今晚最后一夜,求您让我看看她最后一眼。”梓桑这话说得情真意切,沈老爷也痛心疾首,半天无法言语。 “你还敢来!月眠就是你害死的,你个妒妇,给我滚出沈家。”沈夫人难得一改寻常温柔贤惠的模样,指着梓桑破口大骂道。 顺手拿着茶盏,直接朝着沈梓桑身上扔去。 瞬间,茶盏‘砰’的一声落在地上,四崩五裂!而她因为情绪激动,直接两眼一翻昏过去了。   沈府一家上下,全部都认为沈月眠是因为被沈梓桑嫉妒才遇害,沈老爷心情万分复杂,毕竟梓桑是自己唯一剩下的子嗣。   “爹,就让我去灵堂看一眼吧!”梓桑强忍着伤痛,跪着挪到沈老爷脚边,苦苦恳求道。   梓桑得了首肯,挣扎起身,也不顾脚上的水泡,飞快跑向灵堂去,看到灵堂内跪着许多家属亲眷,大部分是沈家族亲。   感受到众人鄙夷的目光,梓桑靠近棺材的每一步走得无比艰难,大家的目光仿佛要将她当场凌迟。   “这不是杀人凶手吗,“沈大小姐”来看沈小姐,怎么样,心里很得意吧。”讥讽的这位正是和沈月眠从小关系不错的顾家小姐,都是嫡生女儿,哪里看得起她这种庶出小姐。   梓桑并未回头看她一眼,只专注看着棺内渐渐发黑的尸体,皮肤因缺失水分已经皱巴在一起,死气沉沉的。   还未看多久,灵堂门口传来一阵躁动声,梓桑遁声寻去,人群尽头看到那张铁青的熟悉面孔。   陆怀瑾正径直朝沈梓桑走去,杀气腾腾的模样仿佛一头随时撕碎人的野兽。   “参加王爷!”众人参礼,伏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毕竟这位沈月眠小姐是王爷未婚妻,这里最愤怒的应该也是他。   “谁让你过来的!”陆怀瑾富有磁性的嗓音宛若来自地狱的鞭策,随时要杀人的语气。   “我要守着月眠!”梓桑突然情绪失控的扑向棺材,死死拽着摆放棺材的木板。 “就凭你也配!”陆怀瑾的指责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地刺进梓桑心头,便是如此,梓桑眸中倔强仍不减半分。   沉寂半晌,梓桑紧攥着棺木的手还迟迟不肯松手,陆怀瑾阴沉的目光锁定在她身上,沉压着怒气开口道,“你既如此冥顽不灵,那便跪着,看你倔到几时!”   陆怀瑾一发话,众人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下,虽王爷气未消,好歹矛头是指向沈梓桑,和他们没有什么关联。   顾家小姐见时机恰当,也见缝插针讥笑道,“我看是猫哭耗子假慈悲,杀害月眠那会怎么不见你有这样的悔悟!”   梓桑抬眼看了顾家小姐一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可名状的情绪,很快掩盖下去。   “沈梓桑,你要是还有点脸皮,就该在这里当场以死明志。”顾小姐见陆怀瑾并未出言阻拦,反而愈加大胆的凑近梓桑,不留痕迹的踩住她的手。   本就因用力过猛而泛白的关节被这样用力的踩碾皮肉绽开,梓桑吃痛的倒抽一口凉气,却无力挣脱。   陆怀瑾冷眼旁观的笑意,仿佛对顾小姐的做法甚为满意,甚至脸上浮现一丝快意。   “当初月眠身上便是被你踩了这样的伤口,现在全部加倍还给你。”顾小姐得意忘形,一时间泄露口风也不自知。   梓桑忍着手上传开的钻心剧痛,头脑豁然清醒几分,一针见血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月眠身上有伤?”   梓桑正面对上顾小姐失措的视线,目光炯炯的看着她,按理就算擦拭遗体这种事情也不该是她一个外人能做的,换而言之,沈家根本不会把这样的家事告诉顾小姐这个外人。   “我!”顾小姐顿时语塞,脸上霎时间涨红,半天不知如何辩驳。   “沈梓桑,你别在这里混淆别人视线,到底杀人的也是你不是吗?”顾小姐趁众人不备突然凑近梓桑,身子突然弹出去倒在地上,义愤填膺指着面前的人儿控诉。   “怎么着,杀了人还想对本小姐动手?”所有视线齐聚二人身上,一致的以为是沈梓桑恼羞成怒又推了顾小姐,忙拥上去指责于她。   混乱场面中,不知是哪只手突然伸出来,用力推了把梓桑,原本就有伤的额头重新磕在棺材上,血流不止。   众人看到这番场面也纷纷慌了神,唯恐自己手上又搭上条人命,故而悻悻离开。   血染在棺材上,这是大忌讳的事,梓桑也顾不上额头上的伤口,一点一点仔细的擦拭着棺材,直到后半夜,前来吊唁的人自讨没趣都暗自离去。   陆怀瑾不知何时出现在梓桑身后,站了许久不曾出声,梓桑感受到身后诡谲的凉意,手上动作一顿,止住哭声。   “你该跟我回去了。”阴沉的命令声仿佛是前来索命的无常鬼,一点点击溃梓桑最后的心里防线。   “月眠还没下葬,让我送送她最后一程吧。”梓桑仍不死心的求饶道。 “本王说的话听不懂?”陆怀瑾沉着脸微微侧头,阴鸷的眸中已经全然没有了耐性。 正文 第四章 杀人 第四章 杀人 见梓桑不为所动,陆怀瑾无视她的反抗,毫不掩饰的揪住她后衣领,连带着几根头发一起拽起来。   身后随行的守卫屏气噤声,吓得眼睛都睁大了些,王爷对沈家小姐竟是个如此暴怒的人。   “让我守完这场丧。”梓桑力气不敌陆怀瑾,只得放声大哭,情绪完全崩溃起来。   这些天的压抑和指责已经令她到了无法承受的地步,再积压下去恐怕精神都要失常。   “好,既然你不肯回去,我只好将责任都推给这丫头。” 陆怀瑾话毕,身后的几个随从押着小玉气势汹汹走了上来,小玉原本身子就羸弱,小脸被吓的惨白,求饶声连连。   梓桑神情一愣,看着小玉被抓,心里不是滋味,氤氲的水眸中第一次有了怨恨的情绪直直盯着陆怀瑾。 “你当真如此逼我!”梓桑红着眼,仍是迟迟不肯离开沈月眠,她极少在众人面前失态,眼前这个她曾经爱慕过的男人,正在将她一步步推上绝路。 她扶着棺材一点点站起身子,目光锁在男人身上,视线巡视周围一圈,浑身颤抖道,“你想干什么都冲我来,不关她的事。”   “跟本王回去,否则她现在就死在这里。”陆怀瑾已经是在隐忍的边缘,在耗下去他只怕控制不住杀人的冲动。   “我生在沈家,为何要跟你走,总要问过我爹的意见。”梓桑突然冷静下来,梳理脑中混乱复杂的思绪,方才顾小姐话中的暴露,还有沈父那道关卡。   自己现在再不济,也是沈家唯一承继血脉的人,沈父现在一定希望借自己的肚子怀上一个留有他血脉的外孙,以培养成沈家继承人。   “本王和沈家的联姻是父皇钦赐的婚姻,圣旨上也未明言是沈家哪一个小姐,月眠死了就该你自己来偿。”   陆怀瑾来之前便考虑到了沈父的私心,遂随手将圣旨带来,沈父就算再执拗,看到圣旨也不得不服软。   二人一齐去到沈老爷那处,见他正憩卧在软榻上,目光触及陆怀瑾,脸色倏忽变了。   “参见靖王殿下。”沈父仍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又打量到陆怀瑾手中拿着的圣旨,心下大致知道此来何事。   “沈津,你别忘了这道圣旨!”陆怀瑾拿着圣旨的手晃了晃,梓桑的脸色愈发难看。   “自然是记得,如今原本要联姻的月眠已经去了,沈家唯留下一梓桑,王爷若不嫌弃.......”沈父这番话颇有将梓桑往外推的势头,纵然知道梓桑回王府后可能万劫不复,还是狠心将她推了出去。   “爹,梓桑不想去!”即使知道没有商量的余地,梓桑还是想赌一把,沈父这些年一直怀疑自己是别人的种,对自己始终疏离冷淡,只希望这一刻他能心软一些。   “梓桑,靖王殿下前途无量,你好好跟他,生个一子半女也算了却父亲的心愿。”饶是这么说,话里话外都听不出几分恳切的意味,如今怕是沈父心中已经有盘算,要从族亲中过继一个养子作为继承人。   最后的希望也破灭,陆怀瑾眸中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派手下几个人绑了梓桑,同小玉一起带回王府。   这回陆怀瑾直接派人将水渠给堵了,将她扔回原来的破旧院子自生自灭,小玉因上次的事情被遣送去杂役房,清清白白的身子供那些粗使仆人糟蹋。   这是陆怀瑾对梓桑的报复,也是警告,她的下场随时可能像小玉这样悲惨。   消停的日子还没过几天,梓桑额上的伤口化脓总不见好,再烂下去恐怕会在脸上留疤。   梓桑只好自己去后花园,想挖一些清热解毒的草药煎服,把身体里的盛火给降了。   夜深人静,后花园偶尔几声虫鸣,风掠过树枝发出簌簌的落叶声,从前沈家后花园也会栽种一些小草药,以防急需用新鲜草药的时候耽误时间,是为了方便下人们的。   果然,梓桑扒开草丛,见里面有几颗成色极好的药草,正欲伸手去摘,草丛另一边传来闷闷的低吟声,此起彼伏,在寂静夜晚下尤为突兀。   刚经历过这种事情的梓桑如何能不懂,脸上唰的红了起来,连忙想要逃离这里,却被那偷青的汉子当场发现。   “谁在那!”那偷青汉子光着膀子窜出来扣住梓桑,瞧模样打扮倒像是个小厮。   另一个偷青丫鬟看清梓桑面容,下意识皱眉破口大骂道,“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里鬼鬼祟祟想做什么!”   梓桑被制服住动弹不得,眼眸在黑夜中格外清澈透亮,反唇相讥道,“我倒也不知你二人在做什么不知廉耻的事情。”   “你小心我回禀王爷说你半夜要逃出去,看看他是处置我们还是处置你!”丫鬟被顶撞,突然有些恼,见梓桑动弹不得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梓桑吃痛,杏眼怒睁,眼神中浮现怒意,狠狠剜了丫鬟一眼。   “还敢瞪我!阿福,上了她,让她也体验体验不知廉耻是什么样子。”偷青丫鬟的命令显然让小厮兴奋起来。   身下这美人的姿色令他垂涎已久,方才又没尽兴,得了这样的命令,小厮自然不会犹豫的将魔爪伸向梓桑,狠狠的撕扯开她单薄的衣服。   梓桑本就没吃多少东西,已经被陆怀瑾折磨的精疲力竭,哪里还有多的力气反抗小厮,余光间瞥见偷青丫鬟已经偷偷离开,小厮红了眼的在扯着自己身上唯一一件遮挡!   二人纠缠间,梓桑慌乱扯下自己头上的发簪,狠狠地刺在小厮后颈,仿佛用上了自己全部的力气,待小厮扑腾半天已经完全不动弹了,梓桑才拔出簪子,有气无力的倒在草丛中。   更深露重,梓桑嗅到血迹干涸的铁锈腥味,忽而感到喉咙有些发干,迫切的想喝些水。   遂匍匐爬到被堵死的水渠旁,舀了几口清水喝下肚子,喉咙润了些,头脑也更加清醒了。   现在陆怀瑾肯定更加坐实她杀人的嫌疑,自己必须要反抗,她允许自己活得狼狈,却不想如此任人欺凌。   天开始蒙蒙亮,梓桑养回一点精神带着草药回到自己的破柴房休憩,却一直听到下人们议论起后花园的尸体,似有似无像是要故意说与自己听。 与预想中翻天覆地的质问和谩骂声不同,这些人几乎是小心翼翼的提起,好像消息被人全部压下来,不敢有人挑破这层窗户纸。   陆怀瑾也好像真的销声匿迹一般,再也没有出现在自己面前过,只是这样的事情怎会一夜之间抹平。   梓桑又口渴,拖着破落的身子来到水井处,恰巧又碰上昨日偷青欺凌自己的丫鬟,眸中闪过一丝稍瞬即逝的诧异。   那丫鬟正在打水,眼神一直悄悄打量梓桑,却又不敢明视。   梓桑喝够了水,也不打算再惹事端,慢悠悠的打算离去,身后那道凌厉女声忽而叫住她。   “昨天的阿福,是你杀的吧!”这样笃定的语气,恍若那时沈家全府质问沈月眠是否为她所杀害。   梓桑抬眸,眸中盛着戾气和杀意,毕竟她手上也是背负两条人命,那丫鬟被这阴鸷眼神吓了一跳,水盆咣当一声掉在地上,脸色颇为难看。   “看什么!若不是今日太子殿下前来,王爷不愿声扬,你早就遭殃了。”虽底子不足,梓桑受王爷嫌恶的事实是全府都知晓的,丫鬟也只能通过这样的理由安慰自己。   梓桑仍旧死死瞪着她,面色阴沉了不少,那丫鬟恐是怕惹事,嘀嘀咕咕咒骂几句便抱着水盆离开。   梓桑暗腹忖度道,太子殿下要来,难怪消息都被压了下来,这于自己无疑是一个翻身的机会!   陆怀瑾既然希望压着这件事情,也必然不会想要别人知道他王府中还囚禁着自己。   想到这里,梓桑快步追上那夜偷青的丫鬟,抢过木盆将她击晕,换上丫鬟走去王府正厅。   好在王府比较大,她虽是王府中备受争议的一个,索性没多少人见过自己,嬷嬷们慌乱间错把她当茶水丫鬟,大声责骂道,“哪来的懒丫头,还不快去给太子殿下上茶!” “好。”梓桑佯装唯唯诺诺应承道,接过茶水走进正厅,余光瞥见正在交涉的陆怀瑾时,浑身还是颤了一颤,差点没站稳。 正文 第五章 再次昏迷 第五章 再次昏迷 梓桑缓缓朝着太子所在方向走去,施然行了一礼,并未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放着吧。”太子面色似乎有些凝重,正认真侧头听着陆怀瑾谈话,看上去倒像是个颇为正直的人。 早有听闻太子殿下纨绔好享乐,陆怀瑾此番也是投其所好的在同太子聊有关下月听曲的事,为此招了许多塞外歌女入京。 梓桑沉思片刻,假意撞翻茶水,泼了太子一身,跪地连连求饶,余光间还不停打量陆怀瑾的脸色。 果真,听到熟悉的声音,陆怀瑾半眯起眸子遁声寻来,视线触及扮成丫鬟的梓桑时,眸中明显升起怒意。 “哈哈哈,无妨无妨,四弟,你府中的丫鬟姿色都如此出众,看来这次选出来的这批歌女也不会差到哪去了!”太子故意装傻充愣,一语双关的刻意夸奖梓桑,从方才这丫头凑近自己身边起就觉得她似有似无的在打量自己,没想到真是存了刻意的心。 “还不给本王滚下去!”陆怀瑾顺着梓桑编演的戏码,怒不可遏欲将她撵出去。 梓桑吓得浑身哆嗦,冒险泼太子一身水引起注意已经是大不敬,如若再挑战陆怀瑾的底线,恐怕今晚又是一番毒打。 这个太子似乎注意到自己身上的伤痕,目光只停留一会便闪躲开,应该是不愿意插手王府之间的闲事,但只要第二次出现在他面前,就有了眼熟的筹码。 梓桑低着头,快速捡起打翻的茶碗,凄楚的模样真像一个未经世事的小丫鬟,一向外称爱好美人的太子也忍不住动容相劝道,“也不过是打翻个茶碗,多正常的事情,就让她在跟前伺候着吧。” 太子出言挽留,陆怀瑾黑着脸也不好强行撵走她,言语间夹杂了些不敬,“皇兄爱美人的心情臣弟理解,只是各处有各处的规矩,王府的下人也该有些做事的样子,今日是皇兄大度,下回臣弟若是接待重客,也一个个学她打翻茶碗?” 梓桑听见这话心里倏地下沉,从前她记忆中陆怀瑾都是寡言少语,就算是方才和太子侃侃而谈也不曾一口气说这么多,可见是铁了心的要整治自己。 “王爷息怒,奴婢这就退下。”梓桑不紧不慢的磕了几个头,以求尽最大努力挽回局面,消掉陆怀瑾心中的怒气。 很显然,陆怀瑾很吃这套,脸色也缓和了些,眼角眉梢透着隐忍过后的平静,仿佛一切从未发生过一般。 太子来回打量几眼,已经察觉到气氛的异样,只是未开口点破局面,由着梓桑慢慢退下,继续和陆怀瑾谈笑风生。 送走了太子后,陆怀瑾这次并未直接过去找梓桑,而是将她传唤到自己寝宫,内阁备了盆热水,看着像是要准备沐浴了。 梓桑在门口踌躇犹豫许久,心事越发暗沉,不管今夜结果如何,陆怀瑾是不会轻易饶过自己的。 “你来了。”不知何时,陆怀瑾已经出现在梓桑身后,身上只穿了件薄薄的衣料,紧贴着他起伏的胸膛。 看样子真是要准备沐浴,梓桑见他平日一头紧束的冠发尽数披落下来,微卷的黑发尤为勾人性感。 梓桑倏忽感到心里漏了几拍,好像重新回到自己爱慕他的时候,倘若是他这样不说话的样子,真是个风情万种的美男。 “替本王沐浴更衣。”陆怀瑾嗓音格外低沉动人,突出的喉结上下滚动,举止投足无不体现着柔情。 这是他这些天唯一一次对自己这么温声细语说话,梓桑虽沉溺其中,还是蓦地惊醒,小心翼翼替他解开衣服。 “动作快些,本王热水都要凉了!”陆怀瑾声音压沉几分,捎带些隐隐的怒气,梓桑深吸一口气,加快手上的动作。 只是手挪移至他身下隆起的地方时,脸上火烧似的红了起来,抬眼看瞧他一眼,继续替他解开。 陆怀瑾低眉垂眸的打量着她,表情难辨,说不清此时是在生气还是戏弄后的快意。 梓桑伺候陆怀瑾来到澡盆旁,身后感受到一阵力度将她狠狠推了下去,耳边响起他一如既往的阴鸷语气。 “陪本王一起洗吧!”说罢,陆怀瑾俯身朝梓桑瘦弱身子压了下去,一身破落衣裳早就遮掩不住什么,大片肌肤乍现,白嫩细腻的肌肤上红色勒痕分外扎眼。 柔雾灯光下,梓桑的面容和月眠愈发重叠,陆怀瑾惩罚着她的动作也忍不住轻柔起来。 又是因为这张脸! 陆怀瑾低咒一声,暗恨自己总因为梓桑这张同月眠相似的脸而迟迟不肯对她动手。 这女人却一直挑战着自己的底线,出现在他视野中。 如此,自己便成全她! 梓桑扑腾半日已经没了力气,倏的感觉身子失重被人横腰抱起,重重扔在软榻上。 随后又是被陆怀瑾扑倒,感到眼前一黑,梓桑想要惊呼出声,唇瓣突然被他封住,极具侵略的慢慢撬开她贝齿,狠狠啃咬着樱唇,仿佛想要将她一口口吞下的贪婪。 又是毫无前戏的进入,和上次的青涩剧痛不同,梓桑的身子已经有了容纳的准备。 如若说上次是报复惩罚,这次更像是在泄欲,暴露了陆怀瑾此时此刻的难耐。 疯狂的索要令梓桑渐渐麻木没有了知觉,连叫喊声都渐弱,陆怀瑾竟颇有些怜惜的轻缓下来,跟着梓桑身体起伏的节奏同她一起达到顶峰。 感受到陆怀瑾从身子里退出去,身体变得毫无温度,逐渐有些发冷,浑身颤抖起来。 “来人!” 意识里的最后一声惊呼是陆怀瑾的,若不是他先前的那些折磨,梓桑会天真以为这个男人是发自内心的对自己关切。 “无妨,姑娘这次是身子受冷,加之......”大夫似乎已经有经验,便不再赘述,陆怀瑾脸色还是那般沉冷。 “治得好吗?”虽是关切的话,语气仍是万分冷漠。 “这次恐怕要给她抹些药。”大夫话落,陆怀瑾眉梢一挑,心里大致也知道是抹在什么地方,如今她还未醒,自己也抹不了。 “先给本王。”陆怀瑾接过药膏,掀开帘幔,看到那张昏睡中的面容,心下蓦地一紧。 正文 第六章 备受欺凌 第六章 备受欺凌 看到梓桑如今沉睡的模样就像是看到当初安详闭目的月眠,陆怀瑾心中又开始悲痛起来,若是月眠还未死,现在恐怕已经是他的正妃了。 “王爷,听闻梓桑妹妹病了,臣妾特来看望。”门口传来的是侧妃素月的声音,陆怀瑾这些年虽不大喜欢,好在她不争不抢的在府中倒安静。 “进来。”陆怀瑾清冷声音响起,素月推门而入,脸上挂着温婉笑容,施施然行了一礼。 “来得正好,你替她上药。”陆怀瑾将手中的药膏递给素月,明显见她一怔,遂笑着接过药膏,走至梓桑床边。 “妹妹是哪伤了呀。”背对着陆怀瑾,素月锐利的目光正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刚承过宠的女人,王爷可很少为了一个女人如此热血沸腾过了呢。 “你出去问大夫即可,本王先出去。”陆怀瑾似乎并不大愿意管有关梓桑的事宜,便全权交由素月处理。 陆怀瑾前脚刚走,梓桑才幽幽转醒,看着眼前这个面生的女人,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来,妹妹,我替你上药。”陆怀瑾已经走了,素月也没必要饰演那个端庄贤淑的温柔侧妃,眸中得意的狞笑毫不掩饰的暴露在梓桑面前。 “你要干什么!”梓桑下意识提气,感到素月抹药的手力道十分重,原本裂开的伤口又因她的肆虐开始出血。 “啧,王爷可真是不会疼惜人,怎么能把妹妹折腾成这样呢。”饶是这样疼惜的话,手上动作却不见她轻柔半分,大有一副要把她往死里整的势头。 看到这张和沈月眠如此神似的脸,素月就想起那个当场被自己亲手杀死的可厌女人,把王爷迷得神魂颠倒,甚至还要纳她为正妃威胁自己的地位。 她怎么能容得下这样的存在! 想到这里,素月的手又加重几分,眸底多了几分阴毒,看着梓桑吃痛的表情心里就莫名的痛快。 梓桑并不知道眼前这个侧妃什么来头,只以为是陆怀瑾派来折磨自己的人,奋力反抗推开她的手,朝角落里缩去。 “你是谁!”身下潺潺流着血,梓桑的气力一点点被抽空,眸光仍凝聚在眼前这个女人身上。 倘若自己现在昏倒过去,只怕这个女人现在想要了自己的命,不愧是陆怀瑾,身边都是这样阴毒的人。 “靖王殿下是我夫君,你说说看我是谁?”素月说出这番话时颇为得意,自己正经身份也是太后表外甥女,家族荣耀至极,若不是爱慕陆怀瑾,怎会屈身下嫁给他当侧妃! 梓桑心下忖度,原来陆怀瑾的侧妃,难怪现在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当初月眠同陆怀瑾订婚的时候就在沈家听说了这个侧妃。 如今亲眼看到这个传闻中端庄温柔的侧妃倒大相庭径,可见其心机隐藏之深。 “怎么,你倒打量起我来了!”素月被梓桑紧盯着的眼神看的颇为不悦,扬起手正欲扇她一巴掌,陆怀瑾忽然从门外出现,眼神微凛的看着她们二人。 “王爷,我正要扶妹妹下床走动走动呢。”素月笑容僵在脸上,万分的不自然,却很快反应过来。 她现下最担心的就是这个梓桑趁现在向王爷告状,遂眼神不断瞟向床上虚弱无力的她。 “伤的怎么样了。”陆怀瑾到底还是不太放心,吩咐下人煎了些补气调理的药送来,却发现刚才的那幕。 素月此时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原是自己方才太得意,一时的疏忽在王爷面前原形毕露,如今一声不吭的在旁边观察着,心里更加怨恨梓桑。 “醒了就坐起来喝药,装模作样的可怜给谁看。”陆怀瑾负手而立站在床边,言语间皆是冷嘲热讽。 梓桑感到眼皮愈发沉重,昏昏沉沉的坐起身子,透过帘幔看到她摇晃不稳的身形,陆怀瑾气结,猛地掀开帘子将她拽出,却看到她正在流血的下半身。 “怎么弄的?”陆怀瑾剑眉一拧,突然转头看向一旁看着的素月,吓得她身子一颤,连忙跪下解释,“是臣妾刚刚想要帮她上药,她挣扎着不要臣妾碰她,说臣妾是王爷的人,她嫌脏。” 素月解释完还不忘泼梓桑一身的脏水,这话分明是看准王爷现在不喜欢梓桑而刻意挑拨的。 “你才是本王糟蹋过最脏的东西。”陆怀瑾绝美唇形中说出这句话,更显得尤为讽刺。 “王爷先出去吧,臣妾还是先把姑娘伤口处理好。”素月找准时机扮好人,希望博得陆怀瑾的好感。 “盯着她把药喝了,否则唯你是问。”陆怀瑾依旧冷着脸对素月吩咐道,视线仍停留在梓桑身上未曾挪开。 “是。”素月乖巧应下,眸底却闪过一丝狠毒的怨妒。 待陆怀瑾真正离去,素月才朝身后丫鬟招手,吩咐道,“把药端来给她喝了,王爷亲自吩咐的。” 素月这话仿佛在掩饰她如今这般咄咄逼人的势头,丫鬟们全部噤声,大气不敢出,提着药送至床边的小木桌上便匆匆退下了。 “梓桑姑娘,喝吧。”素月笑吟吟打开药盒,端起其中玉瓷碗盛装的褐色液体,上面还飘着几根参须。 梓桑看着她这副笑脸相迎的模样心下就愈发害怕,不留痕迹的又朝里面缩了缩身子。 “是要自己喝,还是我喂你啊!”特地拖长的尾音,带着十足的威慑力。 梓桑接过药碗,力气不支摔在地上,玉瓷碗摔得四分五裂,外面守着的丫鬟们急切冲进来,还未等素月发怒,丫鬟们已经将梓桑控制起来。 “看来这药你是不肯好好喝了,来人,直接灌进去。”素月也算是秉了陆怀瑾的意思,下人们自然更听她的话,捏着梓桑的嘴就开始往里面灌药。 滚烫的汤药顺着喉咙流下去,一直灼烧到胃里,梓桑奋力挣扎着,看到素月露出狰狞得意的笑容,心里愈发怨恨起来。 “王爷吩咐的,药可要喝尽了才有效。”素月假意说这话与梓桑听,一则为了气她,二则也为了彰显自己侧妃的身份,做出一番告诫。 “主子,顾家小姐来看望您了。”门外忽然走来一个丫鬟,手里拿着一把光泽颇好的檀木扇作为信物。 素月见此眸光一亮,复又狠狠剜了狼狈在床的梓桑一眼,纤细的手指捏着她下巴警告道,“好好在这里给我呆着,否则叫你生不如死!” 正文 第七章 嫁祸 第七章 嫁祸 梓桑四周环视一圈,房内陈设一应简洁,能助她冲出去的只有那个用来盛汤的药碗。 砰! 是瓷碗碎裂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内尤其突兀,又是一阵令人胆颤的惨叫声,门外终于传出窸窸窣窣的开锁声。 见房门终于打开,梓桑趁守卫不备拔出他腰间的刀,指着前来查看情况的众人。 “快去禀报王爷侧妃!”为首的守卫很有经验的反应过来,让所有人给梓桑开了条能走的道。 毕竟王爷曾吩咐过,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伤沈家小姐分毫,现在她情绪激动,难免做出什么自残的事情。 梓桑脱离守卫们的控制后,仍是能感觉到身后有几双眼睛盯着自己,她再逃,人总还是待在王府。 对王府地形不熟的梓桑正像无头苍蝇般寻觅,好巧不巧撞见隔着亭子,素月正同顾家小姐谈着话,二人都正笑得开怀。 梓桑偷偷蹲着身子趴在柱子处偷听二人对话,顾家小姐许是见了四下无人,语气一如既往那般放肆。 “本小姐就说那贱人蹄子不是什么好惹的妖精,仔细你家王爷对她动了真情,毕竟人家可长了张和沈大小姐神似的脸呢。” 梓桑听到这,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当初正是因为和月眠长得相像,沈家才肯收留了她这个遗留在外的私生女。 “本宫可不怕这些,王爷现在一心以为就是那个梓桑杀了月眠的,哪里还会对她有什么爱怜,你是没看到今天灌她汤药时,她那副要死要活的样子。”素月一直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听语气竟是带着快意的。 “我就说嫁祸给这个蠢丫头靠谱,一下子除了两个祸患。”顾小姐凑近素月,眸中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嫁祸!!这两个字犹如钝刀一般狠狠落在梓桑心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先前无论受多少委屈都不曾掉一滴眼泪的她忽然眼眶泛红。 “反正咱们现在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口风最好严实点,别在大庭广众下说这种事情。” 素月是个警惕的主,眼下虽只有她二人,还是不免怕隔墙有耳这种事情发生。 梓桑现下情绪激动上头,却也心知肚明素月才是狠角色,这样的事情只能从顾小姐身上证实青白。 只是自己现在困在王府中,也不知顾小姐会不会常来,想找她更是难如登天。 梓桑沉思着,并未察觉她们变换了位置,蹲下的位置一下子暴露在素月锐利的视线下。 “谁在那里!”素月突然厉声呵斥,快步走到凉亭旁,视线在触及梓桑泛红眼眶时,明显闪过一丝慌乱。 “是我怎么样,没想到杀害月眠的是你们两个人!”梓桑这话更多是对着顾小姐说的,毕竟她与月眠生前才是自诩好姐妹非要凑近的那个。 “你血口喷人,我看你是自责过度出现幻觉了。”顾小姐虽也惊慌,反应倒算机敏,没用一口应下梓桑的话。 “先前是我不知道杀人凶手是谁,如今知道了,肯定会有蛛丝马迹的败露,一旦露出点端倪,就如同抽丝剥茧般将你们的罪行公之于众。”梓桑故作沉静的放出这番狠话,面前二人只是逞能,事情败落如何能不失措! “你以为自己几斤几两的东西,月眠的死已经有了定论,就凭你再想翻盘也是无用的。”顾小姐抢话反驳道,看起来已经将后续的事情打点的十分妥当才有这样的底气。 “我不行,但王爷可以。”梓桑一双漆黑不见底的瞳仁突然冷静异常,略带嘶哑的嗓音发出的并不重,却足以震慑眼前二人。 “你敢去告发我们试试!”顾小姐一听到王爷二字立刻慌了神,嚣张跋扈的扯着梓桑的衣裳不让她走。 “别拦她!”素月突然搭在顾小姐手上,扯开她揪着梓桑的手,平静道,“让她跟王爷说说,看看王爷会不会相信这个女人的胡言乱语。” “可王爷他……”顾小姐仍不放心,还想辩解什么,素月一脸了然于心的表情,示意梓桑尽管去告。 梓桑眸中只闪过一瞬的犹豫,就算陆怀瑾不相信她,那也要赌一把,眼下这次机会她根本不想错过。 梓桑前脚才到陆怀瑾书房,门口的侍卫就将她拦住,恰逢陆怀瑾准备出门,余光间瞥见梓桑,目光一沉。 “你来干什么,不是叫侧妃好好看着?”陆怀瑾颇为威压的看了周围几个侍卫一眼。 正文 第八章 证明清白 第八章 证明清白 众侍卫纷纷跪下,辩解道,“王爷,是梓桑姑娘自己非要闯出来的。” “王爷!”梓桑突然朝陆怀瑾扑通跪下,脸上已经是毅然决然的神情。 “又是哪出!”陆怀瑾皱眉打量着她,露出不屑的眼神。 “杀害月眠的人是侧妃素月和顾家小姐,梓桑愿意当场以死明志,只求王爷查明真相还梓桑一个死后清白。”梓桑的请求字字铿锵,让人不得不动容。 “你可有什么证据?”陆怀瑾微眯起眸子,狐疑的看着梓桑,这张和月眠无比相似的脸,总让自己对她心软。 “她们现在正在后花园内,王爷可以现在去找她们当面对质。”梓桑感到从未有过的坦然,纠缠了她这么久的污蔑和谩骂声,终于有机会可以澄清了。 “你最好说得都是实情。”陆怀瑾将信将疑看着梓桑那张神情自然的脸,还是迈步走向了后花园。 草木环绕着挡住视线,却能听到园子里止不住的聒噪声和议论声,陆怀瑾疾步走去察看,见素月面色发白的昏倒在地上,顾家小姐抱着素月痛哭。 陆怀瑾拧眉朝跟随其后的梓桑看去,梓桑怔住脚步,那样的神情,一如那日月眠死去,他怪罪自己的脸色。 顾家小姐哭红了眼,一抬脸看见陆怀瑾走来,视线又触及梓桑,立马情绪失控指着她控诉道,“王爷,就是她不知道对侧妃做了什么,好端端的人就成这样了。” “我没有,走之前还好好的,谁知道你们耍什么招数!”梓桑心脏狠狠一阵抽搐,下意识已经知道自己被陷害,可陆怀瑾现在的眼神实在令她心寒。 原来她的可信度就这么一文不值吗! “来人,把她抓起来。”陆怀瑾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的光彩,语气又冷了几分。 “陆怀瑾,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如果是我要陷害她,为什么不像月眠那般直接害死还留她一条命,我看是她们自己不舍吧。”梓桑使出浑身解数挣开守卫的束缚辩驳道。 “王爷您听啊,她嫌害死月眠还不够,还要来害死侧妃,我看她就是嫉妒您身边的女人,想要攀上枝头当凤凰呢。”顾小姐刻意的添油加醋自然是逃不过众人的耳朵,梓桑杀害沈月眠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根本不会有人怀疑到是她们自己设计的局。 连陆怀瑾都不信! 梓桑红了眼眶,定定看着陆怀瑾铁青的脸色,眸色闪过一丝倔意,“梓桑说过以死明志,王爷若是不信我,大可以将我就地正法。” 话毕,梓桑放弃挣扎,任用守卫将她按倒在地,一行热泪顺着脸颊流下,现在没有什么比再一次诬陷令人心寒。 “是不是你做的本王自会调查清楚,不要再在本王面前演戏了,令人作呕。”陆怀瑾难得耐心的屈身同梓桑说出这番话,却是如此的伤人肺腑。 “御医来了,快让道!”王府的管家嬷嬷们神色十分慌张的引路御医觐见,幸得这段时日梓桑常要看御医,陆怀瑾留了几个御医在府中养着,来的还算及时。 御医赶到给素月大致看了看,又把了脉,朝着陆怀瑾无奈摇摇头,王府下人们脸色都变了,顾家小姐更是直接哭喊出来。 “看吧,就是你害了素月姐姐!”顾小姐的激动和下人们害怕的态度总有些格格不入,陆怀瑾不打算陪着眼前二人继续出言闹剧,又派手下人多喊来几位太医。 夜半三更,顾小姐仍在王府哭闹着,靖王侧妃暴毙身亡,死因不明,消息很快传入皇宫让太后得知,毕竟素月是太后的亲外甥女,怎么也关乎皇室尊严。 陆怀瑾连夜被太后传召,梓桑却被陆怀瑾暂时锁进柴房内严加看守,熟悉的烟熏味再次充斥着鼻腔,是那样不安稳的感觉。 寒夜好像愈发凄冷,在这样诡谲寂静的环境下,梓桑的思绪逐渐冷静下来。 她并未对素月下手,在这期间,只有顾家小姐一直待在侧妃身旁,难不成她为了撇清嫌疑,连自己人都不放过? 如果事情发展至此,顾小姐一定会故技重施,将所有嫌疑撇在自己身上! 天将拂晓,议论声也渐渐消沉下去,陆怀瑾回到王府后,立即传召了梓桑去书房议事。 书房外几枝海棠开得正艳,梓桑看着海棠花,不由得欣慰起来,原来王府还有明媚阳光。 “王爷。”梓桑低声请示,里面半晌没有回应,门却骤然打开了。 一抬眼对上陆怀瑾阴鸷眼神,身子猛然一僵,连开口要说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 “太后说三日内要交出凶手,你说说看,本王如何处置你?”陆怀瑾突然俯身凑近发愣的梓桑,面色竟然有所好转。 “那就是说,王爷并未供出我?”梓桑抿唇,心中忽觉有些欣喜,原来他并非全然不信自己。 “只是本王暂且拿不出证据,不好草草将你丢给太后了事,还是说你愿意主动顶下这个罪名?”陆怀瑾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声音很轻,却不难听出他话中之意。 难不成王爷也发现了其中端倪? 梓桑退后几步,决然看着陆怀瑾,“王爷,我那日去寻你,是抱着必死决心求你还我一个清白,侧妃是怎么死的梓桑不清楚,当时在场的除了顾家小姐好像也没别人了。” “这点本王也曾疑虑,顾家小姐的杀人动机并不明确。” “她有!月眠就是她和侧妃合谋杀死的,少了个同谋,还有谁会供出她。”梓桑冷笑道,如今想得越发明白,顾家小姐一路都并未参与进任何事件来,却桩桩件件都有她插手的地方。 “先拿出证据撇清自己清白吧。”说罢,陆怀瑾走进书法,梓桑随后跟上,见他书桌上摆着许多信笺纸条。 “这是当天府中下人所述口供,侧妃见顾小姐来,屏退了旁人,这点的确可疑,你硬闯出去,还偷听了她们的谈话,这是你的可疑之处。”陆怀瑾拿起一条信笺,上面所述多数还是指认梓桑,府中谁人不知王爷厌她入骨,巴巴等着要看热闹。 “那王爷便公正些,将我和顾小姐一同送进宫中交由太后决断!” 顾小姐动手之际定未想过如今有这么一遭,认为王爷盛怒之下会像月眠灵堂那次憎恨于她,遂她断定,这事经不起查。 “倘若顾家小姐拿出十足的证据,你入了皇宫,便是有通天本事也逃不出来,可是要想清楚了。”陆怀瑾眸色一亮,终于不再是事不关己的态度。 “不这么做,我死的更快。”梓桑扯了扯嘴角,心中的想法更加坚定起来,顾家小姐一而再的栽赃于自己,无论怎么说这身脏水也该泼回去才对。 押送的车马很快准备好,顾家小姐被绑起来的时候还在素月尸体前咒骂梓桑,通红的眼睛瞪的老大,直到现在还喋喋不休嚷嚷自己是冤枉的。 梓桑和顾小姐一同被丢进宫中问审,太后并未直接露面,而是准备十几个管事嬷嬷接待。 正文 第九章 彻查 第九章 彻查 审讯室中,即便在白天也是黑乎乎的一片,看不到阳光,房屋四角点着蜡烛,不时晃动的火苗给现在的气氛更添了几分不安和恐惧。   梓桑和顾小姐一左一右跪在堂下,一个主事的嬷嬷站在两人面前,眸底闪着精明的光。   “二位小姐,你们谁先说?”   顾小姐瞥了梓桑一眼,目光中带着些怨毒,抢先对嬷嬷说道:“我先来。”   嬷嬷拿起手边的茶杯,轻抿了一口,不紧不慢的说道:“好,那就顾小姐先说吧。”   顾小姐丢给梓桑一个得意的眼神,转脸面向嬷嬷的时候,就变成了一副泪水涟涟的姿态:“嬷嬷,王爷的侧妃素月的确是梓桑杀的,她喜欢王爷,嫉妒王爷身边的每一个女人,先是杀了自己的亲姐妹月眠,现在连王爷的侧妃也不放过,嬷嬷定要明察,将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绳之以法啊嬷嬷……”   顾小姐越说越伤心,越说越愤恨,眼泪顺着脸颊不断流下来。   梓桑虽然不知道素月的真实死因,亦不了解死去的月眠和这个顾小姐到底有什么恩怨,但是从现在来看,这个顾小姐分明是要把所有的事情全都推到自己的身上。   想明白了这些,梓桑的心里不由涌起一股子烦闷。因为月眠的事情,她一直被陆怀瑾冤枉,连带着被他身边的女人欺负,现在又碰上这么一桩子事情,她忍了这么久,也忍够了。   堂上站着的那位主事嬷嬷并没有偏听顾小姐一个人的话,饶是她说的如此声情并茂声泪俱下,这嬷嬷也只是给了她一个不咸不淡的眼神。   “顾小姐可还有其他要说的?”   顾小姐抬起衣袖擦了擦粉面上的泪痕,委屈巴巴的说道:“没有了。”   嬷嬷又把目光转向了一旁的梓桑,说道:“沈小姐呢?”   梓桑在心里把要说的话整理了一番,缓缓开口道:“嬷嬷,素月的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嬷嬷都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顾小姐就疯狂反驳道:“你胡说!明明就是你下的毒手!”   梓桑不急不躁,淡淡的瞥她一眼,继续对嬷嬷说道:“素月出事的时候,我正在王爷的身边,并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这一点,王爷以及王爷身边伺候的人,都能为我作证,另外,素月当时正在凉亭里和顾小姐聊天,从这一点上看,顾小姐的杀人嫌疑,比任何人的都大。”   听了这话,嬷嬷登时一挑眉,冲顾小姐说道:“侧妃出事的时候,是顾小姐在她的身边?”   顾小姐脸上的神情变来变去,嘴唇翕动着,想了片刻后说道:“是,当时素月的确是和我在一起,只不过……我什么都没做,素月突然就倒地身亡了,”   她素手一指梓桑,一双美目中满是惊慌和怨毒:“肯定是这个贱人,偷偷做了什么手脚,想不知不觉的除掉素月,然后嫁祸到我的头上来。”   “呵……”梓桑忍不住提起嘴角露出一个冷笑,这个顾小姐,“贼喊捉贼”这一套玩的真是得心应手啊。   她没有理会顾小姐的话,只是扬头对嬷嬷说道:“既然这样,嬷嬷可以请仵作检查素月的尸身,看看素月的真正死因到底是什么,到时候真相自然会大白。”   这一点,就算梓桑不说,嬷嬷也已经想到了,她朝着站在门口的两个嬷嬷点了点头,说道:“去,把侧妃的尸身抬进来。”   “啊?”顾小姐愣住了,她完全没有想到,梓桑这个蠢丫头居然能想到这样的办法,她不是应该哭哭啼啼毫无应对之策才对吗?   现在情况紧急,她来不及在这个问题上深究,要是素月真的被抬了过来,今天这出戏她可就没法演下去了。   顾小姐赶紧求道:“嬷嬷,嬷嬷,侧妃已经惨死,就不要再继续折磨她了吧?她身份尊贵,是太后娘娘的外甥女,也是靖王殿下最宠爱的侧妃,若是真的检查尸身,太后和王爷定会怪罪下来。”   她这话摆明了是要用太后和陆怀瑾来压这些下人,果然,她的话一出,主事嬷嬷的脸色也犹豫起来。   梓桑反驳她道:“顾小姐,这怎么能是折磨侧妃呢?不管怎么说,她的死因总应该查清楚吧?否则的话,不光是嬷嬷没办法交差,连王爷和太后也不会答应的。”   嬷嬷不再犹豫,朝着梓桑递过去一个赞赏的眼神,同时又给门口的几个嬷嬷下了命令。   “去,把侧妃的尸身抬进来,再去请宫里的仵作和御医过来。”   “是。”   几个嬷嬷答应着出了审讯室,没过一会儿,一具盖着白布的尸首就被抬了进来,紧接着,仵作和御医们也都过来了。   主事的嬷嬷又一次下了命令:“这是昨日暴毙的靖王侧妃,请各位大人查一查,她的死因。”   从素月被抬进来的那一刻开始,顾小姐就一直在看着她,一双杏核眼瞪的老大。   要是御医们真的下了手,这事儿可就瞒不住了。   顾小姐的反应,全都落在梓桑的眼中,她朝着素月的尸身看过去,心中隐隐觉得,这事儿肯定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正在这个时候,顾小姐突然起身扑了过去,将御医和仵作们拦了下来。   “不行不行,不能验尸,绝对不能验尸……”   她趴在素月的身上泪眼连连,一副和素月姐妹情深的样子。   “素月已经够可怜的了,绝对不能再受这样的苦……” 正文 第十章 见到太后 第十章 见到太后 梓桑一脸期待的看着御医,想着等素月的死因被揭晓之后,就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了。   御医和仵作们揭开了蒙在素月身上的白布,开始检查起来。   顾小姐脸色煞白,眼睛直直的看着御医们的动作,浑身都在抑制不住的颤抖。   梓桑期待着御医能够检查出自己想要的东西,可是半晌过后,御医们放下了白布,和仵作互相对视一眼,同时失望的摇了摇头。   面对这个情景,梓桑心中开始不安起来,一双手不由自主的握紧。   那主事的嬷嬷上前两步,对御医问道:“怎么样?可有什么发现?”   为首的那名太医叹了口气,将手上戴着的一副隔离手套摘下来,一脸歉意的对嬷嬷说道:“素月姑娘……她的死因,和之前沈家小姐的死法是一样的。”   御医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却也没有必要说下去,因为大家听了这样的话之后,都会自然而然的把罪名安到梓桑的头上。   顾小姐听到这话,满脸的紧张顿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放肆张狂的笑声。   “哈哈哈……梓桑,你就认罪吧,现在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抵赖的?”   梓桑一双柳叶眉紧紧的蹙起,嘴里喃喃的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顾小姐笑的很解气,说道:“什么不可能?你是想说你自己做的很保密,不会有人看出来吗?呵呵……沈梓桑,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做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她嬉笑着说了这么多,随后脸色变得十分狰狞可怖,仿佛魔鬼一样盯着梓桑,说道:“你还是乖乖的认罪吧,兴许太后娘娘会看在你态度良好的份上,给你留一个全尸。”   梓桑紧握双拳思考片刻,说道:“沈月眠的死,跟我没关系,素月的死跟我同样没关系,我知道我的嫌疑很大,但是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我是凶手,从一开始到现在,你们全都是在猜测。”   听了这话,周围的人同时都愣了一愣,仿佛突然回过神来了一样。   从沈家的嫡出大小姐去世开始到现在,似乎所有的人都认为,杀人凶手是桑梓,这种消息在人群中传开之后,大家就已经下意识的选择人云亦云,而并没有人想到要去刨根问底。   审讯室里沉默了片刻,方才负责验尸的那名御医小心翼翼的开口了。   “嬷嬷,我想……沈小姐说的话,也不无道理,这事儿……还是要好好调查才行,总要有证据才能定罪。”   嬷嬷想了想,点点头对御医说道:“道理是这样没错……”    她的话还没说完,审讯室的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小宫女走了进来,手上还端着一个托盘。   托盘上盖着一块红布,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里面物件的形状,但还是看不出托盘上到底放了什么。   她没有说话,径自走到了嬷嬷的身旁,将托盘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凑到嬷嬷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什么。   主事嬷嬷朝着梓桑看了一眼,又把目光转到了一旁顾小姐的身上,脸上添了几分为难的情绪。   小宫女跟嬷嬷说完了话,没有理会审讯室中的任何一个人,又自顾自的离开了。   房间中的众人都把目光转移到了嬷嬷的身上,等着她说话。   “太医的话说的没错,只不过……素月的死,让太后十分生气,不论是沈家小姐,还是顾家小姐,都逃不了干系,二位小姐,老奴也非常想帮你们洗脱罪名,可是……太后娘娘不答应。”   说着,她低下头去,将托盘上的红布掀开,两个小巧的瓷瓶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二位小姐,对不住了,太后有令,赐二位姑娘鹤顶红。”   这话一出,跪趴在地上的顾小姐当即就弹了起来,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鹤顶红?不可能……太后娘娘,我是冤枉的!一切都是梓桑这个贱人做的,跟我没有关系,请太后明察啊!”   梓桑也着急了,对嬷嬷说道:“现在事实真相还没有被查清楚,太后就要我们死?”   嬷嬷道:“这是太后的意思,老身也没有办法,沈小姐,你还是乖乖的从命吧,否则,惹怒了太后,沈小姐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顾小姐连滚带爬的扑到了嬷嬷的面前,哭着求道:“嬷嬷……嬷嬷……您帮我跟太后娘娘求求情吧,我不想死啊……我、我还年轻……”   嬷嬷并不理会她的求情,不紧不慢的将小瓷瓶拿起来,拔开了盖子,冲顾小姐说道:“小姐,请吧。”   顾小姐哭的更大声了,死命挣扎着,就是不想喝下毒药。   嬷嬷又命令周围的几个嬷嬷,将一旁的梓桑钳制住,打开瓷瓶往她的嘴里灌。   梓桑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抓着她的嬷嬷们挣脱开,一脚踹在了身边一个嬷嬷的身上,只听到“啪”的一声脆响,嬷嬷手里的瓷瓶结结实实的落在了地上,里面的鹤顶红全都落到了大理石地面上。   听到这边的动静,众人的动作不由得停了下来,全都把目光转移到了梓桑的身上。   梓桑趁着这难得的安静,抓住机会气沉丹田的说道:“事情还没有弄清楚,就要杀人,难道太后娘娘也不顾国法吗?”   审讯室的内室传来了一声咳嗽,桑梓眼珠一转,知道太后就在里面,于是大步流星的朝着内室的大门冲了过去,几个嬷嬷想拦住她,可因为老迈的缘故,根本就追不上她。   梓桑成功闯进了内室,果然看到了稳坐其中的太后。   这老太太正端着一杯茶,坐在那里不紧不慢的喝着,整个人看上去气定神闲的,仿佛刚才下令毒死梓桑的人不是她一样。   她懒洋洋的抬起头,看了梓桑一眼,理都没理她,低下头去,用碗盖不紧不慢的撇着茶叶沫子,对身边的几个小太监平静的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这个妖女拿下?”   “是!”   几个小太监应声,快步上前将梓桑钳制住,又一脚踹在了她的小腿上,强迫她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