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转瞬韶华成暮年         静谧的夜晚,清冷的月光散在山涧中波光粼粼。   山涧下的村子还有点点灯火在微风中摇曳着,虫子细微的叫声给安静的夜里增添了别样滋味。   “踢踏!踢踏”   突然,马蹄声由远而近的传来打破这份宁静。   “踢踏!踢踏!踢踏。”   马蹄声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密集似乎是有许多马匹正飞奔而来。   马上的骑士们全副武装,坚硬的铠甲在月光下泛着幽光,坚毅的脸上透着杀伐果断。   马蹄用力的蹬着地面所过之处整个地面都为之颤动。   这群骑士大概有三百号人,为首的是一名身穿将军战甲面容俊朗的年轻男人,他眼神清冷的看着前方在目光中不断清晰的村子。   手中的旗帜向村子的方向猛挥一下。   “前面的村子,杀光!一个不许留下。”   “杀!”   后面的骑兵齐声合啸,顿时杀机尽显,一股杀气在黑夜中弥漫着。   为首身披将军战甲的男人马后跟着一个穿着羽白道袍的老者。   老者面容平常,但胡须眉发皆为花白,骑马的姿态和别人也不同,只见他在马背上盘腿而坐稳妥十分。   素白羽袍随着马匹奔驰不断的飘起,如同仙人般遗世独立。   听到骑士们的合啸老者面容不改,手中的拂尘在空中轻扫,似乎要将这股戾气扫除身边。   村子里有一户人家灯火尚未熄灭。   在微弱的灯光下可以看清这是个非常清贫的家庭。   房间里的摆设虽十分的简单,却也整洁大方。   “来了!”   一个穿着粗布补丁的中年男人低声的说着,他的脸色有些许苍白,眉宇间略显凌厉。他从板凳上起身,转到门后拿出一口刀和一柄剑紧握在手中。   “我也感觉到了,不过就这几个人还不至于拿我们怎么样。”   从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回答,声音虽然温婉好听但语气却颇有些不善。   那美妇走进屋里,不施粉黛的脸颊娇艳柔美身上穿着和男人无二般都是粗布麻衣,但是这种粗布麻衣穿在她的身上依旧掩盖不了她曼妙身躯。   听到美妇的话男人的脸上不禁露出苦笑。   “何止他们这些人,还有一道若有若无的气机你没有感受到,我比你的修为高才察觉到模糊一点,如果打起来我们俩一起上怕是也丝毫胜算都没有。”   听到此话,美妇娇艳的脸上慢慢露出惶恐,眼神担忧地飘向卧房,床上一个脸庞略微稚嫩的少年正在熟睡。   美妇脚步轻移,来到中年男人的身旁依偎在他的肩膀上。   “晟哥我不害怕,从我背弃家族和你在一起时就再也没有害怕过,可是我担心……”   美妇双目深情的看着卧房里那个在床上熟睡的少年。   “我担心咱们的孩子他还这么小,这一天来的太早了……”   说着便在被她唤作晟哥的中年男人身上低声啜泣。   谭晟轻叹,抚着她柔弱的肩膀:“岚妹,这一天终究是躲不掉的,现在和以后我们都舍不得小歌。”   “我知道,可是他还小……”   谭晟深深的看了儿子一眼,将手中的剑递给司马岚对她说道:“我们现在先把小歌送到密室里……”   随后他眼神凛冽的看着屋外:“然后再和他们,死战!”   “嘭嘭嘭。”   谭晟用手中的刀鞘往屋子南面空墙的正中央敲打三下。   南墙上慢慢的开出一扇门,里面是黑洞洞不见底层的空间。   谭晟走到卧室轻轻的抱起孩子。   少年约莫十三四岁,长的眉目清秀,面容既有他母亲的温婉又不失他父亲的阳刚坚毅。   “爹,你怎么把我抱起来了?”   谭歌睡觉十分的警觉,一丝动静都能把他惊醒。   被父亲抱起的那刻他就醒了。   “没事,明天还要早起练功,快点睡吧!”谭晟板着脸说道。   在孩子的面前谭晟一直都是严厉父亲的形象。   显然谭晟的话在谭歌看来还是十分重要,他听话的乖乖闭上了眼睛。   但也仅仅是闭上眼睛,谭歌并没有继续睡。   他刚才看到了母亲的眼角泛红,分明是刚刚哭过不久。   少年人的好奇心使然,他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谭歌的小把戏并没有骗过内功深厚的谭晟。   谭晟微微笑道:“小滑头。”   手指在谭歌的后脑勺轻弹一下,谭歌便睡了过去。   司马岚轻步到谭晟身旁担忧道:“把小歌放在密室会不会被他们探查到他的气息。”   谭晟默然,他把谭歌放在密室的石床上,点燃密室的蜡烛。   随后他蹲下在石床底部的暗格里取出一个暗紫色木匣。   司马岚些许惊讶的问道:“这个是……”   “昔年我在游历时曾救过一个和尚,为表感激他便将此物赠予我。”   说着谭晟把木匣打开,顿时从盒子大绽绿光,瞬间充斥了整个密室,密室里仿佛是被铺上一层绿藻不停的蠕动着。   不一会绿光又被迅速收敛到匣子里,集中到匣子中间的药丸中。   “他说这叫龟息丹,人服用后三个时辰之内气息全无,连灵武境的高手都无法探寻,时辰一过药效消失便可清醒过来。”   谭晟把谭歌扶起来,司马岚欲拿龟息丹给谭晟,被后者发现及时出声阻拦。   “岚妹不可,那和尚嘱托过此药切不可与凡物接触,须用真气托起注入体内,装丹药的匣子也是他连同丹药给我的,据说是神槐木制作而成。”   “神槐木……”司马岚口中喃喃,目光失神的看着匣子。   神槐木不世珍品,关于它的传闻是与一口棺材有关。   据说千古一帝嬴皇的棺材就是用此木铸造,嬴皇的尸身逾越千年而不腐,刀斧加身时鲜血横流。   被当时掘墓的人误当神灵跪拜,在后世查证下,不过是神槐木的作用罢了。   神槐木不仅有防腐的功效,它还对丹药的保存有莫大的好处,可以使其药力永存并且对极品丹药有着润色的作用。   这等传说中的神物居然用来装这来路不明的龟息丹,让原本有些放心不下丹药效力的司马岚稍稍收心。   谭晟把孩子平放在石床上,退后一步真气在体内运转一个周天,倒出真气在龟息丹上。   龟息丹在青色真气的包裹下向谭歌的嘴唇靠近,谭歌嘴巴微启龟息丹便进入了其体内……   谭晟双掌压下微微调息,片刻后他走近谭歌的身旁探出手放在谭歌的鼻下轻试,又将手轻扼于谭歌的颈下。   “看来龟息丹已经起了药效。”   随后将手拿开。   司马岚点头道:“此药确实有奇效,现在已经丝毫感受不到小歌的气息的波动。”   说完司马岚的脸色又是一黯。   “晟哥,此次一战是死战,虽然小歌如此可以保住性命,可是外界凶险我们不在身边难保他以后遇到不测……”   说着泫然欲泣,泪水滚落了下来。   谭晟听着妻子的话黯然一叹:“终究是要离开他的,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拖住对方,让小歌不被发现。”   夫妻二人相视无奈,枯黄的烛光在不停的摇曳着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在身手过人的敌人面前,他们就像是待宰的羔羊。   突然司马岚像是想起了什么。   她面带喜色对谭晟说道:“晟哥你记不记得我离开家族娘亲传给我的密宝?”   “你是说……不行,这样做你会没命的!不行。”   谭晟说到一半像是明白了什么,神情激动的挥手拒绝司马岚。   司马岚凄然笑着:“不过是一个甲子的寿命和毕生修为,换小歌的安稳也值了。”   “岚妹!”   “晟哥不要劝我了,落到他们手里我们怕是也活不过明天,这是我唯一能为小歌做的事了,那些人赶到后,怕是只能靠晟哥你一人了……。”   一段沉默,谭晟像是老了几岁,声音低沉:   “是我无能,没有给你们母子安稳的生活……”   他眼角慢慢湿润,凌厉的脸庞此时也变得扭曲。   “贼老天我无意争夺,为何你偏偏有意针对我!”   谭晟指天怒骂,青色的罡气如同雷蛇在他身边剧烈的围绕,黑发狂舞犹如末世君王。   “你待我不公,待我不公啊!”   就在谭晟怒骂时,外面的骑兵已经离村落不足三里。   马蹄声在安静的夜晚听得更为仔细,村子里一些打猎的好手,远远的已经听到些动静悄然起身打探缘由。   谭晟已经收起盛怒的样子,转头对司马岚冷静道:“岚妹,他们已经靠近了……”   他仰头下定决心般道:“开始吧!”   司马岚迷恋的看着丈夫和孩子一眼,将粉颈上带着的翡翠玉石摘下。   咬破手指嘴里念着咒文,手指不停的在玉石上结着印记。   咒文如同某种古老的祭祀,悲哀而又凄厉。   而印记就像是在打开封印的手结。   瞬间,黯淡无光的玉石变的血红,玉石的表面随着司马岚不断的结着的印记而变换着形态。   玉石停留在心脏的形态,随着血红颜色不断加深玉石也不同程度的跳动着。   就像是心脏跳动十分的规律,而司马岚的脸色慢慢变白细纹不断冒出,乌黑茂密的发丝也在逐渐干枯、灰褐、最后花白。   司马岚的生命力在不断地流失,汇聚在那颗如同心脏跳动的玉石上。   最后一丝的血气流向玉石,玉石由血红色恢复成碧绿色,形态也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司马岚手里握着吸收自己一个甲子的寿命和毕生修为的玉石。   将它轻轻的系在谭歌的脖子上,最后无力的坐下。   眼睁睁的看着蕙质兰心的妻子变为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谭晟眼角的泪水再也藏不住了。   刚才你还笑靥如花,转眼间却已是暮年老人。   他搂着妻子瘦骨嶙嶙的身体嚎啕大哭起来。   司马岚在他怀里伸手去擦他脸上的泪水:“晟哥我是第一次看你哭的这么伤心……”   “看到你哭,我的心里也好难受,别哭了好嘛?笑,我最喜欢看你笑了。”   谭晟努力的去控制自己的眼泪,挤出一个笑脸给她。   “晟哥我是不是变的不漂亮了?”司马岚在怀里柔柔的问他。   “不,我的岚儿永远都是最漂亮的,永远都是!”谭晟看着她真诚的说着。   “真好,真想一辈子这样躺在你怀里。”   眉头轻皱像是觉得不可能,司马岚对谭晟说道:“晟哥我想看看小歌……”   谭晟把司马岚放在谭歌身边。   看着孩子熟睡的样子,司马岚安静的躺在孩子身旁,哼起了谭歌睡前喜欢听得歌谣。   转眼间小歌就这么大了。   “凉亲”两岁他还在牙牙学语的时候。   “娘亲,我的裤子破了。   “娘亲,我掏了几个鸟蛋给你炖汤喝。   “娘亲,我不想练武好累。   “再累也要坚持下去,我长大以后要保护娘亲。”   ……   庭中有奇树,绿叶发华滋。   攀条折其荣,将以遗所思。   馨香盈怀袖,路远莫致之。   此物何足贵,但感别经时。   ……   在司马岚的哼唱的歌谣中,谭晟拿着刀剑退出密室。    正文 第二章 命悬一线铁刀寒 密室内昏黄的灯光在静静的摇曳着。 灯座上滴满的烛泪使人明白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夜。 外面的天已经大亮,但密室内还是要靠烛光方可视物。 “天怎么还没亮?”石床上的谭歌翻了个身嘟囔着。 不对,很快谭歌就发现了不对劲。 床有点冰凉和板硬。 他连忙起身揉眼看看四下的环境空荡荡的。 “我怎么在密室里?” 下了石床谭歌走到灯座的旁边左推转着灯座。 “轰,轰” 密室的门打开,谭歌从里面走了出来。 “爹,娘……” 没有像往常早上熟悉的声音回答,四下无声寂静的可怕。 谭歌觉得不对劲,没有平时早上爹的练拳声和娘的做饭声。 房间里也如同进了贼,衣物和一些器具被人翻到在地,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他有种不祥的预感,而且随着晨风从窗户吹来他隐约闻到一股血腥味。 谭歌立马冲出房间来到大门外,眼前惨烈景象让他不敢相信。 家门前的那片地上,村里二十来户,一百多人,无论年幼老者全部躺在地上成了尸体。 血流成河,尸蝇乱飞,血腥之气扑面而来使人作呕。 每具尸体上都插着箭矢,显然他们是被人刻意捆绑住身体集中在一起当做箭靶来射。 这幅景象简直是修罗地狱。 虽然眼前景象让谭歌感到惊怖,但心中更多的是悲伤哀痛。 这些都是从小到大最为熟悉的乡亲们,究竟是谁把他们如此残忍的杀害! 身体因悲伤、恼怒、恐惧而颤抖不止,脚步不由自主的往后退着跌坐在地上。 “爹娘,你们在哪?” 谭歌眼神呆滞,嘴里喃喃说道。 没有声音回答他,除了在空中盘旋的腐鹰叫声。 突然有个闪着光芒的东西吸引了谭歌的视线,他慢慢的走过去。 地上一个类似玉佩的饰物,造型奇特,上面只刻着半个字,分辨不出原字是什么。 玉佩就像是被人从中折断,一分为二,入手触感冰凉,在日光下不时发出异样光彩。 谭歌将那个不知来历的玉佩放在怀中,心中有个直觉:这个玉佩一定与村子被屠有关! “这边还有个小孩!” “将军让我们守在这等候,果然还有漏网之鱼。” 两个身穿甲胄的士兵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谭歌的身侧。 还没待谭歌反应,两个士兵就已经将他擒住。 “放开我,为什么要抓我?” 谭歌在士兵手里挣扎着,虽然谭歌也每天跟着父亲练拳。 但毕竟他还没有成为武者,还无法和两个训练有素的士兵对抗。 “现在只是抓到你,送到将军那就不知道你是死是活了。” 其中一个士兵不客气的说道。 谭歌看着士兵身上背负的弯弓,瞳孔猛缩。 “这些村民也是你们杀的?” 两个士兵对视残忍狞笑:“你不也很快就下去见他们了!” 听到士兵的回答,谭歌心中骤然生出一团戾气。 脸庞也扭曲到极点,手掌握紧紧拳突然向左侧士兵发力。 士兵猝不及防的被谭歌推个趔趄,松开谭歌向后倒退几步。 谭歌迅速收拳,双脚错开,身体右斜,手肘顺势往前轰,猛的砸开了另一边的士兵。 这是谭歌的父亲教他的拳法,名叫武臂拳。 并不高深的拳法,只是父亲用来让谭歌修炼的入门拳法。 但谭歌每日勤学苦练,对此拳的运用早已是如火纯青。 这两拳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两个士兵避之不及完全只能承受。 虽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此举还是惹恼了两个士兵。 “这个小崽子,直接杀了吧!” 一个士兵揉着肩膀恶狠狠的看着谭歌。 士兵直接拔出腰间的弯刀向谭歌斩去。 谭歌顺势躲开,两个士兵直接封住他的去路。 谭歌吃力的躲闪着两个士兵的进攻,丝毫不敢大意。 “要是成为武者怎么可能会被这两个混蛋追着打。” 谭歌在心里恶狠狠的想着。 两个士兵一前一后呈封路的状态手中的弯刀有规划的舞动着。 谭歌在中间虽然狼狈闪躲,但是却没有受到一点伤害。 “这小子就像泥鳅一样,不太好抓。”一士兵挥刀道。 “那就耗死他,上!” 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谭歌的躲闪的每一步都是有轨迹可寻玄妙异常。 “幸亏平时爹让我站桩练习身法。”躲开弯刀的攻击气喘吁吁的谭歌想着。 谭歌靠着身法的优势可以不受伤害,但也逃脱不了二人的夹击。 僵持下,弊端很快就显现出来,谭歌毕竟没有步入武者一途,体力不足的劣势不断放大。 谭歌步伐踏错被士兵捡个漏洞,士兵前脚蓄力绷成一个诡异的发力弧度全力踢出。 “彭” 谭歌被踢中身体像断线的风筝从空中落下,一口鲜血张口喷出。 谭歌疼的冷汗直冒在地上无力的挣扎着,虾米一般的在地上蜷缩着身体。 此时谁有没有注意到谭歌脖子上的玉石正在诡异的发着微光。 谭歌的一丝血迹溅在玉石上,精光一闪旋即消失。 “小子受死吧!”说着,士兵手里的刀径直刺向谭歌。 谭歌脖子上的玉石骤然由微光变成耀眼的绿光,绿光将谭歌的身体笼罩其中。 一下子谭歌身上的疼痛全部消失了慢慢的放松了身体,此时的他感觉就像躺在温泉般通体舒畅。 “咣” 士兵手里的刀刺在谭歌的身上犹如刺在铁石上坚硬无比。 此时的谭歌全身被碧绿的真气包裹着,脸上面无表情眼神异常的空洞没有丝毫的感情波动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终于还是出来了!” 苍老嘶哑的声音似乎是从谭歌的口中发出。 他缓缓的抬头,看向远处峰峦叠翠的山脉,刹那间他那没有感情变化的眼神变得热切。 “怎么回事?这小子真特么邪门!”士兵惊讶的看着手中始终无法寸近的弯刀。 “聒噪。” “谭歌”冷哼一声,旋即真气突暴,一股强横的吸力夺过士兵手中的弯刀。 手中拿着弯刀臂膀猛挥,手腕以及其奇异的弧度将其斩首。 士兵在死的时候眼神中都是充满着惊愕,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的刀子为什么不能刺进谭歌的身体反而自己送了命? 另一个士兵看局势突转,顾不得心中的讶异转身就跑。 “谭歌”朝着另一个士兵逃跑的手掌猛握,碧绿的真气暴涨卷携着弯刀直逼士兵。 “噗” 弯刀直接没入士兵后背,士兵缓缓倒下,鲜血顺着刀口泊泊流出…… “谭歌”看着两具士兵的尸体,又放眼看向村民们的尸体。 眼中无悲无喜,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 过了会,他低下头原本没有表情的脸庞突然闪过一丝失望。 谭歌身体一软,毫无征兆的昏倒在地。 正文 第三章 无忧湖边无忧路 无忧湖,位于青华城偏北飞来峰山脚下。 据说一道人曾流浪此地在湖中打坐三日得以飞升,那道人道号无忧,故后人为此湖命名无忧。 此时无忧湖边无忧路上,轮声辘辘,两行马车并排与三十余人正风尘仆仆的赶路。 两个精壮的汉子分别骑着马,背负宽刃厚刀在前方领路。 一面迎风招展的旗子,旗面用锦绣粗线穿刺出“震霆镖局”四个大字。 看到此,这些人的身份自然就不言而喻了。 每辆马车上都驮伏着许多的货物,从车轮碾过地面深陷的轮印可猜想出马车上的货物究竟有多少重量。 在押镖队伍的中间的一辆马车里,谭歌缓缓地醒了过来,头脑清醒的瞬间身体上各个部位痛感聚集袭来让他差点再次昏厥过去。 肌肉的酸痛和腹部火辣的痛感让他紧紧的咬住牙关,豆大的汗滴顺着额头留下,身体因为疼痛而痉挛。 绕是如此的剧痛,谭歌硬是没有大声的叫嚷,只在低声的闷哼着,他因为身体上的痛苦已经完全清醒过来。 对于自己昏厥的事他已经在脑海里回忆出来些片段。 此时所处的陌生环境让他不知所措,他只能猜到这应该是在他昏厥后所发生的事情。 在没有摸清楚自己是否安全的情况下他是不会贸然选择引起别人的注意力。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身上的痛感逐渐消失,他身上的衣服也如同潮水退后一般全部被汗水浸透。 刚想要睁开眼睛,谭歌突然听到了一点动静,有人来了? 警觉的他连忙紧闭眼睛稳定呼吸。 “哗”谭歌感觉眼眶亮堂一下又暗了下去,马车门上的的遮帘打开了。 “呼,差点被锋爷爷发现了。” 似乎是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女声音。 “你怎么还不醒?都已经睡了三天了,也没有人陪我玩,闷死了,无趣!” 少女嘟囔着小嘴,嗔怪的看着躺在马车内的谭歌。 白皙的脸蛋儿精致的琼鼻,弯弯的眉毛间透露着一丝精怪,亮晶晶的眼眸中不时的透着机灵看着也不是一个安分的主。 小小的年纪已有此脱俗的气质,长大后必定是位美人。 但是如果仔细观察会隐约发现在其稚嫩的俏脸下方和脖颈之间有着一丝黑线,如不细瞧旁人很难发现。 谭歌心里讶然:这个女孩是谁,是她救了我,看样子她应该没有什么恶意吧? 很快他就感觉到自己的额头有一只仿若无骨的小手正轻抚着。 “已经不烫了,可是你头上出了好多汗。” 说着就从自己的腰间拿出手帕细心的擦拭谭歌额头上的汗,少女身上的馨香扑鼻而来,这让在村子里没有和女孩接触过的谭歌脸上有些微微发热。 “你的身上也出了好多汗,可是……” 少女看着谭歌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手里拿着丝帕有些犯难。 娘说过,不能看男子的身子,只有成了夫妻才可以,可是他身上已经湿了,如果不把湿衣服换掉会再次冻病的。 镖局里的其他人肯定也不会给他换衣服,爹本来就不喜欢他…… 少女皱着小脸,眼神巴巴的看着谭歌,心中左右为难。 突然少女的眼眸明亮:“有了,我闭着眼睛脱掉他的衣服不去看他的身子不就行了,真是太好的主意了!” 说干就干,少女雷厉风行的性格彻底体现。 少女闭上眼睛,还没待谭歌反应过来,腰带已经握在少女的手中。 少女的行为不禁让谭歌大窘,怎么突然就脱我的衣服了? 就在谭歌想要起身制止少女的行为时,马车不知为何突然猛地顿了一下。 让原本闭着眼睛蹲在谭歌面前的少女重心不稳前倾,一下子扑到了谭歌的身上。 少女俏脸红的好像能滴出血来,心中狂跳,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其他原因,少女趴在谭歌的身上竟动也不敢动。 谭歌与女孩子如此接触是头一回,身上趴着的少女软若无骨一缕缕少女体香不断地向鼻头袭来,一时间谭歌也没了主张,但心中却悄悄的盼着时间过得慢点…… “小姐,您在里面么?我们已经到了客栈,您不是想休息下么?” 外面这时想起了一声喊叫,少女在马车里缩着也不敢说话。 那人在马车外等了一会发现没有回应后就走开了。 听到外面人的脚步声愈来愈远,少女连忙起身拍着胸口,又看了谭歌一眼红着俏脸连忙下车去了。 待少女走远谭歌才睁开眼睛缓缓的坐起,谭歌看到在少女刚才蹲坐的位置落下的那方淡绿丝帕。 收起那方丝帕重新睡下,谭歌试图在脑海中整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从刚才那个少女口中谭歌得这自己已经“睡”了三天,三天以前他住的村子被人给毁了,村民们也都死于非命。 父母经过那天后也下落不明了,他在村子里没有发现父母的踪迹。 “爹和娘一定是出事了,要不然他们也不会丢下我不管。” 很有可能就是那两个置自己于死地的士兵同伙,而屠村也是他们的人干的。 想到此,谭歌心中如针扎般疼痛,村民们的惨死的情景又浮现在脑海。 “混蛋!”谭歌咬牙切齿的骂着。 骂完,谭歌又有些疑惑。 他模糊的记着,自己当时被士兵一脚踢倒在地,那个士兵手里的弯刀正要刺向自己的时候,脖子上的玉石突然发出耀眼的绿光,之后的事情就完全不记得了。 对了,那块玉石…… 谭歌连忙摸向脖子上的玉石,玉石静静的挂在脖子上。 此时的玉石还是一副平淡无奇的样子,甚至是玉质浑浊还不如市面上的低价玉富有光泽。 “这个是娘的玉石。”谭歌把玉石拿在手里吃惊道。 这块玉石在谭歌从小的时候就见它挂在娘亲的脖子上寸步不离。 娘亲说这是姥姥给她的陪亲嫁妆,所以娘亲对它一直格外的爱护。 “肯定是娘亲把它给了我,可是给我做什么呢?” 想起那天玉石发出的刺眼光芒,自己被弯刀刺到而毫发无损。 谭歌心里突然顿了一下眼中满是骇然:“莫非它是个密宝?” 密宝,在这个世界上一直都是种可遇而不可求的存在。 而它的存在是一种打破规则般的存在,一切都源于它神乎其神的功用,玄妙无穷。 有些密宝有着焚天煮海的威力,有的密宝则有着勘破生死的神奇功效。 更多的一些密宝都是运用在武斗中,如飞剑千里取人首级,乾坤轮可上至天而下潜海,朱仙绫困仙人等等。 提到这些密宝的作用就不得不提它们的制作者,铸造师。 铸造师在这个世界上是凤毛麟角的存在,有些人对神器排行榜上的十大神器了如指掌,但对它们的制作者的信息却毫不知情,究其原因就是这个群体太过神秘。 从来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行踪。 有的人说他们既然能铸造出功效非凡的密宝,肯定早就蜕凡成仙了,凡人不可能有这种实力,否则天下早就乱套,密宝也不会那么的珍贵。 也有人说铸造师们是妖怪一族的产物,它们能沟通天地之间精火,盗取天地之间的灵气来锻炼奇珍异宝铸造密宝。 更有人说神仙和妖怪都不过是杜撰而来,铸造师就是一群凡人,他们过着与世无争闲云野鹤般的生活,不参与人世间的争斗,偶尔他们会锻造出些密宝流落人间。 不管那种说法,总是会有些人把它们描述的如真实事情一般,仿佛他们看见过仙人或妖族再或凡人铸造密宝的过程一样。 关于这些流言版本甚多,不管怎样铸造师的存在比他们的制造的密宝还要神秘还要使人向往。 试问如果成为了一名铸造师或者掌握了铸造密宝的方法,那么在世上还会有什么是得不到的? 基于密宝的强大,不少人都会不惜牺牲一切前来换取密宝,甚至是王朝君主都会上门相求。 毕竟拥有一件密宝就等于有了可以开宗立派或者跻身望族的希望,亦或者是名动王朝。 比如:天衍门有一柄护门密宝,破厄剑。 此剑出灾厄哭,天衍门凭借此剑成为王朝护国第一门。 帝都万俟家族,由一盏青莲灯,修命理改族运,从无人问津跃升为王朝第一望族。 …… 谭歌看着手中的这块玉石,他实在想象不出这玩意是件动辄能搅乱大陆的密宝。 混沌的玉质不说,它完全没有传说中密宝所有的灵气,平淡无奇的样子毫无出彩的地方,如果把它仍在地上肯定会有人把它当块石子给踢飞。 可再怎么不好它也是娘亲留给自己唯一的东西了,失望的收起玉石。 谭歌闭上眼睛,脑海中就浮现出村子里那副惨无人道的屠戮景象,到底是谁要把那个无忧无虑的村子变成了人间地狱? 爹娘现在下落不明,自己也莫名其妙的被收留在这个马车中,这一切都成了悬而未决的谜。 从今天那个女孩的自言自语中谭歌知道自己暂时是安全的。 接下来就是把自己身上的伤养好,然后离开这里找寻爹娘的下落,村子里发生的事情爹和娘肯定知道原因。 可是爹娘现在生死未卜要到那里去找呢? 正文 第四章 修炼一途多坎坷 正在谭歌养神时,门帘“哗”的一声又被拉开。 “难道那个女孩又回来了?” 谭歌在心里犯着嘀咕。 从少女的言语中谭歌能感受到她对自己并无恶意。 可爹经常教导自己: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自己还是多留一份心思,暗中观察几日再说。 拉开门帘的那个人并没有进入马车,而上站在马车门口一动不动。 “门口的人不是那个女孩。”谭歌心中一紧,感受着对方的气场。 谭歌此时已经是炼体境界中第四炼,对于不同人的气场已经有了模糊的分辨。 在这块被称为天玄的大陆,武者修炼是为第一要事。 而武者修炼真气,在无数代天玄大陆先辈们的努力之下,几乎是发展到了巅峰地步。 武道一途归入极致可立于千万人之上,随手便可移山填海,享无尽寿命。 所以天玄大陆,上至王公贵族下至百姓奴隶都崇武修炼。 根据天玄大陆先辈们年深日久,无数次的试验尝试下最终总结出一套修炼之法。 武者修炼分为一至九境,每层境界依其玄妙之处各有名称,暂且不表。 首要先说不包括在一至九境的入门境界,炼体境。 众所周知,真气修炼不是一帆风顺,也不是任何人都能成为一名武者的。 要想成为武者打开修炼的大门,首先要炼体,炼体分为一至九炼。 前三炼效果不大,无非是使人的体格变得强壮异于常人体魄。 中三炼分别为、炼皮、炼经、炼骨。 顾名思义第四炼,炼皮使人的皮肤发力时犹如石块般坚硬。 第五炼,炼经使得筋脉拓宽柔韧无比,为步入武者运行真气打下基础,同时使的修炼者在这一层次无论是反应能力还是速度都有小幅度的增加。 第六炼为炼骨,此层次的修炼可以使得体内的骨骼异常坚韧,从而增加修炼者的力量和速度。 后三炼,便是与前几炼为分水岭,很多人终其一生都止步于第六炼。 因为前六炼想要通过只需勤学苦练耗费一些时日便可达到,而从第七炼便是开始逐步的沟通天地间少许灵气化为己用。 第八炼被称为“小玄武境”修得此境便是使得修炼者耳聪目明,感官增强,对万物的感知愈发的清晰。 如果说第七炼是一道分水岭划开了前六炼和后三炼,那么第九炼便是通往武者大门的拦路虎。 第九炼,只要修炼到第八炼后稳步前行便可到达,但是达到第九炼容易,但是想要突破却是艰难异常。 到了第九炼,便要吸收天地灵气在体内凝聚“真珠”只有成功凝聚真珠方可成为一名正在的武者。 而成功凝聚真珠的几率并不高,一旦凝聚失败对身体造成的便是不可挽回的伤害。 根据大陆上的归纳,一个人一生只有三次最佳凝聚真珠的机会,如果超过三次侥幸成功凝聚真珠,那此人在修炼路途上也行不远。 凝聚真珠的三次机会之中也有差距,总的来说一次成功为最佳,修炼路上行的更远。 谭歌在马车上不敢乱动,在没有摸清楚情况之前他还是要保持着小心谨慎。 沉稳谨慎,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十五岁少年的心性,而这一切都归功于他的家教。 “我知道你已经醒了,这点小把戏骗畅儿还行,我不管你之前是什么来历,也不管你和那个村子有何联系,既然是畅儿求我救你,那你就在这里老实本分点……” 说完话那人顿了一下,随后加重语气警告道: “少接近畅儿!” 这是个中气十足的男人声音,听起来威严可谓气势逼人。 是他把我从村子里救出来的?村子现在怎么样了? 还不待谭歌睁开眼睛,那个男人说完就走,只留下一个雄伟的背影。 他口中的“畅儿”应该就是刚才那个来看我的女孩吧。 “不要接近畅儿?”可是不保证她不接近我呀! 谭歌又想起刚才在马车里那个女孩解他腰带时的情景。 对于男人的警告谭歌也唯有报以苦笑。 看样子他很在乎那个叫畅儿的女孩子,他们是什么关系?父女? 不过他能察觉到我已经醒了,实力至少已经到了玄武境了吧!不知道他和爹谁比较厉害。 “唉!爹娘你们在哪?”谭歌躺在马车里无奈的看着顶蓬。 在客栈前停了半个时辰的马车又重新上路了。 “咕咕” 肚子里传出一阵不满的叫声。 谭歌眉头紧皱,饿了。 可是这一眼就扫过来的马车里也没有食物可以充饥。 找那对父女要食物?抛开谭歌的性格原因,就是爹教导的“不食嗟来之食”“无功不受禄”等话,谭歌也不会张口与人要食物的。 那还是饿着吧!谭歌躺在马车上想着。 马车“吱呦吱呦”的叫着,谭歌在这节奏分明的前进中很快的就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谭歌的鼻子动了动,仿佛嗅到了食物的香味。 他睁开眼睛,心里苦笑:真是饿昏了头,连做梦都在惦念着食物。 可是现在都已经醒了为什么这股味道还有,好像是烧鸡味道。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连忙坐起,用饿的发昏的眼睛在马车里扫射着。 真的是烧鸡,一盘烧鸡在车门口显眼的摆放着。 “不对!” 还没来得及流口水,谭歌匆忙倒下,如挺尸一般躺在车上不动。 “真是大意,被饥饿冲昏头脑了!” 谭歌在心中懊恼不已。 就在他刚起身目光接触到那盘烧鸡时,他就立马感受到一股微弱的气息在车门外。 “一定是故意有人把烧鸡放在门口捉弄我。” 果然,片刻之后门帘被悄悄的拉开,少女的头偷偷的探了进来。 观其面貌正是那个看望过谭歌的少女。 少女看到谭歌一副挺尸的样子,不由得黛眉轻皱。 “喂,你不要再装了,你早就醒了对不对?亏我前几天还喂你吃饭,原来你一直在装昏。” 少女声音轻灵如黄莺出谷,即便是带着情绪也不会让人感到厌烦。 “想诈我?肯定是骗我的,不过前几天我昏倒时都是她在喂我?” 想到此处谭歌心中有些愧疚,不该对救命恩人如此。 更何况爹也说过,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就该如此。 正当谭歌要起身时,又听到少女说道: “你倒是挺警觉的,我放在门口的烧鸡都没引诱到你,不过你肯定没有我爹厉害,就是他告诉我你醒来的,你还是别装了!” 那个男人果然是她爹,被人家抓了个正着,再想装也装不下去了。 “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和前几日的悉心照料。” 谭歌硬着头皮身子坐起后对那少女拱了拱手。 待他看清楚少女的长相时不由得一呆。 少女身着青色衣裙,淡雅的蹲坐在门边,稚嫩的俏脸笑靥如花,出落的明眸皓齿,光艳照人。 小小年纪却已经有如此出众,俨然是个美人胚子。 “和娘亲一般漂亮。”谭歌心中感叹。 “说话怎么就像那些公子哥一样文绉绉的,就不能爽快点。” 少女听到谭歌的话皱着琼鼻,不满的说道。 谭歌听完报以羞赧,往常在家爹经常教育他要知书达理,言行得体。 如今照做时却别人说成“文绉绉”谭歌一时难以理解。 “算了,看你这样也是第一次出门,我叫聂畅儿,你呢?” 少女摆手表示不再为难谭歌后便报出自己的名字。 “哦,我叫谭歌。”谭歌连忙出声道。 “行了,你赶快把这点东西给吃了吧,不够再找我要!”聂畅儿说完便要下马车去。 “聂姑娘,留步……” “什么聂姑娘,叫我畅儿就行,真是像夫子一样。” 聂畅儿打断谭歌的话不满的说着。 谭歌悻悻:“畅……畅儿姑娘,你把我从村子里救起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在附近?” 谭歌问出了他心中现在最为关心的问题。 谭歌是在村子中失去意识的,聂畅儿只有在那里才会救起他。 如果村子附近有什么可疑的人物出现那肯定就是屠村的凶手。 爹娘现在下落不明,肯定是和凶手有关,只有抓住凶手才能找到爹和娘。 “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物,不过你在的那个村子……” 说到此,聂畅儿一顿,看了看谭歌神色自然才说道: “村子里的人全部被屠杀,不过你放心我让爹已经将他们全部埋葬了……” “彭” 听到此,谭歌面容变得狰狞,手中的盘子被捏碎成渣子,炼体境四炼的体魄果然强横。 一念间,马车外立马有股霸道的气息锁定着谭歌,谭歌稍有异心就会被就地碾杀。 谭歌的突然举动让聂畅儿惊吓十分,连忙退出马车。 片刻之后,待谭歌恢复自然,聂畅儿方敢靠近。 “抱歉畅儿姑娘,是我失态了。” 谭歌脸色黯然,歉意的对聂畅儿拱手道歉。 “是我不该提起这件事让你伤心。” 聂畅儿亦是抱歉。 “此事还得多谢你将他们安葬,不至于暴尸野外。” 谭歌说完下车朝马车的正前方深鞠一躬,对着聂畅儿亦是如此。 在马车的正前方,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内。 一个气势威严的身庞伟岸的男人盘腿而坐,他缓缓的睁开眼睛。 “这小子居然能感应到我的方位,真是有趣。” 正文 第五章 第五炼 清晨,大雾朦胧遮整个大山,从远处看就像是仙界一般烟雾渺渺。 一个矮小的身影在山中空处不断地挥舞着臂膀。 双臂下摆,腰间板直发力,身体以一个怪异的姿势扭曲着。 那个身影一直在往复做这些动作。 似乎是在找到最佳的摆位姿态。 可以看出这种怪异的姿势十分的消耗体力,身影的主人此时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 湿哒哒的紧贴在身上。 仿佛是调整到了最佳状态,只见他姿态奇异,双臂猛地向前砸去。 “彭” 一声闷响,粗壮的大树应声拦腰折断。 “终于到了第五炼了!” 那个身影便是谭歌,此时看着大树折断,他面容狂喜,心中激动万分,也顾不得去擦脸上的汗水。 炼体境第五炼为炼骨,到了这一炼,体内骨骼异常坚韧,而且是大幅度的增加修炼者的力量和速度。 炼体九炼,前三炼为基本的提升体格,真正带来质的变化是从第四炼开始。 谭歌把臂膀伸直,微微发力,只见那原本细软的手臂陡然变得坚硬。 而体内的骨骼如同炒豆子般“咯咯咯”直响,到了这一炼,打击的速度和力度简直是第四炼的数倍。 用手臂在空中使劲的挥了挥,可见空气中的灰尘在日光的折射下也变得扭曲。 这是以前练习所达到不了的地步,和以前比真是不可同日而语。 旭日东升,阳光驱散浓雾,洒在谭歌裸露在外的臂膀上,熠熠生辉。 “已经一个月过去了……” 是的,距离谭歌被镖局收留已经过去整整一个月了。 这一个月里,谭歌对这个车队也有了基本的了解。 马车队伍是恒月城内有名的镖局,震霆镖局。 他们此次的目的是押镖去往王朝的北部,新古城。 谭歌所在的王朝名叫炎古王朝,恒月城位于王朝南边而新古城则位于王朝北部。 这一南一北相距甚远,震霆镖局的人可以说是横跨了整个炎古王朝。 在青华城,他们路过谭歌所住的村子,救起了昏迷的谭歌。 原本谭歌打算伤养好就离开镖局去寻找爹娘的下落,可镖局的总镖头却不放他。 让谭歌苦笑不得的是总镖头的理由是:谭歌走了,他女儿在路上会无聊,等到了新古城再放了他。 总镖头的女儿就是那个给谭歌送烧鸡的聂畅儿,也是谭歌最为感激的人。 当初是聂畅儿苦求她爹救起谭歌,也是因为聂畅儿镖局的人才把村里暴毙的村民给埋葬起来。 所以谭歌才答应了总镖头暂时留在镖局。 谭歌将武臂拳打了一套后收工,立定原地感受着自己悠久的气息。 “第五炼的感觉果然不错。” 就在谭歌要走时,突然身体一滞,随后他嘴角微微一扬,向着身后的方向看着。 “聂伯伯,看多久了?再不出来畅儿就要来找你了。” 谭歌戏谑的声音在树林里不断的回荡着。 就在谭歌的话音没落多久,树林里的树叶震荡一片,浓雾都被自动吹散开来,仿佛在自主让开一条路来。 一个高大雄伟的身影从中间而来不断在眼前放大、清晰。 “护体罡气,果然玄妙。”谭歌艳羡的看着来人。 “一个第五炼就浪费了整整一个月才达到,老子当年第四炼到第五炼才用了……呃,反正比你用的时间少。” 来人正是震霆镖局的总镖头,聂震。 此人身材高大魁梧,一双虎目不怒自威,但总是板着脸让人生不起亲近之心。 在镖局的一个月里,谭歌渐渐的和镖局里的人打成一片,对这些人也亲近起来。 镖局的人都怕聂震,唯独谭歌这个外来人不怕他。 一来听聂畅儿说是他带领着镖局的人亲手埋葬了村子里的人。 二来谭歌觉得他与自己的父亲年纪相仿而且修为也相差无几,最重要的是谭歌的父亲也经常是板着脸对自己很是严厉。 基于这两点,谭歌觉得聂震不会把自己怎样,更何况还有杀手锏聂畅儿。 “是,你老人家厉害,晚辈佩服之至。” 谭歌讪笑着说道。 跟聂震相处久了,谭歌也掌握了一些说话的技巧。 那就是,当聂震教训人的时候只有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才行。 如若不然极有可能被他训斥一顿。 “别拍马屁。”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从其脸上露出的笑容,谭歌知道自己的话聂震还是很受用的。 “那请聂伯伯给晚辈指点一二,我总觉得自己拳打的那里有些不对。” 谭歌弯腰拱手,面容诚恳的说着。 聂震看到谭歌虚心受教的样子,心里暗赞,倒也乐得提点。 “咳咳,我就给你提点一下吧,至于能学到多少看你自己的悟性了。” 聂震上前几步。 谭歌立直身子,正色认真的看着聂震。 “你所练习的拳法是种低级的武技,武臂拳,顾名思义武臂拳就是用臂膀攻击到敌人,我刚才观你练习拳法时不断的调整着位置,是因为找不到最佳的位置出拳对吧?” 谭歌点头:“是的。” “在战斗中敌人可不会给你时间去调整到最佳的攻击位置,练拳之前你要明白你的发力根源,不是你的臂膀在发力,而是你的腰部,而腰部的力量从何而来?是从你的腿,从你脚下的大地,那里才是力量的源泉而后力量层层递进到你的手臂,臂膀要蓄满力量出拳。” 说着走到一块巨石前,聂震双脚猛然踏地,地面被狠狠的印出脚掌的印记,腰部由扭曲至板直,双臂在空中划弧,臂膀上肌肉如爆裂般凸起,双臂蓄力猛的轰向巨石。 “轰” 尘土飞扬,劲风激荡。 风浪扬起地上的尘土,巨大的劲气将旁边的谭歌险些刮倒。 待灰尘散尽,那巨石早已不见,只有地上一堆碾灰。 玄武境高手全力一击竟如此恐怖。 谭歌在一旁目瞪口呆的看着,心中已然是翻江倒海了。 如果这一拳打在了人的身上,就是同等级别玄武境的高手也要被打至身亡吧。 原来低级武技也能发挥出如此大的力量,谭歌不敢相信的看着聂震的双臂。 仿佛看出了谭歌的心中说想,聂震笑道: “武技的高低在于使用者的修为,一些修为低的人也使用不了高阶的武技,而修为高的人使用低阶的武技自然是威力无穷,武技固然重要那也是局限于同境界高手之间的较量,至于越级战斗,不是那些逆天的武技根本不能弥补修为之间的空缺,所以一切自身修为为主。” “晚辈受教了。” 听到聂震的话谭歌收起心思虚心接受。 “好了,你自己琢磨一下吧,我先回去了,你练完功赶紧回到马车去,今天镖局要在这里驻扎一天。” “在这驻扎?离新古城还有一段距离,怎么不走了?” “因为今天……让驻扎就驻扎,你小子哪来的这么多话!” 聂震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白了谭歌一眼,随后便负手而去。 “好的聂伯伯。”谭歌用手抓了抓头发笑着说道。 谭歌也不去追究聂震有什么话没有说,反正他时常行事古怪,谭歌都已经习惯了。 看着聂震的背影,谭歌心中想道: 什么时候我也能到聂伯伯的境界,玄武境真的很遥远啊。 这种念头也只是在谭歌的头脑中一闪而过。 道理他还是懂的,修炼是一步一个脚印踏出来的,虽然羡慕聂震但是还不至于会想一口吃成个胖子。 目前把基础打好,方可以后再武者修炼的路上走远。 收起心思不再胡思乱想,谭歌慢慢的在脑海中一遍遍的回想起聂震的话,身体也随着聂震的话不断地做出姿势…… 聂震走出山林,头上捏了把汗。 “这小子真是个怪物,一个月就从第四炼升到了第五炼,当年我一共用了三个月的时间才达到他的这个效果,就被家族当做核心子弟培养,他的修炼速度……啧啧,真是没想到!” “而且他还没有正式踏入武者修炼居然都能察觉到我在旁边隐藏,精神力真是异常的强大。” 在玄天大陆上,强者运用真气能察觉到身边的一切动静,这是修行到一定程度放出的神念。当然也不排除一些个别的异类,这类人以精神力见长,不运用真气,单以自身强大的精神力便可探知周围。 但这种精神力异常强大的人极为罕见,在大陆上基本属于凤毛麟角的存在。 在远古时期,修炼精神力的修者一念便可搬山裂地,实力与修炼真气的武者不相上下。 “不过可惜了,可惜呀……”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聂震满脸遗憾,叹口气摇头走了。 随着岁月的流逝,加上精神力强大的人极为罕见,精神修炼一途便没落了,关于修炼精神力法门也消失殆尽,找寻不到。 从此大陆上便没有了精神力修炼一说。 一些精神力强大的人物,也只是用它来探查周围的事物,要知道以前精神力的修者将精神力锤炼到一定地步可以与顶级武者战斗而立于不败之地。 谭歌便是精神力强大的人,所以他才能察觉到聂震的在他周围。 可是谭歌精神力虽然强大,但也只能局限于此了,这也是聂震摇头叹息的主要原因。 正文 第六章 金乌草 在山林中修炼完毕,谭歌便回到了马车队伍里。 此时镖局里的一部分人守在各自看护的马车边,一部分人已经在空地支起锅灶做饭。 车上的干粮剩余的不多,所以需要去山中狩猎些野味回来。 “看来这次收获颇丰。” 谭歌卷起袖子朝着锅灶走去。 “锋爷爷,我来帮你。” 谭歌对着一个独臂老人说着,接过老人手中的水桶开始往大锅里倒水。 老人的右臂袖管空空,随着动作不断摇晃。 佝偻着背直不起腰的样子,颤颤悠悠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而观其正脸更是瘆人,只见他脸上一竖刀疤,由左眼斜至右嘴角,狰狞至极,尤其是他此时笑看着谭歌,刀疤就像是多脚蜈蚣般在脸上蠕动。 “晋级了?”沙哑着嗓子的老锋拿起了另一个水桶问着。 谭歌笑道:“嗯,第五炼了,您老人家就别忙活了,聂伯伯都让您休息不要干活,您非不听。” 谭歌从老锋手里接过水桶,帮他倒水。 对于老人能一眼就能看出自己晋级谭歌并不意外,对方以前也是凡武境的高手,虽说现在臂膀残废一只实力大打折扣,但是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忙活大半辈子了,习惯咯!” “那您老就在一旁看着,我帮您忙活着。”谭歌笑嘻嘻的说着。 老锋就到一旁休息,用浑浊的眼睛看着谭歌忙碌的背影。 老锋是谭歌到了车队第二个认识的人,也是他在谭歌饥饿的时候给了一个烧饼,所以从那以后谭歌就喜欢帮老锋做些事情。 谭歌听镖局里的人说老锋是镖局的老人了,以前是跟着聂震父亲打拼的,年轻的时候一把重锋偏刀使得格外厉害,所以很多人就叫他老锋。 后来在一次押镖中为了保护聂震的父亲被人在脸上砍了一刀,就落下了那道骇人的刀疤。 而他的右手也是被人寻仇上门给砍掉并且废掉修为,老锋一辈子孤寡,现在在聂震家做个闲差管家。 “谭小子!”在一旁坐着的老锋突然开腔。 “嗯?锋爷爷什么事?”谭歌放下手中的斧头问道。 老锋面无表情的看着谭歌。 “今天切记不能和畅丫头离开车队!” “为什么?镖局今天有什么事?”谭歌不解的问着。 谭歌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搞得有点发懵,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没什么,记住这件事就好,人老了干点活就容易累,我回马车去了你劈完柴也回去吧。” 说完老锋佝偻着腰颤悠悠的回马车去了,留下满脸疑惑的谭歌楞在哪里。 “今天聂伯伯和锋爷爷都有些奇怪。” 谭歌摇摇头继续劈柴,把老锋的活都干完之后谭歌回到自己守镖的货物旁。 谭歌受伤的那段时间还有一辆马车,现在伤势恢复了就和镖局其他的弟子一样步行前进。 在马车队伍了有单独休息空间的也就只有镖局内的高层和老锋有,聂畅儿也勉强算是高层中的一员,毕竟镖局就是他们家的。 和其他押镖弟子打了招呼后,谭歌就坐在货物旁闭眼调息。 如今我已经到达了第五炼,离武者之路又近了一步。 等到了新古城,我就离开车队去找寻爹娘的下落,可是茫茫人海到底要去那找呢? 娘把玉石给了我到底是想让我干什么呢? 玉石?对了! 想到此谭歌连忙把手伸入怀中,拿出半块玉佩来。 半块玉佩是那天谭歌从密室出来在村子里捡到的。 这半块玉佩谭歌敢肯定绝非是村子里的东西,因为谭歌从来没有在村子中见过它,而且这是从村民们的尸体旁捡到的, “也许这和村子被屠,爹娘下落不明有关。” 握紧手中的玉佩把它又重新的放在怀里。 吃过饭,谭歌便一个人进入山林中开始修炼。 做几个姿势,把筋骨活络开来。 随后凭借着脑海中的印象,把武臂拳的发力要点过一遍。 脚掌抓地、腰部发力、双臂轰出,一番动作打出丝毫没有卡顿之处且威力较之以前大幅增加。 谭歌惊喜的看着自己微红的双臂:“第五炼果然厉害。” 说着他又光着膀子将从镖局带出来的铁板绑在自己的背上,两只脚也各绑一块。 这些铁球是镖局里的镖师训练时戴着身上以增加修炼难度的。 如果他们在场一定会被这个十五岁的少年所折服,因为镖师们训练也只是在背上绑一块,而谭歌却整整放了三块在自己的身上。 铁块绑在身上,谭歌的行动受到了很大制约,光是身体上的承重就已经到了他的极限。 他的双腿颤颤巍巍的抖动着,腰也难以挺起,饶是如此,谭歌也在咬紧牙关慢慢的打着武臂拳的招式,只是那动作却是比他平时打拳慢了十几倍。 天上的太阳火辣辣的烤炙大地。 少年的身上已经被汗湿,豆大的汗从额头滴落到眼睛里,涩涩的。 弹腿,摆腰,出拳,每一个动作虽然慢他都力求规范。 不知疲倦的打了多少套拳谭歌已经记不清了,他只知道现在累的肌肉酸痛异常,浑身仿佛都要散架了。 “一定要坚持住!”谭歌在心中默念。 只有累到了极致,今天的训练才能暂停。 只有到了累的极致,身体中的潜能才会挖掘出来。 而只有挺过去了这个“累点”那么才算是超越,修炼才会有进步。 修行一途就是在不断的超越,不断地在磨练和极致中进步。 “轰” 两个时辰后,谭歌终于坚持不住,累到在地。 “呼,呼……虽然进入了第五炼力量有一定的增幅,但是现在看来增幅不大,真正的想带着三块铁把武臂拳流畅的打出……估计要到七炼沟通天地灵气才行。” 谭歌的语气中有些失望,毕竟第七炼已经是炼体的后期了,那是一个分水岭,第七炼沟通天地之间灵气化为己用,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有些人究其一生也没有过了这个坎。 “先回去吧,这种事情也急不来。”谭歌在心中自我安慰着。 谭歌自小就听父亲说,修炼之事急不来,它与心境有很大的关系,心境不到修为自然也就上不去。 所以,谭歌对修炼方面很看的开,只要自己付出了努力,那结果肯定不会差,何况自己的资质又不是特别的差,总有一天会踏上武者修炼一途…… 拖着疲惫的身子,在小溪中舒服的洗个澡他就离开了树林。 回到车队里谭歌有些好奇,聂畅儿这个小丫头怎么不见了? 从早上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见到她,如果是往常她就蹦蹦跳跳的跑过来了。 可能有什么事情吧,摇摇头谭歌不再计较这件事而是坐在车子旁闭眼调息身体。 “啪”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后,谭歌的头被个树枝砸了下。 睁开眼看了看四周没人,谭歌再次闭上眼睛。 “啪” 谭歌再次被砸到,他嘴角挂起一抹微笑。 “出来吧,你一到这边我就感觉到了,还躲什么!” 不用看,以谭歌的精神力就知道是聂畅儿在逗他玩,之所以闭上眼睛也是少年人心性想逗她玩。 果然,在马车的后面,聂畅儿像做贼一样探出头,环顾四周发现没有人,才蹑手蹑脚的走到谭歌面前。 少女一袭紫色衣裙,俏脸上不知为何有些慌张的神色,只有那双水灵的眼睛不时的露出一丝狡黠…… “谭歌哥……” “少来,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不用这样。”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谭歌是彻底的摸清了聂畅儿的性格,乖巧机灵,鬼点子多,一旦她这样叫谭歌,就肯定有什么事情求他,而且是不容易办成的事。 比如:上次路过一个药材铺,去偷一株蛇银草。 结果被发现了之后,赔了银子不说,谭歌还被聂震教训了一顿…… “我听爹说你现在是第五炼了?” “嗯。”谭歌不置可否,心中却在想聂畅儿在打什么鬼主意,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跟她一块去胡闹。 “那很快就第六炼咯?”聂畅儿继续细致勃勃的问他。 “这个也不好说,恐怕得要两个多月吧!”谭歌挠挠头不确定的说着。 按照谭歌的修炼速度,两个月到第六炼还是没有问题的,可如果这个成绩放在外面肯定要引起轩然大波,两个月升一炼在外人简直就是比登天还难。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谭歌这样玩命的修炼,天赋固然重要,可是勤学更是必不可少。 “你要干嘛?” 谭歌有些警惕的看着畅儿,后者从出现就一直问他修炼的事情,放在平常这可是她最关心得事。 “当然有件好事要告诉你了,要不要听?”聂畅儿就像只小狐狸般笑着。 “不要。” 谭歌一口回绝她,这次指不定又是一件什么坑人的事情,谭歌可不想再被聂震教训了。 “真的不去?这可是对你有天大的好处,你不去就要吃亏咯!” 聂畅儿在用话不断的引诱着谭歌。 “说不去就不去。” 上次的教训,谭歌现在还历历在目,聂震那老小子下手可是没轻没重的,再犯估计命都没了。 “那真是可惜了,可惜那株金乌草……” “金乌草?!” 听到此,谭歌的眼神立马变得热切起来。 正文 第七章 三足金乌 天玄大陆奇物众多,各种灵丹妙药怪闻异事数不胜数。 而这金乌草众多便是灵药之一,其功效更是玄妙异常。 金乌草并不是什么顶级的灵药,但也基本上属于是有价无市的宝物。 它的效果主要是能拓宽体内的经脉,增加经脉的柔韧性,这与第六炼炼筋境有着异曲同工的效用。 它们两者之间是叠加的效果,也就是说在炼筋境之前服用金乌草其药效可以发挥至最大,而且经脉的柔韧性与宽度也是寻常武者的几倍。 别人的经脉如果是条小溪,那么服用过金乌草的人经脉便是奔腾的大河,更不用去考虑经脉受到真气冲撞后的承受力,因为经脉的柔韧性也会有质的变化,这可是为了一辈子的修行打下基础。 谭歌听完聂畅儿的话怎么可能再保持镇定,金乌草对他可是有着非同一般的诱惑力。 谭歌此时已经是第五炼炼骨境,往前一级便是炼筋境,是服用此药的最佳境界。 一般来说,金乌草只有在第六炼之前服用才会发挥作用,一旦过了炼筋境的人服用,那药效便会全无。 而且第六炼之前服用它,对修行速度的提高也有一定的帮助。 “那金乌草现在什么地方?”谭歌激动的看着聂畅儿。 这种灵药的效果谭歌在爹的书房见到过记载,药效让谭歌神往已久,当时听爹说此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如今听到聂畅儿的意思是知道它的下落,这让他怎能不激动。 “怎么现在相信我了?刚开始某人可是打死也不愿意跟我办事的。” 聂畅儿戏谑的笑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谭歌。 “呃……”谭歌微窘,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聂畅儿会提到金乌草。 他以为又是聂畅儿在胡闹,怂恿他做些无聊的事情。 “好了,不逗你了,这金乌草的气息从我进入这片森林就感受到了……” “等会,我怎么能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你以前接触过金乌草?” 谭歌立马打断聂畅儿的话,怀疑看着她。 “呼,本小姐走南闯北的什么没有见识过,难道你还不相信我的探测?” 聂畅儿气呼呼的看着谭歌,对谭歌的质疑的态度很是不满。 看到聂畅儿这样,谭歌不禁哑然。 从聂震的嘴中听过,聂畅儿仿佛对灵药和一些活着的东西有种特殊的感知,在恒月城内震霆镖局的总部,聂畅儿有一支单独采药队伍,就是凭借着聂畅儿对灵药这种与生俱来的感知,采药队伍才获取了大量的灵药。 聂震说起这些事的时候脸上颇为自豪,看来自然是做不了假的,而且上次聂畅儿带着谭歌去偷药也是找药铺中年份最高品质最好的灵药。 这应该也能解释通聂震押镖为什么会带上聂畅儿了。 “我错了,不应该质疑你的能力。”谭歌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哼,本小姐不想和你计较,我们赶快进山林中,金乌草离这个地方有点远,恐怕在天黑之前能赶到。” “还有这件事千万不能惊动镖局里的人。” 聂畅儿郑重其事的对谭歌说着。 谭歌点点头,闷声发大财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两个人便猫着腰,蹑手蹑脚的离开了车队,朝着茫茫的山林中进发。 茫茫的大山中,天色已经昏黑,浓雾也渐渐的升起。 两个模糊的身影在山中缓慢的探索着前路,行走艰辛。 “畅儿,还有多久才到?” “就在前面不远了。” “这句话你已经说了八百遍了!” “你不也问了八百遍了!” 听这一段对话,正是那从中午便进入山林的谭歌聂畅儿二人。 此时天已渐黑,山林中的路又崎岖异常,所以二人的进度十分的缓慢。 二人进入山林中虽耗费的时间非常多,但所走的路程却十分有限。 一来山中的路曲曲折折,在林子中仿佛兜圈子。 二来聂畅儿虽然感受到金乌草的具体方位,可是走的路却不通,要么遇到河流,要么碰见峭壁,总之都需要绕行。 山风吹起,吹来了阵阵腥味。 山中的野兽开始低嚎,月色也变得迷离。 “畅儿,咱们回去吧,林中夜间有妖兽出没。” “要走你走吧!胆小鬼,都走了这么久现在还怎么放弃。” 谭歌苦笑着摸了摸鼻尖:“我这不是为了你担心嘛!” “快跟上,我感觉金乌草就在前面不远处了!” 聂畅儿惊喜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谭歌一面劝她小心,一面快步跟上。 走到一处凹地,聂畅儿停下抬头看前方一面峭壁 在那峭壁离地面约七八米出,一株微微放着金光的草药在摆动着。 那草药的枝叶是暗金色,叶子延伸到金黄色根部,正是那金乌草。 “那个就是金乌草,可是这么高怎么采摘呢?” 聂畅儿看到金乌草后脸上先是一片喜色,可是看到这么高的峭壁,又拉下俏脸眉头又紧皱。 “嘿嘿,不还有我么!” 谭歌在一旁看着好笑,从身上背着的口袋中翻了一会,拿出了系着长绳的飞爪。 “那这样就可以摘到灵草了,这个药铲给你,一定要小心采摘不要蹭破了金乌草的表皮,要不然药力就全部流失了,你也要小心点。” 聂畅儿在一旁掏出药铲,郑重其事的叮嘱着谭歌。 谭歌点点头后便走到峭壁下,用力的轮着手中的飞爪。 “咔”一声碰撞。 飞爪便牢牢卡在金乌草旁边的石缝间,试探好飞爪的牢固性后谭歌便慢慢地往峭壁上攀爬着。 谭歌双臂用力的拉着绳子,脚掌顶着峭壁,一步一步小心的往上探着,心中变得炽热起来。 金乌草就在自己的上方,这种可遇不可求的灵药居然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这种灵草一般都是给那些大家族的核心子弟打基础用的,有些家族子弟一出生就被这种灵药喂食,其以后的修行更是一日千里,非常人所能追赶。 这也是灵药在大陆上受人追捧的原因,足够的灵药可以给家族培养出一批批武学天才。 谭歌如一只猿猴般在峭壁上矫健的攀爬着,再往上两步便可挖取灵药。 突然,他感觉后面有股腥风激荡而来。 下方也传来了聂畅儿的惊呼: “小心后面!” 谭歌心中暗道不好,只见他左臂发力,右脚猛的一蹬全身变向左旋转半圈。 硬生生的躲掉了来自后方的偷袭。 直到此时谭歌才回过神,只见空中一只浑身漆黑三脚乌鸦在“扑哧,扑哧”的扇动着翅膀看起来颇为吃力,两只眼睛如同护崽般警惕的看着挂在半空中的谭歌。 最抢眼的是它的喙处,细长而尖锐,锋利程度堪比刀刃,刚才如果谭歌没有躲开乌鸦的喙处攻击,恐怕此时后背已经被戳穿一个大洞。 谭歌看到这只乌鸦想起了父亲书房里那本《药经》记载: 凡金乌草生长之地,必有三足金乌看守,待金乌草大成熟,金乌鸟吞之,黑羽褪尽换至金羽,飞升至天。 “黑羽、三足,看来这确实是《药经》上记载的三足金乌了,不过看它的体型和在空中摇摆的姿态,分明是只刚学会飞行的幼鸟。 想到此,谭歌心中一惊:莫非这附近有只老鸟?” “畅儿快走,此处不安全!” 谭歌朝着下方的聂畅儿喊道。 如果附近还有只老鸟的话,那自己和畅儿肯定跑不掉。 下方的聂畅儿还如同梦游般没有听见谭歌的话,只是仰着头紧张的看着峭壁上谭歌与金乌对峙。 谭歌心中暗暗着急,老鸟一来他们俩谁也逃不掉。 还没待谭歌再次呼喊聂畅儿逃命,那边幼鸟金乌已经再次发起攻击。 只见它锋利的喙尖在不停的攻向谭歌,配合它的三足,攻击更是密不透风。 谭歌在空中,只能依靠绳子的摆动左荡右移躲避攻击。 期间险象环生,看得下方聂畅儿的心是紧了又松。 虽然是幼鸟,但它已经相当于人类的炼体境的第四炼,从境界上来说谭歌是第五境稳压幼鸟金乌一境。 但毕竟是在空中,谭歌手脚均不受力无法进攻,而且妖兽强大的体魄更是令武者头痛的问题,同等级别的战斗中妖兽有着不下于人类武者的战力。 谭歌在狼狈的躲闪金乌的攻击时,脑海中突然浮现父亲曾经说过的话: 三足金乌致命点在其三足。 对了,就是它的三足!谭歌又惊又喜。 那日,父亲给自己讲解金乌草的神器效果时便讲到金乌鸟的弱点,因为金乌鸟一直伴生在金乌草的旁边,所以自己对它也留了点心。 刚才自己被金乌草一下子给冲昏了头,看到幼鸟金乌这些信息在脑海中才逐渐的记起。 这时金乌鸟再次袭击而来,喙尖在月光下闪着幽光,被攻击到非死即伤。 谭歌从腰间暗暗的掏出匕首,在数论攻击下谭歌已经熟悉了这只幼鸟金乌的攻击套路。 先是用喙尖攻击,一击不中便三足同时探出,如铁爪般犀利,直抓命门。 “哼哼,我早就看穿了你的套路!” 一声低吼谭歌躲过幼鸟金乌的喙尖,在金乌鸟三足抓来的瞬间,谭歌从腰间抽出匕首,突然划过它探出的三足。 “唳”一声凄惨的叫声,幼鸟金乌便坠落下去。 谭歌往下看了看死的不能再死的金乌鸟,捏了一把冷汗,朝着下面的聂畅儿做了个放心的手势。 聂畅儿拍了拍幼稚的胸脯,也放松的舒口气。 谭歌看着上方近在咫尺的金乌草,二话不说,立马掏出药铲,用力的在峭壁上挖着。 “唳!”一声悲伤中夹杂着盛怒的鸟声,从天际而来。 “糟糕!老鸟来了。” 谭歌心中一紧,开始疯狂的轮着药铲挖着金乌草。 正文 第八章 黄阶武技:霸刀斩 “唳” 那鸟鸣一声比一声清晰刺耳,狂风也开始席地而起。 谭歌尽量放快手中的速度而不去触碰到金乌草,这种灵药一旦表皮有丝毫的损坏,药力便在顷刻间流失殆尽,变成一株废草。 终于,这株金黄色的金乌草便连根被谭歌挖掘而出。 而此时那倾携着狂风的金乌老鸟也掠空而来,谭歌急忙把草药小心翼翼的放置在早已准备好的盒子中,将盒子连忙揣进在腰间翻身躲开老鸟的攻击。 这金乌老鸟,体型比之前的那只金乌幼鸟大五倍不止,两只强有力的翅膀在奋力的扇动着,那些狂风便是从它的翅膀的扇动中吹出。 最令人胆寒的便是它锋利的喙尖和三只巨足,如果被其中一个触挂到少则会开膛破肚,让人看一眼便心生畏惧,胆寒不已。 金乌老鸟,双眼悲伤而又愤怒的锁定着谭歌。 “从这个家伙透露的气息来看,肯定是二阶以上的妖兽。” 谭歌心中凄然,二阶妖兽相当于人类武者中的玄武境高手,自己现在连个武者都不是,更别说玄武境了,怎么可能与这只二阶妖兽对抗。 老鸟与谭歌对峙一会,确定眼前的人类修者威胁不到自己时,它便悍然出爪,三足不停来回的抓往谭歌。 谭歌每次躲掉攻击,身后的峭壁便被老鸟抓出一道道深印,用力之猛,铁爪之硬可见一斑。 他手中的匕首也在不停的来回划动,每次划到老鸟的三足便发出“铿锵”之声,丝毫无伤,这只老鸟的三足已经不受武器得伤害! 谭歌手中不断地放着绳子,在老鸟攻击时便向下降,时而左右摆动,以此来躲避老鸟的攻击。 终于,谭歌下降到一个凹处,无法再继续往下,而此时老鸟的尖喙也正以一个刁钻的方向,向谭歌的胸前袭来,这一击若中,纵然谭歌已是炼皮境,也必死无疑! 谭歌拿着匕首在胸前挡住,虽然他知道是徒劳,但总得作出反击。 而下方的聂畅儿也害怕的捂住了双眼,不敢看接下里血腥的画面。 就在谭歌以为必死无疑时,他胸前的玉石再次绿光绽放,直接一道光束射向老鸟。 老鸟看到光束,眼中居然人性化的闪过一丝惊恐,随后立即躲避开来。 那光束没有攻击到老鸟,而玉石这时也黯淡下来,恢复了旧玉石的模样。 而一切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下方的聂畅儿没有看见光束,谭歌也只是感觉到老鸟仿佛受到惊吓般后退。 谭歌反应过来时,老鸟已经在他的前方扇动着翅膀,而双眼紧紧的盯着谭歌,或者说是谭歌胸前的玉石。 对于老鸟盘桓在眼前谭歌非常不解,最后抓住老鸟眼中的焦点,才发现它在看自己胸前,谭歌低头一看正是娘亲留给自己的玉石露了出来。 “莫非老鸟拍它?”捕捉到老鸟眼中的惊恐后,谭歌脑海中闪过这么一丝信息。 正在考虑间,那老鸟突然放弃进攻谭歌,掉头转而去攻击地面的聂畅儿。 此时谭歌看见老鸟的意图,急忙大喊让聂畅儿躲开。 可是老鸟的速度聂畅儿岂能躲的开,当下就要被攻击到。 聂畅儿只是炼体一炼,面对老鸟的犀利攻击,她连逃生的机会都没有。 谭歌此时正在半空中心急如焚,无法救援,看见老鸟的铁爪将要割杀聂畅儿时他更是睚眦欲裂。 眼看着她就要香消玉殒,聂畅儿的俏脸已是苍白,认命似的闭上眼睛。 “畜生,竟敢伤我女儿!” 一声爆裂的大喝,如同惊天雷般突兀的在附近响起。 随后,只见一个高大雄伟的身影在空中迅速跃起挡在聂畅儿身前,尘土飞扬,一柄重刀直接砍向三足金乌。 “铿锵” 刀爪撞击,火花四迸。 “二阶妖兽也敢伤我的女儿,滚一边去!” 来人正是聂震,他把重刀直插在地上,转身扶起被吓到在地的聂畅儿。 “没事吧畅儿?”聂震担心的问着女儿。 聂畅儿满脸惊喜的看着父亲,死里逃生的她连忙摇头表示无碍。 另一边还挂在峭壁上的谭歌看到聂震的到来,顿时松了一口气。 慢慢的从峭壁上下来,谭歌立马从旁边绕到聂畅儿的身边。 “你小子回去我再收拾你!”看到谭歌,聂震瞪了他一眼语气颇为不善。 说完,他便转过身子,面对金乌老鸟,真气慢慢的从身上涌出,覆盖全身。 对于聂震的话,谭歌倒是没有放在心上,他带着聂畅儿慢慢的撤离战斗可能波及到的地方后便双眼注视着这场即将发生的战斗。 聂震从地上拔出重刀,单手握刀,青色真气剧烈的翻滚急涌到刀身,罡气护体,玄武境的标志技能。 那金乌老鸟也知道现在自己的敌人是聂震,两扇巨大的翅膀如同鼓风机一般源源不断的朝聂震发出罡风。 周边的树木全被这种强对罡风吹断,聂震提刀迎风而立,真气与罡风相持着,像是两个角斗士顶牛般不相上下。 聂震暴喝一声,闪出罡风范围,对着老鸟便是猛劈。 老鸟在空中用三只巨足不停的格挡,火光四溅,妖兽体质确实强大。 一时间居然僵持不下,仿若平手。 “找死。” 仿佛是忍受不了这种没完没了的攻击,聂震暴喝一声。 身上覆盖着的青色真气也愈发的浓厚,他的刀势也随之变得凌厉,握刀的手势在不同的变化,隐约间像是在结印。 感受着天地之间能量怪异的涌动,谭歌在一旁满脸兴奋。 “要结束了!” 谭歌的话落地没多久,聂震便使刀挥出。 “黄阶高级:霸刀斩!” 聂震暴喝,重刀裹卷着真气砍向老鸟,这一刀击中,老鸟必死。 “居然是黄阶高级武技!”谭歌的心中十分诧异。 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能见到黄阶高级武技,今天真是开了眼界。 武技是运用真气发出的一种特殊攻击方式,在与同级别的对手交战时使用出一两种武技,往往可以达到意想不到的的结果。 和真气一样,在经过天玄大陆许多武学造诣惊艳的天才创造下,武技简直是发展到了巅峰。 天玄大陆的武者把武技分为:天、地、玄、黄,四个阶层,其中每个阶层分为高级、中级、低级。 以黄阶低级为最低层次,就像谭歌的武技:武臂拳。 一般来说武技有着自己固定的招式套路,像武臂拳这种武技谭歌没有真气也可以使用,只是威力甚小而已。 大陆上常见的武技级别以玄阶为分隔线,玄阶以下的武技虽说不是遍地都是,但也不至于稀有,一些大家族和宗派都会有的。 而玄阶武技却不常见,虽说只和黄阶只有一字之差,但二者的威力绝对是云泥之差,至于更高层次的地阶、天阶武技,其威力更是恐怖,但却几乎没有多少踪迹。 聂震已经结束了战斗,虽然三足金乌仗着妖兽体质的霸道与聂震僵持了一会,但是在聂震使出黄阶高级阶武技时还是含恨而终。 老鸟被聂震的武技砍断了脑袋,谭歌连忙跑过去从老鸟的脑袋中熟练的掏出一颗圆滚滚的珠子,偷偷的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嘿嘿,是我的咯!”谭歌摸着入手微凉的珠子高兴的笑着。 一颗二阶妖兽的内丹,放在市面上可值不少钱! 以前和父亲进山打猎,偶尔也会打到些二阶的妖兽,那内丹卖的钱够自己一家人一年的开销了。 聂震把一切都看在眼中,笑道:“你这一手“渔翁得利”倒是玩的挺好,老子打妖兽你拿内丹!” 看来被发现了,谭歌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讪笑道:“那这内丹再还给您吧!” 嘴上虽然是这么说着,但是谭歌的手可是死死的护住装内丹的口袋。 看到谭歌这样,聂震笑骂道:“看你这点出息,老子不缺那点东西!” 谭歌挠挠头“嘿嘿”笑着不再说话。 聂畅儿此时蹦蹦跳跳,调皮的到聂震旁道:“爹,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聂震严厉的看着女儿:“从你们中午进山到现在这么久还没回来,我就和镖局的几个人进山来找你们了,感受到这边有能量波动,就到这边发现了你们俩,如若这次不是我来的及时,你就得被那只乌鸦吃了!” 聂震摇头不停的数落着女儿! “对不起呀!爹……” 聂畅儿低头,手里缴着衣角愧疚的站在聂震旁边。 “聂伯伯,此事因为而起,是我带着畅儿出来的,有什么事你罚我吧!”谭歌眼睛一闭,站出来主动的承担起了责任。 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畅儿受罚吧。 聂震在一旁还拉着脸,听到谭歌这么说,老脸一扬:“那好,就罚你吧,等回到镖局看我怎么收拾你!” 再看聂畅儿,脸上也一扫之前的委屈:“谭歌哥,那就先谢过你了!” 聂畅儿眯着月牙般的眼睛,像只奸计得逞的小狐狸。 “又是这样!你们这对父女……”谭歌一脸的沮丧,简直生无可恋。 上次偷药材也被这对父女摆了一道,现在又是,人心不古呀! “呵呵,咱们快回去吧!”少女银铃般的笑声响起,说着就开始往回去的路上走。 谭歌看着前方少女可爱的模样,心中释然:如果能一直这样生活多好。 可是终究不能,父母下落不明,屠村之仇还未报,等到了新古城自己就要离开镖局过着流浪的生活。 就在谭歌为自己以后流浪的生活惆怅时。 前面聂畅儿的笑声戛然而止,身体陡然倒下。 “畅儿!”谭歌和聂震同时冲向聂畅儿的身旁。 此时聂畅儿,俏脸煞白因痛苦而扭曲了五官,身体冰凉。 聂畅儿旁边的温度也骤然下降了几分,谭歌不禁打了个寒颤。 “是不是刚才那只乌鸦搞得鬼?” 聂震一脸郑重,背起女儿:“畅儿的寒毒发作了……” 正文 第九章 先天寒毒 “嘶” 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响起。 聂震感觉身体被寒气入侵,那只接触到聂畅儿的手布满了冰屑。 再回头看聂畅儿,一双灵动的眸子此时也黯淡无光,小脸满是痛苦之色,眉毛之间一些细小的冰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白片冰霜。 薄唇现在已经变成乌紫色,牙齿在嘴里不停的磕碰着。 不一会,聂畅儿的身上已经陆续的布满冰晶。 而在她的脖颈处那条平时不易察觉的黑线,现在无比清晰的显现在眼前。 颈出黑现,命悬一线! 这是中了致命之毒才有的颈黑线,谭歌看到此线大吃一惊。 父亲曾经说过,这是中了致命之毒特有的现象。 这种黑线在平常潜伏在皮肤下不容易发现,可一旦毒发便会清晰无比的显现出来。 而黑线是从第一次毒发自脚下而生,随着毒的深入,黑线逐渐往身体上方走,等到了头顶百会穴,中毒之人便会暴毙。 聂畅儿的黑线此时已经到了脖颈处,显然是命已然不久矣的征兆。 “不可能,畅儿怎么会中这种毒!”谭歌嘴上喃喃,神色也呆滞了。 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个机灵的女孩会中毒,而且命不久矣。 聂震现在已经无暇顾及谭歌,只见他运起真气覆盖到双手上,强行把聂畅儿扶起放在背上。 聂震用自己的真气与寒气抵抗着,明显可以看到聂震与畅儿之间,白色的寒气和青色的真气僵持着。 “谭小子快跟上!”聂震大吼,随后背起女儿匆忙往镖局的驻扎地跑去。 谭歌被聂震喝醒,聂伯伯说畅儿是寒毒发作,可这寒毒怎么可能会致命? 一路飞驰,在距离驻扎地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聂震终于抵挡不住了。 他身形不稳的急忙把聂畅儿放在地上,自己在一旁盘腿而坐入定,开始运气。 此时他的身上已经满是冰屑了,头发上也尽是白霜,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的真气还是没有抵抗的了聂畅儿体内的寒气。 谭歌从后面急忙跟上,他怎么可能赶得上运气真气疾步行走的聂震,现在看到聂震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谭歌便走上去一探究竟。 “聂伯伯应该是被畅儿体内的寒气伤到了,此时他在运功驱毒。” 看到聂震眉宇紧皱有些痛苦,他猜测聂震伤势有些重。 而另一边的聂畅儿,缩成一团在地上,身体也在剧烈的颤抖着,嘴里不停呢喃着:“好冷,冷……” 谭歌看到聂畅儿如此痛苦,心中焦急万分。 连聂伯伯玄武境的修为都对畅儿体内的寒气束手无策,我该怎么办? 在聂畅儿的面前走来走去,听着聂畅儿不断的喊着冷,谭歌更是心急如焚。 最后他终于下了个决定,转身走向聂畅儿,伸手紧紧的把她拥入怀中。 虽然不知道这么做有没有用,但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畅儿痛苦。 聂畅儿以前捉弄自己的画面,在脑海中一幕幕的闪过,畅儿于我有救命之恩,又将我收留在镖局我怎么能对她置之不理。 虽然我的修为不高,但这样做总能让畅儿舒服一点吧! 一接触到聂畅儿,谭歌仿佛整个人都掉进了冰窟窿里,浑身都被寒气包围着,那寒气犹如一根根钢针狠狠的刺着谭歌的身体。 那是种深入骨髓的痛苦,身体里的血液在这一刻仿佛也被冻住。 “松手……你会被寒气冻伤的……”聂畅儿看到谭歌这样做她急忙开口道。 谭歌只有区区第五炼的境界,被聂畅儿体内的寒气折磨的早已昏沉起来,听到聂畅儿的话他以为畅儿又在喊冷,下意识的紧了紧抱着畅儿早已被寒气侵袭而麻木的双手 聂畅儿的身体还是冰冷无比,但她的心中此时却升起淡淡的温暖,从小到大都是自己一个人承受这种寒气,原以为对寒气很了解,但是每次它到来的时候还是会被它冻的死去活来。 如今被人奋不顾身的拥抱在怀里,虽然这样做的效果微乎其微,但他还是没用松手,这一刻真的很满足了。 “谢谢你,谭歌哥……”聂畅儿低声的说着。 聂畅儿被寒气折磨数年,原本以为练就的耐力可以再抵抗一会寒气,可她还是和每次一样,面对时才知道自己大大低估了寒气的威力。 她慢慢的失去了意识,在沉重的眼皮即将合住时,她深深的看着紧抱着自己的少年,真好! 就在两人都被寒气冻的失去意识时,一件颇为怪异的事情正在悄然发生…… 谭歌那颗挂在脖子上,娘亲留给他的玉石,已经褪去平时混沌的模样,变得晶莹剔透,此时它正在放着幽绿的光芒。 玉石发出一股奇异的吸力,正对着谭歌聂畅儿儿人,而他们身上的寒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吸收着,不一会那覆盖在二人身上的寒气完全消失。 连他们头发,眉毛上的白霜也被玉石全部吸收。 谭歌体内的寒气不多,当体内寒气消失他醒来时便发现了正在吸收着寒气的玉石 “难道它能吸收掉畅儿体内的寒气?”这已经是谭歌第二次发现玉石的异处。 第一次是在自己村子里差点被两个士兵杀死,当时自己突然失去意识,再醒来时就躺在了镖局的马车里。 谭歌曾经怀疑是这块玉石救了自己,毕竟这是娘亲留给自己唯一的东西,但之后它就没有再表现出其他的异处,谭歌也就把它当做纪念品带在身上。 直到今天这块玉石吸收畅儿身上的寒气,谭歌终于确定就是这块玉石上次救了自己。 “那它应该是件密宝吧?”谭歌好奇的看着此时净透无比的玉石,这和平时简直是两块石头,如果不是它一直戴在自己的脖子上,谭歌肯定以为它不是自己的。 “如果是密宝,那要怎么用它呢?” 神念交流?自己现在还不是武者哪来的神念,精神力印记?自己的精神力固然强大,可是自己顶多拿用精神力探测周围,怎么可能会用精神力结印。 那要么滴血认主?这个倒是可以尝试。 就在谭歌想要尝试把血滴在玉石上时,玉石突然撤去幽光,从透净的宝石一下子又变会原来混沌的样子,而谭畅儿也悠悠醒来。 “寒气已经退了?!”感受着体内的温热,聂畅儿对着谭歌惊喜的问道。 “嗯。”谭歌确定的点点头。 “太好了……呃……” 聂畅儿先是心中一喜,然后就发现自己现在还在谭歌的怀里,脸不由得变得红润害羞起来。 谭歌也注意到此时两人暧昧的姿势,他把聂畅儿放开连忙起身。 为了避免二人尴尬,谭歌主动道:“聂伯伯还没有醒来,我们看看他吧!” 听到谭歌的话,聂畅儿才想起此时还在受冻的父亲,她连忙跑到父亲身旁,焦急的问谭歌:“爹他没事吧?” 谭歌点头:“应该无碍的,聂伯伯刚才用真气来抵挡你体内的寒气,寒气附着在他的真气上,等他把真气在体内运行几个周天就好。” 听到谭歌这么说聂畅儿才放下心来,歉意的看着正在运功疗伤的父亲。 “对了畅儿,你体内的寒毒是怎么回事,还有你脖子上的黑线,你真的是……。” 命不久矣这四个字,谭歌是说不出口的,他不相信聂畅儿这么可爱的女孩子会突然死去。 听到谭歌的话,聂畅儿的眼神明显一黯,语气不高的缓缓说道:“寒气自我出生时便有了,伴生而来的还有那条黑线,每年春夏秋冬四季的最后一个月的月圆之夜,我身上的寒气便会发作,一些名医说我的寒毒是先天之毒,无药可解,爹为了我的病吃尽了苦头,从小到大他给我找来不少的灵药,可是每每寒毒发作,真的是痛不欲生,最近一次看病的医生,他说我的寒毒已经到了脖子的地方,而以前寒毒发作是四季最后一个月发作,现在也愈来愈发频繁,基本上是三个月寒毒爆发一次,再过不久的时间,我想应该就要死了……” 说到死,聂畅儿坐在聂震旁边,下意识的往父亲身上靠了下,嘴角紧抿,低着头蜷缩着腿,十分的孤独。 谭歌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她曾经调皮怂恿自己偷药材,还时常的作弄自己,现在她就要活不久了?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谭歌看着聂畅儿苦涩的说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今天自己的寒毒会发作?” 天上的月亮,如光银盘高悬,今天正是满月之夜。 怪不得今天在树林中聂伯伯怪异的语气,还有锋爷爷的嘱托,原来他们早就知道今晚畅儿的寒毒会发作。 聂畅儿看着天上的银月,嘴里喃喃道: “早上听爹说你进入了第五炼了,我就想着,不如把那株刚进山林就感应到的金乌草送给你打基础,尽早进入第六炼。” “所以啊就带你来了,没想到磨蹭了到现在才找到,最后我的寒毒发作,还连累到你和爹,谭歌哥我是不是很傻呀?” 说道最后少女眼神迷离,语气中尽是自责。 “你就是个傻丫头!” 听到聂畅儿的话,谭歌眼框微红,仿佛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地绞了一下。 “呵,傻么?” 正文 第十章 玄阶武技 待覆盖在身上氤氲的真气散去,聂震双目缓缓睁开。 看到女儿正安然的在自己身旁,他眉宇间的严厉才散开。 “爹,你感觉身体怎么样了?” 聂震张着嘴,看了看乖巧的女儿,他又把要说的话咽进肚里,眼角带笑。 “好多了,咱们回去吧,镖局里的人该担心了。!” 聂震站起来,转过高大的身子,趁着谭歌二人不注意时,用手擦拭了下眼角。 女儿心里苦,每次寒毒发作自己只能在一旁干着急帮不上忙,这些年押镖走南闯北,只要有什么驱寒灵药,无论用什么手段都要把它搞到手给女儿治病,可是偏偏不见好转。 这次押镖把她带上……希望能治好病吧。 聂震转身回去,高大的背影此时落在谭歌的眼里似乎也变得有些哀伤。 “走吧,谭歌哥。” 聂畅儿苍白的俏脸,努力的对谭歌挤出一丝微笑,往前走去。 “天玄大陆这么大,一定有能解畅儿身上寒毒的灵药,一定!” 谭歌在后面突然开口喃喃的说着。 听到谭歌的话,前面的聂畅儿身体一顿: “呵,天玄大陆这么大,可惜我却没法到处去看看了……。” 一路无话,三人各怀心思的快步行走着,等回到镖局,气氛有些不对劲。 镖局此时是火光大放,所有的火把都点亮了,镖局的人都拿着武器站在各自的货物旁,脸色严肃,严正以待。 看到聂震回来后,众人也松了一口气。 “师妹没事吧?” 聂畅儿不语,笑着摇摇头 “师父,刚才我们在林间休息,突然发现旁边有人影晃动,被发现后那人影突然就消失了!” 一个年轻的男子从货物旁走出,先是问候聂畅儿,随后表情严肃的对聂震说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聂震听完表情凝固,随后摆摆手道: “先不用管他们了,通知下面的弟兄们,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明天继续上路。” “爹,是不是要发生什么事了?”聂畅儿担心的问道。 “没事,快回马车休息去吧,明天赶路又要累一天!” 聂震宠溺的看着女儿,让她赶紧回去休息。 “嗯,爹我先回去了!” “聂伯伯,那我也回去了。” 谭歌看到聂畅儿要回去,自己也连忙告辞。 “谭歌你留下来。”聂震负手而立,淡淡的说道。 聂畅儿疑惑的看着谭歌,后者给她一个“放心吧”眼神。 待聂畅儿走后,聂震缓缓说道:“你们俩进山是为了采摘金乌草吧?” 谭歌心中一惊,把手放在口袋处紧了紧。 “聂伯伯怎么知道的?”谭歌疑惑的问道。 “你们两个把三足金乌都引出来了,这么大的动静,我还能不知道你们干了什么?那三足金乌本就是金乌草的伴生之物,三足金乌出没的地方肯定有金乌草。” 谭歌往后退了退,心中想:聂伯伯会不会把金乌草给收回去。 看到了谭歌后退,聂震仿佛是看通了他心中所想,笑骂道: “我还能跟你小子抢东西,那东西对我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再说了那是畅儿送给你的,我还不至于去跟你一个小辈计较。” “那就好。”谭歌在心里嘀咕一声。 聂震转头看了一眼谭歌,眼神突然些许黯淡:“你应该已经听畅儿说了她的病吧?” “嗯。”谭歌点点头,得这这个消息他简直是难以置信。 夜空上方月明星稀,阵阵微风吹来使人精神抖擞。 镖局里已经安排好守夜的人员,其他的人也要睡觉。 偶尔有人往这边看来也会觉得总镖头和那个前几天救了的少年十分谈的开,因为他们时而大笑,时而拍手,可事实真是如此么? “关于畅儿的病情,我已经做了些安排,不过这需要你的帮助!”聂震对谭歌说道。 “我能帮上什么忙?” 谭歌十分的疑惑,自己修为不高,也没有灵药,能帮到畅儿什么? 对于谭歌的疑惑聂震并没有回答,而是扯开了话题: “这几天你在镖局里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 “异常?没有!”谭歌皱眉道。 “看来你的精神力还是不够强,不过也对,现在精神力一途已经没有了修炼法门,你感应不到他们也实属正常。” “他们?”谭歌很准确的抓住了聂震话里的重点。 他们?难道有人潜伏在车队里?谭歌顿时感觉一阵悚然。 “为什么不把他们抓出来?”在谭歌看来,既然有人在暗中跟随,那动机肯定不纯,发现了就应该把他们揪出来。 “为什么要抓他们出来?你还是太年轻了!”聂震笑着。 “他们不过是个幌子而已,三日前我曾派出镖局里几名弟子去前方探路,结果到现在他们还没有消息传回,八成已经被杀了。” 说到此,聂震的眼神有些阴郁,手里的重刀也松了紧,紧了松。 “幌子?这么说他们还有同伙?” 谭歌觉得此事有些不妙,能把他们的路线摸得清楚并且设下这个局的人看来颇为厉害。 聂震点点头,把重刀插在地上,看着暗影绰绰的树林沉默不语。 “是谁要针对镖局?以前的仇家?”谭歌问道。 聂震冷笑:“不是仇家就不能埋伏杀人?人在大陆上走动,那没有暗刀子,更何况还是一个身怀重宝的肥羊。” 听了聂震意有所指的话,谭歌回头看了看身后那十几车的货物,这些确实值得一些匪徒冒着生命危险来劫镖。 “其实这些东西还不值得那些人动手,他们真正在意的是某样东西。” 聂震淡淡的说道,听其语气好像对那些前来劫镖的人很是了解。 “某样东西?”谭歌疑惑的问道。 “这也是我今天把你留下的原因,我需要你保证接下来的话除了你我,勿要别人再知道!” 聂震突然表情严肃的看着谭歌,语气十分郑重。 看到聂震的表情,谭歌知道接下来的话肯定十分重要。 他重重的点头答应,虽然心中稍有疑惑,但是他明白聂震的为人,肯定不会加害与他。 在镖局里待了一个月,谭歌对这里也充满了感情,如今镖局发生大事他肯定不会置身事外。 赞赏的看了谭歌一眼,聂震缓缓说道:“此事干系重大,来龙去脉你不必清楚,只要你对我接下来想托付给你的事情表态便可。” 说着,聂震的手指动了动,暗暗紧握重刀刀柄,眼神颇为犀利的盯着谭歌,等待他的回答。 他重重的点点头,果断道:“聂伯伯但说无妨,谭歌这条命就是镖局所救,镖局有事我定当竭尽所能!” “我这里有部玄阶武技……”聂震紧盯着谭歌的反应,“如果你答应不论发生什么都要照顾好畅儿,我便把它交给你!” “轰” 聂震说的话在谭歌的脑海中引起一番爆炸! 玄阶武技!普通武者可能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玄阶! 在天玄大陆,虽说武技众多,但是能排到玄阶的武技确实不算众多,大部分流露在江湖上的武技,不过是一些黄阶级别,若非是家族底蕴深厚或者王室贵族,再或者有奇遇,普通修者根本接触不到这种层次的武技。 聂震居然说要给自己一部玄阶武技,这在谭歌看来实在是匪夷所思。 但让谭歌更为惊讶的是,聂震居然要把自己的女儿谭畅儿托付给自己照顾?而且还是以一部玄阶武技作为条件。 谭歌知道,聂畅儿在聂震心中的重要程度肯定要比玄阶武技要高许多,但此时聂震居然提出把女儿交给自己照顾,这其中必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