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故事开始   黑洞洞的山洞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看着琳茴,琳茴皱着眉头,不知道哪里来的劲头,一股脑的往里面走着,脚步落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周围安静极了,隐约能听到水滴的声音,滴答,滴答,滴答……   或许,根本不是水。   突然琳茴头顶一凉,连忙抬头看过去,不过是一阵悄然的风,风过了,周围重新归于安静,安静的让人害怕。   突然,又一阵风,再回过头去的时候,琳茴已经没机会看清眼前究竟是什么东西,反而是整个人都被抬起来,双脚离地,像是飞翔。   如果这样的力量真的能被自己控制,那的确是次美好的回忆。   恐怖的就是,琳茴连抱着自己的东西是什么都不知道,又或者,这根本不是东西。   “啊!!!!!哎呦。”   周围好像是个地穴形状,仿佛再也出不去了,这里是为某人量身定制的牢笼,主角,不过是个玩物。   等到琳茴清醒过来的时候,立马从床上跳起来,身上没有一点的不适,反而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种安心的熟悉感,这样的感觉是琳茴陌生又害怕的。   她不喜欢熟悉任何人。   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吹来了一阵阴风,琳茴被冷的打颤,一回头却发现身后站了个壮实的黑影,吓得她脚步不稳,无法保持平衡,足足向后移到墙上才停下。   那黑影像是会飞,随着琳茴的后退也跟着前进。琳茴发现这不是黑影,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男人…用男人形容还是不怎么准确,这更像是个男鬼。   一身宽大肥硕的黑色衣服,还保留着古代人的穿着,一张煞白却不失英俊的面孔,周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让人不住的发抖,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就是这双眼神,纠结复杂的情绪,好像思念,又好像愤怒,各种各样的掺杂在一起,交织在琳茴身上。   琳茴有些震撼,隐约想起师傅说鬼怪会保留死去时身上的穿着,如果眼前的人,不对,如果眼前的鬼真的是鬼的话,那他一定是一只老鬼。   两人对视了许久,琳茴被瞪得有些心虚和害怕,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瑟瑟发抖的询问着:“你,你是谁?”   话音还没落,一个炙热的吻便迎面而来,将琳茴剩下的话全都堵在了嘴巴里,一双大手接近琳茴瘦削的身子,温柔的让琳茴的肉体更贴近自己。   “我叫狱攰,记住了。”   几乎是瞬间,琳茴的脑海中就出现了这两个字,不用询问,仿佛是旧友,这人的名字如何书写早就深深地烙印在心底。   我记住了。   后知后觉的,才想起来要挣扎,琳茴似乎还在被强:“不要,你放开我,你不能这样做!”   “不能这样做?不,我以后要天天这样做。”   琳茴的心狠狠一颤   双手交叉,舒展画圆,嘴唇张合,饱满湿润,胸脯起伏,心跳加速,青丝交缠,刺耳尖叫。两个火人交织在一起,缠绵着无法分割,榻上,毯上,青石上,欢爱的印记随处跑。   空气中飘满了情欲的气息,琳茴满脸绯红的躺在榻上,浑身早已发软无法动弹,背后的蔷薇印记正在散发淡淡的光芒。   狱攰轻柔的将琳茴翻了个身,两张脸相对着,琳茴隐约看到狱攰胸前好像也有蔷薇印记,狱攰用不舍得眼神盯了琳茴半晌,张开嘴,一阵乌白色的气吐出,琳茴便失去了意识。   “只有我们才可以把对方伤害的遍体鳞伤,然后拥抱在一起舔舐伤口。”   ……   “琳茴,你怎么了,没事吧。”   嗯?   女孩缓缓的睁开双眼,看着眼前这个眼神无比温柔的男人,回忆起刚才的梦境,有些恍惚:“没事。”   这场梦十分的真实,事实上从很小的时候,女孩就拥有了这段记忆,自那之后总是无意中想起,好像是作为怀念,只被女孩当做是青春期该有的梦境,成长道路上必经的一站。   女孩摇了摇脑袋,没有波澜的双眼看向四周,女孩现在正躺在树下,此时正好夕阳,风飒飒的吹着,吹起女孩的头发。身边的男人关切的看着女孩,想说些什么,最终没有开口,他有太多没来得及说出的话了,多一句没关系。   琳茴就是这个女孩,已经十五岁了,十五岁的早熟,就像是饭里的沙硕,或者出骨鱼片里未净的刺,会给人一种不太期待的伤痛。   身边的男人,是琳茴的大师兄,比琳茴大了二十岁,永远像是父亲那样关照,虽然琳茴并不知道,父亲,这个名词,所代表的的意义。   师傅在琳茴眼中,是令人讨厌的存在,他总是凶相毕露,全然没有一个道士的仙人模样。   通过大师兄得知,原来是寺门被人敲响了,两人连忙来到寺门口,硕大的门屹立在眼前,琳茴仰头瞧着,这扇门在琳茴的记忆中从未敲响过,但此刻,却显得有些震耳欲聋。   琳茴一下就想到了那场阴郁的梦,整个人不由得微微颤抖。那扇门后面是什么她根本不知道,但就像是潘多拉魔盒一样,蛊惑着她的心。   没过多久随着方师傅的赶来,大门才得以打开,琳茴怯生生的在后面站着,一双大眼睛仔细的瞧着。   门外站着的是一名流浪汉,他符合流浪汉的所有特征,衣衫褴褛脚步蹒跚,还有,无所畏惧。据流浪汉的回忆,十年前方师傅曾经帮助过他,也是在寺庙门口,给了他一杯水。   时过境迁,流浪汉有了儿子,可自己却时日不多,想到曾经的方师傅,来到山上整整寻找了五个月,就为将儿子托付给方师傅。   琳茴重新侧头看过去,一个稍显英气的男孩形象,进入到了琳茴眼里,只是男孩此时,眼里还闪着泪花,看起来脆弱的像个小孩。   方师傅似乎是被这坚定的信念感动了,他能看出流浪汉的寿命已然多支出三个月,这三个月是违反天道的存在,下辈子定要补偿,流浪汉拿下辈子的痛苦作为交换,方师傅没有犹豫,留下了男孩。 正文 第二章:人间烟火   之后的流浪汉去哪里了,不得而知。   这一切对于琳茴来说,只不过是身边又多了一个师兄。   五年后。   “琳茴,快点,方师傅找你呢。”说话的小伙子名叫原骓,正是当年流浪汉的儿子,二十二岁正值壮年的他。   原骓长相俊朗,平时话多,是挺热闹的一个小孩,可在练习道术这方面却一窍不通,用方师傅的话来说,没有慧根,不可教也。和琳茴的关系很好,这种好早就超越了友情爱情,转化为了亲情。   琳茴二十岁了,平时不爱说话,可一双大大的眼睛,却代替了好看的嘴巴,让琳茴整个人显得更加灵动。琳茴是有慧根的孩子,从小就在学习道术这方面有很高的造诣,只可惜她的心思一点不在这上面,甚至对于学习道术十分排斥。   “我才不想去见他。”琳茴坐在树下,歪着脑袋满不在乎的说着,一双眼睛灵动极了,仿佛是集天地万物灵气所制成,只一眼便陷进去无法自拔,琳茴的面容也是姣好的,清丽的长相超脱凡物。   这时一阵风吹过,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琳茴抬起头来,望着天边的晚霞,感叹着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原骓一把将琳茴拽了起来,带着无奈的琳茴来到方师傅的卧房门前低头守着,   付欢此时也站在门前,慈爱看向一步步走来的琳茴,十分自然地拉过琳茴的手,继而转过头恭敬的对门那头的方师傅说道:“方师傅,我们来了。”   方师傅此时已经两鬓斑白,却没生出一点归西之态,反而神色更加健朗:“今晚我就要进后山了,一个月的时间,希望你们不要荒废,好好练功。”   “是。”   ……   方师傅像以前那样,简单交代了几句完全可以不出现的话,就让三人离开,简直是当猴耍。   琳茴烦闷的走在路上,地上跟着一路的石子被踢来踢去,看起来可怜极了,可再看看琳茴撅着的小嘴巴,倒也生不起气来。   “师傅又闭关了,一个月的时间啊,每天都不知道干什么,无聊到爆炸。”琳茴抬起头来看向天空,羡慕的眼神跟着几只白鹭划过天际,琳茴无奈低下头叹气道:“唉,鸟都比我自由,我还算是人吗。”   只见琳茴的小眼神360度转了一圈:哎对啊,没乐子我去找乐子啊,出不了寺门,我去后山转转,反正师傅今天也要去,我就跟着一起!   琳茴显然被自己大胆的想法吓了一跳,她还从来没去过后山呢,继而又兴奋的不能自已,师傅每三年一次闭关还是比较频繁,琳茴早就把方师傅几点出门都摸得清楚。   因为不敢把这件事情告诉别人,矛盾的心情却又驱使着,犹豫不决的琳茴先是灰溜溜的回到房间,看到周围自己种植的绿色植物,心情才能稍微缓和一些。   距离方师傅离开的时间越来越近,琳茴心跳的也持续加速。   好,琳茴认命的拿上一把防身用的小刀子,起身,开门,出门,向好奇心低头。   是夜,发凉。   付欢不知道为什么,睡不着,想到了之前的事情,心烦意乱。   上山之前,付欢是一名通缉犯。不做亏心事才不怕鬼敲门呢,付欢该是日日怕夜夜怕,辗转反侧,好不容易睡着,当晚就梦到来索命的鬼魂,张牙舞爪的扑向付欢,牙齿发黑,浑身没有生气,像个死人,不,是十个死人聚集在鬼魂身上。   被吓得一身冷汗的付欢从梦中惊醒,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害怕极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想洗把脸,可当他重新抬起头的时候,发现镜子里自己的模样,和二十年前没上山的样子并无二样。   都说出家之后因为清修,脸上的面貌也会跟着变化,如果付欢可以上网真的想告诉世人这个美容妙招不是浪得虚名,二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付欢的脸上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时的付欢就吓傻了,呆在镜子前。   这不正是付欢的梦中,那个厉鬼的模样吗?   之后的付欢忘记自己是是怎么离开厕所,又是怎么重新回到床上睡下,仿佛失忆一般,又好像有什么东西,已经没办法控制了。   “你确定,从此你就是她的师兄,她会一直认为自己没有父母,这对孩子来说是一种缺失。”   “总比,父亲是我这样的变态,要好吧。”   “把握现有的,去计较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呢。”   “正反都有道理可讲,就让我来决定吧,我想用这样的方式。”   “好,你每半年都要静修一个月,这是我给你的要求,也是你留在这里的方式。”   “是。”   而另一边的琳茴,正小心翼翼的跟着方师傅。   后山周围是有一圈结界,除了方师傅之外,琳茴还没见过谁能打开,如果想进去,就要跟着方师傅。   琳茴的心跳的快极了,悄悄运用一点生疏的道术,再离着远远地,这才不能被发现。   方师傅已经来到后山结界前,发白的长胡须飘着,只见方师傅伸出一只手,嘴里好像在念叨着什么法咒,很快手就亮出了白光,一下子照亮了结界,同时方师傅整个人的身体被白光遮盖,竟也慢慢地融进了结界里。   然后呢。   没了?   琳茴连忙跑过去,来到方师傅消失的地方查看,这怎么可能,除了脚印,谁能想象这儿在二十秒之前站了一个人,而这个人呢,凭空消失了?   琳茴抬起头来看向眼前的结界,透明的一层在空气中荡着,不仔细根本看不出什么,这儿琳茴并不敢触碰,因为只要有人碰了,方师傅立马就能发现,以前小时候不懂事,没少玩,也没少被批评。   甚至有一次琳茴就是想知道,如果整个人跳进去之后会发生什么,于是义无反顾的跳了下去,结果,要不是方师傅赶来及时,琳茴早就成为一具尸体了。   以至于每次想到都一阵后怕,不过说来也奇怪,这时候的琳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她早就能感受那头好像有什么在召唤自己,而且愈发强烈。 正文 第三章:前世情侣   触碰他吧。   “谁,是谁在说话!”琳茴吓得原地跳起来,警惕的看着四周,并立马拿出镶嵌着绿宝石的匕首,紧紧握在手里。   碰他,一切答案都会有的。   “你,你是谁!”古怪的声音再次响起来,琳茴突然像是失去意识一样,整个人失去灵魂,呆愣住。   下一秒,只见琳茴晃了晃身子,缓缓地走向结界处,没有丝毫的犹豫,向看不见的恐怖触摸下去,奇怪的是,这次琳茴并没有痛感。   但琳茴还是被结界强大的力量击打到地上,一阵的风卷残云,琳茴恢复了意识,方师傅已然出现在面前,威严的看着琳茴。   这种压迫感,一般人真受不了。   “师傅……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琳茴害怕的蜷缩在一旁,一连道了几句歉,害怕不是因为方师傅,而是刚才突然那出现的声音,和发生的事情。   “过来干嘛!”   琳茴没敢说话,像是所有被训斥过后的孩子,一双无处敢放的眼睛透露着无助。方师傅似乎也没打算听到答案,琳茴这样做不是一次两次了,之前方师傅也感受到一阵若有若无的气息,看来就是琳茴。   其实方师傅还存着私心,他早就知道有人在,但这人隐匿气息这么好,一般人不会做到,就想趁机看看是谁,没想到,竟是自己的徒弟。   方师傅心底难免有些窃喜。   “回去抄写符文五百张,我回来之后要看到。”方师傅说完,一阵白光闪过,又不见了踪影。   琳茴赶紧抬起头,看来方师傅没有生气,不由得松了口气。可是五百张符文,一个月的时间怎么可能写完,不由得一阵懊恼。   也不知道刚才是怎么了,莫名其妙就要作死,身体像是不受自己控制一样,难不成,后山里有个怪物操纵了自己?   琳茴打了个冷战,暗自摇头,安慰自己多想,认命的回到卧房。   这个夜晚看上去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不过是新的一次轮回,是啊,轮回这个东西和平时的确没什么区别。   琳茴还没反应过来,莫名其妙身上就增加了五百张符文的债,心情也跟着郁闷起来,坐在窗边对月兴叹了许久,才开始动弹,将文房四宝摆在桌子上。   漂亮的笔墨纸砚整齐地摆在桌子上,算是琳茴对生活的仪式感。轻轻的握起毛笔,干脆的落下第一笔。   一阵大风吹过。   面前的纸张被刮的群魔乱舞,琳茴皱着眉头连忙抢救,灯也被这阵莫名出现的妖风,给吹灭了。突然,一双毫无温度的手,落在琳茴的腰间。   一点点的加紧,琳茴被吓了一跳,整个人像是石化一般变得僵硬,背部也迎来了同样没有温度,却让人莫名安心的怀抱。   一阵子凉气从琳茴耳边穿过,琳茴能感受到,右耳附近缓缓靠近的嘴唇,初经人事的小姑娘哪里能忍受这些,忍不住发颤。   “琳茴我的妻。”   风,停了。   琳茴瞪大了眼睛,身后的男人也勾起嘴角,发出若有若无的笑声,琳茴该是要回头的,身子却像是被控制住了一般,不敢回头,也不想回头。   她害怕回头之后,会面临更加恐怖的事情,所以让这个时间延长一些,再延长一些,似乎就可以永远不经历恐怖。   “怎么,不敢看看你的丈夫?”   没等着琳茴做出反应,男人已经将琳茴公主抱起来,琳茴立马缩在男人的怀抱里,竟然向量身定做的娃娃合适。   奇怪,竟然这么熟悉,和梦里的一样。   下一秒,琳茴被狠狠地扔到床上,男人似乎有些着急,迫切的想和琳茴进行对话,却慌乱的说不出口,显得有些滑稽。终于琳茴抬起眼,看向一旁的男人。   这,这张脸怎么能这么熟悉!   “你是,狱攰?”   莫名其妙又恍然如梦,琳茴竟然念出了这样的一个名字,对自己的做法竟然又如此惊讶,狱攰这个名字,琳茴从来没有听说过啊,除了在,梦里。   狱攰欺身上前,将琳茴压在床上,喘着粗气,凝结了百年的思念,此刻竟然变得有些胆怯,一双好像能看透人心的眼,紧紧地盯着琳茴,像是在看自己的猎物。   “琳茴,我们好久都没有见面了。”   一个吻,炙热而又温柔,扑面而来的占有,却又小心翼翼的害怕伤害。   琳茴,好像又回到了梦里,梦里有两个小人,一男一女。   他们是田中耕作的仙人。   他们是孽缘缠身的旅人。   他们是与天争斗的伟人。   琳茴的梦经过了三生三世,经过了花花草草,最终进入到了别人的梦里,这是狱攰在后山饱受折磨的唯一信念,也是坚持下去的唯一动力,可这动力太强大了,以至于碰到什么,好像都不会害怕。   对于狱攰来说,这是漫长岁月当中唯一的慰藉,这是一场最美丽的梦境,更是狱攰日思夜想的一切。   “我们说好了,只要世界同时有我们的痕迹,我们就要让生命的轨迹交错,你和我永远是快乐的鸟儿。”   “有你,即便是雷雨暴风,我也是快乐的鸟儿。”   ……   “这辈子,我不管你是什么,我爱你,和其他一切事物都没有关系。”   “对不起,我该熬住不叫痛,我该当时决然的离开。”   “他们说的错,可我们是对,我们要说错,不随他们的愿,大不了翻个天。”   ……   “天为不公,地也不忿,我舍去一切,我放手去博,去捍卫这真理。”   “天堂地狱我都随你去了,只求别让你痛苦。”   ……   琳茴缓缓的睁开眼,梦中的一切竟然这样让人熟悉,印象深刻。   一滴晶莹的泪划过琳茴的脸颊,没发出一点声音。   狱攰被绑在地穴中,浑身都由鲜血包裹着,狰狞的脸上,带着一双脆弱的眼睛。   像野兽一般发声怒吼,参差的牙被自己咬碎,身心正饱受折磨。   ……   “醒的这么早,不多睡一会儿,昨晚够折腾的。”   琳茴刚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身旁的狱攰,此时的狱攰正在温柔的凝视琳茴,虽然有些不习惯,但这似乎是多年来的每天。 正文 第四章:事情真相   狱攰伸出手,轻柔的将琳茴眼角的泪水拭去,轻笑了一声。白天琳茴才认真的端详狱攰,一双看透一切的墨绿色眼睛,挺拔执拗的鼻子,轻薄的唇,狱攰竟然是这么好看吗,完全长成了琳茴心目中,那个人的样子。   可是一低头,琳茴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没有了,耳边又回想起狱攰说的话“昨晚够折腾的”瞬间,红了脸。   看着琳茴脸上丰富有趣的变化,狱攰不由得笑出声来,忍不住一把将琳茴搂在怀里,紧紧地,害怕琳茴再次离开似的:“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满肚子疑问,就像是新生的婴儿,对周遭的一切都新奇不已,我会陪伴你慢慢成长的,你是个很好的榜样和老师,这些都是你教我的,现在轮到你收作业了。”   狱攰说着,又低下头在琳茴的额上印了一口,眼神中满是宠溺。琳茴也盯着狱攰,可琳茴却皱起眉头。   “完了!我要迟到了!”   琳茴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却因为没有衣服而被限制住,无法动弹,着急的说道:“快,你快点给我拿几件衣服过来,早饭大家是一起吃的,我过去晚了他们就该过来了。”   “是吗,那就让他们过来呗。”狱攰一边坏笑着,一边熟门熟路走到衣柜前,拿出衣服扔给琳茴。   琳茴没有说话,低头红着脸换衣服,却对于狱攰知道自己喜欢衣服的样子,很是不解,其实狱攰这个人的出现她就应该是感到疑惑的,只是狱攰没给琳茴时间疑惑。   快速换好衣服,琳茴赶紧出门,这个时候饭堂里,付欢正在闭眼打坐,与付欢的安静不同,原骓倒显得着急许多,一会儿摸摸自己的肚子,一会儿看看门外有没有琳茴的身影,最后对饭兴叹。   “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琳茴马不停蹄的赶到饭堂,整个人显得有些慌乱,原骓不由得笑出声,打趣道。   “我都快要饿死了,这么好的饭菜,只能看着。”   “对不起啦,没起来。”琳茴说着,小心翼翼的大量着付欢的神情,缓缓地坐下,人齐了就可以吃饭,但还要长辈先动筷。   付欢终于睁开了眼睛,淡淡的说道:“没事,按照规矩来就好。”   按照规矩!   琳茴的心此刻就是干涸的沙漠,毫无生机,规矩就是抄写一百张符文,再加上之前的五百张,六百张啊。琳茴觉得以后十分有必要先写一堆这些东西保存着,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派上用场。   潦草的吃过饭,琳茴也没吃多少,扒拉了几口就回了卧房,缓缓的推开木门,比起抄写符文,更重要的是搞清楚狱攰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他像是,鬼。   虽然昨天过的挺开心,这并不代表琳茴就无厘头的相信狱攰是个好人了, 他毕竟是个鬼,而琳茴是个道士,于是想着赶紧回去拿上师父给的降妖除魔的宝贝,用来防身。   防,再次失身。   可是刚一回来,却发现整个卧室都空无一人,就像昨天晚上一样,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之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境。   不!这次琳茴可确定这不是梦啊。   仔细一瞧,桌子上多了一张纸条。   琳茴   回来后西湖见,有事说。   狱攰留。   还真是,言简意赅。琳茴不由得啧啧嘴,又想到什么似的连忙起身,再次站在书桌前的时候,衣服里已经塞满了各式各样的除鬼工具。   仔细想想,昨天狱攰就没有伤害我,而且看起来,好像很温柔,他说过,今天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我可以相信他吗,他又是怎么出现在这儿的,会不会和我有关系,如果是那样,他或许还要继续利用我,不会伤害我吧。   犹豫了许久,琳茴缓缓地将衣服里藏着的除鬼工具拿出来,摆在桌面上,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传来一阵急切的敲门声。   不用犹豫,不需要质疑,一定是,原骓。   “琳茴,开门啊,我知道你在家,开门啊,开门啊,开门开门开门……哎,你开门这次好快。”原骓好奇的看着琳茴:“今天迟到,还一溜烟就跑回来,和你说话也魂不守舍,嗯,肯定出事情了。”   原骓一边说着,一边掠过琳茴,进到屋子里,然后一屁股坐在床上,眼睛很快就被桌子上琳琅满目的除鬼用品吸引了,又立马跳起来,跑过去并拿在手里把玩着。   一边玩还一边说着:“师傅就是喜欢你,这么好的东西也给你,我就没有。”   琳茴在原骓坐在自己床上的时候,俏脸一红,想到昨天和狱攰在这张床上做的事情,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情欲的气味,幸好原骓起来了,不然琳茴状态不对劲难免要被追问。   “你的不少东西我也没有,师傅一直都是按照我们适合什么样的东西才给我们的。”琳茴连忙走到床上坐下,以免原骓再不懂事。   看着原骓忙忙乎乎的玩着自己的宝贝,琳茴倒也不着急,只祈祷他快点看完然后快点离开。   “符文?你一回来就抄符文了?”   “嗯。”   “绿宝石匕首,师傅把这个都给你啦。”   “嗯。”   “狱攰让你去西湖边呢。”   “嗯……嗯????”   琳茴这下坐不住了,一个猛子站起来,红着脸抢过原骓手里的纸条,二话不说咔咔咔就撕碎了。   真的是,失算,狱攰给我的纸条还放在桌子上呢,这下好了,原骓知道了我应该怎么解释啊,最重要的是,我知道的比原骓也多不了多少啊。   正当琳茴慌张的时候,原骓立马凑上来,暧昧的笑着说道:“嘿嘿,我告诉你,其实我早就都知道了,昨天你跟踪方师傅去后山,我都看到了!”   “啊?你都看到了。”   “是啊,五百张符文,昨天你抄了很久吧。”   “嗯……是这样?”   “哼哼,我就知道,所以狱攰这个名字,也是你自己瞎想出来的,你就是喜欢幻想我还不知道吗,嘿嘿,被我偷窥到了小女生的秘密,害羞了是不是。” 正文 第五章: 故事原委   “是?”   “没事没事,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嘛,这算什么呀,好啦,不打扰你了,知道你喜欢清静,我先走了,你好好抄符文,抄,五百份就够了,我帮你分担一百,算是看破你小秘密的报酬,不用谢我。”   原骓一边说着,一边向外走去,轻轻地打开门,还对着琳茴微笑,琳茴就已经暗道不好。外面那个冒出来的脑袋,还有这张脸,我的妈,这个人,不就是,狱攰吗!!!!!   开始琳茴还对原骓理解问题的能力感到放心,这下好了,狱攰又不是个傻子,菩提寺里只有加上师傅四个人,没有第五个人了,现在狱攰突然出现,不就是打脸吗。   “哈哈哈,别太惊讶啊,我就是这么好的人,你放心,你的笔记我肯定模仿的很像,走了,别太想我。”原骓说着,回过头去,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   狱攰邪笑一下,缓缓的走到惊讶的琳茴身边:“怎么,傻了?让你去西湖,就是被这小子给耽误了?哎呦,还不少对付我的工具啊,你是准备把他们都拿上吗?那你对你的丈夫是不是太没自信了。”   琳茴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恍然大悟的说道:“他看不见你!”   “嗯,只有你,才能看见我。”   “为什么?”   “让你去西湖,本来想告诉你的,结果,等了你半天你还不来,我就只好先自己回来咯。”狱攰说着,躺在琳茴的床上,舒服的眯着眼,看起来很享受。   这让琳茴有些抓狂,连忙冲到狱攰面前:“你不是要告诉我事情吗,快说吧。”   “真的吗?”狱攰转过头看向琳茴,墨绿色的眸子突然变得严肃:“你准备好了?”   琳茴被狱攰的情绪带动了,也变得认真起来,正襟危坐的看着狱攰,点点头:“我准备好了。”   只见狱攰伸出手指,指尖上方竟然飘着一缕黑色的烟,满是疼惜的神情看向琳茴,烟少了一些,下一秒狱攰将手指指向琳茴眉间。   背后的蔷薇印记,突然变得更加深邃。   原来昨晚在后山结界前,正是狱攰控制了琳茴,并通过琳茴让方师傅转移注意力,这才没有发现被困在后山的鬼王,狱攰已经悄悄地逃了出来。   紧接着出现在琳茴脑海中的,是一段男耕女织的幸福生活,男人是狱攰,女人是琳茴。这些场景都太过真实,而且太过熟悉,琳茴不敢置信的看着狱攰,难以置信的张张嘴巴。   “你真的是我妻子,相信了?”   琳茴反复的回忆着脑海中这段新出现的记忆,相信吗,太不敢置信了:“这些,都是真的?那我们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狱攰听后轻轻一笑,伸出手反复抚摸琳茴的脑袋:“这些事情,你现在还是别知道,等到时机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乖。”   这声乖,真叫人酥麻。   “好,我相信你。”琳茴说着坚定的点点头。   “那你愿意为我做任何事情?”   “当然愿意。”   “亲我。”   嗯????   琳茴不敢置信的看着狱攰,没想到后者脸上还满是严肃,似乎这是什么生死攸关的大问题。看到琳茴没有反应,狱攰又不依不饶的说了一遍。   “亲我,不亲不是好妻子。”   “亲就亲!你以为我不敢啊!”   琳茴死要面子,一闭眼,一凑近,两张唇相互触碰,触感柔软极了。琳茴有些紧张,好慢天才缓缓的睁开眼睛,狱攰则是一脸坏笑着。   狱攰告诉琳茴,自己的力量十分不稳定,稍不注意会发生反噬,西湖是菩提寺中鬼气最旺盛的地方,狱攰要去那里修行,长时间内无法回来,并欢迎琳茴去骚扰。   狱攰临走的时候,皱着眉头看向桌子上的符文,一挥手,不光人消失了,桌子上竟然出现了五百张整整齐齐的符文。   而且每一张,都是琳茴的字迹。   琳茴吃惊的看着狱攰消失的地方,连忙凑过去仔细查看起来,这五百张虽然都是琳茴的字迹,竟然还有的潦草有的细致,这也太过于,专业了。   每次方师傅闭关,都是付欢管寺中的大小事情,包括两个孩子们的练功情况,晚上是练功的好时候,付欢特别喜欢夜晚,修炼时间也改成了晚上。   正当琳茴收拾好,准备在规定时间之前出门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传来。寺里人少,谁的脚步声,琳茴分的很清楚。   琳茴已然打开门,看着门外急急忙忙的原骓,面无表情的说道:“原骓,怎么了?”   “大师兄说今天不一起练功了,让我们两个人互相监督,你说,大师兄会不会趁着师傅不在,所以偷懒啊。”   “你以为大师兄是你啊。”琳茴没好气的说着,不被察觉的关上房门,让原骓远离自己的床榻:“那我们就自己练吧。”   “你脑子也坏掉了,干嘛非要练功,这么好的时机,咱们出去玩吧。最近你们都变得奇怪极了,就只有我一个局外人。”原骓说着低下头,有些不开心起来。   “大师兄?大师兄怎么奇怪了。”   原来吃饭的时候,原骓早早的就来到饭堂,饭菜还没有准备好,就跟着一起打下手,没想到一向兢兢业业的付欢,竟然一边做饭一边睡着了,昨晚一看就没睡好,还有那厚重的黑眼圈。   可更为奇怪的是,付欢把原骓叫过去,让他帮忙打点寺中的事情,推辞说自己没睡好,要回去休息,结果都一整天了,到了晚上竟然还没睡足。   “你确定你见到大师兄了?他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   “当然,整个人魂不守舍的,和平常完全不一样。”   琳茴脑子里立马浮现出狱攰的脸,不由得担心起来,会不会是因为狱攰的缘故,他对大师兄下手了,所以大师兄才变了样子。   想到这儿,琳茴难免有些愤怒,如果因为狱攰的出现,而让大师兄身体状况日益变差,那绝对不允许。   原骓看着琳茴莫名其妙生气的小脸,小心翼翼的提议道:“要不,我们去看看大师兄吧,会不会是发烧感冒了,最近天气变化的厉害。” 正文 第六章:初见端倪   琳茴想了想,最后点点头,如果真的是因为狱攰,那么,她不管狱攰说的是不是真的,她都会将他斩于剑下的。   师兄……那是她不容许别人触碰的存在!   原骓在一旁看着琳茴阴沉的小脸,心中咯噔一声,一阵寒意从后背升起,他没来由得打了一个寒颤。这样的琳茴他敢说,是他惹不起的。   琳茴虽然面上看上去无害,可要是谁触碰到她的逆鳞,那就是在找死了。   谁不知道琳茴在道术上的造诣极高?原骓对这一点深有体会,只是琳茴不肯花心思在这上面,要不然,师傅也不会对她这么严厉了。   想到这里,原骓叹了一口气,对着前面快步疾走的琳茴大喊一声:“琳茴你等等我!”   “再不走等着我背你吗?”琳茴毒舌地回了一句,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着,速度还加快了几许。   等到了付欢的房门前,琳茴突然眯起了眸子,她清楚地看见整个院子都被一股浓烈的黑气围绕着。   那些黑气盘旋在院子的上空,像是要将院子拆吞入腹,张牙舞爪的样子让琳茴心中没来由得一慌,强烈的不安在她的心底发酵,慢慢啃噬着她的理智。   “大师兄!”琳茴上前,那些黑气竟然退开了,仿佛有灵智一般,为琳茴让开了一条道路,而且好像还有点怕她的意思,根本不敢靠近她。   原骓本想也上前,却被琳茴喝道:“不准上前一步!”   原骓被吼得愣住了,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听到原骓的话,琳茴皱眉,回过头看着身边的黑气,问:“你难道没有看见黑气吗?”   “黑气?”原骓大惊失色,他看了看周围,却发现不了琳茴口中的黑气,不由更加惊恐:“哪里有黑气?”   琳茴顿住,她忘记了,如果这些黑气是属于狱攰的,那么,就只有她才看得见。呵,狱攰,我真是看错你了!什么前世爱人,不过是为了要修炼的借口!   这个时候,琳茴才觉得自己是被耍了,她竟然天真地以为一个鬼真的会喜欢自己?她在发什么疯?   “你在这里等着,没有我叫你,别进来。”琳茴深深地看了一眼原骓,转身推门而入。   下一秒,原骓被弹出了院子的范围,他撞在外面的树木上,脑袋一阵眩晕,迷糊间似乎看见了院子上空好像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而且还是一条龙的形状!   来不及叫出声,原骓便已昏死过去。   琳茴进了房间,四周的冷气朝着她涌来,这样的感觉是琳茴从未感觉过的刺骨!甚至比师傅让她抄写一千张符文还要可怕!   琳茴每上前一步,周围的黑气就消散一分,床榻之上,冲天的黑气聚集在那里,一个人影被黑气团团围绕着。   他端坐在床榻之上,黑气围绕在他的周围,眉心的黑气是最浓烈的,紧缩的眉头看起来似乎是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琳茴快步上前,急切地叫道:“大师兄!大师兄!”   正当琳茴快要触碰到付欢的时候,付欢突然口吐鲜血!   鲜血溅在床前,白色的床铺被染得鲜红,而付欢青色的衣衫上也沾染上了这不该属于他的颜色。   琳茴瞳孔一缩,呼吸一窒,伸出的手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中。   “大师兄……”琳茴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她不敢相信自己最敬重的大师兄就躺在自己的面前,还是这样一幅虚弱的样子!这不是她想看见的!   付欢紧缩的眉头没有丝毫消减,他狠狠地咳嗽几声,血水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他只缓慢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琳茴,嘴唇嗫嚅着,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随后便昏了过去。   付欢昏迷,房间的黑气犹如潮水般退去,就像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看着迅速逃离的黑气,琳茴微微眯起了眼,这种感觉,怎么那么熟悉?   一股熟悉的感觉萦绕在琳茴的心头,她总觉得这些黑气的气息在哪里感觉到过,但就是想不起来。   她来不及细想,上前查看付欢的情况,发现付欢只是太虚弱,没有其他大问题之后,不由松了一口气。   将房间打扫干净,琳茴才退了出去。   到院子门口的时候,她才发现昏倒在地的原骓。   刚刚才收拾完一个,这里怎么又倒一个?琳茴翻了翻白眼,不是说好来找师兄,怎么变成她一个人照顾别人了?   照顾师兄也就算了,原骓这臭小子凭什么啊!   虽然心中在这样吐槽,但是琳茴还是认命地将人给拉回了他原本的房间。   原骓呢喃一声,然后大叫:“啊!”   正走进来的琳茴吓了一跳,怒吼道:“你鬼叫什么!”   原骓愣了一下,然后抱住自己的头,哎哟哎哟地直叫唤,那模样看起来甚是滑稽。   琳茴翻了白眼,将拧好的帕子直接摔到原骓的脸上,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听得清,自顾自地说道:“给我闭嘴!”   原骓咽了咽口水,他从来没有觉得琳茴这么凶过,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是拿下了头上的帕子,然后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突然,他像是想到什么,抬头怔怔地看着琳茴,呆呆地问:“大师兄,怎么样了?”   这话一出,琳茴的心就像是被谁打了一拳,她面露难色,神情间满是难过,不过说出口的话却是:“没什么大碍,休息几天就好,这件事不要告诉师傅,不然还指不定要出什么乱子。”   原骓虽不知道琳茴这话的用意,但还是点点头,选择了听从。   琳茴叹了一口气,转身出了门,只留下原骓一个人在房中。   她抬头看了看头上昏黄的天空,皱起的眉头难以抚平,脑子里浮现出的那种熟悉的感觉让她避无可避。   “狱攰……”她细细地咀嚼着这两个字,像是要将它们念清楚,拆分开来,一笔一划地弄个明白。   那些黑气,和狱攰身上的,一模一样。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它们会躲着她走,也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那样的感觉了。 正文 第七章:当面对质   琳茴的眼睛微微眯起,她想起了狱攰说的那些话,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狱攰,你究竟将我当成什么了?”说这话的时候,琳茴的语气是带着些许迟疑的,或许她的心里还在对狱攰抱着些许希望。   她不能忘记他们一起缠绵的画面,那些都不是假的。自己的怦然心动也不是假的,可是为什么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什么前世爱人?难道就是这样对待她的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无数的疑问堆积在琳茴的脑中,她觉得自己的头快要炸裂。   静下心来,琳茴才能好好地思考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山洞,师傅,大师兄,狱攰,修炼……这些词语如同魔咒萦绕在琳茴的耳边,她看了一眼桌上的那些符纸,那些都是狱攰弄出来的,当时她的心里还觉得这是一种爱意,怎么现在看来,越觉得是讽刺呢?   琳茴拿出了被收起来的驱鬼法器,眼神恍惚了几下,深吸一口气,将那些符纸放回自己的抽屉,简单地收拾了一些行李,就朝着狱攰说的修炼之地出发了。   她离开之前,只在桌上放了一张字条,大意就是让原骓他们别担心之类的。可是她不知道,这一去,竟然让她的整个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西湖边上,狱攰一身黑色衣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神色倦怠,满脸的疲惫怎么也遮挡不住。   低沉的声音被风吹散,听不清他到底说了些什么,只是看见他的唇一张一合,对着空气说着什么。   不一会儿,一团黑影离开,还发出了一阵尖锐的叫声。   狱攰用手揉了揉眉心,顿时觉得脑子一团乱,他将一部分元神留在山洞里,自己只带了一些手下过来,不知道琳茴怎么样了,有没有在想他?   狱攰低声笑了起来,嘴角勾起的笑容很是温柔,若是那些个老怪物看见他的这个样子,准会笑话他吧。可是那又怎么样呢?那是他的妻啊,他唯一在乎的人就是她了,再没有什么人,能够抵得上她的一颦一笑了。   就算是为了琳茴,狱攰,你也要坚持下去。   想到这里,狱攰嘴边的笑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恨意,要不是因为当年的那些事,自己怎么会和琳茴分开?那些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一个也不会!   冲天的黑气在湖上散开,狱攰身形一晃,人已经到了湖中心的位置,那里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漩涡,漩涡中心有一颗白色的珠子,珠子透露出一股邪气。   这颗珠子是狱攰修炼的关键,只要将它完全转化为自己的东西,那么狱攰的情绪就可以得到一定的控制,就可以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狱攰大手一挥,那颗珠子就进入了他的身体里面,可是下一瞬,一道白光竟然将珠子给抢走了!   狱攰大吃一惊,想要伸手将珠子抢回来,可是在看见是谁动手之后,愣在了原地。   “琳茴?”狱攰不是没有想过琳茴会来找自己,可是他没有想到这一天会这么快,他们不是才分开吗?难道琳茴已经想念自己到了这种地步?   琳茴真的离不开自己了吗?狱攰从最开始的震惊,到后面的欣喜若狂,滔天的喜意将他淹没,这是他从来都不敢想象的。虽说他们两人现在已经是亲无可亲的关系,但是琳茴主动来找他,足以让他高兴得疯掉。   琳茴站在湖边,看着狱攰满心欢喜地朝自己飞了过来,心中的怒意与不舍相互纠缠,她到底应该怎么做?是杀了他,还是选择相信他?   琳茴的想法没有被狱攰察觉到,琳茴面无表情,她本就是这么冷漠的,只是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所有的情绪都会写在脸上。原骓说这是青春期少女的特质。可是琳茴不以为然,她琳茴怎么会被这种小事所烦扰?   “琳茴,你怎么来了?你来看我的吗?”狱攰在琳茴的身边停下,他张开双手,想要将琳茴揽入怀中,可是琳茴却后退一步,躲开了这个拥抱。   狱攰不解地看着琳茴,不明白为什么琳茴躲开。   “怎么了?”狱攰面带忧色,询问道。   “是不是你做的?”琳茴直截了当地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她不是那种拐弯抹角的人,有什么事一定要问个明白,不然这种感觉会一直缠绕着她,让她喘不过气。   琳茴的话让狱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做了什么?   “什么?”   “我大师兄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琳茴重复了一遍,看向狱攰的眼神愈发地狠毒,狱攰伤害谁都无所谓,甚至是伤害她也没关系,但是付欢绝对不可以!   付欢那么温柔的一个人,怎么可以对他下毒手?琳茴的心中最在乎的,不过是付欢而已!她一直觉得付欢不像自己的师兄,更像是自己的亲人。她无父无母,从记事起就一直在寺庙里面,师傅几乎不会过问她,她是由付欢带大的,与付欢的感情自然也是无人可比的。   她从来不会和付欢生气,因为她知道,只有付欢是真心待她好的。付欢有什么好东西,都会第一时间给她,就算是方师傅对琳茴再怎么严厉,付欢也会悄悄帮着她。   付欢在琳茴的心里就是独一无二的,要是谁敢动他一根毫毛,她都会不计代价的讨回来!   琳茴身上散发出来的阴沉气息令狱攰皱眉,她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看向狱攰的时候,眼睛里的光似乎都凝结成了实质的刀剑,一刀一刀宛如在凌迟狱攰。   四周的空气都凝固了,他们两人就这么站在原地,没有人先开口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站着,似乎要将对方眼中的神情看个明白。   但是他们都知道,要是这么待下去,根本就没有返还的余地。   湖面被风吹开涟漪,树叶在空中打了一个卷,悠悠然然飘落入水中,一切都安静,没有任何的声音能够打破这份安静。 正文 第八章:你相信我吗   “你,做了什么,不清楚吗?”   最后,还是琳茴率先打破了这份宁静,她不愿意就这么安静地待着,她只想尽快找出事情的罪魁祸首。   琳茴的话像是一根针,深深地刺进了狱攰的心中,纵使他是一个鬼,没有痛觉,但是仍感觉到了自己心脏处传来的刺痛。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就像是你得到了一个很美味的蛋糕,就快要吃掉的时候,却被人给抢走了,还当着你的面吃掉。   那是美好事物被抢走时候的失落感,狱攰不可置信地看着琳茴,他不相信这话是她说出来的。可是事实摆在他的面前,琳茴在质问他,他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琳茴竟然就在这里质问他!   从寺庙出来,他就到了这里,一路上想要他命的鬼怪不计其数,但是都被他打退了,现在他浑身的气息不稳,就是因为听到了自己最不想听到的话。他在深渊里面苟延残喘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那虚无缥缈的诺言和爱情吗?   现在他的爱情质问他!哈哈,竟然质问他!   “琳茴,我做了什么?你倒是说说,我做了什么?”狱攰幽深的眸子平静地看着琳茴,想要听听看,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值得让琳茴专门从寺庙出来找自己。   琳茴冷眼看着靠近自己的狱攰,拿着手中的珠子突然觉得是个烫手山芋,扔掉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这颗珠子是狱攰好不容易找到的修炼之物,对于他的修炼大有裨益,可是现在他也顾不上了。他满心都是琳茴,视线所及之处全是琳茴。   他们是千年的爱人,是别人无法分割的爱人。   他们是穿越时间的爱人,是生命中只剩下彼此的爱人。   而现在,琳茴不相信他。   “狱攰,你在我面前,不用装了,你不是想要修炼吗?据我所知,最快的修炼方式就是吸食人的阳气。而我大师兄今日无缘无故吐血昏迷,他院子周围还都是和你气息相同的黑气,不是你做的,还会是谁!”   这不是问句,只是在陈述琳茴知道的事实。可是,这在狱攰心中根本不是什么事实。   狱攰笑了,那样的笑看在琳茴的眼中,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会觉得心脏的地方会有一丝疼痛,仿佛被人用刀在心上捅了一刀。一道口子出现在心脏上,风灌进来的时候,拉扯得疼。   无数的黑气都笼罩在狱攰的身边,瞬间将琳茴推出去几米远。原本密不可分的两人,此时他们竟然像是隔了几座大山的距离。   明明昨日还是那么亲密无间,怎么今日就弄成了这般光景?琳茴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只是想要找到到底是谁加害于付欢,别的什么都无所谓。   “所以你就单凭黑气,就认定是我?”狱攰的笑似乎有种神奇的魔力,他就远远地看着琳茴,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四周的空气全都凝结在一起,整个空气都压抑了。   琳茴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气息不稳,可是面对狱攰,她不想示弱。   “除了你,我想不到是谁。”   狱攰此时已经处于狂暴的边缘,他最近一直没有好好调息自己的力量,无数的恶鬼都想要争夺这股力量。前几日他和琳茴在一起的时候,好不容易将那些躁动的力量给压制了下来,此刻便是想要压制,也不行了。   无数的黑气将他包围,他慢慢被黑气吞噬,一双黑色的眸子在此刻也变成了嗜血般的红,指甲瞬间变长,连獠牙也露了出来。原本如瀑的黑发此时已经全然散开,在空中胡乱飞舞,渐渐化作了三千青丝!   看见他的变化,琳茴大惊失色,这是什么!   “琳茴,你不信我。”狱攰咧着嘴,一抹笑意在嘴边漾开,明明是好看的容颜,可是配上他现在的样子,完全就像是个疯子!   獠牙,白发,红眸……这些都让琳茴厌恶!她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以吸食人精气为修炼的鬼怪,她不是学艺不精,只是不愿意学而已。若要说起来,整个寺庙中,除了方师傅,就只有她的道术最强!   她将后背上背着的包袱取了下来,拿出里面的东西,那是一柄长剑,通身银白,蓝色的剑穗挂在尾端,红色的宝石镶嵌在剑柄上,在光的折射下熠熠生辉。   看见这把剑,狱攰眸子微缩,那是……   “我信不信你有什么重要?重要的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伤了我大师兄。”冰冷的话从琳茴口中说了出来,字字珠玑砸在狱攰的心上。   他只是想要离她近一点,本来不是他该出来的时候,可是他感受到她了,他想要出来。为了见到她,甚至不惜自损修为,现在琳茴竟然为了别人要置他于死地?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爱而不得?   狱攰的脸上出现了血红色的莲花纹路,整张脸被莲花占满,看起来恐怖异常。   琳茴站在不远处,轻轻地拔出剑,剑锋直指狱攰的心脏,她一字一句道:“你伤了他,我不会放过你。”   “那就看是谁不放过谁吧。”   轻轻的语调在空中散开,这是完全不属于狱攰的声音,没有了低沉,剩下的只是尖锐的刺耳。可是这刺耳中又混杂了一些不易察觉的轻快,听起来就像是别人用刀尖在冰块上划出痕迹的声音。   锋利的指甲挡住了剑的进攻,狱攰一个转身就将剑挑了出去,失去武器的琳茴只觉得今天自己算是玩儿完了,就在她等着狱攰的下一轮进攻的时候,却突然看见狱攰朝着湖中心飞去。   琳茴心中一横,将之前抢过来的珠子捏了个粉碎,空中的狱攰突然掉入水中,片刻之间便被黑气吞噬。   湖面上掀起惊涛骇浪,瞬间就平静无澜。   这样快速的转变,令琳茴吃不消。她找不到狱攰的影子,只觉得心中堵得慌,而在看见湖边的一样东西的时候,她忽然惊觉,或许自己是错怪了狱攰! 正文 第九章:误会   原骓醒来之后,立马就去找了琳茴,可是只发现了琳茴留在桌上的纸条。   看了纸条的内容,原骓暗叫不好。那些东西怎么是琳茴能够应付的?这下可要出大事了!   “你急急忙忙要去哪里?”   “收拾东西找琳茴那臭丫头去!”原骓一边回答着,一边超前面快速地走着。可是回答之后,又觉得不对劲,转身回到刚才的地方,看见站在那里的人,不禁大叫:“你这臭丫头是要吓死我吗?”   没错,刚才问话的就是琳茴。她之前在西湖边和狱攰交了手,狱攰不知所踪,她便回来了。   怎么知道一回来就看见原骓赶着去投胎的样子,不由生了捉弄的心思,也没有叫住他。   后知后觉的原骓看见琳茴冷漠的小脸上除了冷漠就再没有别的神情,不由失望,好歹自己被捉弄了,这丫头怎么连个笑脸都吝啬给?之前不是还好一点了吗?怎么今天又变回老样子了?   要是原骓知道琳茴发生了什么事,估计也笑不出来的。   琳茴并不想和原骓多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就朝着付欢房间方向走去了。   琳茴心里都是离去的时候,付欢倒在床榻之上的样子,她十分不放心,就算是知道付欢没有什么大碍了,可还是忍不住会担心他。   原骓见琳茴这样子,也没有多问什么,跟在琳茴的身后一起去了付欢的院子。   好在付欢身体强健,不过半日的时间,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他看见原骓和琳茴两人一同前来,不由奇怪:“你们怎么来了?不是应该在加紧练功吗?”   付欢还记得方师傅去后山之前,叮嘱了几人要好好修炼的,要是方师傅出关的时候看见几人还是老样子,估计少不得又是一阵臭骂了。作为大师兄,这一点还是要督促的。   原本看见付欢没事了,两人的心中还是挺高兴的,但是听见他说的话,两人的脸都不由得拉了下来。果然师兄就是师兄,就算是自己受伤了也不忘记提醒你要做功课。这种师兄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行了行了,走走走,我们练功去。”原骓说着,拉了琳茴就要走。   但是琳茴岂是原骓能够拉得动的?这不,原骓就算是使了吃奶的力气,也无法撼动琳茴分毫。见此情景,原骓双手叉腰,站在原地,问道:“琳茴,你咋了啊?咋不走?杵这儿你的道术就能天下无敌了?”   “你话真多。”琳茴白了一眼原骓,实在是不明白一个男人怎么话比女人还多的。要不是和他一起长大的,琳茴准会认为这货其实是个女人了。   听见两人的对话,付欢弯了弯嘴角,温柔的笑挂在嘴边,吹来的风似乎都被这笑容给温暖了。   付欢的笑容是最具有感染力的,而这样温柔的笑意也只会在琳茴的面前出现。这是属于给琳茴的温柔。   微风中,三人站立,看上去格外的和谐。只是这份和谐很快就被打破了。   “大师兄,你身体没事了吗?”说话的是琳茴,她正看着付欢,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担心不是假装的,语气中的担忧也是真的,可是她的神情中却带了一丝怀疑。   在回来之前,她曾在湖边捡到一样东西,而正是这样东西,让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错怪了狱攰。   琳茴捡到的,是狱攰身上的一枚玉佩,可是这枚玉佩,她曾经看见方师傅拿出来过。上午的时候,她甚至还在付欢的房中见到过。她记得狱攰和她说过,这枚玉佩是他的贴身之物,不会轻易离身,而且玉佩中还有强大的力量,要是被有心之人拿去了,会酿成大祸。   这么想来,有可能付欢受伤和狱攰根本就没有关系,而是被人诬陷的。想到这一点,琳茴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她误会了狱攰,而且还伤了他!   她的脸上露出一丝痛苦之色,她还记得狱攰脸上透露出的受伤的神情,若真的是自己误会了他,那要怎么办才可以解决?   无数的疑问盘旋在琳茴的脑海之中,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付欢看见琳茴面露难色,不由出声问道:“琳茴,怎么了?”   听到付欢的声音,琳茴摇了摇头,将脑子里的那些想法全都给抛了出去,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   琳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才露出一抹笑容,对付欢说:“大师兄的伤已经没问题了吗?”   听到琳茴的话,付欢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不过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神情,并没有让旁人发现自己的变化。   付欢点点头,语气极其轻柔地回答:“我没事,倒是你们两个,还不赶快去做今天的功课,等着师傅出来挨骂吗?”   原骓倒是没有什么反应,他看见付欢没什么大碍,就想要拉着琳茴走了,他记得琳茴还有几百张符文没有写完呢。要是在方师傅出来之前没有搞定那些符文,估计又是一顿打了。   方师傅虽然一般不会对他们动什么手,但是琳茴是个例外。只有当琳茴做错事或者有一点没有做到他满意的时候,琳茴就遭殃了。他们私下都认为琳茴是方师傅下一任的接班人,要不然,怎么会单独对她那么严厉?   不论是谁,都会这么想的。偏偏琳茴没有半分这样的想法,甚至还对方师傅的举动多次表现出不满。众人只对琳茴的领情感到万分无语。   琳茴静静地看着付欢,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身走掉了。她的心里已经明白,自己是真的误会了狱攰,而付欢身上的伤,估计是由于使用玉佩不当被反噬了。付欢的形象在她的心里突然变了,只是她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是付欢做的。   而付欢的表现也丝毫看不出来这件事与他有分毫关系,事情到现在这个地步,琳茴能够做的,就是在寺庙里等待,要是狱攰还会回来,她就向他道歉,要是不会回来…… 正文 第十章:受伤   琳茴从未想过,要是狱攰不回来,她要怎么办。这个想法在她的脑子里面一旦形成,就再也无法控制住了,无数的担心都跑了出来。   她离开的时候,狱攰是受伤了的,而且还是她亲手伤的。   意识到这一点,本就面无表情的琳茴,此时的脸色更是黑得可怕,她一句话都没有说,丢下原骓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甚至还将房门给关上了,任凭原骓在外面叫得多大声,她也没有理会。   琳茴从抽屉里拿出了之前狱攰为自己弄出来的那些符文,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不管是为了什么,狱攰和她在一起的时候的温柔不是装出来的,她怎么可以因为那些黑气有他的气息就认定一定是他做的呢?   她万分懊悔没有问出那些黑气的来源,要是能够让狱攰亲自看看那些黑气,说不定会知道到底是什么人想要加害付欢。现在,不仅付欢受伤,狱攰也受伤了。她还不知道要去哪里才能找到狱攰。   这一次,真的是她太过于鲁莽了。   付欢看着琳茴失魂落魄离去的样子,心中不由一痛,还是小心一点为妙吧。他叹了一口气,看向后山的方向,也不知道方师傅在里面怎么样了。   被琳茴伤到的狱攰此时正在一处山洞中作息调养,他魔化的特征还没有完全消散,此时仍旧是红眼白发的模样,指甲老长,看得吓人万分。   黑色的液体从他的手上滴落,滴在地上的时候,一阵白烟冒了出来。这液体竟然带有剧烈的腐蚀性!   狱攰狠狠地咳嗽两声,眼神看向山洞外。这里是西湖边上的一处小山,谁也不会想到,堂堂狱攰大人竟然会在这种地方疗伤。也好,没人打扰他,倒是可以安心休养一段时间了。   只是,心中的委屈却在安静的时候被无限地放大。他做梦也不曾想到,琳茴竟然会将事情怀疑到自己的头上。   想到这里,狱攰露出了一个苦笑,似乎是在嘲笑自己的天真。几千年了,他还是他,可是琳茴已经没了记忆,已经不是原来的琳茴了啊……   狱攰伸手在腰间摸索着什么,片刻之后,他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腰间,原本应该挂在那里的东西却不见了踪影!   他连忙站起身,在四周查看着,可是却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该死!”狱攰低声咒骂一句,然后出了山洞。   夜晚,静悄悄的,一切都陷入了沉睡。   可是琳茴却没有入睡,她静静地坐在院子的石凳上,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思绪飘到了几日前和狱攰一起说笑的时候。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这就是思念的痛苦。   “狱攰,对不起。”叹息声揉碎在风中,也不知道狱攰会不会知道,要是知道了,会不会原谅她。   琳茴双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只是默默地叹气。   “怎么,现在才想起道歉了?”低沉的嗓音从琳茴的身后传来。   琳茴惊讶地转身,黑夜中男子的身影格外的显眼。   微风吹起了男子的衣摆,墨色的长发在空中飞舞着,一双满是柔情的眸子深情地盯着琳茴,眼睛里只剩下了琳茴此时呆愣的模样。   “狱攰……”琳茴不敢相信,站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狱攰!她原以为,狱攰不会想要再见到自己的,现在,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矛盾的心情了。   狱攰轻笑两声,然后走到琳茴身边,他蹲下身子,让自己的视线与琳茴平齐,双眸注视着她,轻声说道:“怎么?看见我来,不高兴?”   他说话的时候,带了一种独特的温柔,那是只属于琳茴的温柔。   琳茴张了张嘴,仿佛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一样,明明上午她才伤害了他,怎么晚上就……琳茴有些看不懂狱攰了,哪里会有人这么容易就原谅别人了?   琳茴不知道的是,只因为是她,所以狱攰才原谅得那么容易。若是换做了旁人,那肯定是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对方的。   但是这些事情,狱攰并不打算告诉琳茴。   “你……你没事吧?”琳茴想了好半天,最后才问了出口。虽然狱攰是鬼不假,但是那些东西的威力,琳茴可是见识过的,普通的小鬼碰到就灰飞烟灭了,就算是狱攰法力高强,也不免会受伤。   而且她还记得狱攰那个时候的样子,实在是可怕极了。她真的不想第二次看见那样子的狱攰。   “你希望我有事?”狱攰笑着反问,虽然他是笑着说的,但是语气里的淡漠着实让琳茴惊了一下。   从琳茴知道狱攰的存在起,就没有感受过狱攰这样的神情,这样的狱攰让琳茴感到十分的不安,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这一刻开始就改变了。   无端的恐慌从琳茴的心中发散开来,她身子微微往后倾,想要与狱攰拉开距离。   可是狱攰怎么会容许琳茴离开自己的范围之内呢?他大手一捞,直接将琳茴拉入自己的怀中,死死地抱住她,不让她动弹分毫。   被狱攰的怀抱勒得快要喘不过气来,琳茴想要推开他,但是却使不上力气。整个人被腾空,她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抱紧了狱攰的脖子,好让自己不掉下去。   狱攰没有出声,只是嘴角勾起的弧度表明了他此时很好的心情。   两人进了屋,狱攰大手一挥,将门给关上了,甚至还在门上下了一道禁制,防止有人会突然进来。   被扔到床上的琳茴懵了,怎么突然就转移阵地了?不是,他们不是应该深入交流一下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吗?为什么要在床上?   “狱攰,你等一下,我觉得我们应该要好好谈谈。”琳茴正色道。   但是狱攰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和琳茴说那些有的没的?他欺身而上,直接堵住了琳茴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世界终于清静了。而他心底的怒火也终于平息了下来。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就像刚开始的时候,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