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逃跑

　　我妈十五岁的时候被拐到我们村卖给了我爸，第二年，生下了我。
　　因为我是个女孩，在农村人眼里，尤其是贫穷落后的山沟沟里，生不出儿子是抬不起头的。我妈月子里被我奶奶又打又骂，生了一场大病，再也无法生育。
　　我奶奶是我爸的后妈，脾气特别差，从我记事起，我奶奶每天做的事情就是打骂我和我妈。骂我妈是个不会下蛋的鸡，骂我是个早就该溺死的赔钱货。
　　奶奶打我和我妈时，我爸从来不管，有时候甚至会和奶奶一起打。
　　在我六岁那年，我妈忍受不了家里的暴行，跟别人私奔了，我爸成了村里人口中绝后的绿毛龟。
　　我爸把对我妈的火都发泄在我身上，高兴了揍我一顿助兴，不高兴了打我一顿出气。一看到我爸和我奶奶，我怕的腿都打哆嗦。
　　我爸就是个畜生，这是我妈私奔前一天对我说的。
　　我当时懵懵懂懂不明白我妈的意思，直到有一天夜里下暴雨，我爸喝的烂醉，回来后把我压在床上，一手掐着我的脖子，一手去脱我的裤子，我吓坏了，以为我爸要掐死我，剧烈的挣扎起来。我爸被我的反抗惹毛了，一边扇我耳光一边骂我偷汉子的表子，电闪雷鸣中，我爸狰狞的脸，就像是地狱的恶魔，我害怕极了，抓起床头的空酒瓶就朝他脑袋砸去，那一下直接见血。
　　第二天我爸脑袋顶着香灰，把我从床底下拖出来用皮带把我抽了个半死。我奶奶冷着脸在一旁看着，让我爸打死我这个没人性的小畜生。
　　从那以后，我爸更加变本加厉的打我。我奶奶更是不把我当人看，不给我饭吃，让我吃狗食，有时候半夜睡着了，我奶奶都会拧着我的耳朵把我从床上扔下来，让我去墙角蹲着。
　　那个时候我已经八岁了，也懂了死的概念，我总觉得自己会被打死，可是我不想死，看到别人家的小孩有新衣服穿，我也想穿，看到别人家的小孩有好吃的，我也想吃，看到别人家的小孩可以上学，我也想上学，可是我一睁开眼就是无休止的打骂，每天都过得战战兢兢。
　　直到那天，周老师去我家做动员工作让适龄儿童上学的时候，我正被我爸用树枝抽的鬼哭狼嚎。周老师当时很生气，骂我爸不是男人，要我把带走，周老师是我们十里八村唯一的老师，我爸不敢得罪他，只能由着他把我带回家。
　　那天周老师把我抱在怀里的时候，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怀抱是那么的温暖，周老师救了我，我真的非常感激他。
　　从此以后，周老师经常会给我吃的，有时候我被我爸赶出家门他还会收留我，在我幼小的心灵中他就是神一样的存在。但是他喜欢挠我痒痒，总是在没人的时候把手伸进我的衣服里摸来摸去，他有时候会掐我前面的米粒，掐的我很疼，他却看着我笑的特别开心，我怕疼，总是不住躲，这个时候他就会板着脸让我别动。我怕惹他不高兴，就不再管我，所以一直不敢吭声，但是我不喜欢他这么做。
　　那个时候的我并不知道周老师对我做出的那些事到底意味着什么，还傻乎乎的把他当好人，等我知道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无可挽回。
　　有一天，周老师把手伸到我裤子里，我被他摸的特别疼，我咬牙不敢动，心里却越来越害怕，正好村长来找周老师商量新学期的安排，他松开我，刮了刮我的鼻子让我别乱跑，我当时害怕极了，他一走开我就从窗户爬出去往家跑。
　　那天下午，家里出奇的安静，我站在院子里喘了好一会儿气才小心翼翼的往屋里走，就在这时，卧室里传来奇怪的声音，我心里咯噔一声，以为家里进了小偷，便蹑手蹑脚的躲到窗户底下……
　　从漏风的窗户里，我看到村头的麻子没穿衣服趴在我奶奶身上，还时不时发出怒吼的声音，奶奶也发出非常难受的声音，看到这一幕，我吓傻了。
　　我以为麻子在打我奶奶，潜意识里，我希望麻叔狠狠打我奶奶一顿，因为我恨她。我全身僵硬的扒着窗棂，因为害怕都忘了动。那个时候我才八岁，根本不知道自己看到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我到现在都记得那一刻心跳的有多剧烈。
　　然后，我突然听见奶奶尖叫了一声，听上去非常痛苦，我被这一声吓的没站稳猛的跌坐在地上，这一下弄出了很大动静。
　　等我反应过来想要跑时，麻子和奶奶已经从屋里冲了出来。
　　我奶奶看到我，那张本先慌张的脸一下子狰狞起来，她上前一脚踹到我肚子上，我痛的立马蜷成一团，眼泪不住的流……
　　“小畜生！”我奶奶一边骂我一边拧着我的耳朵问：“你看到什么了？”
　　我感觉耳朵都要被拧烂了，痛的不住求饶，但是看到奶奶恶魔一样的脸，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知道哭……
　　奶奶特别生气，看我哭，更加恼，开始扇我耳光：“还敢偷看！反了你了！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个小畜生！”
　　“好了好了，小孩子，知道什么。”
　　在我被打的半死的时候，我听到麻子对我奶奶说。
　　打了我一顿，气也出的差不多的奶奶这才停了手，她揪着我的头发，我不得不仰着脸看她。
　　那是我见过的我奶奶最吓人的表情，她说：“你敢出去乱说，我就拔了你的舌、投！”
　　她敢说就一定敢做，我吓的不住后缩，大哭着摇头：“我不说，我什么都不说！”
　　这个时候，麻子走过来，蹲在我面前，捏了捏我的脸说：“乖囡囡，叔和你奶在谈事情，别哭了。”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真的特别感激麻子叔，甚至觉得他也是一个好人，可是当我抬头看向他时候，他那满口黄牙笑眯眯的看着我的眼神吓的我立马不敢哭了。
　　麻子看我不哭了，又非常享受的摸了摸我的脸，眼睛不怀好意的在我身上上下打量，我被他盯的不住发抖。
　　后来，这个眼神我在很多人身上看到过，其中包括我一直视为大好人的周老师。
　　那天我被罚在院子里跪一夜，我不敢哭出声，就默默的流泪，那个时候我是真的很想我妈，虽然我妈对我也不好，可是，至少，她是我妈，还给我做过饭。
　　我哭的最凶的一次，是周老师走的那天。他的支教期满，要调回城里。当时，我们全村的人都出来送他，我拉着他的衣服，死死不松手，我虽然不喜欢他挠我痒痒，可是，他走了，就再也没有人会对我好了。
　　那天我奶奶吊着眼角撇我：“那小白脸走了，我看以后谁还护着你这个小畜生。”
　　我被她吓的天天做噩梦。
　　那天，我又从我奶奶要掐死我的噩梦中惊醒，听到我奶奶对我爸说：
　　“麻子说了，瞎子出六百块钱买那个小畜生。”
　　我一听到我奶奶说小畜生三个字就浑身打颤，但是为了怕他们发现我在偷听，我强忍着这股恐惧继续听。
　　瞎子我知道，我们村出了名的混蛋，他本身不瞎，但是嗜赌成性，没钱还，被人家打瞎了一只眼，她老婆也是拐卖来的，瞎子输了钱就拿打他老婆，上个月他老婆上吊死了，我当时还好奇去看了，全身都是紫青的伤痕，特别吓人。
　　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不是瞎子又要买媳妇了，我有点好奇，就竖着耳朵听。
　　“才六百块钱，老子养了她十二年，六百块钱打发叫花子呢！”
　　听到我爸气急败的这句话，我心里咯噔一声。
　　“我跟麻子说了，至少一千，少了不卖。”
　　“表子生的小畜生！卖了她也算是对的起老子！”
　　……
　　我爸和我奶奶竟然要把我卖给村里的大混蛋，我躲在被子里眼泪哗哗的流，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我怕他们知道我偷听会打死我。
　　他们后面又说了什么，我根本没有听进去，这一夜我都在极度恐慌中没有睡着，我怕，怕我睡着了他们就把我给卖了。
　　太阳出来的时候，我看着外面的光亮，下了个决定，这个家我不能再待了，我要逃离这里，我要去找我妈！
　　接下来的几天，我爸和我奶奶对我的态度好了不少，这让我更加害怕了，尤其是麻子一天要来我家好几趟，每次都盯着我看，他那眼神就和那些来村里买牲口的贩子一样，看到他我吓的腿都在打哆嗦。
　　终于那一天，我爸和奶奶都不在家，我偷了奶奶藏在柜子里的钱，跑了。



第一卷 第2章：言非哥

　　我找到我妈的时候差点认不出她来，她穿的好漂亮，画着很好看的妆，但是看我的眼神却格外的冷，我那声妈还没有喊出口，就被我妈的窝心脚给踹回了肚子里。
　　她让我滚。
　　高跟鞋踹人真的很疼，后来我每次和人干架都穿着高跟鞋也是得我妈真传。
　　我忍着疼从地上爬起来，泪眼巴巴的看着她，我知道她恨我爸，恨我奶奶，连带着也不喜欢我。可是，我又能滚到哪里去，我现在回去，我爸要么会打死我，要么会立刻把我卖给瞎子，无论哪一种，都不是我想要的。
　　我在楼下跪了两天两夜，每天她醉醺醺的回来时身边都带着不同的男人，但是却看都不看我一眼。
　　第三天，一个男人蹲在我面前，怜爱的看着我，我迷迷糊糊的抬头，看清楚他的那一刻，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我不知道周老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把我扶起来，我妈扔给我一块别人啃了一半的面包，我饿狠了，狼吞虎咽，眼风里瞥见周老师似乎从兜里掏了什么东西给我妈，又说了几句话，然后，我妈走到我面前，她抱着双手，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以后你就跟着他，他会送你上学，别再来找我。”
　　说完，她不等我说话就转身走了。
　　就这样，周老师把我带回了他家，潜意识里，我还是很高兴的，因为我一直觉得周老师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可是，他却亲手把我的人生给毁了。
　　只是那时我的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笨蛋。
　　周老师的家很大，有两层，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复式楼的概念。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这么漂亮的房子，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傻傻的站在客厅不敢动。
　　就在我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时，开门声响，我下意识看过去，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开门进来，他穿着一件浅蓝色衬衣，开到第二颗扣子，露出漂亮的锁骨，长的非常好看，只是帅气的一张脸却和数九寒冬屋檐凝结的冰棱一样冷，眉眼冷厉，眼神冷漠的让我有些害怕，我甚至都不敢看他。
　　周老师拉着我的手对他说：“言非，这是如歌，她以后和我们一起生活。”
　　当时我不知道“言非”是哪两个字，只是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听。后来，他握着我的手写下穆言非三个字的时候，这三个字，连同这个人，已经成了我生命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周老师让我喊他哥哥，我鼓起勇气仰头看着他，那一声哥哥还没喊出声，就看到他眉头微锁露出一种非常嫌弃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冷冰冰的说：“我没有妹妹。”
　　说完他直接扔了球去洗澡，经过我的时候，他抬手挡了下鼻子。我张着嘴站在原地，窘迫的无以复加。我身上的衣服又破又脏，淋了雨沾了泥还穿了那么多天天气又那么热，确实很臭，那一刻，我心里生出一种极其强烈的自卑，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周老师拉着我的手，笑着跟我说：“他就那样的性子，不是针对你，你别往心里去。”
　　我低着头闷闷的嗯了一声，知道自己是被嫌弃了，但是周老师的安慰还是让我觉得有一种归属感。
　　家里没有适合我的衣服，周老师就找了穆言非不穿的衣服让我先穿着，还把我带到了屋里说给我换衣服。
　　我顺从的跟着周老师去了他的卧室。
　　周老师让我把脏衣服脱了，我什么也没想就把汗衫和裤子全脱了。
　　我想找周老师拿衣服自己穿，一抬头就看到周老师正眯着眼看我，表情很奇怪让我有些害怕，我下意识的去捡扔在地上的衣服，周老师却直接把我的脏衣服捡起来扔到了垃圾桶里，他笑着对我说：“这些衣服都不能穿了，扔了，明天我给你买新衣服穿。”
　　一听到周老师要给我买新衣服，我可开心了，长这么大我还从来没有穿过新衣服，身上的衣服都是我奶奶捡的别人不要的给我穿。
　　周老师慈爱的摸了摸我的头，然后他的手就顺着一路滑下来，他的手掌很粗糙，我被他手掌上的老茧刺的有点疼，本能的想躲，但是又想到周老师不喜欢我躲着他就不敢再动。
　　他起初摸的很慢很轻，后来力道越来越重，看我的眼神也越来越让我害怕，脸上还带着特别吓人的笑，我有点害怕，就对他说：“周老师，我自己换衣服吧。”
　　周老师却说：“你穿不好，我帮你穿。”
　　说着他吸了口气，两个手指狠狠拧了我一下，我疼的差点没哭出来，忍不住闷声哼了一声。
　　周老师像没听见一样，吩咐我：“把胖、次也脱了。”
　　我一怔，没动。
　　我听村里以为年纪很大的老太太说过，女孩子尿尿的地方不能让别人看，尤其是男孩子。
　　虽然我当时没分太清楚男孩子和周老师的区别，但是本能的，我觉得，也不能给周老师看。
　　周老师看我不动，捏了捏我的鼻头，笑着问我：“怎么，害羞啦？真是的，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你把我当成你爸爸就可以了。”
　　他一提到我爸，我浑身就是一个哆嗦。
　　周老师看我还不动，有些不耐烦了，上前就要亲自给我脱，他脸色一黑，我就吓的不敢动了。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直摸，只是时间更长，也更疼了，他还很高兴的说我长大了。
　　我听不出来他是在夸我还是别的什么，看到他笑我心情也好了点，就咧嘴看着他笑笑，周老师看我笑了，摸的更加起劲。
　　直到不争气的肚子传来一阵极其响的咕噜声，周老师才满意的收回了手，点了点我的鼻子说：“饿了？”
　　我脸刷一下就红了，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这几天我都没怎么吃东西，还跪了两天两夜，早就饿的不行了。
　　周老师帮我把衣服穿上，带我去吃东西，我缩着脑袋像个鹌鹑一样跟着他，走路也非常小心，唯恐让别人不高兴让别人讨厌……
　　周老师给我煮了一包泡面，我从来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东西，把汤都喝的干干净净，喝完汤还意犹未尽的去舔碗底，正当我舔碗底舔的开心的时候，穆言非换了一套墨蓝色球衣，穿着一双非常酷的黑运动鞋，正像看怪物一样一脸冷漠的看着我……
　　直到他看到我身上穿着的衣服时，我明显看到他眉头皱了起来，脸色也变的非常不好看，他冷冰冰的质问：“谁准你穿我的衣服？”
　　我吓的立马从凳子上跳了下来，动作太大，碗掉到地上啪的一声摔碎了，我打了个冷战，把自己缩成一团。
　　以前在家的时候，我不小心摔碎一个碗，我奶奶扒了我的衣服把我扔在雪地里暴打，那天的寒冷和疼痛，我永远也忘不掉，这清脆的响声立刻勾起了我心里最深的恐惧，我怕的不住发抖……



第一卷 第3章：他说我脏

　　周老师听到声响从厨房里走出来，声音里似乎也带着浓浓的不悦：“怎么了？”
　　我又抖了抖，哆哆嗦嗦的说：“我打碎了碗，我不是故意的……”
　　我看不到周老师的脸色，不知道他是喜是怒，可是我很害怕，我怕自己挨打，我虽然经常被打，可是打在身上也会痛。
　　周老师笑了笑说：“哎，这有什么，不就是一个碗吗，没事了。”
　　他还摸了摸我的头。
　　正当我要松一口气时，听到穆言非冷冰冰的声音：“谁准她穿我的衣服？”
　　我很快就反应过来他口中的那个“她”说的是我，因为我穿了他的衣服，所以他生气了，他讨厌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我非常不安，我非常想脱下来还给他，可是，我没有别的衣服可穿，我站在那里瑟瑟发抖，心里特别的难过，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哎呀，怎么哭了，”周老师过来把我抱在怀里安慰我说：“别哭了别哭了。”
　　周老师对穆言非说：“这衣服你又不要了，给如歌先穿一下怎么了？”
　　穆言非冷冷吐出一个字：“脏。”
　　我忍不住浑身一抖，像是被人泼了盆冰水一样，全身冰凉。我知道穆言非嫌弃我，但是此刻听到他这么说，我还是特别的伤心，眼泪流的更加汹涌。
　　穆言非说了一句晚饭不在家吃，就走了。
　　我站在原地哭的十分伤心，以前在家，我奶奶和我爸也经常骂我，我都没有哭过，不知道为什么，穆言非只是简单的几句话我就哭的这么伤心。后来我每次哭，也几乎都和他有关，再后来，我就哭不出来了，因为他告诉过我，眼泪流干了，就只能流血。可我，不想再流血。
　　周老师把碎碗收拾了，带我去洗澡，我止了泪，乖乖跟着周老师，我觉得，也许等我洗干净了，穆言非就不会那么嫌弃我了。
　　周老师说我还小不会自己洗澡，要帮我洗，我脱了衣服乖乖的坐在浴缸里，那个时候我特别的不理解，周老师为什么那么喜欢挠我痒痒呢？
　　他把手伸进浴缸，一遍一遍洗我全身，最后变成很大力的揉捏，疼的我抓着浴缸沿的手都在抖，他却笑的很开心。
　　后来我学会了一个词，用来形容周老师再合适不过，那个词是——衣冠禽、兽。
　　直到浴缸里的水变凉，周老师才让我穿衣服。
　　穆言非晚上回来的时候，周老师正抱着我看电视，我们村只有村长家有电视，所以我看的特别认真，周老师一直塞在我衣服里的手都被我忽视了。
　　周老师看到穆言非，自然的把手抽出来，捏了捏我的脸对穆言非说：“我过两天就送如歌上学，你作为哥哥，到时候要照看着她点。”
　　我听到上学就非常兴奋，完全忘了先前打碎碗时的恐惧，站起来期待又害羞的看着穆言非，怯生生的喊了一声：“言非哥。”
　　我已经洗干净了，他可能就不会讨厌我了，我是怀着这个心情看他的。
　　他只是掀掀眼皮，冷冷扫了我一眼，我满腔的喜悦在他这个眼神下给吓没了……
　　但是好在，他没有不让我喊他哥，一想到我以后有个又高又帅成绩又好的哥哥，我就高兴的想在原地跑上三圈。
　　因为家里还没有给我准备床，周老师就让我先和他睡一张床，我想也没想就同意了，毕竟在家的时候，我是和爸爸奶奶三个人睡一张床的。
　　他跟我说，怕我到了陌生的环境认生睡不着，所以要抱着我睡，我也乖乖让他抱了。从小到大都没有一个人这么宠我，也没有人抱着我睡觉，那一刻我真的觉得周老师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但是他抱的太紧了，勒的我骨头都疼，我根本就睡不着。
　　最后我实在疼的受不了了就小声跟周老师说：“周老师，我不认生的，你不用担心我睡不着。”
　　他闻言，放开了我，只是一只手却从裤腿下钻进去，因为我只穿的是男式短裤，裤腿很宽大，又没有穿胖、次，他的手可以直穿到腿根，一直摸着我，我很疼，他贴着我的耳朵笑着跟我说：“就这么睡觉好不好？”
　　我听的出来，周老师很开心，就忍着疼，点了点头，说好。
　　最后我实在是困的不行，便睡着了，夜里我感觉到腰间有什么硬硬的东西梗在那非常不舒服，就往旁边躲了躲，没一会儿，那个东西又跑到腰间，我再迷迷糊糊的躲，几次之后，我终于从床上摔了下去，脑袋撞到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在我吸气揉被撞疼的脑袋时，门外传来穆言非没冷冰冰的声音：“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周老师解释了一声，说我睡觉不老实掉床下了。
　　穆言非走后，我才红着脸爬回去。
　　这一次周老师再不放手，一夜都抱着我，我虽然不舒服，却也不敢再吭声。
　　一连几天，我都是和周老师睡一张床，他睡前总是把我摸的特别疼，睡着也保持着摸我的姿势，我不太喜欢他这样，特别想要一张自己的床，可是我不敢跟周老师说，我怕他会不高兴。
　　因为买床这件事，我第一次看到周老师冲穆言非发脾气。
　　那天，穆言非放学回来，直接让家具城的人把床运了回来，还给安好了，床是粉色的，我特别喜欢，兴奋的我当着穆言非的面在上面打了好几个滚。
　　当我看到穆言非一脸说不出什么表情的看着我时，意识到自己又干了蠢事，忙跳下来，低着头站在一旁，小声喊他：“言非哥……”
　　让我最最开心的是，言非哥嗯了一声。
　　但是，周老师回来看到新床和收款的人的时候，整张脸都黑了。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言非哥和周老师吵架，也是第一次看到周老师发怒。
　　“谁让你自作主张的？”周老师黑着脸吼穆言非。
　　穆言非却还是和平时一样，表情冷冷淡淡的，只是挑了下眉头：“你不是没时间吗，送货上门，多方便。”
　　我当时觉得言非哥是非常生气的，虽然他没有表现出来，但是我就是能察觉到他的怒气。
　　周老师气的站在那直喘气，我有些害怕的看着他们，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可是，我不希望他们吵架，我慢慢走到周老师身边，轻轻拉着他的手，小心翼翼的说：“周老师，你别生气，要不，就把床退了吧……”
　　虽然我很喜欢那张粉色的床，也非常希望有个自己的房间，可是我更希望有一个温馨的家庭。
　　那个时候的我还没有看出这个家庭的畸形与晦暗，等我明白的时候，已经深陷泥沼中，无法脱身。
　　周老师却狠狠的推了我一把，我撞在桌角上，那一下疼的差点把舌、投咬破，我忍着，没敢哭。周老师非常的生气，怒气冲冲的瞪着穆言非。
　　穆言非只是挑了挑眉头，表情冷的很，他语气平淡的说：“又不花你的钱，你那么生气干什么，嗯？周老师？”
　　我看到周老师因为穆言非的这句话，突然间怒气就消下去了，我当时没明白穆言非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再加上疼痛和害怕，我也没来得及思考。
　　后来我才发现，周老师其实是有点怕穆言非的。
　　最后，那张粉色的床也没有退回去，但是，当天晚上洗澡的时候，周老师非常大力的挠我痒痒，我疼的都哭了周老师才让我穿上衣服。



第一卷 第4章：恶心死了

　　因为我底子差，周老师把我安排在了他教的班级——初一二班，说是方便给我辅导。
　　为了不让同学们心里不平衡，周老师让我不要在同学面前说我和他的关系，我乖乖的点头。
　　入学那天，我穿着崭新的衣服，背着崭新的书包，又开心又忐忑。我走到新班级门口，发自内心的胆怯和对陌生环境的害怕让我怎么也迈不出那一步。
　　我想起周老师对我说的，我现在是中学生了，要好好学习，以后是要考大学的，我咬牙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迈出了那一步……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大笑传过来，我只觉得身后有一阵风，下意识回头去看，就被结结实实撞了个正着，他是直接趴在我身上的，我被他压的差点吐血，脑袋也狠狠撞了一下，疼的我直吸气。
　　班里很多人都看着，他们还在笑，我听到他们七嘴八舌的说：
　　“哟哟，李严你小子干嘛呢？亲嘴呢这是？”
　　“当众搂搂抱抱，李严你也太开放了吧，怀里抱的谁啊，没压坏吧，给哥们瞅瞅……”
　　我正疼的龇牙咧嘴的时候，那个叫李严的男生站起来，看到我，突然就怒了没好气的冲我吼道：“哪里来的土行孙，呸！”
　　我从地上爬起来，眼前有些恍惚，周围站了很多人，可是，没有一个人帮我说话，他们都像看笑话一样看着我，那种打量我见过，以前我们村跑来个要饭的，村里人差不多就是用这种眼神打量他，我脸一下就红了，因为我觉得丢脸。
　　那个时候，我刚从山沟沟里跑出来，常年的挨打受饿严重营养不良，又瘦又矮，皮肤也很黑，就算穿上新衣服背上新书包，也难掩那从内而外散发的土鳖气息。可是当时的我什么都不懂，也不懂的反抗，被人骂了也不敢说。
　　这个时候，突然又有个男生很大声的笑着说：“哇，快看，她脸红了！李严她不是看上你了吧！”
　　李严骂了那个人一声，转身非常生气地踹了我一脚：“别他妈碍老子眼，土鳖！”
　　我踉跄了两步，眼前一黑，两道热流滑下，我摸了下，流鼻血了。
　　李严又开始骂人，我捂着鼻子跑了出去。路上我撞见了穆言非，我刚想问他哪里有水可以洗，他淡淡看了我一眼，就移开眼睛，走了。
　　我愣了一下，我知道穆言非一直都不喜欢我，可是，这一刻我特别的难过和无助。
　　找到洗手池的时候，鼻血已经流的满手都是。不知道为什么越洗越多，怎么也洗不干净，我吓坏了，以为刚刚摔倒的时候把脑袋磕坏了所以鼻血才会一直流，来来往往好多学生都奇怪的打量我，我听见有人窃笑着说：“哇，快看，咱们学校里跑来个叫花子，又丑又黑，一脸血，不会是有什么传染病吧……”
　　“是啊是啊，穿的也好土，我天这什么年代的打扮？现在叫花子都流行这种装扮了吗？”
　　好多人都在笑。
　　听到他们的嘲笑和打趣，心脏疼的裂开一般，酸涩从裂缝中涓涓流出把整颗心都给浸没了，我好难过，为什么他们要嘲笑我，为什么我要出生在农村，为什么我爸妈都不要我，为什么没有人疼我，为什么我要过的那么难……
　　我越想越难过，就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眼泪鼻血一起流，我站在人群中间，他们像看猴一样对我指指点点，那一瞬间，我整个人浑身冰凉，像是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冰窖，周身除了寒冷还是寒冷……
　　就在我哭的不能自己的时候，穆言非推开人群走了过来。
　　他站在我面前，把那些嘲弄的嘴脸统统遮挡在了背后，我看着他，心里的委屈瞬间翻倍，我听见自己带着哭腔喊了一声：“言非……哥……”
　　穆言非没应声，冷着脸给我洗鼻血。一边洗一边用凉水拍我的额头，还让我仰起头，他声音还是冷冷的甚至比之前在家的语气还要冷上几分，可是我心里却暖暖的。
　　鼻血止住之后，穆言非让我回班，多余的话一个字也没说转身就要走，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转身的时候我鼻子突然一酸眼泪立马又涌了上来，那感觉像是他把扔了不要我了一样，我小跑着追上去拉着他的衣摆，很小声的喊他：“言非哥……”
　　他偏过头看向我的时候，眉头轻轻皱了起来，看上去很不高兴，我瑟缩了一下，但是抓着他衣摆的手又紧了下，在这个学校我认识的除了言非哥就是周老师，可是我不想去找周老师，那个时候我心里对周老师已经起了抵触的心思，但是那个时候傻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只是本能不想靠近他。
　　“松手！”
　　他声音很冷，我抬眼看到他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心里一抽，听话的松开了手，我不能……不能惹言非哥生气。
　　但是，我又不敢一个人回去，就站在那哭。
　　“又怎么？”言非哥语气有些不耐烦。
　　我哽咽着说：“我不敢一个人去班里，你……可不可以……送我过去。”
　　其实，我本来就没有抱有任何期待，但是我却听到言非哥说：“走。”
　　我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置信的抬头看言非哥的背影。
　　“还愣在那干什么？”言非哥转头对傻在原地的我说。
　　我哦了一声，破涕而笑，小跑着跟上去。
　　言非哥带我回到教室的时候，周老师已经在班里了，他看到我的时候脸上是带着笑的，但是视线移到言非哥脸上，那笑就僵在了脸上。
　　言非哥什么也没说，把我送到班门口转身就走了。
　　我看到周老师眼角抽了抽，当时的我并没有看出周老师对言非哥的敌意，他上前拉着我的手，向班里的同学介绍我，还说以后都是同学要互相帮助。
　　站在讲台上，因为有周老师在身边，我才敢抬头，可是，我看到的和我所想象的校园生活一点儿都不一样，他们看我的眼神都带着鄙夷和嫌弃，一点都没有电视里那么和气……
　　班里的同学都对我爱答不理的，我的书本还经常被扔到地上。
　　言非哥对我一直没有好脸色，在学校偶尔碰到都像没看见我一样，在家里的时候也是，我在这个家过得非常小心翼翼，唯恐一个不慎，惹恼了言非哥或者周老师，他们把我赶走。
　　因为我的底子差，每天中午午休周老师都会把我喊到办公室给我补课。我当然是满心欢喜，因为我想上大学。
　　放学回家后，周老师只要在家的时候，都会把我喊到他的房间给我补课，我心里是非常感激周老师的，我觉得他特别关心我。
　　可是，周老师总是在补课的时候总是让我坐在他腿上，还捏的我很疼，疼的我都没有办法集中精力学习，但是我又特别想学习，就默默忍着。
　　时间长了，我开始抵触周老师对我做的这些举动，我就去找言非哥，言非哥成绩非常好，我经常在光荣榜上看到他的名字，我想让他帮我补习，这样我就可以拒绝周老师的补课了。
　　可是，那天，我第一次问言非哥可不可以教我数学和英语时，他淡淡瞥了我一眼说：“我要去打球，没时间。”
　　那天，我哭了，哭的很伤心。
　　周老师回来的时候看到我哭的那么伤心就把我抱在怀里问我怎么了，我没说话只是哭，他就一边给我擦眼泪，一边把手伸进我的衣服里面，我本来就伤心，他的举动一下子让我非常恶心，我站起来一把推开了他。
　　周老师以为我在耍小孩子脾气，又上来哄我，我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推开他的手哭着说：“你不要碰我，恶心死了！”



第一卷 第5章：关系破冰

　　周老师脸色一下就黑了下来，那是他第一次对我发火，面目狰狞，他上来就给了我一巴掌，我被他一巴掌给打翻在地。
　　“胆子肥了！”周老师黑着脸抓着我的头发像拎小鸡一样把我拎到他面前：“小表子，你刚刚说谁恶心？”
　　我被周老师的样子给吓傻了，他怒极的样子让我想起了我爸，周老师一只手捏着我的双颊，力道大的像是要把我的下颌骨捏碎一样：“你他妈敢反抗我！”
　　我被他捏着脸颊无法开口说话，只不住的哭。
　　“说！还敢不敢不听话？”周老师两只眼睛都红了，看上去特别吓人，我瘫在地上，全身都在发抖。
　　周老师看我不说话眼中的戾气陡升，他一脚踹到我肚子上：“老子问你听不听话！”
　　我趴在地上，难受的想吐，周老师瞪着我，那一刻，我本能的觉得危险，就像那天麻子那样看我时一样的不安，我不住点头求饶：“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
　　听到我认错，周老师脸色才没那么可怕，但是也不好看，他黑着脸坐在餐桌前，对我说：“过来。”
　　我不敢再说不，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他掐着我的腰一把把我按到他腿上。
　　“做题！”
　　周老师在我耳边说。
　　我强忍住心里的恐惧，认真做题，那是我第一次意识到……周老师其实也是很可怕的。
　　他粗鲁的把手伸进我的衣服里在我绅、上揉着，我忍着疼不敢吭声，然后，周老师手滑到我腰间使劲掐了一下然后更往里绅去……我疼眼泪登时就落了下来，全滴在作业本上。
　　“快点做题！”
　　周老师又在我耳边吼了一嗓子，我忙抬手擦了眼泪，继续做题。
　　我感觉坐着的地方突然间有什么东西硬硬的，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却本能的心慌，周老师却突然双手掐着我的腰，喘着粗气说：“乖乖做题。”
　　我拿笔的手都在抖，周老师两手握着我的腰让我前前后后的动，那个硬硬的东西就在我身下蹭来蹭去，我两手抖的几乎要拿不住笔。
　　穆言非回来的时候，我还被周老师按在腿上被迫好好学习。
　　门响的那一刹，我全身一僵，然后猛地转头看过去，我好希望言非哥能看到我此时的处境，能帮帮我……
　　周老师看到穆言非冷冷哼了一声，按着我的脑袋把我按回到作业上，说：“快点做题，什么都不会，不好好学习还敢哭。”
　　我怀着最后一丝期待，别着脑袋看言非哥，可是他甚至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就径直回房间了。
　　那天以后我就特别怕周老师，可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家，我都躲不开他。不过，比较庆幸的是，他没再那么凶狠的打过我。但是，他抱我的时间却越来越长，有时候甚至课间都会把我喊到他的办公室。
　　初中一年，穆言非都对我爱搭不理的，虽然我一直在小心翼翼的讨好他，却始终没能让他多看我一眼。
　　我和穆言非关系破冰还是在初一那年暑假，周老师要和别的老师一起去隔壁市进修，家里就只有我和穆言非。我非常开心，终于可以不用面对周老师了。
　　那天穆言非打球把脚给扭了，他一瘸一拐回来的时候，我正趴在客厅的桌子上写作业，我看到他的样子吓了一跳，忙跑过去扶他，当时太担心了，以至于都忘了他一直都不喜欢我靠近他。
　　“言非哥你怎么了？没事吧？”我听到自己的声音都带了哭腔，我是真的很害怕，怕言非哥腿断了。
　　穆言非脸色看上去不太好，眉头微微拧着，他看着我，眼神有些复杂，我当时没看懂，他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抬手在我脑袋上揉了揉说：“别哭，我没事。”
　　我听到这话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还是在很久之后，我跟言非哥在一起了，他才对我说当时的感受，他说，他长这么大，我是第一个这么紧张他这么关心他的人。他说，是我的傻劲焐热了他那颗冰封多年的心。当时他这么说的时候，我还不是特别懂他话里更深层的意思，直到我知道了言非哥的身世，知道了他所经历的一切苦难，我整个人都心疼的窒息，我发誓我要一辈子对他好，可是，谁也不知道，那个发誓要一辈子对他好的我会在不久的未来，把他伤的遍体鳞伤。
　　那天，言非哥废了好半天劲给我解释，他只是扭了脚，不是腿断了，我才打着哭嗝点头。
　　大概是看我哭的滑稽，言非哥突然看着我笑了，他一笑我就愣住了，那是他第一次对我笑，也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笑，言非哥本来就非常的帅气，一笑起来整个人就像是星星一样，那瞬间我觉得自己心脏都停止跳动了，我真的好想长长久久的看着这个人笑。
　　“吃饭了吗？”言非哥问我。
　　我摇了摇头，周老师不在，吃饭都是言非哥在外面买回来给我的，虽然我会做一点简单的东西，但是我心里非常清楚言非哥还非常的嫌弃我，所以不敢自己做饭，更不敢做饭给他吃。
　　言非哥站起身说：“我去给你买饭。”
　　我吓了一跳，忙拉着他的胳膊：“你脚还伤着，不能乱动。”
　　言非哥坚持要去，我坚持不让他去，我俩就在客厅僵持，大概是有些烦了，言非哥脸一沉，说：“不去买饭你吃什么？”
　　语气有些严厉，我听了本能的吓的一缩，不敢看他，低着头支支吾吾的说：“我会做，可以自己做。”
　　言非哥沉默了好久，我以为他生气了，不安的扭着手指，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他说：“要不，我自己做吧，你脚受伤了，最好不要动，我会做的……”
　　言非哥眼神非常复杂的看了我一会说：“做饭的时候小心点，别烫到。”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没想到他会答应，然后笑得特别开心的点头：“好的!”
　　以前在家的时候，我奶奶就经常拿着竹竿指挥我做饭，只要错了，竹竿就会狠狠抽在我身上，每次做完饭，都是我奶奶和我爸在堂屋吃，我蹲在墙根吃前一天的剩饭，有时候前一天没剩饭，我就饿着。
　　这是我第一次做了饭之后可以吃，还是和我最喜欢的言非哥一起吃，我开心的一直笑。
　　“做个饭也那么高兴？”言非哥问我。
　　我笑的眯着眼只是点头。
　　一连几天，都是我去买菜做饭。
　　这天我收拾好了，搬了两个凳子一个用来坐，一个当桌子，就在言非哥房间外面写暑假作业。
　　言非哥端着水杯出来的时候，看到门口的我，皱起了眉头：“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我站起身，小声说：“我在这里，你要是有事喊我一声我就听到了。”
　　言非哥的房间在二楼，上下楼梯不方便，他又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更不喜欢别人进他的房间，我怕他有事喊我我听不到就坐在门外。
　　言非哥脸色突然就沉了下来，我看他这个表情，吓的脸都白了，以为自己这个样子也招了他的厌，就忙去收拾东西说：“那个……言非哥……你别生气，我这就走……”
　　我边收拾边懊恼，早知道不这样了，好不容易才能和言非哥说上话，这下又要被他讨厌了，我难受的快哭了。
　　“过来！”
　　我突然听到言非哥开口，愣了下，抬头茫然又无措的看着他。
　　我看到言非哥皱着眉头，似乎很生气的样子，正要解释我说马上就走，言非哥就冲我伸出手说：“拿着你的作业，到屋里来。”
　　我不知道言非哥想要做什么，只是本能的听从，便抱着作业跟在他身后进了他的房间。



第一卷 第6章：那份喜欢

　　这是我第一次进言非哥的房间，屋里的空气非常好闻，我也说不出是什么味道，反正就是很舒服。但是我不敢乱看，一直低着头盯着自己脚尖。
　　言非哥把水杯放回书桌上，发出了一声轻响，我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你去坐那里。”言非哥说。
　　我抬头顺着他的手看过去，是书桌空着的另一边，我看看书桌又看看他，不是特别明白他的意思。
　　言非哥似乎有些无奈，他说：“不要坐外面了，就坐那里。”
　　我开心的傻掉了，呆呆的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言非哥这是不讨厌我了吧？
　　“还站在那不动，作业做完了吗？”
　　言非哥语气严厉了些，可是我心里却美滋滋的，忙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把作业和文具放到桌子上，怕打扰到言非哥，我就只占了桌子很小的一部分。
　　刚坐下一会儿，我突然间想起来刚刚言非哥端着水杯是要下去接水，忙又站起来说：“言非哥，我去给你倒水。”
　　不等他说话我就拿着水杯跑了出去。
　　等我端着满满一杯水回来的时候，看到自己的凳子和作业都被移到了中间，言非哥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但是我心里可开心了，要不是言非哥正在看书，我一定兴奋的喊出来。
　　和言非哥一起写了几天作业，我胆子也大了些，偷偷打量言非哥的房间，床铺整整齐齐，书桌也是一丝不苟，和他的气质很像，言非哥得了好多奖，房间里放满了奖状奖牌，看的我眼花缭乱，不禁对言非哥的崇拜之情又浓郁了不少。
　　“又走神！”言非哥用笔敲了敲我的头，说：“刚刚布置的任务写不完，不准吃饭。”
　　我马上正襟危坐，闷闷的哦了一声，心里却非常欢喜，只要言非哥愿意理我，哪怕是打我骂我我都非常的开心。
　　但是，没一会儿，我就开始咬笔杆，好难，数学真的好难，不会做。我偷偷看了言非哥一眼，他正认真的做题，我怕打扰他，或者潜意识里，我还是怕言非哥嫌我笨，嫌我烦，就收回了目光，继续吭哧吭哧的和那道数学题做斗争……
　　“不会做了？”
　　耳边传来言非哥低沉却带着关心的嗓音，我抬头，红着脸看他，点了点头。
　　“过来，我教你。”言非哥说。
　　我凑到他身边，那是第一次，言非哥愿意让我离他那么近，他身上冷冽又清新的气息让我整个人都酥酥ma麻的，心跳也急速加快，我非常喜欢和他这么亲近。
　　言非哥好聪明，那么难的题，几句话就给我讲明白了，比周老师讲的好多了。
　　想到周老师，我全身一僵，心里的害怕又升了起来。
　　“听懂了吗？”言非哥问我。
　　我点了点头，
　　“那你自己做。”言非哥又说。
　　我又点了点头。
　　我犹豫了好久，终于鼓起勇气再次开口：“言非哥……”
　　我的声音很小很小，就像蚊子嗡嗡一样，可是言非哥还是回了我一句：“怎么？”
　　我不知道我再请求他他会不会还那么嫌弃的让我走开，但是我真的不想再被周老师挠痒痒了，我不敢抬头看他的表情，扣着手指不安的说：“以后你可不可以给我补习，我好多都不会……”
　　越说声音越低，我的头也越来越低，我非常害怕言非哥会再次拒绝我。
　　“好。”
　　他说好。
　　我以为我听错了，猛的抬头看向他，他又重复了一遍：“可以，你有不懂的地方随时可以来找我。”
　　我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幸福感爆棚。
　　可是这份喜悦，这份幸福，被周老师的回归全部打碎。
　　没几天周老师就回来了，他看到我和言非哥坐在一起写作业的时候，明显愣了下，然后挤出了笑对我说：“如歌，作业有没有不会的呀，过来，周老师给你讲讲。”
　　我现在一看到周老师就本能的抗拒，尤其是他用这种语气笑眯眯的和我说话的时候，我更是打从心底里恐惧。
　　我求救的看向言非哥，哑着嗓子说：“不……不用麻烦您了，我不会的言非哥都已经……已经教过我了……”
　　我心里不住祈祷言非哥一定要帮我说话，我不想坐在周老师大、腿上不想他一边摸着我一边向我耳朵吹着气的给我讲题，我不想！
　　周老师脸上的笑一僵，然后笑的非常慈祥的说：“言非还有自己的作业要做，哪里顾得上你，听话，快点过来，别打扰你言非哥写作业。”
　　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眼睛里根本就没有笑意，我被吓得全身都忍不住发抖，可是言非哥一直没有开口，他还是保持着做作业的姿势，头都没抬，我感觉到了他此时在生气，言非哥可能会生气这个信号让我更加害怕了。不敢再赖在这里，我怕我再赖下去，言非哥会再也不理我。
　　我磨磨蹭蹭的站起身，要收拾书本，这个时候，言非哥突然抬手按住了我的肩膀，让我坐下，面无表情的看向周老师，淡淡道：“不打扰，我教她就行，反倒是你，刚回来，应该休息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空气突然间就安静了下来，这安静让我有些心慌，我抬头小心翼翼的看着周老师，他的脸色非常难看，一只眼睛微微眯着，像个随时都会发动攻击的疯狗一样，我被他个样子吓的又是一抽……
　　言非哥按在我肩膀上的手稍稍用了点力，我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下来，可是，我知道是很可怕的，我怕言非哥和周老师吵架，又看向周老师，怯怯的说：“周老师，您先去休息吧，我不会打扰到言非哥的。”
　　周老师脸上的笑已经消失了，他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说：“你最好不要打扰他。”
　　那一眼里带着警告，我不禁又抖了一下。
　　好在周老师没有强迫我，转身走了。
　　他走后，我继续写作业，但是怎么也静不下心来，总觉得周老师随时都会过来，把我带走……
　　“怎么？又不会做了？”言非哥突然问道。
　　我满脑子都在想周老师对我做的那些事，打从心底里觉得恶心、丢人，可不敢跟言非哥说，我怕他会嫌弃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就愣愣的点了点头。
　　言非哥拿过我的作业本看了看，又掀起眼皮看了我一眼，说：“这种题型刚刚不是告诉你了怎么做吗？”
　　言非哥只是平静的询问，我却觉得自己又犯了很大的错，头狠狠低下去，小声说：“我又忘了。”
　　言非哥没再说我什么，而是又耐心的给我讲解了一遍。讲完后还问我懂了没，我机械的点头。
　　过了一会儿，我问他：“言非哥，你的名字是哪三个字呀？”
　　我只知道叫他言非哥，却一直都不知道穆言非三个字是哪三个字。
　　“肃穆的穆，语言的言，是非的非。”
　　他的声音偏低沉声线四平八稳没有起伏，但是很好听，每次我听到他这么说话就会特别的安心，当时的我还不懂，后来我懂了，那叫安全感。
　　我懵懂的看着他，还是不知道应该是哪三个字，言非哥便让我坐近了点，握着我的手在我的本子上写下“穆言非”三个字。
　　他握着我的手时，我感觉自己像是被电流击中一样，全身都麻滋滋的，他在我耳边说：“就是这三个字，记住了吗？”
　　言非哥身上好闻的气息把我包裹着，那一刻我觉得自己轻飘飘的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
　　这个本子我再也没有用过，一直珍藏在我的书包里，每次我看到这三个字，都会回想起当时喜悦的心情，但是后来，因为一些事，这个本子被我不小心弄丢了，我还哭了好久。
　　第一天，因为言非哥的维护，我逃过了周老师的魔爪，但是第二天，他又喊我，说是要检查我的作业情况，当时正在吃饭，我不敢违抗他，只得点头说好。
　　周老师脸色很不好，看上去很生气，我拿着作业站在门口，不敢进去，周老师回头看了我一眼，沉着脸说：“快点过来，我看看这段时间你作业做了多少。”
　　他看我不动，脸立刻就黑了：“顾如歌你现在长本事了是吧，我的话都不听了，你是不是想回家了？”
　　我一听他要送我回家，忙走了过去。
　　“门关上。”周老师又说。
　　虽然我非常的不情愿，但是，还是转身去关上了门，我真的很怕周老师一生气就把我送回去，我知道他一定做的出。



第一卷 第7章：周老师的威胁

　　周老师看了我的作业一会儿，阴鹜的笑了笑说：“嗯，做的不错，来周老师奖励你一包糖。”
　　说着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包水果糖，我小的时候很少有糖吃，导致我现在也非常爱吃糖，哪怕是甜的倒牙，我也吃的不亦乐乎，所以我就接了过来，想着，可以分给言非哥吃，脸上就有了笑。
　　结果，我刚把糖拿到手，周老师就一把抓着我的手腕把我按到了他大、腿上，我下意识的挣扎，周老师却在我耳边厉声道：“别乱动。”
　　我不敢动了，他摊开我的作业本，指着一道题，说：“看这题写的就不对……”
　　我心里害怕的发抖，还要很努力的去看那道题。
　　周老师的手顺势就从衣摆下滑了进去，他说：“你看这个方程组……”
　　我死死抓着手里的糖，眼睛盯着作业本看他说的那道题，可是注意力怎么也无法集中，他的手在我身上四处游走，力道特别大，那感觉像是要剐我一层皮一样，我咬着牙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然后另外一只手就从绅上的衣摆伸了进去。
　　我很怕，非常的怕，全身都在抖。
　　我听到他嘀咕了一句，草，裤子怎么这么紧。我正庆幸今天穿了件腰很紧的裤子时，周老师却一把就把衣服给扒了下来。
　　我惊恐的动了动，小声恳求：“周老师……”
　　周老师眯着眼睛看我，笑的满口黄牙，说：“乖，老师疼你。”
　　“不……”
　　我刚吐出一个字，周老师脸色就冷了下来，在我耳边狠声说：“顾如歌我告诉你，给我老实点，别给脸不要脸，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送回老家！”
　　我登时全身僵住，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周老师的手在我绅上很用力的摸来摸去，我疼的眼泪都出来，却咬牙不让自己哭出来。
　　他抱着我的腰，把我往上抱了抱，正好坐在他的大腿上，我感觉到自己坐在一个怪怪的东西上，他抱着我的腰晃来晃去……
　　那是我第一次对周老师产生恨意，明明我不喜欢这样，为什么要强迫我，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就在我心里的委屈达到顶峰时，门外传来言非哥的声音：“周老师，如歌是不是还在你房间，让她出来，我找她有事。”
　　我听到这个声音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刚想开口，周老师就在我耳边阴测测的说：“你敢乱说话，我让你上不了学。”
　　上不了学对于我来说是仅次于送回家的威慑，我听了他的话，不敢动，也不敢出声，可是我心里却在喊，言非哥，你快进来救我，我就在这里……
　　周老师冲着门口喊：“我在检查她的作业，你找她什么事？等一会儿，等我把这些题讲完就让她去找你”
　　我死死盯着门口，心里不住哀求，言非哥，不要走，不要走，你快进来……
　　可是，三秒后，我却听到了言非哥转身离开的脚步声。
　　我的眼泪在不受控制一下就流了下来。
　　那个时候我太小，根本不懂得反抗，等我知道反抗的时候，我的人生早已黯淡无光。
　　“顾如歌，我告诉你，你给我离穆言非远点，再让我看到你和他在一起，我饶不了你！”周老师一边掐着我的腰，一边恶狠狠的说。
　　我不知道周老师为什么突然不让我和言非哥亲近，可他的话，我向来不敢反抗，只是不住点头、保证。
　　等我从周老师房间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我手里抓着那盒糖，和我的作业，慢慢的往我的房间走。
　　两腿间特别疼，周老师刚刚使劲折腾了很久我的腿，现在我一走路就觉得腿根处火辣辣的疼。
　　我经过言非哥房间的时候，特别想进去扑到他怀里大哭一场，可是我不敢，我不敢让言非哥发现我的异样，如果他发现了，周老师就要把我送回家了。
　　可是，我刚小心翼翼的走过去，言非哥房间门的就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顾如歌。”
　　我听到言非哥喊我，我真的非常想他，可是周老师的命令就在耳边，我强忍着难过和委屈，没有转身。
　　“刚刚找你，没听到？”
　　言非哥的声音里已经带了冷意，我肩膀抖了下，说：“听到了。”
　　“过来。”
　　我又抖了下，还是没有动，我背对着言非哥，说：“言非哥，我有点困了，想回去睡一会儿，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吗？”
　　周老师不让我和言非哥亲近，我只能照做。
　　言非哥没再说什么，我听到身后的关门声，那一刻我心里好难受，言非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回到房间后，我躲在被子里哭。我不敢哭出声，就咬着被子默默流泪。我哭的伤心，以至于言非哥什么时候进来的我都不知道，直到他把我从被子里剥出来，我才睁着一双红肿的眼看向他。
　　他皱着眉头，连嘴、唇都轻轻抿着。
　　“哭什么？”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问。
　　我抽噎了一声，坐起来，没敢说话，也不敢看他。
　　他看我不说话，声音又提高了几分：“说，哭什么！”
　　我双手抓着被子，那一刻我特别的委屈，明明周老师都那么欺负我了，言非哥却还要凶我，大颗的眼泪啪嗒啪嗒掉在我面前的被子上，不一会儿就浸湿了一大块。
　　周老师听到声音赶过来，声音非常冷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我听到他的声音就是一抖，更加不敢说话了。
　　然后我就听到言非哥冷笑着反问了一句：“我怎么知道怎么了，这得问你吧？周老师，你是不是体罚学生了？”
　　周老师语气也非常不好：“作业做成那个鬼样子，我教训几句还不行了？吃我的住我的，学习那么不上心，到现在还是年级倒数，丢我人，我还不能说几句，怎么，想上天吗？”
　　我怕言非哥和周老师吵架，忙拉着言非哥的手说：“言非哥，是我不好，是我笨，不关周老师的事，他也是为我好。”
　　周老师却死死盯着我抓着言非哥的那只手，眼神非常吓人，我当时因为太紧张了，所以就把周老师不让我和言非哥亲近的话给忘了，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第一卷 第8章：言非哥的冷漠

　　周老师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一把拍开我和言非哥的手，我疼的几乎要咬破舌、投，然后一阵天翻地转，周老师把我从床上扔下来，狠狠瞪着我说：“今晚不许吃饭，去罚站！我不在家你就不好好学习，看来不教训你是不行了。”
　　然后周老师又冲言非哥冷哼了一声，语气不屑的说：“先管好你自己吧！毛都没长齐，还敢管闲事！”
　　我看到言非哥渐渐绷紧的绅、体，忙说：“周老师，对不起，我以后一定更加努力的学习，您不要生气。是我的错，我去罚站。”
　　言非哥却拉着我的手，不让我走。
　　我看到周老师的脸色，吓的不行，忙就去推言非哥的手：“你放开我，是我的错。”
　　言非哥沉着脸盯着我，眼睛里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那个时候我真的好难受，他的这个眼神就像是利刃一下一下剜我的心，可是我不得不装作嫌弃的说：“我的事不要你管。”
　　与此同时，我还非常粗、鲁的甩开了他的手。
　　我看着言非哥逐渐冷下来的眼神，心疼的无法呼吸，可是……我没有办法，言非哥，对不起……
　　在客厅罚站的时候，楼上传来砰的一声关门声，我的心也跟着一颤。
　　那个时候，我已经察觉到知道言非哥和周老师关系不是特别好，生怕他们俩的关系再恶化。反正只是罚站而已，我是被从小罚跪到大的，站一下也没什么。
　　但是让我非常伤心的是，那天之后，言非哥对我冷的就像我这个人不存在一样，迎面碰上看都不看我一眼。
　　连我偷偷给他的糖，他都挡着我的面扔了。这件事让我伤心了好久。
　　不过，周老师没有再威胁我要送我回家，也没有再针对言非哥，这算是让我比较庆幸的。
　　暑假很快结束，想到我要去新的班级报道，周老师就不能每天都挠我痒痒了，我还是有点开心的。
　　那天言非哥吃了早饭就走了，虽然我非常想跟言非哥一起上学，可是他看都不愿意看到我的样子，分明还在生气，我就背着书包，一个人慢吞吞的走。
　　我在这个学校已经一年了，没了一年前的胆怯和害怕，我自己找到新班级，找到我的位子，走过去。
　　刚坐下，就察觉到班里好多人都看着我，我有些奇怪，抬头看向他们，就看到他们窃笑着对我指指点点。
　　“看她那蠢样，怎么和她一个班……”
　　“就是就是，以前六班的人说她可笨了，而且，是农村来的，身上还有味道。”
　　“年级倒数，真不知道脑子里是不是浆糊！”
　　“跟她在一个班真的好丢人……”
　　……
　　我愣愣的看着他们，我并不认识他们，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说我，
　　然后我就看到李严怒气冲冲的向我走过来，因为第一次进班被他撞倒，害他被班里的人嘲笑，导致过去的一年，李严处处看我不顺眼，有事没事的就欺负我，嘲笑我，骂我蠢货，说我是农村来的土包子，又脏又丑，我为了不惹麻烦，都是任他骂不还嘴。
　　我也没想到，我居然又和他一个班。
　　他看我不顺眼，我还不想和他一个班呢！
　　李严白了我一眼说：“滚开。”
　　我坐着没动，因为我坐的确实是我的位子。
　　“妈的，我让你滚，聋了吗？”李严又吼了一声。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周围看热闹的同学，说：“这是我的位子，老师排好的。”
　　李严烦了，抓着我的衣领把我扔了出来，又把我的书包给我扔出了很远。
　　他做完这些，往里面的座位大大咧咧一坐，嚣张的说：“从现在起，这就不是你的位子了，滚，别在老子面前晃悠，不然揍死你。”
　　我刚刚只是看了自己的位子，并没有注意，原来，李严是我的新同桌。他不想和我同桌，我还不想和他同桌呢！
　　但是，我现在没地方坐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听到其他人说：
　　“蠢的要死还上什么学，赶紧滚回农村种地去吧，在这里丢人现眼的。”
　　我看了看那个说话的女生，也是之前和我一个班的，叫方玉茹，我知道她喜欢李严，所以她比李严还要针对我，就是她在班里传我的坏话，导致我初一的时候，班里没有一个人愿意和我交朋友。
　　“你看什么看！乡巴佬，就是说你！”方玉茹一脸鄙夷的看着我。
　　我不想理她，弯腰去捡我的书包。
　　但是，方玉茹一脚踩在我的书包上，还抖着腿，笑着说：“想要啊，想要你就求我啊。”
　　我抬头看着她，特别的生气的说：“把你的脚拿开。”
　　方玉茹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指着我的鼻子：“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把你的脚拿开。”我又重复了一遍。
　　方玉茹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然后使劲踩我的书包，边踩边说：“我就不拿开就不拿开就不拿开！”
　　说着，她还往我书包泼了一瓶墨水，一直以来我都特别珍惜的书包一下子变的花花绿绿又脏又破……
　　我上前使劲推了她一把，把她推到了一边。弯腰把书包捡起来抱到怀里，可是还没等我起身，方玉茹已经一脚踹了过来，我一个不稳，直接往地上倒去。
　　方玉茹踹了一脚不解恨，还不停的踢我：“你他妈居然敢推我，你个乡巴佬，我打死你！”
　　我把书包死死抱在怀里，看到方玉茹凶狠的脸，看到周围看好戏的带着笑的脸，我心里既难过又愤怒。
　　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针对我，我又没有招惹他们，我只是想好好学习而已，他们为什么要这么欺负我！
　　后来，我是经历了无数次的挨打后才明白，每个班都有那么几个嚣张跋扈的，也会有那么几个被欺负的，不是因为你招惹了他们或者做了什么让人讨厌的事，而是，他们觉得你就活该被欺负，只有强大的人才没人敢欺负，才不会被人欺负。怪只怪我当时太懦弱，太无能。



第一卷 第9章：突然出现的眼睛

　　直到班主任来了，方玉茹才停止了对我的殴打。
　　我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爬起来，班主任非常生气的吼道：“你们还有没有纪律，在班里打架，无法无天，都想请家长吗？”
　　方玉茹委屈的说：“是顾如歌先推我的，她还骂我。他们都看见了……”
　　我看到周围的同学头附和着点头，说，是啊是啊，就是顾如歌的错。
　　我想找个人帮我，可是，周围的同学都是一副帮着方玉茹的面孔，看我的眼神都是不屑的，没一个人会帮我。
　　尤其是方玉茹，扬着嘴角挑衅的看着我，看上去随时都要再污蔑我一番。
　　还不等我辩解，班主任就教训我：“顾如歌，你能不能安分点，刚开学就惹事，学习不好，惹事的本事倒是挺大，再闹事就从我班里滚出去。”
　　我当然不服了，说：“不是的，是方玉茹她故意踩我的书包还不松开，我才推她的，是她故意找事的！”
　　“你别恶人先告状，”方玉茹说：“你先动手的，还骂人，大家都听见了的，老师你可以问问班里的人，他们都看见了，是顾如歌先动手推我的。”
　　班里的人都向着方玉茹，自然没人为我说话。
　　班主任这下更加生气了：“顾如歌，你错就错了，还不知悔改，你也别在我的班了，我也教不了你！”
　　我听到班主任说要把我从班里撵走，瞬间就怕了，我怕他真的会这么做，到时候我上不成学，一定会被周老师骂，更会被他……
　　想到这里，我怕的全身发抖，忙说：“老师，我错了，都是我的错，下次不敢了，你别赶我走。”
　　软弱几乎是我那一年里最常见的姿态，也正是因为这份骨子里的软弱才让我一再被欺负，只是当时的我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老师看我知道错了，也没再继续训我，但是却让我出去罚站，说是以儆效尤，省的班里还有其他人和我一样没纪律。
　　初二开学的第一天，我就在走廊里站了两节课。
　　因为被方玉茹打了一顿，身上脏兮兮的，除了土还有墨汁，黑一块蓝一块，特别滑稽。来来往往好多人，都像看猴一样看我。我又成了大家的笑柄。
　　罚站结束，我回到班里，班里人都齐了，一个个看好戏的看着我，我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可，李严还是不让我坐，他说，他才不要跟我这个乡巴佬做同桌，我怕事情再闹大，不敢再跟他吵，可是，马上就要上课了，我没有座位，也不能站在那听课，最后我只能去找班主任。
　　班主任看到我还是非常生气的，我一直低着头认错，他看我认错态度良好，这才消了气，跟我一起去班里。
　　可是班主任来了，李严还是不让我坐，他对班主任说：“我不跟顾如歌同桌，她学习那么差，我被她影响怎么办，我可是来学习的。而且，她身上又臭又脏的，也不知道几天没洗澡，恶心死了。”
　　班里轰的一声全笑了。
　　我明明每天都洗澡，也知道李严是为了不想跟我坐同桌故意这么说的，可是被一个男生当面这么污蔑哪怕不是事实，我还是涨红了脸，任哪个女生被一个男生这么说都会羞愤的吧，更何况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更加的无地自容。
　　最后班主任把我安排在一个胖男生旁边。
　　第一天起，我就被这个全新的班级给孤立了，除了我同桌白杨。
　　白杨很胖，真的很胖，学习也很差，他之所以不孤立我，是因为，他也是被欺负被孤立的那一个。
　　我本不想让言非哥看到我狼狈的样子却还是在校园碰到了他，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我鼻子一酸，眼睛登时就红了，我好想把我今天受到的委屈说给他听。可是言非哥像是没看到我一样，面无表情的从我身旁走过，问也不问一句，连个眼神都没给我，看到他这样我更伤心了，一个人蹲在花园的角落里哭。
　　那个时候，我以为言非哥讨厌死我，再也不会管我了，整个人都被巨大的悲伤笼罩，连回到班里都坐在座位上哭。
　　新同桌白杨是个话特别少的人，他看我哭，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默默给我递了张纸巾。
　　可是那张擦眼泪用的纸，被方玉茹看见了，她就开始在班里大肆宣传我和白杨传情书，说我和白杨谈恋爱，还说，乡巴佬配死胖子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反驳过几句，每次都被方玉茹言语加拳脚的欺负一顿，为了不惹事，我都忍了，方玉茹看我这样，就更加的嚣张起来。
　　这话不知怎的就传到了周老师耳朵里，那天他非常生气的把我叫到了他的办公室。
　　我刚站稳，周老师就甩了我一巴掌：“学习不行，都学会早恋了！”
　　我踉跄了一步，耳朵嗡嗡的响，却倔强的看着他说：“我没有，都是他们乱说的，我没有早恋。”
　　周老师看上去非常生气，他喘着粗气看我：“你还嘴硬！”
　　说着他又打了我一巴掌。
　　“我没有！”大概是被欺负的久了，我心里委屈，便硬着脖子给自己辩解：“方玉茹她看我不顺眼，说我坏话，我没有早恋！”
　　周老师瞪着我，半晌后问道：“真的没有？”
　　我使劲点头：“真的没有。”
　　周老师脸色这才好看了点，他往椅子上一坐，眯着眼，说：“我不相信，我得亲自检查一下。”
　　检查？怎么检查？
　　就愣神的功夫，周老师就把我拽到了他怀里，说：“我检查检查就知道了！”
　　说着他的手就钻进了我衣服里，那个时候，我已经知道周老师对我做的这些不是好事，本能的有些抗拒。
　　“你是不是又不听话了？”周老师咬牙在我耳边说。
　　我被他这么一吓，顿时就怂了，吓的不敢动。
　　那是个大课间，时间长的让我无比绝望，身上的疼都不及我心里的无助，正当我咬牙忍着疼时，我猛然间看到办公室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一条缝，一双眼睛正盯着我和周老师看……



第一卷 第10章：你暗恋穆言非？

　　我全身一僵，周老师顺势推开我。
　　办公室的门被彻底推开，那一道刺眼的阳光从门缝里射进来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慌了，那个时候我依然不知道周老师对我做的算什么事，只是本能的觉得不好，不能让别人看到，班里的人已经那么看不起我了，要是这件事再让人知道，他们会更加看不起我的。
　　我白着脸看到的是一个长的非常好看的女生，她大概是没想到办公室里还会有别人，站在门口没有进来。
　　周老师看到门外的人，瞬间化身为和蔼可亲的师长，笑着说：“赵璐啊，来找老师什么事？”
　　赵璐？
　　我想起来了，是隔壁班的班花，我总是听我们班男生说起这个名字，我又抬头看了赵璐一眼，赵璐也在看我，她脸上的表情明显是疑惑的。
　　她穿着一条粉色的连衣裙，白色的运动鞋，及腰的长发披散着，就连疑惑都是那么好看。
　　赵璐移开视线，对周老师说：“周老师，我来拿我们班的数学作业。”
　　周老师站起来的时候又顺势把我往旁边一推，指着办公桌上的一摞作业说：“在这里，你一个人抱得动吗？”
　　赵璐又看了我一眼，我被她看的浑身发毛，我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只是本能的害怕。
　　周老师看了看赵璐又看了看我，笑着说：“顾如歌，你回去吧，以后有什么不会的题随时可以来问老师，老师对于你们这些爱学习的学生还是非常欢迎的。”
　　我大脑一片空白，茫然的点头，刚走了两步，周老师又喊住了我。
　　他从桌子上拿了一个信封递给我说：“把这个送去高一五班，给穆言非。”
　　周老师说穆言非三个字的时候，我看到赵璐明显睁大了眼睛，然后她再看向我的眼神就和刚刚不一样了。
　　我不明所以的看了看周老师，有些不敢接。
　　穆言非这段时间都不和我说话，明显是在生气，我不敢去找他。
　　周老师却微微皱了皱眉说：“快点去！”
　　我接过来，低着头哦了一声。转身就往外走，几乎是跑出去的。
　　夏日的午后阳光强烈的都睁不开眼，我站在教室后的树荫处，被人撞见周老师对我做那些事的恐慌，对周老师的害怕，对穆言非不再理我的伤心，一时间全都涌上心头，我就站在教室后面哭。
　　没有哭出声，就是眼泪不停的往下掉。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预备铃响了，我才拿着周老师交给我的信封去找穆言非。
　　我捏着信封，站在高一五班门口时，已经快要上课了。
　　他们班的人都好奇的看着我，我特别害怕别人盯着我看，因为我一直觉得别人盯着看是在看怪物，我被这样盯了一年了，至今还是没有习惯。
　　穆言非从班里走出来的时候，我只看了一眼，就把头低了下去，他的脸色很难看，比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还要阴冷。
　　他果然不愿意搭理我了，我低着头悲哀的想。
　　我不敢跟他说别的，更不敢在他这种表情下招他的厌，把信封一交转身拔腿就跑了。
　　自始至终我都不知道信封里装了什么。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我一声不吭的还是招了他的厌，而且还给自己惹了大麻烦。
　　一下午我都沉浸在被人撞破的惊慌之中，而且我仔细想想，赵璐一定看到了什么，我真的很怕她会说出去。
　　下课的时候，坐在我前面的方玉茹突然问我：“顾如歌，你真的在暗恋穆言非啊？”
　　方玉茹平常就爱找我的事，我一点都不想和她说话，看了她一眼，就低着头继续看书。
　　方玉茹看我不说话，又问了一遍：“就是高一五班的穆言非，校草穆言非啊！你是不是暗恋他？”
　　我知道暗恋是什么意思，暗恋就是喜欢的意思，我是很喜欢穆言非，可是……
　　我眼前立马浮现了穆言非阴沉的脸，他连理都不愿意理我，要是让别人知道我喜欢他，他肯定会更加讨厌我的。
　　一想到方玉茹那张胡说八道的嘴，我真怕她又造谣，忙说：“没有，不是的！”
　　方玉茹狐疑的看着我：“你不喜欢穆言非？那你今天还给他送情书？”
　　我急了：“我没有给他送过情书！”
　　我们学校初中部和高中部是在一起的，穆言非一路是顶着校草的名头升上去的，学校里好多女生都喜欢他，虽然他现在已经是高中部的学生，但是初中部还是有非常多的女生喜欢他。但是，敢送情书的人并不多，因为谁要是敢给穆言非送情书一定会成为所有女生的公敌，尤其是初中部！
　　方玉茹却撇撇嘴说：“都有人亲眼看到了，你还狡辩啊！”
　　“不是的，”我急的手心全是冷汗，不住解释：“我没有给他送情书，是周老师让我把东西交给他，我才去的。”
　　方玉茹看了看我，那表情分明就是不屑和不相信。
　　我想到这个件事，就有点发毛，尤其是方玉茹那一脸不信的表情，急的我手心都冒冷汗，我突然间想起来突然去周老师的赵璐，我说：“赵璐看到了，她知道是周老师让我把东西交给穆言非的！不是情书！不信你们可以去问赵璐！”
　　正巧赵璐从我们班经过，就有人喊住了赵璐。
　　赵璐听了来龙去脉，看着我，我也期待的看着赵璐，希望她能还我清白。
　　可是，她却茫然的说：“啊？我不知道啊。”
　　我怔怔的看着赵璐，赵璐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从我们班走了，剩下我一个人，站在嘲笑的汹涌浪潮里找不到出路。
　　下午第二节课间，班里的同学都开始对我指指点点，嘲笑声奚落声越来越肆意。
　　我在班里一直都没什么存在感，成绩不好，又是农村来的，班里的同学都看不起我，没人和我玩，偶尔他们还会逮着我捉弄一番，每一次都会引的班里学生哄堂大笑，我除了憋红了脸忍着，什么也做不了。而且，开学的时候刚被班主任点名罚了一次，我更不敢吭声了。
　　我听到他们说：
　　“乡巴佬居然送情书呢！还是给校草穆言非！”
　　“还是当面送的，听人说，当时正准备上课呢，全班人都看着呢……”
　　“哇靠，果然农村来的癞蛤蟆就是脸皮厚！”
　　“现在全校都知道有个土鳖给校草送情书呢！简直要把人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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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越说越难听，我气的发抖，所有人都知道，也就是说这些话，也会传到穆言非耳朵里？那一刻我真的特别的生气，他们可以骂我我都无所谓，但是扯上穆言非我就忍不了了！
　　那是我在班里第一次那么大声的说话，我冲他们吼道：“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