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身手倒是不错 “贱人!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京城某大街上,穿来一阵刺耳的尖叫声。 “啪!”一道凌冽的风声从空中划过,紧接着破烂的衣襟上渗出鲜红色的血痕,模样惨不忍睹。 傅宁霜只感觉身体阵阵痛楚,双指在人们的围观下微微颤动,眸子空洞无力的望着天空,她……在哪? 脑海里突然涌出来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身为古武世家的她竟然饱受欺凌,现如今竟然被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丫鬟当街打死。 小丫鬟见傅宁霜没有任何反抗,心里生起了得意,“呵,傅宁霜,你可真是狼狈!” 当第二个鞭子破空而下的时候,一股出奇的力气拽住了它,一瞬间,丫鬟的惨叫声在大街上哀鸣了起来。 “难道就没有人教你随便打人是不对的吗?”刚刚还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傅宁霜,现在手里正耀武扬威的挥着鞭子。 深邃的眼神划过那一群人马,嘴角微微上勾,刚刚的那个懦弱的傅宁霜将永远不会存在了,她会替她活着,把这所有的一切通通都夺回来,一切的恩怨都会笔笔划清! “还有什么招数尽管放马过来!”傅宁霜眉毛微微上挑,一身的英气与刚刚截然不同,仿佛不是同一个人。 这句话明显是冲着坐在马上的淳于柔说的。 “不过就是一个乞丐,也这么嚣张?”淳于柔露出不屑的神色,手微微一挥,随同其他马上的丫鬟便明白了意思,皆拿出手中的鞭子向傅宁霜挥舞过去。 “啪!” “啊……” 鞭子声夹杂着惨叫声,一阵风刮过的瞬间,皆人仰马翻,呻吟声一个接一个。 淳于柔还没有看清傅宁霜是怎么动手的,结果却……不得不为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的她感到诧异。 “一个破乞丐也敢叫嚣?真当本小姐怕你?”淳于柔撑着胆子,试探着打量着她,衣衫褴褛的她和刚才明明没有两样,自己又惧怕她什么? “你们这群废物!快给本小姐起来!”淳于柔看着躺在地上不争气的丫鬟,气急败坏地说。 “贱女人,去死吧你!” 一道飞鞭径直的破空而下,淳于柔的眼中露出凶狠恶毒的眸光,她要的,是傅宁霜的死! 傅宁霜眉头一紧,飞身而跃,便躲过了她的鞭挞。 一招“顺手牵羊”直接缠住鞭子,再使劲一拉,淳于柔受不住突如其来的劲道,顿时感觉到虎口阵痛,一时间松了手,鞭子落到了地上。 好像是傅宁霜自带风场,周身散发着气道,令马上的淳于柔有些傻眼,这个贱女人明明快要死了,为什么还会有此功力? 傅宁霜眼中寒光闪过,说道:“贱人也是你叫的?” 淳于柔见自己的丫鬟们倒了一地,手中的武器也脱离了手,顿时觉得自己被当众打脸,“贱人不过就是贱人,不过就是卑贱!”淳于柔倨傲的态度,任性的想要让人打死。 傅宁霜想起原主遭遇的一切,脑海里所遭遇的片段依旧是那么惨不忍睹,冷笑着挥鞭:“我说她一句一句贱人贱人的学的谁的,原来就是学的你这个主人的,今天就让我来教教你怎么说话!” “啊!”淳于柔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傅宁霜拉下马,顿时失去了重心,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啊!你这个贱人!居然敢打我!”淳于柔被一鞭抽到,手腕处勾出血痕。 紧接着,又是一阵吃痛。 “打的就是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傅宁霜踩住了她的一只手:“就是这只手打人的吧!”微微一用力,手腕处便传来骨头错位的声音。 “啊,你难道就不怕本小姐对你不客气吗?”淳于柔都到了这个地步,还嘴硬硬挺着疼痛。 傅宁霜正想再嘲讽这个张牙舞爪的大小姐几句,一个破空声传来,傅宁霜便闪身躲了过去。 “是谁?”还没有看清来者的人是谁,傅宁霜就感觉周身的气场一冷,杀气凛凛。 淳于柔趁傅宁霜松懈的时候,一个滚趴直接离得她远远的,样子十分狼狈。 “殿下!”淳于柔看着来的人,心都快融化了,急忙站起身来,朝着燕回的方向走去。 “身手倒是不错!”燕回稳住身形之后,回头看了一眼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小女人,目光中满是玩味。 有意思。 “殿下,这个贱人居然敢以下犯上!她……她竟然敢用鞭子打我,日后可还了得!”淳于柔气喘吁吁,一幅娇弱模样,嘴上的话却是很恶毒的。 “郡主不必着急,还是先照顾一下你的伤势吧。”燕回嘴上说着安慰的话,眼神倒是闪过一丝淡漠。 淳于柔却十分感动,脸上升腾起一抹红晕:“谢谢殿下的关心。”她被自己的丫鬟们扶起,站在了燕回的身侧。 燕回看了一眼一身狼狈的淳于柔,眸子中闪过一丝不轻而易见的轻蔑,这个乞丐竟然有如此之大的胆子,连郡主都敢伤。 “来人,把这个女人抓起来!”一声令下,便有暗卫四处飞来,一人一抓的把傅宁霜禁锢起来。 傅宁霜虽然功夫厉害,但毕竟这具身体刚遭受重创,双拳难敌四掌,燕回的亲卫又是难得的好手,几下之下,被抓住。 “殿下,我不过一介平民百姓,安分守己,却被这个所谓的郡主杀了全家,如今还要灭了口,王法何存?”傅宁霜被暗卫踹了一脚,膝盖微微一屈,便跪在了地上。 嘴上却丝毫没有停留为自己辩白的机会。 “殿下,我怀疑这个汉人是叛民才这样的做的!现今,她……她居然敢用鞭子打我,以下犯上,难道不该处死么!”淳于柔气喘吁吁的说,不断的诬陷傅宁霜,看来是刚才的鞭子还没打够。 燕回眸子的寒光继而显现,周身的气息又冷了几分,说:“哦?” “既然是叛民的话就更应该解决掉了。”燕回连傅宁霜什么身份都没有调查,直接以淳于柔所说的那样,手一挥,压着傅宁霜的两个人便明白了。 “慢着!”当刀横在傅宁霜脖子上的下一秒时,一个声音突然出现。 一阵马蹄,紧接着一个俊俏的容颜映入人们帘中。 “三哥,还望手下留情。”说这话的人正是燕祁,一副清秀又好像玩世不恭的样子。 事情好像突然有了转机,傅宁霜有救了。 “这个女子是不是叛民还另当别说,况且当街杀人这种事传到父皇耳中也不是什么好听的话,免得让御使又参一本。”燕祈冷静的把事情分析的头头是道,若有所思的样子有些让傅宁霜迷离。 看的出来,她这是在替她说话,争取机会。 傅宁霜便假装柔弱的样子,眼里泛起泪光说:“是啊,殿下,我们一家人老实本分,从未当过什么叛民,却被残忍杀害,今天是她要无故打死我,我才反抗的!” 燕回心下转了无数念头,想到朝堂上的那群言官,自己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七弟说的对,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淳于郡主的伤势,那么这个人我就先交给你处理了”。说完,便示意亲卫们放开了傅宁霜,接着便带着淳于柔一行人走了。 淳于柔本心里不满,不想放过傅宁霜,却看见是三殿下带着自己回府,也顾不得管傅宁霜的事了,便顺从的跟着燕回走了。 只剩下了傅宁霜和燕祈,傅宁霜看着他们的背影恨恨的握了握拳,总有一天,我会复仇,定让你们尝尝今日是何滋味! 傅宁霜抱拳说:“不管你是那两个人的什么人,今日你救了我,来日我必将报答你!” 燕祈回都没回头:“不必,我就是看你一身功夫可惜了,就当我看不爽那个女人吧。” “那个女人蛇蝎心肠,日后我一定不会放过她,要为我一家报仇雪恨!” 傅宁霜的脸上虽然脏却依旧可以看出姣好的容颜,那双眼睛亮的令人难忘,燕回看着这个身负重伤,却依旧一身铮铮铁骨的女人,心里不禁有些佩服:“你功夫不错,要是找不到地方去,可以去我府上,我正需要你这种高手。” 傅宁霜虽然感激他,但是为一个皇子做事,日后不知道会陷入什么事件,还是自己一个人比较自在:“多谢殿下的好意,不过还是不用了。” “你既然拒绝了,那就算了,这些银两就给你吧,去治治身上的伤,我可不希望自己救的人就这样死了,后会有期!”燕祈飞身上马,接着便扬长而去。 傅宁霜接住了他给自己的荷包,看着燕祈离去的背影,心下想着:这个人倒不是那种罔顾他人生命的人,但是既然是皇子,就牵涉皇室斗争,对他的邀请还是要小心一点。 正文 第二章:原来是殿下 “现在这幅样子,可怎么办好?”傅宁霜一边走在路上,一边思考今后的生活。 总不可能一辈子做个乞丐,燕祁给的银两也不可能够一辈子花的。而且自己要复仇,绝对不能因为穷而放弃。 经过慎重的考虑,傅宁霜最终决定办理一个武馆,反正原身几个跟着她的几个小乞丐根骨好像也不错。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霍哈……霍……” 几月后,傅宁霜正在练武场教一群小孩子打拳:“挺直背,蹲好!打好基础,是学武的重要前提!” “不好啦,师父!有一伙官兵围住了庭院,领头的要见你!”一个学徒急急忙忙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说着。 傅宁霜听了之后皱了皱眉,难不成是淳于柔来找茬? 随即说道:“我去看看,你们别怕,有我在,你们继续练!” 大厅内,一个侍卫模样的人站在燕祈旁边,说:“殿下,这间武馆才新开不久,来这里找运军粮的人是不是太草率了?”明显是不相信这里的实力,而且运军粮那么大的事情,如果做的这么草率…… “追风,我既然能来这里,就自然有我的道理。”燕祈坐在椅子上,品着茶香。 傅宁霜走到大厅,原本以为是淳于柔来派人找茬,却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大厅中央,心里顿时松懈了几分便抱了抱拳说:“原来是殿下,别来无恙啊!我还没好好感谢殿下的帮助才让我开起这武馆呢!” 燕祈看着她,眸子中露出一种笑意,放下茶杯,随即慵懒的站起身来。 “那么,我有一事,可否找你帮忙?” 傅宁霜心下有些不详的预感,面上却一点都不显。按理说,燕祁是她的救命恩人,恩人有事自然可以帮忙,但是要看得清是何事? “等下,殿下,我也只是一介小女子,虽然答应了你,但我想问是什么事吗?” “你的武功不错,我正好需要一个像你这样子的人来帮我运送军粮。” 看着燕祈平静的脸,傅宁霜心有些虚:运送军粮?不是一般由军队运送吗?而且还会有人截军粮吗?居然要招民间的人,这里面绝对有什么问题。 “殿下太高看我了,我不过是一介平民,武功也只是稀松平常,不值得殿下如此看重。报答一事,不论殿下要多少金钱,我都答应,只是这军粮一事,恕我不能应下。”傅宁霜眼里谨慎之色一点不减,干涉到朝廷的事情,自己绝对是要谨慎行事。 追风在一旁看的气愤不已:“殿下来请你是看的起你的武功,你居然还拒绝!我到要看看你到底是哪路神仙!” 说完便拔出了剑,向傅宁霜刺去,傅宁霜神色一冷,立马摆出迎战的姿势。 追风也没想伤害傅宁霜,只是看不惯这人傲气的态度便想教训教训她,没想到几下之下,他自己的剑便脱手而出,死穴也被对方按住。 傅宁霜勾起嘴角,连气息都没乱,悠悠讲到:“多谢指导。” 追风气急,恨不得自己一个反身把这个女人教训一顿。 “够了!”燕祈看着这样的情形,脸色瞬间变得黑了起来:“追风,我的命令你都不听了?” 追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冲动了? 追风垂首,也意识到自己坏了殿下的好事悔恨的说:“不敢,殿下!” 傅宁霜放开追风的脖子,看着燕祈说:“殿下,我懂自己的身份,一介平民参与到军队的事务中必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还请殿下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说这话的同时,傅宁霜已经下了很大决心了。 “今日我只是来通知你的,你若是不答应,那么这个武馆,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吧!而这群小孩……”燕祈一脸冷酷,看着站在门后探头探脑的孩子们说:“我就不敢保证他们的以后!” 这种情况,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来逼迫她了,不然恐怕她是不会答应的。 傅宁霜听了这话,抬头目光冷冽的瞪着燕祈:“殿下何必做到这种地步!” “我做到什么地步,就要看你的了。”燕祈幽幽的望着她,眼里的警告之意沉重。 “好吧,我答应。”傅宁霜无奈只能答应,她眼里闪过一丝幽光:“不过,我要求检查军粮,毕竟这事关重大!” 追风在一旁听到这话立马又沉不住气了:“你以为你是谁,军粮这等大事哪里是你想查就能查的!” 傅宁霜微笑的看着追风,眼里却是一阵寒意:“既然这事是大事那就更应该查,不是吗?” “追风,你又不听我的命令了?”燕祈不悦的看着追风。 “可是殿下,她……”追风看着燕祁的眼神,说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这个女人到底什么来头啊? “够了,退下!”燕祈对他甩下了袖子,他便低头站在燕祈身后不说话了。 燕祈看向傅宁霜,面色比起刚才,颇有些好转:“检查军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这个人的心思果然不简单,能够这么谨慎行事的女子还真是少见。 傅宁霜丝毫不怕的与之对视:“殿下,不是小民大胆,只是这事实在事关重大,小民不敢拿性命相赌啊!如果不查的话,那就恕小民实在无能为力,不能运送军粮了。” 话说的很明白,也很清楚。 燕祈深深的看了她几眼,眼角露出不轻而易见的玩味,冷哼了一声:“好,我答应你。即日起,便开始检查军粮!”燕祁就这样爽快的答应了。 “多谢殿下!”傅宁霜做了个谢礼,心里却是放下了几分,又说:“那么殿下,是不是该撤去围在门口的军队了,毕竟我这武馆还要经营。” 燕祈看着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竟然敢那么挑战自己的权威,不过想想倒也是有趣。 随即就带着追风一起离开武馆。 “师父,门口的官兵都已经走了,他们找你是什么事啊?”右陵走进了大厅,看着傅宁霜沉思的脸问道。 傅宁霜想了想,心下还是不放心,便说:“佑陵,你找几个人,悄悄的不要引起人注意去查查最近的军粮是不是有什么问题,然后马上来告诉我!” 傅宁霜谨慎的思考着,如果军粮有问题,那么自己再负责,就算是天大的担子也承担不过来。 “是,我这就去!”右陵说完就立刻去调查此事。 星星点点的夜里,傅宁霜还没睡,坐在庭院内思考着今天的事情。 “师父,我回来了!”沈佑陵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怎么样,事情调查的怎么样?”傅宁霜急忙给他沏茶,让他坐下来好好休息。 沈佑陵喝了口茶,平静了一下心情:“师父,我查到,这军粮是运往前线的,是为了镇压叛民的,可是不知为何,前几日有人传闻说军粮突然失窃了一批,至今还未找回呢!” 果然,如傅宁霜猜测的一样,这批军粮是让不得的。 傅宁霜握拳砸了一下,眼里寒意深重:“果然有问题!” 沈佑陵还想再问几句,可是傅宁霜让他赶紧回去睡觉,沈佑陵便只能乖乖去睡觉了,而傅宁霜却穿上了夜行衣,悄悄向军粮囤积处潜入。 她凭借自己超高的轻功,悄无声息的探入了营地,正好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她眼中暗芒一闪,静静的屏住呼吸躲在阴暗处。 “殿下,如今何时动身比较好?”追风恭敬的垂眸问着。 燕祈坐在了地图前,看着桌上的情报和地图上的路线图,说:“等过几日那批军粮隐藏好了再出发。” 追风又继续说着:“是,还有,按照您的吩咐,营地内的军粮已经被带走一半。” “嗯,你再去安排一下那批军粮的路线,不要让人发觉。”燕祁一边看着地图,一边认真的吩咐着,不管怎么说,千万不要出事情。 “是!”追风应答着,随即告退。 原来是这样!傅宁霜就仿佛受到了欺骗一样,心里愤愤的。 “这下子我抓到了你的把柄,看你怎么办!”眼神中露出一抹威胁和愤恨,权当他欺利用她的报复。 正文 第三章:加入运军资的事 傅宁霜原本想着悄无声息的离去,却不料不小心碰到了角落里的东西,发出了响声。 “谁在哪里!”燕祈一个飞身就过来了,傅宁霜只好与之交手,一来一往之间两人不分高下,燕祈一抬手便揭了傅宁霜的面罩,定睛一看:“原来是你!” 傅宁霜见已经被认出,便说:“是我又如何!” “你偷偷摸摸来这里干什么?”燕祈皱着眉头,深深的怀疑之色凝聚在眼中。 傅宁霜想到刚才听到的话,冷笑了一下:“我要是不来这一趟还不知道呢,殿下,我还请问您,移走一半军资也是皇上的命令?” 燕祈眼里快速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放下拿着她面巾的手背在身后:“与你无干的事情最好不要插嘴。” “我没有必要知道,还是不能知道啊!”傅宁霜直视燕祈的眼睛,定定的问道。 无论今天如何,自己都要从他的嘴里扒出来点什么。 燕祈突然扯出一抹笑:“就算有这事又如何,我今天大摇大摆的带人去找你加入运送军资,你以为这事说出去你就能安然无恙吗?” 这一切好像都是燕祁事先安排好了一样。 傅宁霜脸色骤然一变,燕祈继续说到:“傅宁霜,你既然答应了运送军粮一事便不要想退出。你是可以脱逃,但是你武馆里那群小孩可没有你的本事。” 燕祁拿准了只要用这件事威胁她,就一定会好使。 “你敢!你胆敢碰他们,我傅宁霜绝对不会放过你!”傅宁霜只恨自己力量不够强大。 燕祈看着傅宁霜恨恨的眼神,心里有些涩涩的,他说:“如果你继续参与运送军粮我自然不会动他们,至于那批失窃军资之事,只要你信我,我保证日后没有一点事。” “我答应你了,加入运送军资的事,而日后没有一点事,哼,最好如此!”傅宁霜放下这句话便运起轻功离去。 燕祈拿着傅宁霜的面巾,眼里暗潮翻涌不知道在想什么。 次日,傅宁霜便和燕祈带领的军资运送队上了路。 燕祈看着骑着马走在最前方的傅宁霜皱了皱眉,对一旁的追风说:“去,把她叫过来。” 追风领命上前,和傅宁霜讲了一些事情,便随同她一起走了过来。 “不知殿下叫我何事?”傅宁霜淡淡的说道,一脸的平静。 反正他叫她过来没有好事就对了! “你走太前了,危险。”燕祈说完,就有点别扭,可是已经说出了口就收不回来了:“当然,我只是怕你到时候又赖我害的你。” “小心!” 傅宁霜奇怪的看着他,刚想说什么,就听见了不一般的动静,她将燕祈一把拉着低下头,一支箭‘咻’的一声从燕祈的头上飞过。 “敌袭!大家小心!” 傅宁霜抽出腰间的剑,瞬间劈掉了几只飞来的箭。她屏气感受,将几只射来箭用内力反射回去,树林里瞬间传来了几声痛呼。 燕祈也下好了命令,士兵们迅速做出了反击。没过多久,这波敌人便被解决了。 “刚才谢谢你。”燕祈坐了下来,傅宁霜继续擦着自己的剑:“不用谢,毕竟你也救过我。” 追风带着一些干粮走了过来:“殿下,吃点东西吧。傅小姐,你也吃点吧!” “谢谢。”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周围的气氛也变得寂静无声,仅有的便是虫鸣。 “敌袭,快……”不知道是那边传来的声音,傅宁霜听到后立马从梦中醒来,拿好防身的武器,她静静潜伏看到一个敌人就杀一个,可是这次敌人比上次多多了,而且实力也更强。所有人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伤亡惨重。 “嘶……”傅宁霜的右臂突然被刺伤,她反手一剑结束了那个人的生命,她咬牙点了穴不让毒素扩散。 真该死,怎么会栽在这里! 直到天明,才把敌人击退,傅宁霜靠着马车坐了下去,觉得自己的头发昏,这毒性实在是太强了,浑身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傅宁霜!傅宁霜!你没事吧!”燕祈看到傅宁霜微依在马车上,急忙赶过来,接住了傅宁霜支撑不稳的身体,他快速从衣服里掏出了一瓶解毒丸,给傅宁霜吃了。 “怎么样,好点了没有?”燕祁担心的问着,害怕她出了什么大乱子。 “我好多了,你放下我吧。”解毒丸马上就产生作用了,傅宁霜就这样被燕祈抱着,感受不同于自己的体温,脸上也不自觉的升腾起一抹红晕。 燕祈也好像被她的话惊醒,马上松开了抱住她的手:“你……你没事了吧。” “嗯。”傅宁霜点了点头,想缓解一下刚才奇怪的气氛:“这次我亏大发了,你说该怎么办?” “送我回家如何?”傅宁霜很想用自己受伤的理由,然后回到武馆,这样就不必再理这些军资什么的。 “你既然答应了,就该想到会有这样的事发生。”燕祈紧紧抿着嘴,这个女人就这么不想帮他吗? “你什么都没有告诉我,只让我来运送军资,我凭什么无条件相信你。”傅宁霜神色不快,被蒙在鼓里的感觉一点都不好。 想让她帮忙运送军资,好歹得告诉她相信的条件吧…… 燕祈看着火堆,说:“这批军资是前线几万士兵的救命稻草,他们在前线拼命,却有奸臣在后面贪污军资,克扣军粮,不过是为了权力之争,却罔顾几万人的性命!” 认真的样子让人连质疑的机会都没有,如果是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是不是自己误会他了。 傅宁霜心也沉重起来:“那你偷偷盗走军资是为了不让人发现,从而顺利运往军营?”心里则是为了在前线拼命的将士们感到同情。 “不错,如今朝堂上潘河顺风顺水,几乎把握了整个朝堂,这几次袭击也应该是他的所做所为。”燕祈脸色沉重,也不顾及傅宁霜怎么看,就直接把事情给她说的一清二楚。 而傅宁霜也没有在闹着什么事情,反而变得更加沉重了起来,这种事情,绝对不能拖欠,不然战场上的将士们就…… 她拨了拨柴火,说:“那明早我们快点赶路吧,争取早日到军营。” “嗯,你受伤了,还是早点睡吧,今天值夜的事情交给我们吧。”燕祈看着她说。傅宁霜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时候他们关系这么好了,翻了个白眼,便转头睡了。 正文 第四章:可以一试 第二天一早,他们便早早出发,就在快要到军营时,一对兵马却不知好歹的拦住了他们。 一个小头目翻看着军资,撇着眼看着追风:“不是说军资失窃,怎么会有这么多,你们肯定有问题,扣下!” 追风看到这种情况,立刻怒不可及:“这是我们七皇子运送的军资,你何来的胆子?” 现在的人简直是越来越嚣张了,竟然把他家的七皇子不放在眼里。 小头目立马惶惶不安的说:“原来是殿下!小的有眼无珠!” “知道了还不放人!”追风大声呵斥着,可是那个小头目却支支吾吾的,好像有什么事情要说。 小头目低着头眼睛却转转溜溜:“这……这小的不敢做主啊,潘大人的要求小的也无法不从啊!”他往后退着,突然一招手,出现一堆黑衣人,向他们袭来。 傅宁霜立刻便看出来是什么情况,眸子一凛:“你们这群奸臣贼子,该杀!” 瞬间刀剑乱舞。 燕祈和她配合无间,将这群人杀了个干净。 燕祈与傅宁霜对视一眼,傅宁霜点了点头,燕祈向整顿的差不多的士兵下了命令:“抓紧时间,继续上路!” 就这样紧赶慢赶终于就到了运送的终点。 “军资已经到了,多亏了你们。”燕回满意的笑着。 燕回拍了拍燕祈的肩说:“这次我得多谢你了,七弟。” 燕祈谦虚着说:“三哥不必谢我,我也是为了战事着想。” 而傅宁霜此刻看见燕回,眼里闪过寒光,却没有说什么,毕竟他是将军,现在战事重要。 “这次军资能顺利到达,还多靠了傅姑娘。”燕祈向燕回说道,众人都看向傅宁霜,而她不慌不忙抱了个拳:“是殿下抬举我了。” 其他将军都不以为然:毕竟只是个年轻女子,肯定是七皇子刻意抬举。燕回也不可置否,他并没有认出傅宁霜正是那天他下令要杀的女子。 一个将军说:“七皇子不必推谢了,这次军资能够即使赶到,真是让我们打起仗来也更加放心!”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傅宁霜不为所动,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此时,燕回说:“我们苦战数日,却始终没有拿下叛军,各位有什么好提议?” “可以用火攻!” “还是继续围城,他们后援不足,定会失败!”其他人都纷纷说出来自己的想法,但是却无一个是中用的办法。 众人再一度陷入沉思之中。 傅宁霜想到入兵营时看到的被伤痛折磨的士兵,镇定的说:“可以让我试试潜入敌方后营,烧其粮草。” 这种计策既可以获胜又可以打个敌军措手不及。 却不料一个将军嗤之以鼻:“一个黄毛丫头在这里说什么大话,女人就回家带孩子去吧!”他话刚说完,一根草根就插入了他面前的桌子。 风轻轻一吹,草叶还在摇晃着。傅宁霜手里拿着剩下的一根草,微笑着说:“哎呀,不小心失手了。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帐内的人都被她的武力吓到了,那个之前说话的将军脸都苍白了。 燕回拍手道:“好一手俊俏的功夫!你说你可以潜入敌方内部暗杀,真的可以做到吗?”燕回开始欣赏起来她的武功了,于是便决定派她前去。 “可以一试。”傅宁霜自信的颔首,眉毛不不禁上扬起来。 “好!那今晚我就派几个人陪你一起去!我们在此静候佳音!”燕回随即便指派了几个武功厉害的人陪她一同去完成这个任务。 临到出发时,燕祈突然不顾他人劝阻加入了去暗杀的队伍。 傅宁霜觉得自己越来越搞不懂他想做什么了,也许只是有责任心,毕竟是一个皇子,她不再深想。 “待会就按我说的办,一定要记住了。”傅宁霜突然把头凑近他们的耳朵边,告诉他们要做的事情,其他人都点了点头。 敌方士兵对一群人闯入了自己的阵营一点都没有发觉,傅宁霜顺利的找到了粮草所在地,天干物燥,顺着风,粮草一下子便烧了起来。 “粮草着火啦!快来灭火啦!”敌方队伍一下子便混乱起来,焦急和嘶喊的声音充斥着军营中。 而燕回这面,一看到敌方军营里火烟冒起,便下令进攻。一下子,燕回的军队便反败为胜,一路追击。 趁次机会,燕回率领的军队一扫之前的苦战数日的败绩,一路追击,期间,傅宁霜时不时出的巧计使得战争更加倾向于燕回这方,燕回也渐渐对傅宁霜改观,开始在战事上主动询问傅宁霜的建议。 最后,军队一路追击到范阳,燕回之军势如破军一举攻占了范阳。 燕回站在城楼上,笑得猖狂:“终于,范阳还是被我攻占下了!”城内战火纷飞,百姓们都哭喊着逃跑,而燕回却露出狠厉的表情:“听我下令,屠城!不放过一个汉人叛军!” 他的命令被一层层交代下去,城内顿时一片血腥。傅宁霜刚进城,便听见‘不放过一个汉人叛军’的话,她眼神晃动,似乎不敢相信。 燕回本在得意不已,看见傅宁霜后悔不跌的脸便露出一个嘲讽的表情:“你这是同情这些汉人叛军?呵呵,他们违抗朝廷的命令,还企图颠覆我大齐江山,真是不知死活!” 傅宁霜眼眶微红,眼里闪起了泪光,痛恨的说道:“那你也没必要屠城,这些无辜的百姓为什么也要杀!” “我这是为了震慑他们,这样才能让他们怕了,不敢了,哈哈哈!”燕回看着眼前的一幕幕残杀却还笑的欢快。 傅宁霜一把抽出剑,架在了燕回脖子上,说:“你下令停止屠城,要不我就杀了你!”燕回看着傅宁霜冷笑:“你拿剑对着我?你以为是谁帮我攻下这里的,还不都是你!”傅宁霜的剑刺破了他的脖颈,她冷冷的问:“你下令还是不下令!” 燕回冷哼两声,对身旁拿剑指着傅宁霜的近卫们说:“下令,停止攻城!”傅宁霜看着城内杀红眼的士兵放下了刀后,她也放下了手中的剑,眼里布满了暗潮,看了燕回一眼,运起轻功飞向了城外一条河边。 她坐在河边,看着自己的双手,总觉得鲜血淋漓。 “你不必这样,这不是你的错!”燕祈匆匆赶来,担心的看着她。 傅宁霜没说话,燕祈放低声音说:“傅宁霜,你要知道,只有强者才能同情别人,而你还不够强。” 傅宁霜握紧了手中的剑:“终有一日,我会变成可以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我会让谁也没办法再威胁我。”燕祈只能静静的陪着她。 正文 第五章:必须杀了傅宁霜 攻下范阳没几日,朝廷便下令班师回朝。说剩下的叛军不足为惧,燕回便带着军队会京城。 回京城当日,军队进城时,百姓夹道欢迎,傅宁霜坐在马上,一个小女孩送了她一朵花,她喜笑颜开:“是送给我的吗?谢谢!”小女孩害羞的跑回了母亲的怀抱。 燕祈骑着马走在她的一旁,对她说:“现在是不是心情好点。” 傅宁霜又收回了笑容,没说话,冷着脸驾马向前。 她现在是一点都不想看到他们,一想到被杀掉的那些无辜百姓,就感觉自己的双手沾满了鲜血。 燕回又凑到她的身边,露出了一抹笑:“傅宁霜,我在父皇面前为你求一个职位,作为你帮助我打败了汉人叛军的功劳,怎么样,高不高兴?” “你不必激怒我,你愿意为我求一官半职我非常高兴!”傅宁霜摆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驾马路过他,向前走去。 傅宁霜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总之就是非常痛恨他。 “这个贱人!”淳于柔在沿街二层楼观看着一切,目光也变得狠毒起来。 “她竟然敢勾搭殿下!” 旁边的那个丫鬟看到淳于柔在发泄着怒火,便也投其所好:“郡主,她就是贱!” “废物,我早就知道了,还有你说!”淳于柔本来就发现那个傅宁霜还活着就非常生气,结果发现那个她竟然和殿下说话了,而且殿下居然对着她笑了! “我要把她千刀万剐!贱人贱人!”淳于柔气的浑身发抖,紧接着一个名贵花瓶被扫罗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去,吩咐下去,必须杀了这个傅宁霜!”淳于柔恶狠狠的说着。 “傅宁霜听旨。” 燕祈是宣旨的人,他宣完旨便对傅宁霜说:“你将会有自己的将军府,虽然权力不算大。” 傅宁霜接过圣旨:“还是要多谢你,殿下。” 燕祈看着她没有笑意的脸,心里有点空落落的,他说:“嗯,不用,这次你帮我运送了物资,已经算是报答过我了。” 燕祈犹豫了一下,又立即说道:“你要是还想报答我,便多笑笑吧!” 傅宁霜噗嗤一笑:“殿下,你的要求真是奇葩啊”,她想了想,勾起一个玩味的笑:“如果你让我打你一顿,没准可以解恨。” 燕祈皱了眉头,仿佛正仔细想着这个问题。傅宁霜眼里闪过笑意:“这有什么好想的,接招!”她一拳便揍了过去,燕祈一闪身,两个人便缠斗在一起。 “傅宁霜,我看你怎么逃?你,今天务必把她给我……”淳随即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 “是……” 当夜,傅宁霜正准备休息,便听见屋顶上仿佛有人在走动的声音,她便穿好衣服,翻身上了屋顶。 果不出所料,一群黑衣人突然出现,团团包围住她。 傅宁霜勾起嘴角:“竟然派了这么多人过来,还不知道哪位这么瞧得起小女子我。”一身干净利落的便衣在月色下格外有气质。 她抽出剑,与黑衣人缠斗在一起,而他们打斗的声音也惊动了武馆众人,于是傅宁霜的压力也减少了不少,一时之间,傅宁霜找准时机,便杀了数个人,然后一个一个解决。 待到只剩一个人时,她点主那人的穴问道:“是谁派你们来杀我的!” 那名黑衣人不肯说,傅宁霜点了那人的一个穴位,那人便痛的不行:“你做了什么!” 傅宁霜看着他脸上满是寒霜:“你不说的话我还有的是办法对付你!”那人痛的不行便招了。 “原来是她!我不去找她,她到来找我的麻烦!”傅宁霜眼里透出摄人的光芒:“哼,我还要送她一份大礼!” 次日,镇南王府传来一声尖叫,淳于柔的院内摆了一排头颅,淳于柔吓得站都站不住了,随手就是一茶杯落地的清脆声音。 “都是一群废物!废物!”淳于柔尖叫着,完全是这排头颅血淋淋的模样吓到了。 傅宁霜站在屋顶,听到这声音,心情好了不止一点。可是等她回到将军府,一个消息却让她的心情又毁了:“什么,叫我去圈地?”她看着新呈上来的旨意,说:“圈地是什么?” 沈佑陵抿了抿嘴唇,说:“圈地就是把原有土地上百姓的赶走,征用他们的土地。”傅宁霜听见了他说的话,便摇了摇头:“这不是强占民田吗?不,绝对不能圈地!” 沈佑陵听了这话高兴的说:“我就知道师父绝对不是坏人!” 傅宁霜摸了摸他的头,笑了:“你才知道啊!” 沈佑陵赶忙躲闪,说“师父,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别摸头,会长不高的!” 傅宁霜以为自己做的万全,可是没想到的是总有人不见得她好。 淳于柔这段日子都生活在傅宁霜的阴影里,她每天都要拿自己的丫鬟撒气。 “都给我通通滚出去!”淳于柔越是看着这群不争气的丫鬟,肚子里就是一股气。 屋子里花瓶镜子等一系列的能摔的东西通通都被摔成了碎片,凌乱不堪。 “郡主,奴婢有一个好消息禀报。” 突然一个丫鬟进来禀报着,其他丫鬟顿时松懈了口气,这几天淳于柔可是因为傅宁霜没少折腾。 “有什么事情,大惊小怪的?难道不把我这个郡主放在眼里吗?”淳于柔一脸不爽的样子,拿起手中的东西就要打向那个丫鬟。 “郡主且慢,我得知那个傅宁霜的把柄了!”丫鬟见到淳于柔要打自己,急忙凑近她的耳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通通都说了一顿。 “快准备一下,我要去一趟太子府。”听完这个好消息的淳于柔,心情顿时变得好了起来,和之前那个残暴的她截然不同。 “这次我定让你翻不了身!” 东宫内,地板上渗透着冰冷的寒意,酝酿着一个更大的阴谋。 淳于柔伏在地上,满脸恶毒的极力污蔑着傅宁霜:“太子殿下,这个傅宁霜一点都不顾旨意,而且她自己就是个汉人,恐怕身存祸心啊!” 太子殿下仔细看着竹简上傅宁霜的来历,以及考虑到她是七皇子身边的人,而且燕祁在皇上面前还很得意,这个人势必会对自己构成一个极大的威胁。 “依你所办,就交给丞相大人所理。”太子殿下缓缓的说着。 淳于柔低着头笑得恶毒:“殿下圣明!”她当天便带着太子的旨意到丞相府与潘河密谋了很久。 果然,次日上朝,潘河便上折针对傅宁霜和燕祈,在朝堂上一副义正词严的样子说:“圣上,这个傅将军可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汉人,而且她此次公然抗旨,必是包藏祸心!而七殿下作为推荐她的人,也是识人不清,兵权放于他手中需要再三考虑啊!”潘河这话一说完,朝堂上便一堆人附和。 顿时,燕祈和傅宁霜的处境便极为危险。 正文 第六章:峰回路转之间 正在众臣彼此凑近,交头接耳之际,端坐在高台龙椅上的齐帝面子挂不住了,厉声道:“谁在多言!” 只一瞬,整个大堂便肃静了下来。 见齐帝反应这么大,潘河心里暗想不好,这老家伙感情用事的很,保不准会不会听自己的话,收回燕祈手上的兵权。 很快,他再次给齐帝施压,进言道:“请圣上收回七皇子的兵权。”身后又是附声一片。 一边是来自朝中势力巨大的压力,一边是自己最疼爱的皇子,齐帝虽心有不安,但再三思量过后,还是决定给燕祈一个为自己辩解的机会。 很快,他将目光定在了始终垂首的两人身上:“老七,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闻言,燕祈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轻睨了眼身后的人道:“皇上,丞相大人说的没错,傅将军是女人,也是汉人,确实不太可信。” 什么?傅宁霜眉头微蹙,抬头看向挡在前面的燕祈,感到不可思议,明明昨天他们还……刹那间,她心里又气又恼的,乱得厉害,想去相信他不会害自己,却又找不到能够信服的理由,毕竟他们认识才多久呀,利益面前,聪明人想必都会自保吧! “皇上……”傅宁霜想,既然其他人都靠不住,那就靠自己吧。但她刚一开口却被打断了。 燕祈嘴角轻扯出一个嘲讽的笑道:“但就是这样一个汉人女人,却帮大齐击溃叛军,攻下了范阳,敢问在场有哪位能够做到如此?”此话一出,细碎的嘀咕声便肆意蔓延开来,傅宁霜也被他峰回路转的话惊的瞪大眼睛来。 停顿片刻,他又接着清声言道:“此等人才,若不为我大齐所重用,将来的损失无可估量,何况前朝也曾有过女人为将的先例,所以儿臣并不认同丞相大人后半句的陈词……是去是留,还望皇上斟酌。” 听到这,傅宁霜才舒了口气,心中的怒火也渐渐平息了下去。虽然她对为官没有什么追求,但在朝堂之上,被别人将一军,她心里还就是很不爽。要是在外面,她真想狠狠揍一顿这个潘河。 一瞬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齐帝宣布最后的决定。 “老七说的有那么几分道理,傅宁霜这次也算是立下了赫赫战功,大将军一职她当之无愧,若你们之间有谁能做到她那样,再来提这革职的事。”沉厚的嗓音从庙堂之上传来,真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愁。 齐帝将目光锁定在潘河身上,面色凝重的接着说:“军权也暂由老七保管,等以后有更合适的人选再另言其他。” 潘河听闻齐帝的话后,怒火中烧,却又不得发作。他今天上谏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借助傅宁霜,让燕祈军权不保。可这个老东西,却处处护着他的宝贝儿子,当着众臣的面给他难堪,以后…… 虽然生气,但该装的样子还是要有的,潘河立马义正言辞的叱声道:“皇上,万万不可呀,傅宁霜和七皇子的关系不明不楚的,就这样将军权交由他们手上,要是他心存异心该如何是好,请皇上三思呀!” 就当潘河是热锅上的蚂蚁也不为过,燕祈眼底闪过一线讽意,不去管他说的什么,直接打断他的话,转而向齐帝进言:“皇上,傅将军击退叛军,收复失地有功,应当为其举行庆功宴,以彰显大齐待有功之人的威德。” 齐帝闻言,开怀大笑起来,他这儿子,还真是没有辜负他呀! “还是老七想的周到,这事就交由你去办吧!”没过了一会,他又补充一句:“还是男女分开的好,女眷那边让皇后去操办好了。” 潘河对着身旁的燕祈怒目而视,却依旧不死心:“皇上……” 他丞相这般执意,皇帝也可以装作没听见。 “朕乏了,退朝吧!”说完,齐帝便由宦官跟着,下了早朝。 竟然敢忽视他,潘河气的迅速转身,就要离开,在经过两人身边时,恶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接着拂袖而去。后面是一干大臣追随的脚步声。 空旷的殿堂里很快就只剩下他们两了,傅宁霜抬眸看他,难得的轻声说:“谢谢你。” “不用客气,毕竟帮你也就是帮我自己。”燕祈露出一个久违的浅笑,清声说道。 闻言,傅宁霜竟盯着他陷入了沉思,回想起潘河的那番话,也是,帮她就是在帮他自己,有很么好谢的。 见她这幅模样,燕祈便轻咳一声,迈开步子向外走去了,待她从发愣中反应过来时,那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大殿的拐角处。宫中不宜久留,傅宁霜耸耸肩,很快也离开了。 皇后在接到宦官传达的任务时,很是吃惊,没想到皇上竟然同意燕祈的提议,给那汉人举行庆功宴,她将指甲抠进肉里,柳眉紧蹙,果然,他还是忘不掉那个贱人。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半晌,皇后才转眸望向面前这个低眉顺眼的宦官,没好气的说道。 那人身形一怔,立马低声应答,慢慢退出了靖德殿。 “皇后娘娘……”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对她的想法可谓是心知肚明,除了太子和二皇子的事能让她有所动怒,估计也就只有那个女人能达到这样的效果了。 “吩咐下去,邀请宫外大臣们的夫人嫡小姐,宴会三日后在玉清园举行,公主们和宫里的妃嫔也都需出席,该布置的都布置好,该采办的东西也别落下,听明白没?”皇后微微侧头对着身旁的大宫女嘱托道。 “是。”回完话,那宫女便也退了出去,为宴会忙前忙后去了。 纵有不满,但她这个皇后也不能太过任意而为,还是要将后宫之主的事处处做到位,不能让人留了把柄去。 三日时间在眨眼之间就过去了,宫中那特地为傅宁霜准备的宴会也即将开始,取出一身素色的便服换上后,她没有带任何侍从,只身一人出了府。 正文 第七章:一波三折 刚走出门,令她意外的是,将军府门外,竟然停着两辆马车,后面的那一辆朴素的,她认得,是府里的马车,可前面那辆坠着流苏,装饰华丽的…… 马车夫见主子出来了,便在另外一个车夫反应过来之前立马迎了上去:“傅将军…..”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两辆马车?”傅宁霜拧着眉头,打断了他的话,冷声询问道。 将军府的马车夫偏头看了那人那马车一眼,脸色一下就变了,心中是又怒又怯:“本来车在府门外等的好好的,但也不知道从哪里又蹦出这么一辆来,还说自己是宫里派来接将军的,偏生逼着我把马车位让给了他。” 宫里来的?马车夫说到这里,傅宁霜大概也能猜出个大概来,这一回,究竟是庆功宴还是鸿门宴,就不得知了。 那个矮个子男人回归神来后,仔细打量了傅宁霜很久,心想,英姿飒爽,气质斐然,这应该就是傅将军了吧。她来的时间还很短,纵使功成名就后,名声大躁,但还是有些人没有见过她的真容,名字与容貌对不上号也不足为奇。 “您就是傅将军吧,宫里派我来接您呢!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早点启程为好。”八成确定就是她后,那人也一脸谄笑小跑着到了傅宁霜身前,抢在车夫再次开口之前道。 “你说你是宫里的,可否有证据证明?”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小矮人,声音似乎比之刚才更为清冷了。 小矮人闻言,即可伸手进以襟内摸索起来,很快,就掏出了一块刻有特殊字的汉白玉质地的玉佩,递给她。 “果真是宫里的。”傅宁霜将玉佩仔细查看过后,递还给了他。 始终站在一旁旁观的车夫,见找了半天机会都插不上话,也就明智的选择了住嘴。 “那咱们走吧。”小矮人收好玉佩,佝偻着腰身说道。 跟着他走了几步,傅宁霜回过身看一眼不知所措的车夫,说:“今天辛苦了,你先回去休息。” 上了车后,马车很快就在平缓的路上,飞驰了起来,风起时,帘角被微微掀起,风吹的她一颗心有些慌,但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别无他选。 意外终于无可避免的发生了,车才驶出一半,看似牢固的车轴却在碾压过一块石头时,毫无预兆的断掉了,车身一震,傅宁霜差点撞到了窗沿上,小矮人赶忙下车查看,看来看去,这一时半会也都修不好了呀。 “这车看样子是驶不了了。”她跟着他身后,轻盈一跃,跳下了马车。 小矮人不敢作声,低头取来工具,半个身子钻进了车底。 傅宁霜瞧着凝神修车的小矮人,心里真是不抱一点希望了,与其在这里与他浪费时间,还不如赶紧去找找,看是否有路过的车能载她一程。 万一宴会迟到了,不知道又会有多少的闲言碎语要将她淹没。 但走了一段路后,都没有人愿意搭载她去皇宫,好似那个地方有多么恐怖一样。 接二连三的碰壁之后,傅宁霜只能选择独自步行去。 此时,玉清园内,各妃嫔公主以及王公大臣的女眷都来齐的差不多了,却独独没有瞧见这受宴之人。 “一个汉人,父皇为她举行庆功宴,都是她不知道哪辈子修来的福分,竟然还给我们摆架子,要我们等着。” “就是。”有人跟着附和道。 “等那傅宁霜来了,定要好好教训她一番才是。” …… 几个装扮华美的女人聚在玉桥旁,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 “不是派人去接她了吗?怎么这个时辰了都还没有到?”皇后端坐在椅子上,浓妆重抹的脸上尽显不满。 旁边的大宫女心里咯噔一下,这人是她安排的,过时未到,皇后该不会怪罪她办事不利吧!这样想着,她回话时都有点哆嗦了:“回皇后娘娘的话,马夫是派去了,但按理来说这个时候应该早就到了,可......” 皇后转目瞧着大宫女,也不忍心多加责备,算了,就当她是自己来的迟罢了,随后,便由宫女扶着去跟其他人说话去了。 这一头,傅宁霜好不容易才走到了宫门前,却在入门时被侍卫给拦住了。 “请出示令牌。”估计是怕惹上有权有势的人,侍卫们在讲这话时,声音都不似平日里对平民百姓那样凶厉,而是换了一派比较温和的。 傅宁霜停下脚步,在腰间摸了摸,才反应过来,那坠重感不知道何时消失的,细想一下,应该是在马车上把令牌弄丢了。 “我今天令牌忘记带了,皇上前不久才封的我大将军,你们不认得?”傅宁霜随机应变过来,若这些人识得她,或许不用令牌也可以进去呢。 年轻的侍卫绞尽脑汁想了想,但思前想后,他都对傅宁霜这张脸感到很陌生。 “这人说她是傅将军,你们认得她吗?”那侍卫也不敢太武断,于是叫傅宁霜在原地等候片刻,自己跑过去问其他人了。 其中有一人,仔细端量了傅宁霜片刻,说:“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她和七皇子一起。” 听到这话,年轻侍卫很快就给她放了行。 知道时间已经不早了,傅宁霜便加快了脚下的步子。但却在长廊拐角处,却不巧遇见了从另一头而来的淳于柔。 “哟,这不是傅大将军吗?怎么才来呀,要娘娘公主们等着,真是好大的面子。”淳于柔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嘲讽机会,她加快步子挡在傅宁霜面前,不让其过。 今天不顺心的事太多了,傅宁霜不想再和她发生什么无聊的争执:“如果没事,就请郡主让一下路。” 淳于柔歪着嘴角轻笑一声,她就是不让,又能拿她如何?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时,侯王府郡主从玉清园那边款款走了过来,众人都知晓她和淳于柔不和,具体是什么原因,就不得知了。 “淳于柔,又在这兴风作浪呢?” 淳于柔闻声转过头去,对来人,也是气的牙痒痒,两对一,局势于她不利,还是先去赴宴吧! 很快,淳于柔便消失在了走廊拐角处,傅宁霜与侯王府郡主对视而笑,简单道谢之后,擦肩而过。 正文 第八章:一波才息,一波又起 路上,傅宁霜再次加快脚步,要不是适才遇到了淳于柔,她应该还能早一点到。耽误了这么多时间,大家该是都等的不耐烦了吧。 待到那抹倩影出现在玉清园里时,已经入座的众人都将目光集聚到了她一人身上,看的她浑身不舒服。 “皇后娘娘,傅将军到了。”年级稍长的宦官贴近皇后耳边,细声说道。 一时之间,众意纷纭,都是议论傅宁霜姗姗来迟的声音。 这时,傅宁霜缓步走向前,对着众人行了一个礼,以示尊敬。 “怎么来的这样迟?让大家一顿好等。”皇后想着她那汉人的身份,心里总是不觉得爽快,便开口厉声询问。 傅宁霜微微低垂着头,刚想解释,却被人给抢了先。 “皇后娘娘,这傅宁霜就是居功自傲,不把咋们看在眼里,不然,这样的恩赐,她怎么敢来的这样迟。”淳于柔偏头看向端坐正位的皇后,一字一句道,接着她又说:“我看她本就不想来赴宴。” 没过一会儿,其他人也跟着是一阵附和。 皇后将视线从傅宁霜身上移到了淳于柔那儿:“哦?” 说完,她又重新看回面前那亭亭而立,浑身上下透露着英气的女子,语气冰冷的说道:“该给大家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吧!” “回皇后娘娘,臣不是有意要来迟,而是路上遇到了一些变故。”得到皇后的许可后,她便开始为自己澄清起来。 “不必低着,抬起头来说。”见傅宁霜始终低垂着头,皇后的眉头不禁紧蹙。这是不敢看她还是不愿看她?怎么的,还要低着头说话。 正好,她这样弯着脖子,也有些不舒服,便立即抬起了头。 这不抬还好,一抬就着实惊着了在座的众人,以前只听闻大家传这傅宁霜有多么的会打仗,是个女中豪杰,但却没想到长的这么的清秀娟丽,如出水的芙蓉一般。 但在皇后眼里,这容颜确实最不得她喜欢的,因其像极了那个汉人女人,汉人果真都长的这幅狐媚样。 “马车在半途中,不只何故车轴断了,一路上,又没寻着途径皇宫的车,臣就步行了过来.....”她接着将没说完的话,一点一点,娓娓道来。 在听了她的解释过后,有的人为她的遭遇发出了感叹的声音,而有的却是发出不屑的嗤笑。 “可真是能瞎编,你说车坏了就坏了?还把令牌给弄丢了,敢情这所有不好的事都跑到你一个人身上去了,真是说这话,也不先想一下。”淳于柔先是在心里冷笑一声,接着大声说道。 很快,一个公主口齿伶俐的问道:“你明知道今天的宴会有多么重要,却还会让车轴断裂这样的事发生,说明你事先就没叫人好好检查马车,根本就没把这精心为你布置的庆功宴放在心上。” 被问及到此,大伙都将目光重新聚到她身上,想看她出丑的样子。 傅宁霜紧握袖中的拳头,知道这个问题回答不得。车显然是皇后派来的,要是说出来,就是在打她的脸,这只会让自己后面的路越来越难。于是,她看着地毯,迟迟不发一言,算是默认这是自己的过失了。 那小公主见她被问住了,便得意的看了自己的母妃一眼。 “这事就且算过去了,都不必再纠结,你也去坐着吧。”皇后脸色一变,不得不为傅宁霜找一个台阶下,有把柄被人抓在手里,对她心中的不快就更甚了。 没想到皇后竟然就这样放过她了,淳于柔咬牙切齿,恨恨的盯着从自己桌边走过的傅宁霜。 很快,宫中的舞女们便甩着袖子,挨个快跑了过来,在每张桌子前面停下,随着音乐一响起,便立刻集聚中间,摆出了第一个造型,然后是律动着变换不停,将大家的视线都紧紧吸引了过去,这一开场舞无意跳的在场的女眷们都很开心。 淳于柔根本无心欣赏歌舞,她看着傅宁霜的侧颜,心里在想怎么让她丢丑,忽然,灵机一动,瞥了一眼在舞池中飞舞的舞女,她想到了,就抓住傅宁霜不会跳舞这一点。一个常年习武的女人,都和个男人一样了,要是能跳出这样灵美的舞姿,那可就真是奇了怪了。在北齐,女人不会跳舞,呵呵,谁知道是真不会,还是故作高冷呢? 一曲终了,舞女们撤下去后,淳于柔便向皇后提议:“皇后娘娘,臣女认为,还是不能就这样放过她,要不让她为大家歌舞一支好了。” 皇后一听,觉得这样也好,不责怪她,跳一支舞总不为过吧。 “对于淳于郡主提出的,你们意下如何?”不过,她也不好为所有人做决定,于是选择征求意见。 众女一听,这将军跳舞,可是件稀奇的事呀,况且还是个汉人,她们正想见识一下汉人的舞蹈,于是纷纷说好。 “那好,傅将军就为大家助兴一曲吧!”得到众人的赞同后,皇后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口语说道。 结果,等了半天,却都不见傅宁霜有任何动静。 “请皇后娘娘恕罪,臣不会舞蹈,恕难从命。”傅宁霜看着在座的各位,起身抱歉的鞠了一躬。 “真是的,不给我们面子,那再怎么着皇后娘娘的也要给呀。”一个妃嫔不满的说道。 很快,又有女眷附和说:“来的迟就算了,不就跳个舞嘛,也不给面子,是连皇后娘娘都不放在眼里了。” 听着这些言语,皇后面子上挂不住,就觉得自己的权威真是被她给看不起了,心中的怒意不免更甚一些。 大家都气愤的看着一脸淡然的傅宁霜,觉得很是不爽快。 “傅将军,你这样驳我的面子,怕是不太好吧!我一退再退,你可别得寸进尺呀!”看来皇后是真的怒了,大家听着她这语气,都屏住呼吸,看傅宁霜怎么接下去怎么办。 淳于柔看着这场面,嘴角挂起讽笑,她要的可不就是这样的效果吗? 正文 第九章:被逼得不耐烦 傅宁霜不由得翻了一个白眼,她不会跳舞的罪过怎么就放的这么大了。还有这个淳于柔,处处与她作对,真的是...... 被逼的急了,再温顺的小鹿也是会咬人的。 无奈之下,傅宁霜想,竟然这么喜欢跳舞,那就让你跳好了,何必为难我呢? 思及此,她向着皇后开口道:“微臣是真的不会舞艺,还是先请淳于郡主舞一曲吧!微臣跟着学着看看,若会了,便再来献丑。” 皇后听完,觉得傅宁霜的话倒是还有几分道理,既然她都这样承诺了,那还在里给自己难堪,耽误宴会时间干嘛呢?随即同意了她的请求。 本来是想让傅宁霜出丑的,结果怎么转来转去又回到自己身上了,不,她一定要看见她在众人面前丢尽颜面,于是想方设法的推脱。 “皇后娘娘,臣女的舞是咱们大齐的舞,可傅宁霜要展现的确是汉人的舞,这怎么能混为一起呢?还是让她先来吧。” “柔儿呀,她已经言明跟你学习,那你就去吧!莫再多说,让大家等急了。” 推脱不了,淳于柔只得换好装,恨恨的上了台。 随之带来的七个鼓盘很快被抬了过来,她可不会真的跳大齐的舞,都已经司空见惯了,哪里还有什么新意可言,今天,她带来的可是准备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西汉《七盘舞》。 音乐响起,淳于柔魅惑一笑,腾空跃起,时而仰面踏鼓,时而跪俯在地,趾踏盘鼓,舞步轻盈的令人沉醉其中。这舞稀奇的厉害,众人都看的迷了神。 皇后看的眉开眼笑,直对身旁的妃嫔们称赞。 “这是什么舞呀?可是从来没见着过。” “我以前在哪儿见过一回,好像是西汉时的舞,那人跳的,说实话,真没有淳于郡主这般灵动。” “淳于郡主还真是才艺双绝。” ...... 听着这些赞美之音,淳于柔心中不甚得意。但想着自己将这么好的舞跳在了给傅宁霜庆功的宴会上,她就觉得心里不爽,好像什么心爱之物被玷污了一般。要不是为了一会儿让她难堪,她才不会把这舞这么快示众呢! 曲终人轻落,喝彩之音一片暄然。她微微躬身,等着娘娘们说话。 “柔儿真是有心了,镇南王真是生了一个好女儿呀!”虽然舞停了,但皇后面上的欣喜之色还没有消散,依旧带着一丝欣赏的笑意。 淳于柔再次躬身:“谢皇后娘娘夸奖,臣女适才献丑了。”讥讽的斜视了傅宁霜一眼后,她便在大家的雷鸣般的掌声之中退了下去。 傅宁霜回给她一个冷笑,环顾四周,见大家都还没有从她的那一番舞蹈中抽出身来,就安稳的坐在位置上,什么也不说。 说实在话,淳于柔很不错,舞蹈她认真看过,对于舞者的功底要求非常之高,尽管自己习武多年,却也很难做到那样的轻盈柔软。 可能是真的和女子该有的才艺无缘吧,看了这么久,她竟然没有记下分毫,傅宁霜失笑着摇摇头。 没过多久,淳于柔回来了,而她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傅宁霜当着众人之面,将她刚才跳的舞,重舞一遍。 “傅宁霜,我舞也跳完了,你是不是该履行自己的诺言了?刚才你还说要学的,喏,快去吧。”淳于柔坐下身来,对将要发生之事,显得十分期待与兴奋。 “宁霜只是习武之人,跳舞确实是有些为难了一些,不知道大家可否有兴趣看我兴武一段?”傅宁霜从小性格就大大咧咧,钟情于舞刀弄枪的,就算是学会了这舞,她也断然是不愿意当众跳的,更何况是没有学会,还被人逼迫的呢。 其实有多数人不想耽误时间,都已经同意了,只是这淳于柔一直不依不饶,硬是要她跳。 “皇后娘娘,她这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你可要为臣女做主呀!”淳于柔着急的看向都已经有些动容的皇后,带着哭腔道,好像被人欺负了一般。 见状,皇后说:“傅将军适才确实是承诺了的,这样出尔反尔,怕是不好。” 傅宁霜真的要晕过去了,有没有搞错,都听不懂她的话吗?她明明说的是若学会了,就跳,可她这不是没学会吗?要拿什么跳。 “微臣说的是学会了就跳,可这不是郡主的舞难度太大,没有学会吗?自然是跳不来。”她告诉自己不能急,要慢慢来,于是一字一句跟她们解释刚才那番话的意思。 这样一说,淳于柔哑言了。 好久以后,她才想起来反驳,正欲开口,面前的木桌就被从天而降的一掌给击碎了,被吓了一大跳,淳于柔尖叫一声,差点哭出来。 直接表演一下武术不就好了,哪里来的那么多说不尽的废话呢,傅宁霜这样想着,还未等皇后等人同意,就突然一跃起身,翻过一个跟头,那一掌便重重的拍在了淳于柔眼前的桌面上。 除淳于柔被吓的花容失色外,其他人也都或多或少收到了惊吓,指责傅宁霜的声音一下子炸开了锅。 侍卫们被这一声震的,还以为出什么事了,赶忙从四处跑来护驾。 “傅宁霜,你这是干什么?”皇后在心情平复下来后,狠狠的拍了一掌桌子,以示她的不满。 傅宁霜冷眼看了淳于柔一眼,便走回了自己是位置上,丝毫没有要和皇后解释道歉的意思,她今天真是解释的够多了,再解释下去恐怕要找人泄泄气才行了。 大臣夫人们都说,算了算了,这傅宁霜本就是武将,再要她跳舞,怕是会惹出更多的事端来,本就是给她准备的庆功宴,要是出点什么意外,皇上那里也不好交代。不跳就不跳吧。 皇后听后,点点头表示同意。 说罢,众人归位,歌舞升平,紧张的气氛一时之间缓和了不少。 一声令下,穿着绿色裙服的宫女们便在音乐中端着点心和酒水,由走廊拐角处缓缓向宴地走来,一颦一笑,都是风情。 正文 第十章:设计泼水 走在最后面的两个宫女正跟的队列好好的,却突然被人给拦了下来。是淳于柔身旁的那个婢女,刚才,趁着场面混乱,她就先偷偷溜出来,朝着御膳房跑了去。 路过假山石时,她着急忙慌的从石缝里拿出了一个布袋子来,然后接着朝目的地小跑而去。终于赶上了宫女们托着食盘,从御膳房挨个走出来。 由于一人只托一盘东西,所以宫女数目很庞大,绵延的长廊上,都是点点的绿色身影。 那婢女躲在木柱子后面等待着最后出来的宫女,见机会立即将她们拦截了下来。 “盘子给我,一会,你们就端着这些东西给汉人傅宁霜,认得吗?”她边说边打开袋子来,将盘子里精致的点心全部换成了劣质的。 两个小宫女懵懂的点点头,显然有些搞不清状况。 弄好后,她把盘子挨个让她们端好,同时还在她们衣袖里塞了一把碎银子。之后,二人便立马低垂着头,赶快跟上了前面的队伍。 这一场景,毫无预计的落入了刚从御膳房出来的大宫女眼里,她很快跑回去,将所见的一切低语说给了皇后听。 皇后面色微微有些复杂,思量了片刻后,决定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宫中的酒和点心那都是在外面吃不到的,傅宁霜看着旁人桌上精致小巧的点心,肚子也差不多饿了,真想尝一下是什么味道。 本以为能吃到好吃的了,但当最后两个宫女将手中托着的点心盘子放在她面前时,傅宁霜被震惊住了,她想抓着宫女们问问,怎么待遇差别这么大时,两人却像鱼儿一样快速逃也走了。 傅宁霜隐约听到了一个宫女的声音:“她是汉人。”无语了还,敢情这还有种族歧视? 看着眼前的两盘粗劣点心,顿时胃口全无,但她也没有找皇后说理,就只是笑笑,觉得也无所谓了,宫里的东西不吃也罢。 在这期间,大家都三三两两互相说笑,只有傅宁霜一人被孤立了出来,今天她这个主角,似乎就是为她们无聊的生活平添一点趣味的调料。 看着这些虚情假意的面孔,她只觉得有些反胃。嫔妃们眼里对皇后的惧怕和嫉恨之意,王公大臣女眷们之间互相炫耀攀比的得意与失落,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的清楚明了。真是一群无聊之人,每天这样活着不是累死也会被憋死。 还是江湖一生,天南海北,四海为家来的自由惬意。 没有服侍之人,她就自己给自己斟酒,琉璃杯内,酒水混着阳光,波光粼粼,异常美丽。 “皇后娘娘,这样将她冷落在一旁真的合适吗?她会不会去皇上那儿告咋们状呀!”一个浓妆艳抹的妃嫔心里有些不安宁,凑到皇后耳旁说。 哼,去告状?怕是皇上也不见得看得惯她分毫吧! “不用刻意理会,看样子,她也挺喜欢独自饮酒的。”皇后顺着她们的目光,往傅宁霜那瞥了一眼,见她坐姿不雅,拿着酒壶喝酒的模样,鄙夷片刻,迅速转移了视线。 看见傅宁霜处境这么的凄凉,淳于柔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光这样还不行,得再给她点苦头吃吃,叫她老是不要脸的缠在七皇子身边。 拿起一块精巧的凤梨酥端详片刻,淳于柔朝侍女勾勾手指,小声说了几句,很快,那侍女会意,两人都不谋而合的笑了笑。 “快去。”淳于柔急切的想要让傅宁霜难堪,于是催促着侍女道。只见她指尖轻点桌上的一盘点心和一壶茶水,示意就这些个了。 侍女眼底划过一丝诡异的神色,与她主子眼里映射1出来的是那样一致。 端起盘子,她即刻便在乐声的裹绕中朝着傅宁霜走去了。 待她快走到跟前时,傅宁霜侧身抬眸淡然的看了她一眼,就那样一眼,带着一丝无奈,带着无以言表的清高。之后,将视线收回,又悠然自得的喝起酒来。 还不肯消停? “不在主子身边伺候着,你跑来我这里做什么?”傅宁霜不再去看她,仰面又往肚里灌进一口桃花酿。 侍女颔首,眼里尽是逼蔑之色,却还是装出一副和善的腔调。 “郡主见傅将军这桌面上吃食太少,担心会怠慢将军,所以叫我将桌上的端来一些。”说完,她也没管傅宁霜同意不同意,就将手上的东西往桌上放。 记得刚才自家主子嘱托的话,侍女见傅宁霜没看自己,便向前走一步,故意往桌角上一撞,顺势把手上的水壶朝着她泼了过去。 “呵……” 她的那点小动作,习武多年的傅宁霜怎么会看不出来呢?有那样一个看自己不爽的主子,那她来这里,就肯定已经是不怀好意的了,所以,从对话一开始,傅宁爽便提高了警惕。 就在茶壶里的茶水即将溅飞出来的那一刻,傅宁霜猛地一个闪身,躲开了。一半的茶水迸溅到了椅子上,而剩下的那些嘛,自然尽数奉还给了那个罪魁祸首。 事情发生的太快,当大家把视线从歌舞上转移到她们身上,再转移到淳于柔那儿时,这场泼水大战也已经接近尾声了。 “啊,你这个贱婢!” 被茶水泼了一身的淳于柔,就这样,张大嘴直直愣坐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儿,才从大家的嘲笑声中回过神来,不是她泼傅宁爽吗?怎么把茶水泼到自己这里来了。 淳于柔感觉到羞耻,立马从座椅上站起身来,怒气冲冲的看着被吓得低头颤抖的婢女,一面恨铁不成钢的神情,真是个不中用的东西,办这点事都办不好。 傅宁霜看着眼前这两个跳脚小丑,心里不由得笑了笑。 多行不义必自毙,没办法,她傅宁霜还不是那种没有脾气,任人随意拿捏的人。 随即,淳于柔又将目光锁定到了傅宁霜身上,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这么丢脸过,一切都是因为这个人。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脚下滑了一下,没想到……”傅宁霜将手里那从婢女手上接过来的茶壶朝着她举起来,面上却看不出内疚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