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楔子 下巴被人狠狠的捏了起来,白靖瑶看不清眼前的人,她的精神已经恍惚,她不知道她被关在这里多久,每日每夜身上所承受的刮骨之痛都让她恨不得能够死去! 可是她不能死,她要记住这样的痛,同时也是在惩罚她自己。她怎么能够轻易的就去死,她的父亲,她的哥哥,那么多爱护她的人,全都因她而死,她怎么还有脸,下地狱去见他们! “白靖瑶……你知道吗?我要和殿下成婚了。”忽然,女子恶意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而她的眼睛肿的已经睁不开了。 就在前几日,鞭子从她的脸上狠狠甩过,鞭稍划过了眼睛,接着温热的血就顺着眼帘流满了她的整张脸,眼睛再也看不清楚东西,现在她只能微微的透过缝隙看到眼前一片的大红色,扎的眼睛刺痛,她知道那是什么,凤冠霞帔,皇后的嫁衣。 她从不知道,她最好的姐妹竟然还有这样的野心。 白靖瑶裂开嘴笑了,嘴唇已经干裂,随意一动都是一阵刺痛,可是她嘴角的弧度却更大,像是自虐般的开口,“那有怎样?”她已经不会伤心了,在自己最心爱的人毫不留情的将剑射进哥哥的胸膛的时候,她的心就已经死了。 白锦茵见她这副淡然的样子,心里一阵不甘,她低头抚弄了一下自己带着甲套的指甲,然后伸手划上了白靖瑶的脸颊,动作很慢,像是故意折磨她似的,划开了她的皮肤,于是伤口刚刚结痂的脸上再次布满血痕,“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活到今天吗?” 她像是在自言自语的呢喃,接着看着她笑了,“哈……我就是为了让你亲眼看到我是怎么穿上嫁衣嫁给你最爱的人的。” 白靖瑶看着她,觉得白锦茵简直就是个疯子,“你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白锦茵眉眼微抬,眼中满是阴鸷,“因为老天不公!凭什么你自出生就可以平安喜乐,而我却要经历家破人亡,凭什么你是京中贵女,而我却只能做你的玩物,凭什么你能名正言顺的成为太子妃,而我就只能当做陪嫁!我不甘心!白靖瑶……你不过就是个傻子,凭什么比我过的好……” 就因为这个! 所以也要让她家破人亡吗?白靖瑶抬头狠盯着她,眸中通红爆出许多血丝,“你变成这样又不是我白家造成的,凭什么……要害死我父兄!”如果不是她在太子面前诬陷父亲意图谋反,皇上即便猜忌父亲,也不会这么快就…… “你错了!”白锦茵狠狠打断了她,转过了身去,“就是你父亲,如果不是你父亲灭了南朝,我又怎么会家破人亡!都是你们!都是你们的错!” 白锦茵转过身来,手中有冷光闪过,接着冰冷的匕首就刺进了白靖瑶的胸口。“现在,让我送你最后一程吧,白姐姐……” 白锦茵笑着看着她。 接着让人将她扔去了乱葬岗,白靖瑶看着黑漆漆的天空,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她已经死了的,身体已经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意识竟然还在,她这一生过的真是极为荒唐,信了一辈子的人,爱了一辈子的人,竟然个个厌弃她至极! 她看着天空,若能重来一次,若能再给她一次机会,她的眼里生出了火焰,似乎要将自己燃烧,她一定!一定要让这些欺她辱她之人付出代价!! 正文 第一章 自作孽不可活 朱雀大街,今天的天气甚好,骄阳明媚,细风微拂。 穿着一身红色劲装的白靖瑶看着坐在对面的白锦茵,眼神闪了闪,唇角微微勾了勾,呵......她不动声色将杯里的酒都倒进了手帕,然而却装作一饮而尽的模样。 白锦茵笑意嫣然的看着她喝尽了杯中酒,眼中满是奸计得逞后得意,然而却不知道,面前的人内里早已不是原来的那个白靖瑶了。 白靖瑶神色不变的将她的小心思看在眼里,心里满是不屑,她上一世怎么会和这种人为伍,真是瞎了眼。 三天前,她从床上醒来,发现自己一下子回到了五年前,而以前那些残忍悲戚的种种,好像不过是黄粱一梦,可是梦里,那种千刀万剐撕心裂肺的疼痛却依然清晰,也许是上天怜悯,要再给她一次机会看清她身边的那些牛鬼蛇神,才会让她死而复生。 今天白锦茵特地和她出来说是酒楼新来了一个说书人,要她一起过来看看新鲜,和上一世一模一样的情景,所以之后会发生什么白靖瑶心里一清二楚,前世便觉得事情蹊跷,但是却终究没有去怀疑自己身边最亲的姐妹会给自己下药。 不是多么高明的手段,凡是她上一辈子多留上一个心眼,也不至于会闹出那样的丑闻,台上的说书人讲的抑扬顿挫,高潮处时还能看到唾沫星子四溅,台下的看客磕着瓜子听得聚精会神。 约莫着离药发的时间差不多了,白靖瑶看了一眼白锦茵,眼中换上了迷蒙的神色,似乎浮了一层纱在上面,她颦眉扶额,开口:“锦茵,我的头怎么有点晕,这酒楼里好闷啊!”声音很是娇弱无力的样子。 白靖瑶还是第一次故意演戏骗别人,也不知道演的像不像,不过看白锦茵的表情,应当是信了。 “姐姐,是不是刚刚的酒喝得有点急了。”她状似关心的过来扶她,实际上不过是为了试探她是否还有意识。 白靖瑶故意嘤咛了一声,装作已经迷迷糊糊不知所措得模样,眼看着就要倒在桌子上了,才听到白锦茵开口道:“姐姐,要不我扶你到楼上休息一会儿吧。” 说着便站了起来,垂着头的白靖瑶看到她白色绣着鹅黄碎花的裙摆晃了晃便到了自己的跟前,接着便被扶了起来,白靖瑶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倒了白锦茵身上,一副完全醉倒了的模样。 白锦茵是很注重自己的仪态的人,身上甜腻的桂花香让白靖瑶恍若回到了前世,死前最后的画面,眼前的女人就是穿着凤袍带着这股浓郁的桂花香还有狰狞的笑容将匕首送进了早已体无完肤的她的胸口,鲜血的甜腥味和着桂花香环绕着她成为了她永远的噩梦。 白靖瑶有些弄不清这是前世还是现实,恍惚中,白锦茵已经扶着她上了二楼,屋子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她的眼中已经是一片清明,不论是哪一世,只要她还活着,就一定要这些人血债血偿,眸中闪过一丝狠厉。 她迅速起身,趁着白锦茵还没有反应过来抬手快很准的劈上了白锦茵的后颈,在劈下去的那一刻眼里浮现出了一缕杀气,其实她是可以直接杀了她的,可是就让她这么容易的死,她不甘心,她承受的那一切,都应该还给她才对,她也要让她尝尝,被人千刀万剐的滋味。 白锦茵直直的倒在了地上。白靖瑶冷漠的回身动作利落的关门,那个男人还没来,她伸手将白锦茵拖到了床上,然后看着床上不省人事的白锦茵勾唇冷笑了一声,眸中似乎燃着一团暗火,自己做得孽,就该自己来承受不是吗? 她转身走了出去,一身红衣很是洒脱,从她再次醒来的那一刻,这具身体里,已经是一个全新的白靖瑶了。 白靖瑶不动声色的下了楼,刚想要离开,却看到太子带着贴身侍卫面色沉沉的走了进来,那一身黄色锦袍着实扎眼的很,也因此她才能一眼看到他,眼见着人已经朝着自己的方向走了过了 她心里暗道了一声不好,下一刻,果断转身!重新上了二楼,太子怎么会来的这么早,上一辈子可是在她差点都被人糟蹋了之后才来的,看来白锦茵今天是不会有什么事儿了,想到这儿,白靖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简直就像是故意偏待白锦茵似的。 不能被太子看见自己,否则不但没办法惩治白锦茵还会让自己陷入一种难堪的境地里,她快速的看了一眼酒楼的布局,太子上楼应该会一间间的搜查,她想着上一世他是从哪一间开始搜的,然后快速越过了白锦茵的房间到了最里面的厢房,接着推门而入。 “谁?!”低沉清冽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白靖瑶关门的动作一僵,额头上生出了冷汗,不好,房间里面竟然有人。而且听声音就不是什么善类。 她有些忐忑的转身,然后看到了周身端正的坐在席上的熟悉身影,那人正面无表情的看着着她,眼中淡然带着微不可见的审视,一双深邃的眸子,让人无法从中解读任何的信息,精致到近乎妖孽的面容,眼角一颗泪痣。 这人虽然没有五年后看起来那么深沉,可是身上的冷冽气场却让人无法忽视。祁陌寒,曾经对她和哥哥有过救命之恩的人,原以为不过是自己生命里的过客,没想到竟然会再次遇见。 “丞,丞相大人.....”她有些惊惶的低下了头,眼睛看到祁陌寒身上紫黑色的烟云纹锦袍,这可不在她的预料之内,祁陌寒,昭国最年轻的白衣卿相,这两年朝中风头最盛的青年才俊,她的脑中开始快速的想着对策,可是眼前的这个人,他并不熟悉。 祁陌寒看着突然闯进来的红衣少女,微微眯了眼睛,眼角的泪痣精致欲滴,“白小姐?”在祁陌寒的印象里,两人只在宫中宴会上有过几面之缘,谈不上熟悉,但也知道,这是他太子的女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的目光从她身上一走,声音浅淡摸不清其中的情绪。 门外响起了杂乱的声响,想来是太子已经开始搜查房间,白锦茵和自己只有一墙之隔,不能让太子知道她在这里,白靖瑶抬起了头,面上有些焦急的解释,“不知丞相大人在此,小女子冒犯了,我无意叨扰丞相大人,只是事出突然,所以还望丞相大人见谅。”她委身行了一礼。 祁陌寒眼帘动了动,听闻白家大小姐向来跋扈不守礼节,今日看来与传言似乎有所出入,摸不准这女人的目的,他没有说话。 白靖瑶看他没有生气,稍微放心了一点,偷偷瞄了一眼屋内,发现只有祁陌寒一人,他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可是随即她又看到了祁陌寒面前的小案上放了两杯茶,都还冒着热气,不知是刚走还是看到她来,躲起来了。心里了然,看来她进来的真是太不凑巧,但愿祁陌寒没有怀疑她才好。 两个人一个坐在席上,一个站在门边,默然相对,白靖瑶有些尴尬,这是要晾着她,等她自己离开吗?可是太子还在外面,想了一下。 她终于开口,看着里面的人有些小心翼翼道:“我...能借用一下窗户吗?” 祁陌寒似乎有些意外,目光往她这边斜了斜,“白小姐要做什么?” 白靖瑶尴尬的不知做何回答,她能说她想要跳窗而逃吗?这好像不是大家闺秀能够做的出来的事情。 祁陌寒还在等她的回答,白靖瑶不知所措,脸上升腾起热气,现在这种情况要怎么办才好。“没什么,不用也可以。” 谁知道祁陌寒却淡淡道,“白小姐自便。” 白靖瑶这才拖拉的走到了窗边,忐忑的向身后看了一眼,发现祁陌寒并没有看她,这才打开窗户看了眼下面,两层楼的距离,还好她会武功。 “那丞相大人后会有期。”犹豫的说完,白靖瑶翻身跳了出去。 身后的祁陌寒挑了下眼角,玉山般的起身,衣摆轻拂到了窗边,没想到这丫头竟然会跳窗户。看着楼下踉跄像是落荒而逃的身影,他的唇角微不可见的动了动,有趣的丫头。 白靖瑶双脚落地的时候崴了一下脚,心里忍不住觉得自己有些丢人,跟老爹学的武艺看来已经荒废的差不多了,上一世因着林墨炎喜欢柔弱似水的女子,她刻意不再练武,而是学着白锦茵开始描眉画眼,然而终究不过是东施效颦罢了,现在想来她失去的东西还挺多的。 而且还让最疼自己的爹爹失望了,想起这个,她的心就揪疼的不能自己。 祁陌寒看着那个身影走远才开口道:“出来吧!” 一个中年老者出现在了屋内,看着祁陌寒道:“少主,那个女子是谁?怎么就这么放她走了,万一……” 祁陌寒骨节分明的手动了动,阻止了他开口,眼神淡淡道:“无妨。”那丫头明显是无意间闯进来的。 说罢,若有所思了几秒,走到了门口,微微打开了一条缝隙,便看到太子从旁边的门里出来,怀里还抱着一个纤细的女子,接着带人脚步匆匆的下了楼。 祁陌寒眼角微抬,那丫头是因为看见了太子才匆忙躲避的,可是为什么要躲呢? “晋伯,帮我去查一件事。” “少主请说。” “去查查白家大小姐,我觉得这丫头和传闻似乎有些出入。”祁陌寒将一根手指放在了薄唇边,这副姿态看起来甚是诱人。 正文 第二章 太子吃了闭门羹 回到了将军府,让人去禀报了一下父亲,并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贴身的大丫头留香正在院子里来回走动,看起来有些心神不宁,应该是在等她。 今天白锦茵带她出去,说是要说些姐妹间的悄悄话,所以并没有带丫鬟,“小姐,您回来了!”看到她,留香的目光闪了闪,关心的过来扶她。这是曾经她最宠信的丫鬟,可是却是白锦茵的人。 “小姐,您的脚怎么了,是摔着了吗?”留香看出她走路的姿势有些不自然。 白靖瑶看起来有些怔忪,两颊通红,“酒好像喝得...多了些,有些热。”她喏喏道,一副还没有醒酒的样子。 留香怔了怔,似乎没想到会这样,“那二小姐呢,怎么没跟您一起回来?”二小姐,呵,白锦茵算什么二小姐,不过是她捡回来的一个乞丐而已,可是现在竟然爬上了二小姐的位置,还收买了府中不少人的人心。白靖瑶的眼中透出冷意,她当初真是给了她太多的恩惠,所以才让她那么不知满足吗?这一世,不会了。 过了许久,白靖瑶才像是刚回过神来一般,目光迷蒙的看向留香,像是才反应过来白锦茵不见了,“哎呀!锦茵——锦茵她还在酒楼里!” 留香一惊,脸上露出焦急埋怨的神色,“大小姐,您怎么能把二小姐一个人留在酒楼里,品蓝,过来扶小姐一把,我去禀报老爷去酒楼找找二小姐。” 品蓝过来接过了白靖瑶,留香匆匆离去,品蓝不过是个三等的丫头,平时是没有机会在小姐身边伺候的,她小心翼翼的看向白靖瑶,却发现,小姐眼中已经是一片清明。 “品蓝,你在外面,守着,如果有人过来,你就告诉他们,我醉酒睡下了。”淡淡的吩咐完,白靖瑶进了屋子。她知道,今天这件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 白锦茵很快回来了,而且惊动了整个将军府,因为她是被太子林墨炎抱回来的。 娇柔可怜的女子被高大的男人抱在怀里,郎有情妾有意的样子,看起来还真是般配的进,不过这一幕没有被白靖瑶看到。 太子驾到,白亦臣不得不到门口亲自迎接,白亦臣今年年近四十,面上因为长期被边境风沙侵蚀而带了一抹沧桑感,然一双眸子却是精明异常。 林墨炎将白锦茵放了下来,然而她却还依旧柔弱的靠在林墨炎的怀里,白亦臣看到两人你侬我侬的模样,不高兴了,毕竟是自己女儿的未婚夫,他女儿都还没进门这就跟其他女人搞在了一起,要他怎么能忍,遂也没给太子什么好脸色。 “不知太子大驾光临所谓何事?”敷衍的行了一礼,目光挑剔的看着自己这未来的女婿,有些看不上的意思。 对着有些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的老将军林墨炎在心里咬牙切齿,白亦臣也算是两朝的老臣,颇得父皇宠信,即便对他无理了些,他作为太子还不能说什么。 “老将军免礼,只是在街上偶遇贵府千金险些遇难,所以顺路便送了回来。” 虚伪!哼,白亦臣在心中冷哼了一声,他什么时候有两个闺女了,这丫头最近不安分的紧啊!他转头看向白锦茵,白锦茵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她能够糊弄白靖瑶可是却对她爹没办法。 “有劳太子了,不过还真巧,瑶儿和茵儿一起出去的,殿下没有遇到瑶儿,倒是遇到茵儿了。”白亦臣开口,话中带着讽刺,黄毛小子,要不是女儿非他不嫁,他是绝对不会去想皇上求着门婚事的。 听出白亦臣话里有话,林墨炎眸中微暗,一双鹰眼扫向白亦臣,端上了太子威仪,“说及次,本宫倒还想问问白将军,既然贵府两位千金一同出去的,怎么白大小姐却把妹妹给抛下了,若不是本宫及时赶到,锦茵小姐怕是清白不保。” 提及此,在林墨炎怀里的白锦茵配合的小脸一白,竟有点泫然欲泣的样子,看起来颇为委屈。 想让她女儿背锅,白亦臣暗中翻了个白眼,莫不是这丫头自己使了怀心思,还要怪瑶儿,他俯身眼中闪过一缕精光,“殿下,您这话老臣就不爱听了,怎可知听信一面之词就怀疑老臣的女儿德行有失呢!” 林墨炎冷哼了一声,对白靖瑶很是不屑,“难道还另有隐情不成?” “老臣的女儿醉酒连脚都跌伤了,现在还在昏睡中,一时疏忽没有顾念道锦茵也算是情有可原吧,倒是茵儿......”白亦臣看向白锦茵目光浅淡道:“瑶儿醉酒的时候你怎么没在她身边伺候,瑶儿喝那么多酒也不劝阻,任由她摔伤一人回家?” “我...我劝了,可是瑶姐姐不听我的,我扶她去休息,没想到却被人给打晕了。”白锦茵嘤嘤的哭了起来,她没说白靖瑶为什么打晕她,因为这样很可能牵扯出更多的事情来。 林墨炎揽着白锦茵的手紧了紧。 “你私自带瑶儿出府的罪名我还没有追究,另外我也要提醒殿下,”白亦臣不卑不亢道:“我只有瑶儿一个独女。” 白锦茵白了一张脸,她原本以为他已经默认了她在将军府的地位,原来竟是从未承认过。 林墨炎脸色也有些不好看,没想到这白将军处处和他作对。 “既然锦茵小姐已经送回来了,那本宫就不叨扰了。”说罢,便要转身离开。 然而白亦臣却留住了他,“殿下请留步!” “大将军还有何事?”林墨炎侧身。 “殿下不去看看瑶儿吗?”白亦臣本不想多此一举,但奈不住自己家的女儿不争气,一门心思都贴到了眼前这个人身上,那他也只能尽量成全那个不肖女了。 林墨炎原本是不想去的,可是白靖瑶是他的未婚妻,今天还受了伤,他若不去看看,显得太绝情,而且那女人闹起来,也够让他心烦的。 思虑了几秒,林墨炎还是抬脚朝着白靖瑶的院落走了过去,被落在后面的白锦茵咬住了下唇,眼里划过一丝狠毒。 可是没想到林墨炎竟然吃了闭门羹,白父看着紧闭的大门,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可是看着林墨炎黑的透顶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有些暗爽,让他天天给自己女儿脸色看!活该! 品蓝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言语。 林墨炎阴沉着一张脸,静默片刻,甩袖冷哼了一声便离开了。 白亦臣笑眯眯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丫头,开口道:“好好照顾你家小姐。”然后才转身离开。 白靖瑶这门一关就到了第二天中午,她只是好好理了理上一世的情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既然白锦茵喜欢跟她玩暗的,那就让她玩个够,她自己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正文 第三章 自己的东西都要讨回来 白靖瑶突然地转变让白锦茵心里很是不安。 所以白靖瑶刚刚吃过午膳,白锦茵便上了门,她需要确认昨天白靖瑶到底是怎么了。 知道这人来的目的,白靖瑶漫不经心的擦了擦嘴,抬头换上了一副笑面,“锦茵妹妹来了,快过来坐。”要掌握主动权,才能占得先机,就让白锦茵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一切还按着原计划行事,这样她才能见招拆招。 看着白靖瑶这副亲昵的模样,虽然平时这人对她也很好可是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怪怪的,白锦茵探究的打量着她然后坐在了石桌旁,出言试探道:“姐姐昨天喝醉了,可还记得昨天的事情?” 白靖瑶知道她会问起这件事情,神色自然道:“记不太清楚了,没想到我酒量会那么差,只喝了一杯就差点断片儿,不过今天早上醒来手挺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给摔着了,迷妹可知道是怎么回事?”她故作不解的揉了揉手掌。 白锦茵眸子动了动,看着她面上的表情不像是撒谎,这才柔弱笑道:“可能就是不小心摔着了吧.....”接着便岔开了话题。 “姐姐,我院中的那几株桂花开了,我特地让小厨房的人做了些桂花糕,刚刚做好,我便想着先拿过来让姐姐尝尝鲜。”说罢打开了食盒,取出了几碟桂花糕。 白靖瑶只瞄了一眼,便知道着桂花糕是出自谁的手笔,她身边原本有个大丫鬟叫做锦兰,是自从小贴身伺候她的丫鬟,可以说是忠心耿耿,这桂花糕正是她擅长的东西,可是上一世是她糊涂,经受白锦茵的挑拨,因为锦兰打碎了她心爱的琉璃盏,被她降为了粗使丫头,而身边的人,则都换成了她白锦茵的人,也难怪上一世,她这边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她白锦茵总能知晓,现在想来,倒都是她自作自受。 她挑了中间的一只桂花糕,轻咬了一口,还是熟悉的味道,可是为了给接下来的话做铺垫,她面上却是微微皱了皱眉,看向白锦茵开口道:“茵儿,这糕点是谁做的呀?” 白锦茵看她皱眉,还以为她不喜欢,所以也没放在心上便开口道:“就是姐姐罚去做粗使丫头的那个锦兰,我看她糕点做的不错,就留在了院里。” 白靖瑶作恍然大悟状道:“怪不得味道如此熟悉。” 接着又笑言,像是开玩笑,“唉,说起来,那丫头的糕点做的确实不错,又是从小伺候在我身边。现在想来,到是有些后悔。”她斜昵了白锦茵一眼。 这话是个人都能听出来是什么意思,明摆着是要讨人了。白锦茵唇角含着笑,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她没有说话,但显然已经听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白靖瑶看到她捏着手帕的手指指骨已经泛白,看起来是用了不晓得力气。 白锦茵装傻,可不代表白靖瑶就会像以前一样放过她,这时候她的身份给了她理直气壮要人的底气,她笑了笑,又开口道,“茵儿,姐姐想跟你把那个丫头讨回来,说来怪不好意思,毕竟是我自己赶出去的,不过我们都是自家姐妹,姐姐我就不拐弯抹角了。” 白靖瑶才是正儿八经的大小姐,白锦茵说的好听点,就是白靖瑶捡回来的一个玩伴,在白府的地位跟那些伺候的丫头其实是差不多的,不过是白靖瑶上一世将她当成了好姐妹,才让她产生了自己就是白二小姐的错觉。 白锦茵知道自己拒绝不得,她忽然有一种错觉,白靖瑶一开始就是在给她下套,她脸色有些白的勉强笑道:“姐姐想要妹妹自然让着姐姐,只是姐姐怎么突然有想让她回来了?” 白靖瑶假装没看到她那幅快要憋出内伤的模样 望天叹了口气道:“大概是我嘴馋了吧。” 不过为了安抚白锦茵,白靖瑶还是褪下了手上的一对儿刻了福字的银镯然后又戴到了她手上,算是对要了她一个丫鬟的补偿,现在还不是两人撕破脸的时候,她要亲手将这人捧到最高处 然后再狠狠摔下去,那样才是最惨的。 锦兰回来的事情白靖瑶还是挺重视的,她特地让留香为锦兰收拾了一个干净的房间,然后提升锦兰为大丫鬟,和留香一样,贴身伺候。 她的动作很快,傍晚时分,锦兰便背着自己简单的行李到了白靖瑶的院子里。 锦兰已经二十五岁,早已过来出嫁的年纪,如果她一直都在白金要身边,那么现在新进府的丫鬟怕是都要恭恭敬敬的唤她一声姑姑了。 锦兰的容貌并不出众,性子也有些木讷,幼时陪着她学了一些武,偶尔还能保护她的安危。白靖瑶想起了小时候,锦兰陪着她上树摘花,捧着糕点喂她的情景。 她看着恭敬跪在地上的丫鬟,她曾经保养细嫩的纤纤素手如今布满了伤痕,想来那些昔日被她踩在脚底下的丫鬟小厮们没少欺负她,不过,害她经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她,她也没有资格去谴责别人了。。 白靖瑶的眼睛有些湿润,喉咙被什么堵住了似的说不出话来,她真的辜负了身边太多对她好的人。 但愿现在补偿还来得及。“锦兰,起来吧!”她哑着嗓子摆了摆手。 锦兰站了起来,却依旧躬着身子,白靖瑶看到了她不施粉黛的脸,开口道:“锦兰,你可怪我?” 锦兰垂着头,心中谈不上是什么感觉 小姐性子单纯,她是知道的,所以被罚去做粗使,虽然心中难免有些低落,但却并无怨怼,她恭敬的回复道:“锦兰做错了事,小姐惩罚奴婢是应该的。” “以后便继续留在我身边吧,你从小就在我身边伺候,我现在能够信任的丫头,也只有你了......”白靖瑶看着她,希望锦兰能够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锦兰再次跪在了地上,“多谢小姐,你定当尽心伺候小姐。” “我让人帮你收拾了房间,你去收拾一下吧,明天就到屋里来伺候吧。”白靖瑶心里微暖,丢失的那些温情,她要重新再找回来,这一次她一定不会再被人蒙蔽了。 锦兰跪在地上犹豫了一下,忽然道:“小姐,奴婢感觉锦茵小姐并不像表面那么柔善。”她斟酌着言辞。 这个白靖瑶已经知道,她挥了挥手,让锦兰离开了。 几天后,留香发觉自己似乎被小姐疏远了,平时一些贴身伺候的事情反而都换成了锦兰,而她却被调去了屋外面伺候。 正文 第四章 花会 封都第一才子周鸿儒要在城中举办花会,邀请了很多人前去参加,白将军也在邀请之列,白亦臣想来不喜欢这些文绉绉的东西,便将请帖扔给了自家女儿,让她出去玩玩。 白靖瑶兴致倒是不大,她最近一直都在练武,想把以前缺失的都再补回来,既然琴棋书画她不感兴趣,那倒不如多学些防身的本事,将来就算再出现什么意外,她也不用永远躲在哥哥身后了。 白靖瑶不重视可是白锦茵却重视的紧,借着给白靖瑶做衣服的由头,也好好的给自己做了一件漂亮的新衣,只等着在花会上大出风头。 白锦茵坐在镜子前一边梳妆一边满意的看着自己的秀丽面容,现在她也就只剩下这副皮囊可以利用了,她一定要好好抓牢林墨炎,太子妃的位置必须是她的。 门外的丫鬟通报留香来了,白锦茵眸光动了动让她进来。 留香躬身走了进来,手上端了一个托盘。“奴婢给小姐请安了。” 白锦茵转身眼睛打量的看向这丫头,不愧是在白靖瑶身边贴身伺候的,身上穿的逮的都不是其它丫头可以比的,她当初让她去伺候白靖瑶倒是便宜她了。 “东西拿来了?”她扫了一眼托盘里的东西。 “奴婢按小姐的吩咐,先讲衣服送来给小姐过目。”留香手里端着的,正是白靖瑶花会上要穿的衣服。 白锦茵伸手划过衣服的面料,眼中闪过一丝嫉妒,她攥紧了布料,问跪着的留香道:“你来时没有被人看见吧?” “没有,奴婢来时很小心,不曾被人看见.”留香小心翼翼道,比起大小姐,她更怕心思深沉的二小姐。 白锦茵勾唇,“那就好。” 她从梳妆台上抽了一只细簪,然后挑开了衣服领口的几颗珠结,藕断丝连,很容易就会断掉。 明天白靖瑶若是在花会上袒胸漏脯,想必一定会名誉扫地,倒是太子觉得脸上无光,说不定就会和白靖瑶退婚……到时……白锦茵眼里浮现笑意。 做好一切,她重新将衣服抚平,然后故作失手将簪子掉在了地上。 “这簪子就赏给你了,你退下吧,记住,不要让人看见了。”她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丫头,重新坐回了梳妆台前。 “是,奴婢告退。” 留香端着托盘重新回到了白靖瑶的院子,白靖瑶正在院子里拿着根树枝比划,看到留香进来将树枝扔在了一旁,然后接过锦兰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问道:“这是什么?” 留香笑着道,“小姐,是您花会上要穿的衣服,奴婢特地去拿了回来,小姐看要不要试一下。” “衣服我不是让品蓝去拿的吗?”白靖瑶目光打量的看了她几眼,她的大丫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勤快了,竟然主动去做这种跑腿儿的事儿。 留香讪笑了一下,眼睛有些躲闪,“品蓝那丫头毛毛躁躁的,奴婢怕她弄坏了小姐的衣服,所以便亲自过去了一趟。” 白靖瑶看着她那幅心虚的模样,直觉那托盘里的衣服有问题,不过她也懒得翻看。 便随意的挥了挥手道:“先收起来吧,本小姐现在不想试。” 留香心里原本有些发慌,看白靖瑶并没有放在心上的样子松了一口气,她害怕万一大小姐发现了,那她也别想在白府待下去了。 正文 第五章 品蓝 白婧瑶回屋坐下,接过锦兰递来的茶水,喝了口,然后说:“锦兰,去把品蓝叫来。” 品蓝虽然只是一个三等丫头,但是心地善良,在因为锦兰曾经帮过她,所以后来锦兰失势,品蓝也没少顶着压力暗中给锦兰帮助。 一听小姐要找品蓝,锦兰心里没底,开口问:“敢问小姐,品蓝是犯了什么错吗?” 锦兰是伺候了自己很久的老人了,说起来是丫鬟,实际上从前两人相处更像是姐妹,现在锦兰说话这么小心翼翼,让白婧瑶心里一痛。 “只是问些话,锦兰怎么这么紧张,你和品蓝交好吗?”白婧瑶拉过锦兰,口气温和。 锦兰稍作考虑,然后斟酌着开口:“小姐,品蓝有情有义,在……那段日子,给了奴婢不少帮助,如果不是品蓝……奴婢……”只怕日子更难过。 叫锦兰说话吞吞吐吐,白婧瑶心里也明白,没有多问,就打发锦兰去叫人了,还特意嘱咐锦兰低调行事。另一方面,白婧瑶思索着,是不是要给品蓝一些赏赐,从心底里来说,白婧瑶是感谢品蓝的。 哪里知道锦兰刚出门就碰见了留香。 “锦兰姐姐这是要去哪儿呀?”留香亲切说着。 锦兰心里对白锦茵本来就有防备,眼前的留香更是自己当初受苦的元凶之一,更何况,这件事小姐交给自己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被别人知道。现在留香到自己面前,分明是你不说我就不罢休的架势。 锦兰想了想说:“小姐让我去帮她那点东西,留香妹妹,我就先走了。” 到底锦兰是个老实的人,说不出什么好的理由。 那里能想到留香是个不好不依不饶的主。留香亲切挽着锦兰的手,说:“正好我没什么事儿做,锦兰姐姐我和你一起去吧。” 正在锦兰为难的时候白婧瑶从房间里走出来,看着两个人说:“你们干嘛呢?锦兰快去吧我要的东西拿过来。” 虽然是有些带着责备的语气,但是锦兰知道,这是白婧瑶在帮自己脱身。于是锦兰赶紧请罪:“小姐,奴婢这就去。” 留香有些着急,想起身跟着锦兰一起去。 白婧瑶吧留香的动作看在眼里,及时开口:“留香你进来。”说完率先回了房间。 留香听到白婧瑶叫自己,有些不甘心看了看已经出了院子的锦兰,然后跟着白婧瑶进了房间。 留香恭恭敬敬站在白婧瑶身前,不过白婧瑶却半天没有说话。留香渐渐有些着急了,自己的小姐感觉有些不同了,不过自己说不清是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半晌,白婧瑶才打破了沉默,说:“留香,最近锦兰刚回来,以前的事我对锦兰始终心中有愧,所以最近几天,锦兰刚回来,我也就对锦兰显得要宽厚些,你和锦兰要好好相处才是。” 白婧瑶说这话的原因很简单,前世白锦茵做那么多的事情,背后都少不了自己这个贴身侍女的帮助,自己找回了锦兰,留香是万万动不得的,万一出了什么意外,那就不好了。当务之急还是要稳住留香,不能让白锦茵抛弃留香这个棋子。 听白婧瑶这么对自己说话,留香七上八下的心安定了下来,赶紧对白婧瑶说:“小姐这是说的哪里话,小姐对奴婢已经很好了,奴婢别无所求。” 白婧瑶看着留香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心下冷笑,面上不动分毫。 白婧瑶给自己拿了块点心放进嘴里,似乎是有些不满,然后说:“这府里厨子做的点心是越来越不合我的胃口了。留香,你去城东的品味轩给我买些点心回来吧。” 品味轩是京城里最好的点心铺子,每天都有大堆的人排队去品味轩买点心。品味轩的老板也是个妙人儿,每天卖出的点心就那么一些,从来不会多做。有时候点心买完了,就是王公贵族也别想他再多做一些出来。 如果品蓝去买点心的话,不说起码会花大半天的时间,能不能买到都是个问题。 白婧瑶又接着说:“你做事一向周全,本小姐的口味你也清楚,早去早回吧。” 听白婧瑶这么一说,留香心里更是舒坦,高高兴兴就应下了,全然没有意识到白婧瑶是特意支开自己的。 等到锦兰回来的时候,带着品蓝。 品蓝虽然平时也是在白婧瑶的院子里伺候的人,但是被白婧瑶单独问话还是第一次。虽然来的时候锦兰已经嘱咐过自己实话实说就好,品蓝还是忍不住紧张。 白婧瑶开口问:“今天的衣服,为什么是留香送来的?” 品蓝想了想,开口说:“我准备去拿的时候,突然内急,正好留香姐姐和我同行,看我身体很不舒服,就主动说把衣服给小姐送过来。” “内急?可是吃了什么东西?”白婧瑶淡淡问,直觉这事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品蓝乖乖回话:“除去早膳,只是吃了一个留香姐姐给我准备的点心。奴婢以为是自己肚子不争气,吃不得好东西,这才坏了肚子。” 又是留香。 锦兰心下震撼,和白婧瑶对视一眼。 这样的结果,白婧瑶一点都不意外,听到了自己想听的东西,就让留香起来了。 “从今天起,你就升为二等丫头,我的膳食一应由你帮衬着锦兰打理。” 别看只是个二等丫头,跟三等可是有天大的不同。三等丫头只能做些粗活,平日里烧水打扫院子什么的。二等丫头是不用做粗活的,还可以进出小姐的房间伺候,不说地位天差地别,就是俸禄也翻了三倍不止。更何况白婧瑶一向是好伺候的,院子里大多都是三等丫头,也只有留香和锦兰两个一等丫头而已。品蓝成为了这院里唯一的一个二等丫头。 除了这个,白婧瑶还把自己戴在手腕上的一个金镯子给褪了下来,直接给了品蓝,并且嘱咐品蓝,今天这些事不要像任何人提起。 品蓝谢了恩,就退下了。 正文 第六章 姐妹深情 白婧瑶没有再纠结这件事,而是让锦兰把自己衣柜里的红色劲装给自己拿出来。 自从白婧瑶一心想嫁给林墨炎之后,听说林墨炎喜欢柔弱的没人,白婧瑶就再也没有碰过柜子里放着的那些劲装,乍一下让锦兰拿出来,锦兰还有些意外。 “小姐这是准备穿这身去参加花会吗?” “嗯,”白婧瑶应了声,然后任由锦兰给自己换衣服,“怎么了?” 锦兰有些遗憾:“花会上各家千金必然都是花枝招展的,小姐穿这么一身衣服过去,会不会不太合适?”其实锦兰想说的是,会不会不太能够讨林墨炎的喜欢。 锦兰话虽然没有说得很明白,不过白婧瑶却明白她的意思? “锦兰,那衣服虽然华美,可是我却穿不得。” 为什么穿不得?锦兰不解。 看着锦兰不开窍的模样,白婧瑶笑了笑,然后说:“你去看看那衣服领口的扣子有什么问题。” 锦兰拿起衣服,仔细看了看针脚,突然发现有几注线竟然被人弄断了!如果有人穿上,没有什么动作还好,一旦穿久了,难免…… “这……小姐这衣服怎么……”锦兰有些语无伦次。 白婧瑶但是很平静:“所以这衣服我是断断不能穿的。” 锦兰知道,这恐怕是二小姐干的好事。 简单试了试衣服。镜子中的人眉目如画,却透露出巾帼不让须眉的霸气,白婧瑶对这样的自己很是满意。 刚准备把衣服脱下,白亦臣来了。 白婧瑶赶紧说:“爹,你怎么来了,快坐下。”一边给白亦臣斟茶。 白亦臣看到白婧瑶一身劲装,很是激动,自己的女儿被自己宠着长大的,但是武将儿女的风范却是从来不缺,可是自从一家女儿看上太子之后,就再也没有碰过这些,转而喜欢那些寻常小姐的衣饰。 “瑶瑶,你这是?” 白婧瑶笑着说:“好看吗?女儿准备穿着一身去参加花会。” 自己女儿终于脑子开窍了,白亦臣从心里开心,抚掌大笑,说:“好好好,我的乖女儿怎么都好看。” “爹来找女儿是有什么事吗?”白亦臣虽然宠爱白婧瑶,但是也不是一天到晚没事就往白婧瑶院子里跑的人。 “太子那天的事……你大可以不必放在心上,千万要保重自己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告诉爹,爹给你出气去。” 白婧瑶愣了下,随即明白,自己的爹是怕自己因为那天太子维护白锦茵而伤心呢。白婧瑶有些哭笑不得,另一方面又心里愧疚,想起自己前世的时候任性妄为,给白亦臣添了很多麻烦事。 心里思绪万千,面上白婧瑶一点没露,冲着白亦臣撒娇:“爹,放心吧,女儿没事的。” 好不容易送走了白亦臣,白婧瑶突然想起什么事,叫锦兰到自己跟前。 “小姐有什么吩咐?” “锦兰,你亲自去请二小姐过来,就说是我要请她帮我看看衣饰。” 锦兰心下一合计,知道了白婧瑶准备做什么,应下就转身走了。 这边,白锦茵看到锦兰到来请自己过去,有些惊讶。听了锦兰说白婧瑶的用意,白锦茵恍然大悟的模样,心里却窃喜,觉得白婧瑶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自己已经胜券在握。 白锦茵看着眼前的锦兰,想了想说:“锦兰,前些日子你也是受苦了。” 锦兰不咸不淡应到:“多谢二小姐关心。”还想故伎重演吗? 白锦茵拉起锦兰的手,很是温柔开口:“锦兰你大可以不必和我这么客气,我也不是什么正经的二小姐。当初姐姐那件事,做得确实狠了些,锦兰,你最知书达理,千万不要记恨姐姐才好。” 白锦茵这么入戏,锦兰也不好意思不配合。之间锦兰抬头,很是感动看着白锦茵,一边说:“二小姐真是折煞奴婢了。” 白锦茵却很满意锦兰这模样,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过犹不及。 等到白锦茵到白婧瑶房间的时候,看到白婧瑶坐在自己梳妆台前。 阳光从窗户透进来,刚好现在白婧瑶的侧脸上。白婧瑶未施粉黛,却依然美得不可方物。白锦茵有些嫉妒,抓了抓手中的锦帕,脸上却还是笑着,把眼中的疯狂隐藏了下去。凭什么她白婧瑶得天独厚,什么都是好的,自己却家破人亡? “姐姐,我来了。” 听见白锦茵的声音,白婧瑶赶紧起身,把白锦茵拉到自己身前,说“锦茵你可来了,让姐姐我好等啊。你知道我一向对打扮不是很有心得,你说,我这衣服配什么首饰最好?” 说着,就把留香拿回来的衣服给白锦茵看。 白锦茵看着这衣服,仔细想了想,说:“这衣服华美非常,很是衬姐姐,不如姐姐用你的那套粉色水晶头面搭配?” 这礼服本就是水粉的,搭配那套头面自然没什么问题。自己前世也确实是这样去花会的。 不过自己当时怎么也没想到,林墨炎最不喜欢的就是粉色水晶。 白婧瑶装作顺从的模样,说:“还是锦茵想的周到。” 自己的目的达成了,白锦茵心下高兴。 白婧瑶热情想要白锦茵一起留下来吃晚饭,白锦茵婉拒了。 晚上林墨炎说还要来看自己,白锦茵才没有心思和白婧瑶一起吃晚饭。 见白锦茵坚持,白婧瑶有些遗憾把白锦茵送出房门,一遍还说:“那锦茵下次咱们一起吃。” 锦茵嘴上应着,心里却没当回事。 “呼,累死了。”白婧瑶回来直接躺在小塌上,闭着眼睛养神。 锦兰说:“小姐现在要吃晚膳吗?” 白婧瑶眯了眯眼,说:“我还不是很饿,给我准备热水,我洗漱一下就休息了,累得紧。” “可是,留香好像还没回来,小姐需不需要我着人出去找找?” 锦兰不提起留香自己都差点儿忘了,这么一折腾大半天都过去了。白婧瑶笑笑,说:“管她作甚,吃里扒外的东西。” 转眼花会就到了。白锦茵大清早就梳妆打扮好等着白婧瑶。 正文 第七章 初见周鸿儒 白婧瑶醒来时辰已经不早了,锦兰赶紧伺候她梳洗打扮,锦兰还说:“小姐今天要参加花会,还起床这么晚,真正是一点儿不怕时辰晚了。”   前世自己在花会上出尽了洋相,再加上现在对林墨炎没有了那么多的心思,白婧瑶就对这个花会更没那么放在心上了。不过该去的还是得去。   白锦茵大清早就来了,不过因为白婧瑶还在睡觉,就被请到小厅里喝茶。是留香在伺候着。   其实本来白锦茵并没有收到花会的请柬。前世是白锦茵求着白婧瑶给的。这一世没有等到白锦茵开口,白婧瑶就准备好了。   白锦茵等得有些烦了,问留香:“姐姐还没有起吗?花会的时辰快要到了。”   没有等到留香回答,白婧瑶就踏进了屋子:“妹妹这么早就来了,真是的让你久等了,留香,锦兰,怎么二小姐都到了你们还不早些叫我呢?”   留香哑口,从一大早自己就被锦兰叫去准备别的东西了,根本没有机会进白婧瑶的闺房不说,最后还得来伺候二小姐,受了不少委屈。   锦兰赶紧请罪:“小姐恕罪,奴婢看您昨晚睡得不踏实,今晨又睡得沉,就没有叫您。二小姐恕罪,都是奴婢的疏忽!”   锦兰这话出来,白锦茵如果没什么表示岂不是担了个不尊姐姐的罪?   白婧瑶听着锦兰的话,嘴角微不可查勾了起来。   白锦茵等了半天,一肚子闷气也只能憋着,一边还笑着说:“锦兰快起来,本不是什么大事,姐姐休息好最重要。”   “妹妹真是知书达理,走吧,他们已经准备好马车了。”白婧瑶笑着说。   白锦茵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才突然发现,白婧瑶今天并没有穿自己为她“精心”准备过的衣服!   “姐姐今天穿得真是洒脱,不过昨天那衣服是姐姐不喜欢吗?”白锦茵开口。   白婧瑶笑了笑:“也不是不喜欢啊,只可惜今晨丫头伺候我梳妆的时候,不小心将那衣服上弄了头油,真的是没办法穿了。还好锦兰这丫头机灵,让我穿这身儿,妹妹觉得可还过得去?”   一身红衣窄袖,精神洒脱,领边和下摆的刺绣是京城闻人坊出的,自然是最好的。腰封更是将白婧瑶的身材衬得玲珑有致。头上没有采用繁复花哨的发髻,而是一个简单的束发,搭配一只玉簪。   就算是白锦茵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白婧瑶英气勃发又艳丽逼人。   “怎么了,妹妹怎么不说话?”   白锦茵赶紧回神,笑着说:“是呢,这一身儿姐姐穿着很美。锦兰真是个可人儿呢。”   “小姐谬赞了。”锦兰福了福身。   白锦茵看着,心里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却也消弭在白婧瑶一如既往的亲厚中。   才子周鸿儒的府邸在城外的竹林中。据说这里本来是一片荒地,竹林是为了精致宜人,周鸿儒特意着人修的。翠林绿竹,小桥流水,小道蜿蜒,纵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白婧瑶心中还是忍不住为周鸿儒的才情所折服。   周鸿儒虽然现在在朝中阶品不是很高,但是也算身居要职,很受皇帝的宠信。同时也是几个皇子争相拉拢的对象,毕竟传说周鸿儒有卧龙凤雏之才。   白锦茵和白婧瑶一同下车的时候,周府门前已经停了众多马车了。看马车上的标识,还全都是王公贵族。其中一辆奢华至极的车引起了白婧瑶的注意,凝神一看,才知是国公府的车架。   这下有趣了。白婧瑶心下暗想。   怎么说周鸿儒是个妙人儿呢?虽说府邸偏僻,府内的精致却是很多官家都比不得的。此次花会,园中更是万花争艳。   白锦茵再怎么心机深沉,也被沿途的美景给吸引了去。白婧瑶却知道,这次的花会并没有表面这般简单。前世自己虽然一心扑在林墨炎身上,却也知道这是周鸿儒的一个局,局中人全是皇子。最后林墨炎得了青睐。   自己既然重活一世,自然不能这么容易让林墨炎得偿所愿。   “姐姐……”白锦茵看着前面气宇轩昂的男人,轻声提醒。   白婧瑶这才从自己的思绪当中抽身出来,抬头就看见林墨炎和周鸿儒在不远处的一个小亭子里坐着,看样子似乎还相谈甚欢。   林墨炎同时也看到了这两人,嘴角带上了笑。前世里没有这一出,不过白婧瑶也有自知之明,这笑一定不是给她的。想着就不动声色看了看旁边的白锦茵,果然一副娇羞惹人怜的模样。   等到白婧瑶再看林墨炎的时候,林墨炎已经收敛了神色。   自己总要给未婚夫送上好礼才是。   锦兰在家里没有跟着伺候,来的是留香。   “留香,跟我过去。”白婧瑶吩咐,一边笑看着白锦茵,“锦茵,你在这里等我会儿。”   白锦茵看着白婧瑶欢快的身影,心下却是恶毒的心思,太子殿下此时定然是有重要的事情和周鸿儒说,白婧瑶这么冒冒失失过去定然会惹人烦。   不得不说,白锦茵对林墨炎很了解。   看到白婧瑶过来,林墨炎眼中一丝厌恶一闪即逝。不过却被细心的周鸿儒给看在了眼中。   白婧瑶依旧是一脸欣喜,冲林墨炎行了礼,温声开口:“靖瑶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周公子。”   由于穿着劲装,白婧瑶也没有福身行礼,而是抱拳作揖。林墨炎喜欢柔弱的没人,自然看不过去,正眼都没给白婧瑶,还是周鸿儒打了圆场:“白小姐,失敬失敬。”   似乎是被林墨炎的态度给伤着了,白婧瑶有些委屈:“太子殿下……”   周鸿儒不是没有见过白婧瑶,只是从前她的装束都很是弱柳扶风,今日这样倒还让人耳目一新。周鸿儒还在津津有味欣赏着美人,却被林墨炎下一句话给弄得没了心情。   林墨炎说:“怎得穿成这样出来,真是没规矩,将军府的小姐竟然是当成男人来养的吗?”   这白婧瑶听这话,眼看着更委屈了,不过心里却是乐开了花。前世周鸿儒娶了亲,世人才知道,周鸿儒原是个痴情种子,平生最看不得男人不善待自己的妻女,在自己落难的时候,更因为林墨炎宠妾灭妻而上柬直言“此行径真小人也”。 正文 第八章 再遇   林墨炎说:“怎么穿成这样来参加花会,真是没规矩,将军府的小姐果然是当成男人来养的吗?”   白婧瑶听这话没有反驳,低头不看着自己的脚尖,脸上的笑容隐藏了去。其实本来也不是很伤心的模样,在周鸿儒看来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前世,白婧瑶与周鸿儒原本没有什么交集,但是也听闻了一些事情。周鸿儒本是个痴情种子,在大婚后对自己的妻子简直是宠上了天,更因为见不得男子欺辱自己的妻女,还在自己落难之时,直言上书林墨炎宠妾灭妻的行为“此行径真小人也”。   周鸿儒口中的妾自然是白锦茵。后来林墨炎为了维护白锦茵,将周鸿儒罢了官。白锦茵神志丧心病狂将这件事讲给白婧瑶作为炫耀,期待看到白婧瑶妒忌的模样。白婧瑶当然没有让白锦茵如愿。   现在自己还是林墨炎的未婚妻,周鸿儒自然看不过这样的事。   果不其然,周鸿儒开口说:“太子此言差矣,要说白小姐到底是将门之后,本就该英姿飒爽,何错之有?”   太子被周鸿儒呛了,一瞬间眼神暗了暗,又在瞬息收敛,毕竟周鸿儒还是自己要争取的人,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机会。想着,林墨炎哈哈一笑:“还是佩之心胸宽广,是本宫的过。白小姐,不如坐下,与我们把酒言欢。”   白婧瑶一脸受宠若惊的模样:“谢殿下。”   要说这周鸿儒,毕竟也是个人精,怎么会瞧不出林墨炎的意图,想着便对他的印象差了不少,本来决意跟随的心意也动摇了。   再说白婧瑶虽然坐下了,不过也不会真的开口说什么,一来不想和林墨炎多费口舌,二来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过周鸿儒没有忽略林墨炎看向白婧瑶的眼神中暗藏的不屑,很是替白婧瑶不平。   周鸿儒把林墨炎晾在一边,转而和白婧瑶说话:“白小姐,将军近来可好。”   “劳大人挂念,家父身体康健。”白婧瑶说。   周鸿儒摇了摇折扇,笑着说:“白小姐不必拘谨,今日有缘相见,周某舔着脸交白小姐这个朋友了,如何?”   周鸿儒这么说,当然没可能拒绝。不过这对白婧瑶来说真的算是意外之喜。白婧瑶也不再故作扭捏,举起了面前的酒杯,冲周鸿儒做了个请的姿势,便一饮而尽。周鸿儒的卧龙凤雏之称绝不是吹嘘,不管是笼络百官还是讨好皇帝,更别说斗那些皇子,林墨炎的成功都少不了周鸿儒在背后出谋划策。   这一下化解了尴尬,白婧瑶也就放开了和周鸿儒聊。而林墨炎,在一旁仿佛淡然地饮着杯中酒,兴之所至,还开口赞叹:“佩之,你这府中的酒还真是不错。”   “殿下谬赞了。这是臣闲来无事自己酿的,用上十八年的女儿红,采青梅之酸涩、梨花之清甜、梅花之清冽而成。”说到这个,周鸿儒就来了兴致。   周鸿儒是出了名的酒痴,转头就冲白婧瑶说:“靖瑶刚才喝得急,此时不如再品上一品?”话音刚落,就要给白婧瑶满上。白婧瑶推辞不得。   白锦茵远远看着,三人仿佛相谈甚欢的模样,气不过,哼了一声,便要走了。留香赶紧拉住她:“二小姐真的不再等等大小姐吗?”   白锦茵没好气:“等她作甚。”   两个人站的地方正好是假山的拐角,白锦茵转身就看见了正好从小道转过来的祁墨寒。祁墨寒今日虽然没有穿官府,但是周身的气度也不是寻常的大臣比得了的。看着祁墨寒的冷面,白锦茵怵了怵,今日来的都是些有身份的人,之希望自己刚才的话不要被听了去才好。   白锦茵故作冷静,给祁墨寒福了福身。   祁墨寒没有理会,径直离开了。白锦茵虽然心里不痛快,不过也不敢得罪这人,悄声带着留香就离开了。   白锦茵离开之后,祁墨寒看着亭子里的三个人,反倒停下了脚步,对跟着自己小厮模样的人说:“你继续说说你查到的东西。”   这人叫周青,是祁墨寒的心腹。   周青轻轻颔首,然后开口:“这白婧瑶在街上碰到落魄的锦茵,也就是现在将军府所谓的二小姐,白锦茵,看她可怜,说了几句话便将人带进了白府。听说两人关系极好,白大小姐甚至私下求过白将军,让给白锦茵一个真正的白家小姐身份。白将军却觉得这人心术不正,只容忍给了一个白姓,不过碍着大小姐的性子,长此以往,府里的人都当白锦茵是个正经小姐来对待……”   “这白婧瑶有点儿意思。不过我怎么听说,她在京中并不得人心呢?”   周青又开口:“这正是属下接下来要说的。白将军有派人查过白锦茵的来头,但是没有任何头绪,只当是真的落难到京城的。不过这白锦茵平日里温柔,私下却对白婧瑶恶毒心思不少。京中贵族小姐圈子里,各种不利于白婧瑶的流言基本都是从白锦茵口中传出的,诸如不检点、虐待庶妹。”   祁墨寒听完,抬脚又开始走,一边说:“还真是把自己当小姐了。”   周青却说:“属下以为,这京中的小姐多半都是认为白锦茵是私生女。白锦茵也没有否认这样的猜疑。值得一提的是,白锦茵和国公府家的蔡小姐私交甚好。”   蔡国公是当朝仅剩的一个国公。据说是年轻时给了先皇帮助才受封,至于是什么帮助,确实不为人知的。不过到底是一个没有实权的虚衔。   周鸿儒看到走近的祁墨寒,笑着起身:“之恒,你可算是到了。”   之恒是祁墨寒的字,可见两人私交甚好。林墨炎意识到这一点,一边心惊自己手下的人做事不力,连这件事都没有查到,一边欣喜,是不是意味着自己拉拢了周鸿儒,还可以顺便拉拢这个一向洁身自好却独善其身的丞相呢? 正文 第九章 疑云  白婧瑶却慌了。   前世祁墨寒并没有来参加花会啊!自己上次碰见他的情形是那样的,如果……白婧瑶不敢再想下去。   祁墨寒走近,先给太子林墨炎行了礼。   林墨炎毕竟身份在这里,就算真的要对祁墨寒示好,也不会自便身价,所以他没有起身,只是笑了笑,然后说:“丞相快坐吧。”   祁墨寒坐下,看了眼旁边坐着明显有些不自然的白婧瑶,然后别开了头。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对那天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白婧瑶放心了许多,给了他一个感激的眼神。   祁墨寒看到了,却没有什么回应,转而和周鸿儒、林墨炎谈起了话。   三个男人谈话,这下子林靖瑶插不进去了,不过她高兴的太早了。   “对了,之恒,你可知道这位小姐是谁?”周鸿儒又好死不死开口。   本来想让祁墨寒开口问自己,结果周鸿儒就看到祁墨寒把玩着自己手中的酒杯,轻描淡写说出了林靖瑶的名字。   “之恒你怎么知道的?你不是应该从没和靖瑶见过面吗?”周鸿儒有些好奇。   靖瑶,叫得还真是亲切。   林墨炎也对这个很好奇,等着祁墨寒开口。   林靖瑶却抢先开口了:“我确实从未和丞相见过,也很好奇相爷怎么知道的呢?”虽然脸上带着笑容,但是祁墨寒也明白了这一句话传达的东西,无非是白婧瑶求着他不要说出当天的事情。   这女人真的有点意思,似乎没有查到的东西里面那么傻。   祁墨寒淡淡开口:“京城当中的小姐能穿着一身劲装的本就不多,再加上方才就觉得她和白将军眉目有些相似,猜测她的身份也不是什么难事。”   “原是这样。”周鸿儒笑笑。   白婧瑶这才松了一口气。   林墨炎见人多了起来,原本和周鸿儒要说的话也只能找时间再说了,就借口还要再圆子里多逛逛,就离开了。   “恭送太子殿下。”三人起身行了礼。   等到林墨炎走远了,祁墨寒冲着白婧瑶玩味开口,说:“白小姐,好久不见呀。”   白婧瑶无奈,只能说:“多谢丞相没有拆穿小女子。”   周鸿儒还是第一次听见祁墨寒用这么幼稚的口气说话,不过他也很惊讶:“怎么,你们俩认识?行呀,之恒,你俩居然合起伙来瞒着我。”   祁墨寒没理他,直接说:“他和你说什么了?”   白婧瑶很惊讶,两人居然不打算避讳着自己。   周鸿儒笑了笑,说:“还能什么呀,无非是些老古板的东西。”   “不过,靖瑶,你真的要当这个太子妃吗?”   没想到周鸿儒突然问出这么关心自己的话来。现在还不是暴露的时候。白婧瑶只是开口说:“这婚是皇上赐的。”一句话,既没有否认,却也暗示了自己现在的想法。   之所以敢这么直白,是能看出周鸿儒和祁墨寒不会成为太子的人,而周鸿儒刚才对自己也是真心维护的,不过两人对着太子的态度倒是更值得深究……   没打算再打扰两个好友谈话,林靖瑶抱拳行礼,开口说:“靖瑶就不打扰二位大人了,先行一步。”   等到白婧瑶走远了,周鸿儒冲祁墨寒说:“之恒,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让我接近婧瑶了吧。”   祁墨寒只是说:“这人或许以后我们用得上。而且,这是个有趣的女人?”   “有趣也就罢了,还算个理由,这用得上怎么说?她毕竟是太子的未婚妻,将来的国母,咱们要做的对她来说一点好处都没有。”   祁墨寒起身离开,只留下一句:“你且看着吧。”祁墨寒还是隐瞒下了自己第一天见白婧瑶的事情。   白婧瑶到宴会所在的地方的时候,看见白锦茵正在和几个小姐聊的愉快。她们的服饰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基本都是家里庶出的小姐,或者说那些官品不高的嫡女。对于白白锦茵耍的那些小把戏,这一世自己能看破,却也懒得去搭理。   不过白婧瑶想安静看看歌舞,还是很有困难的。   在白婧瑶还在津津有味吃着果盘里的葡萄的时候,一位装扮华丽的女子直直冲她走过来了。   那人居高临下看着坐着的白婧瑶,说话口气很是傲慢:“你,就是白婧瑶?”   这一变故也吸引了正和白锦茵谈话的一群小姐的注意。白婧瑶瞥见白锦茵也看着这边,眼中还带着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我是。不知蔡小姐有何见教?”来人是蔡国公家的嫡女。此人虽不说倾国倾城,但是也算是个美人,可惜不怎么懂事,仗着自己家里的权势,给蔡国公惹了不少麻烦。京城里都知道,要说飞扬跋扈,首先就是这个蔡心蕊。   蔡心蕊看到白婧瑶一副不把自己放在眼中的样子就来气,说:“呵,原来也不过如此。居然还敢和太子殿下定亲。”   蔡心蕊心仪林墨炎这件事不是秘密,甚至前世蔡心蕊还进了宫,在白锦茵的帮助下封了妃。   原来在这里等着我。白婧瑶明白了白锦茵的心思。   “蔡小姐最好注意言辞,这婚事是皇上亲自下旨定下的,蔡小姐不满这婚事,是不是……”   没有登白婧瑶把剩下的话说完,蔡心蕊赶紧打断了她:“白婧瑶你不要信口雌黄,本小姐没有这个意思。”   还算有点脑子。   蔡心蕊落了下风,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怒视白婧瑶一眼,就摔袖离开了。   白锦茵看蔡心蕊这么不中用,很是恼怒。然后就看见白婧瑶看向自己的眼中,有一瞬间的挑衅闪过。白锦茵心里一凉。再晃眼,又是白婧瑶对自己笑的开心。   白锦茵笑着给几个小姐到了别,就要往白婧瑶坐的位置去。   虽然只是一个花会,但是座次的安排也是很有讲究的。像白婧瑶这样的一品大员嫡女,自然是在靠近上首的位子。而白锦茵呢,因为不是正经的嫡小姐,再加上白婧瑶没有特意打招呼,自然只能够坐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