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水寒吞雷 第001章 风云惊变

修灵大陆，灵体为强。
大陆之东，有寿府国，东临大海，海光蔽日，壁立千仞，风波险恶。此海名曰东海，就在此海之侧，有座东海渔村，最是修灵大陆贫穷之地。
可是，就在这贫穷之地，却发生了一件不凡之事。
夜，黑的深沉，似是让人感到绝望的窒息，天空中本无一丝亮光。
此时，流星划过天际，仿佛照亮了一切，但它的光芒瞬间就消失了。留下的只是漫漫长夜。
在这漫漫长夜，唯有月光作伴。虽说一轮银盘也似的明月挂在夜空显得孤独影绰，但一切仿佛都充满了希望。而希望，正是为了黎明的破晓而生！
那道流星的光芒直奔东面而去，朝着东海渔村的方向。
东海渔村，这个贫困的地方今晚显得不太平静。
正是渔村之东，一户人家火光冲天，这便是司马空家。
“哐哐”“沧浪”两声。
司马空刚进家门，还未叫出声，眼前一位黑衣刺客便将自己一掌打晕，等到他回过神来，只见这位刺客右脚踩在他姐姐身上，左手忽隐忽现的红光让人不容小觑，而这红光，犹如一条红色的毒蛇，缠绕着他母亲的脖颈。
蔓延着的火苗映在司马空眼中，在他看来，这道火舌正如匕首一般扎在自己心中。的确，看到母亲处于这般地步，谁的心里都不会好受。
“猎天掌！”，他父亲说起过这招，此招有太虚境的威力，而自己的父亲只有天境！
此时，隔着数尺远的距离，司马空都能感受到这火光的温度，确实灼人！而温度更高的，则是这位刺客的右手举着一团阴森可怖的火焰架在他父亲的头顶。
他此时只有十六岁，但他知道，以自己地境二段的实力，连这位刺客的小拇指都撼不动。
面对着这样一位神秘莫测的刺客，面对着此情此景，司马空只能呆呆的看着，可恨的感叹自己的无能为力。
但他要记下这位刺客！记下他的样子，今天所受的这一切，之后定当百倍奉还！
面前的这位黑衣刺客带着破旧的斗笠，脸上蒙着黑布，但在月光的照耀下，隐约可以看出其左眼的一道刀疤，这刀疤有足足三寸长，更显得这刺客阴森可怖。
刺客眼中透露着的寒光，仿佛在诉说他就是黑夜里的幽灵，专门取人性命。
“小子，你只要乖乖说出你家的那东西放在哪里，我便可以饶你一命，嗯。。。饶你全家四命！”这位刺客“咯咯”地笑起来，声音古怪，他说话的声音低沉沙哑却充满了底气。而他的笑，更像是黑暗中乌鸦无趣的啼叫声。
“空儿，不要说！”司马空母亲等那刺客话音刚落，便叫道“空儿，你！快！跑！”
随着他母亲话音的起落，紧接着便是“刺啦”一声。
一股烧焦物体的气味环绕着整间屋子，司马空母亲的脖子上被那火蛇所烙，这只是瞬息之间，她便看见母亲的头滚在自己面前。就在刚才那一刻，他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而发生的这一切，他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作为堂堂七尺男儿，司马空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全家人落到这般地步，自己眼看着要陪同全家人一起等死，他心下万分焦急，攒着拳头的手里满是汗珠。
那刺客狡黠一笑，好像刚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这笑仿佛在告诉司马空：“你若是还不说，你的家人将一个个成为我的掌下亡魂。”
“肖护法，我知道是你，飘雨阁的肖护法！”司马空的父亲司马萧虽然被钳制，但仿佛是为了争取一个机会，此时便冷哼道，“呵，虽然你带着斗笠，蒙着纱布，但飘雨阁做事这么绝的，除了你，绝无第二人！”
“哦？”这刺客先是一顿，接着只是冷冷道，“我们飘雨阁做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司马家的弃子来评头论足！”
“不对，你们飘雨阁哪来的消息？”司马萧追问道。
“死到临头了，这个问题和你有关系吗？”肖护法随即将踩着司马空姐姐的那只脚，在其身上碾了碾，便微微弯下身来，斜着眼睛看着司马空，对他道：“小子，你刚才进来的时候不是挺嚣张的么，怎么，这一会儿就蔫了。”
“我。。。”司马空不知说什么，只是双手握紧拳头，僵立在原地不动，从额头直到脖颈，布满了雨点大的汗珠，身体在微微颤抖着，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都是真的，亦不知自己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哼”，肖护法冷哼了一声，“咝”的吸了一口气，道：“怎么，小孩子，你感觉我会心慈手软？”
肖护法不冷不热地说着话，与此同时，他抬起左手运用一团火苗如短剑一般便刺透了司马空姐姐的胸膛，随着这一招，肖护法冷笑了两声道：“怎么，还不说么？”
司马空看着眼前两位亲人就在瞬息之间毙命，脸色煞白，身子凉了一半。
他刚进门的时候，姐姐已经吓的只能爬在地上，而肖护法还是不饶过姐姐。司马空内心像是被万根针扎一般，不肯接受眼前的事实，但摆在自己面前的这两具尸体无时无刻不把他从愤恨中拉回现实。
场面僵持了一会儿。司马空的父亲在此时打破了这僵持的局面，他突然一口咬在了肖护法的右臂，双手抱住其这只手臂，对司马空道：“空儿，快，快跑！”
司马空没有跑，而是马上窜了上去扑向那黑衣刺客，那刺客只是冷笑，一脚便将司马空踢趴在地。
“他奶奶的熊！老不死的东西！”随着这位刺客的谩骂声，紧接着反手只是一掌，一团火球像是直接迸发而出，那股温度瞬间燃烧起来，司马空只感觉脸上一阵炽热，整个房屋都被照亮。
从天空中看，在这东海渔村的西南一角，火光冲天！
被刚刚那一脚踢得结实，等到司马空爬起来的时候，看见父亲捂着脖子在地上痛苦地挣扎，那团火球竟然直接击碎了父亲的前胸。整个屋子弥漫着焦糊的味道，这种味道刺激着司马空的每一根神经。
他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在心底拼命地喊道：“这不是现实，这只是梦，是一场梦！”
然而，这并不是一场梦，如果说真的是，那只能是噩梦。现实还在继续。
“一家的犟驴，全是酸石头，又臭又硬！”那刺客脸上的黑布在微微颤动，他似动非动地说着话，接着便随手甩一甩指尖的血滴，迈开步子向司马空走来。
“我不能坐以待毙，我不能屈服，我要反抗，我要活着。我要为全家人报仇！”只有活着才有希望，任何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司马空也不例外。
所以，伴随着“咚咚咚”的声音，司马空在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地跑向屋外。
“跑？”那黑衣刺客冷哼了一声，心里已经在嘲笑司马空的困兽之斗，垂死挣扎。
在月光的照耀下，这位刺客的眼神也似笑非笑，“我看你能跑多久。既然你不给我那破东西，你以为你能活着？”那刺客迈开步子，不紧不慢地追赶司马空。
背后不时传来“嗖嗖嗖”的风声，司马空知道那刺客在疾驰，不久便会赶上他，但他必须要跑，不能停下！
今夜的月光如此明亮，路边的草地稀疏零散，村子里的其他人家全部家门紧闭，都深怕沾惹上那瘟神。
往日的邻居，亲朋好友，没有敢出来帮忙的，甚至他最好的玩伴月儿家里也是门户紧闭。司马空只有拼命往前跑，连终点是哪都不知道。
“我才十六岁，我还能跑，我的腿还没有断，我要跑走！”司马空心下坚定着自己的信念，用全身的力气在跑。
在月光的照耀下，二人犹如猎豹和羔羊，但更像是猎人和猎物。在月光之下形成两个黑点，只是前面的黑点似乎已到了强弩之末，而后面的黑点则蓄势待发！
“蹭蹭”两声，司马空停下了脚步，他已经不能再跑了，他不是跑不动，而是在他的正前方，便是一面悬崖峭壁！
峭壁之下，一阵阵海浪击打岩石的声音不绝如缕。司马空低头朝下看，但无边的夜幕笼罩了整个海面。
他父亲将烈火丹心放在哪里了他是不知道的。可是，在他的印象中，从来没有见过那东西。
而昨夜，父亲仿佛是预感到了危险的气息，自己在朦胧的睡梦中，感觉脊背被封入了一物，却不知此物为何。
不过，现在看来，那物多半是其所言。
“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把那东西的下落说出来，”那刺客看见司马空面对着前面的悬崖，便不紧不慢地走向他道，“年轻人，我若是结果了你，还是会找到我想要的东西。小小年纪，你怎么就这么执迷不悟呢？”
那刺客闲庭信步似的拨一拨手中的火焰，仿佛是在向司马空示威，那火焰在他手中犹如玩物，忽大忽小，忽隐忽现。
他来回踱步，打量着司马空，长叹一口气道“小子，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要么你说出那东西的下落，我放过你；要么。。。我一掌劈死你！”
还不等那刺客说完话，司马空心下注意已定，听着东海的海浪拍打着崖壁的声音。一咬牙，“嗖”的一声跳了下去。



第一卷 水寒吞雷 第002章 劫后余生

昨夜的东海渔村，对于旁人来说，发生的或许只是一件不关自己的事，可是，对于司马空，这真是一场浩劫！他的世界，犹如平地惊雷一般，只是一晚的时间，一切都变了。
海边的风异常冷峻，太阳从云中探出了脸，俯视着大地苍生。
时则盛夏，在阳光的照射下，司马空脸上隐约作痛，他挣扎着动了动，喷出一口海水，大喘了几口气，发现自己还活着，但却看见自己的下半截身体埋在泥沙之中。
“我这是在哪里？”
司马空看看四周，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眼前只是一片烂泥覆盖的海滩。
他的头脑中闪过一阵阵画面，而这些画面正是他怎么也抹不掉的回忆。便只是昨晚一夜的回忆就占据了他的整个大脑。这些回忆不只让他头痛，其内心的刺痛也阵阵袭来。
朦胧的回忆逐渐清晰，在司马空有意识的时候，他记得自己是随着海浪的起伏漂泊。可是，人在大海中的迷茫岂非一般。他断然是不知道自己漂往何方，亦不知自己漂了多久。
看这天气，想来是正午时分。太阳晒到自己肌肤上的刺痛之感令司马空感到自己确实在活着。
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向大陆深处爬去，前方的树荫离他只在咫尺之间，却仿佛隔了千丈远。
口中干渴！手上的皮肤已经没有一块完整，混合着沙泥，司马空甚至感觉不到疼痛，他只知道自己要活下去！活下去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复仇！全家人的苦难不能让其没有了下文。
“咳咳！”
司马空已经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疲乏的身躯已经和灵魂渐渐脱离。自己漂浮了一夜，体力似有不支，现在的他，只感觉是在用意识前行。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昨夜听那刺客说，父亲是司马家的弃子，其父平时对家族的事也是讳莫如深。
瞬息之间，狂风四起，给原本炎热的夏日带来了一丝凉意。司马空回头看见自己爬行的路，连一个身位都不到，却像是爬了半个世纪。
这一阵狂风，原来是有来头的。
当司马空抬头望向前方的时候，只见两头巨型的鹰隼飞落下来。此狂风便是这庞然大物带来的。
他仔细看时，但见此巨鹰不过是外形像鹰罢了，而其体积则比他见过的要大上数倍，并且长有巨大的獠牙。
看见这鹰隼上下来人，司马空却怎么也扛不住劳累与饥囘渴，不觉昏昏睡去。
他的意识模糊起来，隐约中感觉仿佛有人在抬着自己。
喉咙一阵湿润，司马空便逐渐有了意识，他缓缓睁开朦胧的双眼，眼前一人的拢廓逐渐清晰。此时还不知是敌是友？
在阳光的照耀下，眼前这人满头金发，双眼犀利却没有一分善意。穿的衣服松松垮垮，看样子是老头模样。
再转头看看给自己喂水的那人，年龄和此人差不多，不过脸上邋擦着短平的胡子看起来更多了几分凶横，头发上只有几根稀疏的银发。
这两人看起来都不怀好意。司马空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不过，就实力来论，司马空看这两人的气场，自然知道他的实力在其之下。
“咕咚、咕咚”两口水下肚，司马空干咳了几声。
“小子，慢点喝，别呛死，老子还要问你话呢！”身边这银发老者喝道。
闻言，司马空当下便放下了水壶。
六目相对，互相都不知道来意。表面上风平浪静，三人内心却风起云涌。
“咳咳，臭小子，我就不绕圈子了，”银发老者冷哼道，“从这里往南百里，有座东海渔村，你可知道？”
司马空不知其来意，昨夜的事情历历在目。眼下这两人若是飘雨阁的人，那该如何是好？于是便不答话。
“好小子，老子辛苦救你，你却不识抬举！”只见这银发的老者手中聚气就像是旋风一般，忽然一掌打了过来。他从未见过这么凌厉的招式，这一掌就像是一阵强劲的浪潮，直接将司马空推翻。
紧接着，司马空听见“咔咔咔！”几声，感觉胳膊像是被折断的感觉。只见身后这位银发老人已经将他像是拎小鸡一样拎起来了。
“银老，你做事还是这么简单直接呀，”那满头金发的老者坏笑道。
“哼，我是该给现在族中的年轻人立个样子，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办事效率。”银发老者淡淡道。
“这就是我和真正的灵师之间的差别？”司马空心下想，“只是一招，只是一招！以我地境二段的实力，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轰隆隆！
巨大的声响缠绕在耳边，司马空向旁边看去，只见这银发老者手中一团红色火焰已经击中旁边一块巨型岩石，那岩石竟然燃烧起来，熊熊大火一闪而过，不一会儿便化为灰烬。
“小子，现在可知道不说话的后果么？”
“咦？”那金发老者道，“银老，我们先别急。我们既然得到消息飘雨阁抢先一步去往，那从海边爬上来的这小子或许万一？”
不知他们要做什么，司马空此时心中想道“我的大仇还没有报，命丧这两老头手里，岂不是太冤屈了！”
但见那金发老者不慌不忙，从怀中拿出一纸画卷。司马空斜眼瞟见那画像，不甚清晰，不过，这和他看过的通缉图差不多，他便心想“难道，我被通缉了？”
不过，那金发老者看了看画像，又看了看司马空。对银发老者笑道：“银老，错不了，是这小子了！”
只见银老刚听这金发老者说完便一把将司马空身体翻过，一把按着他的头，反复对比着那画像。
“错不了！”银老点点头，随即转头问司马空道，“你这小子，无缘无故跑出村来，怎么回事？”
虽然不知这两人身份，但司马空想起昨夜的事便义愤填膺道：“飘雨阁，他，他将我灭门！我要他们血债血偿！”
“什么？”银老闻言便愤愤道，“妈囘的，还是让飘雨阁抢先了一步！”
“唉，银老，先别着急，飘雨阁拿没拿去那东西，暂时还不知道，”金老当下便问司马空道，“小子，你爹在死前就没有给你什么东西吗？类似于一块石头之类的？”
当然，司马空听了这话便知道他在询问烈火丹心的事，可是，他爹拼劲姓名所保护的东西，怎会这么轻易就说出来。
“没听过。”司马空摇头道。
“与其问他，”银老哼道，“还不如我们自己去看看。”
“也是。”
此时金老看着司马空，对银老道，“带他回去吧，虽然他爹是族中的弃徒，但他或许有些利用价值。”
两人说完，银老当下便提着司马空扔上了那巨鹰。司马空心下叫苦不迭。这哪里是跟他们走，简直就是强行被带走。
“谅你也是第一次坐飞鹰，可给我抓好了，如若掉下去，摔得你粉身碎骨！”
在飞鹰上，司马空向下看去，下面的景色逐渐变小。
一行人飞往东海渔村上空，司马空一眼变认出了他家，不过，那个方向火光冲天！
重返此地，司马空内心一阵抽痛，看见火光遮天，他们家已被熊熊大火所包围，他咬着牙，眼睛瞪大，仿佛一种说不出的苦痛充满了周身。
对于修灵大陆来说，东海渔村或许只是弹丸之地；而对于司马空来说，这是他的整个世界！他没有了家园，从此便居无定所，四海为家。
“父亲，母亲，姐姐！”司马空朝着那个方向大声喊叫，不顾喉咙由于长期干渴带来的刺痛，本就脱水的身体却不知不觉流下一丝泪水。他仿佛要从飞鹰上跳下去。
“当”一声，司马空感觉背后被人敲击，便昏睡了过去。
随着一阵在空中的颠簸，过了好一会儿，两头飞鹰逐渐落地。
啪！
听见这声响，司马空只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
“谁！”
“还能有谁，”只见眼前站着银老，他淡淡道，“到地方了，我只是提醒你醒来罢了。”
“这是在哪？”司马空显然心里不爽。望着四周这个陌生的环境，司马空不知道来到了哪里。
眼看着眼前的两位老者挟持自己前行，他心想“既来之则安之”。
一路跟在这两人后面，司马空管不上微微作痛的头，只是小心留意会发生什么事。
“司马家”——前面一座硕囘大的殿宇上方正摆着这三颗大字，笔力遒劲。
“司马家！”司马空心中一颠，“自己父亲是司马家的弃子，曾告诫过自己不要再来司马家，可这阴差阳错间，还是来到了这里。”
眼前这两人，毫无疑问也是司马家的人。他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便也都想通了。
“既然父亲是司马家的弃徒，那此次这两人找自己前来，莫非是为了父亲留给他的那块石头？”
正当司马空思考间，便听见金银二老催促的声音。
“臭小子磨磨蹭蹭，和你那死去的蠢爹一样呆，还不快走！”



第一卷 水寒吞雷 第003章 暗涌

司马家大殿，灯火通明，不同辈分的族人在两旁一字排开。一股庄严的气势油然而生。
殿宇盛达，虽然说不上金碧辉煌，但大殿内部的装饰，都是硕囘大之物。尤其正对的一位老者，坐下的椅子看起来方硕、沉重。
在金银二老的督促下，司马空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前走去。
自他踏上这长走廊的那一刻起，很明显的看见这些人眼睛中流露出“鄙夷”、“不屑”等各种神情。
他虽然不太懂为什么这些人要这么看他，不过，想起自己父亲是司马家的弃子，心中难免愤愤不平。
看着这些人轻蔑的眼神，司马空回之以冷峻的眼神。他自从这一刻起，对自己说，一定要坚强，要顶天立地！这么多人鄙视自己，自己千万不能被打垮！
“金银二老，这次多辛苦你们了！”只见正中间站起身的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含笑道，那老者便是刚才在这大厅唯一坐着的人，近看，只见他穿着一身亮红色衣袍，那红色如火焰一般。
老者双手背在身后，虽然看似年迈，但脸上精神焕发，并且白发看起来也是有条不紊。站在那里就好像是一颗枯松立在地上。从刚才这老者所说的话可以听出，底气十足，完全不像是他这个年龄应有的状态。
“族长，这次行动，我们的消息还是慢了！”金老沮丧地坐在旁边叹气道，“还是让飘雨阁抢先了一步！”
听见此人是族长，倒是在情理之中。
“族长，人，我们是给你带来了。”银老淡淡道，“那东西我和金老是没寻着，你看，你有没其他法子？”
“我家里发生这么大的变故，你们还和无事人一样，难道你们眼里就只有那块所谓的红色石头吗！”司马空忍不住内心的愤怒，指着眼前的人道。
谁也想不到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会在大殿上这般态度，众人嘈杂。
“小子，”只见银老呵斥道，“你以为我们司马家是你撒野的地方？你这小子。。。”
“唉，银老，一个小孩子，和他计较什么，”金老冷冷道，“他爹是废物，他也没有教养，要不是看他还有利用价值，我们何苦这么大费周章地带他回来。”
“我本来就没让你们带我来，我自己有脚，可以走！”司马空不屑道。
“你！好你个臭小子，我们救你起来，带你回宗族，你却，你！”金老气得须眉直立，脸上横肉抽搐。
“好了，金长老，”族长当下问道，“让你去请萧儿一家回来，怎么只有此子？”
“族长，先前不给你说了吗，飘雨阁抢先了我们一步。我和金老去的时候，只看见司马萧那小子的尸体从屋子里抬出来。”银老无趣的脸上，尴尬地笑了笑道，“这我们可无能为力，至于那东西之所在，恐怕只有这小子可能知道其下落吧。”
族长点点头，仿佛理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随即便向司马空摆摆手。
“空儿，你过来吧！”
闻言，司马空不知有何故，可是，他抬头看见族长正看着他，于是便往前走了几步，此时，他和族长的距离超不过一尺。
近看，这族长更显得精神焕发，像是四十来岁的中年，脸上棱角分明，眼神却十分有神！此人便是族长司马锦。
“走近看来，你和萧儿眉宇间倒是很像。”族长说着便摇头叹道，“但你爹终究还是没有逃过宿命。”
“那是自然，”金老忽然从旁边说道，“废物的儿子自然也是废物，他爹的天赋如此，被宗族遗弃，也不知此子天赋能好到哪去。”
任谁听了这话都不高兴，司马空更是握紧双拳，内心急速起伏不定。他们一家虽然在东海渔村隐居，但他知道，这个大陆强者为尊。这两人既然是司马家的长老，想必也是强者，是故可以如此嚣张。
“够了！”族长忽然拉下脸来，对金老道，“萧儿的事和空儿关系不大。况且，当年空儿的祖父司马朗也是给族里扬眉吐气了一番，颇有贡献。”
金老明显不服气，虽然低着头，但还是撇撇嘴。
银老在旁提醒着：“族长，叙旧归叙旧，可别忘了正事了。”
“好，既然银长老开了贵口，我再不问问空儿正事，就显得不识趣了，对吧？”
闻言，银魄长老只是冷哼一声。
“空儿，”族长对着司马空叫了一声道，“今天家族的人全在这里，你就说说，我们宗族的烈火丹心放在哪里了。你爹是怎么交代的！”
“烈火丹心！”司马空听见这个东西，忍住了没向自己后背看。因为他知道，现在如果向后看，无疑是告诉全宗族的人，东西在自己手里，甚至如果他们察觉东西在自己体内，想不到自己会面临怎样的事情。
一家惨遭灭门，司马空虽然只是一个少年，但这次事件令他迅速成长，他现在任何人都不相信！
几乎是没有思索，司马空一脸愤怒地盯着族长一字一顿道：“不知道！”
“什么？”只见银魄长老一跃而起，瞬间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激动道，“臭小子，你给我好好交代交代。司马萧那小子不会不告诉你烈火丹心的下落。他那废物，我清楚。废物的人，他废物的儿子。你休想在我面前扯谎！”
任凭银魄长老撕扯着自己的衣领，口中还一直辱骂着司马老爹，简直就是为老不尊！他终于忍不住爆发着自己的情绪，指着在场的人，大声道：“我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即使我父是弃徒，但曾也是宗族之人，你们现在为了得到所谓的那物也是煞费苦心。对于我的家仇，你们几个人，呵呵，不帮忙也就算了。只是一味地逼问我，这有何意义！”
话音落地，全场寂静。
“啪啪啪！”
一阵拍手的声音在大殿中升起，银老冷笑着抚掌道：“好啊，很精彩的表演。不过，我们这司马家族呀，不需要表演。”
“银老——！”族长拉长了声音，低沉着脸色，摆了摆手道，“我和空儿谈谈。”
“好，族长亲自问，那最好！” 
轰！！！
族长司马锦只是在一瞬间，手中聚集着一团烈火。这团烈火的温度瞬间在整个殿内升了起来，让人汗毛竖立。
司马空站的最近，当然能感觉到那股令人窒息的温度。虽然这温度令人窒息，但司马空还是咬紧牙关坚持着。
这团烈火瞬间将大殿照得红亮！当然，这团烈火不是为了照亮大殿的。
只见司马锦将双手往前一聚，手中的烈火又变化为一团火球，那团大火正盖在司马空头顶！
“空儿，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眼下正事要紧，今天当着族人的面，休怪我手狠，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那烈火丹心的下落在哪里？”
在这司马家族的大殿中，两侧，两排人正在肃立着。任凭司马锦手中烈火再怎样燃烧，只是不为所动，因为他们知道，这团烈火的目标不在于他们，而是这长廊中一个瘦小的目标——司马空！
司马空面对着眼前的司马锦，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势压迫而来。比这气势更要命的，他的头顶是一团不知威力有多强的火焰。这火焰不知到底到了什么境界。
眼下，司马空不想改口。更何况，他决定死磕到底！
“不知道，没听说过！”他给出了自己的回答。在这团火焰之下，他面不改色。
忽！
只是瞬间，那团焰火便收了起来。走廊两边的众人终于喘了口气。司马空的汗早已湿透了衣襟。不过，在这团火焰撤去后，他终于感受到了正常的呼吸。空气也不是那么炽热。这仿佛是一种久违的舒服之感，但在殿堂上受到的屈辱，令他时刻精神紧绷。
“好，很好，面对我这太虚境的招式，可以从容回答。倒是颇有几分萧儿的气质，唉，萧儿那孩子。。。”司马锦摇摇头，没有多说，随即便转头对两位长老道，“二老，你们还要亲自问么？”
“族长，既然你已经问过了，那我们两位自然是没有话说。况且，刚才你的手段，大家是有目共睹的。我们二老不敢怀疑。这小子想必也不知道那烈火丹心的下落，只不过。。。”银老顿了顿，干咳了两声道，“只是我们二老跑这一趟就带回这小子，恐怕对于宗族不好交代。”
“你们带回了萧儿的孩子，已经算是一个交代了，”司马锦当下道，“况且，那烈火丹心既然是我们司马家的东西，它的下落也只有我们司马家的人知道，谅也不会落入外人手中。所以，烈火丹心嘛，还是容日后再慢慢查找那东西的下落吧。”
司马空听到这里，想起飘雨阁的人也在找烈火丹心。真是祸不单行。
“要不是司马萧那废物保管烈火丹心，恐怕也不至于现在下落不明罢。”银老略显不服道。
闻言，司马锦淡淡道：“继承那烈火丹心，你以为，除了萧儿，谁比他更有资格。可别忘了，那烈火丹心本是萧儿之父司马朗的东西。况且，在萧儿手里，那东西没有落入任何势力手中。”
“哼，现在下落不明恐怕和落入飘雨阁那群人手里没有什么区别，”银老愤愤道，随即便顿了顿，瞧着司马锦疑惑道，“我倒是瞧瞧，似乎今天族长您的意思是，要让此子入我们司马家族？”



第一卷 水寒吞雷 第004章 地境二段

“不错，”只听司马锦斩钉截铁道，“既然此子是萧儿的孩子，怎么也要给萧儿一个交代。”
“族长，这恐怕不太合适吧，在场的人都是我们家族的。大家都知道，当时司马萧那废物等于是被逐出家族，”银老呵呵一笑，不屑道，“一个弃徒的孩子，怎么可能重回我们宗族呢？”
话至此，只见金老忽然将银老拉到一旁耳语了几句。紧接着，银老一阵冷笑。
司马锦不知这两人打的什么算盘，问道：“怎么，两位长老莫非想到了什么好的注意不成？”
“好的注意倒是没有，”银乐翻翻眼皮，淡淡道，“不过呢，我刚才和金老合计了一下，虽然我们司马家人才凋零，但白养一个人也是有此实力的。”
闻言，司马空心下一阵冷笑。不用问便知道，银老的话语预示着要留下他，不过纯粹是为了烈火丹心的线索。
“既然二位长老都发话了，”司马锦朗声道，“那我们便按流程走！”
随着他这句话说完，只见长廊中走出一人，那人就出现在司马空身后。他用眼睛的余光看过去，只见那人消瘦如柴，但身姿挺拔，想必不是普通角色。况且此人眼睛深深凹了下去，看起来仿佛一具干尸，令人生畏。其宽大的袖袍遮盖瘦小的身躯，仿佛有一股不可预测的实力隐藏于斯。
“空儿，在你身后的，是我们司马家的外族族长司马望，”司马锦转而对司马空道，“在我们司马家，有本族和外院之分。不过，大家都是司马家族的，没什么见外的。我们是内族，这外族的族长直接由我来任命。”
“谨听宗家所言！”司马望附和道。
“好了，空儿”族长随即转头对他道，“本来你爹司马萧无疑是我们内族的。不过呢，毕竟你不在司马家长大。为了公平起见，到底是去外族还是留在内族就交给黑渊吧！”
“黑渊？”
正当司马空想着这是什么东西，只见司马锦一个转身，随手将旁边桌子上的一块方布接起。
随着那块方布在空中“刺啦啦”的声音飘过，其下之物便呈现在他眼前。
原来这是一个非常光亮的黑色球体，刚才司马锦等人所说的“黑渊”莫非便是此物？
司马空的猜测没错，只见族长展示出此物之后，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这光滑的黑色圆球上。场内变得鸦雀无声。要知道，这“黑渊”可不是平日里随便能见到的。
“空儿，上前来！”随着司马锦这句话出口，打破了场上的一片沉寂。
望着眼前的“黑渊”，司马空可以看见这黑色的镜面中自己头像的倒影。
看着镜面中的自己，他想到的却是复仇，镜子中自己的倒影仿佛沧桑了许多，有着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憔悴。的确，这两日来，他经历的苦痛是多数常人一生不曾历经的。更何况，此子只是少年。
如今，担负在他身上唯一让他走下去的信念，便是复仇。正如斯，他才可以承受众人鄙夷的目光，这般的屈辱。飘雨阁，那个地方，一年之后，我一定要让你们血债血偿！
“空儿！”族长廖亮的声音将他从沉浸的想象中拉回现实，“将你的双手搭在黑渊上！”
闻言，司马空缓缓伸出双手。眨眼的功夫，“黑渊”上显现出几个字“灵体属性：不明；等级：地境二段。”
“什么！地境二段，连外族都没有这么弱的吧。”“哼哼，连属性都没有，这小子还是不要待在司马家的好。”“呵呵，这小子确定不是出来搞笑的？”
他听见身后一片唏嘘声嘈杂了起来，只是双手紧握，虽然心中已经风起云涌，但却强作镇定。
“地境二段，哼，恐怕连我们外族刚出生的小孩都不如。”
在这一片唏嘘声中，一个清晰的声音传进了司马空的耳朵里。那声音嘲讽中又带着一丝坏笑，只听见那声音接着道：“我们内族的人，一出生就是地境三段。看来，这小子他爹是废物，他也不例外！”
这个声音从身后传来，司马空转头看去，只见大殿门口缓缓走入一人，此人一身亮白色的衣服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十分耀眼，而衣服上的花纹显得非常华丽。仔细看去，其脸上皮肤白嫩，看起来有个二十出头的样子。一副贵公子的气息。
“糟糕，这小子要遭殃了！”“这是，年轻一辈的天才——司马嚣。”“据说他已经到达了地境六段，正在突破天境！”“让嚣公子盯上了，算这小子倒霉。”
随着底下众人的谈论声，司马空看着眼前这名叫司马嚣的少年，其瘦弱的体魄给人一种身娇体弱的感觉，想来实力也是一般。不过，他想错了。但他实在是忍受不了作为司马家族的人，竟然这样侮辱自己父亲。
他猛然转身，指着司马嚣道：“你！你这个人，给我听好了。你侮辱我可以，但你侮辱我的父亲。实在是太过分了！”
“呦，怎么，自己是废物还不让人说了，”只见司马嚣从门口径直走了过来，双手枕在头后面，悠闲地迈开步子走来，从容道，“你爹的实力，族中有哪个人不知道，我说他是废物还是抬举他了。哼，你以为你爹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你给我再说一句！”司马空怒不可遏。他虽然只有地境二段的实力，但并不畏惧。他当下便双手向空中旋转，聚气于右手中。左手食指指着司马嚣，就像是一头发怒的野兽！
“哈哈哈！”司马嚣仰天笑了几声道，“你这个地境二段的废物，想必连灵技都不会，看看你，会什么招式？呵呵，在我面前，你连一只蚂蚁都不如。还有，小伙子，你说话可得小心点！今天在大殿，且容许你嚣张一回，下次碰到了，可别怪本少爷我脾气不是太好！”
“嚣儿！”族长看见他走进来，终于说话了，“这次集会你又迟到了！”
“嘭！”司马空感觉右肩膀被一撞，转头看来是司马嚣将他撞开，其嘴下只是淡淡道“小子，借过。”
只见司马嚣走上前来，对族长笑道：“族长老大，真的不能怪我，我赶时间，你知道，这不还没修炼完就来了么。”
族长眉头一皱道：“唉，下来也该给你父亲说一声，每次都纵容你。”
“别啊，族长老大，我下次一定准时，一定！”
看着此人一脸目中无人的样子，司马空正思索此人到底是谁。只见两旁的族人纷纷议论道“司马嚣的天赋可是族里最强的，族长真拿他没办法。”“族长看在这小子的天赋上，每次都让他三分。”“听说他已经到地境六段，在年轻一辈中，没有人能超越他的。”
“族长老大，我看四下里没什么事，我这就回去继续修炼了？”
听见其轻佻的语气，司马锦虽说一身的不舒服，但也没办法，当下便不耐烦地摆摆手，示意他赶紧走。
“族长千万别和小孩子一般见识。”随着这句话的传来，门外一名中年男子正急匆匆的跑来。
“这就是他爹司马联。”“也不知道他爹用的什么方法让司马嚣实力猛增。”“别瞎说，听说他爹可是事事都依着他，还要让他三分呢。”
随着族人间的这一阵小声议论，司马联从门外喊道：“嚣儿，你个不懂事的孩子，怎么正修炼着就跑到这里来捣乱了。”
“没什么，”一阵自得的笑容女在司马嚣脸上划过，他悠闲的走过大殿，仿佛这司马家的大殿就是他自己家里的一样。
经过司马空身侧，他嘴上淡淡道：“我听说族里来了个废物，好像是什么几十年前我们族一个弃徒的种，倒是好奇来看看。”
“嚣儿快出来，修炼要紧，他和我们不是一个层次的，别和他一般见识。”
闻言，司马空内心冷哼，这两人的穿着和话语倒真像是一对父子。此两人当下便扬长而去。
只见大殿之上，族长手背在身后，无奈的摇了摇头。正在好奇间，族长站在自己面前长叹，仿佛又在自言自语道：“唉。。。萧儿啊，这孩子的天赋还不如你，或许天生如此吧。”
“不过，”只见族长忽然头一转，对他说道，“我们司马家虽然留你呆在外族，但也希望你可以对族中做出贡献，莫要负了宗族。”
司马空看着眼前这位老者慈祥的面容，有一刹那间，知道他已经尽力了。对于自己来说，外族内族都没有什么区别，他来到这里，只是一个开始。只要活着就有机会变强！
正当族长发言留下司马空之时，只见殿中两侧的人都交谈“什么，让这小子留在司马家？”“这种废物都能留在我司马家？”“本族不要废物，难道就给外族吗？”
眼下的司马空，注意力便都在这殿堂上受到的屈辱。他忘不了，忘不了这些人嘲讽的眼神，嘈杂而轻蔑的话语。他更忘不了他们对于自己家人的侮辱。他所受的屈辱，归根到底，还是由于自己太弱，他可恨自己为何不能天赋异禀，不过，终有一日，他要让苍天都为之颤抖！
那一日，香炉的青烟在大殿上袅袅升起，司马家大殿之上，众人漠然。司马空——心中默默立下誓言：“终有一日，我要变强！那些飘雨阁的人，不能放过！加之今天所受的屈辱，一并奉还！”



第一卷 水寒吞雷 第005章 恶梦如风

“司马望！”随着族长司马锦嘹亮的一声喊叫。司马空看见自己身后刚才那位号称是外族族长上前一步。
“空儿就暂且到你们外族吧，以后的路，还要他自己走，能帮扶的你就多帮扶帮扶吧。”族长随即坐在背后的椅子上，摆摆手道，“今天就到这里。我希望空儿可以尽快融入我们司马家这个大家庭。”
随着司马锦话音落地，宗族的人便就地散开。司马空看见外族长司马望缓缓向自己走来，那双眼睛笑起来便深深凹陷下去，看起来极为不自然，但其言语却十分温和。
“空儿，以后你就是我们外族的人了。今后外族便是你的家，”司马望顿了顿道，“但不要感觉外族的修炼很轻松呦。”
司马望这么一说，令他感觉到此人倒是挺和蔼的。
当下，两人便朝殿外走去。
“今天殿上发生的一切你别往心里去，”外族长安慰道，“宗族都以强弱论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这话于他听来，颇有好感。不过一路上山路崎岖，他不想说话，便沉默不语。
阳光从树荫间散乱的透了下来，四处的虫鸟声此起彼伏。夏日的温暖晒在这种山间小道上，让人感觉非常惬意。
然而司马空却感觉不到一丝惬意，昨夜的事犹如挥散不去的阴影。
毕竟这小路陡峭。经过了这密密麻麻的丛林间，便走到小路尽头。
他转头望去，身后便是一座高山。那山上矗立的，正是司马家的大殿。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司马望忽然看着他，和蔼地问道：“空儿，刚才在大殿内的气氛比较压抑，想必也让你喘不过气来。不过，现在出来了，没有那么压抑的气氛，你大可以放心的说了。那烈火丹心的下落，想必你爹跟你提起过吧？”
“哼，”司马空心下思忖道，“原来此人态度这么好，还是为了套出我父亲守护的那物之所在。”
正午的太阳正挂在司马家大殿的顶上。刚才在大殿上发生的一切都还历历在目，他对于烈火丹心已是惊弓之鸟。
外族长虽然在态度上面很诚恳，但以司马空的年龄，也颇懂一些人情世故，当下便道：“唉。。。怎奈何，我也不知那物的下落，父亲从来没有提过它。”
闻言，外族长心下冷哼，见到他既然不肯说，语气中便带着一丝失落道：“唉，空儿，至于你的遭遇，我也十分理解。来到我们宗族的大家庭，你还是先好好适应适应。此事且容日后再议。”
两人行不多时，只见前方一处村落，在司马空看来，其犹如东海渔村的市集。
“外族到了！”司马望说道，随手便指着眼前这片如市集一般的地方。
“什么？”司马空看着眼前的场景，内心疑惑。这和刚才的内族建筑比起来，简直相差太远，如此看来，这外族却是和东海渔村差别不大。
穿过市集，一路上不乏有给司马望打招呼的族人，他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当下都一一从容应对。
两人绕过了熙熙攘攘的正街，来到村落边缘背靠山的一片荒地。
望着这片荒地上倏然而起的一座小木屋，司马空便明白了外族长的意图。
“空儿，我们外族用地紧张，”司马望那干瘪的脸上仿佛也尴尬一笑，当下道：“你暂且住在这里，就当是。。。一种历练。”
闻言，司马空当然是无话可说，正所谓既来之则安之，他自然是住了进去。
正当他走进屋内的时候，听见屋外司马望的声音传来，“对了，空儿，你屋子后面的那座山，明天上来修炼！”
屋内的环境倒是非常简陋。不过，这对于已经无家可归的司马空来说，倒是没有什么。此中环境一看便是许久未打扫过的。透过窗户的阳光，可以令人看见灰尘在空气中盘旋。
这里面的布置。。。可以用三个字来概括——“一张床”。
司马空看着眼前的一切，触景生情，不经想起了娘亲生前都会给他铺好床，傍晚亦会问他饿否？
如今这般，司马空不禁思绪万千。住的地方好坏倒是已无所谓，而令他难以排遣的忧愁，便是自己独自活下来的意义。
的确，亲人的离去犹在昨日，而自己独活。他每想于斯，便不禁呼吸急促，不能自已。
他随性地躺在床上，忍不住舒了一口长气。双手枕在脑勺后面，右腿便搭在左腿上，放空心思。看看窗外天色已是黄昏十分。今夜的星光分外明亮。
两日来的劳顿让司马空困意涌上心头。
东海渔村的巷子，他在迷迷糊糊中仿佛到达那里。
在月色的照耀下，石板路显得十分惨白。不知要去往何处，司马空知识漫无目的地向前走去。
月光像是结成了霜，不过，他立刻想到现在可是夏热之时。
说到炎热，他忽然感觉地上像是火炉一般，那温度忽然一下子升腾了起来，再仔细一看，脚下的道路不见了，自己却是置身于一片火海之中。
正不知这片火海是哪里，司马空抬头一看，这房檐砖瓦不正是他家？
这一大片燃起的火海之中，他分明看见了眼前爹和娘亲的尸体被陆续抬了出去。
呛鼻的烟气催促着他眼中噙着的泪水，他伸手去抓，但却发现什么也抓不到。他想喊！但却喊不出来。烟雾愈弄，逐渐模糊了他的视线。
咳咳！
司马空猛然从床上醒来，看看窗外，已是艳阳高照。他摸了一把脸，感到满头大汗，平定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这才意识到，刚才不过是一场梦！
太阳光不同月光那么温柔缓和，相比之下，它是刺眼的。
不知不觉，望着窗户外面刺眼的阳光，司马空听见窗户边仿佛围了一圈人在小声讨论。
“这小子，好大的面子，族长来请他。”“小声点，别被这小子听到。”“听说这小子是因为资质太差才来到我们外族的。”
他当然有自知之明，知道门外的人说的是他。推开窗，看见这些熙熙攘攘的人群。在这人群中，走来的竟然是外族长司马望。
“空儿，快起来吧，我带你去修炼之地。”
虽然这圈人都在议论外族长对他的关照，但他内心却清楚的很，在他看来，外族长不过是贪图丹心的下落罢了。
外族长说完话，司马空便跟着他上了木屋后面的山，但见这山上已经有一票人了。
见到这些人，他便好奇问道：“外族长，他们这是在。。。？”
“修炼灵体！”外族长笑了笑。
“外族长！”“外族长好！”
这些人转头间，司马空看见这些人不过二十岁左右，和他的年龄不相上下。
“呦，什么风把族长吹来了？”只见人群中走出来一个少年，这少年脸上凸出两道横肉，身材瘦高，眼睛中仿佛有一股骄傲的气息。
“元儿，这是我们外族新来的后生，司马空。空儿，哈哈，这是我们的外族之虎——司马元，今后的灵体修炼都是他来指导。”
随着外族长这句话，司马空心里想着，既然族长都说好了，自己也要客气点。当下便道：“你好，我。。。”
还不等司马空招呼打完，司马元便打断道：“没什么好不好的，”随即瞟了一眼司马空，轻蔑一笑道，“你，我听过你，昨天刚来的废物，可是在本族丢尽了我们的脸面。”
“什么叫你们的脸面。”——司马空心中不由地火了起来。但是外族长在，不便发作。
“好了，元儿，我希望你们平辈人之间可以友好相处。毕竟，你比空儿虚长几岁，他还要由你来照顾。”司马望一本正经道。
闻言，司马元冷笑道：“好啊，族长这么说。我一定好好照顾照顾他。”
司马空看到此人在外族长面前都这么嚣张，想必是有几分实力，这外族长也让他三分。
只见此时，外族长转过来头对司马空道：“空儿，唉。。。也没有什么办法。元儿是你们年轻一辈中实力最强的。大家都以他马首是瞻。后面你的修炼，也得多依靠他。不过，你不要介意，他这个人心直口快。除了这一点，他还是很好相处的。”
司马空内心冷哼，摇摇头。这难道就算好相处？真不知道族长对好相处的定义是什么。不过，外族长当下没有说话，便转身走了。
“空儿，你好自为之。今后你就跟着元儿修炼，你的成就，都掌握在自己手中。”随着外族长声音的远去，已经看不见人影了。
“我说小子，磨磨蹭蹭的。大家都在等你一个了！”
身后是司马元的声音。他看看众人都站好了一圈，在众人的目光下，便也一步步走到了人群中去。不知道司马元要搞什么花样。
“今天呢，我们外族迎来了一个新成员！”司马元站在圈子中间说着，便看向司马空道，“这位少年，你来说一下你自己吧，好让大家了解了解你。”
看着司马元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当真令人作呕。司马空冷静了下来，既然事情已经到了头上，便说道：“我叫司马空，今天来外族。地境二段，请大家多多指教！”
“地境二段，这小子是灵师么？”“我出生的时候就是地境二段。”“他这个年龄地境二段是有多弱的实力！”
周围的声音议论纷纷，司马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感觉自己站在这里完全就是来受辱的。
他看见众人望他的眼神都带着一丝异样，于是当下便怒目对着他们。只有这样，他才能找到内心片刻的平静。



第一卷 水寒吞雷 第006章 弱者的屈辱

外族后山的草地上吹着一丝微风。
已是盛夏时节，这股风没有带来一丝凉意，却反而让人觉得火辣。
司马元望向众人道：“大家安静一下，这位新来的少年想必有什么过人之处才会和我们一同修炼，那么，少年郎，你可否让我们见识见识你过人的本领？”
“没本领！”司马空冷哼道。
“哦，我刚刚倒是看见你那愤怒的小表情，还以为你是个深藏不露的种，哼哼，既然这样，我司马元最讨厌别人用那种眼神看我。”
“糟了，司马元动怒了。”“这小子要遭殃。”随着周围族人的说话声，司马元问道：“新来的小子，听说你爹是内族的，想必你也是有实力的，吾平时无所好，唯好挑战高手。可否领教一下？”
“想打架就直说，”司马空冷笑一声道，“这般拐弯抹角，还是不是男人！”
“好啊，臭小子，嘴倒是挺硬！我倒要看看，哼哼，你的实力是否和你的嘴一样硬气！”
倏忽间，司马元手中忽然酝酿起一道火焰，这道火焰一时间突然已有万丈高！司马空心下一惊，他甚至还未察觉司马元出招，等到他定睛看时，从未见过如此凌厉的招式。
随着那道火焰的升起，司马空清晰地看见他阴笑的眼神中充满着红色！
那道火焰迅速在空中分为两截，就像是两条火蛇一样，忽然间从司马空的身上绕过来。很快，他就被这火蛇包围。
脸上的汗水早已被这火蛇蒸发掉，司马空感觉自己受着这火蛇的煎熬，并且温度在持续上升。
他其实内心清楚。如果司马元想要杀他早都动手了。现在让这些火蛇来折磨他，无非就是要让他感到害怕而臣服。
他能预感到，这种温度，如果再持续上升，今天便难逃一劫。
“不，我还不能死！”他身上肩负着太多的使命。他虽然在被烧得迷迷糊糊中睁开了双眼，调动自己不明属性的灵力来对抗，但这些对抗，显然让对于司马元的攻势来说就如同飞蛾扑火。
司马空眼前的世界都被大火包围，他现在甚至都已经不知道身在何处。就在此时，司马元从眼前的大火中走出来。
“族长说让我好好照顾你，那我先教你第一课，”司马元一把揪起司马空的衣领，阴笑道，“第一课，在我们外族的这一辈中，我说了算！并且，我说的话就代表我们外族的话。这次只是一个警告，要你知道不尊重人所要承担的后果。你只要下次再敢用那种眼神来看我，就不只是警告了。听懂了？！”
被这火蛇的温度烤的嘴唇焦渴，司马空说不出话来。他岂是那种轻易服输的人？虽然他大仇在身，但眼前的事，亦不能屈服妥协。
嘴中干渴说不出话来，但他目光如刀，一如既往地瞪着司马元。仿佛在说：“我就是这样的态度，你有种杀了我！”
“好好好，小子，算你带种！”司马元一把推开他，指着他道，“你这种三流角色，不配让我浪费时间，老子还要修炼，今天就暂且先放你一马，我倒是要看看你的修炼是否和你的脾气一样带种。”
当然，司马空显然没有听进去司马元的这番话。忽然间，他感觉自己从火窟中出来，四周的风吹来，感觉凉飕飕的非常舒服。他看了看自己的身上，衣服早已焦烂。
四周的人熙熙攘攘道“司马元收了灵力。”“看来这小子运气好，撑了下来。”
司马空的腿不听使唤，忽然扑倒在地。他躺在地上喘了口气，但还是勉强爬起来了。
“虽然说不能让新人耽误我们的时间，可是，毕竟这位新人是地境二段的实力。我们要照顾照顾他嘛。那么大家就来复习一下我们地境三段的灵技吧。”
看见司马元若无其事的在人群中讲话，就像是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司马空摸了摸自己的皮肤，就像是被火烤过一般，一动就痛，看来是灼伤。
望着众人的修炼，他知道自己是融入不了的，但脸上却没有一丝失望。
这些人，对他的受伤也是默许，对于司马元更是惟命是从。
司马空于是长叹了一口气，便向身后的丛林走去。
“喂，小子，让你跟着大家修炼，你是想怎样？”司马元看见他向后走去，便喊道。
他摇摇头，没有理会。
“好小子，你就这么走了，总要留下点东西！”随着司马元狰狞地说出这话，忽然间，他便感觉右腿受到重击。
“哐啷！”
膝盖跪在地上，他可恨自己为什么不够强，膝盖不由自主的受到一股冲击后便下跪，他大喝一声，提起自己的膝盖，一瘸一拐还是照旧向前走去。
“好，你既然要走，也怪不得我，大家看见了吧。外族长问起来，是这小子的问题。。。”
后面的话，司马空逐渐听不清了，不管那么多，他离外族的修炼之地渐行渐远。
不过，刚走进树林，他的身躯便承载不住这种负荷，一个踉跄，他再也站不住，右脚仿佛没有直觉，精神也恍恍惚惚。他被刚才一团大火烤得现在极为口渴。
虽然眼前便是一段河流，但仿佛离他有千米远。司马空忍着身上的痛，用尽全身的力气爬到河流前，感觉身体在和草地的摩擦就如同一刀刀割在自己身上。
复仇的原动力推动着他走下去，司马空的身体虽然不支，但却勉强支撑。
爬在河流边，他早已是汗流满面，这种忍住剧痛的感觉，让他体会到身体的极限。但他现在并没有责怪任何人，而是庆幸有这一段河流的存在。因为他知道，自己还是太弱！
看着眼前的河水，本来耻于和族人一起修炼，这样一来倒是遂了自己的心愿。
他伸手将这清澈的河水捞起来擦拭在自己身上的伤口，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凉感觉传达到自己的每一根神经。
这是司马空第一次受重伤。当然，尤其是河水擦拭伤口，虽然时值盛夏，但那种冰冷的感觉深入骨髓的时候，是一种极为冰爽的感觉。当这种感觉麻痹神经的时候，身上也不再那么疼痛了。
他看看河流中的自己，虽然还是一副少年的模样，但他知道，经历的灭门事件后，自己早已不是少年了。满头的乱发和满脸的伤痕，这些都是拜司马元所赐。然而他对着河流中的自己并没有灰心，而是狡黠一笑。
这一刻，没有人知道司马空在想什么，亦不知道司马空这一笑的意图。
但我们知道，复仇的种子已然在司马空心中生出了萌芽。
司马空看见太阳从树林间移动，逐渐偏西。现在已经是下午了，他这才觉得腹中饥饿难耐，于是便挣扎着站起来，在树林间捡着掉在地上腐烂的果实吃。
虽然已经非常累了，但东西还是要吃，不活下去，哪里有一洗前耻的资本？
他捡了些树林中的果实吃完，又喝了些河水，一阵短暂的休息后，似乎恢复了体力，便走向另一座山。他没有回到刚才司马元等族人修炼的那座山头上，因为他知道，现在还不是回去的时候。于是当下便反向而行，走在另一座山间。
司马空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里，虽然说没有什么可逃避的，但也没有去处。
山谷间的路还是十分崎岖的，但这一切并不能阻挠司马空，他现在仿佛是没有直觉的人。在爬上另一个山头之后，只是漫无目的地走，思考着下一步到底该如何？
他确实没有什么目的。看看眼前的一切，眼前的风景。这座山顶极为宽阔，而不是顶峰的样子。他在这山顶上呼吸着空气，虽然被断定为天赋极差，但是他明显感觉到了自己体内的一股热流！
经过这两日，他流的血，受的伤，让他的意志更加坚定，也让身体变得更加强壮，这才是他想要生活。太久的安逸生活让他仿佛忘记了自己还能承受这么大的痛楚。
“喂！喂小伙子！”
司马空正在漫无目的地走，听见后面有人在叫他。于是便转身看来，只见身后赫然有十来人。
“他囘妈囘的，臭小子，你当我是摆设！”只见这十人中，有一人向前走了一步，指着司马空道，“小爷叫你，你不答应，是不给小爷我面子，好好好。既然这样，你这外族狗最好给我说出你的理由。”
他仔细看看这人，个子矮小，眉目间仿佛像老鼠一样，两只眼睛眨来眨去的，一副小人的模样。
这两日生活对他的洗礼，教会了他很多，换作是初来乍到的他，肯定会激动到和这种人硬刚。但现在，他知道这一类人只会叫嚣，不过是狗仗人势罢了。他于是便静静的看着此人，就像是看着猴子表演一样。
“好啊，小子，把我不放在眼里是吧，我看你是从外族的方向来的，”那人阴笑道，“这是我们给嚣哥找的练功之地，你误闯入来，现在给你个机会，你只要乖乖的跪下道歉，我们就放你走！”
“什么？你说的嚣什么的我没听清楚，可是你们内族不成材的司马嚣？”司马空不屑道。



第一卷 水寒吞雷 第007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翠叶摆动，微风拂柳。
艳阳高照，夏日炎炎。
外族的后山，连绵起伏，纵横百余里。
那人听了司马空的话，知道其为故意，当下便怒不可遏道：“臭小子，不想活了？刚才你还可以下跪，给你机会你不珍惜，现在就留下你的小命吧！让你尝尝我司马山野的厉害！”
只见此人话音刚落，便举起双掌，怒吼一声，掌上火焰看来要燃起。
司马空看见这番阵势，知道自己是成不成功都没有退路可走。虽然连眼前这自称是司马山野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当下也暗自聚起自己地境二段的灵力来。
就在这一触即发之时，只见司马山野忽然收了招式，弓下身子转向里面道：“嚣。。。嚣哥。”
原来，这十来人中间走出了一人，这人便是司马嚣。司马嚣还是那么一如既往的脸上露出一丝阴笑，看看左右的族人，也没有理会。当看到眼前的司马空时，便嗤之以鼻。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在昨日就名气传遍了我们家族的，大名鼎鼎的外族废物司马空呀。”
司马空闻言便不答话，只是盯着他。
“怎么，看见我吓的你说不出来话了？”司马嚣冷笑一声道，“本来嘛，你上次给我那么嚣张，我今天势必是要让你长长记性，可是，本少今天还有修炼的任务在身，没时间和你瞎扯。”
说罢，司马嚣便转头问司马山野道：“山野，刚才你教训过他了么？”
“还没。”山野摇摇头。
“本来不想浪费时间的，”司马嚣无奈的看着司马空道：“这样吧，你擅自闯入我的修炼之地，现在你也入了外族，也算是宗族的人。今天的事我们就和平解决吧，正好我修炼需要灵石，你给我留下十枚金币，我便不再追究你今天的事。”
金币！司马想了想，经过一夜的逃亡，他家破人亡，摸了摸兜里，只有三枚金币。
摸着兜里的三枚金币，他冷哼了一声，对司马嚣道：“怎么？我若是不给，你能奈我何？”
“什么！”司马嚣本来瞧不起司马空，这一下子更是怒道，“好小子，真是给你脸你不要脸。敢和我讨价还价，我要你死的很难看！”
“就在这里？”司马空灵机一动，也是有理有据地说道，“这里可是我们外族的地方。”
“我管你外族不外族，”司马嚣哼道，“要是族长知道我杀了一个废物，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吧。”
“是不能怎样，”司马空怒目瞪着他，不解气道，“但我即使死也要和你拼命！”
“恐怕你没那个资格，像你这种级别的，杀你还怕脏了我的手。刚才给过你机会，现在你不珍惜也不能怪我，”司马嚣说着便转头对司马山野使使眼色。
他看见司马嚣转过身去，就知道有一场狂风暴雨来临。
可是现在看看身后的山谷，时值盛夏，但这种冷风让人不寒而栗。他深知自己逃过上次的劫难不过都只是运气罢了。这一次，如果从这里跳下去，不摔个半死也要摔残了。
“怎么，小子，我还没有出手，就吓的你想跳下去？”司马山野看见他转头回看，便调侃道。
“哼，山野，有什么招式尽管放马过来！”他知道是躲不过一战了，既然要打，还没有分出胜负，气势上便不能输，于是便仰天大叫一声。
“好啊，小子有点嚣张，看我不教训教训你！”
司马山野刚说完话，手中的招式还没有升腾而起，只听身后一个声音道：“你们今天是谁要教训谁呀？”
两人顺着声音看去，原来是一位女子。这位女子一脸高傲，但可人的脸上却泛着淡淡的桃粉色，身材也是近乎完美，一双眼睛却冷若冰霜。此人便是外族长司马望之女司马楚楚。
不过，司马空刚来司马家族，从来没有见过此人，也从未听说过此人。
“原来是楚楚姑娘，”只见司马山野笑了笑，当下道，“没什么教训的，我们只是闹着玩的，互相切磋一下，你说对吧，空老弟。”
闻言，司马空嗤之以鼻，脸上面无表情。
司马楚楚冷冷道：“之前不是商量过了么，你们内族的人修炼在内族，我们外族人在外族修炼，这规矩又不是你我定的。”
“是，是。可是。。。”
司马山野话说到一半，只见司马嚣一拍他肩膀，将他推到一边，走出来看见司马楚楚，笑道：“楚楚妹妹话说的没错。可是呢，哥几个在内族呆腻歪了，出来逛逛外族的山山水水的总没什么问题吧。”
“哼，你们玩什么花样，教训谁我不管，可是，如若在我们外族的地盘上搞出事情的话，想必就是有你父亲在，也不好说过去吧。”司马楚楚冷冷道，“还有，我不是你妹妹。你若再出言不逊，休怪我手下无情！”
“好好好，”司马嚣笑道，“外族长他老人家的千金，我们怎敢惹你呢。但你又何苦护着一个废物呢。不管他了。我们也有多日不见了，我请你去长羽镇的坊市喝一杯怎样？”
听了这话，司马空才明白，原来这位叫司马楚楚的姑娘是外族长的女儿，不过还未听外族长说过，上午外族的修炼也未见其参加。
“少给我油嘴滑舌！”随着司马楚楚斩钉截铁的语气，只见她接着道，“司马嚣，你难道还不准备带着你的虾兵蟹将退出我外族的领地么？”
闻言，司马嚣如何肯受这等调侃？当下便如平地惊雷一般急了起来：“呵呵，楚楚，给你脸了是吧，你真以为我。。。”
“嚣哥，嚣哥，我们有话好说，”司马山野看见势头不对，赶忙将司马嚣拦住，当下便欠身对司马楚楚道：“对对，楚楚姑娘说的对。我们是该走了。我们司马家族本来是一家人嘛，这次我们只是来串串门。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司马嚣显然还是心有不甘，但他还是能分清局势，毕竟在这外族的地盘上和司马楚楚争起来也不好说。
当下，他便指着司马空道：“小子，下次不要让我再遇见你。今天看在楚楚姑娘的面子上，算你好运，暂且放你一马。日后相见，你小子最好给我洗干净脖子！”
司马山野看着一脸不甘的司马嚣，示意着推了一下他，几人便转身走了。
“现在的世道呀，想找块安静的地方修炼真是越来越难喽！”司马嚣一边叹着气，一边牵着树后的飞鹰。当即便坐在飞鹰上，向司马楚楚挥挥手道：“代我向你父亲司马老爷子问好！”
随着这一行人的远去，司马空转身对司马楚楚道：“姑娘，刚才的事情，多谢。。。”
“你用不着谢我，”楚楚没有正眼看司马空一眼，便道，“今天的事情，是因为他们这些所谓的本族人越来越嚣张，之前族中就有规定，不得越界，哼，可他们还想占着我们外族的地盘修炼。”
“那，”司马空想了想心中的疑问，还是问道，“姑娘既然是外族的人，昨日外族长带我来时，怎么没有见过。”
“哼，本小姐向来喜欢独来独往，我爹都管不住我，”她斜眼看看司马道，“你是我们外族新来的吧，以前没有见过你。”
“是，我。。。”
不等司马空说完，楚楚便打断道：“你们年轻一辈不都跟着司马元修炼么，你一个人跑来跑去的是在干嘛？”
“我。。。”司马空抓抓头，本来想说之前发生的事情，但想了想又改口道，“我资质太差，不想拖了大家的后腿，所以便。。。”
“好了，”司马楚楚道，“本姑娘还有事在身，你喜欢干什么便干什么去吧。”
楚楚说了这句话便闪动身影，转身离去。看着眼前司马楚楚的身影消失在林中，他在其身后伸手道：“谢谢。。。姑娘。”但这句道谢终究是没有被听到。
眼前的云朵在天际穿梭。微风送来凉意让他忘记了现在正是盛夏时分。风吹过嘴角，司马空这才感觉到疼痛。也许当时自己的注意力都在楚楚身上罢。
现在四野空旷，只剩下他一人，司马空身上的伤口疼痛起来，真是不经被风吹。
他没有停止脚步。天色尚早，现在不是回去的时候，更不是去找司马元等人修炼的。
这次的司马空，学乖了，他顺着刚才的这座山的山脊走，这样下去，走的都是隐蔽之地。
绕过了迷雾笼罩的丛林，眼前忽然呈现出一条瀑布。
刚才的伤口又是一阵灼烧的感觉，他摸着自己的伤口，当然不能放过眼前这清澈的泉水。
清澈的泉水洗涤在伤口上，他忽然感觉这股冰爽是由内而外的。迎着太阳的光亮，想起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是那么让人心力交瘁。不过，在这泉水的洗涤之下，一切的尘埃都归于虚无。
“啊！”
就在他擦拭伤口的时候，脚下却是一滑，竟然跌进了河流。这或许是他在河边沐浴阳光的时候沉浸其中的缘故。
可是现在，他被水流推得不由自主的前行。
眼下，司马空双手乱甩意图阻拦，但却怎么能抵抗得住河水呢？



第一卷 水寒吞雷 第008章 瀑布尽头

司马空现在只能感觉到两边的河流声音非常湍急。
河流拍岸的声音，由于离的非常近，在他听来，耳边的声音巨大！
他知道呼救是没有用的，尤其在这荒山野岭之中，根本没有人来救他。
现在，他已经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了，而是只感觉到被水流推着走。既然无力回天，那就跟着水流走吧！——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但是，虽说是跟着水流走，现在的司马空已经是精疲力竭了，以自己地境二段的实力确实连这水流的力度都抵抗不了。他可恨自己为何这么弱！
失重感！
司马空忽然感觉一种失重感油然而生。
他觉得自己在往下落，这种下落之势愈演愈烈。他甚至根本就无法控制，等到他抬头望向天空的时候，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眼前便是瀑布流下山崖的拐点，而他，正将朝着这个方向而去。
望着山崖离自己越来越远，司马空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返回上面去。他现在只感觉到绝望，无尽的绝望！
我，司马空，难道要殒命于此？不，我还不能死。我若是死了，没人帮我复仇！
想想你肩上的担子，你还有多少事情没有完成？他在质问自己，仿佛像是在责问自己的灵魂。
这个时候，他仿佛忘记了肩膀上伤口的疼痛，这就是他的意志力！他克制着自己的疼痛，伸手去抓，虽然不知道自己可以抓的住什么，但是，只要伸手抓向瀑布，便有希望！
在瀑布的乱流之下，很难真正抓得住什么。可是，这些已经不重要，可以支撑司马空信念的是活下去的希望。
对于他来说，活下去不单意味着活着，更有值得付出性命要去做的事——那就是对命运的反抗！
他感觉手在岩壁上都蹭破了，可是还是坚持着去抓握，忽然之间，一块巨大的石块被他抓握在手中。
当然，司马空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他双手紧握着石块，脸上被瀑布的冲击力无情的击打着。就在此时，他大喝一声，用尽全身力气翻滚上来！
随着他这一连串的动作，逆着水流翻滚，竟然用尽力气滚到一个山洞之中。
此时的他，已是精疲力竭。索性便躺在这块平地上，朝着刚才下落的瀑布看去，正在山洞外面“哗哗”直流。
“呼呼”大喘气的声音真从司马空口中不绝如缕地呼出。他现在躺在地上，才逐渐反应过来，自己呆一座不宽不窄，不高不低的山洞里，洞外水流的声音十分响亮。
一波刚过，他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可是此时，他越来越感觉到自己伤口的疼痛。并且，在刚才的下落之中，他感觉到旧伤未复而又添新伤，现在的身体当真是疼痛不堪。
他支撑着剧痛的身子站了起来，想起自己还要做的很多事，所以他必须踏着眼前的路走回去。
这个山洞的视野并不开阔，但他依稀可以感觉到洞内传出来的温度特别热，这种炽热的感觉不知为何。
虽然洞内只有一丝光亮透过来，但他仿佛找到了希望。既然眼前唯一的一条路是往洞内，何不去一探究竟？
他买着蹒跚的步伐，踉踉跄跄地前行，看看身后的瀑布依稀流淌着。现在虽然伤口上都渗出了血，并且浑身疼痛。但他知道，如果现在不走，再继续呆下去，那就更没有机会逃脱了。
他捂着右侧腰上的一道伤口，勉强往前走去。
瀑布的声音离他愈来愈远。司马空几乎听不到身后瀑布的声音，这个时候，他往前看一看，那道光亮越来越亮。
这个山洞内部的道路还是十分蜿蜒漫长的。里面有些地方两边的洞壁几乎夹成了一条缝，他只好侧着身子硬挤过去。
本以为是这洞内不通气的缘故，显得洞内的环境炽热异常，他全身都被汗湿透了。等到他过了这条缝隙的时候，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汪碧蓝色的水，这一汪水，往上冒着热腾腾的蒸汽。
怪不得刚才感觉越来越热，总算是找到了源头！他看着眼前的这一汪水，脑海里出现的第一印象就是“温泉！”
但他环顾四周，根本没有路，内心不免一阵失落，但还是往这温泉的边缘走去。
司马空走近看时，只见这温泉之前树立着一道石碑，上面刻着“上古温泉”四个大字。他便笑道“没想到转了半天，来到这上古温泉”。
虽然他也不知道上古温泉是干啥的，但走到这里，谁也阻止不了一个疲乏的人对于温泉的向往。
“真是天赐！”他叹了口气，心中想道，“上天赐予我温泉，莫非是让我临死之前舒服一下！”
不过，司马空自然是不管眼前怎样，更加不管自己身上的伤口。现在，他只知道自己是一个疲惫的人，一个需要休息的人。
身体的疲乏仿佛已经令他忘记了疼痛，他现在眼里可谓是只有温泉。
“管它什么伤口的，图个眼前的舒服再说！”司马空自言自语着脱去了衣服，一下子就泡进温泉里。
自前夜家里的惨剧之后，他从未感觉过身体如此地放空。现在这么一泡，当真是非常舒服。
他双手搭在背后的温泉边缘，抬头望望头顶。
“咦！”他这才发现，原来刚才环顾四周的时候，没有注意到洞顶，现在抬头才看见，头顶便是亮光的来源。原来上方的洞顶，有一条窄道通向外界，透过这条圆形窄道，司马空便看见了外头圆形的天空。
可是，更令他感到惊奇的是，自泡进温泉后，伤口竟然没有疼痛。之前用河水擦洗伤口的冰爽之感令他记忆犹新。但是，在这一汪温泉里，他竟然没有感觉到伤口的疼痛。
司马空再低头仔细看看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发现伤口竟然在缓缓愈合。
“这。。。便是上古温泉？”他不禁困惑起来。
看着这温泉所产生的奇效，他着实十分惊讶。
竟然有可以愈合伤口的温泉，生平也是第一次见到。真是发生了一连串倒霉的事，总有一件好事。
等到他感觉伤口愈合的差不多了，当真是浑身轻松。有这地方，司马空当然是舍不得走。
他现在的身体仿佛就和没有受过伤一样，并且感觉精力充沛。
可是，让司马空眼下最头痛的一件事，那就是刚才进到这温泉之后，他感觉背部的烈火丹心逐渐变得滚烫，并且感觉其在不断晃动，随着这石头晃动的愈来愈剧烈，他的身体，震动的幅度也越来越大！
“这些天，那些族人都嘲笑我天赋差，这一个破石头也想作弄我？”
司马空心中有气，当下便强行压着身体不让其受烈火丹心的影响而震动，但却感觉全身都在震动。
此时的他，已经用尽全力，满头大汗了。眼看着汗水和温泉的蒸汽混融在一起，散漫额头，却没有空去擦拭。
过了一会儿，司马空只感觉这股力量特别强大，双手已然抵挡不住。但是，他靠的是自己的意志去抵挡，。
他现在只感觉自己在用精神压着这块烈火丹心，仿佛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不一会儿，他便感觉全身都在被这块红色石头带着颤抖了起来，但他却一直坚持。
电光火石间，他突然感觉身体就像触电一般，昏昏沉沉地倒下。
在大脑一片空白，也不知道是睡是醒的时候，司马空感觉耳边母亲的声音“空儿，和月儿出去玩玩记得早点回家吃饭。”忽然感觉到耳边又出现了很多人的声音“天赋如此差的丧家之犬，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全家都是废物，怪不得这么弱！”“你个废物，去死吧！哈哈！”
“不，我不能死，不能让你们这群人轻易得逞！”司马空猛然醒来。
他这次感觉到身上像是被石板压住的一样，一起身，便像是猛然将那石板推开一般。他大喘着气，试图恢复过来体力。的确，刚才他着实十分吃力。
坐在原地，看见眼前的世界一片陌生，司马空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他看看四周弥漫着白色的雾气。从地板上坐起来，看不到眼前的路，这里到底是哪里？
“我这是来到哪儿了，我这是在哪？”着实摸不着头脑。
顺手打散眼前的雾气，司马空看见眼前仿佛有一道门，他定睛看了看，原来是一道金黄色的大门。
“有人吗？”他一边敲门一边问道。
可是，随着他“咚咚”的敲门声，四下里没有任何回应。但随着他的敲门声，眼前的门竟然随手被推开。
“哇！”司马空看见眼前的一切，仿佛是惊呆了。
眼前有一些东西竟然堆积成山，这些东西都是竹制的卷轴，看见眼前的这些东西，司马空当然知道，这些东西全是——灵技！
本来就没有人给过司马空一本灵技，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天赋太差，也没有人愿意给他灵技，可是他却眼睁睁看见宗族的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灵技。



第一卷 水寒吞雷 第009章 丹心中的人物

司马空揉了揉眼睛，又拍了拍脑袋，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眼前的这些灵技，他随手抓了一把，竟然都是天境的，有些还是入境和化境的。
正当司马空扑在这些灵技上面的时候，只见眼前忽然有个人踩住了自己的灵技，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只富丽堂皇的靴子。这只靴子上绣着浮云的图案，不过这些浮云全都是暗红色，偏向一边倒去，就像是野火一般杂乱无章。
当他逐渐抬头，眼前的这堆灵技上，赫然坐着一人，此人长衣飘飘，身穿宽大的衣袍，束发冠上两道突出的金丝显得十分别致。
他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人是谁，但一股强大的气场好像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最让他困惑的是，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并且更不知道眼前这人是何方神圣。
但这人身上散发出的气概，让司马空感觉到——此人的实力不敢小觑！
“小子，大爷我泡澡你也敢打搅，还过来抢灵技！”眼前这人眼睛向下低眯着，看着司马空便厉声说话。
闻言，司马空抬头看看，此人眼神深邃，仿佛蕴藏着深不可测的实力。这人长者标注的国子脸，可是，其似动非动的嘴巴让人捉摸不清他的气息。
他当下不知该如何处理，便慢慢松手，嘀咕道：“我。。。我。。。前辈。。。”
“哼，能来这山古温泉，想必你是司马家的人，”那人一副沉思的样子，随手捋了捋束法冠上的金丝，懒散道，“我记得之前这丹心是我的挚友司马朗交给他那傻儿子司马萧保管，怎么冒出你这么个臭小子。”
“啊，前辈认识我祖父？”司马空惊讶道。
“难道你，莫非是。。。”
“对，司马朗是我祖父呀，”他渐渐敢抬头看向那人，接着道，“听说我祖父年轻的时候英雄了得，莫非前辈认识他？”
“岂止是认识，哼哼，”那人看着司马空不屑道，“当年我们兄弟两人联手，纵横修灵大陆，谁能挡我！”
“不过。。。还未请教前辈称呼。”
那人冷笑一声，当下道：“称呼就免了，大家都叫我野火尊者，几百年前的事了，至于姓名，早都忘了。”
“那野火尊者。。。”司马空认为此人既然和他祖父称兄道弟，那应该不是敌人，便问道，“这里是哪里，我怎么进来的，怎么一点印象都。。。”
“哼，”野火尊者打断道，“你怎么进来的，心里还不清楚？”
“我确实不知，”司马空一脸苦笑道，“但求尊者指点一二呀。”
“说与你也无妨，此为烈火丹心内部。”
丹心内部！——司马空从未想到自己竟然会进来这里，仔细回想起来，好像自己刚才还在泡温泉，也不知道怎么歪打误着竟然进来此处。
再仔细看看这内部的情况，眼前的这间大殿四周竟然没有遮拦，想必自己也只是在丹心中的冰山一角。一片烟雾缭绕间，他分明看见远处也不知道有多少殿宇都是以合抱之木粗壮的铁索链接着，这些殿宇都秀美华丽。宫阙相连，竟然不知有多少间。看来，这丹心中的景象远远超乎了他的认知。
但这么一看，倒真有些丹心内部的感觉。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野火尊者仿佛想起了什么，便问道：“咝。。。不好，”随即转头问他道，“你既然可以进到此处，莫非家里出了什么。。。”
还没等野火尊者问完，司马空便咬牙切齿，双手握拳，浑身颤抖，一团热气仿佛从腹中直冲大脑。往日的复仇便涌上心头。
“小子，别激动，坐下说话。”
在野火尊者的示意下，司马空便做在那堆灵技上。
“这杯琼花酿，给你先定定神。”
不知野火尊者在哪里拿出的一樽清酒，他便看都没看，两口下肚，虽是烈酒，但他心中有事，却尝不到酒味。
“哈哈，”野火尊者笑道，“好呀，你这小子，真有朗弟当年的风范。想必你经历了一番重大的变故，否则这烈火丹心也不会易于你手。”
“那一日，”司马空平复下心情后，缓缓道，“我刚从屋外玩耍回来。。。”
约莫一个时辰，司马空便将他身上的遭遇说了出来。不禁又双手颤抖拿不稳酒樽，情绪十分激动。
不过，野火尊者听完，便一脚踹飞了眼前的那堆灵技，双目仿佛燃起火来，环顾四周，一副异常可怕的神情仿佛要吃人一般。
这情绪，比他还激动。
随着喘息的起伏声，野火尊者冷静了下来，但愤怒的气流从他嘴角流出：“哼，那飘雨阁算什么狗东西！如若我朗弟在世，灭掉飘雨阁就像踩死一只蚂蚁！”
看见这般气势，司马空不敢说话。
尊者沉默了一会儿，他便低声问道：“那，尊者，看你的实力应该也很强吧。既然你和我祖父是挚友，现在我们两联手，去灭了飘雨阁。”
“呵呵，”闻言，野火尊者冷笑两声，终于是平复下了心情，坐在司马空旁边淡淡道，“你小子有所不知，你父固然也不知。百多年前，吾弟司马朗与我去波旬大陆和天帝一战，大战三昼夜。。。哼，那一战，不提也罢。后来，他为掩护我，自己却用尽灵力打开空间裂痕。后来，我是勉强在丹心中存活了灵魂体，而他则下落不明。再后来，这丹心由你父保管，可他天赋不佳，却被其宗族所逐，后来的事，你便都知。”
“这有何妨？”司马空不解道，“你现在不可以出来同飘雨阁一战吗？”
“出来？哼哼，”尊者冷笑道，“看来，你这小子还真是孤陋寡闻。我没有真身，只能以灵魂体的形式存在于丹心中。这种日子，我已经习惯百多年了，即使出去，也是灵魂体！”
“前辈，这也简单，前辈，你把本事传给我，我去和飘雨阁决一死战！”司马空仿佛听懂了，当下便激动道。
“传给你？”野火尊者那缺乏幽默的脸上竟然冷笑了两下，更像是抖动了脸庞，疑问道，“小子，我看你的灵体散发出连天境都不到的灵力，若是让你承受了我的衣钵，怕是会吃不消当场毙命！”
“没关系，”司马空脸上毫无表情，语气坚定道，“那也是我的命，反正我的天赋如此，成功最后，成仁也是造化！”
“小子勇气可嘉，是一副硬骨头，与吾弟朗倒有几分相像，”野火尊者露出一丝笑意，大量着他，话锋忽然一变道，“你的事，我断然不会坐视不管，现下便要看看，你的天赋！”
听到这词，司马空底气先是怯了三分，自己的资质自己心里最清楚，况且在司马家族的黑渊中，自己属性不明，并且灵力极低。
他还在犹豫间，只见野火尊者忽然从那堆灵技上面跃起，手中捏出个类似于剑诀的手势，顿时出现一道金黄色的八卦形态。
这个八卦图案却泛着冲天的红光，将野火尊者的脸都映红了，不过，司马空却不知所措。
“伸出你的双手！”
闻言，司马空双手便搭在这八卦上面。不过，这上面的温度极高，他感觉都快要将自己手上的皮烫掉了。
他唯有坚持，甚至不敢睁眼，或者更准确的说是难受的睁不开眼，但还是眯着眼看见这八卦盘上闪烁着“水、火、光、电”四个字，但见这四个属性在自己的手上飘过，司马空早已是心急如焚。
“难道又是没属性？”司马空内心一丝绝望飘过。
只听野火尊者倒吸了一口冷气，略带疑问地“咝”了一声，当下便双手搭在司马空双肩，紧接着轻轻一推。
对于他，这一推，已令其站立不稳，向后倒去。但在此间，他余光却瞟见野火尊者摇摇头。
“我早知是此结果，”司马空一副泄气的样子从地上爬起来，沮丧道，“我这种资质，恐怕也是难为前辈了。”
“不！你的资质，”尊者摇摇头，长叹一声道，“这样说与你罢。水、火、雷、光四个属性对人的经脉都有依存，而你！”
随即，野火尊者转过身来道：“你的经脉，当是有雷电属性为正。但却被水属性的灵力所侵蚀，从而遮蔽了真正的属性！两股属性错综复杂，相互交融，故而根本分不清你的属性。咝——你这种情况，是为水寒吞雷！”
闻言，司马空心中的激动之情犹如火焰一般立刻燃起，他仿佛又找到了希望。看看自己的胳膊，仿佛看见了经脉流动。
“哼，我刚才以灵虚境之雷卦金印才窥探出，你是看不出来的，”只见野火尊者淡淡道，“以你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了解自己的经脉状况。更谈不上驾驭其实力。”
“咦，那我这个状况异于常人，是不是有巨大的潜能？”
“小子想的还真多，”尊者冷哼道，“你的情况，要拨开经脉上的水属性从而激发隐藏的本来之雷电灵力，还不知能否成功。”
此言一出，在司马空心头，一种不祥之感油然而生。



第一卷 水寒吞雷 第010章 水寒吞雷

云雾缭绕的丹心内部，司马空看着自己手臂上水寒吞雷的经脉，仿佛看到有物游动，当下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尊者，我这雷电属性调动出来到底有多厉害？”
“有多厉害？你这小子，倒是有些意思，”尊者冷笑道，“我就是雷电属性，你说呢？”
“那正好巧了，看来，前辈必定是有方法激发我的雷电属性了？”
“水寒吞雷，”野火尊者摇摇头道，“吾生平亦是初见。”
“奇怪，”司马空思索着自己极差的天赋，忽然间想起什么，便问道，“既然我祖父和您是联手修灵大陆的强者，那我父亲怎么那么弱，难道？”
“对，小子倒是挺机敏的，”野火尊者叹道，“你父有可能也是此番迹象。不过，我由于真身被毁，只能屈居在这丹心中之一隅，倒是无缘得见。”
“在我印象中，我父亲是天境，比起我已经很强了，不知前辈？”
“我知你不清楚自己身体状况的焦急之情，”尊者豁达地解释道，“也好，容我一言，现在详细说与你听。我们这修灵大陆，分为地境、天境、入境、化境、太虚境、玄虚境、半仙境、灵虚境、化仙境和仙境。每境都有六段，唯半仙境有九转。由化仙境至仙境需要渡劫。现在你可清楚了？你的地境二段几乎和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你父的天境，也就是比蚂蚁强一点，几乎等同于蟑螂。”
虽然听尊者说的难听，但司马空知道，他和宗族那群存心侮辱自己的人不同。何况，此为事实！
在这个大陆上，弱者是不值得同情的，只有强者才会受到尊重！忽然间，司马空想起尊者之前说到自己灵虚境的灵技，看来，此人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强。
“既然知道自己的斤两了，是否会知难而退呢？”野火尊者冷冷调侃道，“我看你这般天赋，还是找个地方躲起来的好。”
“不！”司马空咬紧牙关，双目的怒火又如寒光一般印在尊者脸上，斩钉截铁道，“我岂是那种遇到一丝挫折就轻言放弃之人！”
“好，很好”尊者道当下抚掌道，“既然你决定了。对于斯，我亦不能坐视不理。虽然说我真身被毁，可是凭借我这一身灵魂体还是可以帮助你修炼的。”
闻言，司马空便问道：“那。。。前辈，这调动我雷电属性的方法你可知？”
“虽然说水寒吞雷的迹象倒是不常见，”尊者若有所思道，“但是方法嘛，倒也不难。不知你要快的还是慢的。”
“这。。。”司马空疑惑道，“有什么区别？”
“慢的嘛。。。少则十天半个月，多则一年半载的。。。”
“好！”司马空听了这话，便打断道，“给我来快的吧！”
“要的就是你小子的这句话！”
果然，野火尊者眼中泛光，知道此子可塑。
他当下便走到司马空身边，就划出刚才手中的两道金色八卦符文。这一次，他的双手都布满了符印。
 “起！”野火尊者口中说出这个字的时候，司马空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有人助推一样，一股莫名其妙的空气从他脚下升起，不一会儿，他就被那道空气推起来。
待到他低头往下看的时候，只见离地面越来越远。
“啊。。。”他忍不住叫了一声，因为感觉身体忽然像是失重了一般平躺下去，可是，这一躺却没有什么影响，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躺在了半空中。
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情，他想让自己的心神镇定下来却不可得。
“躺好了！”
野火尊者说了这话，只见手上翻动着金色八卦印，那些八卦的印记都将他包围了起来，就在其感觉周身经脉流动的时候，一个巨大的金色八卦印直接压在了自己身上。这个印记仿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此时，他又感觉身上就像是有个大石头一样，压得自己无法动弹。
还不容司马空多想，只见他余光看见野火尊者手上的符印分明是颤抖 了几下。
随着这一阵阵的颤抖，他知道以自己现在的灵力是绝无可能挣脱的。
虽然司马空知道野火前辈是为了自己好，可是眼下受到的身体震动，总感觉骨头都快要散架了。
这还只是个开始。
司马空在之前看到野火尊者的金色符文就猜到这位前辈多半是雷电属性。当下，就在他身体快要散架的时候，感觉经脉中被注入了雷电，这股雷电流淌在全身，令司马空感觉到浑身上下都被电击了一样。
如果之前是感觉到身体在震动，那么现在，他觉得身体被雷电所击打。
随着体内流淌雷电之力的一阵阵抽搐，他却忽然感觉体内原本就有的一股灵气被激发了出来。
他忽然感觉自己被激发出来的灵力仿佛就像是带电的水一样，向四周溢开，逐渐散了开来。
“啪！”只听见空中一声巨响，司马空感觉身体快要炸裂掉。只是瞬间，他身上发出数道金光，照耀在空中！
“哈哈，不错不错。果然如此！”只见野火尊者说着这话，脸上不禁流露出一丝笑容。
司马空身上的金光散发出去之后，只感觉身上一阵轻松，就像是忽然脱重一般，身轻如燕。并且，与此同时，还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身上恢复了正常，他再抬眼看看下方的野火尊者，但见其者手中的金色八卦印在逐渐变小，看来尊者是决定收招了。
此时的司马空正在空中，不免心中一惊，毕竟没有了野火尊者的灵力，他只感觉到身体在极速往下降落。
风吹过面颊，他甚至能感觉到这下降的速度委实不慢。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就在快接近地面的时候，猛然间一个翻身，甚至感觉这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却又忽然感觉自己灵力增强了，竟然四平八稳地落在地上。
“前辈，我。。。”司马空转头看见野火尊者就在眼前，当下便想要说自己身体的变化，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野火尊者不等他说，便打断道：“我知道你可以感觉到身体的变化，但这只是一个开始。哼，毕竟不知道你能有多大的提升。弱者的通病往往就是高兴的太早，而我希望你不是。”
“当。。。当然了。”司马空当下便尴尬地低着头道。
“不过，”野火尊者忽然转头对司马道“拨云见日之后，你的这雷属性是调动出来了！”
闻言，司马空虽然内心无比激动，但还是尽量压住了内心的喜悦。
“但这水寒吞雷，虽然一时间被我拨开，但绝非长久压制之计。况且，这种迹象极为罕见，不知是否会反噬。”
这番话，对于司马空，无疑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看来，眼下的水寒吞雷还未彻底解决。不过，他更关心的事来了。
“那。。。尊者，这么一来，你便是我的师父了？”
野火尊者听了，脸上划过一丝苦笑。默然转过身，背着手，仿佛若有所思地淡淡道：“师父这两个字，背负着太重的责任。现在谈来，还为时过早，更何况，我只是在帮助你。具体后面怎样，等到你提升至天境再说吧。”
看见尊者低垂着头，仿佛在自言自语，他这应当是想起了一些往事，司马空见于斯，心中不免划过一丝失望。
一片沉寂弥漫在空中，两人刚才的对话仿佛瞬间不存于此。丹心内部之大，却没有一丝回声，四周的鸦雀无声让司马空感觉死一般的沉寂。
他没有说话，那是因为他在等也会尊者开口。他知道野火尊者肯定有自己的打算，自己一定要沉住气，想想自己身上肩负的使命。在经历了生与死，眼前这位前辈让自己的灵体重获新生。
“克服了水寒吞雷的窘境，”野火尊者终于从想象中回到现实，转过身来对他道，“下一步，你要知道自己的灵力怎么用！”
“这。。。还不简单？前辈竟然也是雷电属性，干脆直接教我好了！”
“教你？”尊者不屑地一笑，便悠然叙述道，“刚调出了你遮蔽的属性，现在要调动起你体内的灵力，并且要让你自己去加以运用，这才是修炼的第一步！”
“那。。。前辈这是要传给我方法了？”
“方法倒是有，看你要快的还是慢的。”
“又来？”司马空心下不禁难为，“好像我有的选一样。”便道：“自然是。。。快的了，对吧，前辈？”
“哼，你问我也没有，既然你想要快的，那还等什么？”
闻言，司马空不知野火尊者此言为何意？
尊者不耐烦道：“我要助你调动灵力，自然是传于你真身，还愣着干嘛，还不去丹心外面？”
他这才意识到，既然野火尊者是为灵魂体，那自己也便是灵魂体。这才恍然想起自己还在丹心内部。
转身看去，只见自己进来时候身后的那团迷雾还未散去，司马空便朝着那里走去，这团迷雾却是没有门的。
走进迷雾，他只感觉头上有阵痛楚，仿佛是在昏迷之中。眼前浮现出来的却都是烈火丹心中的画面。对于丹心内部，他实际上是极为好奇的。想起进门处便堆有不可胜数的灵技，其他殿宇自然都是深不可测。
正当司马空昏迷间，却猛然一下子惊醒。看着自己的身体还泡在温泉中，于是便想起自己还在泡这上古温泉。
“刚才我在干什么？”司马空对刚刚发生的一切仿佛都还难以置信，他思忖着，“莫非我刚刚做了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