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这些不过是她以为 深夜，秦若然正在熟睡中，突然被一通电话吵醒了，“程太太，程先生在我们这儿喝醉了，身边一个人也没有，问他只告诉了我们您的电话，您看能不能来接一下他？”
秦若然一下子清醒过来，连忙起身穿衣服，下楼提车，向店老板报的地址开去。
自从结婚以来，程慕豪就总是这样，不是在外面喝得烂醉回来，就是打电话让人去接他。不过……今天电话怎么打到她这里来了？
秦若然到达店里，老板马上把程慕豪扶了过来，秦若然刚把他搬到车上，他看清楚来人是她，神色一凛，“你来干什么？怎么不去找你的陆以铭？”
说完，用力把秦若然拉到车上，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是店老板打电话给我的。”秦若然被他的话灼伤了不知道多少次，现在虽然依旧会不悦，却已经不想反驳了。
“哦？”程慕豪捏住她的下巴，“店老板打电话给你，你才来的？意思是如果店老板不打电话，你就在跟你的陆以铭卿卿我我？”
说着，程慕豪另一只手在秦若然身上摸索着，秦若然不禁轻哼出声，用力推开他的手掌。
“怎么？嫌弃我弄得不够舒服？”程慕豪看她反抗的模样，心里更加忿忿，捏住下巴的手松开来，不顾她反抗，也没有任何铺垫，就这样挺身而入。
“啊！”秦若然痛呼出声，虽然已经习惯他这样对自己，却还是不能平静地接受，“程慕豪你混蛋！”她颤抖着声音说道。
程慕豪却更加疯狂起来，“我混蛋？我是你的合法丈夫，怎么混蛋了？”
秦若然紧咬着嘴唇没有回答，更是不想让自己发出声音，但这个举动显然惹怒了他。
“还是说，只有陆以铭跟你做才不叫混蛋？你跟他是怎么做的？躺在钱上？我也有啊，是不是只有见到钱你才高兴？”
说着，程慕豪从车里拿出一个包，把包里所有的钞票都洒在秦若然身上，“喜欢吗秦若然，这些够你爽了吗？”
程慕豪喋喋不休地说着，秦若然已经没有力气在意他说些什么了，她只觉得好累。
“秦若然，你哑巴了吗？”程慕豪单手捏住她的脸颊，让她紧咬的牙关被迫松开来。秦若然听到自己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不想让自己发出的声音。
程慕豪显然很满意，“叫得这么浪荡，你现在就像那些夜场里的女人，给的钱越多，就叫得越大声。”
他的讽刺声一句一句扎入她的心脏，纵使她已经伤得体无完肤，还是毫不留情地再添上了新的伤疤。
秦若然眼中的光芒一点点黯淡下去，一直到事毕，她才哑着嗓子开口道：“程慕豪，我们离婚吧。”
是她太天真了，傻傻地以为只要回到他身边，他就能跟她好好生活在一起。
毕竟三年前他们那么深爱过彼此，她总觉得，不管是再过多少年，他都会像她一样，对彼此的真心不会变。
可现在她终于明白，这些不过是她以为。
听到这句话，程慕豪刚松开的手又猛然缩紧，让她觉得自己肋骨都快被勒断了。
“想跟我离婚然后回到陆以铭身边？”程慕豪一字一句说，“休想！”
“秦若然，我不是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男人，你既然已经跟我结婚了，这婚不是你想离就能离的！”
第一卷 第二章 你给我滚出去 那天之后，程慕豪很久没有骚扰过秦若然，但是今天刚下班，秦若然就收到了他发来的短信，“马上回家。”
秦若然虽然心里疑惑，却还是马上开车回了家，原以为是有什么要事，打开门却空无一人。
“慕豪？”秦若然试探着叫道，往里走了几步，听见了卧室里传来的微弱声响。
她推开门，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程慕豪，她爱了八年的男人，成为她的丈夫也有三年了，可此时他正在跟另一个女人吻得缠绵，还就在她的床上！秦若然木然地看着他们，一时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床上的女人似是察觉有个不友好的视线正在看着他们，抬头看了过来，二人甫一对视，她又收回了目光，做出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来，“慕豪……”
男人感觉到她的情绪，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来，看到门边的秦若然时，脸上没有半分愧疚或恐慌，而是一副坦然的姿态，没有解释半句，反而先扭头安慰了怀中的人，“没事的。”
“若然……”女人轻声叫道。
秦若然被这个声音拉回了思绪，这个女人躺在她的床上，长得清纯，此时却风情万种地依靠在她的丈夫的身边，秦若然的手不可遏制地颤抖了起来。
更让她难受的是，床上的男人淡淡说道，“还不把门带上？没看到美灵还没穿好衣服吗？”
秦若然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就按照他说的做了，颤抖着手把门带了上来，站在门边不知道何去何从。
“你在这里站着干什么！”身后传来一个女人尖利的责怪声。
“妈，我……”秦若然转过身，看清楚来人后，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要解释些什么。
“你你你你什么你？”王慧一把推开秦若然，“美灵好不容易回来了，你还要站在这儿扫她跟慕豪的兴致不成？每次见你都只会拉着一张苦瓜脸，看了就晦气！”
秦若然被她这一推，撞到了墙上，还没缓过神来，房门就打开了。
“妈。”程慕豪牵着龙美灵走了出来。
“慕豪，美灵，”王慧点点头，视线扫到秦若然时，脸上多了几分刻薄，“这个女人吵到你们了吧？”
龙美灵听她说完，连忙说道，“阿姨，这事不怪若然，她应该不是有意的。”
柔柔蜜蜜的声音，任谁听了都不忍心反驳。
秦若然听了，心里却一阵发麻。
“也就你心好，还能这样想！下回她要是再敢打扰你们俩给我生大胖孙子，我肯定饶不了她！”王慧说着，又瞪了秦若然一眼。
“阿姨……”龙美灵听她这样说，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程慕豪，程慕豪也回望着她。
秦若然看着这一幕，终于忍不住爆发，“龙美灵，你现在是在我和我丈夫的家里，我还在这里，你就这么急不可耐得想给我的丈夫生孩子？这三年你去你们家美国分公司学管理，就学会了怎么勾引男人是吗？”
龙美灵听到她这些话，露出受伤的表情来，“若然，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秦若然，你给我滚出去！”程慕豪看到这个场景，怒喝道。
秦若然突然冷笑起来，她的丈夫，居然为了别的女人，让她滚出家里。
可笑，可笑至极。
她抹开眼角不受控滑落的泪珠，转身走了出去。
第一卷 第三章 我是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就离开程家的 秦若然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回那个家了，程慕豪也没有找过她，可是今天，她必须回去一趟。
她攥紧了手中的文件，踏进那个她已经不想再回的家里。
还没走到客厅，就听到了王慧、龙美灵和程慕豪三个人的欢声笑语。
好和睦的一家人……
秦若然的出现，让气氛瞬间变得安静下来。
还是程慕豪先开的口，“你还知道回来？”
秦若然心里已经冷透了，脸上却露出笑容来，“回来找你要个东西。”
说完，她就把手上的文件拍到了程慕豪眼前。
“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映入他的眼帘，有不易察觉的怒气在他眼中蔓延开来，王慧看了，露出喜色，而龙美灵，正奋力压抑着自己的开心。
“找你要完这个签名，我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让你亲手为这段感情画下句点，让你奔向你想要的生活。
半晌。
秦若然没得到意料之中的那个答案，得到的只是程慕豪怒不可遏地将桌上的东西一扫而下，包括那份离婚协议书，“秦若然，你休想！”
“我是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就离开程家的！”程慕豪说完，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最后还是龙美灵绷不住，打破了静寂，“慕豪，你这是……”后面的话她没继续说，王慧倒是接过了话头，“慕豪，你不是也不喜欢她吗？这会儿是怎么了？”
程慕豪一直瞪着秦若然，“我有我的打算。”
“打算？你打算干什么？依妈看来，你现在最好马上签了字，跟美灵好好地生活在一起。三年前这个女人是怎么对你的，你可别忘了！”王慧一说这件事，在场的几人都愣住了。
“你好好想想，当年我们家出了事，美灵为了让龙家帮我们，才不得已答应了她爸爸去管理美国分公司，现在才回来。而她呢？她却不顾自己已经嫁给你了，一听说我们家可能会破产，就迫不及待地去傍别的大款，直到一年前看我们家恢复了才回来！”
“不是这样的！”秦若然想解释，却被龙美灵瞪了一眼，打断了她的话，“阿姨，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慕豪要是还没决定好，我们也不要逼他……”
王慧一听她这么通情达理，更加怜惜了，“美灵，你就是太过心善了。慕豪当年跟你说好了，等你从美国回来就跟你结婚，现在也是时候了。而且时间拖久了，就算你不介意，外面风言风语地传来了，总归是不好听！”
“这……”龙美灵听她这么一说，露出委屈地神色来。
王慧继续说，“慕豪，你要想清楚当初弃你于不顾的是谁，费尽心思帮你的又是谁，现在你忍心让秦若然舒舒服服地坐在程太太的位置上，而美灵却被人诟病成小三吗？”
程慕豪没有搭话，只是静静思考着。
良久，他才开口，“秦若然，离婚协议由我来拟定，弄好了再联系你。”
秦若然脑子里“嗡”地炸开了，她开始嘲笑自己，之前看他的反应，还以为他真的是不舍得跟自己离婚，现在才明白过来，他不是舍不得，只是为了那该死的“面子”。
是啊，她差点就忘了程慕豪可是堂堂程氏集团的总裁，怎么会甘心被她这样的女人抛弃呢？
秦若然努力挤出一丝笑意，苦涩地开口，“好。”
第一卷 第四章 我想打掉这个孩子 秦若然照常上下班，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难过。
不管是在做什么，她脑海里都会浮现出跟程慕豪在一起的画面，有开心的，可更多的……是难过的。
秦若然刚走出写字楼，陆以铭的车就停在了她的面前，“想什么呢？”
她摇摇头，问道，“你怎么来了？”
“刚好经过这里，看见你了，”陆以铭说，“反正你也要跟程慕豪离婚了，不用避嫌，一起去吃个饭吧。”
听到这句话，秦若然猛然抬头看着他，“你怎么知道的？”
陆以铭没回答，只下车帮她拉开车门，细心地帮她系好安全带，“若然，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只要你愿意。”
秦若然避开了他的目光，“以铭，我做不到……”
我认准一个人就会死心塌地，心里已经装满了他，再装不下别的了。
剩下的话秦若然没有说出口，陆以铭已经了然，却还是忍不住说道，“若然，程慕豪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你信不信，你们离婚不出几天，他马上就会娶龙美灵！”
陆以铭的话像一把尖刃刺进了秦若然的心脏，让她痛得久久不能呼吸。
这就是她最悲哀的地方了吧。她用尽全力去爱的那个男人，深爱着另一个女人。
秦若然突然觉得眼睛酸涩得不行，一下子也失了吃饭的兴致，“以铭，不好意思，今天我有点不太舒服，就不去吃饭了。”说着，她伸手拉开安全带就要下车，哪知道因为精神不佳，脚下一滑，就向前摔了过去。
“若然！”陆以铭一脸紧张地马上扶住了她，扑倒的瞬间有巨大的痛感从小腹处传来，秦若然艰难开口，“以铭，我肚子疼……”
陆以铭见状，连忙把她抱上车，“若然，你别怕，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平时陆以铭开车一直很稳，现在秦若然这样，他也顾不得其他，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最近的医院。
在繁复的检查后，医生看着他们，教训道，“秦小姐都怀孕两个月了，你们夫妻俩怎么也不小心着点！”
医生的话一出口，秦若然和陆以铭都愣住了。
她怀了程慕豪的孩子。
三年前，程慕豪跟她说起未来的时候，他们曾一起讨论过要一起养两个孩子，男孩儿像他，女孩儿像她。
不过，那些都过去了。
“医生，”秦若然咬了咬嘴唇，还是开口说道，“我想打掉这个孩子。”
既然决定好要离婚了，留下这个孩子，对谁都是折磨。
“秦小姐，你想好了？”医生听她这么说，仔细看了看她的体检，“以你的身体条件，要是做流产手术，以后想怀孕可能就比较难了。”
秦若然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
陆以铭看到她脸上的犹疑，虽然高兴不起来，但出于对她的关心，还是说道，“若然，你别冲动，先好好想清楚。”
直到走出医院，秦若然还是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明明是有个小生命降临在她身边了，可她却完全高兴不起来。
“若然”
陆以铭强迫她跟自己对视，一脸认真地说，“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能忠于自己的内心，无论你怎么决定，我都会一直陪着你。你要是生下来，我就陪你一起，把他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来抚养他，你要是不愿意生，就算失去了怀宝宝的能力，我也不会离开你。”
陆以铭的话不管在哪个女人听来，都很动人，秦若然也不例外。
她想要这个孩子，想要她和程慕豪的第一个孩子……可是她想要有什么用呢？程慕豪已经不爱她了，肯定也不会想要她的孩子……
这么想着，秦若然的眼泪不自觉掉了下来，陆以铭看得心疼，忍不住把她揽入怀中安慰着。
秦若然也没精力在乎别的，只依赖在这个怀抱里大哭起来。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屏幕上闪灼的“老公”二字灼痛了她的眼。
电话那端传来程慕豪毫无感情的声音，“过来把离婚协议书写了。”
第一卷 第五章 你可真让我恶心 “我送你去。”陆以铭听到电话的内容后说道。
秦若然点点头，没有拒绝他。
到了程氏集团公司楼下，陆以铭帮她拉开车门，仔细叮嘱道，“遇到什么困难就马上找我。”
秦若然没有回头，他知道她听见了。
刚走近大厅，李秘书就迎了出来，“夫人，程总在这边。”
程慕豪没有在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在大厅一侧的一个小房间里，一步步走近他的时候，秦若然的心脏就撕扯地越难受，她不禁想到，要是程慕豪知道她怀孕了，会不会对离婚有一丝丝迟疑？
就当是赌一把，看他对自己还有没有哪怕是一丝一毫的感情。
等她走近房里，李秘书适时地把门带上了。
程慕豪背对着她，看不到神情，“协议书在桌子上，你自己看看。”
秦若然紧咬着嘴唇，没有去拿桌子上的协议书，而是走到他身边，犹豫着开口，“慕豪，如果我们有了孩……”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出了口，却被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
李秘书走了进来，递给他一个信封袋，“程总，有人把这个放在了前台，说让您看看。”
程慕豪打开信封，注意力完全被信封里的内容所吸引，无心听她在说些什么。
等他仔细看完信封里放置的一张张照片，眼里的怒气满得完全快要溢出来了，颤抖着声音说道，“秦若然，我说你怎么想离婚就想得急不可耐了，原来是陆以铭又回来找你了！”
秦若然被他的样子吓懵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程慕豪把照片扔到她的面前，一字一句地说，“还是说，根本就是你犯贱，主动又去勾引的他？”
一张张照片映入眼帘，秦若然一下子愣住了，这分明是刚才在医院门口，她在陆以铭怀里哭泣的画面。
是谁在跟踪他们？
程慕豪一把捏住了秦若然的下巴，“秦若然，你就是这样为人妻的？”他说着，慢慢加大了手上的力度，“你可真让我恶心！”
“不是这样的……”秦若然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还是努力辩解着。
程慕豪却不听她所说，冷声道，“把离婚手续办了，再也不要让我见到你！”说完，他甩开手，疾步走出了房间。
“慕豪，我……”秦若然立马追了出去，这件事一定要跟他说清楚。
秦若然一直追到大门外，才勉强拉住了他的手臂。
“别碰我！”程慕豪仿佛被什么肮脏地东西触碰了，奋力甩开她，秦若然追得急，又穿了高跟鞋没有防备，被他的力度导致向一侧地花坛扑了过去，小腹重重得磕在了花坛一角。
程慕豪见身后没了声响，转头就看见了脸色煞白的秦若然，正想上前扶她，就被一道熟悉的人影抢了先，温柔又迅速地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程慕豪的动作僵在了原地，陆以铭经过他身边的时候，用不大不小的音量，咬牙切齿地说道，“程慕豪你真他妈的混蛋！若然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嫁给你！”
陆以铭看着怀中因为疼痛，五官都皱成一团的秦若然，想着还好自己放心不下一直等在门外，这才看见了这一幕，要不然……
秦若然被他抱着，看见程慕豪一脸漠然地看着他们离开，比小腹的痛楚更深一层的痛从心口蔓延开来，这是她爱了整整八年的男人，现在用这种方式让她明白了她的爱，是多么一文不值。
她感觉这有血液从她身体里流出，还有一些不知名的东西，跟着从她的心里流失了。
程慕豪，这次我是真的要放弃你了。
第一卷 第六章 关你什么事 “还好送来得早，保住了孩子。”医生说完，陆以铭立马送了一口气。
病床上的秦若然温柔地抚摸着小腹，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说，声音却是毫无力气的，“以铭，把手机递给我吧。”
陆以铭不解，“你现在身体这么虚弱，还是好好休息吧，别看手机了。”
“我就打一个电话，打完就不看了。”
“打电话？给谁？程慕豪？”陆以铭猜测道，“你现在打给他有什么用吗？他刚才都那样对你了。打给他除了给你添堵，影响你的情绪，还能怎么样？”
“我……”秦若然脑海里浮现出刚才他那张漠然的脸……即使是这样，有些话她也还是要说清楚，“我心里有数的，以铭，你别担心。”
“我知道你处事一直都安然稳当，但这些年来，凡事只要遇到程慕豪，你什么时候理智过？”
陆以铭说完，秦若然伪装的坚强就这样被撕裂开来。
对，只要遇到程慕豪，她就从来没有理性过。
他要是开心，她不管身临什么环境，都会比自己得了好处更加开心。
他要是受伤了，她恨不得所有伤痛都由自己来承担。
根本没有时间精力来理性，满眼都只有一个程慕豪。
可他的眼里，却早就没有了她。
“以铭，你相信我，这次我一定会好好处理的。”秦若然下定决心的样子让陆以铭看得竟有些难受，他叹了口气，还是把手机递给了她。
程慕豪回到办公室之后一直心绪不宁，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却又想不出到底是什么。索性让周秘书查他们去了哪个医院，开车跟了过去。
就在他焦虑地走向病房之际，熟悉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三年前设置的秦若然的专属铃声，他一直没有换过。
秦若然还没开口，倒是听到了电话那端小护士说话的声音，“陆先生，你也太爱你的妻子了，担心成这个模样。”
程慕豪攥紧了拳头，心里的担忧都变成了恼怒，语气不善地开口，“打电话来又不吱声，你什么意思？”
“我……”秦若然稍稍迟疑，还是说出了口，“刚才的协议书忘了签，尽快再约个时间，把这事儿处理了吧。”
她话音刚落，病房的门就被程慕豪推开来，他看到屋内陆以铭陪在秦若然身边，满眼怜惜地看着她，脸色铁青地说，“秦若然，你就这么贱吗？现在还躺在病床上，就恨不得马上跟我离婚好跟他走了？”
秦若然看他发疯的样子，完全没有辩解的意思。
这样的冷暴力显然比她反驳更能惹怒程慕豪，他三步化作两步冲到她身边，一把扳过她的身体，让她看着自己。
陆以铭见状，连忙一把推开了程慕豪，满脸的慌张和心疼，“程慕豪，你疯了吗？”
“关你什么事？”程慕豪一拳挥了过去，被陆以铭躲开了，“秦若然现在还是我的妻子，我对她做什么轮得到你来管？”
陆以铭闻言，冷笑一声，“你他妈还知道若然是你的妻子？”
“我知不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给我记清楚了！”说完，程慕豪用力撞开陆以铭，再次到了秦若然身边。
陆以铭没想到他会突然来这么一下，重重地装在一侧的墙壁上，一缓过神就马上去阻止程慕豪，医生说了，若然的身体虚，现在千万不能乱动，“程慕豪，你再这样，好不容易保住的孩……”
第一卷 第七章 别哭了，不值得 “程总。”匆匆赶来的李秘书打断了陆以铭的话，也打断了程慕豪的动作。他见到屋内的情况，脸上划过一丝惊愕，又马上隐了下去。
“你怎么来了？”程慕豪转过身看着他。
“老夫人打您的电话打了好多遍，都无人接听，所以电话打到了我这里。”李秘书毕恭毕敬地回答。
程慕豪拿出手机，看到十几条未接来电，有王慧的，也有龙美灵的，“什么事？”
“老夫人说龙小姐怀孕了，让您赶紧回去一趟。”李秘书的话像平地惊雷一样炸开了，在场的三人都是一脸不敢置信地表情。
秦若然以为这次自己终于能够平静以待他们的感情了，可是心脏在这一瞬间，却还是不可遏制地抽痛了起来。另一个女人，也怀了她丈夫的孩子！
程慕豪则是愣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
程慕豪突然想起的手机铃声打破了静寂，接通电话，那端传来龙美灵的声音，“慕豪，我怀孕了，我们有自己的孩子了，你开心吗！”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秦若然听到。
她躺在床上，手紧攥成拳，指甲已经深深地陷进了肉里，用所剩无几的力气喊道，“程慕豪你给我出去！”
程慕豪看向她，还没开口，一旁的陆以铭先满脸担忧地劝道，“若然，你现在的身体，不能动气。”
电话那端的龙美灵显然是听到了她说的话，连忙解释，“啊，慕豪，你现在跟唯一在一起吗？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要打扰你们的……”
“没事。”程慕豪说道，语气明显比跟她说话时柔和了几分。
王慧听到他跟秦若然在一起，一把抢过了电话，“慕豪，快回来吧，妈知道美灵怀了孩子，特地炖了虫草煲鸡汤，你也一起补补身体。”
“好，我马上就回来。”程慕豪挂掉电话，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
秦若然看着他走远地背影，自嘲地笑了起来，她居然天真地以为有了孩子，他就会有所动摇，可他却亲手把她推开，害得她险些失去了这个孩子。
而龙美灵怀孕了，他们母子俩就宝贝得跟个什么似的。
从前她叫程慕豪回家吃个晚饭，他总左推右推，说自己忙。现在龙美灵一个电话，他就马不停蹄地赶了回去。
同样的一件事情，他对待的态度却有如此之大的差异。
往事历历在目，她还清楚地记得他曾经那么诚挚地对她说，“若然，我爱你，一生一世，白首不离。”
眼角有泪不断滑落。
陆以铭递来纸巾，“若然，别哭了，不值得。”
秦若然接过纸巾，却没有擦掉泪珠，而是攥在了手里。陆以铭把她的难受委屈一点点都看在了眼里，看得满眼的心疼。
好一会儿，她才开口说道，声音有些微颤，“以铭，我想自己休息一会儿。”
陆以铭看她眸底尽是疲惫，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只能点点头，“那你先休息，我去买些吃的来，等你休息好了就吃点东西。”
第一卷 第八章 是他的孩子！ 陆以铭走了之后，秦若然自己躺在床上想了很久，与其孩子来到世上跟她一起受苦，不如趁早做个了结。不管是对她还是对孩子，都好。
天色渐晚，今天又实在发生了太多事情，秦若然不自觉地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清晨了，陆以铭在一旁的沙发上坐着睡着了，很显然是守了她一整夜。
她挣扎着起身，想拿被子给他盖一盖，刚走到他身边，他就睁开了眼睛，“若然，你怎么起来了，医生说不让你乱动的。”
秦若然摇了摇头，“没事的，反正我也不打算要这个孩子了，你帮我跟医生说一下，我想打胎，好吗？”
陆以铭闻言一愣，缓了缓才问，“你想好了？”
她点点头，眼里都是笃定。
医生来了之后，听说她要打掉孩子，又重申了一遍，“打掉孩子之后，很可能没办法再怀孕了。”说的时候，看向的却是陆之铭。
“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了，留着他来世上受罪吗？”秦若然淡淡开口。
看秦若然一脸坚决，陆之铭虽有不忍，却还是说道，“我尊重若然的决定。”
医生摇摇头，对陆以铭说，”跟我去拿药吧。”
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医院的人出其的多，陆以铭站在拿药的窗口，好半天长长的队伍都不见动一下。
秦若然等得太久，心里疑惑想起身看看，刚走出门，就听见了对面病房传来程慕豪的声音，“怎么样？现在好些了吗？”
龙美灵笑笑，“没事了没事了，都怪我不小心摔了那一跤，害得你和阿姨那么担心。”
龙美灵摔跤了？怎么这么巧就偏偏来了她在的医院？
“为什么非得来这家医院？”程慕豪四下打量了，问出了秦若然想问的那个问题。
“我是在这里做的产检，再加上这家医院以前也常来，总觉得来这里安心一些。”龙美灵说着，突然问他，“慕豪，你喜不喜欢小孩子？”
秦若然神色一滞，这个问题，她曾经也问过他。
他说，“我要是不喜欢小孩子，怎么会爱上你？”
那时候的她听完，心里想装了蜜一样甜，是啊，曾经的他可是把她当作孩子一样宠着的。
程慕豪也被那个问句拉回了那段回忆里，一时沉默。
“慕豪，你想什么呢？”龙美灵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他却不想解释，只说，“没什么，你先休息吧，我出去透透气。”
听到这句话，秦若然不想正面遇上程慕豪，连忙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程慕豪走出房间，看到对面的门牌号，依稀记得，昨天秦若然就是被送到了这里。
她还在吗？要不要去看看她？
程慕豪站在过道中间，始终犹豫着迈不开步伐。
不一会儿，临时接到电话说公司有急事的陆以铭，让小护士把给秦若然拿的药送过来了。
程慕豪看着护士送完药出来，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个病房的病人，好些了吗？”
小护士叹了口气，“好是好些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小姐今天早上临时说要打胎，本来胎儿就是好不容易保住的，她的丈夫看起来也很爱她，不知道她这是何苦……”
打胎？！
这两个字传入程慕豪耳朵里，让他瞬间愣住了。
秦若然怀孕了？这一年来，她一直都在程家，只有龙美灵回来之后才住在了外面，而且住了也不过一个多星期。
那……是他的孩子！
程慕豪突然发疯一样地冲进秦若然的病房里。
第一卷 第九章 那对面的龙小姐呢？ 他一进去，看到的就是秦若然拿着玻璃杯喝水的样子，他连忙一巴掌把杯子打落，杯子触地的瞬间炸裂开来，秦若然一脸惊慌地看着他。
程慕豪看到桌上空空如也的药盒，大声喊道，“秦若然，你给我吐出来！”他脸上是愤怒地神色，眼睛里却溢出不一样的光彩来，有担心、有紧张……要是她没看错的话，还有一丝的心疼。
她依稀记得，三年前也经常见到他这样的神色。
因为她平日里迷迷糊糊地，总是弄伤自己，大伤小伤不断，她都已经习惯了。可每次程慕豪都紧张地要命，抓着她帮她仔细处理伤口，比她自己还要在乎她的身体。
那个时候，她就认定这个男人，要跟他走一辈子了。
只是太久没见到他这样的神情，她有一瞬间怀疑，他为什么会突然这样？
刚才的护士被程慕豪的大吼大叫吸引了进来，提醒他，“先生，病人需要休息，您不能这样大吼大叫。”
程慕豪看她进来，宛若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把拽住了她，“你快想想办法，让她把药吐出来！”
护士见他激动地模样，有些不明所以，“这是秦小姐自己的意见，我们没权利干涉，更何况秦小姐的丈夫也同意了，先生您……”
“我才是她的丈夫！”听到“丈夫”两个字，程慕豪知道护士肯定是以为陆以铭是秦若然的丈夫，火气“噌”地一下冒到了头顶，立马打断了她的话，“她要做什么我有权利管！”
“你是秦小姐的丈夫……”护士一脸不敢置信，“那对面的龙小姐呢？”
这个问句问得程慕豪一时哑口无言，一块巨石瞬间压在了他的心口，让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秦若然也被这句话从回忆里叫醒了，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程慕豪，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我们马上就要离婚了，现在请你不要打扰我休息。”
“秦若然你跟谁学的？现在都能这样跟我说话了？”程慕豪脸色越发难看了，“我已经说了，离不离婚不是你说了算的！我没想到，为了想跟我离婚，你居然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亲手杀死！”
“亲手杀死”这四个字，秦若然听起来尤为刺耳，她的心被狠狠地扎了一刀，却还是嘴硬着说道，“程慕豪，你已经答应跟我离婚了，别再说这些了。”
程慕豪看她不为所动的样子，愤怒更甚，“秦若然你就这么急着嫁给陆以铭？别做梦了！我是不会成全你的！”
秦若然抬起头来与他对视，满眼的倦惫和不耐，“你究竟想干什么？”
她不懂，明明是他一步步把自己推开，却又不愿意松手。
他到底想做什么？
程慕豪脑子里也环绕着这个问题。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不能放走秦若然，不能让她在别的男人身边，对别人好，对别人笑。
之前那两年他撑得就已经够难熬的了，他不想再放开她。
“26床龙小姐的家属在哪里？”走廊上传来护士的喊声。
程慕豪还没反应过来，屋内的那个护士虽然弄不清楚他们的关系，但还是提醒道，“先生，您要去一下吗？”
他恍惚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走出去了。
但走出去时，脑子里全都是转身之前秦若然的那个眼神，连最后一点热情都被浇灭了的眼神，就那样冷冷地看着他，再也看不到一丝温度。
程慕豪心里忽然感觉空荡荡的，像是在他毫无察觉地时候被人拿走了什么。
走廊上的护士还在催促着，程慕豪来不及多想，走了出去。
秦若然看着他的背影，小腹传来越来越强烈的钝痛感，比这更让她慌张的，是她整颗心开始慢慢被绝望所笼罩。
等陆以铭处理完所有事情从公司赶来时，推开门，看到房间内空无一人，而房里的东西，也都已经整理整齐了。
第一卷 第十章 你他妈还是个人吗！ 陆以铭呆呆地站在走廊上，却听见身后的病房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是一男一女正在谈笑的声音。
他心中倏地升起了一层怒火，冲进病房里，看到的果然是程慕豪和龙美灵笑得开心的样子。他顾不得其他，伸手就给了程慕豪一拳，“程慕豪你还有脸笑！你对若然做了什么？”
程慕豪来不及还手，冷声说道，“我对她做了什么关你什么事？”
“关我什么事？若然不见了你知道吗！”陆以铭吼着，“你到底做了什么？让她刚流产就不顾自己的身体，马上逃离了这里！”
听到这里，程慕豪神色一滞，越过陆以铭就冲进了对面病房。
病房已经被整理得整整齐齐，她走得干净，丝毫痕迹都没有留下。
“先生，这是秦小姐留给您的。”身后传来护士的声音，她手上拿了一张纸条递给陆以铭，程慕豪却在他接过之前率先抢了过来。
纸条上写着“以铭，谢谢一直以来你对我的照顾，可是对不起。我走了，不要再找我了。”
这就是她留下的话？
还是对陆以铭说的？
那他呢？他算什么？他在秦若然心里算什么？！
纸条被陆以铭抢了回去，程慕豪也顾不得那么多，连忙跑到外面寻觅了起来。
医院往来的人那么多，他怎么也看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就在她病房的对面，怎么连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程慕豪疯了一样地抓住每个过往的人询问，却没有一个人说见过她……他的心里像是被什么压住了，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脑海里想象出秦若然离开的画面，脸色煞白，眉毛紧皱，缓慢地走动着。她本来身子就弱，这两天还发生了这么多意外，他仿佛能感知到她一步步走出去时会有多痛苦……
这些陆以铭显然也想到了，他追上来，迎面又给了程慕豪一拳，“程慕豪你这个混蛋！要是若然有什么意外，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程慕豪嘴角溢出血来，他随意地抹开，“陆以铭，我玩过的女人，对你来说就这么宝贝吗？”
陆以铭不敢相信他眼中的秦若然仅仅只是他“玩过的女人”，“若然怎么会为了你这样的男人付出那么多！”
“付出？”程慕豪冷笑道，“她付出过什么？谁有钱她就跟谁走罢了。”
“谁有钱就跟谁走……”陆以铭咬着他说的那些字，“你未免把若然想得太不堪了！要是这样，一年前她又为什么要回到你身边？你们程家刚回转，就一年前的实力来说，还比不上我们陆家！”
这番话让程慕豪瞬间愣住了，心里有什么东西被冲破开来，让他无比焦虑、无比不安。
但他不想在气势上输给陆以铭，于是强行按下心里的情绪，摆出一副冷漠地面孔，“大概是因为跟我做比较舒服？”
既然不是为了钱，那秦若然为什么要回到他身边？
程慕豪感觉自己无比接近那个答案，可他不想触碰，也不愿相信。
陆以铭被他这句话彻底激怒了，“程慕豪你他妈还是不是人？我跟若然从来就没做过你想的那些肮脏事！”
程慕豪心里的防线瞬间被击破，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在他脑海里盘旋，“怎么可能……你肯定是骗我的，她在你身边待了两年，你们什么都没做过……你说谎！”
“我骗你有好处？程慕豪，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随便找个人就能上，”陆以铭说着，一步一步逼近他，“你以为，龙美灵就心甘情愿什么都不要那样去帮你？”
“当年，若然看你因为公司的事心力交瘁，自己却又帮不上忙，刚好龙美灵找到她，说龙家的能力完全可以帮你，但她开出的条件，就是让若然马上离开你！”
“那段时间，你知道若然有多难熬吗？我只能默默陪在她身边守护她，盼着有一天她能忘了你，回头看见我对她的好。可是两年了，她还是忘不掉你，还是想着你！”
“你仔细想想，以若然的条件，要真的只是为了钱，两年的时间足够她攀龙附凤的了，又怎么会在一年前又回到你身边，受你百般凌虐？”
“程慕豪，你他妈还是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