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章 引子 引子 夜,黑沉沉的,静悄悄地,惨淡的月光被云遮住,远处淡淡的薄雾徐徐飘升起,增添了几分阴深和凄凉。 一缕笛声响起,声音虽不大却很清晰。一阵衣袂飘风起,漆黑的树林里落下一名女子的身影,一身白衣,面遮白纱,只留一双秋水般的眼睛,一头黑发也用同样的白纱束起,浑身上下透露着一种清冷拒人地千里之外的气质。 一阵轻微的羽毛展翅声传来,白衣女子眼神闪了一闪,手中笛子放到袖中,一下子跃身到旁边的树枝上。只见一只白鸽飞到林中,白衣女子身形突向前飞去,一只纤纤玉手把鸽子抓住,又站回到原来的树枝上。 女子从鸽子脚下取下一条短筏,放飞鸽子,然后展开匆匆看了几眼,一只素手轻揉了几下,片片碎纸屑从空中飘落。碎纸屑还没有落到地上,树枝上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阵淡淡的清香。 白衣女子刚离去,又一阵急急的风声卷来,伴随着一个身影掠过在空中翻身一转,接住飘落在半空的碎纸屑落到地上。 却是一名二十多岁的男子,清逸俊朗,剑眉星目,丰神如玉般温润沉静的气质,眼神柔和而清华,衣袂在晚风中吹起,本来就清绝出尘的气质更平添几份仙人之姿。 男子眼神幽遂地看着远方,似笑非笑,慢慢丢开手中的碎纸屑落到地上,清和的声音自语道:“好不容易得到无魂宫的消息,竟然又被她给抢先一步,“无情小姐”沈晴盈,我就不信外界传的那般没有人能看到你的容颜,天云山庄再见,我们后会有期。” 话刚完,身形一掠也消失在夜幕之中,只留下片片碎屑静静地躺在地上,好象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月亮依然那般惨淡无光。 正文 第一章:江湖纷纷起九霄 中原武林少林,武当,天山,华山,青城五大门派为首,数百年来与魔教一向正邪相分,水火不溶。二十年前因一架神秘的“九霄环佩琴”现世江湖,引起一场武林浩劫,中原武林与魔教俱是死伤无数,两败俱伤。 二十年前武林第一世家“南山世家”白家,白家历代行侠仗义,匡扶正义,历经百年不衰,为武林中人所敬佩,声名犹在五大门派之上。因“九霄环佩琴”落入白家东主白逸扬之手,而引起魔教围攻,偷袭“南山世家”,致使白氏一门侠义之士俱惨遭杀害。至今武林中人提起来仍为“南山世家”叹息不已。 武林中除以中原五门大派为首的正派以外和魔教以外,更在二十年前新崛起一个“无魂宫”。“无魂宫”一个神秘诡异的门派。无魂宫上下俱是冷如冰霜,艳若桃李的女子,宫主洛丝雨以三十六式玉女剑横扫江湖,独创一派,从此无人敢惹上“无魂宫”。 最近江湖上谈说最多的是天山派,因为“九霄环佩琴”重现于天山派的“天云山庄”。 天山派的的掌门凌青诺此时坐在庄内的大厅里,愁眉满面,并没有外界传言得到“九霄环佩琴”应有的欣喜之色,因为他知道“树大招风”,天山派终会因为这“九霄环佩琴”带来灾难。 外面一阵大笑声传来,伴随着急急的脚步声。云青诺没有抬头也知道是谁来了? “宜童真人”叶子清已过不朽之年,却仍如孩童一般嬉笑无常,只有他才敢不把他这个天山派掌门放在眼里,只有他才敢在天山派的议事大厅里如此笑闹喧哗。虽然他行事有些疯颠,不能以常理来推断,可是他的武功却令所有人对他敬服。 云青诺一抬头,只看到一个灰影风一般地窜过来,坐到他另一面的椅子上,手里端着一盘菱粉桂花糕点抓着往嘴里放,咧着嘴笑道:“老弟,我现在真有些羡慕你当年肯成亲娶老婆是对的。 云青诺眉头一皱看着他,问道:“叶真人,你这话是何意思?难不成老弟我最近又得罪你了,又给我提当年的旧帐”。 叶子青伸着沾满糕点屑的手摆了一下,说道:“不是的,我是说你娶了老婆所以才有这么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儿,可以做这么好吃的糕点,真是羡慕死我了,我要是有这么个女儿,就可以整天给我做糕点吃了。” 云青诺睁大眼睛看着他,竟因为一盘糕点能扯到二十年前他娶老婆的事。想到此揉了几下眉头,也对,他的思维你是不能用常理来想的。 突然旁边的叶子青“哇哇”的大叫起来,样子痛心极首,原来一个不慎盘中的糕点掉到地上,沾上尘土。看他心疼的样子,恨不得把糕点从地上捡起来,不过他也确实那么做了,从地上捡起的糕点捧到手心里,小心地拍打着。 云青诺苦笑不得,说道:“叶真人,我天山派难道还会连一盘糕点也款带不起你吗?你这样子让天下英雄看了做何感想?” 叶子青胡子眉毛一瞪,道:什么天下英雄,是一群天下狗熊。说完又专注地看着手中的糕点,苦丧着脸叫道:“雪儿,好雪儿,你在哪里?,叶伯伯想你,你快来呀——”。 门外人影一闪,一个淡黄的身影扑到眼前,手中端着一盘金黄的芙蓉糕站在大厅当中。却是一个双十年华妙龄的女子,身穿一色淡黄色的罗裳裙,像秋天的菊花一样明艳动人却又清丽脱俗。秀丽明媚的容颜,恬和柔静的气质,俏笑嫣然的表情,令天地一切周围皆黯然失色。 叶子青嘴边的口水不由自主地流下来,一下子飞身到前,还没看清楚他已经把黄衣女子手中的糕点都夺过来,又坐回原来的位置一面吃一面还叫道:“雪儿,改明跟我回洞庭湖好不好?你想学什么武功,师伯都教给你”。 被唤作“雪儿”的黄衣女子正是云青诺的独生女儿云琉雪。云琉雪人如其名,素来聪颖过人,性格温婉柔和又善解人意,江湖中人背地里称她为“天云女诸葛”。不知令多少年轻少侠魂牵梦萦,只可惜云大小姐的心只系在一个人身上。 云琉雪轻笑道:“师伯,你慢点,当心咽着,被人家笑话你没个武林前辈的样子。” “笑我,谁笑我,我非把他揍的躺在床上,好雪儿,跟我回洞庭湖好不好?你要不答应的话,我就把白云霄那小子带走,看你去不去?”叶子青半威逼半柔声地说着。 云琉雪面上泛起一层红晕,嗔道:叶师伯,你别为老不尊了,又想跟我爹抢徒弟呀?师兄他的武功最近又精进一层,不会跟你回洞庭湖的。 叶子青果然眼睛一瞪,把糕点盘子放到桌上,好象想起什么深仇大恨的,冷哼一声道:什么跟你爹抢徒弟,你问一下你爹,当年是我先发现白云霄那小子的,还是你爹先发现的? 云琉雪接着问道:好师伯,那你先发现的又为什么让我爹收了师兄做徒弟呢? 叶子青老脸有些发红,低着头说道:“那是因为——我老是居无定所,连我自己都照顾不了,带个孩子怎么办吗? 云琉雪笑着刚又要说什么?被云青诺打断道:雪儿,你也跟你师伯一样越来越没规矩了。 “云青诺,你什么意思?你言外之意就是说我没规矩了”没等云初雪说话,叶子青已经叫起来了。 云琉雪突然看了看外面的天空,担忧地说道:师兄走了都好几天,怎么还不回来? 叶子青赌气地咬起一块糕点,说道:别担心那小子,他死不了,这些年只有别人栽到他手里,他不会栽到别人手里的。 “可是这次不一样,他要找那传言中神秘的“无情小姐”沈晴盈,这沈晴盈素来江湖中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师兄不知道怎么样了?”云琉雪幽幽地说道。 外面传来一阵清和温润的笑声“师妹,不用担心,师兄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声音刚落地,已走进来一名白衣男子,剑眉星目的面庞清逸俊朗,眼神深遂,更有一种温和淡定的气质 正文 第二章:明眸似水入梦来。 白云霄满面笑容地站在大厅,眼神清和平静如一滩春水,让人如阳光沐过,说不出来的舒畅。 云琉雪惊喜的上前叫道:“师兄,你可回来了,你没出什么事吗?” “不用担心,我的好师妹,你师哥我怎么回出事呢” 白云霄说着从袖中掏出一枚流云璃珠钗递到云绯雪面前道:怎么样?漂亮吧?这可是洛阳城中最出名的“胭脂阁”出的首饰。 云琉雪娇羞满面地接过,爱不舍手地看着白云霄。 叶子青叫道:“不公平,不公平,你心中只有雪儿,给她带礼物,没有我的,你小子忘恩负义,当年要不是我救你,你哪里还有命活在现在”。 白云霄无奈地地看着这个为老不尊的前辈,自己最倒霉被他救了一命,成了今生最大的悲哀。 叶子青见白云霄仍没有动静,只好跳起来到他身上乱翻。 白云霄只好道:“好了,师伯,有,有,我怎么会忘了你的呢?说着从背后的手举起一个红锦油纸的包。” 叶子青嗅了嗅鼻子,咧开嘴笑道:“醉香楼”的蜜酿醉鸡,还是你小子有良心。说着手一伸已从白云霄手中夺去。 白云霄又拿出一个绿竹木纹的盒子递到云青诺桌子上,道:今年杭州最新的“碧镙春”,师父,您尝一下有没有去年的香醇? 云青诺笑着点下头,心中十分欣慰,他这个徒弟不论什么事都是面面俱倒,深得人心,自己当年收这个徒弟真是收对了。 后院假山之中白云霄和云琉雪两人漫步走着。云琉雪因问道:师兄,这次你出去查的事情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到“无情仙子”沈晴盈。 白云霄微笑地摇摇头,眼神永远那般清和幽远,让人看不清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方道:“没有,“无情仙子”向来行迹无影无踪,无处可查,这一次出去没什么收获?“ 云琉雪笑道:怎么会呢?江湖上早就传起来了,“天山萧侠”白云霄初十的时候在洛阳挑了武林中最邪恶的门派“阴蚀门”的分舵。十六的时候又替南宫世家解了被魔教爪牙逼迫加入魔教的围攻。这月二十四又在杭州替“远扬镖局”找回被劫的镖银,这只是几件大事,那些小事就不用说了,难道这还是没什么收获吗? 白云霄宠溺地看着云琉雪,道:师妹也取笑为兄了,师兄有的不过是一副侠义心肠再也怎么也比不上师妹的七窍玲珑心。“九霄环佩琴”何物也?引来武林中人自相残杀,如今江湖上谈论最多的就是我们天山派,这琴可真是把天山派给推到了浪尖上。 云琉雪淡淡一笑,道:“师兄,又何必多做担心,下个月就会在天山派招开武林大会,到时有能力者拥有“九霄环佩琴”做武林盟主,爹也并不是要把琴居为已有。” “只怕这一个月就不会太平静地过下去,总会有麻烦找上门的”白云霄叹口气说道。 正说至此,便有天山派下的弟子慌慌张张地跑过来,道:“大师兄,小姐,不好了,我们派下去发武林大会英雄帖子的师兄弟俱被杀害了。” 白云霄与云琉雪俱是面色一惊,白云霄马上问道:“最近的地点是在哪里发现的?” 那名天山弟子答道:“师兄弟们下山并没有走多远,在城中就被人家发现遇害了。” 白云霄听到此,一掠长衫一面往外面走一面说道:“叫人替我牵匹马来,再派人告诉师父我下山去城中一趟。” 话刚完人已经到了二门外,云琉雪在后眼见劝不了白云霄,也叫道:“叫人备两匹马,我随师兄一块去。” 不久片刻,两匹马已经奔驰在天云山庄下山的路上了,白云霄和云依雪两人急急地向城中奔去。半刻时辰已经进了城,城中热闹非凡,两人骑着马走在大街当中一个俊逸脱俗一个秀丽明媚,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眼光。 云琉雪因低声笑道:“下次一定不要跟师兄一块出门了,不然那些女孩子的眼神都恨不得我死。” 白云霄看了一眼琉雪,朗声笑道:“琉雪,你又在笑我,为什么没看到那些男子看你的眼光?语音一顿又道:你说我们去哪里好呢?” 云琉雪略一沉吟,道:“前面有家最大的“湘雨轩”茶楼,不如我们喝杯茶。” 白云霄抬头看下天气,道:是的,天气有点热,去喝杯茶挺不错的。 “湘雨轩”城中最大的茶楼,全部用金丝楠木所造,楼上楼下雕梁画栋,气势非凡。 两人下了马进入“湘雨楼”,虽然并没有到中午的时间,里面差不多已经座无虚席了。两人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悄悄地打量着茶楼里所有的人。 一张圆木檀香桌旁坐着五个人,俱是一身黑衣,满面肃杀之气,谁也不说话。为首的一个年纪在三四十岁,额上青筋暴起,右手上只有三个手指头却减不去身上的煞气。 另一面坐着几个衣衫华贵的男子,个个香粉脂气,手拿描金扇子。 四周零零落落地坐着一些人,有一眼就看出来是江湖中人,有青城,华山以及丐帮,乌山等门派的。 再有一些虽然打扮不像江湖中人,但是那种气势习惯却也逃不脱明眼人的眼睛。 云琉雪悄悄地说道:“那边的黑衣人恐怕是魔教中的“邪火毒王”杨龙君和他四个手下,我们庄内的兄弟十有八九是被这杨龙君所害,也只有魔教才会费尽心机来破坏我们开武林大会。” 白云霄轻抿了一口茶水,似有意无意地向周围扫了一圈。说道:“这“湘雨楼”挺热闹的,各路人物都会齐了。不止青城,华山,丐帮派人来打探天山派的消息,连一向很少理事的“花家堡”都派出梅兰竹菊四护法都出山了。” “据说“兰家堡”的人都是一些怪态,男女不分,莫非那四个香粉脂气的四个男人就是那名震江湖的梅兰竹菊的护法。” 云琉雪看了一眼那四个衣衫华贵的男子,有点不可思议地说道。 忽然“咣”的一声,一名黑衣男子站起来怒拍着桌子,叫道:“什么清雾谷易无晴,让老子见到她,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竟然摆这么大的谱,让老子在这里等她这么长时间。” 黑衣男子话落,便有人忍不住地笑出声来。 黑衣男子更是气得头上青筋暴露,叫道:“笑什么笑?当心老子把你剁了” 那四名衣衫华贵的男子中,一名衣衫上绣兰花的男子站起来道:“原来是“邪火毒王”的手下,难怪这么大的火气,难道你当时见了“无情仙子”沈晴盈也这般大的火气吗?” 白云霄听到“沈晴盈”三字全身一征,凝神细听,暗忖:难道这其中与沈晴盈有什么关系吗?” 黑衣男子瞪了他一眼,果然不敢再说话。 “邪火毒君”杨龙君忽然冷哼一声,说道:“原来是“花家堡”的兰护法,今日大家聚在此无非都是为了一件事,大家都是中了沈晴盈那个妖女的“葬花毒”才聚在此找清雾谷的易无晴求解药。” 白云霄与云琉雪相视一眼,云琉雪开口道:原来他们都是着了沈晴盈的道,这沈晴盈到底是居心,这些人应该都是来找天山派的麻烦却被她解决了。 白云霄眉头一皱,沉吟道:“易无晴,难道就是江湖上传说的那个“清雾谷,千药女”吗?两年前显身江湖,却行踪诡秘,无人知她真面目。” “据说这个“清雾谷”易无晴,医术高明,起死回生,但是这些年来没有人能够踏进“清雾谷”一步,为什么这次她却甘愿出谷替人解毒呢?”云琉雪接道。 忽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几乎所有人的眼睛都不动了直盯着楼梯口。 一个绿衣少女突然俏生生地出现在众人眼前,一身最简单不过的素衣,乌黑的长发只用两只同色的绿色丝带绾住,淡眉如画,目似烁星,肤如凝脂。 这么一个美丽出色的少女,她揉着衣角站在哪里,被众人看得腼腆羞怯不敢抬头。 “心怡,楼上可有座位?”一声轻轻柔柔,幽幽自若的声音传来。 被唤作“心怡”的绿衣少女马上回过头,笑着道:小姐,还有一桌空位够我们坐了,你上来吧! 只闻得了一阵淡淡的清香飘过,一名白衣女子翩翩而然地走上来。 白衣女子明眸似水,素手轻凝,一身轻绾白纱,清雅绝伦,出尘脱俗竟似在云端,轻衣飘然,无风自起,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凌波仙子。一张世容颜在面纱下虽看不太清楚,但是如此风姿,绝代风华已非凡人可比,让人惊艳万分。 几乎所有人的眼睛都直了,不敢相信世间竟有如此风华的佳人,更搞不明白这佳人到底是何来历。 白衣女子与侍女径自向里面一张桌子走去,落座后,心怡低声问道:“小姐,要一壶“露水荷花茶”吗?” 这唤心怡的侍女似是很娇羞怕人,一双大眼睛恐慌地看着周围人,说话也不敢大声说。 白衣少女微微一点头,不再言语。 恰好白衣女子坐的位置与白云霄的桌子相对,白云霄闻得一阵淡淡的梨花香,抬头看白衣女子时,却见一双明眸干净如清水,像是要看穿所有人。 正文 第三章:白衣销魂葬花颜 “湘雨楼”因这名神秘的白衣女子出现,一时间所有人都鸦雀无声,猜不透此女到底是何来厉? 白云霄注视着对面的白衣女子,心中猜测着什么? 白衣女子忽然抬头无意地看了一眼白云霄,就那短短一眼就让白云霄浑身一震,似乎被她看透了自己心里在想什么似的? “花家堡”中的梅花护法忽然站起身来朝白衣女子走来,道上:“在下花梅,不知小姐何许人也?” 白衣女子没作声,侍女心怡说道:“我家小姐就是我家小姐,我家小姐不认识你的。” 这侍女说话犹带稚气,令人好笑。 花梅一下子碰个软钉子,当着这么多人面下不了台,不由发恨说道:“在下是好意劝两位,如果不是武林中人请离开,免得引祸上身。” 侍女心怡顿了顿又说道:“我们只是走路走得累了,上来喝茶的,才不管你们什么武林江湖的?” 花梅一甩袖子,气呼呼地坐回原位。 此时“邪火毒君”杨龙君和四个手下一起站起来,盯着白衣女子主仆两个,冷冷笑道:“姑娘,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到底是什么人?可是和那“无情仙子”沈晴盈是一块的?” 白衣女子仍没有回答,只淡淡地对侍女说道:“这里的“清露荷花茶”到底比不上我们自己弄的,这露水肯定不是晨露,只有晨露泡出来的茶水才是最轻浮的。” 侍女心怡甜甜一笑,说道:“我上次收集的露水还有好多呢,回去我给小姐泡花露茶喝。” 眼见二女淡笑,不理杨龙君几人,他们本是邪恶之人,怎么忍得了这口气? 杨龙胜道:“既然姑娘不给面子,休怪杨某不客气请两位到我们教中来做客。”一使眼色四个手下一下子窜到白衣女子的桌前伸手便去抓二女。 二楼大厅坐了很多武林人氏,此时都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们也不过想知道这白衣女子到底是何人,所以也不阻拦。 心怡的少女忽然气得小脸通红,叫道:“你们不许动我家小姐,我家小姐爱干净,不喜欢你们这些脏人的。” 说着袖中突然伸出一只长剑朝四个黑衣人刺去,剑锋迎斩,一道剑气挡在白衣女子面前。 所有人都料到这主仆二人肯定不是普通人,此时见少女露出长剑,剑招精妙,便知接下来肯定会有好一场争斗。 少女一只长剑周旋着四个黑衣大汉手下,剑招凌厉,急回轮转,一时间黑衣人也夺不下她的长剑。 云琉雪因低声说道:“师兄,这少女剑招虽然精妙,必是经过名师指点,但是内力火侯总浅,不消十招就会支撑不住的,我们要不要帮下她,毕竟这魔教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一语刚落,只听“当“的一声,果是少女的长剑被其中一名黑衣人给打落到地上,少女只好凭着身形灵巧避过黑衣人的攻击。 白云霄又看了一眼白衣女子,方慢慢道:“不用着急,她自己的侍女有几成功力,她自然是清楚的。” 少女一张俏脸已经累得出了细细的汗珠,闪到桌前,说道:“我不和你们打了,你们快走吧,不然我家小姐出手了,你们谁也走不了?” 四个黑衣大汗邪笑道:“我们正要找你家小姐呢,看一看这个面纱下到底是什么模样,是不是和我们想的一样漂亮?” 一声轻轻的叹息声从面纱下传出,女子幽幽的声音说道:“这套剑法教了你这么长时间,你还这么轻易地被人给夺去了剑,回去真该罚你好好练几个月的武功不成!” 侍女心怡红了脸,吐吐舌头笑道:“我又不是小姐那般聪明,一套剑法看一遍就会,小姐你知道我好笨的,你练一百套剑法,我连一套也练不好。” 这侍女虽是顽话,可是言外之意分明是指这白衣女子武功定是非同凡可。 白衣女子轻笑一声,道:“这次你可看清楚了。”话未完“嘶“的一声袖中一条白锦素炼如一条灵蛇般地飞出缠上四个黑衣大汉。四人刚反应过来,舞动手中的兵器朝白衣女子砍来。 白衣女子素手一挥再一松动手中的素炼,四人的兵器已经被白衣少女给带回到桌子上。 “邪火毒君“杨龙君眼看四个手下都吃了亏,也顾不得什么形象,手中一道金鞭向白衣女子扫去,叫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说出来我可以饶你一命,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白衣女子仍是淡淡的神情不理睬,手中素炼缠上鞭端,翻手一挥,退得杨龙胜急忙收鞭后退一步。 那一刹那白衣女子左手纤纤挥出几只银针向杨龙胜脸上飞去,他发觉银针连连后退,仍没有逼开所有的银针,有一只扎到右眼上,顿时鲜血顺着眼眶流到脸上,显得十分狰狞可怕。 杨龙君用一只手捂着右眼,另一只眼却怒瞪着白衣女子,恨恨道:“有种的话就说出来你名字,这笔债日后魔教总会从你身上讨回来的。” 白衣女子收回素炼,不再看他一眼,只坐回原位,喝下一口茶,方慢慢说道:“想报仇的话日后就到“清雾谷“来找我吧!” 一听“清雾谷”三字几乎楼上的所有人都一征,纷纷把目光盯在白衣女子身上。 终于一名华山的弟子忍不住站起来叫道:“清雾谷”你是易无晴?你和无魂宫的“无情仙子”沈晴盈是什么关系? 白衣女子玩弄着手中的茶杯,半天道?“我是易无晴,沈晴盈是谁?与我何干?我今天来只不过想取回一件东西。”说着向杨龙君站的方向了一眼。 杨龙君身体一颤,感觉那似水的眸子似乎要把他看穿,忍不住往后缩身几步。 一道白影如急流一般窜过,众人谁也没有看清楚,白衣女子易无晴又坐回原位好象根本没有动过,只是手中已经多了几封拜金帖子。 云琉雪对着白云霄惊呼道:“师兄,是武林大会的英雄帖子!” 白云霄点下头,低声道:“事情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这“无情仙子”沈晴盈和“清雾谷”易无晴为什么会牵扯到其中呢?” 易无晴向全场扫视了一眼,启口道:“今日我来这里也不难为各位,只不过各位谁身上有英雄帖的请交出来,易无情定有重谢于各位。” 白云霄心中暗忖道:此女亦正亦邪,一心敛收天山派的武林帖到底是何居心? 所有的人都极力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不去看易无晴。 易无晴也不动怒,只是从袖中掏出一只精致的小圆瓶,一阵清香溢来,慢慢吟道:“葬花暗销魂,红颜易枯骨”。众位如果不怕“葬花毒”发作的时候全身腐烂,生不如死的滋味,那么我易无晴也绝不勉强众位。” “葬花暗销魂,红颜易枯骨”说的是无魂宫的独宫毒药“葬花毒”中毒者每隔三个时夺发作一次,发作起来生不如死,十二个时辰后如果没有解药,会全身腐烂,直至烂出白骨来,是江湖最残忍可怕的毒药,看来这“清雾谷,易无晴”果真如传说的那般医术高明。” 云琉雪看着易无晴有点惊心地对白云霄说道。 白云霄回她一个笑容,摇摇头轻声道:“这些人身上分明都藏着我们发出去的英雄帖,看来劫杀我们天山派的人不止魔教这么简单。且看这易无晴到底要干吗?” 易无晴倒出几粒绿色的药丸递给身边的侍女心怡说道:“把这些给“邪火毒君”,我易无晴说话算数,只要把英雄帖子交出来的,我如数奉上解药。” 心怡接过那几粒绿色药丸,慢慢地走到那几个黑衣人面前把手上的药丸递给他们就赶快奔跑回来,样子稚气可爱。 易无晴一只纤纤玉手放着一把绿色的药丸,似自语地说道:“我的“清露解毒丸”剩的也不多,如果没有人愿意拿英雄帖来换的话,我倒可以省下了,也不用心疼了这些药被糟踏了。” 贪生怕死是人类天生的弱点。眼见到此景,就是不拿英雄帖来换解药,恐怕以这个易无晴的身手对会他们也易如反掌,更何况怎么可能眼睁睁地错过救命的机会。 一时间便纷纷有人从怀中掏出英雄帖子递到易无晴的桌子上,侍女心怡一个个地分着药丸甚至笑着嘱咐他们说:“你们吃了这些解药,十二个时辰可不能碰花粉之类的东西,否则会复发的-”。 不消一刻,易无晴面前的桌子已经堆起小山般的武林英雄帖子。白云霄暗暗心惊,道:“看来我们发出去的贴子一个都没有送出去,就被人劫下了。” 易无晴站起身,轻轻一笑,虽然看不出她的娇颜,但是凭那份风姿已经是绝代风华。只听她说道:“各位吃了我的“清露解毒丸”一个月内性命无忧,一个月后洛阳“烟雨楼”再会,我自奉上真正的解药。” 众人听到此方知有些上当受骗,刚想追问什么?却见易无晴用一块白色的丝巾把所有的英雄帖包起来递给侍女心怡。然后眼神看向白云霄自语般地说道:“看来天山派这次的武林大会要取消了,武林帖一个也没有发出去。” 白云霄和云琉雪相视一眼,两道身影同时向易无晴站的方向跃身飞来。 同一时间易无晴早一把拉住侍女心怡从窗户里飞身而走,落到街上的人流中。 白云霄和云琉雪跳下楼时,易无晴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正文 第四章:翠竹琴声青衣飘 白云霄和云琉雪到街上时,已经不见了易无晴的踪影。 云琉雪因道:“原来我们送出去的武林帖子不止魔教从中破坏劫取英雄帖,如今连这些武林门派也心存不良,劫取我们的英雄帖。” 白云霄接道:“他们无非也是为了“九霄环佩琴”好到时趁机混进“天云山庄““那这样话,我们就更要把那些英雄帖收回来,千万不能落到易无晴的手里,毕竟没人知道她的底细,到底亦正亦邪,万一到时她要做乱,以她的武功恐怕会引起武林大会的风波” 云琉雪沉思一会说道:“这城并不大,东门出城的话就是往“天云山庄“去的方向,易无晴此时带着这么多武林帖,定不敢往天山派去招摇,所以她只有走西门出城,我们就去西城门”守株待免”。”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出入城门口正值高峰人流期,有的赶着进城,有的赶着出城。白云霄和云琉雪两人默默地城门不远处看着。 突然一阵急急地马啼声传来,马上一名绿衣少女,正是刚才易无晴身边的侍女心怡。 云琉雪一惊,便要上前跟过去。白云霄一拉她衣袖,道:“稍等一下,依我猜,英雄帖肯定不在她身上,易无晴让她先出城,无非是引开视线而已。” 云琉雪点下头,说道:“师兄的话有道理,我们再等一下,易无晴肯定也会出城去的。” 果然又过半个时辰左右,一名白衣女子,头带白纱笠,四周垂下白纱,遮住本来的面目,急急地骑马出城而去。 白云霄和云琉雪两人互视了一眼,牵过身边的马急急的驰聘紧跟着而去。 出了城门,只见前面那匹马上的白色身影越行越远,越行越偏僻,最后径直往山中深林里去。 最后等白云霄两人进了深林里,白色的身影已经不见,只留下一匹马在林中慢慢地啃草。白云霄忙忙地下马,四周寻视了一圈,只是不见易无晴的身影。 云琉雪紧跟着下马,向白云霄问道:“这么说来,易无晴肯定知道我们在跟踪她,所以故意把我们引来。” 云琉雪话刚完,一阵凌厉的剑气伴随着飞舞的落叶扫来。白云霄和云琉雪两人身尖一点,轻轻地跃过,站到一旁已经取出手中兵器。 一名白衣女子站在他们面前,浑身透着一种清冷的气质,让人不寒而粟。手中持着一把如秋水般的剑,泛着寒光。 白云霄突然感觉这白衣女子并非他们在茶楼里所见的易无晴,易无晴给人的感觉是明眸似水,柔和婉约。而这个白衣女子却是一种清冷绝世,拒人千里之外的气质。 不止白云霄感觉出,连云琉雪也低声道:师兄,我们是不是找错人了,她好象不是易无晴。 白云霄苦笑一声,道:“在下和舍妹两位冒犯姑娘,还望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白衣女子虽然遮着白纱笠,人看不表她的面貌,不过凌厉的眼神却好象要把人看穿,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突然“当”的一声收起剑,脚下足尖轻轻一点身子飞跃到马上,离尘而去。 白云霄盯着她的背影,好久叹息一声,道:“看来我们是被易无晴给耍了,她分明知道我们会在城门等她,所以让侍女带着英雄帖先走,她料定我们会认为她的侍女一定是引人耳目,所以不会去追查。” 云琉雪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这名白衣女子武功恐怕也不在易无晴之下,武林之中什么时候出了这么多杰出的女子,我竟然不知道。单凭她那一剑“秋风舞落叶”我就比不上的。” 白云霄回过头一笑,道:“怎么了,琉雪,其实江湖中谁不知道云琉雪“武林第一女诸葛”聪明绝世、秀外慧中。顿一顿又说道:“如果我没猜错,这女子便是无魂宫的“无情小姐”沈晴盈。” 云琉雪脸一发红,不再理白云霄,转身向马走去。转身的那一刻,不经意的眼角一颗泪珠滑落,她爱得太过苦涩。应该说他不解风情吗?可是武林中谁都知道“天山箫侠”白云霄谈笑风生,倜傥风雅,可就是多少年来也不知她的心思,她想恨却不知道怎么恨? 云琉雪上马了还见白云霄愣在原地,不由唤道:“师兄,你在想什么?还不走吗?” 白云霄应了一声,后道:“我在想这名白衣女子的来历,和怎么追查易无晴的下落?” 云琉雪微微笑道:那师兄现在应该想到了吧?言语虽在问,却是肯定的语气,两人相视一笑,因为她们想到一块了。毕竟二十多年的师兄妹,心灵相通。 云琉雪接着说道:“好象慕容兄最近一直没来过“天云山庄”了,不知他最近在忙什么?” 白云霄笑道:“世上知我者,师妹也。不如我们一块去打找她,看他最近在哪里风流了?” 一处苍翠的竹林里,凤尾森森,清风吹来,扫在竹叶之上发出轻微的声音,伴随着旁边一条溪水细细的流水声,一切都显得那般静幽怡人。 白云霄和云琉雪两人牵着马,在这片竹林里四处张望。云琉雪因问道:“师兄,你说慕容兄浪子一个,今天不定在不在家,说不定我们白跑一趟。” 话语刚落,“叮呤呤”一阵清扬的琴声飘来,琴声婉转好似银河落九天。林中半空一名青衣人抱着瑶琴穿梭在森森的竹林之中,高声叫道:慕容自是一介浪子,不如白兄风流侠名满天下,更不如白兄在云姑娘心中的地位。 云琉雪一跺脚,嗔道:“慕容兄,说话爱奚落人的性格还是没有变。” 白云霄嘴角含笑,望着那一抹青影,高声道:“多日不见,慕容兄依然神彩飞扬,丰神如旧,还是这般随心所欲,逍遥自在。 青影一闪,抱琴的青衣人落地,目似明星,丰神俊朗,好比明空皓月,神情淡变不惊,眼中永远一抹嘲讽之色却带着不可言喻的风雅。 青衣人慕容轩,江湖上和白云霄齐名的“双绝公子”,箫侠白云霄,琴客慕容轩。 慕容轩走到两人跟前,淡淡地声音永远不愠不火地说道:“白兄,风姿绝世,羡煞天下女子心,当世之上又谁能比得上。” 白云霄一扬两道剑眉,笑道:“近日云霄略犯馋忌,想起慕容兄这里特有的“清竹寒露茶”,止不住口水四溢,所以就过来讨茶喝了。” 慕容轩头一仰,满头墨丝般的长发轻舞在风中,靠在一枝竹杆上道:“不曾想几时白兄竟和“宜童真人”结为盟友了。说吧,今天来找我,到底所为何事?” 白云霄拍掌大笑,道:“果然不亏为江湖中“双绝公子”的琴客慕容轩,今天来找你,想请你帮我查两个人。” 慕容轩闪过一丝疑虑,因问道:“是什么人竟能使我们白大公子也束手无策?” 白云霄苦笑道:我这次栽到家了,并且还是两个女子,一个是江湖上“清雾谷,千药女”易无晴。 慕容轩露出感兴趣的神色,道:“清雾谷,千药女“易无晴,江湖上素来只闻其名从不见其人,难道你们遇上了? 云琉雪接道:“止遇上了,这易无晴还把天山派发出去的武林英雄帖全部劫走了。” 另一个人是谁?能与易无晴一样让你白云霄为难的恐怕也不是简单的人。 白云霄道:无魂宫“无情仙子“沈晴盈。 慕容轩这次彻底震惊,脸色一下子雪白,半天叫起来:“什么?沈晴盈?你没疯吧?无魂宫向来不与江湖干涉,你干吗要去招惹无魂宫呢? 白云霄懒懒道:“我也不想招惹无魂宫,可是没办法,只为一件事。” 慕容轩紧跟着问道:“什么事?” 白云霄慢慢说道:“九霄环佩琴”,世人只知“九霄环佩琴”无端重出江湖,显世天云山庄,可是谁知其中真的内由呢? 慕容轩点下头说道:“是的,近日江湖为九霄环佩琴显世天山派已经传扬的绯绯扬扬了,难不成其中还有什么内情吗?” 白云霄点下头,道:“不止有内情,我怀疑其中更有天大的阴谋,九霄环佩琴被捧为武林圣宝,却被人无端寄放天云山庄,那么他的目的何在?并且我怀疑寄放九霄环佩琴的人就是“无情仙子”沈晴盈。” 慕容轩又恢复常色,因问:“什么怀疑是沈晴盈?” 白云霄微微一笑道:“这个嘛!恕云霄暂时不能奉告,日后慕容兄定会知道的。” 慕容轩冷哼一声,道:“不是看在你是我生死之交的份上,这些事我才懒得管。” 白云霄故意一揖身,笑道:“这是自然,多谢慕容公子相助,白云霄日后定不忘此大恩大德,不如今晚随我回“天云山庄”,我请你喝酒。” 云琉雪笑道:“是呀,慕容兄,今晚我亲自下厨,记得慕容兄上次对“绯玉楼”的烤乳鸽赞不绝口,琉雪虽不才,却也却可以做几道菜来款带慕容兄。” 慕容轩也忍不住笑了,摆手道:“罢了,我可当不起你白云霄的大恩大德,更不敢劳烦云大小姐亲自下厨。” 正文 第五章:琴声惊破昨日梦 是夜,天云山庄,晚风沙沙地吹着,一缕箫音配着琴音飘扬在寂静的夜空之中,乐乐幽幽婉转,简直天籁之音。 半刻,琴声突地一转,“叮”的一声断了琴弦,伴随着一声轻轻的叹息之声。 天云山庄的后山上,夜空之下,白云霄和慕容轩两人一吹箫一人抚琴合奏着一曲《遥游》。这首曲子从他们认识就开始合奏,一向配合的天衣无缝,于至今日琴弦却断了。 白云霄看着眼前这个和他生死至交的兄弟,犹曾记得两人一同出江湖,白衣恕剑,策马江湖。可是自从三年前,慕容轩却突然转变了性子,变得淡漠,消沉,甚至不想理尘世。因道:“三年了,你还放不下吗?缘来缘由不过是一场梦,既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慕容轩两手紧紧地按着琴端,低着头似限入无限回忆之中,叹息一声道:“云霄,这句话似乎你已经说了两年了。” 慕容轩抬头迎上白云霄那一双明亮柔和的眼睛,曾几时自己也和他一样神彩飞扬,充满激抑报复,策马恣意江湖。可是如今他依然如剑一般明利的性格,只是剑已经放进匣子里敛收了光芒,再也没有他身上那种自信,激情的光芒。 白云霄慢慢端起桌面上的一杯酒放到嘴边又说了一句话“自从三年前起,我似乎越来越不认识你了”。 慕容轩仍是淡淡一笑,道:“这句话你似乎也说了三年了,如今算来我们已经相识数年,你又为什么非要耿耿于怀这三年的时间呢?” 白云霄手中的酒突然不往嘴里送了,重重地放到石桌上,声音有些吼起来叫道:“是的,你也知道两年了,你没看你这两年变成什么样子吗?哪还有当年纵横江湖琴客慕容轩的丝毫风采,你要自甘坠落到什么时候?”。 慕容轩仍是不恼,淡淡地笑着,对这于这个朋友他是敬重的,出身正派,身怀绝义,以武林安危为已任,从不盛气凌人。 身体往后一仰靠到椅子上,说道:“云霄,你不能要求别人都跟你一样有一副侠义心肠,心怀天下,武林不是你一个人的,你一个人也改变不了什么?等你真正明白的时候才是你后悔的时候,但愿你莫要像两年前我一样,现在想起来才明白一切都晚了。” 白云霄重新端起酒喝下去,心中为他叹息,对于这位义兄,他从心底的敬佩,文武双全,足智多谋,只可惜“情”系一字害他失魂,害他沉沦。 白云霄试探着问道:慕容,那个女子到底是谁?时至今日你还不说出来吗? 慕容轩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线,苦笑道:是谁都已经不重要,又何必要去苦苦追寻呢?好了,云霄,今晚没兴致了,琴弦也断,我先去睡觉了。 说完慕容轩起身,一身青衣离去,背影寂寞又沧桑,谁也不知道他这寂寞背后到底背负了什么? 留下白云霄意兴消索,执起箫放到嘴边才刚吹了两个音符,耳边听到一阵轻微的衣袂破风之声。心念俱转,嘴边的箫突然化作一道光芒向一边冲来。 “当”的一声清脆的金石兵器相交之声,白云霄收回箫望着另一边一个白色的身影微微笑道: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对面一名白衣女子,头遮白笠纱,浑身冷冰冰的气质,手持着一把寒水剑,站在哪里,让人不寒而粟。 白云霄低头看着手中的箫,带着一抹玩弄的笑,说道:如若我没猜错,姑娘就是“无情仙子”沈晴盈。 终于白纱下的身影微微震动了一下,半刻冰冷的声音好象千年不化的寒冰,说道:白云霄,有没有人告诉你,如果一个人太聪明了也未必是件好事。 白云霄神态仍是那般从容,目光还是那般清和,看着白衣女子,说道:白云霄再聪明,终究比不上沈姑娘玲珑剔透的心肠。竟把武林瑰宝“九霄环佩琴”寄放天云山庄,当真出手大方的很呀。 白衣女子手中剑突然如疾电般的指到白云霄面前,冷冷道: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 白云霄看着面前森森的剑光也不眨一下眼睛,微微笑道:从姑娘上个月把“九霄环佩琴”放到天云山庄时,我就开始一直跟踪姑娘,只不过想看下姑娘究意是想要干什么? 白衣女子沈晴盈剑锋突地一转,直横放到白云霄脖子上,厉声道:原来从一开始你就知道,这些日子你在外奔波只不过是戏弄我,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白云霄轻轻推开剑锋,道:沈姑娘,何须动恕,我倒好奇“九霄环佩琴”为何会落入无魂宫? 沈晴盈冷冷一笑,道:白云霄,你似乎知道的东西太多了,我再劝你一句,一个人太聪明了未必是件好事,一个人知道的东西太多更不是件好事。 云霄刚想说什么?远远地传来云琉雪的呼唤:“师兄,这么晚了,你还不回来吗?” 沈晴盈神情一急,手中的寒剑直朝白云霄扫来,一道剑光闪过,白云霄急急地向后退,仍没有逼开剑锋。“嘶”的一声,长衫被划破,白云霄看着长衫被划破,只叹息一声道:只可惜了这件长衫是师妹新做的,浪费她一番心思。 沈晴盈一征,没有料想到白云霄是如此反应。 此时云琉雪刚到后山,看到师兄被一白衣女子剑指着,不由惊慌,身形一掠向这边飞来,回手一转一只长剑出手,向沈晴盈斜里刺来。 沈晴盈反手一剑,挡开云琉雪的剑,身子已经飘落到一丈之外,回过头冷冷地看了白云霄一眼,道:白云霄,我不会罢手的,我们后会有期了。话刚完,身子已消失在夜幕之中。 云琉雪收起长剑,见白云霄微微有些发呆,不由道:师兄,你没事吧? 白云霄回过神来,微微一笑,云淡风清说道:“不由担心,师妹,我没事,只是可惜了你新做的这件长衫。” 云琉雪心中莫名起了一阵欣喜,因为白云霄珍惜这件长衫就是在意她的心思,想至此,不由笑道:”只是一件长衫,师兄何须放在心上,改天我再重做一件给你。”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竖日,天气晴朗,白云霄一早起来到客房里便不见了慕容轩的踪影,正自猜测他一早会去哪里? “宜童真人”叶子清疯疯颠颠地跑过来一把拉住白云霄,叫道:“死小子,快把慕容轩那个死小子给我交出来,否则我揍你们两个死小子。” 白云霄真是拿这个老前辈没办法,好言道:“叶前辈,我也不知道慕容兄在哪里?我这不也在找他。” 叶子清并不相信,拿着眼睛斜了白云霄两眼,厉声道:“你小子忘恩负义,你胡说,慕容轩那小子一早就说要带我去岳阳楼吃今年新出产的螃蝎,现在却一个人偷偷地溜走了,快说,你是不是要跟他一块去。 白云霄被他缠得没办法,只好道:“叶前辈,你先放手好不好,我真的不知道慕容兄在哪里?你要是再不放手的话,我就不带你去岳阳楼吃螃蝎了。” 闻言,叶子清忙松手,还小心地替白云霄把皱的衣角摸平,讨好地看着白云霄,生怕他变卦似的。 白云霄听了叶子清的话心中已有个大概,想着慕容轩肯定是去了岳阳楼。洞庭湖岳阳楼本是慕容世家的地盘,慕容世家名满江湖,尤其是对江湖上情报收集,身份调查,没有他们查不到的事。 而慕容轩本是慕容世家的公子,却在两年前脱离慕容世家,笑游山林,呈半退隐状态,如今却因替白云霄查“清雾谷,易无晴”和“无情仙子”沈晴盈的身份而回到慕容世家,这份兄弟情义足以令他动容感动。 白云霄扶住叶子清,小声地说道:叶前辈,你说岳阳楼的螃蝎好吃吗? 叶子清忙不跌地点头:“好吃,好吃――――”说着忍不住口水都流下来了。 白云霄继续道:是啊,所以我们两个要偷偷地去,不能让别人知道,要不然他们就都要去跟我们抢螃蝎吃了,这样,你先回屋里呆着,等到晚上,我们一块偷偷地溜走好不好?记住,谁也不要告诉谁,好吗? 叶子清想了一会儿,拍手道:好,我们说好的,谁也不告诉谁,不让他们螃蝎,记着,晚上来找我,我现在就回房里谁也不见――――叶子清一边说一边手舞足蹈起来,丢开白云霄向房里闯去,力道之大,害得白云霄差点要摔一跤。 白云霄摸摸鼻子苦笑,眼看着叶子青的身影消失在眼线之内,忙一跃身后庄内前院跑去。 正文 第六章:凭栏莫忆东逝水 “岳阳楼”衔远山,吞长江,浩浩荡荡,横无际涯;朝晖夕阴,气象万千。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沙鸥翔集,万里清波,声势悲壮,滚滚浪花卷起千层雪,淘到江尽头去。 初秋之日,正值岳阳楼的好季节,秋高气爽,螃蝎新出产,再配上岳阳楼独家新酿的菊花酒,人生何等惬意。 正午刚过,此时岳阳楼里人并不太多,只零零散散坐着一些客人,慢斟细饮,伴随着卖唱女宛如黄莺般的歌声。楼中西面窗子大开,冷风吹起来,一切都显得那么清爽。 一个角落里坐着五名黑衣人,浑身带着煞气甚重,所以无人敢靠近。为首的正是那“邪火毒王”杨龙君,和四个属下不知在低低咕咕地说些什么? 慕容轩一人站在岳阳楼的亭外,手扶着栏杆,眺望远处滚滚江水,远处水天结为一色,浪花激起好高撞到岩石上,思绪又飞到好久以前。 犹记得两年前,他正值年少轻狂,满身激仰和报复的时候。一身青衣,一把瑶琴,牵着一匹马足以让他浪迹天崖。 那天阳光明媚,他心情也如阳光一般温和,牵着一匹马不慎误入绝谷迷了路。正值懊恼时,他眼睛一亮,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幕,在清晨薄雾中,一名白衣少女的身影似梦似幻地踩在露水的草地,阳光在她身上洒下碎碎金点。 、他看痴了,不由跟着那少女走起来,想起来那时也真年少的可爱,并没有看到那少女长什么样,就跟着她走了。 少女似乎知道他在跟她,也不在意,只走到一个山谷的入口时,猛地回过头来盯着他,问道:你为什么跟着我? 然后他看到一张清丽绝俗的面庞,像清晨的露珠一般清冷又剔透,秀如兰,淡如菊,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气质的女子。他摸摸鼻子,笑了,不知道怎么回答少女的话。 少女对他始终是冷冷的,好象满怀心事一般,那些日子他就一直守在山谷的出口,只为少女每天出来收集露水能见她一面就足了,多么痴的可爱。 再后来,少女终于会对他笑了,并清他喝“清寒露水茶”,说实话,每次喝那露水茶的时候他都不知道什么滋味,因为那时他只会傻傻地笑,心里满是少女的容颜,即使给他黄莲吃恐怕也吃不出什么味道。 他和她纵马四游,快意江湖,剑胆琴心相伴天崖,在江湖上能有如此红颜相伴,他该知足了!只是有一件事他一直耿耿于怀,少女始终不谈起自己的家世,虽然她武功高强,可是他却从来不知道她师承何门何派。 只怪他当时正值年少气盛,凡事都要追根究底求个明白,做了一件令他后悔终生的事。他背地里动用慕容世家的势力,不惜一切查出少女的来历。可是当一切事实摆在他面前时,他却宋愿自己当时糊涂一点,希望自己并不知道少女的身份。 永远也忘不了最后那一次相见少女口吐鲜血,清冷如寒冰带着深深恨意的眼神盯着他,她的心碎了,他的心也死了。 “哐”的一声巨响打断慕容轩的思绪,把他又带回了现实。他虽然不信命,可是却不能不认命,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事都是他的命,因为这是慕容世家的地盘,因为他姓慕容,所以他不得不出手。 一名白衣女子从窗外飞身进来,仿佛从天而降的仙子一般,冷冷地看着杨龙君五人。袖中一条素炼飞出,扫倒杨龙君前面的桌子,杨龙君牙一咬,五身影齐齐地跃身而起朝沈晴盈袭来。 顿时,周围无牵连的人纷纷四逃,大厅之中桌椅倾倒一片,掌风夹着鞭啸剑气弥漫在四周。“邪火毒王“杨龙君一只眼睛半包着,显得异常狰狞可怕。白衣女子正是那天在“湘雨楼”的“清雾谷,千药女”易无晴。 易无晴依旧一身白衣,白纱遮面,身体如一只白蝶穿梭在鞭风剑雨之中。杨龙君一只长鞭如骤雨般地急急闪来,四个属下手中的长剑舞的密不透风,只把易无晴的身影围在中间。 “嘶”的一声易无晴手中一条素炼如一条上下舞动的灵蛇一般,紧紧地缠绕在杨龙君的长鞭上,素手一用力,鞭子已脱手而飞。 易无晴轻轻往上一跃身,已把长鞭捞到手中,心中微微一惊,把鞭子甩到地上,冷冷地看着杨龙君,道:上次我已经饶你不死,你却仍不知好歹。 杨友君恼羞成怒,叫道:死丫头,老夫出道半生,最后栽到你手里,此仇不报枉为活在人世。 易无晴冷哼一声,道:冤有头,债有主,有本事只管来找我易无晴,你不该把我侍女打成重伤,劫去武林英雄帖。 杨友君愣了一愣,接着道:英雄帖已经尽数被你抢去,你一意纠缠,当真以为我们魔教是好惹的。 话刚落,两只袖中突然疾风般地射出暗箭朝易无晴袭来,四个属下的长剑也同一时间攻去,一道道剑光把易无晴圈在其中。 易无晴一手挥舞着素炼挡开暗箭,一只手化解着四只长剑的攻击,脚尖轻轻一踩旁边的桌子,身体一跃,平空腾起,白衣飘飞四展,更如凌空仙子一般。素手一掌幻过打在杨龙君身上,震得他喷出一口鲜血,退后一步。底下脚一伸,踢倒两个黑衣人,素炼平空飞起,卷起四只长剑抛到岳阳楼外。 “嘶”的一声一道半丈长的素炼收回易无晴的袖中,易无晴身影从半空中慢慢飘落,冷冷地看着杨友君,道:武林英雄帖交出来。 杨龙君突然大笑道:易无晴,你当真有能奈,中了我鞭子上的“软骨蚀心散”这么久还能压得住毒性。 原来易无晴把他鞭子抢到手时,就已经知道中了他鞭子上的毒,只是强制用功力压住延时发作。又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打斗,毒气早已发作,她已经感觉到内力在一点点的消失。 易无晴头上冒出微微的冷汗,虽然浑身无力,眼神始终是冷冷的,一点恐惧的神色也没有。拿出一只药瓶,颤抖地倒出一个绿色的药丸,放到口中。 杨龙君冷笑道:易无晴,虽然你号称千药女,妙手回春,不过这“软骨蚀心散”是没有解药的,你虽然能以“清露解毒丸“暂时压住体内毒性,可是至少二个时辰是不能动有内力的。 慕容轩站在外面看着大厅打斗的一切,虽然他并不想出手,可是却不能任由魔教在他慕容世家的地盘胡作非为,并且眼前的白衣女子正是他要替白云霄找的人。 只是慕容轩还没出手,一缕优远的箫声传来。慕容轩嘴角不由扯出一抹笑,知道已经不用自己出手了。 箫声凄凄缠缠不断,仿佛楼外江中水流的声音一层又一层。杨龙君终于忍不住叫道:是什么人鬼鬼崇崇不敢出来,魔教正在这里处理事情,如果不想惹麻烦的话最好走开。 “原来是魔教的“邪火毒王”,怪不得这么大的口气,只是可惜,我虽然不太想管闲事,不过闲事总会找到我头上的。” 一个朗朗的声音传来,一个白色的身影立驻在外面的栏杆上,迎风而展,衣袂飘飞,光那份出尘的风姿背影已如仙人一般。 杨龙君心中一惊,他几乎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更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站到外面的? 白衣身影慢慢转过身来,清逸俊朗的面庞,丰姿神秀的气质,眼睛清和而优远,仿佛看尽一切事。一头墨丝般的长发用飘扬在风中,带着淡淡从容的笑慢慢向这边走来。 易无晴见是白云霄眉头微微一皱。杨龙君几乎立不住脚步向后退了一步,有些吃惊地说道:“箫传千里音,天山白云霄”,你手中拿的白玉箫,莫非你是天山派的白云霄? 白云霄神色仍是不变,从容而淡定,看着杨龙君,慢慢开口道:在下白云霄,听闻魔教“邪火毒王”在此处理事情,所以总是忍不住地想来看一下。 杨龙君强自震定了一下心神,道:白云霄,莫非你以为天下人都怕你,我魔教可不是好惹的,如果你要一意替易无晴出头,不出三天,江湖上就有了魔教于你的追杀令。 白云霄摸摸鼻子,看了一眼站在外面负手而立的慕容轩,叹道:在下也并非是替易无晴出头,只是阁下可能忘记了岳阳楼是谁的地盘。在下与慕容兄素来生死至交,可不希望看到魔教在慕容世家的地盘上为非作歹,或许阁下如是不信,可以问下我的慕容兄,看他同意吗? 白云霄说着眼神又看向外面的慕容轩。到了这种份上,如果他慕容轩再不出来可就枉姓慕容二字了,这是白云霄心中打得算盘。 慕容轩心中叹口气,向这边走来,眼神瞪了白云霄一眼,心中骂了骂了他千百遍,你自己解决就好了吗?干吗非拖我下水。 白云霄回他一个无辜的笑容,更眨了一下明亮的眼睛,掩饰不住的诡意。 杨龙君看到慕容轩,浑身已经颤了一下,心知有武林上盛传的“双绝公子”在场,他绝难讨得了便宜。慢慢退到门口,说道:在下不知天山箫侠和慕容公子在此,多有得罪,后会有期,告辞了。说着转身就要逃。 慕容轩冷哼一声,道:想走没那么容易,留下解药再说。 谁也没有看清楚他出手,只看到一个青影如如一阵急旋风似的刮到门外,再看时他已经气定神闲地又站在原地,手中拿着一只黑色的小瓶。 易无晴本来已经无神彩的眼眸,听到慕容轩突然身体一颤,眼神一亮,露出一种深深不可言喻的神色,想说什么,终于支持不住地昏过去。 昏过去前一刻只记得一个白影抱住自己,清和的声音对她说道:“姑娘,你没事吧。” 正文 第七章:莫道伊人不销魂 慕容山庄内,一家雅致的客房内,白云霄双手运功替易无晴用内功疗伤,好久起身,擦了一下头上的汗珠。从易无晴袖中的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个淡绿色的药丸,便要喂进易无晴口中。 白云霄低下身时却迟疑了,虽然江湖儿女不拘一节,可是易无晴从始至终都带着面纱示人,显然是不想让别人看见她的面貌。白云霄犹豫着该不该喂易无晴吃药,如果喂她吃药,势必要掀起她的面纱,如果不喂她吃,又不知她何时会醒来。 正自为难时,一声低吟声传来,易无晴慢慢睁开眼睛,看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不由一下子坐起身子摸了摸脸上的面纱仍在,才放下心来。 白云霄见她醒来,便把手中的药丸递给她,道:放心吧,我白云霄虽不是什么君子,可是也不会趁人之危的。你中了“蚀骨软心散”内力恐怕还有一个时辰才能恢复。 易无晴接过药丸,并不吞下,反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白云霄答道:“慕容山庄”。 一听慕容山庄,易无晴面色忽地沉下来,眼神一下子寒下来,起身便要往外走,可是浑身软弱无力,没有走到门口,身体倒在一个桌子旁边。 白云霄赶快上前去扶她,好意劝道:易姑娘,你内力还没有恢复,不—— 话未完,已被易无晴一手推开,冷冷道:不要碰我,慕容世家的地盘,我一刻也不会待在这里的,死也不会。 易无晴说这些话时,冷厉的声音透露着坚绝,让白云霄也不由一征。 易无晴没理会白云霄的发愣,已起身扶着墙璧慢慢地向外走去,背影单薄,冷风吹起身上的一袭白衣,是那么寂寞可怜。 白云霄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伤感,是为面前是这个柔弱却又坚强的女子,还是为心中的凄凉,他也不知道。终于忍不住追上去,叫道:易姑娘,你现在一个人走很危险,魔教那些人说不定还在岳阳城中。 易无晴也不回答,只是一步步地向外迈着走去,每走一步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 白云霄刚想又上前追去,慕容轩突然来到白云霄跟前,问道:怎么了?你在这里干吗?那位易姑娘怎么回事? 白云霄回头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慕容,这件事我以后再跟你说,先借你们庄内一匹马。 没等慕容轩反应过来,白云霄身体已如一道白影向前面掠去。 一条小道上,易无晴缓缓地向前走着,每走一步浑身无力都如用尽了力气一般,终于忍不住靠在旁边一棵树杆上闭目歇脚。 过了半刻,易无晴睁开眼睛,眼前一个含笑的面庞看着她,不由一阵吃惊。白云霄牵着一匹马站在她面前,不由懊恼自己,竟连有人走到身边都未曾发觉。 白云霄微微一笑,道:易姑娘,如若不嫌弃,在下愿为姑娘牵马效劳。 易无晴不理白云霄,避开他向另一边走去。 白云霄一笑,也不在意,只牵着马跟着她后面,说道:易姑娘,为何这般排斥在下,何况姑娘此时心急如焚,要赶回去救你的侍女,依姑娘现在的速度恐怕天黑也到不了城中。 易无晴终于停住身,回头盯着白云霄,片刻道:你好象什么都知道,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是为了武林英雄帖吗?我告诉你,武林英雄帖早在当日我用计诱你们出城以后,就已经被劫去了。 白云霄摇摇头,道: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那么现在易姑娘要不要上马呢? 易无晴又寻思一回,方道:这次我欠你一份人情,来日定会还给你的。 白云霄把马牵到她面前是,怎奈易无晴此时浑身发软,连马蹬也踏不上去,试了几次累得娇喘吁吁仍没有骑上马。 白云霄一手牵住马僵,走到她面前低声道:易姑娘,多有得罪了。没等易无晴反应过来,白云霄一手搂住她的纤腰,身体轻轻一跃,两人都骑在马背上。 易无晴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和白云霄已经同骑到一匹马上,两人身体靠得那么近,甚至都可以听到他的心跳声。 白云霄搂着怀中娇软的身躯,一阵淡淡清香的药草味弥漫在他身上,让他神情气爽,不像一般女子身上的脂粉花香。 又看着怀中的娇躯动来动去,那般不自在,显然很不自在和男人同处,随低声笑道:易姑娘,在下多有冒犯了,不过以姑娘一人现在浑身无力,也骑不了马,何况我们江湖女儿,坦坦荡荡,不拘小节,日后再向姑娘赔罪了。 白云霄说完,手中马僵绳一拉,马便放开朝前奔去。 岳阳城中,依旧热闹繁华,人潮众多,马已经没办法再骑了,白云霄在前牵着马,一面向后面马背上的易无晴说道:易姑娘,“凤来楼”马上就到了。 易无晴心中好奇,问道:你好象很清楚我的事,连我住哪里都知道?还有你是怎么知道武林英雄帖已经不在我手中了。 白云霄回头对易无晴笑了笑,方道:易姑娘是隐居山谷的世外佳人,不常在江湖上行走。自然不知这岳阳城是慕容世家的地盘,而慕容世家是江湖上收集情报,传递消息最快的门派,武林上没有他们查不到的事,从姑娘踏进岳阳城的第一步,慕容世家就已经知道了。 易无晴面色又沉下来,不再说话,半天冷笑道:是啊,普天之下还没有慕容世家没有查不到的事。 不知道怎么回事,白云霄感觉她每提起慕容两字,嘴角都挂着嘲讽的语气。 到了“凤来楼”门口,白云霄伸手要扶易无晴下马,易无晴微微愣了一下,后道:不用了,我自己下来就可以了。 白云霄手伸到半空,只好又缩回来,看着易无晴艰难地从马背上下来,脚下虚浮无力,一下子踩空,便要摔到地上。白云霄忙伸手接住她,轻轻放到地上,易无晴的脸不由的红了。 白云霄知她性格倔强,虽然此时浑身无力也不开口要人帮忙,索性不再问她,挽扶着她只往楼里进去。 易无晴虽然心中微微讶异,但是脚下实在没有力气迈进去,只好任他挽扶着进去。 一进客栈的楼里面,易无晴慌慌跌跌地向后面的客房里走去,推开房门,却见屋内空无一人,床上被褥甚至还是乱的,显示着不久前有人在这里躺过。 易无晴面色大变,便要往外走,身体一软倒在地上。白云霄见此景,已明白了事情的八九,知她的侍女肯定是被人劫走了,扶起她沉声道:你先不要着急,坐这里休息一会儿,我去找掌柜的问清楚是什么人来过? 正说着恰好一个店小二提着茶壶从门走过,白云霄一把拉住他,问道:这里的那位姑娘呢? 店小二先吓了一跳,后看清楚,说道:你们是问这里的那位姑娘是吧?她生了很重的病,已经被她家人给接走了。 易无晴面色一下子骇下来,喃喃道:我不该把心怡一个人丢到这里,她受了那么重的伤—— 白云霄自见她几面,她不是神色淡笑自若就是冷漠疏离,从未有过现在这般失魂落魄的表情,如今她为身边的侍女安危担心,才知原来她并不是没有心,只是她的心没有人能看得懂而已。 白云霄突然起了种对她怜惜的心态,柔声道:易姑娘,你先别担心,他们抓走你的侍女定会有什么图谋的,所以暂时不会伤害她的。 易无晴看了白云霄一眼,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终没有说出来。转头向店小二问道:你可看到是接走她的人长什么样子? 小二想了想,说道:这客栈里每天迎南送北,记不太清楚了,好象是一男一女,说那位姑娘是他们的女儿。 店小二去后,白云霄思索道:一男一女会是什么人?易姑娘可有什么仇家不成?可是姑娘被称为“清雾谷,千药女”,江湖上素来只闻姑娘之名,却不见其人,应该不会有什么仇家才对? 易无晴皱皱眉头,说道:与我有仇只有魔教的“邪火毒王”杨龙君,被我打瞎一只眼睛,怀恨在心。后来心怡带着武林英雄帖出城,却不幸被人暗算,等我发现她时,英雄帖已经全部不见了,心怡也受了重伤。 白云霄心中也暗暗思量着:那会是什么人呢?如果不是冲你来的,就是冲武林英雄帖来的,上次你劫下所有的英雄帖子,在场的人虽然多,可是我却敢保证他们没有一个人敢说出来的。 易无晴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白云霄微微一笑,道:因为他们手上的英雄帖都来路不正,说出来岂不是自找麻烦,所以只有可能是他们其中的人,当然这杨龙君就是第一个怀疑对象。 易无晴看着白云霄,他仍是那般淡雅从容,可是心思却那般细腻,眼神虽然平和却让人永远看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正文 第八章:隔墙花影玉人来 易无晴惭惭恢复内力,便要出城去找侍女心怡,见白云霄仍牵着马跟着她身后,不由回过头道:“白少侠,我内力已经恢复不劳相送了,这份人情易无晴日后定当会报答你的”。 白云霄微微一笑:“易姑娘要去找你的侍女,我白云霄要去找被天山派被劫的英雄帖,这最后的线落就落到你侍女身上,自然要和易姑娘一道了”。 易无晴要反驳什么,可是白云霄的话语却字字在理,无可反驳,只好不理他径直往前去。 白云霄默默地看着前面这个女子,心素若兰,人淡如菊,她神态并非冷酷,只是有一种淡漠,她并非要对人不好,只是无法对你关心而已。 追上前一步问:“易姑娘,你是不是和慕容家有什么仇恨呀?” 易无晴面色寒下来,停住脚步,盯着白云霄:“你到底想问什么?” “没什么,只不过我见姑娘提起慕容两字就恨的要死,不然的话,我们可以让慕容世家帮我查下你侍女的下落,在江湖上没有他们慕容家查不到的事”。白云霄平和的眼神仿佛要把易无晴看穿。 易无晴恢复常色,淡淡道:“也没什么,只不过先人曾遭慕容世家之人暗算,以致留下祖训,易家之人与慕容家有不共戴天。” “哎!”白云霄叹息一声,“人在江湖,仇恨恩怨总是在所难免,易姑娘还是别把先人的遗恨,对了,易姑娘是不是和无魂宫的“无情仙子”沈晴盈相识呀? 易无晴微微苦笑:“我一向很少涉足江湖,怎么会认识无魂宫的沈晴盈呢,上次在“湘雨楼”的事,也是有人告知我只要帮他们解毒,就可以拿到天山的英雄帖,所以我才去的。” 白云霄恍然道:“原来如此,看来不止我们被沈晴盈给耍了,连易姑娘也被她耍了,她不过是要用易姑娘来引开我们的注意”。 两人一边谈说着不知不觉出了城,上了官道,白云霄道:“出了城,往西走是魔教的分部,往东走会到青城,峨嵋,往南走就到了姑苏一带”。 易无晴冷笑一声,“白少侠,无非是在试探无晴心中有没有线索?我不会往西走的,如果是魔教杨龙君所为,他根本不用费什么心机去乔装别人,直接会到客栈抢人。只有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其实内心最虚伪,才不敢以真身份示人。” 白云霄从心中默默赞叹,外表淡静似水,内心细腻,玲珑剔透,聪慧过人,这样一个绝代风华的女子却有着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不能不让人为她着迷、沉陷。 易无晴久久不见白云霄回话,不由扭过头看他,却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脸微微一红,向前走去。 突然一旁的树林里一阵打斗声和惨叫声惊住两人,相视一眼偷偷地潜进林子旁边,只见一群黑衣人围攻一名黄衫男子,打斗的甚是激烈。 黄衫男子衣服已经不再整洁,破了好几处,更惨着血迹,然手中一把折扇忽上忽下,身形灵活如急电,折扇一出手便点倒一人。只是黑衣人众多,手持利器,出手狠毒,前仆后继,饶黄衫人武功再高,也一拳难抵四手,一个黑衣人一脚踢来,黄衫人避之不及,翻身倒在地上,未及起身,一把毒烟洒来弥满在四周。 白云霄行事向来义薄云天,此时怎会袖手旁观,身体一跃,疾如闪电地掠过,衣袖一挥,挥开毒烟,手中箫出手,幻做千万点光芒,只向黑衣人打来。 易无晴本来依她自己淡漠的性情是不会出手的,此时见白云霄出手救人,也不由自主地飞身而来,袖中两条素炼疾风般出手,扫倒一片黑衣人。 眼前易无晴也相助自己,白云霄嘴角不由露出一线笑容,手中箫动作更快,身体穿梭在一群黑衣人手中,未几时一群黑衣人已经被两人打伤过半,剩下的逃之夭夭。 白云霄扶起受伤在地的黄衫人,见他脸上沾着血迹,身上已经狼狈不堪,但是却面若秋月,眸似寒水,眉目如画,偏又穿着一身黄衫,越发显得秀丽明媚,一个男人长得居然比女人还漂亮。 白云霄一时有些吃惊,没想到一个男子也会长得这么漂亮,只能用“漂亮”来行容。问:“兄台,是什么人?为什么会遭魔教之人追杀?” 黄衫人挣扎着起身,深深一抱拳,施礼:“多谢少侠相救,在下乃姑苏花影,这份恩情日后定当报答”。 白云霄脱口而出,“姑苏花影,莫非你便是“花家堡”的堡主花影公子”。 黄衫人微微一笑,如百花盛开,日月尽失光华,更显妩媚,道:“不敢,不敢,如若在下没猜错,兄台应该是天山派的箫侠白云霄。” 花堡主言重了,在下白云霄不过是凑巧路过而已,何况魔教于我中原武林同道俱是同仇敌忾”,白云霄收回手中箫放回袖中。 花影眼光落到易无晴身上,问道:“还未请教姑娘芳名,能和白兄一块行走江湖,行影不离的,莫非姑娘便是天山派的云琉雪?” 易无晴微微冷笑,道:“即使云琉雪在中原武林再出名,只可惜我却不屑做云琉雪。” 花影一愣,看向白云霄。 白云霄忙解释道:“花堡主,这位是易无晴易姑娘,并非在下师妹”。 哈哈———花影大笑两声,“白兄果真是洒脱风逸,身边红颜知己俱是人中之凤,在下冒昧,这里向姑娘陪罪了。”说着向易无晴做了个揖。 易无晴心里特别厌恶这个浑身脂粉气的男子,举止荒唐,言语放荡,如果不是看在白云霄的面子上,早一走了知。想到这里又被自己吓了一跳,从什么时候她开始顾虑白云霄的面子了。 花影从袖中掏出一方丝帕,轻轻地擦拭了一下脸上尘土血迹,那带着浓浓香气的丝帕,更令易无晴皱紧了眉头,看着白云霄,却见他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花影又笑道:“不知两位要去哪里?如若不然往南再走不远就到姑苏,让在下做下东道邀请两位到“花家堡”做客,以致谢救命之恩。” 白云霄朗声笑道:“谢就不用了,不过花兄如诚意相邀,在下不去的话岂不是太不给花兄面子。” “好,白兄果然是爽快洒脱之人,随在下一块回“花家堡”之后,一定要与白兄一醉方休,终于有缘结识名满天下的天山箫侠是在下的容幸。”花影拍掌道。 又向易无晴问:“不知易姑娘意下如何?” 易无晴刚想说什么,白云霄已接过话说:“易姑娘自然随我们一同去姑苏了。” 无晴眼神望向白云霄,却见一如既往地清朗俊逸,眼神清和,看不出有什么不妥。 花影口中轻啸一声,一匹通体雪白的马驹奔跑过来,翻身上马笑向两人:“请两位随在下一块出发吧!” 白云霄牵过马来,易无晴并没有坐骑停留在当地。 白云霄上马以后,伸过来一只手便要拉易无晴。无晴冷冷地看着他,白云霄也不变色,只是如平常的嘴角噙着微笑。 易无晴不明白云霄到底要干什么?没等她失神过来,白云霄突然手一用力,把易无晴给抱到马上。 易无晴刚想发怒,白云霄突然在她耳边低声:“花家堡在姑苏名气很大,我们到姑苏自然要倚仗他们,这是天赐良机让我们结识他。” 花影回过头来见两人骑一匹马,因笑道:早就听闻白兄和令师妹云琉雪已是人间一对璧人,如今看来易姑娘与白兄更为人间一对佳人,白衣红颜,策马江湖,夫复如此,白兄你还有何所求?” 白云霄仰头大笑:“在下也早就听闻”花家堡“堡主是怜香惜玉之人,堡主美女如云,佳人无数,在下又怎么能比得了花影公子的齐人之美呢!” 花影突然盯着易无晴看了几眼,道:虽然在下没有幸见识过易姑娘容貌,不过凭这份风姿定是人间绝色,只是易姑娘武功精妙,不知师承何派? 易无晴淡淡地漂了他一眼,道:“无晴不过是一芥山林之女,江湖之上微不足道,说来有辱尊听。” “如若姑娘还是山林之女,那人间的女子都该是草木之人了,也罢,山川灵秀之气俱聚集到姑娘一人身上,只可惜在下却没福气。”花影哈哈大笑地策马往前奔去。 易无晴听着如此不堪的话语,一只素手紧紧地握着拳。 白云霄看了一眼易无晴,知她心中极恼,叹道:“易姑娘,或许不知道,这花影公子最是风流之人,他的话你别放在心上。”说着也策马追去。 正文 第九章:暗香浮动红颜愁 姑苏城外“花家堡”堡外显势赦赦,高墙深院,青砖铺路,森严壁垒,门外守卫一排排地站着,让人有一种“一入侯门深似海”的感觉。 花影翻身下马,便有守卫上前:“堡主,您回来了!” 花影摆下手,对着白云霄和易无晴笑道:“两位请!” 易无晴打量一眼“花家堡”,见白云霄已经向里面走去,只好也跟着走去。 进了“花家堡”只见处处亭台楼阁,小桥断水,风景别致,更有鲜花含苞吐放,芬香四溢,回廊小亭里处处都有女子的娇影和笑声,衣鬓香飞,大有“红绽雨肥梅,水荇牵风翠带长”的意境。 来到大厅,花影给两人让坐,自己坐到最上面,便有下人端茶上来。 花影端起茶杯:“两位随花某来此,多有委屈,只请暂时屈尊驾于,好让花某有机会结识两位。” “花堡主太客气,能和堡主成为朋友是白云霄的荣幸。”白云霄说着端起茶水轻抿了一 一阵脚步声传来,厅外走进四名衣着鲜艳的男子,衣服上分别绣了梅、兰、竹、菊,粉面朱唇,俱有一种阴柔的俊美。 四名男子进来先施一礼齐声道:“属下救堡主来迟,罪改万死,请堡主降罪。正是“花家堡”的梅兰竹菊四名护法。 “罢了,都起来了,这次我能够幸免回来,多亏了白少侠和易姑娘,否则你们死一百次也不够,还不谢过白少侠两位的救命之恩。” 花影虽然一如既往地微笑着,可总让易无晴从心里感觉不舒服,她讨厌那种灼灼的眼神直盯着她。 果然花家四护法齐齐地站到白云霄和易无晴面前深深一揖身,“多谢两位救命之恩,我等兄弟没齿难忘。” 白云霄站起身,忙用手去托扶四人,口中笑道:“四位不用多礼,白云霄一介晚辈可担当不起。” 白云霄收手的时候,突然感觉一种强大的内力吸附着他的手,竟抽不出手来,不由面色一变,心知“花家堡”的四护法心中不服他一个晚辈,故而试探他的武功。想至此,一提真气,内力反弹回去借机收回手,可是花家四兄弟铁了心要他当众出丑,四人联手内力合在一起直源源不断朝他冲过来,饶他武功再高强,终是年纪修为浅,内力怎么能及四人合到一起的内力深厚。 坚持一盏茶的时间,白云霄额头上渗出细细的汗珠,花家四护法也是面色发红,有些喘气。 易无晴虽然看出不对劲,但心知此时他们内力已经缠到一起了,任何一人先收手,都会被内力反震伤,除非有内力修为特别深厚的人能够驾驶他们五人的内力。 易无晴抬起看了一眼花影,只见他端着一杯茶正细细地品茗,好象并不知道五人在比拼内力似的。心中一动,端起桌上的茶杯,纤手一挥,一串的水珠朝花家四护法袭去。 “哗”的一声,白云霄身子借着椅子向后直直地退了两步,花家四护法倒在对面的一排椅子上,桌上茶水尽翻。 原来易无晴把茶杯中的水珠挥出去以后,花家四护法只当是易无晴背后暗器袭击他们,便不顾被内力反伤的危险,硬硬地收回内力,怒瞪着易无晴。 花影放下茶杯站起来,诧异道:“怎么回事?白兄,可是我的四位护法冒犯了你,花梅,花兰,花竹,花菊你们眼里可是没有我这个主人,既然这样那花家堡也留不了你们四兄弟了,你们现在就走吧!” 一听这话,花家四护法面色都变了,忙跪下:“堡主恕罪,属下知错,千万别把属下逐出堡,属下以后再也不敢了。”说着又朝白云霄跪拜:“白少侠,请原谅我们四兄弟一时冒犯,如若被逐门堡门,江湖之大可没有我们容身之处了。” 白云霄忙上前一步,道:“堡主,你言重了,早就听闻花家四护法名震江湖,只可惜一直无缘相会,刚才只是在下一时好奇,故而和四位开了个玩笑,还请堡主不要放在心上。” 影疑惑地看着白云霄:“白兄,可不要故意替他们开脱,我知道的,我这四位护法向来心高气傲,恐怕不服你年轻辈浅。” “花堡主,这事真的是白云霄故意试探了一下四位护法的内力,如若堡主一意放在心上,就是在责怪白云霄鲁莽。”白云霄不知是何意,一意替四护法开脱。 花影回过头向四护法叫道:“这次要不是看在白少侠的面子上,花家堡断然留不得你们,现在去祠堂给我思过去吧!” 四护法起身又向白云霄揖了一礼,向外面走去。 花影拍了拍手,进来一名蓝衣侍女,道:“两位一路奔波,请暂往客房歇息,晚上我设宴招待两位,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多谢堡主费心,在下就不客气,请堡主帮我查一个人的下落。”白云霄开口。 花影眼中光神一闪,问:“是什么人?我没猜错的话白少侠应该刚从岳阳城出来,如果连慕容世家都查不到的事,可就为难花某了。” 白云霄仍是云淡风清地一笑:“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易姑娘一个侍女走散了,不是什么大事,不想惊动慕容世家,这姑苏城中势力最大的莫过于花兄,所以请花兄帮个忙。” 他话说得如此轻松,就是不想引起太大的惊动,那样对他们更为不利。 出了大厅时,天已经惭惭黑了,凉风习习,走廊四处俱持着彩灯,照耀的明琉光彩,倒映在水中。 如此清风,如此夜晚,晚风吹着花香,静谧宋心的景色令两人俱是心醉,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只默默地随着前面的蓝衣侍女往客房中走。 进了客房,迎面一阵香气扑来,屋中摆设精致,金碧辉煌,花团锦簇,红帐影纱,褥设芙蓉,只是脂粉气太浓,像是大户小姐的闺房绣阁,易无晴生性清淡,见如此俗气显露的摆设,不由皱了下眉头。 蓝衣侍女停下,恭敬地说:“这位是白公子的屋子,公子请,小姐的屋子在隔璧。” 易无晴突然露出一丝笑意,看着白云霄,白云霄顿时有些难堪,这样陈设的屋子连易无晴都适应不了,白云霄又怎么能够习惯这种温柔女儿香闺。 不过片刻白云霄看到易无晴露出的浅浅笑意,竟然心中一种满足,如果能让她露出笑厣,不要说让他住一间香粉脂气的屋子,就是让他做什么都无所谓。见她不过匆匆几面,白云霄竟然不知不觉为她牵挂住内心,习惯看她淡淡的性情,沉静如水的眼眸,总感觉她的身影在他眼中是一道最独特的风景。 易无晴进了房中坐到妆镜前,把面纱摘下来,镜中露出一个脱尘绝俗的面庞,明眸似水,恬静幽然,清毓灵秀,不识人间烟火气,更有一种清冷淡然的气质,眼神清冷悠远,人淡如菊,心素若兰,是那么遗世而独立,却无法让人忽略她身上的风华。 易无晴揉了揉香粉过敏的鼻子,没来得及放下手,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传来,忙拿起妆台上的面纱重新遮起来,方去开门。 迎来白云霄含笑的面庞,黑夜灯光之中一身白衣是那么醒目,温润如玉,翩然若仙。 白云霄清声道:“刚才花堡主差人请我们去赴宴,我想着你可能不方便,就回绝了说你不舒服,今晚我们就不去了。” 易无晴心中莫名的一阵酸涩,他竟然这么细心,知她不喜见外人,知她不想容貌让人看到,如果她去赴宴万万不可能再带着面纱。多少年来孤独寂寞一人,已经习惯了冷漠和疏离,心如止水,可是为什么他清和的眼神总能扰乱她的心弦。 易无晴让开门口,低声道:“白少侠,进来吧!” 白云霄见她主动示好,不由有些受宠若惊,进屋坐下来。 易无晴坐在对面,彼此之间两人谁也不开口说话。 好久,白云霄方低声道:“可是易姑娘感觉今天在下太唐突冒昧了?” 一声轻轻的叹息声出自易无晴口中,片刻:“我知道你不会做些无理的事,我相信你。” 一句“我相信你”令白云霄心中已感动不已,她相信他,信任他,半天不知所措,说些什么? 易无晴道:“这花家堡处处透露着诡异的气氛,难道我们真要在此待下去吗?” “没事的,一切我心中自有分寸,我们现在别无他法,只有从姑苏这边下手找你侍女和英雄帖的下落。”白云霄慢慢说道。 易无晴突然盯着白云霄看了一会儿,方道:“难道你心中对我一点怀疑都没有吗?你甚至都不知道我的底细?不知道我是谁长什么样子?” 白云霄一笑:“在我心中你只是易无晴,我的朋友,清雾谷的千药女易无晴,至于易姑娘带着面纱自有姑娘的苦衷,相信总有一天易姑娘会把真面目示于我的,何况朋友之交贵在心,易姑娘是天仙又如何,其貌不扬又如何,永远都是我认识的那个独一无二的易无晴。” 白云霄如此一番肺腑表白之言,易无晴如此冰雪聪明的一个人怎能不明白,只是她只能装不懂。 两人之间又是一阵的沉默,易无晴轻抬起头,问:“白少侠,可知九霄环佩琴的来历?据说此琴已经消失二十多年,为何会重现天山派引起武林轰动呢?” 白云霄回过神来,依然是平时温雅如玉,神彩风扬,道:“二十多年前琴神无缘人显世,一把九弦琴挑战中原魔教两大高手,败在九弦琴下的人不计其数,最后更和上代武林盟主秦世阳一战,秦世阳败死,无缘人不知所终,那把琴就是如今的九霄环佩琴。后来不知此琴为何又落于魔教教主林夙天手中,辗转到“曼乔山庄”洛家,武林方知洛家早已投靠魔教,酿成一场灭门血灾,洛家上下无一幸免,中原武林血洗了曼乔山庄,但是此琴从此又从世间消失。” “白少侠所说只是江湖上的传言,其实真正的事实恐怕又有几人知道呢?九霄环佩琴说不定就是一把普通的九弦琴而已。”易无晴冷笑道。 白云霄一笑:“易姑娘所言有理,可往往这些江湖传言就能害死人,这琴消失二十多年后,又被无魂宫的“无情仙子”沈晴盈寄放到天山派,同时广散谣言,恐怕又要引起一场武林浩劫。易姑娘可曾听说过无魂宫?” 易无晴眼睛一亮,吟道:“无魂宫,来无踪,去无影,冷若霜,艳如花,玉女剑心走江湖,白衣飘飘震武林”。据说这无魂宫神秘的很,全是女子,没有人知道它在哪里,只是每奉初一十五便有无魂宫的人显身江湖,做一件事,做的这件事必是震憾江湖惊天动地的大事。 “不错,自从二十多年前武林多了一个无魂宫后,便一直成了武林中最神秘的圣地。无魂宫主没有人知道是谁?但是却有一个无情仙子沈晴盈在江湖上让人闻风丧胆,俱说此女武功深不可测,玉女剑横扫武林,我费尽了心机都没有查出她的下落。”白云霄感概地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