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张老头的死 如果没有我爷爷,我早就死了。 我娘在爹死后的两年有了我,全村人都在说我娘的坏话。 爷爷却乐呵呵的,每天跟在我娘的身后,就连我娘出去洗衣服也不放过。 村支书实在看不过眼,逮着我爷爷一顿训,可我爷爷年纪又实在大,不好说重话,村支书只能隐晦的说:“魏老爷子,您都这把岁数了,有些事情不要太伤风败俗了。” 爷爷双眼一瞪:“我做什么了?” “您说,您一天到晚跟在您儿媳妇的身后,而且您那儿媳妇为什么怀孕你不清楚吗?”村支书一言难尽。 “那是我孙子。” “可拉倒吧,现在全村人都说那是你儿子,”村支书翻了个白眼,“您都这把岁数了,不至于吧?” “他们嚼他们的舌根,懂个球,”爷爷立马就怒了:“我老魏家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说完气哼哼的跑了,留着村支书一个人在那干瞪眼。 但村里的闲话一刻都没停,他们说我娘肚子里的,要么是外面的野种,要么就是和我爷爷生的孽种。不管哪一样,都是十分难听。我娘脸皮薄,终于在怀我七个月的时候投了井。 尸体捞上来的时候,泡得发白,我爷爷冷着一张脸,把全村人都骂了个遍。 爷爷用刀剖开了我娘的肚子,从我娘肚子里面取出了我,那时我不到三斤,瘦弱的就像一只小猫,爷爷抱我,却如同抱着珍宝,笑得眼泪都掉了下来。 爷爷给我取名叫魏林,是我爹娘的姓氏。 他愣是用小米粥一点一点的把我喂大了。 很小的时候,有许多人拿我娘的事情跟我开玩笑,或者谩骂,说我是个野种,村里年纪最大的三太爷曾经当着我的面说,若是放在从前,我娘的那个情况是要沉塘的,根本不会给我机会生下来。 后来,爷爷愣是拿着一把菜刀,挨家挨户的上门,从此之后,村里再也没有关于我的流言。 我爷爷是村里有名的阴阳先生,从前但凡有个头疼脑热,大家都来找他。因为我,爷爷那几年生意惨淡,再加上现在的人不怎么信这个,来找他的就更少了。 我家是有出马仙的,那是一个贴着黄纸的牌子,牌子上的字迹潦草,犹如鸡刨,再加上我小时候认字能力有限,不知上面写的到底是什么。 只知道每天吃饭之前,都必须上香,先把饭菜端在供桌上,等上一刻钟,让出马仙品尝了之后再端下来。爷爷跟我说,出马仙是保佑我家的神仙,还说我们家的出马仙可厉害了,谁也伤不到我们。 大约我5岁,隔壁的老张头死了。 他是一挺慈祥的老头。每次见我都给糖吃,还喜欢摸我头,说我爷爷有福气。 老张不显山不露水,住在一破房子里,给我的感觉一直都是无儿无女,结果等他死后,院子里停了三辆豪车,一个比一个胖的儿子们从车子上下来,就开始张罗。仿佛突然间那小破院子就有了人气。 算起来,老张应该也算是四世同堂,怎么过的比个绝户还冷清? 东北的天气挺冷,老人容易扛不过冬。我还记得昨天我爷爷怕老张没柴火烧,送过去一捆,结果今天早上便听得锣鼓喧天,大喇叭里放着哀乐,听上去庄严肃穆。 我们这丧葬礼俗有些奇怪,不管是红白事,都会放炮,喜事就是喜炮,丧事就是丧炮。声音越大,闹得越厉害,越代表对死者的崇敬。 所以有些人家,办白事有可能比红事还要喜庆,要搭戏台子,要去城镇里请漂亮姑娘跳舞,不过,爷爷通常不让我看,说是太晚影响我睡眠。但隔壁的小胖子却跟我说,大晚上那些姑娘跳的舞可好看了。 早上爷爷悄悄哭了一回,我看见他在厨房擦眼睛,最后红了眼,把我带出去,说是要给老张送行。 我想着,老张之前一直都不让我叫他张爷爷,说是把他喊老了,要我喊他老张,还给我那么多糖果。便觉得这人挺好,我那时还没有生死的概念,爷爷总说以后都看不见老张了,让我挺难过。 全村的人都来了,小破院子都站不下,人挤人。棚子已经搭了起来,有道士开坛做法,摆了桌子,跟个神经病似的,拿着桃木剑,围着桌子绕圈。甚至不远处还坐着几个大和尚,嘴里喃喃有词,不知念的什么。 爷爷带着我,冲着老张的黑白照片磕了一个头。 然后他就跟村民们说话去了,把我丢到一旁,我百无聊赖,隔壁的小胖子跑了过来:“魏林,厨房那有好吃的,咱们去看看吧。” 我知道他胆子小,喊我无非是壮个胆,这种红白喜事,都会办宴席,请村里面几个会做饭的妇人掌个勺,而且都会有好吃的,尤其是王家婶子的红烧肉,简直让人垂涎三尺。 小胖子在跟我说话的时候,便口水横流,我和他三下五除二,从后面绕进了厨房,但却没想到厨房里面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我俩在厨房里遛了一圈,一人摸了一块排骨啃得满嘴流油。 就在我俩跟个老鼠似的在厨房扫荡之时,窗户上却传来了拍窗的声音,我俩迅速抬起头,便看见老张的脑袋出现在窗户那里,脸上带着笑。 小胖子哇的一声就哭了,让我措手不及,我看了眼小胖子,再回头看老张的时候,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小胖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直到把满堂的大人都引来。 小胖子说完自己的遭遇,大人们的脸色都变了,爷爷悄悄把我拉到一旁,问我是不是真的。我当然点头不敢隐瞒。 爷爷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此时又听得砰的一声,甚至还感觉地都跟着震了一下,声音是从灵堂发出来的,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道士,那道士手上拿着桃木剑,正挥舞的来劲,一转头,便看见灵堂里的棺材,突然坐起来一个人,吓得手中桃木剑都丢了,大声喊道:“诈尸了!” 随着这一声喊,离着门口最近的几个胖和尚,立马跑了出来,全身肥肉抖动,却丝毫不影响灵活性。 那几个道士也是光说不练,喊完这句话跑得飞快,倒是其他的村民们好奇的围拢上去,不过当他们看清楚棺材里面坐着的直挺挺的侧影,一个个都吓得尿裤子,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一个穿着西装的胖子,快步的走了两步,然后跪倒在地上,冲着那个侧影哭喊:“爹啊,你这是做什么啊。” 空气中诡秘的安静,就只听见这胖子的呼喊声。 村支书拿不定主意,突然开口说道,“魏老爷子,要不你进去看看吧?” “那么多道士和尚呢,找我干啥?”爷爷被点名,冷哼一声,没好气的说道。 在我记忆里,但凡有人找我爷爷帮忙,他都十分热情,今天也不知怎么,许是内分泌不调,翻了个白眼,还拉着我就往外跑。 被我爷爷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朝着周围看去,但却没发现道士和和尚的踪影,村支书立马上前,拦住我爷爷去路,冲我爷爷说道:“你和张老头感情这么好,如今他出事,你不应该看一眼吗?” 爷爷顿住脚步,似笑非笑,转过身来,这才朝老张的方向走去,我跟在爷爷身后,一点都不害怕。因为那时我的脑海里还没有生死的区别。 见我进去,其他的人才小心翼翼的靠近,只见漆黑的棺材里,坐着一个枯瘦的老人,老人的面颊并不是之前我所看到的那样,一点都不慈祥,泛着青黑色,甚至还带着一丝阴鸷。老张的眼睛半睁半闭,眼珠就像没有任何光彩的玻璃珠,灰蒙蒙的,透着死气。 “老张,我知道你心里面不舒服,但儿女们多少是来给你送终的,你别这么大火气。”爷爷靠近老张,小声的冲着他说道,后来他声音越来越小,我根本就听不清楚爷爷在说什么,但隔了半个多小时,都没见老张有什么动作,也没回答。 爷爷脸上冒出冷汗,转头冲着边上的村支书道:“给我一根烟。” 不知何时,老张的儿子来了,就是那个穿着西装的大胖子,愤怒的冲我爷爷道,“你哪来的骗子?还来骗烟抽,你知道我爹是什么情况吗?你要对我爹做什么,我绝对跟你没完!” “闭嘴!”爷爷怒吼一声,那胖子原本还气势嚣张,现如今却连个屁都不敢放,缩了缩脖子,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 爷爷点了烟,狠狠的吸了一口,便把那烟吸的只剩下了一半,吐出烟圈,爷爷的声音就变了,变得尖锐严肃,他说话之时,我恨不得捂上自己的耳朵:“张翠生,你还闹腾是不是?!” 一直坐在那的尸体突然动了,扭头看向我爷爷,半睁半闭的眼睛打开,露出里面的一片漆黑,没有眼白,就像是两个漩涡一般。 “你再闹腾,我不帮你了!”爷爷厉声吼道。 老张这才闭了眼睛,缓缓的躺入了棺材当中,身子也软了下来,但与此同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一个声音,那是老张的声音:“把东西还我,快把东西还我……” 再然后,就什么声音都没了,爷爷咬破自己的中指,在老张的眉心点了一下,后来又用黄纸盖上了老张的脸,这才松了口气。 那胖子看到此事,脸上正高兴,刚走上前来,爷爷转过头,厉声问,“你拿了什么东西?” 正文 第二章 把东西还我 那胖子满脸懵逼,看着我爷爷道:“我没拿什么东西啊,再说了,我爹刚死,要拿东西也是你们拿了。” 最先发现老张尸体的,就是村支书,今天好像是交电费的日子,村里交电费,每次都是村支书挨家挨户的上门收,然后再去交到附近的镇子上。 村支书一听这话,立马来气了,“你这是不相信谁呢?这么冷的大冬天,老张一个人住在这里,我们全村人都照顾他,你们这些做儿子的反而不回来,你看看这屋到处漏风……” 村支书也是个厉害的,话题立马转移到胖子不孝的问题上。 那胖子涨红了脸:“我爹有三个儿子,凭啥就规定,要我一个养我爹了?” 他还理直气壮,我爷爷气不打一处来,但最后还是冷笑一声:“其他我不多说了,反正老张的话就在这里,你们也听见了,你们拿的那个东西,应该是个玉佩,老张生前最喜欢的,刚才我检查了一下,他身上没有这个东西。” “那东西我也没见过。”胖子眼神闪烁,小声的说了一句。 爷爷就笑了:“随便你,反正,这事我帮过忙了,到时候出什么事我也管不了。” 爷爷说完,拉着我就往外走,那胖子一脸懵逼,很快便听得胖子问我爷爷道:“把东西放回去就没事了?” “把东西放回去就没事了。”爷爷顿住脚步,留下这么一句话,便带着我走了,连饭都没吃。 我还挺怀念刚才的排骨的,不过小胖子早就回家了,到现在还能听到他高亢的哭声。 我不解的问爷爷:“刚才你怎么一抽烟声音就变了?” 我爷爷其实挺少抽烟的,至少我没见过。说实话刚才听到爷爷凄厉的声音,我也吓了一跳,爷爷从来都没有这样过。 “那是我们家的出马仙,你见过的,”爷爷摸了摸我的头:“小林子,你怕吗?” 我摇摇头,并没感觉到害怕。 “魏林,你以后是要成大先生的,”爷爷笑眯眯的说道,“以后多跟爷爷去一下这种场合,慢慢就习惯了。” 我只想着王家婶子的红烧肉,还有刚才吃的满嘴流油的排骨,其他倒没想太多。 第二天下午,村支书慌张的跑来,推开我家门,冲着爷爷吼:“魏老爷子,你快去看看吧,出事了。” 爷爷跟着村支书到了老张头的家,早上还热热闹闹的地方,现在冷冷清清。 我还没到门口,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直冲鼻子! 爷爷三步两步走上前,隔着老远冲堂屋看了一眼,倒退三步,差点跌坐在地上。 我一会朝那看去,便发现,穿着黑色西装的胖子静静的躺在地上,脸色惨白,地面上,有一滩殷红色的血迹,那血液就像红地毯一般铺散开来,看不见伤口。 黑色的西装整整齐齐,唯独到了腹腔的部分,像是被什么东西突然割裂开来似的,腹腔被人打开了,隐约可以看见里面红红的肠子,盈满的血液四散开来,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那胖子眼睛瞪得大大的,就跟之前,老张的眼睛一样没有眼白,乍一看上去,像是两个黑黑的漩涡。 冲鼻子的血腥味让我两眼发黑,不知怎么就觉得恶心,趴在一旁,吐了个昏天暗地。 通过村支书在旁边比划,我才知道,躺在堂屋里的那位,是老张的大儿子。 现如今,老张的二儿子和三儿子都坐在旁边,二儿子是个穿着白衬衫的胖子,三儿子穿着条纹衫。 见我们来,二儿子和三儿子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一个个瞪大双眼看着我爷爷。 爷爷看到这个场景也是一愣,“报警啊你们?” “不能报警,”二儿子立马说道:“我可是有头有脸的,万一出了这事影响我的仕途怎么办?” 二儿子说的话我听不懂,爷爷一脸怒色:“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种话,显然是人为的。” “不是人为的。”三个儿子立马说道,手上拿个dv,走了过来,然后开始播放。 我不知道在自己父亲的葬礼上拍DV到底是想干嘛?难不成是想以后想起来这件事,再仔细观摩一番? 那张DV里,大儿子本来好端端的站在棺材旁边,从自己的胸口处,拿出来一个巴掌大小的白玉,放入棺材当中,这也没什么,之前爷爷就交代了,必须要把东西放回去。 然而就在此时,大儿子突然后退两步,像有什么人把他推了一下似的倒在了地上,这一段我也看了,完全看不懂,感觉就像是平地摔跤,脑袋磕在了地上,愣是磕出了血,殷红色的血扩散开来之时,所有人都在尖叫。 而大儿子的腹腔,则像是腐烂了似的,一点一点的溃烂下去,慢慢的就变成了眼前这个模样。 “当时这DV机掉到了桌子上,这才拍下了完整的一幕,我吓得都腿软了。”三儿子立马说道:“这绝对不是人为的。” 他如此笃定,爷爷也不好说什么。 爷爷朝着棺材的另一边走去,打开棺材,我连忙跑去看了一眼,却发现棺材里面一切正常,老张静静的躺在棺材里,白色的玉佩被他抓在手中,黄纸依旧盖在他的脸上。 爷爷仔细看了一番,突然伸手,把老张脸上的黄纸给揭了。 老张的脸上带着一抹诡谲的微笑,眼睛半睁半闭,漆黑的流光从他眼底闪过,好像在讥讽。 “烟!” 村支书立马,点燃了一根烟,递到了我爷爷手上,爷爷深吸一口,居然将那支烟给吸光了,烟灰撒在老张的脸上,爷爷一口烟雾喷出,声音又变了,又尖又细甚至还带着凄厉:“你什么东西?!还不给老子滚出来?” “嘻嘻。” 没来由的,空气里突然传来这么一声,吓得我寒毛直竖。 “在老子的地盘,你也敢狂妄?”爷爷大吼一声,脚上迈着奇特的步子,此时平地起了一阵风,刮的我睁不开眼睛,甚至整个人都快被风给吹跑了,我死死抱住爷爷大.腿,才感觉好一点。 爷爷却坚如磐石,就像在地上扎了根,一点都没受影响。 反观村支书和张老头两个儿子,一个个吹得东倒西歪,村支书和张老头两个儿子掉落到了院中,院子里黄沙遍布,吹得他们三人睁不开眼睛,跟瞎子一样,在院子里面摸来摸去。 爷爷摸了摸我的脑袋,半点不受影响,冲我说道:“小娃娃,怕疼吗?” 爷爷还从未这样叫过我,不过他的声音还不是他自己的,之前爷爷说了,这就是我家的出马仙,我摇了摇头,“不怕。” “好!” 爷爷大叫一声,抓起我的手,咬破了我的中指,抱着我用我的手指在老张的身上画符。 老张穿的黑色的寿衣,血液侵染在寿衣上,根本看不出来。 我没看清楚符咒到底有多复杂,只觉得手格外的疼,忍不住喊:“爷爷快放手,疼。” 也不知过了多久,爷爷才停下来,我连忙缩回了自己的手,用嘴允吸着,妈耶,真的疼死我了。 当符咒画完之后,屋内以及院子里面的风就消失了,村支书和老张的两个儿子,在院子里面滑稽的打转,这才栽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我伸头朝着棺材里看了一眼,发现老张的眼睛不知何时闭上了,脸上的笑容也没有了,好像一切正常。 爷爷冷哼一声:“不知死活。” 又走到大儿子的身边,我发现大儿子身上根本没有血迹,腹腔也完好无损,空气里的血腥味早就消失了,其他两个儿子走来,看到大儿子这样,都觉得非常意外,瞪大了双眼。 爷爷探查了一下对方的脉搏,淡然的说道:“送医院吧,多吊几天营养针就会好了。” 老张这两个儿子对着爷爷使劲鞠躬,村支书也在旁边竖起了大拇指:“魏老爷子,你真牛。” “呵呵,你早几年可不是这么说话的,还说魏老爷子跟自己媳妇生的……” 爷爷这话没说完,头一歪,闭了闭眼睛,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显得有些疲惫,声音也恢复正常,村支书脸上臊的慌,低着头半天没说话,估计也没看见爷爷的不正常。 村支书很纠结的说道:“那事儿也是我不对,没什么证据就乱说,但你儿子的事,你没和小林说吗?” “需要和他说什么?”我爷爷声音低沉,村支书一抬头,便发现我爷爷已经不是刚才模样,顿时觉得迷惑,刚要说话,就听见我爷爷说:“我当时跟你怎么说的你忘了?” “可刚才是你提起来的……”村支书正要反驳,可刚说了一句话,就闭上了嘴,因为爷爷的表情实在太过可怕。 爷爷冷哼一声,带着我就走了,老张的两个儿子想要给我爷爷塞点钱,我爷爷倒也没客气,悉数收下,还对他们说:“好好办丧事,活着不能给老爹尽孝,死了也不能够给老爹体面,那你们就等死吧。” 爷爷这话说的实在难听,大概心情不好,也懒得跟别人继续掰扯,背着手一个人走了,我跟在爷爷身后,村支书拉住我:“小林子,你爷爷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爷爷喊我小林子就算了,现在整个村子的人都这么喊我,跟个太监似的,我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你们大人都不知道的,我小孩怎么知道?” 正文 第三章 三舅爷怀孕!!! 回去之后,爷爷让我给出马仙上了一炷香,然后丢给我一本上面没有写任何字的书,那里面的文字,我大多都不认识,爷爷便一个一个的教。 大约一个小时的模样,爷爷把手上的书往我头上一敲:“怎么就这么笨?” 说完,气的背着手离开。 我挺委屈的。那本书不是印刷出来的,而是手抄版,应该是爷爷抄的,字迹那叫一个潦草,根本看不出来写的到底是啥,而且上面还有很多生僻字,特别复杂,所以这事儿真的不能怪我,好多字长得都差不多,跟个鬼画符似的,能记住才有鬼了。 不过爷爷被我气走,让我挺郁闷的,我重新拿起那个小本子,缓缓的念着。 接着我就听到一个尖细的声音,像是从房子的某一处传来,冲着我道:“小娃娃,你今日可威风了。” “谁?谁在说话?”房间里就我一人,爷爷刚才被我气的跑了出去,刚才说话的人又是谁? “你猜猜我在哪儿?”那尖细声音再度传来,声音细的好像头发丝似的,随时随地都能崩断。我听得头皮发麻,四处找了找,却什么鬼都没看见。 我走到门口,感觉好像撞到了一个我看不见,但是又软软的东西身上,踉跄两步,凝神看去,却发现前面什么都没有。 我顿了顿,然后再试探的往前走了两步,接着就发现,原先阻挡着我出去的那团看不见的东西好像没有了,我走到外面,阳光照射在我身上,却没有在地上留下影子。 这个发现让我吓了一跳,正欲研究,却听得远处,传来一个很尖细的声音:“你找到我了?” 我转头看去,便看见一个古怪的老太太坐在我家院子里,那老太太包着小脚,大概只有三寸长,一双眼睛大大的,又瘦得只剩皮包骨,仿佛整个脑袋上只剩下了这双眼,但这双丹凤眼,眼里像是有无数璀璨的星光,看的我脑袋发懵,不由自主的朝着老太太的方向走去。 那老太太张开双臂,做出一个要迎接我的样子,还从兜里拿出了一根棒棒糖,那是一根特别大的棒棒糖,比我脸都大:“小家伙,想不想吃?” 我正犹豫,就见一黑影从旁边掠过,砸在了老太太的身上,那老太太尖叫一声,消失在我的面前,就像是一团烟雾一般。 我看了下丢在地上的东西,好像是我爷爷的鞋。 转头看去,便见我爷爷光着一只脚站在地上,冲我吼:“愣着干嘛还不给我捡回来?” 我后知后觉,才想起来,那老太太恐怕不是人,背后出了一身冷汗,走到爷爷身旁,爷爷却二话不说,冲着我就是一巴掌。 但这巴掌却不疼,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水里,浑身冰冷,等我睁开眼睛,就发现我靠在出马仙牌位前面的蒲团上,手上拿着那本黄皮书,不知何时睡着了。 难道刚才只是一个梦? 爷爷的声音出现在我身后,“也是奇怪,你这小傻子根本看不懂字,教得我着急上火,怎么出体的?难道是魂魄不稳?” 爷爷说着我听不懂的话,朝我方向走来,把手放到了我的脑门上,嘴里喃喃有词,另外一只手不停的比划着,也不知道在干嘛。 “头晕吗?”爷爷关切的冲着我说道。 我摇摇头。 “这就怪了,”爷爷顿了顿,看了我一眼,“以后再听见什么陌生人跟你说话,就别搭理,胆子倒不小,居然敢上门。” 爷爷嫌弃我蠢,还说我不识字,各种理由好说歹说,硬要让我上学。村支书说,孩子读小学必须要在七岁的时候。爷爷那时只是斜睨了村支书一眼,外加冷笑一声,村支书立马怂了,便安排我进学校读书。 “你在学校好好学,你这么蠢,老师是有耐心的。”那天爷爷送我上学,冷冰冰的甩下这么一句话。 现在想来,其实我爷爷也挺不容易的,那是多么嫌弃我的智商。 我成了班级里年纪最小的学生,为了照顾我,班主任把我安排到了第一排,就是讲台底下的那个位置。 我同桌便是隔壁的小胖,他大名叫什么我忘了,反正都喊他小胖子,整个班级里就他长得格外敦实。 我是插班进来的,前面又没有任何基础,小胖便拍着胸.脯说,一定好好照顾我。 他所说的照顾,就是在考试的时候把卷子给我抄,结果我俩抄的一模一样,分数也一模一样,两个妥妥的大鸭蛋。 爷爷都没管我学习,只是让我快点弄清楚什么是拼音,让我自己标注那些字的读音,背熟了再找他。 老张很快就被下葬了,他的院子空了下来,没多久,老张的大儿子就住在了老张的院子里,据说经过那次事情之后,老张的大儿子就有些不对劲。 怎么个不对劲法呢? 你跟他说话的时候,或者跟他聊天,他都很正常,好像和从前没什么分别,但他跟你说话,说着说着,就会突然把裤子给脱了。 刚开始,老张的大儿子住在那里,许多人都跑来跟他说过话,就连我爷爷都跟他聊过天,结果不到半天,所有人都看过老张的大儿子遛鸟的模样。 爷爷跟我说,老张的大儿子怕是疯了。 爷爷说这话的时候也挺无奈,好像无能为力。 难怪老张的大儿子会被家人送到这里来,据说他大儿子好像在外面做着什么生意,格外有钱,结果最后还是回到了这鸟不拉屎的小山村。 但我觉得,这位小张脑袋还是清楚的,有时我路过那院子,便被小张拉住,巴巴的跟我讲故事,精彩之处依旧裤带一抽,一只夸张的鸟出现在我的面前,一颤一颤。 老张的大儿子,除了爱遛鸟,似乎没什么其他的毛病。一大老爷们看了就看了,大部分人都当做无所谓。 偶尔我见老张大儿子的房里传来男女的尖叫声,主要是女人的尖叫声比较多,我还好奇的张望过,但被爷爷打了个半死。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我总算学会了拼音,还学会用字典。给那本书上所有的字都标了音,磕磕绊绊的开始诵念。 一天中午,村支书跑掉了一只鞋子,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我家:“你爷爷呢?” “睡午觉呢干什么?” “快让你爷爷去我三舅那儿,我三舅……我三舅……”村支书“三舅”了老半天,也没说那个所以然,叫我爷爷从里面出来,一拍大.腿:“魏老爷子,我三舅生病了,挺严重的,你去看看吧。” 爷爷挑了挑眉:“挺严重的,直接送医院啊,我这又不是大夫。” “不不,”村支书连忙说道,“这事儿只有你能帮忙,送医院不顶用。” 爷爷便带着我去了村支书三舅的家。 村支书的三舅,躺在一张大床上,面白如纸,腹胀如鼓,正哎哟哎哟的叫唤着,身上还盖了一个大棉被,看不清楚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村支书的三舅妈,是村里顶厉害的一个女人,全村的女人加起来跟她吵架,那都说不她赢,平日里作风也十分泼辣,但对村支书的三舅很好。 村支书的三舅也姓魏,其实村里面大部分的人都姓魏,只有少部分外来户才会有其他的姓氏。 按照辈分,我得喊他三舅爷。 看见三舅爷这个样子,我立马走上前去,拉着三舅爷的手说道:“你怎么样了?三舅爷?” 三舅爷微微颤颤的睁开眼睛,四下的看了看才看见我爷爷,立马哭了,脸也通红,“哥哥啊,我居然生了这么个病,实在丢人。” 爷爷一脸疑惑,掀开三舅爷身上的棉被,一股恶臭传来,三舅爷的腿已经溃烂大部分,甚至还长出了尸斑,闻着让人想吐,三舅也没有穿衣服,也穿不了衣服,因为他的肚子隆起来竟如同6月孕妇,就像是真的怀了孕一般。 难怪不去医院。三舅奶奶就站在三舅爷的旁边,泪眼婆娑的道:“我刚查了一下,他好像怀孕了,真是作孽,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哟?” 如果要是个女的,查出来怀孕,至少皆大欢喜,可三舅爷实在是个男人,这搁谁身上都不好受。三舅奶奶早年做稳婆,对女人家那些事情倒是比旁人要清楚,所以她说怀孕,那三舅爷就真的怀孕了。 爷爷伸出一只手,在三舅爷的手腕上摸了一把,便沉默不语。 三舅奶奶看着爷爷这样,顿时就急了,“老哥,你倒是说话呀,现在该怎么办?” “你们最近三个月有没有遇见什么特殊的事情?”爷爷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 听见爷爷这么说,三舅奶奶和三舅爷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人像是一脸了然的模样,三舅奶奶抬头看着爷爷道:“没其他办法了吗?” “先说说你们做了什么。”爷爷不耐烦的说道。 爷爷很少有这样的态度,我一时间也疑惑,无论他们做了什么,这事儿总归应该是人命关天的吧?爷爷何苦发这样大的火? 三舅奶奶咬着唇说道:“一个月前,我不小心杀了一窝黄皮子。” 这话还没说完,就被爷爷打断,“胡闹!” 正文 第四章 上门踢场子 现在一般农家都会有电动车,三舅奶奶的电动车我见过,是个三轮的,后面有个斗,可以放许多东西,方便三舅奶奶时不时的上镇子里采买。 三舅奶奶说,那天她家院子里晒了一些麦子,她又刚刚从外面回来,骑着电动车倒车,结果不小心,就把藏在麦子里的一窝小黄皮子给碾死了。 爷爷听后沉默,这实在怪不得别人,三舅奶奶怎么知道那麦子里面藏着小黄皮子? “一共多少只?”爷爷很郁闷的说道。 三舅奶奶继续说:“一共六只,后来那只大黄皮子也找来了,吃我们家的鸡,鸭,我一怒之下,那天正好看见那只黄皮子出现,便用扫把把它打死了。” 爷爷跟我说过,在东北,黄皮子,狐狸,都是有灵性的动物。我家供奉的出马仙,便是狐黄白柳灰五大仙,这些都是有灵性的动物,要修仙,借着我们这些出马店子的身,来为自己积累修为,这对他们来说是好事,对我们来说,也可以利用他们的力量做成一些不一般的事。 我家五仙齐全,守得一方平安,这附近的黄皮子狐狸,蟒蛇之类的都不会对村里人动手,更何况,这事总透着一股邪气,一般情况下,很少有黄皮子,会把自己的孩子,藏在麦堆里的。 爷爷拿了一支烟,一口气吸掉了大半根,突然断喝一声,把我吓了一跳,这回上来的是一个尖细的声音,而且还带着愤怒:“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三舅爷了解我爷爷,也对我家的事情知道一二,抱着自己的肚子,很虚弱的冲着爷爷说道,“不知道,此番上来的是哪位大仙?” “你黄二爷,”爷爷怒吼一声,“你们被人暗算了,这事儿我会去说,找到那暗算的人,但我子孙也不能白死,让他成为你们家的人,好吃好喝,供几年吧。” 爷爷说完,便在三舅爷的肚子上一指。 三舅爷的肚子,便一点点的瘪了下去,等他肚子恢复正常,我就发现三舅爷那双已经腐烂了的双.腿,不知何时,也恢复了正常。 “多谢大仙,多谢大仙。”三舅爷连忙道谢,但却换来爷爷的一声冷哼。 “好自为之。”爷爷说完这话,脸上恢复正常,揉了揉眉心,便说道:“没事了。村支书,你老婆最近应该怀孕了,去医院检查一下吧,希望你养得起。” 爷爷丢下这么一句话,就带着我走了。 留着村支书一个人在那里,一脸懵逼。 在路上,我便问爷爷:“你说那话是什么意思?” 爷爷便笑:“那六个黄皮子刚生下来没多久,就被人暗算,大黄皮子拼着一口气,才惩罚了你三舅爷,刚才黄大仙不是说了吗,要让他们好好供着,你村支书叔叔,不久的将来,将会迎来七胞胎,但愿他家养得起。” 我瞠目结舌。 不过后来村支书家里真的生下了七胞胎,四男三女,真给他愁坏了。要知道,村支书的老婆多年未育,村支书都还想去抱养一个,却没想到突如其来的惊喜把他给砸晕了,整个家族的人围着七胞胎乱转,忙得四脚朝天。当然这是后话。 然而爷爷又道,“不过这事儿是有人暗算,咱不能让那人背地里做下这等事,还能逍遥法外。” 爷爷带着我,一脚踹开老张大儿子的家。 老张的大儿子就坐在堂屋里,身上什么都没穿,我见过了他遛鸟,也觉得辣眼睛。 爷爷冷笑一声:“早就觉得你不对劲,现如今竟是这么没脸没皮了吗?” 老张的大儿子笑嘻嘻的道:“老家伙,当日发生那样的事,是我放你一马,还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 他声音很奇怪,尖尖细细,听上去让人格外难受,爷爷冷哼一声,走上前去,然而走了两步,他就停了下来,面色古怪。 阳光是从门口的方向照射过来,我爷爷站在那里,影子正好触碰到了老张大儿子的跟前,而老张的大儿子,只是伸出了一只裸露的脚,一脚踩住了爷爷的影子,爷爷便动弹不得,全身跟钉在地上似的。 老张的大儿子才站了起来,依旧站在我爷爷的影子上,笑嘻嘻的说道:“老家伙,从没想到会有今天吧?” 爷爷面带愠色,“一点雕虫小技,就让你如此高兴?” “是不是雕虫小技,试试看才知道啊。”老张的大儿子笑嘻嘻的,摆出一个古怪的造型,扭了一下屁.股,搔首弄姿一番,让人看得特别辣眼睛。 然而就在此时,更辣眼睛的出现了,我爷爷也学着老张的大儿子做了同样的一个动作。老张的大儿子好歹有点肥肉,扭起臀.部来,至少波涛汹涌,而我爷爷干瘪如柴,做这动作着实把我惊了。 爷爷咬牙切齿,没好气冲我说道:“还愣着干嘛去给我找根柳条。” “爷爷。”我有些担心,把爷爷一人放在这里,会不会有什么三长两短? 爷爷低吼:“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 我一步三回头,最终还是离开了堂屋,朝着我家后院走去。我家后院种着一棵大柳树,枝繁叶茂,迅速扯下一根柳条,便朝着堂屋的方向跑去。 然而也不知发生了什么,爷爷的面上沉寂,眸子漆黑的如同夜空,死死地盯着躺在地上,不停求饶的老张的大儿子。 老张大儿子冲着爷爷说:“我真不是故意的,就想跟大仙开个玩笑,您老可放过我吧,再不敢了。” “这是老子罩着的地盘,我念你修炼多年,不想与你为敌,你却钻了漏子,进老张的身体里为非作歹,那日我放你出去,便是想给你一个机会,却没想到你现在又来作妖,你真以为我是泥捏的吗?”爷爷说这话,声音变得粗犷,如果不是看到爷爷的身体,我根本不会想到这话是爷爷说出来的。 听上去,更像是某个长满了络腮胡子的大叔。 “小娃娃,你还愣着干嘛东西拿来!”我家的狐黄白柳灰五仙齐全,有时候上我爷爷生的不一定就是黄皮子,有可能还是狐狸,所以我也不太清楚眼前这个人是谁,不过肯定跟上次那个用我的手指绘制血咒的人,是同一个。 因为语气都一样。 一看见他,我就觉得自己手疼,微微颤颤的走近,然后将手中的柳条递了出去。 此时,老张的大儿子才说道:“大仙,你饶了我吧,我真的再也不敢了。” 爷爷脸上露出笑容,这笑容让他看起来有几分的残忍,我不由有些同情老张的大儿子了。 爷爷手上拿着柳条,朝着老张的大儿子身上抽去,啪啪作响,每抽一下,老张大儿子的身上便出现浓郁的黑气,甚至在他的身上也留下了黑气一般的鞭痕。 老张的大儿子不停的哀嚎着,声音凄厉,爷爷大吼:“求饶有什么用?你还不是不肯放过他?” 爷爷抽了30多下,才有一个黑影,从老张大儿子的身上窜了出来,速度极快,我都没看清楚什么东西,眨眼间就消失了个干净。 老张的大儿子身上没有任何痕迹,躺在地上,双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眼神空洞的就好像身体已经被掏空了似的。 看到这一幕,我不由有些同情:“爷爷,他不会死吧?” “死?”爷爷没好气的说道,“那倒不会,不过老张也是,作孽。” 爷爷这话说的莫名其妙,但我能感觉到,他身上的那只大仙还没有离开。 爷爷脚步轻快,朝着另外一间房走去,我连忙跟上。 便看见卧室里面摆放着一个桌案,周案上面放着一张贴着红色纸的牌位,点着红色的蜡烛,前面放一个大香炉,上面还插着一炷香,不过那桌案上面还摆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贡品,香蕉苹果之类,最离谱的就是作案的下面,放了一排排的高档酒。 这些高档酒包装精美,玻璃瓶看着很是精致,全是我没见过的牌子,大部分都是洋酒。 爷爷笑一声,好像挺高兴,大摇大摆的走上前去,先是掰了一个香蕉,三下五除二的吃了。爷爷吃香蕉的速度极快,眼睛还冒着绿光,看得我心里发怵。 我正要离去,却被爷爷叫住,极快的塞了两个苹果给我。我心里发抖,冲着爷爷说:“爷爷,这不太好吧,毕竟这是牌位呢,家里的牌位你都不让我乱动的。” 听我这么说,爷爷嗤笑:“牌位?就那野山头修炼的不足百年的小垃圾,也想立个牌位?老张傻啊,居然被这种东西蒙骗。” 爷爷笑道,一把抓着那个牌位,往地上丢去。 就见老张的儿子连滚带爬的进了卧室,一把抱住牌位,哭的跟狗似的,说话声音也变了,稚嫩的如同一个小孩子,冲着我爷爷喊道:“大哥,我求你了,别砸了。” 爷爷尖笑一声,根本不把对方的话当回事,一屁.股坐在桌案前,拧开桌案下面的那些洋酒,咕咚咕咚的喝着。 老张的儿子眼里虽然有不舍的神色,但到底连个屁都没敢放。 爷爷就坐在桌案前,一瓶瓶的把桌案下面的洋酒全给喝了,一滴不剩。老张的儿子这才走上前来,双手颤.抖地从边上的柜子里面摸出一根雪茄,给爷爷点上。 爷爷抽了一口:“不错,算有灵气的,不过老张的儿子不算是资质好的,你要真想出马,可以找他。”爷爷下巴一点,指着我说道。 正文 第五章 护身报马灰墨焓 我简直无辜躺枪。 我能够感觉到爷爷那里传来的如同针扎一般的目光。 顿时觉得浑身发冷,连忙冲着爷爷说道:“我?我肯定是不行的。” 爷爷笑道:“说你行你就行,以后你是要做大先生的,建树比你爷爷高,我家狐黄白柳灰都齐全,数百个出马仙,算是大堂子,你若加入也不会亏待你。” 老张的儿子还在犹豫,爷爷倒是跟我讲过关于出马仙的事情,我家的出马仙比较多,有数百个,所以我家已经不是单纯的保家仙了,而是可以帮助出马仙修行的出马弟子,可以算作出马仙了,十里八乡内,没有一个堂口有这样规模。 但我们东北,多数信奉萨满教,许多人都相信,万物皆有灵,保家仙其实很常见。 保家仙只会保护所供奉的那户人家,他们的法力低微,没有办法去帮助其他的人,不过通过保护那户人家,他们也可以获得一定的修为。 保家仙的堂口一般比较少,只有一位或者两位。 不像我家,足足数百兵马。 堂口里面有一个掌教,目前是胡家的堂主担任掌教,然后是狐黄白柳灰五个分堂主,接着就是每个分堂主下面比较优秀的弟子,剩下没有资格上牌位的,都是小辈。 偶尔我家会出现眼睛闪亮的黄皮子,或者毛色雪白的白狐,这都有可能是小辈,也有可能是出马仙某位本体跑出来了。 我是分不清楚他们的,只有爷爷才清楚。 宁做鸡头,不做凤尾,这个道理许多人都懂,出马仙也不例外。那只保家仙,我虽然不知道他是狐黄白柳灰的哪一个,但很显然,爷爷的那个提议,让他非常的为难。 爷爷见他犹豫,也不言语,淡淡的抽着雪茄,隔了好一会儿,才听得老张的儿子很不甘的冲着爷爷说道:“我同意你的提议。” 他说完,老张的儿子就软倒在了地上。 爷爷则看着一个方向,笑嘻嘻的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要不然我都想动手把你给弄死了,你说老张也跟你没有仇怨,不过就想请个保家仙来保护自己,结果你把他给磨死了,如果不是我出手,估计老张的儿子也要跟着倒霉。” 我疑惑的看着爷爷所看的那个方向,就是一团空气,什么都没有。 但是却能够感觉到对方的情绪,似乎很惶恐不安。 爷爷怔愣了些许,才回过神来,哭笑不得的看着手中的雪茄,冲着我说道:“小林子,咱们回去吧。” 他的声音也终于恢复了正常。 我才松了一口气。 爷爷刚才的做法。 以及他的言语。 就像是来踢馆似的。 而且还踢成功了。 搜刮了一大堆战利品。 我看着爷爷,很疑惑的问:“你喝了那么多酒都上哪去了?” 爷爷哈哈一笑:“不是我喝的,是家里老仙喝的。”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张的事真的和那个东西有关系吗?” 爷爷此时微微一愣,摇了摇头,“有关系也可以说没关系,那家伙是灰家的,就是老鼠,你也知道,老张平日里都很寂寞,突然发现家里来了一只硕大的老鼠,一开始那老鼠恐怕也只是想吃点他们家东西,却没想到,成了老头的精神寄托。” “冬日里又比较冷,老鼠无处可去,老张自然把老鼠收留,每日和老鼠为伴,又因为有我的这个例子,就想强行的把老鼠收为保家仙。”爷爷唏嘘不已。 我瞪大双眼:“原来是只老鼠?” “老鼠怎么啦?”我耳边迅速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稚嫩如同小孩子,说起话来十分愤怒:“老鼠也是保家仙之一啊,而且我还修炼了那么久呢。” “咱家堂口也有老鼠的。”爷爷哭笑不得的摸了摸我的脑袋:“灰家的作用很大,可以维持一家的流年和运气,他们负责搬运,把家里面的霉运全部搬运出去,好运搬回来。” 我瞪大双眼,“这么厉害?” 爷爷点点头说道:“那耗子虽说把老张给折磨了,但却想着给老张报仇,所以老张手上最喜欢的玉佩被他大儿子拿了,耗子会如此生气,第一次我放了他一马,就是念在他这点孝心。” “但我没想到,那耗子打算让老张的大儿子做他的弟子,弄出马仙,这就有些要不得了,老张的大儿子诚然没有养父亲,但罪不至死,他已经受到了教训,更可恶的是,这该死的灰耗子,居然敢挑衅我,杀死一窝黄皮子,看我怎么收拾他。”爷爷说到后面,语气已经非常锋利了。 我缩了缩脖子:“万一他日后对我做什么,该如何是好?” “你放心吧,有我在,家里还有那么多出马仙,你没事的,没过多久,我就要开始帮你通窍了,他的名字就是你负责写上去吧。”爷爷摸着我的脑袋,一脸慈祥,“会写字吗?” “我叫灰墨焓。”我听见自己急忙的说了一句,声音尖细,稚嫩如孩童,立马捂上了自己的嘴.巴,一脸惊讶的看着爷爷。 爷爷直笑:“看来你的资质还真是不错,平常人若突然被出马仙上身,都会觉得很不舒服,你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都快哭了,“这三个字我就会写一个。” 爷爷脸一黑,一巴掌拍在我的脑袋上,恨铁不成钢:“你怎么就这么蠢?” 刚刚还对我的资质赞不绝口,现在恨不得一巴掌把我拍成受精卵,爷爷,您的口味可真是越来越重了。 灰墨焓三个字还是爷爷帮我写上去的,字迹潦草,就在灰家的堂口下。爷爷写完这字,再让我对着黄.色的牌纸叩了三个头,最后一个头扣完之后,我抬起眼,居然在身边看到了一双灰色的布鞋。 再往上看,就看到一人穿着黑色的长衫站在我面前,这家伙比我高不了多少,梳着一个朝天辫,辫子上扎着一抹红色的头绳,脸圆圆的,就跟年画里面的胖娃娃似的,甚至还夸张的画了两坨腮红。 骤然看见这么一个人出现在我面前,我自然吓了一跳,后退一步,指着那个方向,冲着爷爷说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小爷才不是东西,小爷叫灰墨焓刚刚告诉你了。”朝天辫冲我冷哼一声,接着脸上很是鄙夷:“你资质不错,但智商也太低了。” “你智商才低!”我立马反驳,气的不行,这家伙倒是挺狂,按照爷爷刚才的说法,这货被抓来就是做苦力的,不过很好奇,刚才我根本就没看见他,为何在写了名字之后,我就可以看见他的人了? “看来你俩果然有缘,平常的出马仙你都看不到,却能看见这个朝天辫。”爷爷哈哈大笑,“那么你就做他的护身报马。” “爷爷,护身报马是什么意思?”我抬头就问。 “护身报马,就是和你最亲密的仙家,你去什么地方他就在什么地方,简单来说就是你的保镖,加秘书,以及全方位的保姆。”爷爷笑眯眯的摸了摸我的脑袋。 这个解释我能理解。 但灰墨焓就不爽了,“开什么玩笑?护身报马,一般选胡黄两家,那两家才是最擅打斗的,你选我,到时候遇见事儿了,能迅速带着他逃命吗?” 爷爷轻抚胡须,笑眯眯的说道:“还别说,我之前真的是这个想法。” 灰墨焓气得浑身发抖,但最终没反驳。 爷爷笑了笑,说道:“我看你隐匿气息的本事倒是不小,不过最好不要随便附着在他的身上,他现在窍还没有完全打通,虽说资质不错,但到底次数多了会对他有影响。” “这个我自然知道,不需要你说。”灰墨焓没好气的看着我,“算便宜你小子了,小爷,我不轻易的给别人做护身报马的。” 我也一脸嫌弃:“你都说了,最好胡黄两家,你不善打斗,到时候倘若你有什么麻烦,我可丢下你跑的比兔子都快。” 灰墨焓给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最后一转身便跑了。 爷爷直笑:“你俩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谁愿意跟这么个朝天辫做冤家? 爷爷说我年纪尚小,若轻易打窍,怕我承受不住,所以便选择一个很温和的办法替我打窍,便是文打,文打速度极慢,快的话也要五年,慢的话,有些人一辈子都打不通,但爷爷说我资质较好,应该会比较快,只是特别遭罪。 所谓的遭罪,就是磨人。 大多数出马仙,在选择弟子之后,弟子会有那么一段时间,非常的不舒服,感冒发烧,各种各样疾病纷至沓来,但又不至死,这就在互相的磨合,直到磨的全身窍全部都打开,通透了,身上病也就好了。 大多数人都会选择这样的办法,因为比较温和,若是武打,那简直就是洗筋伐髓,九死一生,风险实在太大。 而且爷爷说了,我资质不错,但因为人小,比较蠢,万一到时候扛不住想不开,来个自杀什么的,那不白瞎了吗? 可若是再让爷爷选择一次,他绝对直接武打,因为他没想到决定给我文打之后,我竟然发生了一连串令人措手不及的事情。 爷爷总说我蠢,但我在课堂里成绩还算不错,尤其是作文,老师说我钟灵毓秀,写出来的东西很有灵气,经常被当作范文读。 只是有了灰墨焓之后,我发现这货经常会出现在我的身边,而且别人都看不见他,每当我被老师点名去讲台上念文章的时候,这货就在讲台下面撇嘴,或者做各种各样的鬼脸,差点引得我笑出声来。 一日,我们正在上语文课,老师又点了我念文章,就在此时,外头突然跑进来一人,冲着我们喊:“不好啦,班长掉茅坑啦。” 我们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往常一直都在座位上老老实实呆着的班长,不知去向。 语文老师脸色一变,立马冲了出去。 我们这些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自然也紧随其后。 正文 第六章 看门大爷的死 我们学校没什么钱,茅坑是临时搭建的,而且因为年久失修,整个建筑都微微颤颤,在后操场的最后面。在里面上厕所,我总是屏住呼吸,尽量不说话,有时我觉得声音稍微大点,那茅坑都可能垮掉。 可班长怎么就掉进去了? 初闻这个消息,我哈哈大笑,不是幸灾乐祸,但真忍不住。 几个老师也是哭笑不得,飞快冲了进去,把班长同学给解救了下来,其实班长运气还算好的,他没完全掉进去,仗着屁.股肥硕,硬生生的卡住了。 最离谱的是灰墨焓,别人都看不见他,只有我能够看见他,这家伙居然在我面前学着班长的模样,尖叫一声,然后一脸呆滞的倒在地上,那模样简直了,我完全可以脑补出来,班长是怎么掉进去的? 不过说来奇怪,他掉进去之前居然还看了一下坑底,好像被什么东西吓到了才会变成这样。 班长的屁.股太过坚.硬,最后愣是没办法,几个年轻力壮的老师,愣是把茅坑的那块石板都卸了下来,才把班长给解救了。 他吓得惊魂未定,估计特别感谢自己,肥硕的如同大磨盘子一般的屁.股。 拍着自己的胸口,不停的说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我知道班长是害怕自己掉进去,连忙走上前去安慰他:“你放心吧,没那么容易掉进去的。” “不是,下面有个死人。” 班长的一句话就让我们所有人都愣住了。 几个老师连忙朝着粪坑的方向看过去,接着就尖叫出声。 再然后,村支书找了几个年轻力壮的,把厕所里面的死人给弄了出来,那是一个老头,在学校捡垃圾,有时也打扫厕所卫生。 像这种不冲水的厕所,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清理底下的粪,老人估计不小心摔倒了,一口气没上来,于是死在了里面。 老人的家属立马将那老人带了回去,我以为这事儿就算完了,大中午的时候,看见一农村妇女站在学校门口叫骂着,叉着腰,嘴里骂的话没有一句重复的,端得是厉害。我想就算三舅奶奶来了,都得喊一声佩服,说一句后继有人。 校长灰头土脸的出来,把那农村妇女生拉硬拽的拽走了,后来我才听人说,那农村妇女是老人的儿媳妇。 其实在此之前我一直都不知道,捡垃圾的老头居然是村里顶有钱的魏大富的父亲。 魏大富是一个会钻营的人,他是一个包工头,什么样的活都干,在镇子上,里面有一定的名声,也赚了不少钱。 可是却是出了名的不孝顺,他父亲腿脚不好,一直都捡垃圾为生,将他含辛茹苦带大,可魏大富却觉得有这么一个爹,很丢人,甚至在有了媳妇之后,把他爹赶出家门。 村里人真的都挺讨厌他们家的,尤其是他那媳妇,泼辣无比,几乎无人敢惹。校长觉得老人实在可怜,于是就接到学校里做个看门大爷,但大爷觉得很闲,还是喜欢捡垃圾,并且这些垃圾倒卖出去还可以挣点钱,所以偶尔变作作,有时候也打扫一下厕所的卫生。 就这么一个勤劳的老头,下场居然是这样,死在学校的厕所里,无人问津。 我觉得这老头比老张都要惨,老张虽说也是孤独死去,但他至少没干什么脏活累活。老头明明有一个富得流油的孩子,却一分好处都捞不着,还要做那样的苦力,或许老人勤奋一辈子,已经习惯。 老人的儿媳妇到学校也不知吵什么,校长最后把人给拉了进去,围观的也就散了。 我没想到爷爷居然在校门口等我,很兴奋的冲了过去,还没到跟前,爷爷便问我:“发生什么事儿了?” 我把中午的事情一说,爷爷翻了个白眼,“不是问你这个。”转头便看向边上的灰墨焓。 后者反应迅速,冲着爷爷摇头:“没看见。” “什么东西没看见?”我连忙问道。 爷爷盯着我看了一阵,突然露出了一个笑脸,笑嘻嘻的跟我说道:“小林子啊,想不想去镇子上面吃火锅?” 镇子上最近开了一家重庆火锅,我虽然不能吃辣,但也好奇吃了一把,尽管辣得直吐舌.头,却还喜欢上了这个风味。 爷爷平常都不允许我去的,今天也不知怎么居然同意,我立马兴奋的直拍手:“当然要去了。” 爷爷看了我一眼,笑眯眯的说道:“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吧。” 那天爷爷带我吃了顿好的,就连灰墨焓都跟着沾光,末了,爷爷拍着我的脑袋,笑嘻嘻的看着我说道:“吃饱了吗?” 我连连点头。 “吃饱了,晚上跟我去魏大富家。” 我一听这话,脸就垮了:“爷爷,能不去吗?” 难怪给我吃那么好吃的东西,魏大富绝对是我在村子里面最害怕的一个人。 因为他对我从来都没有露出过笑脸,总是拿我母亲的事儿说事儿,哪怕爷爷上了门,偶尔见到我,还会刺激我那么一两句。 而关于母亲的事情,我问了无数次,我爷爷都是同样的答案,他告诉我,我一定是我母亲和父亲的孩子,只是那时我父亲身份特殊。 那个时候的爷爷,瞻前顾后,并没有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我,他没跟我说,我娘怀我的时候,我父亲根本就不是人…… 而我那时候又蠢,爷爷三言两语把我给蒙骗了。 从此之后,我挺讨厌魏大富,觉得这人紧抓着某件事情不放,况且从头到尾,我又没有得罪过他。 一听说去他家,我的脸拉的很长,但拗不过爷爷,还是去了魏大富的家。 魏大富家连个灵堂都没办,从外面看,甚至还喜气洋洋,红砖绿瓦,院子里面停着小车,和一台巨大的挖掘机。 魏大富的房子,可以说是整个村子里面最好的。 近来村子里的人人心浮躁,虽说许多人都知道,魏大富不是什么好人,他对自己的亲爹都这样,能对别人好到哪去? 可魏大富家里有钱,许多人都巴结着。 他家门口种着一棵老槐树,数百岁的年纪,四人合抱才能抱得下。 爷爷带着我走进他家的门,魏大富正高谈阔论,见我爷爷进来,脸色变了变,又嗤笑的看了我一眼,胖胖的脸上露出了鄙夷:“老爷子这是又给孙子找场子来了?” “你最近又胡说了?”爷爷淡然的说道。 “哪儿能呢?”魏大富笑嘻嘻的,让人看不出错处:“您老爷子老当益壮,老来得子,我哪能乱说?” 魏大富这么一说,原本围在他身边的村民们也哈哈大笑,那几个村民都是村里面不怎么干实事儿的痞子。 爷爷不跟他计较这个,淡然的问:“你爹呢,葬礼不办吗?” “葬礼怎么可能在我这里办?”魏大富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早就把我逐出门外,不认我这个儿子了,谁爱办谁办去。” 爷爷狐疑的看了魏大富一眼,表示自己知道,转头就走,但刚走了两步,转过头来看魏大富:“那你爹现在的儿子是谁?” “校长呗。”魏大富说完,他身边的几个年轻人又哈哈大笑。 校长的年纪也不小了,快60岁,若是说校长是看门老大爷的儿子,那真的就是在骂人。 可我爷爷一点都不生气,却还笑了笑:“原来如此,那我就去找校长,把你爹原先托付给我的那件东西,还给校长,也算是了却了老魏家的一点心事。” 爷爷说完这话,立马扭头就走,我也跟着他身后。魏大富冲了出来,一把拽住爷爷道:“老头你可说清楚,什么东西?” “你也知道的,你们家祖上是干什么的。”爷爷脸上带着莫名的光。 魏大富低头,想了一阵,脸上带着笑,眼睛冒着精光,仿佛看到了金疙瘩一般看着我爷爷道:“您说的,是摸金校尉?” 魏大富刚说完,站在他身后的李二顺立马说道:“魏哥,您瞎说啥呢?” “滚一边儿去,”魏大富似乎跟李二顺玩的挺好,转头没好气的说了一句:“我家祖上可是大名鼎鼎的摸金校尉,我家祖上最早的时候还有一些古董的,若是没有那些古董,我怎么发家致富?难不成老头手上还藏着一件大货?” 爷爷淡然的说道:“是不是好东西我不知道!但最起码跟你没有一点关系了。” 爷爷说完甩袖就走,魏大富跟在爷爷身后,那叫一个顿胸垂足,一坨肥肉在他的身上不停的颤.抖着,他迅速的追上了我爷爷,一把拉住,就差直接跪下来了:“爷爷,你是我的爷爷,这东西不能交给校长啊。” 魏大富一开口,就把我吓了一跳,我爷爷何时多了这么一个孙子?我又何时多了这么一个兄弟? “为何?”爷爷淡然说道。 “这还用说吗?”魏大富那叫一个气:“我才是老魏家的种啊,校长虽说也姓魏,但他到底不是我爹的儿子,凭什么拿着东西?” “可你刚才说了,你不是你爹的儿子。你爹死了,你不下葬,你爹的尸首还不知在什么地方?”爷爷审视的看了魏大富一眼:“看来你真不是你爹的儿子。” 魏大富傻眼,愣愣的看着爷爷,可爷爷已经带着我离开,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才听得身后一声大吼:“我明白了,老爷子你等着。” 爷爷走在前面,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我不禁问:“看门老大爷给你什么东西了?” “什么都没给。”爷爷倒是很光棍。 “那要被发现了该怎么办?”我大吃一惊。 “不是有你呢吗?”爷爷眉开眼笑的看了我一眼,顿时让我寒毛直竖,这什么意思?难不成到时候他拿不出东西了,要把自己最心爱的孙子拿出去抵给魏大富? 正文 第七章 突发事故 我的天,我爷爷不要我了吗?还是我对我爷爷一点也不重要吗?这么轻易就把我抵给魏大富……” “傻娃子脑袋瓜想啥呢?走,跟爷爷回家”就这样,我们爷孙二人就回家了。 第二天,村子门口噼里啪啦的放鞭炮,我就被吵醒了,问爷爷:“外面怎么这么吵啊,谁家娶新娘子啊?爷爷”。 “胡说八道,那有什么娶新娘子,是魏大富给他爹办丧事了,哼,不孝子,现在为了那点利益又装个人模样。林子,走,爷爷带你去看看,看这魏大富怎么办这事!” 魏大富家,村里数一数二的有钱人啊,那房子,红砖绿的,院子里还有那小汽车,啧啧啧,好不气派,那大红门,只不过现在都被白布包住了,周围是花圈,白,黑色的布子,这事办起来,还有点样子啊,只是门口那四人合抱才能抱住的大槐树给我的感觉怪怪的,但是有说不上哪里不舒服,心里有些烦躁,拉我手的爷爷发现我的不对劲,就问我:“林子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啊?”(切,看爷爷那气定神闲的样子,我就知道他是故意问的)我便伸手一指那四人合抱粗的大槐树。 爷爷若有所思的盯着那槐树,笑了笑说道:“走吧,看它能闹出什么”。 一进门,就是灵棚,里面是棺材,棺材前还有个案桌,祭祀着,吃的有饼干,蛋糕,苹果,葡萄……当然,还有酒,酒杯…陆陆续续不断有人进来祭拜,我想都是冲着魏大富的吧,毕竟,看门老大爷没人管,腿脚不好,要不然的话,怎么会去捡垃圾,而不去打工挣的多。看门老大爷就这样硬是把这“大富豪”魏大富照顾长大,可他……哎。 正午时间到了,在农村,是要邀请亲戚,朋友前来吃饭的,这自然少不了我和爷爷,以及帮衬看门老大爷的校长。校长长的不是很高,却刚刚好,整体给人感觉很精神,踏实的感觉,双眼特有神,整体就是感觉——正气! 这魏家媳妇,泼辣会说,那撒泼起来,比三舅奶都厉害,三舅奶见她这泼辣样,都得佩服,可想而知她有多么厉害,整体微胖,倒三角的眼睛,鹰钩鼻,说话时,她的眼睛乱看,时常嘴里吃着瓜子,也不知道她那么能吃,嘴疼不疼。 爷爷说这样的人,无论男女,都是阴狠之人。再看魏大富,大腹便便,头很肿,感觉是猪头,甚至比猪头还肿,那五官似乎是被挤着的,眼睛,眼睛珠子挤的只小米那么大,那鼻子很立,大概是被脸颊二旁的肉挤的了吧,那张嘴,我实在是觉得忏不忍睹…超级厚,还油腻。 一说话,那嘴……都能感觉到肉在颤动,而里面的牙齿………黄……很恶心,属于经常抽烟喝酒的牙齿……我的天,真是受不了。就他们这样的嘴脸,邀请了村里的人,笑嘻嘻的,也不像是办丧事的…不一会,他们挨个敬酒,意思是,让邻居,朋友,都理解他们…很快就轮到了爷爷了,魏大富整个人是佝偻的身体,像古代的太监伺候人那样问:“老爷子,您看,这丧礼我也办了,您看把那摸金校蔚的宝贝给我吧…” 而爷爷也只笑嘻嘻的看着他,那一起吃饭的校长突然站立起来,浑身僵硬,就像中风,或者是像我们看的鬼片被上身,手,胳膊,不自然的抬了起来,指向了正在同爷爷讲话的魏大富,校长的喉咙,咕噜咕噜的不知道说什么,神色很是激动,而嘴巴也张的大大的,似乎很是想努力吧话讲明白,但是发出来的声音仍然像野兽怒吼,很是吓人。 并且校长发生这个的时候,魏大富得泼妇妻子,像什么动物一样爬在地上吃土,土吃了一会,就像傻子似得,跑进自己房间,把自己珍藏的首饰通通抱了出来,一股脑的往院子里扔,然后像狗埋骨头一样的,把多余的土通通的吃了,或者拿手把土刨到了别的地方,然后把她的首饰放进去,再埋起来,在这个期间里,很多人去拦过,也有人看着,而魏大富则现在他妻子旁边,不停的骂,打,骂“你发神经病啊,这么多人看着了。你怎么像个狗……”也许时候他发现了什么,看着校长那样,再看妻子那样,或许他意识到了什么…立马求爷爷帮忙,说:“老爷子,您看,家里发生这样的事情……” :“哦,那我们爷俩先回去了,等你处理好…”爷爷不耐烦的说到。 还没等爷爷说完,魏大富都快哭了说:“大爷,求你,你帮帮我,帮帮我,以前是我不对,大爷,拜托您了……”到后边整个是边哭边说… 爷爷呢?则是胳膊架起来,有个词叫,高冷,的看他的表演… 后来呢,爷爷也看累了,或许是因为别人却说改变不帮他的心思了。 爷爷咬破手指,然后点在眉心,闭目,感受自然 这大自然酝酿万物,自然也会滋生黑暗…幽灵,鬼怪……大自然是很神奇的,他就像一个圈,来来复复轮回…… 这时爷爷慢慢闭目走,人们就在身后跟着,知道爷爷走到了这四人合抱之粗的槐树之前…忽然爷爷张开双目,说着一些什么话,时而低声,时而发怒。而就在这是,天空也变了,忽然狂风大作,而爷爷说话也清楚了,这回是一个女人,声音柔柔的,但是很有气势说道:“不过是个修炼不久的,也敢做着恶事,我劝你,早点收手,要不然的话,惹怒了我,我将你本体这大槐树连根拔起!再让人们用汽油烧死,那样,你那修炼之路就断了,毕竟,修炼不易…” “嘻嘻,就凭你?不过是托上祖的鸿福,得成仙之路,不然,还不是和我一样,是棵柳树”这个声音让我听起来,像是二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声音时而洪厚时而尖锐,听起来特别难受! 正文 第八章 斗槐树 这声音实在是听的我脑仁疼,就轻轻地晃了晃了头,就这一细小动作被上身的柳仙看到了,生气地怒哄对着不男不女的槐树说:“小王八东西,你他妈敢动我们家看好的继承人,你他妈是不想活了!!!护身报马何在!?灰墨焓!哪去了,还不去保护这个小娃子?!” 村名是看不到我的护身报马的,所以,灰墨焓是不害怕的,毕竟不是常物,若是被平常人看到,那些平常人会生病,而自己的修行道行也会因为那些人而下滑…这就是我们说的报应…毕竟,谁让你没事去接触人类,这也就是为何有些东西,或者鬼怪,都是在无人烟迹的地方修行…… “是是是,柳上仙说的是”灰墨焓立马说道。 “瓜娃子,站在我生后,这老槐树,也不是我所能抗衡的,毕竟长这么大,修炼这么久了,连第二个分身都有,还是什么住在上面的‘东西’”灰墨焓神情严肃得说道。 (树大招风,也招其他‘东西’这槐树,本来槐就是木加鬼,而且已经长成这么大的树了,所以,有可能,上面住的是鬼,或者别的修炼的东西。况且槐树属阴,聚灵,据说古代有一地区,都是槐树,同时那里发生战争,死人的不少,那里居民也在多年以后,时常听见男人们的嚎叫,而那里的槐树,越发诡异,粗壮,附近居民走到那里附近就时常听到嚎叫,伴随阴风,树叶沙莎做响,引得百姓惶恐,而一些老一辈人,都说,此地住不得人了,住不得人了,咱们要搬了……) 所以这老槐树有二个声音,要么是自己修炼出来的,要么就是他的树顶被住上了什么东西。 只见被上身的爷爷将自己的血滴在那槐树上,并且拉过我的手,看着又要咬下去想之前的张大爷那样用我手指画符,那个疼,我实在不想重复,于是我就往后退,而灰墨焓则拍了下我的头说:“臭小子怕什么怕,不过是用点你血”。 我则特别委屈的说:“好疼”。 被柳上仙上身的爷爷则拍了灰墨焓的头说:“臭小子,对他好点,这可是五家认准将来的大阴阳师!” “是是是,我以后不敢了,一定保护好他”灰墨焓自习说道。因为他知道,一旦被五仙认准,那必定是会成为大阴阳师的人,因为资质不行的人是不会被五仙认准的,(呀,看来,我跟对人了,我的天,以后……我就是大阴阳师的护身走马,想想都有些激动呢!) 就这样,被上身的爷爷拿我的手指,咬开,开始在粗糙的树皮上开始画,写着什么,我只感觉到了好像是天道什么然后沙罗什么的,但是那个疼,比张大爷那是还他妈的疼,这可是粗糙的树皮!我的嘛呀,疼死我了,使劲的往后躲,可是逐渐的…我有点了睡意,我担心的看了下爷爷,只见爷爷点点头,我便安心睡着了。在外人看来,我可能是缺血过多导致了昏迷了… 我梦到了我家的房子,我高兴的跑进去找爷爷,可是,突然间,天黑了,我四周看爷爷,大声喊着,可是都没有,我在这黑色空间里摸索着,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在摸我,我有点害怕, 我能清楚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好像要进去我身体,很难受,很胀,撕裂的疼,我突然想起柳仙不是在处理槐树的事吗,怎么突然我到这了,我,我是不是要死了啊,怎么到这里了,就在这是一个我超级不想听到的声音响了起来说道:“哼,臭小子,那柳仙也不过如此,还当什么仙,哼,真是可笑。”是他的声音,不男不女,粗糙,尖锐,是那老槐树的声音!“臭小子,害怕了吗?来,来我这里,我来保护你,让我进入你的躯体,我们从此合二为一,来吧,孩子,过来…” 不,不能,我不能过去,我一旦过去,我的躯体就被他夺走了,到时候,我的爷爷,我的爷爷…可是我控制不住逐渐下拉的眼皮,以及逐渐走向那老槐树的双腿…突然,滴答~滴答~滴答~什么声音?水吗?可是哪来的水?不对,是血!是我的血!对了,柳上仙用我的手指画的——天道酬勤,沙罗万象!我想起来了,忽然间,我的身体里似乎多了股力量,我忽然间就手指写着这几个字,然后猛的靠近那老槐树,生生将那八个打字引在老槐树的树身上。 只看见,大火,通天的大火,在老槐树身上燃烧,那不甘的怒嚎,我一直躲着那火,可是那火似乎只烧那老槐树,逐渐的,火势过去了,慢慢的,周围世界都亮了,一个绿色的小娃娃飘了出来,只有巴掌那么大,同体是绿,好像是在睡觉,很是可爱只可惜看不出男女……嘿嘿。 睁开眼,我看见了我熟悉的房顶,环视四周,是我熟悉的家,自己眼前的一张大脸——我的爷爷,以及旁边我的护身报马——灰墨焓。他们都有关心我的神情,但是,神情可能也是假的,但是,眼神不会骗人!他们!在关心我! “林子没事吧,感觉怎么样,身体有什么异样啊?”爷爷说道。 我回答说:“没有,还不错”我没有告诉爷爷的是我在那个空间里看到了那个老槐树的记忆,那是看门老大爷被自己儿子,虐待的记忆…直到以后我开始后悔了,后悔了没有讲这件事情告诉爷爷我突然感觉手里似乎有东西,便把手拿出来,是梦里的那个绿色娃娃! “哎呀呀,小娃娃,你这厉害呢吧,第一次就能得到树灵,哎呀呀,真是不错”灰墨焓羡慕地说到。 “树灵是什么?有什么作用啊,怎么是这样啊?”我好奇的问到。 爷爷说:“树灵,也可以叫做树精灵,那是百年大树的内在,也可以说是精气所在,就好比人类的心脏,是很重要的,百年大树,通常会有灵气,接着会有灵性,慢慢便会诞生灵识,还会逐渐出现四肢,普通儿童娃娃一般,可是,这百年大树难遇,更何况是这已有灵识的老树了”。 正文 第九章 事情没有结束 就这样,我得到了树灵,爷爷带去回堂口祭拜。后来,爷爷让我自己先回去,同时让我把树灵留下,我便走了。 回学校真好啊,小胖子,你好像又胖了…… “哪有,我还小,现在需要营养,现在多吃点,都是为了以后能长高,哪像你,瘦得跟侯似得,肯定长不高,我才不要像你呢。” 中午放学回来了,我的护身报马告诉我,爷爷在唐口呆了整整一上午,各种仙家都出来了,而我那个树灵也整整呆了一上午,并且商量如何处理树灵,列为仙家都是想我吸收,可是只有爷爷说,问问我,看我怎么想。果不其然,中午吃饭,超级好的饭菜!有玉米馍馍,和西红柿,平时玉米馍馍,我是吃不到的,很好吃,但是价格昂贵,我就静静得等着爷爷张口,也许爷爷一直看我吃,丝毫没有发现什么,爷爷有些坐不稳了便张口说:“林子,你那树灵,你打算怎么处理啊,这东西是大补,还可以洗髓换骨,对你日后大有好处,但是它现在只是婴儿,爷爷,爷爷怕你接受不了,所以特来和你说了,你是打算养着,还是吸收了它?” 我抬头撇了眼爷爷,那,我怎么去吸收啊。于是我回答爷爷说:“爷爷,我想好了,它我养着,就叫小树!” 那树灵实是太可爱了,我实在是舍不得将它吸收了。于是我便将它养了起来。爷爷告诉我,希望每日晌午将我的一点血。滴在他生长的土壤里,我问爷爷为什么要这样做?爷爷回答我说:“只有将你每日晌午的一滴血滴在它的土壤里,等他修出人形之后便会叫你父亲”。我问到为什么要将我的一滴血滴在它的土壤里?爷爷说,那棵树灵是我养的,是我每日用自己的血饲养的,所以叫我父亲。我的天,我实在是不敢想象当他叫我父亲。我毕竟年龄还这么小… 这件事情过后校长病了,如同是希望毒之后,双眼凹陷,两眼空洞。只是天花板整个人已经消瘦不堪,听到这些后,爷爷立马带着我。去看校长,爷爷说:“这是让那老槐树上身的后果” 就像我之前说的一些修炼的东西是不能够在人类面前出现的,后来爷爷告诉他说你每日多晒晒太阳这个病就会好起来,因为太阳属阳,这个老槐树是属阴的,由于阴气太盛而导致的…就这样校长都会被别人搀扶着去院里。足足晒够一个上午,第二个礼拜我终于看到校长这个人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并且更黑了。 可是这件事情好像任然没有过去。有一些离家远的孩子,他们选择了住校。厕所在宿舍楼的外面。大概是要走四五分钟的路程。他们说有一些孩子半夜去上厕所。时常会听见厕所里似乎好像有人,但是当他们去跟那些声音说话的时候,却没有了回音。我将这叫事情告诉爷爷说:“林子咱们今天晚上去看看,看看到底还有什么东西”。 吃过晚饭饭以后我们早早的到了学校外的高山上,爷爷说:“学校四周围都是山,放学校就相当于是在一个土坑里,学校的建筑正好形成了一个长方形,就好似将要埋的一个棺材!做完全是聚阴,引煞的地方!” (人死了之后,若是不甘心,便意识不会散去,便会形成的灵魂,这些灵魂若是有怨恨,便会被吸引到一些阴气和煞气重的地方,就这样他的力量会不断的增加,于是便会形成我们所说的煞,或者恶灵!) 莫非,学校有恶灵?那怎么办呢? 夜深人静的时候,所有人都睡了,夜里很黑,还是不是有风和各种声音…就这样的环境我和爷爷去了学校的厕所。爷爷立马让我的护身报马把我们三个人的气息隐藏起来。我问爷爷听到了没有,爷爷说听到了,而且不止一个。不止一个吗!!!这时,这时爷爷将他兜里随身携带的护身符拿了出,并且戴在了我都脖子上,意思是让护着我。而我的护身报马也在我身前,做保护我的姿态。 爷爷问我的护身报马——灰墨焓都看到什么?我看到:“只有一个少女,并且他的腿边似乎是有一个小娃娃。但是那个娃娃并未成型,似乎是没有照出来腿,而他的身体也是黑青,并且他的右手指有一个是坏掉的。那个指是中指!” “那个少女呢?那个少女是什么情况?” “看起来也就十六七岁,好像还是学生的样子穿的是白蓝相间的校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吗?她双眼眼底黑圈,眼球是灰色的,眼珠不断上翻,她的头发是湿淋淋的感觉,按理说这都是些淹死的症状,在厕所淹死的?可是为什么还有一个未成形的婴儿?不好,大仙,我们得赶紧走了,这个女鬼似乎察觉我们了。” “好,赶紧走。”爷爷神情严肃的说着。 第二天,我和爷爷一起来找校长,了解,当时学校为什么建在这个地方又是由谁建。这里可曾发生过一些什么事故?比如说什么人死了,或者是这里出过什么事,以及一些怪异的地方。 只见校长,神色异常,眼神躲闪,眼睛有些红,眼底有黑眼圈,语气有些支支吾吾的说:“没有没有,根本就没有什么一些怪异的事。这里是学校,怎么会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应该是一个教书育人,干净而神圣的地方。” “哦,不过我昨晚梦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和一个未成形的婴儿来找你了,以为什么事,所以过来问问,既然这样,那肯定是没什么事情的,那我走了,林子,去好好上课,学习去吧。”爷爷悠哉地说到。 但是我看见爷爷一直眼睛瞅着校长,而校长双腿颤抖,眼色发红,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见爷爷要走了,连忙拉住爷爷的手:“老爷子,求你,救救我,我…我……老爷子!” 我头一次看见一个男人因为害怕而哭,那个眼色知道我许多年后终于明白了,当年校长的眼神里有着愧疚,无奈,悔恨,害怕…… 正文 第十章 校长往事 我头一次看见一个男人因为害怕而哭,那个眼色知道我许多年后终于明白了,当年校长的眼神里有着愧疚,无奈,悔恨,害怕…… 后来校长给爷爷讲述他的事情:“年轻时,政策让我们青年下乡,我当时年轻气盛找了各种门路,却仍然还是下乡,几年过后,政策优势大改革。 让一些有知识的青年回市建造祖国,不过好在我的学历比较好,但是村长看对了我,让我留在村里,教孩子们知识,小让农村的孩子走出农村去看一看外面的大世界,可是当时我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里,我只想回市区,可是她当时竟然把我的介绍信扣留在他那里根本不还给我,我愤怒,生气! 他女儿很好看,眼睛大大的,充满着对未来的好奇,干净而纯粹,她的马尾辫随着她的跳动而跳动,充满着活力,可以是就这样,我却…出于报复我把他的女儿睡了…后来很是后悔……但是开荤就忍不住了! 就这样的日子过去大约一个月,她告诉我,她难受,想吐,我当时害怕极了,我买点药给她,再后来我们在一起办事,我发现她的肚子鼓了起来,我当时害怕极了我的想法,我害怕她怀孕!同时,她告诉我,她这个月,根本没有来例假!一天晚上,我喝了点酒,也许酒壮怂人胆,我便送她回家,路途将她淹死在河边,我又把她的尸体拖回学校,扔到了厕所里,而我,在哪个厕所里,倒了好多土,终于把她的尸体掩埋了…” 自从这件事情以后从此深深的压在了我的心底。我甚至害怕每一天晚上,闭上双眼,我都会想起来我所做过的那些错事。我希望能够得到救赎,自从把她弄死以后,她的父就有我来养,我再也没有娶妻生子,只为了能补偿她……知道后来,她父亲讲我的介绍信还给我,我也没有走… 他一直都没有见到她的女儿,我见过他双眼肿红的样子,我也见过他整夜都呆在学校里。待在他女儿的座位上,好像是在感受女儿都存在,他也确实是找过我,但是我怎么可能告诉他呢?!告诉他我把他女儿杀了吗? 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爷爷这般无奈的表情。爷爷说:“不是不报啊,现在她回来了…还带着你们那个未成型的孩子…” 夜里,我和爷爷待在了学校和校长在一起,我们静静的等待着她,夜里的风很冷很冷,风在树林里吹过,带着一丝丝号叫,门被风吹的,一会儿开一会儿关,我们似乎都在等待着她的来到。那天是周五学校的学生全部回了家,而学校只是我们三个人。 哇~哇~哇~一阵孩童哭声,在楼道里响了起来,回荡在每一个教室,这时风也刮的了,会画我们所在的校长办公室的门就彻底打开了,伴随着一阵阴风…这个时候爷爷早就做好了准备,他在校长办公室的地下画上了一道大符,爷爷告诉我们,如果商量的不是很恰当,他便会触动这道凶符,这道大符一旦生效,势必会将这个女孩儿以及他未成形的婴儿,灰飞烟灭,六界之内再也找不到她半点踪迹,阴间的阴魂簿上也再也不会有他的名字… 一般像这种凶符也是不会轻易用的。一旦用的话,她们从此以后就像是在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来过… 爷爷在门框上挂了一个八卦铜镜,这个铜镜一般是都在我家里的正堂挂着,每日是以太阳晒为了八卦铜镜足够阳可以消灭一些阴气重,不干净的东西…但是我没有想到这个八卦铜镜可会用在了这个小女孩儿身上… 昨天我们看的这个小女孩儿的衣服还是一个淡红色的,但是再一看她完全变成了血红色!这就预示着他的法力又提升了许多。说是再过一段时间,我想她也许会完全变成煞吧,那个时候就不是爷爷所能处理的了。在看她脚边那个未成形的婴儿,像平常婴儿一样,吃着手指,但是那双眼神,我始终是忘不了的,那是一种贪婪,似乎是要吃掉我们好让他的母亲和他得以继续修炼… 爷爷似乎是觉得互相双方都打量够了,便拿出了他的桃木剑,这桃木是有万年桃树的最里面的树芯做的,并且足足经过七七四十九天,天天晌午太阳的暴晒,并且还有那年盛的公鸡的鸡血每日在浸泡,并且是一天一只,如果说再用昨天的许奇鞋,咱俩浸泡。那么这柄万年桃木剑效果远远会被压制而使不出效果… 我知道那个万年桃木剑的威力有多大,以至于女鬼不敢轻易放肆。那万年桃木剑完全是至阳至刚之物,爷爷刚把那把剑拿出来之后我便感觉到了它的威力!空气中发出了微弱的滋~的声音,那是女鬼的阴气和这把剑的阳气碰撞,但是女鬼的阴气远远不及这把剑的阳气,我甚至都可以看到这个女鬼的红衣已经慢慢的产生烟雾。 这女鬼双眼大睁,眼角慢慢的流出了血,嗯,她的头发似乎是被着阴风吹了起来显得整个鬼很是愤怒,而那个未成形的婴儿也放开了女鬼的腿并且不断的向我们这里爬,最让我觉得害怕的是他诡异的笑容。真的很难想象夜深人静的时候你会听到小孩儿诡异的笑声。想想都觉得浑身发麻… 爷爷说:“我们来谈谈吧,看在我这个老头子的份上。” 女鬼用她那尖锐而愤怒的声音说:“你算什么东西,赶紧让开,你若是干涉我的大事,我便将你也杀了,还有你这个小孩儿,你这小孩儿可不是一般人,若是给我儿用我儿一定会修炼出完整的人形的,对我儿日后的修炼就是也是有极大的好处!” 我害怕极了,牢牢抓住爷爷的裤子,双手双脚不住的抖动,而我的贴身护身报马也挡在我身前… 爷爷心平气和的说:“你也看到我这万年桃木剑了,若是我老头子不小心伤了你,或者是你的孩子,那可就真是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