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1 章   “麻药剂量正常,病人已无知觉,陈院长,可以开始手术了。”
  
  全封闭消毒的手术室里,站在好几位穿着淡蓝色消毒服的医生,还有几位助手正紧紧的盯着手术室里的各种仪器。手术台上躺着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瘦弱少女,脸色苍白,半裸着上身,身上胸口各处插着不少导管,连接着心电各种仪器。
  
  有一瞬间,那心电仪器上的波动突然消失,转而成了一条直线。
  守着仪器的助手吓了一跳,正打算告知院长,又瞧见仪器上的波动慢慢恢复过来,他忍不住眨了眨眼,怀疑刚才是不是看错了。
  
  被叫做陈院长的男子拿起手术刀,顺着左心房紫药水画下的线处划了上去。
  
  手术刀划开皮肤的一刹那,手术台上的少女身子猛地一缩,面上全是痛苦之意。
  
  顾衾觉得身体好疼,头也疼,有无数不属于她的,杂乱无章的记忆疯狂的涌进脑中,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动弹不了。慢慢的那些记忆成为她脑海中的一部分,疼痛缓解,情绪慢慢平复下来,她听见身边传来杂乱的声音。
  
  陈院长被吓了一跳,手术刀也拿了起来,少女胸口处被划破,鲜血溢出,陈院长看向旁边一个年轻些的男子,“不是说病人已经没知觉了吗?你怎么打的麻药?”
  
  年轻医生慌乱不已,“院长,病人方才的确是没知觉了,我还用针扎过,病人完全没有反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院长,是不是麻醉剂量没给到位?”旁边另外一名医生忍不住问道。
  
  年轻的麻醉医生立刻否决,“不可能的,我刚才试过了,病人完全没有知觉的。”
  
  陈院长皱了下眉头,“加大|麻醉剂量,你们明知这次的手术有多重要,万一破开心房取心脏的时候这病人挣扎起来,不小心弄坏了心脏怎么办!全省的RH阴型血就她的心脏最合适,另外一个病人还等着用她的心脏!你们可都小心些,别把事情办砸了。”
  
  年轻的麻醉医生张了张嘴巴,又闭上了,只能怜悯的看了一眼手术台上的少女。他也知道自己目前的行为是犯法的,可是能如何,对方给出的条件太诱人了,连院长都亲自主刀,况且这少女的父亲都签了字的……
  
  心脏移植手术都是一些有很严重的心脏病人才会需要移植,心脏的来源也非常的少,现在的心脏来源都是脑死亡供者。可是这少女她还是活生生的,就这么被推进手术室,然后由他打上麻药,甚至在打麻药的时候这少女还抖着身子问他,“医生,捐肾手术真的不会有危险的对吧?可是我还是好怕。”
  
  他没有回答,因为麻药被推进了少女的身体里,不过短短的几秒她便昏厥了过去。
  
  麻醉医生叹息了一声,又取过一管麻醉剂走到少女身边,打算再给她补上一针,针尖已经刺入皮肤,麻醉医生忽然整个人都僵住了,他不可置信的对上病床上少女黑碌碌的双眼。
  
  少女水润黑亮的双眼看着他,目光又慢慢移到已经刺入皮肤的针尖上,少女抬头慢慢张开嘴巴,一字一顿的道,“你,想,做,何?”
  
  少女因为缺水显的沙哑的声音在安静的手术室中响起,一时之间,手术室中的医生和助手们如同见鬼了一样,目瞪口呆的看着病床上睁开双眼的少女。
  
  周围的医生和助手们面面相觑,一时也不敢上前。
  
  顾衾慢慢坐起身子,看着那样式奇怪的,上头粗下头一根细细的针一样的东西还扎在她的体内,忍不住皱了下眉头,伸手把东西给拔了出来。等瞧见上半身赤|裸的时候,顾衾脸色都变了,恶狠狠的瞪了周围的人群一眼,把身下浅蓝色跟麻布一样的东西裹在了身上。
  
  她知道眼前这些人是大夫,可骨子里还是不愿将自己的躶体暴露在这些人眼中。况且——就算知道自己身死成了几千年后的一个少女,也知道了少女所有的事情,知道了这个时代的特色,知道了许许多多和几千年前完全不一样的东西。对她来说,还是太神奇,也太匪夷所思了,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何现在的女病人能够把身子给男大夫看。
  
  周围的医生终于反应过来,陈院长脸色大变,“拦着她,不许她出去了!”
  
  顾衾看向这叫嚷的中年男子,神色紧绷。
  
  距离顾衾最近的麻醉医生已经反应了过来,伸手就想抓住她,顾衾顺势将手中握着的那个叫针筒的东西刺进了年轻医生的手臂上,大拇指顺势一按,里头的透明药剂全部输进了年轻医生体内。
  
  年轻医生瞪大眼看着顾衾,神色渐渐松散,身子也瘫软下来,砰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顾衾攥着身上的麻布,转身跳下手术台朝着大门跑去,她身子还是有些发软,脚步有些踉跄,身后传来中年男子惊慌的声音,“快拦着她,不许她出来了,她要是出去了,我们全都完了!”
  
  顾衾咬牙,捐肾手术?她已从少女的记忆中知道捐肾是怎么回事,也知道肾脏在哪个位置了,可为何受伤的地方却在胸口?左心房心脏的位置?
  
  周围的医生和助手们反应过来,也知道院长说的都是事实,这少女要是跑了出来,只怕他们所有人都要完蛋了。
  
  顾衾已经冲到了手术室大门边上了,眼看着手指就要握上门把,肩膀突然被人抓住,一个大力,她就被人扯了回去。
  
  顾衾咬牙,她知道若是被这些人抓住,才获得的新生便要终止。身子再没力气,她也要反抗,奋力跳起,一个回身踢腿,一脚踢在了身后抓着她的那人颈子上的要害处。如今力气有限,这一脚也要不了这人的命,却足够让这人昏死过去了。
  
  陈院长更加慌张了,“快……快抓住她!”
  
  顾衾觉得身上越来越软,看着围过来的几人,知道这会儿要是再跑不出来,只怕待会她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咬牙奋力朝着房门跑去,顾衾的手掌终于握住了门把,脑中很自然的浮现出这房门开启的方法,手把一拧,手术室的门被打开,可是身后的几人也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臂。
  
  顾衾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奋力朝前一撞,房门被撞开,她整个人扑倒在手术室的走廊外,身后抓着她的那几人也因为惯性冲了出来扑倒在她的身上。
  
  这里是心外科手术室,一整排连着二十来间手术室。而这医院又是最大的三甲医院,全天手术室都是满的,外面的走廊自然坐着不少等待病人的家属。
  
  这些病人多数都是心脏有些问题,需要搭桥,或者做心脏闭合手术之类的,此刻家属都是在走廊上坐立不安。
  
  听见这边的响动,家属们朝着这边张望过来,看着一个裹着着淡蓝色手术室消毒床单的少女扑倒在地上,身上还压着几个穿着手术服的医生。一时都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不过凑热闹是人类的天性,不少人都起身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陈院长跟着走了出来,脸色有些发白。好几个家属都认识陈院长,毕竟心脏病不是立刻能治疗好的病,需要多次来医院,所以认识医院的院长也是正常,有人说道,“这不是陈院长吗?这什么情况?”
  
  “难道这姑娘是病人?好大的福气,竟然能让院长亲自主刀。”
  
  陈院长压下心中的慌乱,一步步走到少女面前,跟周围的家属道歉,“抱歉,惊到大家了,这姑娘有些激动,不肯做手术,我先让医生带她回手术室安抚下,就不打扰大家的。”
  
  顾衾脑子昏昏沉沉,听见陈院长的话咬紧舌根,手指动了几下,一股极为细弱的气流顺着她的手指进入体内,脑子瞬间清醒多了。只是——顾衾疑惑的想着,为何她能够看见那柔和光亮的元气?
  
  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顾衾等到肩膀被人握住时奋力一个翻身,把身上的几人都给踢到在地,顺势把陈院长给踢开了,厌恶道,“别碰我!”
  
  周围的家属越发疑惑了,这姑娘看着活力十足,一点不也像是个心脏病人的样子。
  
  一个青年方才正在玩手机,这会儿见有热闹可瞧,悄悄的打开了手机摄像功能。
  
  顾衾看着有些狼狈,头发乱糟糟的,身上也脏乱不已,脸色苍白,她紧紧的攥着胸口的布料,看着周围的病人,水润的眸子渐渐泛起泪光,“救救我,求求你们救救我,我没有心脏病,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他们告诉我是捐肾手术的,给我打了麻药,可是麻药无效,我醒了过来,发现他们正打算给做开胸手术……”
  
   正文 第 2 章   陈院长和周围的医生脸色都白了,陈院长辩解道,“姑娘,你别胡言乱语了,我都告诉过你,这手术没有任何危险的,快跟我们回手术室去。”
  
  周围家属都面露疑惑,一会儿看看陈院长,又去看见那少女,少女浑身发抖显然吓的不轻,有不少家属这才注意到裹着手术床单的胸口处的确暗了一大块,透着暗红的颜色,那是血的颜色。
  
  这两人到底是谁在说谎?换肾变成了开胸手术?这可能吗?要真是如此,家属们看着院长的眼光有些意味深长起来。
  
  顾衾看着陈院长,心中暗恨,若她还是自己的身子,这院长早就不堪一击了,可她现在换成了这具身体,没有任何修为武学,瘦弱的不堪一击。她甚至只能用这少女最柔弱的一面来寻求帮助。
  
  “他们真的告诉我是捐肾手术的。”顾衾抖着身子,嘴唇发白,“你们看……”说着咬牙把肩膀露出一般来,堪堪露出左心房的位置,那上面一道锋利刀刀子划破的伤口,伤口不深,看样子应该是手术刀一按下去就立刻拿起来了,伤口处还有紫药水画出的痕迹。
  
  顾衾掌心握拳用力锤了锤左心房的位置,“你们看,我的心脏没有任何问题。”
  
  不少家属脸色都变了,他们都是心脏病人的家属,岂会不知心脏病经不起任何繁琐的运动和劳力,更不用提还能这般用力的锤打自己的胸口,这少女说的难道都是真的?没有心脏病院长为了还要为她主刀?对了,这少女方才说的捐肾?难不成是院方骗了这少女?其实是捐心脏的手术?可是只有成了植物人脑死亡的人才会在家属的同意下捐心脏的。难不成医院已经如此胆大的了?竟然骗取活生生的人的心脏?
  
  顾衾红着眼,捂着脸喃喃道,“爸爸明明告诉我是捐肾手术的,说他好友的孩子肾衰竭,需要肾脏,让我去配型,然后告诉我配型成功了。爸爸劝我说少一个肾没什么问题的,可是那孩子没人捐肾就只有等死的,让我给那孩子捐一个肾的,为何爸爸要骗我?明明是开胸手术,到底是捐肾还是捐心脏?可是我只有一个心脏啊,捐了我也活不成了……”
  
  家属们倒吸了一口气,难不成真是这少女的爸爸跟院方勾结了。
  
  陈院长脸色涨红,“你……你不要胡说八道,你明明就是心脏有问题!”
  
  顾衾猛地抬头,“是不是非要我做个检查来证明我的心脏没有问题,是不是证明了我的心脏没有问题后你们就肯承认是想偏取我的心脏了?”
  
  “你这姑娘真是不识好歹!”陈院长额头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
  
  顾衾四周环视一圈,瞧见其中一个青年躲在人群后面悄悄的举着手机,她神色微动,记住了那青年的长相,抬头去看陈院长,“那好,我最后在问院长一次,你是不是真的肯定我的心脏有问题?”
  
  陈院长见她语气柔和了不少,这才点点头,语重心长的劝说,“姑娘,你的心脏是真的有问题,赶紧跟我进手术室去,下午我还有一台手术要做,耽误不得。”
  
  顾衾攥着床单慢慢起身,“既然你不承认,我也不说什么了,你非说我心脏有问题,可我现在不想跟你进手术室,我知道自己进了手术室就会没命的,我现在要去见我的家人,请你们不要拦着,我想着做不做手术都是病人自己的意愿吧?”
  
  陈院长这才彻底慌了。
  
  顾衾的身子还是无力的很,方才那些元气只够她支撑一小会罢了,她慢慢朝着走廊尽头走去,记忆中哪儿应该有个叫电梯的东西,只要下了电梯就能走出这叫医院的地方了。
  
  陈院长脸色涨红,竟然不知该怎么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人拉进手术室他还做不出来,要是敢这么做,不就承认了他们对着少女有别的企图?
  
  家属们都不知道到底该信谁了,只有个四十多岁的阿姨想起跟这少女差不多大的女儿,也是心脏有问题,心中一软,脱了身上的外套递给顾衾,“姑娘,把衣服先穿上吧,有什么事总能解决的。”
  
  “谢谢您,您会有好报的。”顾衾笑道。
  
  这阿姨右眼下一条横纹,人中上边广阔下边狭窄,表示她只有一个女儿。下眼睑处低陷,呈黯淡色,人中上下长的都狭窄中间宽广,都表示这阿姨女儿的身子不大健康。
  
  但是这妇人右眼肚饱满,表示子女缘不错,不像是子女早亡的面相。况且这阿姨下巴圆润,下巴主晚运,有不错的儿女福。
  
  最重要的是,顾衾发现自己能够看见这阿姨印堂有些发黑,不过缭绕在印堂附近的阴气正渐渐消散,所以很肯定这阿姨的女儿不会出问题的。
  
  顾衾想了想又道,“阿姨放心,您女儿的病会慢慢康复的,您以后还有女儿福要享的。”
  
  这妇人楞了下,觉得有些奇怪,这姑娘怎么知道她有个女儿,还知道女儿生病了?不过这话她自然爱听,“希望借姑娘吉言吧,多谢姑娘了。”
  
  顾衾不在多言,拿着衣服一步步朝着电梯走去,陈院长跟几位医生脸色发白,四目相对,一时都不知该怎么办。
  
  陈院长沉着脸回了手术室,后面的医生跟上,手术室大门被关上,阻隔了家属们怀疑的目光。
  
  “蠢材,都是蠢材,连个小姑娘都拦不下来!”陈院长气的大骂,平日的温文尔雅消失无踪,“还傻站着做什么!赶紧去隔壁手术室里通知医生,就说这边出了问题,心脏移植手术暂停。”
  
  医生急忙朝着隔壁手术室跑去,陈院长在原地度来度去,“赶紧去通知前后门口的保安,让他们想办法拦着那姑娘!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她拦下来。”
  
  顾衾到了电梯口,看见旁边有洗手间的指示,她抿了下唇,知道洗手间就是茅房,先去洗手间把手上的衣服换了下来。
  
  进了洗手间的时候顾衾还是忍不住惊讶了下,虽然脑中早就有关于这洗手间的记忆了,可是亲眼瞧见还是挺吃惊的。光洁白净的地砖,哦,这叫瓷砖?每个洗手间都是独立间,没有臭味,如厕后抽水马桶就能把脏物清理的一干二净。
  
  顾衾不如厕,只进去把衣服给换上了,是件灰色运动衣拉链外套,左心房处的伤口血迹也渐渐凝固,只是身上还有不少血迹,她也来不及处理。少女发育的有些迟缓,胸部有些平,穿上衣服后前面也看不出什么,空空大大罩在她的身上。
  
  她下半身穿着的医生的病服裤子,因为是被从病房直接推进的手术室,所以脚上根本没穿鞋子。
  
  顾衾没在乎,穿上衣服后就走出了洗手间,按了电梯的按钮,等了好一会才把电梯等来。一进去,里面已经站了上十个人了,空间狭隘,有些不透气。
  
  顾衾脸色有些发白,这东西乘坐实在有些不习惯,呼吸不顺畅,脑子也发晕。
  
  好不容易到了一楼,顾衾跟着人群涌了出去,外头是心科的大厅,地面铺着大理石,光洁干净,走在上面都能够照出人影来了。顾衾脑子有些发懵,她茫然的朝着外头走去,来到心科大楼外的空地上,她瞪眼看着周围耸立的高楼大厦,和自己所处的完全不一样的时代,让人震撼的时代。
  
  顾衾很是迷茫,她原本是几千年前的一个玄学大师,被无数人拥护的那种,甚至不少人地方还给她塑造了金身,可那又如何,她到底敌不过天命。
  
  前世她是个孤儿,跟着师父学了一身玄学本事。
  
  玄学有五术,山,医,命,卜,相。
  
  山即为修心养性,锻炼身体的秘术,也就是打坐,修炼,武学。
  
  医,是利用方剂,针灸,灵治等方法来治疗疾病。
  
  命,就是透过推理命运的方式来了解人生,以穹达自然法则趋吉避凶,进而改善人命。
  
  卜,它包括占卜,选吉,测局三种。占卜,推断吉凶。选吉,也就是布局,布斗,符咒等。测局,就是通过十二运卦象之术,推算国家政|治命运,气数,历史变化的规律。
  
  相,一般包括印相、名相、人相、家相、墓相风水等五种。
  
  其中的山是最为重要,如果不能通过修炼来沟通天地的元气,那么医,命,卜,相便不能真正的学成,说白了,就是个半吊子,有时连半吊子都不算,不过是个坑蒙拐骗的假神棍。
  
  风水相士玄学之人,一生泄露太多天机,他们比很多普通人厉害,能够接触看到许多普通人接触不到看不到的东西,可是天道循环,他们没有普通人那样的能够安稳过完一生的命理,玄学之人的命理多是五弊三缺。
  
  所谓五弊,不外乎鳏,寡,孤,独,残。
  
  三缺就是钱,命,权这三缺。
  
  师父是玄学大师,哪怕有一身修为,最后还是犯了独,残,缺了命。
  
  师父死后,她继承衣钵,在那样的时代让千万人对她敬仰,可是最后还不是犯了孤,残,缺了命。除非他们这样的玄学术士能够将修为修炼到大乘,否则怎么都逃不开五弊三缺。
  
  她和师父都不是病死,而是天灾人祸之类的消亡。
  
  所以她真的从几千年前成了现在的一个普通少女了?
  
  不过,她这具身子的原主真的普通吗?顾衾想起刚才在手术室引导元气入体的那一幕,这少女没有修炼过,却能够看见元气,甚至刚才给她衣服的阿姨印堂上的阴气都能看见,这能是普通人吗?
  
  包括她和师父这种玄学大师,也只有修炼到了一定程度才能看得见元气,阴气,阳气。
  
  前世的时候,她和师父都还没有修炼到这种程度,所以她才奇怪,一个普通的少女为何能够看得见?
  
  最主要的是,她从这少女的记忆中翻到了一些事情,这少女能够预知一些未来发生的事情。
  
  顾衾几乎是立刻就知道了怎么回事,这少女天生天眼。
  
  人类有五眼通,指肉眼通,天眼通,慧眼通,法眼通,佛眼通。
  
  其他几眼都还算正常,百万人当中说不定能有一个,天生天眼最为难得,几亿人眼中都很难有一个。这是积了多大的福,竟能够有天生的天眼。天知道一个玄学术士想要修炼出天眼有多难,很多玄学大师穷极一生都不可能开一次天眼。
  
  不过少女并没有习武养气,所以不能沟通天地元气,每次用天眼看见事情都消耗的是自身的精气,因此少女身体并不算好,从小到大用天眼看到的事情也没几次,每次过后必定大病一场,要在床上躺两三个月。
  
  这会儿还是夏日,顾衾光脚站在地上有些烫脚,她抬了抬脚,眼神也渐渐清明起来。
  
  这原身也叫顾衾,和她一样的名字,顾衾不知道她是怎么死了,或许是因为那麻药的关系,少女的记忆中打全麻有可能会死亡。
  
  不过不管如何,她就是顾衾,是前朝那个千万人敬仰的顾衾,也是现代这个身体瘦弱,被亲生爸爸卖掉的可怜少女。
  
  周围不少家人和家属的眼光都朝着光着脚的顾衾看了过来,觉得这姑娘真是怪异,下半身穿着病服,还光着脚,怎么回事?
  
  顾衾也发现了自己这样不妥,她想了想朝着医院外走去。
  
  记忆中,这是岱山市最大的三甲医院,不过顾家并不是岱山市,而是住在附近的郊区。顾衾的爸爸这两年在市区做生意,妈妈也在市区找到了工作,一家都搬来了岱山市,在市区租了个房。
  
  顾衾记得这医院有个前门和后门,都有保安守着,刚才那院长肯定会让保安拦着她,不过医院里的人实在太多,进出车辆也多,保安想找她也难的很,况且这医院除了前门和后门,还有其他好几个巷子出口。
  
  顾衾抬脚朝着其中一个巷子口走去,走了十几分钟才算出了医院,外头的马路上人头躜动,车辆拥挤,顾衾吸了口气四下看了一圈,附近都是小饭店,因为挨着医院,所以生意非常好。
  
  因为要做手术,昨天晚上顾衾都没吃了,这会儿肚子饿的呱呱叫,她伸手掏了掏裤子手袋,里面只有一张一百元的钞票。顾衾晓得这就是银子,可以用来买东西。顾衾觉得这时代真是震撼又奇怪,比如男女之间的关系,比如竟用纸张代替银子,到底还是银子金子攥在手中比较有安全感一些。
  
  一百块钱,只够回家的路费了,医院距离顾家租的房子还是挺远的。顾衾不是回去自投罗网,而是必须回去拿个东西,况且她爸爸这会儿应该接到了院长的电话,正朝着医院赶来,她和他不会撞到一块去的。
  
  顾衾顺着记忆拦了的士,一路朝着租房的位置而去。
  
  走了一个半小时才算到了,打的费用92块,师傅找了她8块钱。顾家租的房子是个有些破旧的小区里,三室一厅九十多个平方每个月是1500块钱,住的是六楼,只有楼梯,没有电梯,顾衾是宁愿楼梯也不愿坐电梯,实在是不习惯。
  
  这姑娘身子有些虚弱,爬到六楼都气喘吁吁的。
  
  房门被锁着,顾衾身上没钥匙,开锁对她来并不难,利用元气进入锁孔中就行,如今换了具身子,沟通元气有些困难,也有些少,不过足够打开门锁了。
  
  门锁啪嗒一声打开,顾衾推门准备进去,不想门一推开,正好同一个青年撞上,两人四目相对。
  
   正文 第 3 章   青年看着也就二十岁左右的样子,个子挺高,有些瘦,五官跟顾衾有些像,上身一件灰色T恤,下身黑色修身牛仔裤,发型是最近比较流行的韩式男发型,前头一层厚厚的刘海。
  
  顾衾抿了下唇,记起自己是有个哥哥顾嘉,比自己大了三岁,不过他这会儿不是应该上学吗?怎么在家里。
  
  顾衾穿的实在奇怪,顾嘉目光上下打量了顾衾一番,最后落在她光着的脚上,神色怪异,先开口了,“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在医院吗?”说出来的话冷冰冰的,“怎么这身打扮?你在逃跑吗,连鞋子都来不及穿?”
  
  顾衾嗯了一声,她记得兄妹两人关系不大好,“的确是在逃跑,顺便回来拿些东西,你不是在补课吗?”
  
  “跟你一样,回来拿东西。”顾嘉一时有些迷惑,这妹妹平时有些怕自己,很少跟自己说话的,今儿见她模样狼狈,开玩笑问了句是不是在逃跑,她竟然嗯了一声!到底还是有些好奇,“你这身是怎么回事?爸爸说你身体不舒服住院了。”
  
  自己这个妹妹从小就有些特别,有好几次都能准确的说出几天后发生的事情,但是性子太软弱了,顾嘉不喜欢这样的性子。
  
  顾衾没吭声,直接过去了最大的那个卧室,那是爸妈的房间。顾衾记得顾爸的文件之类的东西都是放在一个上锁的小木箱子里,箱子就在衣柜里。
  
  打开衣柜取出小木箱,顾衾掐动手指,细细的一缕纯粹透亮的元气就朝着锁孔钻了进去。顾衾脸色越发苍白了,没任何修为,强行的引入元气实在有些承受不住,她动作快了些,必须赶紧拿到东西离开,要是昏迷在家里,顾爸一定会再次把她卖掉的。
  
  顾嘉有些好奇妹妹怎么进了爸妈的房间,忍了下没忍住,也跟着一块进去了,看到顾衾正在开爸爸平日里装文件的箱子,他忍不住拉了顾衾一把,“你在干什么!要是丢了什么文件,爸会揍你的。”
  
  咦,没看见钥匙,她是怎么把这小锁给打开的?顾嘉的注意力被吸引,“这锁你怎么打开的。”还有刚开的大门,他记得明明是锁着的,妹妹身上应该没钥匙的,怎么进来的?
  
  “没锁。”顾衾头也不抬,继续在一叠文件里找着。果然在里头找到了当初捐肾签下的文件,那上面有她和顾爸的签名,这文件是用来骗她的,不过也是真实的,还去了公证处公正过,有法律效应。
  
  至于其他的文件,包括心脏手术的文件自然是不可能找到的,只有医生哪儿有,不过有这个也足够了。
  
  顾嘉瞄了一眼顾衾手上拿的文件,看见上面的捐肾两字,他倒吸了口气,“这上头是怎么回事?谁捐肾?你?你去医院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
  
  顾衾把文件装好,又把小木箱锁好放回了衣柜了,朝着客厅走去,“有什么事情等爸爸回来你问他吧,要是有可能,我真不愿意叫他爸爸。”
  
  回自己房换了一身衣服,顾衾又去客厅穿了一双平底鞋就打算离开了。不管如何,这段日子是不能住在家中了。
  
  顾嘉还站在客厅里,显然没回神,也不知妹妹说的是什么,可是刚才那文件上的捐肾两字她还是看的清清楚楚,上面捐献者的名字是顾衾,同意书上签字的是顾源江,他们的爸爸。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妹妹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去的医院,而是为了捐肾?捐给谁?
  
  顾衾之所以不怕顾嘉告诉顾爸,是因为她知道兄妹两人就算感情不太好,可顾嘉对她的事情从来不会多问,也不会多管的,更加不会偷偷跟顾爸告密什么的。
  
  走到顾嘉面前,顾衾仰着头问他,“你身上有钱吗?”
  
  顾嘉看了她一眼,见她穿的奇怪,想说点什么,又下意识的摇头,“没有了,我回来也是问爸爸拿钱的。”只是回来后发现顾爸不在家,打电话也没人接,所以这才在家里等着的。
  
  顾衾又去顾爸顾妈的房间找了一圈,只发现了几十块钱的零钱,顾家平时不会往家里多放钱,怕来贼会被偷,所以都是用多少去银行取多少。
  
  顾衾知道眼下只能如此了,先拿着这几十块钱出去再说吧。正打算出门,口袋的手机响了起来,顾衾知道这是个高科技玩意,两人隔的再远都能用这东西通话。
  
  她掏出破破旧旧的手机看了一眼,上面显示的是爸爸来电,顾衾又把手机塞回了口袋里。手机响了一会儿终于断掉,不过几秒,对面顾嘉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顾嘉掏出最新的苹果手机来,见上面显示的是爸爸来电,他看了顾衾一眼,接了电话,里面传来顾源江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你在哪里?”
  
  顾嘉:“我在家里。”
  
  顾源江顿了下,“你妹妹了?”
  
  顾嘉又看了顾衾一眼,“不在家,爸,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
  
  “嘉嘉,你在家里等着我,你妹妹要是回来了,可一定要拦着她,听见了吗?我现在立刻回去。”顾源江立刻说道。
  
  “爸,到底出了什么事……”顾嘉还没问完,那边已经啪嗒一声挂掉了电话。
  
  顾衾没说话,转身朝着门口走去,顾嘉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顾衾,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你误会爸什么了,要不等到爸回来再说?”
  
  顾衾收回手臂,看了顾嘉一眼,伸手拉开运动外套的衣领,露出里面的伤口和紫药水的画痕,“捐肾手术变成了捐心脏手术,要不是我从手术台上醒来,下次等到我的消息,就是我不幸遇难的消息了,或者是车祸,或者是掉进江里淹死什么的,然后在你们还没有见到遗体的时候,我的尸体就会被火化掉。”
  
  顾嘉目瞪口呆,顾衾收回手,“爸的生意出了问题……”一句话说明了所有。
  
  顾衾不说话了,朝着门口走去,顾嘉跌坐在沙发上,脸色难看。
  
  出了小区,外头的太阳太大,顾衾穿的是一身淡粉色运动衣,长袖长裤的,在周围全是短袖裙子的人群中显得很异常。不少人都在偷偷看她,估计心里还在嘀咕,这哪来的神经病,快四十度还穿长袖长裤疯了吧。
  
  有人还掏出手机对着顾衾拍了张照片,估计是打算发到论坛上去,‘快来看傻逼,四十度高温穿运动衣!’
  
  顾衾没理会,她现在身子虚弱,全是硬撑着,不然早昏死过去了,现在耽误之急是找个住的地方先。印象里,可以去酒店或者旅店,小的旅店会便宜很多,可以先住着,再打电话给顾妈,让顾妈赶紧回来然后付钱商量事情。
  
  顾妈和她这个狼心狗肺的爸爸是完全不一样的,顾妈很温柔,对她和大哥很好,就是不知道顾妈知道这事情后会有多难受。也怪她自己蠢,完全相信了顾爸,甚至连捐肾的事情都没告诉家人。
  
  顾衾没走太远,走过了两条街道,进了一个幽深杂乱的巷子里,里面各种小饭店,理发店,小超市,网吧,小旅社跟破旧的居民房。顾衾走到了巷子最深处,连着有两家旅馆,都是玻璃门,关着,里面开着空调,能够一眼从外面看见里面的情况。
  
  其中一间旅店里坐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印堂狭窄,人中短,唇薄,口角向下,这样面相的人不好相处,心思狭隘,肯定不会同意自己赊账住旅店的。
  
  另外一间旅店里坐着一个吊儿郎当的青少年,看着也就十五六的样子,剃着寸板头,上半身没穿衣裳,下半身被柜台挡着看不见,正对着一个笔记本噼里啪啦的打着,嘴里还嚷着,“傻逼,站那里干啥,快上去打啊,这么坑人,白送人|头。”
  
  顾衾有些迟疑,这人没穿衣服,要不要进去?只一瞬间,顾衾突然就看着这青年身后两米多高的柜子上有一袋东西猛地掉落下来,砸在了这青年头上。这青年脑袋被砸的开花,血迹涌出,人也直挺挺的瘫软在地上。
  
  顾衾倒吸了口气,回过神来看见那青年还好好的坐在那里,背靠着身后的柜子,柜子上的袋子半边垂落下来,绷得紧紧的,袋子里到的东西应该是铁器一类的重物。顾衾脑子晕的有点厉害,脸色也白的有些吓人,她咬了下舌尖,知道刚开肯定是无意中开了天眼了,这青年有血光之灾。
  
  没有迟疑,顾衾推开玻璃门,那青年抬眼看了她一眼,目光又快速移动到电脑上面,嘴里飞快的念着,“来住店的吗?价格表在墙上自己看,看好了钱放在桌上,钥匙在旁边的墙壁上,自己去拿。”
  
  顾衾仔细的看了这人的面向,印堂发黑,脸色有些青紫,都预示着这青年有严重的血光之灾,非死即残的那种。
  
  顾衾就直接开口了,“这位大哥,你有血光之灾。”
  
   正文 第 4 章   印堂在玄学中属于面相学,又名‘命宫’这是看人相的最重要的部分,从印堂可以看出一个人的运气的好坏,祸福吉凶。一般来说,印堂发黑就是人体有太多的阴气聚集,显示在面相上。阴气本来就对身体不利,况且能吸引来阴气,表明此人必有性命垂危的大灾。
  
  在中医学中能够从病人阙中也就是印堂,所出现的青,赤,黄,白,黑五种色泽,可以测知内在的肝,心,脾,肺,肾等五脏的病变情况。
  
  不过中医中的黑色显示的是一种昏暗的颜色,并不是玄学中的黑色。这青年印堂中间的极为浓郁的黑色,一般人当然看不见,唯有能沟通天气元气,很厉害修为的大师才能看得见,顾衾现在能看见,全部靠着这原身的天生天眼。
  
  顾衾在前朝,还是婴儿时就被师父捡回去,跟着师父学了一身玄学本事,到了二十岁才出师给人看相看风水看穴,到了三十岁几乎无人不知,很多人甚至觉得她比神佛还要可靠,可到底敌不过天命,一世孤独,天灾而亡。
  
  她前世碰见人有灾都是直接上前道一句,施主,你有灾。那时候的人迷信,对这个很是信奉,往往听了这话都会惊恐的喊着大师,求求你救救我。
  
  当顾衾说出,这位大哥,你有血光之灾的时候。
  
  那青年终于正色的看了她一眼,看见她身上穿的一身运动衣,又看见她脸色发白,白的都跟纸一样了。蓦然想起精神病院的病人是不是就是这样,常年举止怪异,见不着阳光,肤色苍白吓人,难道这人真是精神病院跑出来的,青年张了张口想骂人,想起精神病人杀人是不犯法的,脱口而出的话就变成了,“那个……姑娘是从哪个精神病院出来的?”
  
  精神病院?顾衾回忆了下,知道那是脑子有问题的病人去的医院。
  
  她也没不高兴,反正认真的盯着青年看了起来,“你印堂发黑,眼角嘴角下垂,你眼大而圆,眼角不该下垂,你以前的眼角应该是微微上挑对吧?一个人的面相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或许你自己也应该注意到的,但凡你面色精神气好些,就有会好事发生。”
  
  这忽悠人的吧?青年疑惑的看了她一眼,耳机中忽然传来队友的叫骂声,“你在干什么!被人杀了都不知道!还打不打!”
  
  顾衾抿唇不说话,忽然半倾过身子在柜台上,一把取过这青年朵儿上的耳机,正色道,“你真有血光之灾的。”
  
  青年被惹急了,大骂道,“关你屁事啊,哪儿来的神经病,赶紧滚回精神病……”话还没说完,眼前这奇怪的少女忽然用力掐住他的肩膀,将他整个人用力提起朝着柜台拉了过来,他整个人离开椅子撞在了柜台上,刚好撞在腹部处,疼的他都快骂娘了,正想破口大骂,身后忽然传出砰的一声巨响。
  
  青年惊恐的回头去看,见到刚才坐的塑料凳子被砸的稀巴烂,一大袋子的钳子,铁锤子散落在地上。他的脑子一片空白,前头忽然又传来一声巨响,他扭头去看,刚才把他提起来的少女直挺挺的倒在地上,连嘴唇都成白色的了。
  
  青年身子脚底有些发软,这……这少女说的都是真的,他真有血光之灾,要不是这少女拉他一把,只怕刚才那些东西全部都砸到他头上去了,那可全是铁器,砸在脑袋上,非死也是残了。
  
  青年想过去把少女扶起来,奈何脚软的厉害,只能半扶着柜台,身后楼梯上传来咚咚咚快速下楼的声音,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跑了下来,“崇崇啊,怎么回事呀,我在楼上都听见声音了……”
  
  女人下来看见倒在地上的少女跟儿子傻愣愣的站在那儿,一时也有些摸不清怎么回事,等看见儿子身后的凳子都烂掉了,一地的铁器什么的散落在地上,女子脸色白了两分,“崇崇啊,这是怎么回事啊。”
  
  这叫崇崇的青年巍颤颤的道,“妈,我……我差点死了,要不是这小姑娘拉了我一把。”结结巴巴的把事情说了一遍,女子的脸色越来越白,等听完后就哭骂道,“你爸那傻逼,跟他说多少次了,重的东西别放在柜子顶上,他就是不听!作孽哦,幸好是没事,不然老娘非打死他。”
  
  这青年叫赵崇斌,读高二,放暑假中,帮着家里头看着店,不过大多时候他都是打游戏中度过。
  
  赵崇斌指了指地上的顾衾,“妈,先把人家小姑娘扶起来吧,我听说这种大灾要是有人帮忙化解了,这灾都会应验到那帮你化解人的身上去,这小姑娘不会有事吧?”
  
  “快别瞎说,先赶紧把人扶进去再说。”女人说着赶快上前把顾衾抱了起来,嘀咕道,“这小姑娘可真轻,我先把人抱到201房间去,你去前头的老王诊所里把老王叫来。”
  
  赵崇斌身上好多了,也不理电脑里队友的叫骂声,直接把电脑扣上跑出去喊医生了。
  
  前头老王诊所的医生很快过来了,替顾衾检查了一番,“嫂子别担心,这姑娘有点营养不良,没什么大碍,多睡会就好了,我先给她输点液。”
  
  输了液,女人赶紧去买鸡买菜替顾衾补身子去了。
  
  ~~~~~~
  
  顾嘉在家等回了顾源江,顾源江满身大汗的回来的,脸色有些发青,一回来就问顾嘉,“你妹妹了?她有没有给你打电话?”
  
  “爸,顾衾到底怎么了?”顾嘉抬头去看顾源江,脸色也难看的很。
  
  顾源江烦躁了甩上房门,“你别问这么多!你妹妹要是联系你了,就赶紧跟我说。”
  
  顾嘉猛地起身,“爸,那文件上的东西我都看见了!”
  
  “文件?什么文件?”顾源江一时还没回神来,忽然想起房间里的文件,脸色大变,急忙冲了进去,从衣柜里找出小木箱子打开,翻找了半天,捐肾的公证书果然不见了,顾源江急的脸都白了,问外头的顾嘉,“嘉嘉,你看到爸爸里头的一个文件没?”
  
  顾嘉走了进来,“是不是捐肾文件?”
  
  顾源江点点头,顾嘉冷笑,“被顾衾拿走了。”
  
  “你说什么?”顾源江猛地回头,“你……你不是说你妹妹没回来过吗?”
  
  “回来过了,拿了文件就走了。”顾嘉直直的盯着顾源江,“爸,那文件上的捐肾是怎么回事?顾衾身体不好,你还让她去捐肾?”
  
  顾源江气的不行,“那你骗我做什么!还说你妹妹没回来过,就是让你妹妹捐肾,她跟别人的肾匹配,原本都答应的好好的了,人家只等着她的肾救命,她可好,临上手术台反悔了!”
  
  “爸!”顾嘉心里难受,“那是我妹妹,是你女儿,你怎么忍心让她给别人捐肾?要是我的话,你会让我去捐吗?”
  
  顾源江速度说道,“当然不行,你是男的,少个肾怎么行,她个姑娘家的,以后嫁人,也不用干体力活,捐个肾也没什么影响。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你知不知道你妹妹去哪里了?她怎么这么任性,别人还等着她的肾救命在。”
  
  “到底是捐肾还卖心脏!”顾嘉的声音都有些抖了,“爸,你到底想干什么!那也是你亲生的女儿,你怎么敢?那是心脏啊,没了心脏她也会死的!你怎么这么狠心。”
  
  顾源江不敢看他,目光躲闪,“你乱说什么,我……我怎么可能会卖你妹妹的心脏,那可是会出人命的。”
  
  顾嘉都快气笑了,“她身上的伤口我都看到了,左心房位置,你还要狡辩?没有家长的允许,医院敢擅自取活人的心脏?”顾嘉再也呆不下去,回房收拾了东西就走了。临走的时候问顾源江拿了钱,顾衾身上没钱,他要找到顾衾才行。
  
  ~~~~~~~~~
  
  顾衾躺在床上,整个身子缩成一团,眉头紧紧的皱着,梦中杂乱的记忆又涌了出来,她想醒来,却如同梦魇一般,怎么都醒不过来,只能看着那一幅幅的画面从脑海中闪过。
  
  “爸,我做了奇怪的梦,梦见装水泥的库房被雨冲塌了,水泥全给淋水了。”
  
  “胡说什么!天气预报这两天根本没雨,而且那库房好好的,怎么可能被雨水给冲塌,你可别乱说话!”
  
  画面中,电闪雷鸣的暴雨之夜终于冲垮了库房一角,雨水疯狂的涌进……
  
  “衾衾啊,爸的一个好友的孩子肾衰竭,需要□□,那孩子也可怜,要不你也去医院做个匹配,看看能不能配上?”
  
  “衾衾啊,爸那好友孩子的肾跟你的匹配,那孩子我看着可怜的很,要不你捐个肾给他吧,一个肾也能活的好好的。”男子不停的劝说,口中全是大义。
  
  少女终于沉默的点头。
  
  医院里,“爸,我好怕,我能不能不要捐肾了?我看网上说捐了肾之后身体也会垮掉的,我真的好怕……”
  
  “衾衾乖,网上那些话不能信的,陈院长不是已经都事先跟你说过了?捐出一个肾对身体没有任何影响的,而且还是陈院长替你主刀,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爸,我怕,昨天晚上我做梦梦见自己会死掉的,死在这张手术台上的。”
  
  “阿衾,你别闹了,再过会就要进手术室了,麻醉师和院长都在外面等着了。”
  
  少女终于被推着朝着手术室而去,她躺着,身上发抖,注意不了周围的环境,走的内部手术室通道,根本不知自己被推进了心科手术室。
  
  顾衾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正文 第 5 章   顾衾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满头大汗,剧烈的喘着粗气。梦魇中的一切太真实,不过本就是真实的,都是原身之前发生过的事情,原身只怕也是不甘心,这么相信的家人,最后却如此对她。
  
  顾衾弓着身喃喃细语,“你放心,我会替你讨回一个公道的,想要伤害你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直起身子,盘腿坐好,顾衾深呼吸了几口气闭上双眼。
  
  直到听见房门被推动的声音,顾衾才睁开了眼睛,转头朝着房门看去,这才注意到自己住的一间干净洁白的房间,房间不大,正对面有个电视,旁边一张红色沙发,床头旁边两个床头柜,上面放着一杯水。
  
  顾衾知道自己应该是被旅社的人收留了,自己救了那青年一命,没道理还被赶出去的。
  
  房门外进来一个身材中等的女人,穿着短袖短裤,一头卷发,手上端着一个托盘,看见顾衾坐在床上就笑了起来,“小姑娘醒了?肚子饿了吧?我给你熬了点鸡汤,你赶紧喝了,我在去给你煮碗鸡汤面。”
  
  “谢谢阿姨。”顾衾起身想要把东西接过去。
  
  这女人急忙道,“哎呀,你快别动了,就在床上吃就好了,崇崇啊,搬个小桌子过来。”
  
  赵崇斌从后面挤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个折叠小桌子,见顾衾正望着她,冲她嘿嘿一乐,“妹妹,刚才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怕都没命了。”手脚麻利的把桌子打开放在顾衾面前,“你别乱动,医生说你低血糖,身子还虚的很,要好好休息,我妈熬的鸡汤最好喝了,熬了一下午了,你赶紧喝了。”
  
  赵崇斌又从他妈手中把鸡汤接了过来放在小桌子上,调羹递给顾衾,“快喝吧。”
  
  顾衾的确饿了,说了声谢谢就喝了起来。
  
  那女人坐在旁边的沙发上,青年蹲那儿,女人说道,“今天真是多谢小姑娘了,要不是你,我家崇崇怕……”她扭头看了儿子一眼,没说出那几个字,“不管如何,都是小姑娘你救了我儿子,我听……听说化解这种事情会对你不好,你看看,我给点钱你成不?我也知道这种灾给多少钱都不适合,我们家还剩下十万了,其余钱都投资到另外一间旅店里了,这十万是打算装修的,我知道有点少,姑娘你看……”
  
  这女人名叫李玲霞,认识的人都叫她一声赵嫂子,在岱山市也待了十来年了,一直开间小旅社,前些日子才把这些年赚的钱都投资到另外一间旅店上了,就留了十万打算装修,她也知道一条人命肯定不值十万,还是她唯一儿子的命。
  
  顾衾这会儿也把一碗鸡汤喝完了,把空碗放在小桌上,她看着赵嫂子,正色道,“阿姨,不用给我钱,我就是有个请求。”这种化灾,换算成现在的钱,给百万都还是少的。
  
  李玲霞楞了下,“啊,哦哦,有啥要求,姑娘你尽管说就行了。”
  
  顾衾说道,“我能不能在这里住几天?”
  
  “就这?”李玲霞笑了起来,“我还当啥事,姑娘你想住多久都行,以后你来住,阿姨也不收你的钱。”见她面前的碗空了,“我先去给你煮碗面吃,待会再跟你说啊。”
  
  说着把顾衾面前的碗端了出来,房间只剩下赵崇斌和她两人,两人四目相对,顾衾眨了眨眼没说话,见他还光着膀子,她有点不适应,“你能不能穿件衣服?”
  
  赵崇斌麻溜的溜了出来,不到一分钟就又进来了,上半身套了个短袖,下半身还是刚才那肥大的短裤,坐在了沙发上,“妹妹你好,我叫赵崇斌,刚才那是我妈,今天真是谢谢你了啊。”
  
  顾衾点点头,“不用谢。”
  
  赵崇斌有点无话可说了,正好李玲霞在外面喊他去帮忙,他这才离开了。
  
  顾衾坐在床上,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机是诺基亚智能机,是顾爸用了好几年才换给她的。上面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顾爸和顾嘉打来的。
  
  正打算给顾妈打个电话,顾嘉又来电了,顾衾想了想,接了起来,里面传来顾嘉有些焦急的声音,“顾衾,你在哪里?”
  
  “怎么了?”顾衾道,“我在外面。”
  
  顾嘉:“我来找你,你身上也没钱,我刚才问他要了几千,足够你在外面用一段日子了。”
  
  顾衾道,“不用了,我现在挺好,我打算给妈打个电话,等妈回来再说。”
  
  顾嘉顿了下,有些犹豫,“顾衾,这事情要是让妈知道了,她会跟爸离婚的,能不能给爸一个机……”
  
  “不能。”顾衾打断他的话,“这样的人我不愿意认他做父亲,妈跟他离婚正好,我支持。”而且想要让这些人绳之于法,她肯定不行,她还没成年,想要告这些人都不可能。要是按照她一贯的做法,只用布置一个风水局就行了。可以她现在的修为,连最简单的风水阵都不可能布置出来。
  
  布置风水局需要元气,没有任何武学修为她布置不出,没有元气布置出来的风水局没有任何作用,充其量就是坑蒙拐骗用的。
  
  如今她也只能让法律来制裁他们。
  
  顾衾不在给顾嘉说话的机会,挂掉电话,寻着记忆找到通讯录,拨打了顾妈的电话。
  
  电话很快通了,里面传出顾妈温柔的声音,“衾衾,找妈妈什么事?”
  
  顾衾胸口有些闷闷的疼,眼睛也有些酸涩,“妈,我想你了,你能不能回来?”
  
  顾妈笑道,“妈妈在姥姥家,过两天回去行吗?”顾妈有十天假期,去年过年又没回去娘家,所以才趁着假期回去看看,还是老公提议的。
  
  “妈,我有事想跟你说。”顾衾声音有些哽咽,顾衾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想哭,她继承了顾衾的身体,继承了她的记忆,也继承了她的感情。事情一开始,她就听信了顾爸的话,没有把换肾的事情跟任何人说,是不是当初跟顾妈说了,她也不会死在手术台上。
  
  顾妈名叫程殷香,听见女儿的声音有些不对劲,程殷香也有些急了,“衾衾,你怎么了?别吓妈妈,快跟妈妈说话。”
  
  “妈,我没事,等你回来再说好吗?我现在住在……”顾衾把地址说了一遍。
  
  程殷香知道女儿肯定是遇见什么事情了,“衾衾别急,妈妈现在就回去啊,有什么事都等着妈妈。”
  
  顾衾交代道,“妈,不要给爸打电话,不要让爸知道我住这里。”
  
  程殷香脸都白了,她一直知道顾源江重男轻女,对小女儿自幼都不关心,所以她对小女儿才更加关爱,听了这话,知道女儿身上发生的事情可能跟顾源江有关,越发着急,匆匆交代了几句,就挂了电话,打算立刻启程回岱山市。
  
  娘家在南省,和岱山市隔着一个省,坐火车都要十个小时才到,程殷香根本等不及了,立刻起身赶往飞机场,打算坐飞机回去,这时候飞机票价贵,平时她也是舍不得了,如今女儿还不知道什么情况,自然要赶快回去了。
  
  程母道,“殷香啊,真要这么快赶回去?你二哥知道你回来,特意请了几天假,明天就要回来了,你不见见你二哥在走?”
  
  程殷香顿了下,过了会才道,“算了,以后还有时间,妈,衾衾出事了,我必须今天赶回去。”
  
  程母慌道,“衾衾怎么了?那孩子打小内向,有什么事都不跟你说,现在打电话找你,肯定是很严重的事情,算了算了,你先回去吧,到时候我让你二哥去岱山看你和衾衾。”
  
  程殷香立刻趁最快的一班航班回了岱山市,又做了两个小时的出租才来到了女儿说的位置,那是距离他们租房不远处的一条巷子里。此刻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顾衾在这几个小时里也做了不少事情,李玲霞给她煮了一大碗面,她全都吃光了,然后问了李玲霞有没有相机,赵崇斌立刻回房拿了个相机过来,好奇问道,“衾妹妹,你拿相机干什么?”
  
  自从知道顾衾的名字后,赵崇斌就改口了,喊她衾妹妹,顾衾纠正了两次,他还是这么喊,顾衾也懒得多多了。
  
  “相机我有用,你能不能先出去下?”
  
  赵崇斌出来后,顾衾用照相给伤口拍了几张照片,自然是露脸的,然后出门去打印照片。原本李玲霞和赵崇斌说要她去复印,顾衾坚持自己去。
  
  附近就有照相馆,顾衾去洗了照片出来,看见上头清晰的模样,顾衾忍不住用手摸了摸照片,满眼惊奇。这时代可真是让人震惊,车子能在地上跑,飞机能在天上飞,还有记忆中神奇的网络,都足以让她惊叹。
  
   正文 第 6 章   这会儿已经是晚上六点了,夏天的时候天黑的晚,现在天色都还有些亮。顾衾睡了一觉,吃了东西,身上有了些力气,况且她方才试着沟通天地元气,这时代经济科技大进步,有些东西却倒退了,天地元气少了不少,不过若是一般的深山老林的话,应该比城市中的元气多上许多。
  
  眼下她也不可能跑去深山老林中修炼,她用了天眼之后吸收天地元气便不会有碍。原身因不懂如何沟通天地元气,所以伤的都是身上的精气,这才导致身子不好,每次天眼过后就要好几月才能恢复。
  
  这时代的特色让顾衾惊叹,此刻有空也舍不得先回旅社了,在附近转了会儿。
  
  路过一个小摊位的时候,顾衾停了下来,诧异的看了摊位一眼。
  
  这摊位就摆在路边,上面什么东西都有,各种小玉件,还有铁器,铜钱,玉镯,古旧的碗,花瓶什么的。记忆中,这应该算是古玩摊位,不过岱山有专门的古玩街,这摊子怎么摆在这条巷子里?
  
  记忆中的古玩摊子就是古董一类的玩意,古董也就是以前朝代留下的物品。顾衾本就是几千年前的人,当然能够一眼就看出这摊子上一件真品都没有,古玩这些东西,若是前朝留下的,经历百年,千年的时间,上面会留下各类的天地元气或者阴气。
  
  顾衾能够用天眼看见元气,阴气,自然能够看出这摊位上的都是假的,唯有一件东西,那是个小铜人,只有拇指大小,上面还有不少乌漆墨黑的脏东西,这小铜人就躺在摊位的角落上,要不是她方才用天眼看了下,一定会错过了。
  
  这小铜人显然是经过天气元气的孕养,它并不是古代器物,应该就是最近百年才被制造出来的,但是它被天地元气孕养,如今已成了一件法器。
  
  法器和古董虽然都带了天地元气,可那又是不一样的,能够成为法器,必须是特定一些物件,比如这种小铜人,或者玉器之类的东西。古董的范围就广阔多了,古代器具,书画都行。法器也分为佛教法器和玄学法器,其实本质上没什么区别,佛教法器像是木鱼,钵,杖,金刚铃,金刚杵,之类的,佛教会用到的一些器具,因被有修为的人长时间戴在身边,这才成为了法器。
  
  另外就是风水法器,比如葫芦,玉葫芦,铜葫芦之类,还有麒麟,貔貅,文昌塔,八卦平光镜,龙龟,铜钱之类,布置风水局所需它们,布置真正的风水局必须用到这些法器。
  
  法器可是攻击法器,也有护身法器,这小铜人就属于护身法器。除此之外,所有的法器都是有品阶的,从高到低,天阶法器,地阶法器,玄阶法器,黄阶法器。这几种法器又分为上品法器,中品法器跟下品法器。这小铜人就属于黄阶里的下品法器。
  
  这世道多是一些黄阶和玄阶法器,地阶跟天阶很少,顾衾在前世也不过是见过地阶法器。
  
  法器除了有修为的人佩戴形成,还可以找一元气浓郁之处设阵法将其孕养在其地。同样的,法器除了这种被元气孕养的,还可被阴气孕养。这类被阴气孕养出来的法器多是一些墓里的陪葬品,如匕首,刀或者剑之类的,普通人和修为太低的人都降不住这类法器的。
  
  当然了,普通人是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法器,也不会相信这个,顾衾蹲下身子摸了摸那小铜人,“老板,这个怎么卖的?”
  
  老板是个三四十的男人,胡子拉渣的,听见有人问价,看了一眼那小铜人,“这个啊,一口价,两千,这可是我从一户深山老林的人家收来的,人家说了,这是唐朝祖传下来的,小姑娘,两千可不贵的,我跟你……”
  
  “八十五块卖吗?”顾衾不等老板说完就报了价格,她身上统共就八十五块钱了。而且记忆中,这类的东西通常报的价格都虚的很。
  
  老板呆了下,“姑娘,你这价格也压的太低了点吧?”
  
  顾衾起身,“那算了,我不要了。”她身上就八十五块钱,这人不同意自己就买不到了。
  
  “哎哎……”看顾衾真的要走,老板急了,“你这小姑娘,好歹给加点价吧,要不两百好了?”
  
  “我身上只有八十五块。”顾衾转身要走。
  
  “算了算了,给你好了。”老板叹了口气,“你这小姑娘还真是厉害,我都快亏死了,不过我今天心情好,跟小姑娘你有缘,就卖给你了。”
  
  顾衾给了钱拿了小铜人就走了,一句话都没多说,她身上的确只剩下八十五块钱了。
  
  刚回到旅社门口,李玲霞就道,“衾衾啊,我看方才你在那摊子上买东西了?我可跟你说啊,他摊子上都是假东西,你可别上当了,想要捡漏就去古玩街,岱山市有古玩街的,这人以前就是在古玩街上摆摊子,不过他信用不好,东西作假,人家不让他在那里摆了,你不会被他给骗了吧?”
  
  顾衾是知道古玩是什么的,不过古玩现在捡漏难多了,不是九几年的时候,那时候古董多,古玩还不怎么兴起。
  
  顾衾把小铜人掏出给给李玲霞看了一眼,“李姨别担心,看它挺喜欢的就买下来了,就几十块钱,不贵的。”
  
  “那就行,下次可别在他那里买东西了。”
  
  顾衾回了房休息,到了八点多的时候顾妈给她打了电话,顾衾出去接了顾妈进来,李玲霞有些不清楚顾衾的情况,看年纪挺小的,怎么不回家要在外头待着,又看见顾衾妈妈也来了,心里更加疑惑,不过没多问,把房间让给了两母女。
  
  “衾衾,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程殷香焦急道,“电话里你也不肯说,我担心的很。”
  
  顾衾没瞒着,把事情说了一遍,顾源江让她捐肾,然后去了公证处签了文件,送去手术室,醒来发现正在做开胸手术,说罢还把衣服解开一些,伤口露出来给程殷香看了看。
  
  从一开始说到捐肾的时候程殷香就在发抖,听到后面麻药无用醒来再做开胸手术,再到瞧见女儿身上的伤口,她再也忍不住,大哭了起来。顾衾没打扰,程殷香哭过后,擦了泪,她的手还有些发抖,却紧紧的握住了女儿的手,“我衾衾别怕,妈妈给你做主啊,都怪妈妈,要是妈妈在对你多一点关心,就不会这样了。”
  
  “妈,不怪你。”顾衾的声音也有些低沉,“是我不好,我不该这么软弱的,我不想捐肾,更加不想捐心脏的。”
  
  “衾衾,妈妈不会就这么放过他们的。”正说着,顾衾的手机又响了起来,顾衾掏出来看了一眼,还是顾源江,他今天下午已经打了二十多个电话,短信也发了十几条,都是问她在哪里,为什么不守信用,对方还等着她的肾|源在。
  
  程殷香结果手机看了一眼,见是他的来电,正打算接通,顾衾急忙低声说了句,“妈,打开录音。”
  
  程殷香立刻知道女儿的用意了,开了录音这才接通,里面传来顾源江气急败坏的声音,“衾衾,你在哪里?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别人还等着你的肾在,你这是想让别人眼睁睁的等死?”
  
  程殷香气的身子发抖,“顾源江,你……你这王八蛋,你怎么忍心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去捐肾?那是捐肾吗?捐肾怎么捐到心科手术室去了,你说,你是不是生意失败,所以想拿衾衾的心脏去卖,你到底想把衾衾的心脏卖给谁!”这是顾衾记忆中,顾妈第一次骂人。
  
  “你……怎么是你,衾衾了?”顾源江道,“你……你瞎说什么,谁要卖衾衾的心脏了!我就是让她捐个肾去!”
  
  程殷香气道,“你怎么不去捐!顾源江,你不要太过分了。”接下来不管程殷香怎么说,顾源江都不肯说自己是打算卖顾衾的心脏,程殷香哭的伤心,“这些年,我跟着你什么都不求,你家人是怎么对我的,我什么话都不说。你自私惯了,从来都是只想着你自己,出来做生意,你赚了什么钱?都是我拿工资补贴的,结果你生意失败,想要拿衾衾的命去换,顾源江,你不是人,我要跟你离婚!”
  
  顾源江冷笑,“好,离婚,谁怕谁,我可是跟你说了,我这次水泥被泡了,损失了上百万的货,你要是离婚,这债务就平分!”
  
  “好,离就离!”离了婚,衾衾才能不被顾家欺负,五十万又怎么样,她总能还清的。
  
  挂了电话,程殷香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她默默的哭泣,没有发出一点的声音,这些年,顾家对衾衾的轻视,对她的轻视,她都承受着,可到头来,这顾源江可真是狠心,就这么想把衾衾给卖了。
  
  等程殷香哭够了,就跟顾衾商量了下,两母女打算去租个房子。程殷香是一家公司的会计,除了工资外,平时还有一些外快,所以每个月也差不多有□□千的工资了,租个房,其余的钱两母女生活花销一些,在还还账,也是勉强够用。
  
  程殷香是真的不想跟顾源江过下去了,这次他为了生意能把女儿的心脏卖了,就算没成功,以后也难保他会不会再犯,这种事情有一次就足够,她不会再让衾衾有第二次被卖掉的机会的。
  
  第二天一早,程殷香就打算带顾衾离开,她知道顾衾身上没钱,去给旅店老板结账了,没想到旅店老板坚决不要她的钱,说要不是多亏了衾衾,她家孩子就没命了。
  
  李玲霞把事情说了一边,程殷香以为是衾衾又看见了什么这才救了那孩子一命的,她是知道衾衾有时候能够看见一些未来会发生的事情,这事情也就他们家三个人知道,从来没敢跟外人说过。
  
  既然这样,程殷香也就没在坚持给钱了,打算带顾衾离开,李玲霞道,“衾衾,你等等啊。”说着匆匆回房,很快就出来了,手上拿着一个红包,“阿姨给你包了个红包,你拿着吧,不拿着阿姨心里过意不去啊,就是别嫌少。”
  
  顾衾没拒绝,接了过来,程殷香不愿意收,李玲霞道,“大姐,你就让孩子收着吧,不然我心里真过意不去。”
  
  最后程殷香没坚持,让顾衾收下了,走的时候赵崇斌给顾衾报了一串号码,“衾妹妹,这是我的电话,你存着,以后有啥事哥罩着你。”
  
  顾衾看了他一眼,“你血光之灾虽然化了,不过以后还是注意下,别逞强斗狠,要是可以,多做点善事,万事皆有因果,善恶必有缘由。你大灾虽化去,但日后若不注意,再积攒太多的因,还是会结恶果。”
  
  赵崇斌楞了下,“衾妹妹,你说的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没听懂?”
  
  顾衾说道,“一个人这一生所遇见的事情并不是天注定,很多时候都会改变,皆由你一念之间。你此生虽没干大恶之事,但遭遇这种大灾,定有因,不是今生的因就是前世的因,你或许不信,但我的意思就是,日后除非你多做善事改变因,结下好果,不然这种灾还是会发生在你身上。”
  
  说罢,顾衾不在多言,拉着已经傻掉的程殷香出去了。
  
  李玲霞和赵崇斌对望一眼,两人打了个寒颤,要是一般的算命先生这般说,两人早就把人赶了出去,可顾衾不同,她救过赵崇斌一命,刚才说的话也更像是一种警示。
  
   正文 第 7 章   出了旅社,程殷香带顾衾去吃了早饭,程殷香到底有些没忍住,问了女儿刚才是怎么回事,以前要不是她的疏忽,女儿也不会被顾源江害成这样,所以现在稍有异常,她就有些担心。
  
  顾衾想了想,正色道,“妈,赵崇斌额骨左右不对称,乃是贫贱之相,鼻上有黑痣,一生不顺,下巴主晚运,他是方角的下巴,性子刚毅果断,有些盲目,也就是冲动,人不坏,但是他下巴骨过尖,这都表示他晚年过的不太顺畅。当然了,这都是表面的,光从面相来看也不能表明什么,恩,我的意思是,他要是能够多做善事,日后命运也会改变,面相也会随之变化,一个人的一念之间,足够改变许多事情。”
  
  程殷香听的稀里糊涂的,不过更加吃惊了,“衾衾,我是想问,你怎么会这个?”
  
  顾衾沉默了下,她不习惯说谎,但是有些时候,谎言却是迫不得已,“我自己看书研究的。”
  
  “你这孩子,也不怕把自己看成一个小神棍了。”程殷香不相信这些东西,也没责怪女儿,女儿现在的话比以前多多了,能开朗一些就好,她爱学什么就随她意了。
  
  顾衾有些话没说太全,一般时候风水术师往往会劝人行善的主要原因是,若是被救之人能够行善,往往这善念所带来的福报也会积攒一些在他们身上。
  
  顾衾身上没包,把李玲霞包的红包塞在了顾妈妈的包中,两人吃了饭就打算去律师所咨询一下离婚事宜。顾妈跟着顾源江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就连婚房也是顾源江父母的,他们来到岱山市也一直都是租房,顾源江这人有些心高气傲,想赚大钱,不肯安安稳稳上班,一直鼓捣生意,大多都是亏损的多,这个家全靠程殷香撑着。
  
  这次顾源江做的水泥生意,说是能赚钱,跑去跟所有的亲戚朋友东借一点西借一点凑够了百来万,一开始还好,水泥卖的还算不错,但是没想到库房突然就塌了,水泥全部被泡了,想去找库房老板也不可能,人家合同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库房出现任何问题都不负责,所以顾源江要偿还这一百万的债务,还想借钱在做水泥生意。
  
  去找了律师,律师也说了,这债务要是离婚肯定是要平摊的,顾妈也早就想开了,只要能跟顾源江离婚了,怎么都成。
  
  顾源江正好打电话过来,问了她们在哪里,程殷香说了地址,不到一个小时,顾源江就带着顾嘉来了,顾源江看着顾衾,脸都青了,上前就训斥了起来,“你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事情你变卦了,人家那孩子还等着你的肾在。”
  
  顾衾抬头看他,“要不你也去做个配型,我们是父女,我的可以配上,你的说不定也能,你朋友的孩子,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你要是心疼他,不茹自己去捐个肾?为什么非逮着我去?”
  
  “顾源江,你够了!”程殷香忍不住上前推了顾源江一把,“衾衾是你女儿,不是你拿去卖钱的工具!”
  
  顾嘉也道,“爸,你真是让人失望。”
  
  顾源江瞪着顾衾不说话,程殷香道,“赶紧让律师把离婚协议写好,签了字我们就去把婚离了。”
  
  “正好,我也早就不想和你过下去了。”顾源江冷笑一声,从身上把所有的欠条都拿了出来,让律师列了协议出来,两个孩子都在场,也都大了,都有选择跟谁的权利,顾衾道,“我跟妈妈。”
  
  顾源江看着顾嘉,“那嘉嘉就跟我好了。”
  
  顾嘉沉默,程殷香看着他,“嘉嘉,你愿意跟谁?”
  
  “我……”顾嘉抬头,看看顾源江又看看程殷香和顾嘉,“我跟妈妈和妹妹。”这样的父亲让他接受不了。
  
  “嘉嘉你!”顾源江没想到儿子最后选择的不是他。
  
  顾嘉看他,“我选择妈妈和妹妹。”
  
  顾源江脸色发青,“随便你了,我看你跟着她们能得到什么,不能给你最新的游戏机,最新的手机,看看你能坚持几天!”
  
  最后两个孩子都选择跟了程殷香,律师很快按照欠条写好了离婚协议,两人根本没有财产可分,两个孩子又跟了女方,欠下的债一共九十八万多,因为抚养孩子都需要钱,所以协议上写的是女方分担四十五万的债务,男方分担五十三万债务。
  
  顾源江没说话,看来是同意了,两人在协议上签字,又过去了民政局领了离婚证,两人的婚姻关系正式结束。
  
  走的时候,顾源江又问了顾嘉,顾嘉坚持跟程殷香,顾源江这才脸色发黑的离开了。
  
  顾源江离开的时候,顾衾的手指忽然动了几下,正好在下楼梯的顾源江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些,整个人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去,摔的他都有些站不起来了。
  
  程殷香咬牙道,“真是报应。”
  
  顾衾又动了几下手指,一股极细的别人看不见的黑气朝着顾源江而去,很快就顺着他□□在外的肌肤进入身体之中。顾源江这一跤摔的不轻,身上疼的不行,忽然又觉得身子有些发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衾衾,我们走吧。”程殷香回头看了女儿一眼,发现女儿脸色白的吓人,有些慌了,“衾衾,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吓人?”
  
  “妈,我没事。”顾衾道,“可能是前几天的麻药还没恢复过来。”身子没有任何修为,强行引入阴气身子就有些承受不住,等事情安定下来,她就该好好习武养气了。那阴气被引入顾源江体内,眼下她没修为,那点阴气对身子不会有大碍,不过生场小病做些噩梦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几人离开的时候,顾源江刚刚起身,神色狼狈,顾嘉回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复杂。
  
  三人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租房子了,程殷香原本打算去附近找找看,这里距离她上班和两个孩子上学的位置都不算远,坐公交半个小时左右,附近还有菜场什么的,也有几个老一些的小区,房价应该不会太贵。
  
  顾嘉道,“妈,我在网上找找看,不用我们到处跑的,方便的很。”说着掏出手机上网,很快就在网上找到几处房子,程殷香挑了一处最便宜的,两室一厅,不到八十个平方,足够三个人住了,而且价格便宜,一千块钱一个月,押三付一,交四千块钱就能入住了。
  
  给房东打电话看了房子,简装,床铺,沙发,热水器空调什么的都有,程殷香交了钱签了合同就住了下来,然后让顾衾待在家里休息,她和顾嘉去顾源江那里把东西都收拾了过来。
  
  忙完的时候都晚上了,程殷香除了把几人的衣服,还有锅碗瓢盆什么的也都搬回来了,还带了一些菜回来,三人随便吃了些洗了澡就打算睡了。
  
  顾衾找了个红绳把昨天买来的小铜人穿了起来,拿去给了程殷香,这东西化灾挡煞的,她也用不着,不如给顾妈算了。是顾衾的心意,程殷香没多问什么就带在了身上。
  
  程殷香的假期还有五天,她本来就没打算饶过顾源江和医院里给顾衾动刀的人,去咨询了律师,律师自然什么案子都接的,然后跟程殷香分析了下,光有捐肾公证书和心房上的伤口是没有用的,必须有其他证据来证明,要去收集证据。
  
  程殷香回去跟顾衾说了,问她当时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有谁看见,能不能找来作证,另外就是需要顾衾去医院做个检查,证明心脏健康。
  
  顾衾道,“妈,当初我从手术室冲出来的时候有人用手机拍了视频,要是能找到可以算是证据,那人是心科病人的家属,才做完手术,肯定不会这么快出院的,我去医院找找看,应该能找到那个人的。”
  
  “妈妈陪你一块去吧。”程殷香不放心女儿一个人去医院。
  
  家里剩下的钱不多了,程殷香昨天从银行取了五千出来,就还剩下几百块,那视频要是真的,别人肯定也不会轻易给的,要给些报酬。想起昨天那旅社老板给的红包了,她急忙从包里翻出来看了下,很大一个红包,厚厚的一摞,打开一开,全是百元大钞,数了数下,整整两万。
  
  程殷香吓了一跳,“衾衾啊,那旅社老板怎么给了这么多?”她昨天也没注意,直接被衾衾把红包给放在包里了。
  
  顾衾不意外,这钱不算多了,这种血光之灾一般的风水术师是不愿化解的,化解了多多少少都会报应一些在自己身上,给多少钱都弥补不了,两万实在算是少的了,“妈,拿着吧,不算多的,我们也需要钱。”
  
  顾嘉一早就去补习了,他读高三,功课耽误不了。只有顾衾和程殷香两人去了医院。
  
   正文 第 8 章   今天气温高,都快四十度了,顾衾也知道自己前两日那样穿有些不正常,今日犹豫许久,穿了一件短袖T恤跟一条牛仔裤。程殷香看她这样出门,“天这么热,怎么还穿牛仔裤,不是有裙子和短裤吗?”
  
  顾衾笑道,“妈,我喜欢这样穿,我们快出门吧。”
  
  怕被医院的人认出来,顾衾还带了个棒球帽,现在天热,带着能挡点太阳,也不会让人围观了。
  
  两人直接去了医院的心科大楼,到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住院部都查完病房了。心科住院部四十多间病房,两人进去的时候还有保安,登记了下,就进去了。
  
  两人运气不错,找了几间病房就找到了,青年正坐在病房里玩手机,顾衾低声在程殷香道,“妈,就是他了。”
  
  程殷香进去找了那青年,“这位小兄弟你好,我找你有些话想说,能不能跟我出去一下。”
  
  青年抬头看了程殷香一眼,又低头玩手机去了,“我不认识你。”
  
  顾衾进了病房,摘下帽子,“这位大哥,我们找你有些事情,能不能跟我们出来一下。”
  
  这青年显然还记得顾衾,笑了下,“原来是你啊,行啊,我跟你们出去趟。”
  
  这地方不宜多待,陈院长主刀的就是心科,经常会来病房视察,顾衾带上帽子,下了楼,三人在医院楼下的花园里坐了下来,程殷香直接说明了来意,“这位小兄弟,我们找你是为了那天你拍的视频,那视频对我们很重要,你能不能把视频传给我们?”
  
  “阿姨,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啊,你说是不是,好歹给点诚意。”青年笑眯眯的看着两人。
  
  “是,是,小兄弟说的对。”程殷香急忙从包里掏出一个红包来,里面是早上才装好的一千块钱,她觉得一千块钱买一个视频应该是够了的。
  
  青年接过红包打开看了一眼,数都没数就笑了起来,“阿姨,你这诚意也太小了点吧?我猜的要是不错,你们打算拿这视频去告医院好让医院赔偿对吧?”
  
  程殷香脸色发红,“小兄弟,我们拿这视频不是为了告医院,只是为了告给我女儿做手术的那几个医生,我们没打算用这个赚钱的。”
  
  青年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顾衾挨着程殷香坐下,“你想要多少?”
  
  “十万。”青年笑道,“这视频肯定是重要证据,要是没这视频你们只有输的份,有了这视频你们才能告倒医院,能得到更多的赔偿,所以我要十万应该不多的。”
  
  “你这小兄弟,”程殷香有些生气,“我们没打算要医院一分钱,只想那几个医生受到应有的惩罚。”
  
  顾衾拍了拍程殷香的手,“妈,我跟他说吧,你先过去那边坐会。”
  
  程殷香离开后,顾衾跟这青年说,“这位大哥,做人留点余地,你要的十万太多了,一万的话,我们就要了。”其实她也不是非要用法律来制裁他们,如今她是没钱,要是有钱十万买下来也没什么,可是没钱,家里还欠了钱,顾妈妈一分钱都舍不得为自己用,为了两个儿女也是操碎了心,十万对妈妈来说实在太多。上辈子她赚了许多银钱,除了生活必用品和风水术士的一些法器符咒阵法需要的材料外,她很少去买别的东西,所以对金钱并没有太大的感觉。
  
  这青年要真是十万不肯松口,程殷香就算去借钱也会把这视频买下来,可她觉得不划算,这样一来,程殷香的压力会更大。她继承原身的感情,对程殷香自然也有感情,她舍不得她太劳累。
  
  况且她觉得不一定非要用法律制裁他们,只用等上一段日子,她有了修为,让他们遭到应有的报应也是轻而易举。十万块钱跟等上一段日子,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青年看着顾衾笑了起来,“这位妹妹,我要十万真不多了,你们要是赢了这官司,医院随随便便也要给你赔上百万,可是没了我这视频,你们肯定是赢不了的对吧。”
  
  “你说的是实话,没有这视频我们的确赢不了,但我们要这视频,不是为了赔钱,只是想让那几个人进监狱里面去。”顾衾正色道。
  
  “监狱?”青年笑了起来,“妹妹,你别太天真了,那天的事情我都看到了,也相信他们是想取你的心脏,不过他们都敢明目张胆的在医院里面做手术了,显然需要你心脏的人来头极大,你肯定惹不起,就单单是院长你都惹不起的,我敢说你要告他们想要活体移植你的心脏怕是赢不了,我看要是告医院误诊,人身伤害之类的,还能让医院陪你个百来万的。”
  
  顾衾看着他,“我要告他们活体移植心脏,故意谋杀。”
  
  青年见顾衾不像说谎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妹妹,你是不是不知道咱们国家的国情啊?有权有势的人物,普通老百姓怎么可能惹的起,我劝你还是别得罪他们好了,就告个医院误诊什么的,好歹也能拿点钱是不?”
  
  顾衾沉默了会,不想跟着青年多说什么了,“一万块钱,你那视频卖吗?”
  
  青年笑道,“不卖,我都说了,除非你拿十万块钱来。”
  
  顾衾沉默的盯着这青年,脸色渐渐白了些,她开口道,“两分钟后,有人会给你打电话的,是你的母亲,让你在医院门口接人,接的是你母亲的同事,他们过来看望你做心脏搭桥手术的爸爸。我是风水术士,一万块钱视频卖给我,我承你一个人情,以后有什么不能解决的事情,我会帮你一次。”
  
  青年瞪眼看着顾衾,有那么一丝看神经病的意味,他楞了会儿,“不是,小妹妹,你不能为了视频就胡乱诓我是不是,风水术士,你还信这个?你要是有这本事,你还需要用法律制裁他们?”
  
  顾衾不说话,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
  
  青年有些毛了,觉得这小姑娘或许真是个神经病,根本没打算买视频,就是为了诓他玩的吧。青年也懒得跟顾衾废话了,想起身离开,还没站起来,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青年怔了下,看了顾衾一眼,犹豫了下,从口袋了掏出手机一看,竟然真是妈妈,他脸色变了变,接通了电话,里面传来妈妈的声音,“韬韬,你跑哪里去了?吴阿姨来了,你要是在楼下就去接一下他们,她们过来看望你爸爸,快点啊,别让人等急了。”
  
  吴阿姨不就是妈妈的同事?等到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声音,青年还没反应过来,好半天他才看向顾衾,神色古怪,“你……你真是风水术士,你怎么能看出我妈要打这个电话来?”
  
  顾衾当然是用天眼看的,风水术士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从相和卜之中看出这么详细的事情来。她没说话,青年以为她是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比如师门传承什么的,“是不是因为师门的关系?不许你们对外乱说?那行,我不问了啊。”青年觉得多半是因为师门的原因,这类的风水术士怕都有师门传承,这小姑娘这么厉害,大概也是因为师父不许他们用术法什么对付普通人,所以这小姑娘才想用法律解决的吧。
  
  能得这样一个承诺,青年肯定不会用钱在衡量了,从顾衾手中把刚才那个一千块钱的红包拿了过来,“这红包就行了,有没有邮箱?我把视频发给你。”
  
  顾衾念了一个邮箱出来,又报出自己的手机号码,“以后有什么事情,打我电话跟我说就可以了,我先走了。”
  
  顾衾走的干脆利落,挽着程殷香的手臂出了医院,青年在身后盯着她看了许久,还是觉得古怪的很,这么年轻的小姑娘能是风水术士吗?还有一千块钱会不会太少了,早知道就听这小姑娘的,一万也好啊,青年有些后悔了,倒不是追究钱方面,觉得自己是不是被这小姑娘给忽悠了?
  
  “衾衾啊,这小兄弟怎么同意用一千块钱换视频了?”程殷香也觉得奇怪。
  
  顾衾笑笑没说话,她不善言语,不爱说谎,刚才的事情她也不愿意如实说,倒不如沉默,原身的性格一向如此,也不会让人觉得奇怪。程殷香看她不说话知道她不愿意多说了,也早习惯了,这段日子女儿性格明显好了很多,话多了不少,所以程殷香也没急,笑道,“拿到视频就好,妈要去公安局一趟,我先送你回去吧。”
  
  “妈,我跟你一块去吧。”
  
  这种案子属于公诉案,是要先去公安局报警立案,由检察机关提起公诉。去报了案,告了陈院长,麻醉师,和当初在手术室里的几人,另外就是顾源江。公安局说要等着,需要立案侦查,找证据,证据齐备后转检察院起诉。顾衾交了证据就和程殷香先回去等着了。
  
  过了大概十天,检察院就给两人打了电话,说是已经立案,几名被告人将会取保候审请,于一个多月后的九月七日开庭审理。
  
   正文 第 9 章   检察院送来一些资料跟消息后,顾衾跟程殷香的心也静下来了,只等着开庭就好了,殷程香还是有些担心,“衾衾,这要是没告赢可怎么办?”她也知道他们都只是普通的老百姓,这打官司的事情也不怎么了解。
  
  顾衾正对着英语练习口语,闻言停下,跟顾妈妈道,“妈别担心,看法院怎么判吧,证据什么的我们都有。”输了,她也不担心,这话她自然没说出口来。
  
  视频当初那青年很快就发给她了,她也已经拷贝到U盘里了。
  
  这几天顾衾也没闲着,她如今刚刚初三毕业,九月一日就要开学去高中报道了,现在是暑假中。原身做事也是规规矩矩,所以暑假一开始就把作业全部完成了,顾衾现在就忙着习武养气,习武养气其实分的就是外家功夫和内家功夫,外家功夫顾名思义就是拳脚功夫,速度和力量,内家功夫就是修生养气,也就是打坐感受天地元气,这是极难的一步,很多人一辈子都感受不到天地元气。
  
  这种修炼唯有心静下来感受周围的天地元气,等感受到天地元气后就试着把元气引入体内冲刷七筋八脉。
  
  前世的时候,顾衾跟着师傅学了拳法和养气,到了炼气化神的境界,可是距离大乘还是有不少距离,大乘境界那是所有玄学大师和修道之人最向往的境界。可惜古今之中,能够大乘境界的不过寥寥几人罢了。
  
  这几日顾衾会在早上四点起来,打坐养气到六点,六点在出去晨跑,养气可以,拳法她也不会丢掉,不过这身子太弱,不可能一开始就上来练拳法,先是强身健体,普通的晨跑就可以了,晨跑到七点,再站桩到八点,八点顾妈妈早饭就做好了,她吃了后会再家里复习功课。
  
  原身功课似乎也只是一般,顾衾希望能把任何一件事情都做好,师父教过她,学什么就该努力做好,而且她知道这时代知识是挺重要的,所以这几日除了习武养气,她就是在家复习功课了。
  
  让顾衾觉得有些难的是英语,这东西实在太难了,她每天都要在英语上花掉一大半的时间。
  
  中午会午休半小时,醒来后站桩一小时,在继续复习功课,五点做晚饭,顾妈和顾嘉都回来了,六点开饭,七点吃完后,她会看两个小时的电视。
  
  租的房子里有电视,不过没有盒子,所有只有七个台,她看电视挺奇怪的,打开电视后,不论放的时候,她都会聚精会神的看上两个小时,从来不调台。
  
  顾嘉现在读高二,开学就要升高三了,眼下是放暑假中,不过他每天白天都要去补习。他比顾衾大三岁,小学时候不学好,人家读书他也不怕老师,跑出去玩,小学一年级考试的时候全是零分,只能留级了,后来也不知道是开窍还是突然想明白了,才开始努力念书,所以只比顾衾高了两个年级。
  
  顾嘉有时候就觉得这个妹妹挺奇怪的,比如现在,她正盯着电视上的减肥广告看的认真,足足看了半小时了,顾嘉终于忍不住了,“顾衾,你想减肥?”
  
  “不想。”顾衾眼睛也没离开电视一步,“我比较想增肥。”最近她每天消耗的能量比摄入的能量还要多,所以还瘦了一些,不过似乎身体开始发育了起来,胸部似乎有些涨涨的了。
  
  顾嘉,“那你盯着减肥广告看什么,都看了半小时了!”
  
  顾衾有些疑问,“减肥只有用通过摄取低能量和过多的运动才能减去自身的脂肪,这种减肥药都是刺激中枢神经系统,减少摄入量,抑制饮食达到减肥,一般都会有副作用,比如肝脏损伤,内分泌失调这样的后果,为什么还会有人买这个?”
  
  顾衾的玄学五术当中本来就有医,所以对中医很了解,最近她也有学习一些西医,要是有可能,她比较想买一个人体模型回来研究。
  
  顾嘉道,“因为她们懒,想走捷径,这世界上哪有什么捷径可走。”
  
  顾衾摸着下巴点了点头,又认真的看了起来。她不换台,只是觉得电视很有趣。
  
  晚上吃了饭,顾源江打电话给程殷香了,“程殷香,你这人怎么这么狠心?连我都告?我可是衾衾和嘉嘉的爸爸,衾衾可是自愿捐肾的,你告我干什么!”
  
  程殷香握着电话去了阳台,不想打扰了女儿,关上阳台的门,她才骂道,“顾源江,你就是个人渣,连自己的亲生女儿的心脏都要卖,我就是要告你!你就等着坐牢去吧。”说着不等顾源江反应过来就快速挂了电话,然后把顾源江拉进了黑名单。
  
  进房去后顾衾刚把电视关了,程殷香道,“衾衾早点去睡吧。”
  
  顾衾:“妈,能不能给我几百块钱,我想买辆自行车,以后上学出门都能骑自行车,坐公交有些不舒服。”
  
  顾衾做车的确晕,还有密闭一些的电梯也会不舒服,另外买自行车还有一个原因,这城市里的元气太少,不利于养气修炼,所以顾衾打算每天骑自行车去岱山市的一座山上。
  
  岱山市的名字还是因为这岱山而命名的,每天骑一个小时就能到岱山,元气多的地方多是一些深山老林中,岱山算不上深山老林,不过也挺大的了,元气怎么也比这城市里多多了。
  
  程殷香给了顾衾一千块钱,第二天一早,顾衾就出去买了辆折叠自行车,小小的一辆,顾衾骑着正好。不过顾衾显然忘记了一件事情,这原身也不会骑车,所以买了自行车后,顾衾就找了个偏僻点的位置学自行车,学骑车就是要胆子大,顾衾学了二十分钟就差不多了。
  
  骑着自行车回了家,租房的地方是五楼,顾衾又自个把自行车扛到五楼去了。
  
  自此每天她早上四点就起来在扛着自行车下楼去岱山打坐,到七点在回来站桩一小时,其他时候还是在家做功课。程殷香早就上班去了,所以家里大多数的时候只有她一人在家。
  
  这天早上,程殷香去上班,顾嘉也去补习功课了,顾衾在家继续学英语,没一会,手机响了起来,掏出来看了一眼,林欣欣来电。
  
  顾衾记得这林欣欣是原身唯一的好友,原身性格内向,林欣欣性格开朗一些,两人是同桌,这姑娘挺照顾原身的。接通电话,里面就传来林欣欣的声音,“衾衾,这么久的你都还没消气吗?对不起啊,我以后不说他坏话好了吧,我们能不能和好了?”
  
   正文 第 10 章   学校放假的时候林欣欣跟顾衾闹了矛盾,原因挺简单的,顾衾一直暗恋一个男神,男神比她大三岁,她刚升初一的时候,男神升高一,她报名的时候正好撞见男神,于是一见钟情。别看原身性子软弱,可她也挺倔的,喜欢一个人就真喜欢了,两个学校隔的不算远,她每天放学后都会跑去男神的学校看望男神。
  
  当然了,按照她软弱的性子,也不可能跑去跟男神告白什么的,就是每天默默的等在校门口,放学的时候看男神一眼就心满意足了。
  
  这种病态的暗念持续了两年,她也只跟关系最好的林欣欣说过。林欣欣从初一开始和她同桌,两人一直是朋友。
  
  顾衾的男神叫傅翰如,《易·贲卦》“六|四”爻辞:“贲如,皤如,白马翰如。”意为干净整洁的意思,人也的确如起名,至少表面是,很干净整洁的一个人,永远干净的黑色头发,从来不染不烫,白色衬衣,黑色休闲西装裤,人长的更是干净,一双桃花眼,薄唇,不论在什么地方,都是人群中最出色的那个。
  
  这样的男神至少学校里半数的女生都会喜欢的。林欣欣就不喜欢,因为觉得好友对他都快疯魔了。更重要的原因还是男神对好友的接近。
  
  顾衾喜欢了他两年,这两年他从来不知道有顾衾这么一个人,只是到了顾衾初三的时候,他忽然注意到了顾衾,在一次放学的时候跟顾衾说了话,原身永远都记得那天晚上,天边橙红色的夕阳,衬得她的男神美如画,美如画的男神就这么走到她的面前,对她微微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你好,你是顾衾吗?我注意到你许久了,你好像每天这个时候都会在这里等着,是等人吗?”
  
  原身结结巴巴道,“你……你好,我是顾衾,很……很高兴认识你。”
  
  之后的日子,傅翰如偶尔会过来跟她说话,有时候还会请她去学校附近的麦当劳肯德基里面坐坐,大多数的都是男神说着她听着,男神天南地北的谈论,她默默听着,偶尔回给男神一个微笑。
  
  原身以为这就是谈恋爱,每天都会把她跟男神相处的细节告诉林欣欣,林欣欣有些欲言又止的,但是看好友高兴她也没说什么了。次数多了,林欣欣终于忍不住跟原身道,“衾衾,你在他校门口守了两年他都没注意过你,怎么就突然知道你了,还上去跟你打招呼了?我就是觉得这事情有点古怪,他要是很早就喜欢你的话,不至于过两年才找你说话的对不对?还有他要是真承认你是他女朋友的话就该带你去他的朋友圈子,他带你去见过他朋友吗?”
  
  原身却陷在了男神的温柔乡中,反而责怪林欣欣。
  
  林欣欣没法,后来也不敢跟原身提男神的不好,林欣欣本来就是个直言直语的性子,偶尔还是忍不住嘀咕几句,每次一说,原身就生气,最后都是林欣欣道歉,两人和好。
  
  就这么过了一年,原身初三毕业,还打算考去男神的高中,就算男神已经毕业要去上大学了,她还是努力考上了男神的高中。这一年,男神就是这么若即若离的跟她保持着关系。
  
  毕业的时候,林欣欣终于没忍住,跟原身道,“衾衾,有件事情我一定要跟你说,前几天我看见你男神跟一妹子在逛街,温柔的不得了,那妹子走路他还小心翼翼的扶着,衾衾,你是不是被你男神给骗了?”
  
  就因为这句话顾衾彻底生气了,回去后就没跟林欣欣说过话了,其实林欣欣也有些生气,她都是真心为自己好友着想的,哪晓得好友重色轻友,不过两人都三年的好友了,她也舍不得轻易放弃这段友情。
  
  所以今天终于先跟顾衾打电话了。顾衾回忆完前因后果才开口说话了,“我们和好,你以后说他坏话也没关系。”
  
  “啊?”电话里的林欣欣楞了下,有点不知道好友这是怎么了,难道还在生气,她小心翼翼道,“衾衾,你是不是还在生气?你放心,我发誓,我以后肯定不说你男神的坏话了。”
  
  顾衾说道,“真没关系,你说他坏话也可以的,我跟他没有关系的。”
  
  “衾衾,你说真的呀?”林欣欣不知道为什么好友一时转性了。
  
  顾衾下意识点头,“真的,以后他不是我男神了。”
  
  林欣欣欢呼一声,“衾衾太好了!对了,我没告诉你,我在你家楼下等你,嘿嘿,我们出去逛街吧。”
  
  顾衾笑道,“我搬家了,你来这个地址找我。”说着报出了现在住的地址。林欣欣很快找来了,一进门就给了顾衾一个大的拥抱,笑嘻嘻的道,“你怎么搬家了?”
  
  “我爸妈离婚了,我跟我妈,所以就搬家了。”顾衾也没瞒着。
  
  “什么?怎么回事?”林欣欣问了句,不等顾衾回答就自言自语了起来,“其实我觉得你爸妈离婚了也好,你以前不是跟我说你爸老是做生意失败吗,眼高手低,家里都是靠你妈撑着的,我就觉得你爸不靠谱,离了也好,对了,不说这个了,我们去逛街吧。”说着就拉着顾衾朝外走去。
  
  两人出去,林欣欣才发现好友还穿着长袖T恤跟牛仔裤,瞪大眼睛,“衾衾,你不热啊?要不要先回去换件衣服?”
  
  顾衾道,“不用了,这样挺好。”她才来这个时代,还没怎么逛过,所以跟着好友一块出去逛逛也挺好的。
  
  两人去了步行街,林欣欣的家境也算不上非常好,她母亲是一个小医院的护士长,她爸爸在一家公司里上班,两人一个月的薪水加起来大概有一万五左右,才在岱山买了房子,付了一半首付,每月还五千的房贷。别问顾衾为什么知道,这姑娘真是什么话都跟她说。
  
  两人身上都没钱,林欣欣还有点,可在这种地方买东西那也不够看的,她也没打算买,两人闲逛起来。
  
  顾衾一直注意着路上的人和店子,如今家里还欠着四十多万的外债,她没办法置身不理,可是要怎么赚钱?去古玩街捡漏?这年代捡漏都不容易了,一整天指不定都寻不到一件,难不成要跑去摆摊子算命?可记忆中摆摊算命的似乎都是盲眼的老人?她一小姑娘往一群老人家当中一坐……
  
  她算命算的真的挺准的,要不真的去试试?
  
  顾衾有点心不在焉的,正想着心事,电话又想了,上面写的最爱的人来电,顾衾身上起了鸡皮疙瘩,林欣欣也过来看了一眼,瞪大眼,“衾衾……”
  
  顾衾已经接了电话,喂了一声,里面传来傅翰如的温润如玉的声音,“衾衾,你在哪里?怎么好久不见你也不给我发短信了?”
  
  “我们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天天跟你发短信?”顾衾回道,“傅翰如,我们以后不要联系了。”
  
  那边的傅翰如显然呆了下,过了会儿才轻笑起来,好听的嗓音在顾衾耳边响起,“衾衾,你是生气了吗?你在哪里?我去找你,请你吃饭,你之前不是念叨想吃小龙虾吗?我知道有家味道不错,带你去吃好不好?不过吃了后就不能生气了。”
  
  顾衾笑了下,“傅翰如,我是真的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以后不要给我打电话了。”
  
  傅翰如笑道,“衾衾是不是怪我不带你见我的朋友?要不我们见面再说?衾衾要是想见,我带你去见好不好?”
  
  顾衾道,“傅翰如,你觉得我们到底是怎么关系?”傅翰如没说话,她继续道,“是在谈朋友?还是普通朋友的关系?要是普通朋友的关系,我看我们也不用再联系了。”
  
  “衾衾,你到底怎么了?你在哪里,我们见面再说。”傅翰如大概也有些急了,声音沉了一些,“衾衾你听话,我们先见面可好?”
  
  顾衾想了想就同意了,报了地址给他。她不是对这男神有什么感情,而是觉得这男神两年前无缘无故的接触原身的行为的确有些奇怪,所以想亲自见一面,看看是怎么个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