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鸢尾在墙角 音符从他手下的黑白键下跳跃起来。
钢琴。少年。阳光。
哎,看了那么多年还是觉得是一个唯美的画面。阿南果然是个不可多得的妖孽级祸害,似乎什么都难不倒他,按照古代而言就是文武双全,况且还有一张不错的脸,不是特别俊秀到令人难以接近,清秀的让人舒服。被人称为现实中的‘王子’,难怪有这样的称谓,也难怪有那么多女生倒追他,毕竟王子梦虽然不现实可大多数女生就是喜欢做。再次感叹,怎么有这么一个成绩好,有艺术细胞,有体育细胞,又有样貌的青梅竹马,这不是打定要她嫁不出去。这是开学第一个星期的周末,大清早过来叫人弹琴给她听的姗菲抱着枕头,毫无形象可言的后倒。
房间收拾得很整齐,比起她的还要来的整齐,床上是清清爽爽的,被子也折得如同军队里的一般,四四方方的豆腐块。听阿南的说法是他的爸爸以前是当兵的,对他总是以当兵的要求教育,看到现在的他可以说他爸爸教育的相当成功。不像她,明明自家老爸以前也当过兵,折起被子来自己顶多就是整齐而已,没有任何一些棱角分明的感觉。房间嘛,习惯了人走到哪里书就放到哪里,所以看来看去房间里都是书,零零散散,除却教科书更多是从卓越,99,这两家网上书店买的书。每个月省下一百块来买,积少成多,到现在买了快五年,算一算也有四箱左右,导致的结果就是房间给她的书堆满。她每回要收拾房间就要先面对自己的书,常收着收着觉得这本书不错就看了起来,收拾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她想着以后搬出去住,首先的是卖一个大书柜,最好是嵌在一整面墙而成的壁橱类书柜。
钢琴声骤然停下,毕南蓝走到床边无奈的对着已经眯上眼的家伙讲:“不会是一大清早来我家里补眠的吧?!”
对于君姗菲,他对上了最多就是这个表情,无奈外加无语。
伸出手一把捉住他的手,一扯,惯性的缘故又没有防备的毕南蓝就伏在了她的身上。暧昧的场景,可惜对于这个场景,两个当事人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彼此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甚不在乎。君姗菲如同古代富家少爷调戏婢女一般抬起手调戏般得动作,中指和食指托着毕南蓝的下巴,尾指微翘起来,说:“阿南,如果我是男的,绝对和你来一场轰轰烈烈,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恋爱。”
如果可以想动漫般给自己给自己黑线,毕南蓝觉得他的背后绝对都是黑线。忽然羡慕那些能够冒黑线表达自己囧态的动漫人物们,他没爬起来,转了身就直接躺在君姗菲的旁边。再次拿出不知他藏哪里的橙汁,贴在自己脸上,冰冷的触感让他分外的清醒。
“你就是耽美小说漫画看太多了。说吧,最近精神怎么又那么差?又通宵干什么杀人放火的事了。”
“小南南,人家太想你,想得睡不着,导致失眠,不行么?”
‘人家’作为淑女必备的台词,尾音略高,甜甜腻腻的,自己也忍不住恶心了一把。
“我长得有那么噩梦么!?”
“哪里,哪里,我家亲爱的小南南可是世界第一的,呃,江南第一美男子,怎么会恶心呢?!谁说的,敢说我家小南南恶心,我帮你揍他去。”
忽然想起,以照曾经用这个形容过别人,就借花献佛一把。反正以照也没在这里,说了她也不会急吼吼的喊我,窃盗她的思想财产。想到以照就想起已经很久没见到她了,一年多了吧。初三毕业的她,收着行李就往别的省跑去,说不想再读下去,硬逼她去读也是浪费钱而已,实现着她们三个共同有的流浪梦想,不理会父母的乐意不乐意,不过据桑桐所说她的父母对她是放养主义。野生动物就是好过圈养的动物啊!对她,是羡慕的,她也想着有一天可以那么没有牵挂到处走走,只是身上的东西太多放不下。至少她的父母对她是圈养主义,三包主义,包养包管包限制。
感到脖子微凉,伸手摸到了一瓶可乐,坐起来打开就喝,仍旧坚持坐在床上也丝毫不担心弄脏。万能的阿南同学连同打扫卫生也万能功能之一。也不知道他的可乐是从哪里来的,不过对于他忽然不知从哪里掏出来可乐的行为早已习以为常,四年级前还是有问过他,不过看他一脸神秘又不肯讲的欠扁样就那么算了。有时真的觉得阿南这家伙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在她需要什么,该要什么,想着什么总能猜到七八分,与及对于她的了解甚于自己。
“姚杉说你昨晚回家脸色很难看,像是全世界欠你一百八十万,饭也不吃的睡觉去。”
“又是那个死小鬼告诉你的”,君姗菲无奈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君姚杉这家伙是谁的弟弟。活似她不是姐姐是妹妹一样,对于她的一切总是很热情的关心,知道自己不会听他啰嗦,就把一切告诉阿南,两个人一副哥俩好的样子。“阿南,你说我当时不跑去女校读,会不会好些?”
“你自己清楚没用的,要不你早就转学了。你和他又怎么了?”
“他交女朋友了”,把头埋在枕头里闷闷的讲,其实她知道没有用。没有傻到认为,不去女校读就会改变现状,事情的发生就是发生,能做的就是接受而已罢了。只是他交女朋友了,不仅如此,这件事还是她现在的女朋友用他的Q号告诉她的。明明讲好的,交女朋友要告诉她的,让她有个心理准备的,骗人。昨下午的自己是怎么的,满是兴奋的说着,她要和施杳一直那么好像她和阿南一般,那样就不会担心会让他讨厌了。对方精准的叫出自己的名字,问着,为什么当时不和施杳交往,他喜欢是自己。似炫耀一般的口气,她怎么会不知晓。
“君,你只是一个小孩。”
“而你是我的保姆。”
其实到现在她还是不懂,任性又不讲理,还喜欢乱发脾气打阿南的自己,是有什么魅力让他怎么一路宠着认真的保护着。从八岁认识到现在,这个男孩都是她的专属保姆,事事让她,件件保护,连话也不会向自己重说一句。问他为什么,他想了很久就一句,他是保姆而她是小孩,保姆保护照顾小孩是天经地义,如同父母保护孩子一般。这样烂的比较例子真的没有可比性。因此,他从不反驳自己把他这句话用来任性的资本,只是摸了一下她头。
没有继续消沉下去,大喊了一句,可乐放在他的钢琴旁,再次往后倒下去。难得的周末,她才不想这么烦死,多不值得啊!一把抱住毕南蓝,对着他蹭了蹭,如同小动物一般的动作说着无赖的话语,“阿南,我的蛋糕,蛋糕,我要吃。”
“嗯,我去拿。”
认真服务的保姆阿南是不会拒绝她的话语,也从床上坐起来,再往自己厨房走去拿专门带回来给君小孩的蛋糕。
早上的空气还不错,住在这个小区是她爸爸公司分配的,不算很大的小区,倒是热闹。同龄人很多,经常发现同班的某某某的爸爸和自家爸爸是同事,而且非常的熟悉,阿南的爸爸妈妈都是自家老爸的同事。搬来这里的时候她读二年级,认识阿南是在三年级,一起上下学是四年级,形影不离是六年级。青梅竹马,这个词语简直是为他们而生一般。
她在等阿南拿蛋糕进来,从床上站起来,到钢琴边单手的弹着入门的《小星星》,喜欢这首童歌,这是她学的第一首在电子琴上学的。其实她也会更加复杂的曲目连同交响曲也会,并不会比阿南差很多,他们几乎是同时学的。毕竟,阿南学了什么便教了她什么。当时她单手会了,然后双手一个伴奏总是不能很配合,就那样一遍遍的弹着。难得的学的最久没有失去耐心的一项东西,她向来是嫌无聊之余又耐心不足的人。心里其实还是不能释怀,昨天下午上线见到施杳在线,想到那时的对话,那样刺眼的话语。
抱歉,我不是他。……我是她的女朋友。
你好!
他还是喜欢你的,你知道吗?当时你怎么不和他一起?
知道。
说完,她便隐身。不在一起啊,也许从开始两个人就没考虑过要在一起这件事。记得施杳说,我很想给你什么,却不知你要什么,所以你说的我尽力做到,但似乎仍旧不能让你开心。我在想怎么让你开心,但是脑袋里一片空白。她煽情的想到一句话,你总是给我你的最好,却不是我要的,我要的,偏偏发现是你给不起。骤然的觉得想吐,把手指伸进喉咙想催它吐出来,心里憋屈,就像桑桐所说那个女生在炫耀,他还是喜欢你,但是他却不要你的意思。越想越难受,就发了短信去责问了施杳,可是到了早上的现在还是没有收到短信的回复。哎,觉得好烦啊。这次,他连自己得威胁也不理会。那样的威胁是拿自己的身体,神经质得笑着,看着手上的伤口,在中指是几道明显给刀划破的痕迹,是新鲜的伤口还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她放纵自己的成了习惯,极少控制,每次实在想控制自己的时候只有用疼痛让自己清醒。不想再手腕的地方留下疤痕,明显的让父母他人注意到,只好划破自己的手指。知道她这个称为自虐习惯的人就只有一道住过的桑桐、以照,和保姆照顾自己的阿南,以及被自己用这个加重他内疚的施。
“我见过他的女朋友,是个看起来很可爱的女生。不过,没你好看”,毕南蓝递过蛋糕给在钢琴乱按的人,不带任何情绪起伏的讲,自己也悠悠哉哉的吃着昨天回家下午回家后买的蛋糕。他在君姗菲从小到大的茶毒下也变得习惯吃甜品。那话得内容也不知道是不是算得上安慰,他的确是觉得姗菲比那个女生好看。君姗菲是属于耐看型的女生,不会初次见面给人惊艳的感觉,慢慢的相处会发现她其实很好看,五官都是很符合漂亮的标准。
胡乱的点了下头,人家比她年轻啊!她都老女人一枚,十七岁,人家小丫头十六岁。施杳因为升中考没有考到理想的学校便复读了一年,成了她的学弟,即便实际他大她一岁。高二的自己和一个高一的妹妹争男人,好吧,是男生怎么想都觉得老草吃嫩牛。嘴巴没有停歇的吃着蛋糕,咬着小勺子,说阿南是她的蛔虫一点也不假,总是能在她回来的时候给她准备蛋糕,且都是她喜欢的那几家的蛋糕店的。除了买书收集书,吃蛋糕算是她的另一个爱好。
“下午回学校要我送你么?”
“高二的人要高三的人送,笑话。”说完就自顾自的笑着,等到笑够了才正经点说:“不用了。我这次没有打算带什么学校,反正东西几乎都搁在宿舍里头,回到家里都是这样发发呆,最后玩一玩,吃多几顿比较好的饭菜就又开学了。哎,高一一点也不好玩,相信高二也同等的无聊。我打死也不要有高补的机会。阿南,据说你高三读的很顺利,要不要考虑帮我一起读。”摆了摆手,一脸算了吧,嘴巴始终没有停过吃蛋糕,边嚼着边说。
根据君式情报部,世上最三八的男生君姚杉的报告,阿南的成绩在他们那一届一直都是在前二十的,从没落下过。在八百多个学生中占到前二十,怎么能说不厉害呢!相比而言,她的成绩就忽高忽低的,有些惨不忍睹。
他们没有同校,升中考,她选了到一所还不错的女校读,而南蓝是到了普通高等学校读。不过两个学校距离没有特别远,就两个站,所以每次回来一旦东西带多了,毕南蓝都是送她到学校然后再自己转车回去。徐以照同学称他为,再世奶爸,世界第一。这个习惯的形成,严格点说是从她一时兴起初二住校开始的,后来初三了所有学生都要求住校便也更加变本加厉。据说,那时全校都传她花心,高她一届的阿南,同届的施。在那个没有什么大事发生,流言蜚语成了大家唯一的乐趣,一点小事都可以说个天花乱坠。
最好笑的是有一次,她买了奶茶,打了电话叫了阿南下来一起喝奶茶,吃蛋糕。那时刚好他们住在同栋楼,所以便在宿舍楼吃,同班的男生便在那里喊:“姗菲,施杳不在,你就红杏出墙。”当时她那个郁闷,而阿南笑的那个乐啊。不过,那时施杳和她连半交往都算不上,只是开始熟悉。理所当然,说那句话的男生成了她眼里的头号钉子,也成了她初中最积极打击的人物之一。
结果,她快两个的暑假的确就那样看看电视,玩玩电脑,到对楼得毕南蓝家听他弹琴,发呆完结。父母觉得她都大了难得的长假虽然会叫她去看一下书,却也不要求她过多的复习,随她放松去。除了那个觉得天下不乱,小她四岁的,照顾她为己任的弟弟竟然整个暑假都没出去几次瞎混,在她屁股后跟着。君姚杉,是她的弟弟,一副小大人的反照顾她这个姐姐,让她没任何用处感的绝世好弟。她的命一直很好,宠她的人总不会少。
她应该是幸福的,只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而已。总是感觉不到已经属于她别人求之不得的幸福,真的应证那句话,最好的不一定就是最想要的。
第一卷 2.一 天台上蝉鸣-2 奶酪似发酵 “君。”很熟悉的声音,不温不火,不紧不慢和他的性格一般。
喊她的是看起来有些类似正太一般的少年,有些娃娃脸,白皙的皮肤在夕阳下远远看去透着健康的红润。穿着棉兰中学的校服,湛蓝色和纯白色老土的款式,运动衣一般套装,手上提着一个写着‘以纯’黑色的袋子,听到声音的时候君姗菲就认出了他,施杳,那个让她暑假快结束前一个心情不大好的人。每个人的声音都有自己的特色,她的因为小的时候伤过喉咙的没有一般女生的清灵,阿南的温和到令人安心像电台的主持一般的优质声音,而施杳声音有着当地口音不温不火不紧不慢。
对于施杳会在她们校门等她,一点预料也没。一个星期没见,他除了看起来没睡好,有着微黑的熊猫眼,其他都没变化,仍旧是一身的老土到极致校服,右边胸口上印着:棉兰中学和他们的校徽一朵盛开的兰花,走近发现皮肤还是那么好。会嫉妒这样的男生,皮肤比被称赞好皮肤的自己要来的白皙。在下车后不小心看到站在他们校门口得他,有些惊讶,以为自己看错了打算就这么走过去,那个喊自己的话语让她确认了没认错。知道他是为什么而来,便直径的走向他,点了点头,喊了一句:“施”。
施杳下午提早从家里出来,这周没有带什么东西回去,但还是把书包放回宿舍才来找君。觉得即便不知道说什么好,还是想当着面看到她的情绪。她读的是女校,因此学校的校服比起其他的学校要好看的多,这个也是她陈述选择这所高中的原因,类似日本的水手服,是白色衬衫作为上衣系着黑色的蝴蝶结,还有到膝盖的黑色裙子。君不是那种特别瘦的人,也不胖,算得上恰好的。从初中毕业后,各自选了高中,他就大概一周能见到她一至两次,有时连长什么样子也发现想不齐全。看着她走来,五官慢慢清晰发现其实自己没用忘记,还的熟悉面无表情的淡漠,知道她在生气。她的生气不会大喊大叫,不会大哭大闹,只会淡漠的看着你面无表情,用着这样的表情揍你一顿也有。星期五晚收到她的短信,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想扯开话题却发现自己从来没有提供过任何一个话题,都是她在说,在努力找话题。
他第一次知道那样的找话题其实很辛苦,却从未听到她嫌弃自己的过分的安静。
两个人没有进去学校。岛央女子高中一直都是封闭式管理,除了一些假日活动会开门让其他人进去,就周末的时候了。一左一右的,一前一后的走在附近的商店街上,谁都没先开口,心里在想着讲什么。施杳想着要接过君姗菲却给她躲过,低下头不看他。
受不了这样气氛的君姗菲先开了口,“听阿南说你的女朋友挺可爱的。怎么说呢,其实我无权过问你这个的,恭喜你啊。”她向来都无法忍受这样死气的沉默要不也不会和他一道说话的时候,有些话痨嫌疑的不断找话题。
沉默,听到这话施杳停了下来。抬头看到是那张熟悉的脸,口气没有不耐,只是陈述一般的口气配上冷漠的表情,他有种离她很远的感觉。刚认识那会就经常有这种感觉,那个人遥不可及即便她当时就靠在自己的肩膀抱怨着老师很罗嗦,作业很难。经过了两年多以为她已经不再那么遥远的时候,现实还是那样,依旧是那个在身边却觉得不可触摸。
记得到她的短信,内容一如以前的偏激,说:施,若是你不能做到的事就不要答应我。这样,你索性厌恶我好了。
索性厌恶,还真的是偏激的要求。她的世界只有喜欢,讨厌,没有挣扎着喜欢同时的讨厌,灰色地带也许有存在却不允许他使用不能做到,就没有喜欢的资格了吗?连他在努力做到也可以忽视,无视了吗?
君,为何你的生活方式要那么锋利?
他想了很久,都不知道要回答她什么,心里觉得钝疼。他喜欢君姗菲,从初二开始,在那之前有段时间不喜欢她,觉得是个噪声很多的女生,霸道而任性。做为新生的他,在来就受到她的打扰,有些把他当玩具的感觉让他不舒服,便对她口气不甚好。也因此,她无时无刻的想让他倒霉,最后在这样一个整一个挡的一个学期后成了很要好的人,然后没有任何预计的喜欢上。
“如果没事,我回去了。今晚还有晚修。”君姗菲也停下来,面无表情的说,说完便转头往她学校的方向走去。
不耐他这种无话可讲却有话要讲的样子。
施杳拉住了她的手臂,没让她走成,仍旧是没有说话,动作有些粗鲁的拉出她的左手,从见到她就看到她的左手一直握着。想到她近乎自虐的习惯,心里的不安疯长的草一般扩散,不理会她紧握的拳头,一根一根的掰开她的手指。右手要写作业,也是常常要伸出来给人审视的,她无法伤害,只有左手和手腕的手纹会受到她的残害,中指最严重有着多道刀伤还未愈合有一道还里肉微翻出,尾指也有浅浅的一道,大拇指也有两道,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勇气这样划下去。触目惊心,他紧紧抿着嘴巴不让自己说话,怕一说就是不理会她心情的吼叫。
待到能控制心情,略苦涩略苍凉地讲:“君,我不知道怎么告诉你。对你而言,我是什么?”他们从一年前就开始争执,因为有的没的理由,多次姗菲都在沉默后受不了甩手离开,几天后便又看到她手上的开始结疤的伤口,他道歉哄她。一次比一次心里愈发的钝痛,似被人用钝器慢慢的转着剜出血肉般。几时知道她有这个很不好的毛病,一旦心里不痛快就拿自己得手指手腕折腾,笑得与她无关一般的说疼痛能让她感到存在,能让她忘记心里的迷茫。恐惧她那时的笑容,会觉得她是疯子。他会让她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所以,经常看到她手上有着精致不易发现的伤口,因为太过了解所以他总是轻易的找到。能把伤口都划到如此的不引人注目的精致却又十分疼痛的只有她了。她是个从不会让让自己家人担心的人,乖巧的一面永远不会再亲人面前改变。
“我在乎你。”眼睛盯着他的眼睛肯定的讲。
她在乎他,也习惯她,这个不是也是喜欢么?只是要她讲出喜欢他这样的话,无法,做不到。她庸俗不起。
“我知道。君,我已经拜托你不要再伤害自己的。”看到左手手指上的伤疤,还有些暗红的不明显的血迹,他咬着嘴唇,让自己不讲出过分的话。又是伤口,他知道他错了,可是为什么结局总是这般。他不是君的男朋友,只是类似男朋友的存在。他们两个,不知道是什么念头,从没有想过要好好的去确认一下关系,也没有阻止对方去找男或女朋友。对于自己,君只有一个要求找女朋友告诉她。他们是喜欢对方的,当时互相告白的时候就知道了,即便当时知道两个人一个也没提出在一起的说法。现在想想,他们的告白的确有些儿戏。是在他初三,她高一那年聊天聊着聊着,莫名的发现自己一直是喜欢她的,而她也发现自己喜欢他。开始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如今想想,他是珍惜与这个人的关系,才无法简单的提出我们交往吧,这样类似的话语。
“我尽力了。施,……我,只是觉得委屈。”停顿了一会,声音有些低下来,看不到她表情的讲着她只是觉得委屈。尽力的不再那么以疼痛的方法去感受自己没给自己遗忘,尽力的不去伤害眼前这个温和安静的男生,却是仍感到委屈,委屈自己竟然会给他欺骗,给人有耀武扬威的机会。
“那把美工刀,我放在抽屉了。君,我没照顾好你,对不起。”那把美工刀是她总是随身携带的,银白色,算得上漂亮,姗菲对于刀有着奇怪的执着,即便是放在宿舍里切水果的也是自己陪着她逛了很多家店才买下来的。银白色的美工刀就是以前她手上伤口的元凶,知道她的毛病后就把那把刀收走了。只是,似乎是自我安慰的一种方法,她还是继续着那样的自我伤害。谁都知道刀没了,就一块多钱便又有了一把。
君说她总是伤害别人,而他所看到的君是更加喜欢伤害自己。
不语的看着他,眼睛是酸涩的痛,心里也是钝痛。施到底是什么心情呢?她其实也不愿意用这样的方法的告诉他,知道他会内疚,舍不得他因为自己内疚却总是做些故意让他内疚的事。矛盾的心理,总是找不到适合的平衡点。
“对不起,我没照顾好你。”
君姗菲低着头没有去看他的表情。认真的走在他前面。她讨厌这句话,‘对不起’,为什么大家都和她说这句话,为什么总要和她说这句话,明明是她自己太过于任性,做错了事,用着不正确的方式生活。她没忘记,在无数次争吵后,她说的,施杳,你去找个女朋友吧。那样,我们会回到以前一样的朋友。只是你交了女朋友要提早通知我。明知道不可能,还妄想着那个百分之一都不到的机会,变回以前,那以前是怎么样子的呢?!
她一直自私,她知道。
她有做错的地方,她也知道。
他们却没有一个人责怪她,甚至还帮她掩盖她的错误,跟她说‘对不起’。她想要的是,有人告诉她:君,你错了。不要自以为是的任性,不是大家都围着你转,不是你就是重要的,其他人都不屑一顾的。大家的维护,照顾,让她愈发的不可控制的妄为着。
“施,你知道嘛,我讨厌你的对不起。”
听到她这话的施杳看到的是她的睫毛随她说话的颤抖,敛下的眼睛看不到她的情绪是如何,声音是安静的寂寞。
“除此我能说什么?”苦笑得说着,知道她讨厌,她已经不止一次这样对自己说了,讨厌有人对她说‘对不起’,与其这么说为什么不做些不会对不起她的事。满满的最不起是对她最大的折磨,似乎她总是在错,认识我们也成了一个错误一般。在她身边呆那么久,一直听她说各种样事情,她的,其他人的,有关于她的讨厌和喜欢也说过大概,只是他却一直做着只能和她说‘对不起’的事情。假若她是激动的说出她是讨厌他人的‘对不起’,他就不会心悸如此,越是寂寞安静的话语,越是深沉的黑暗。
“那就不要说,当做没有对不起我。如果要说就让我来说。”狠绝的语气,和他人火拼一样的有去没回的语气。
“君。”
惊愕她说这样的话语,可惜仍旧是看不到她的表情。
“回去吧,我送你到车站。等会我也要上晚修了。如果迟到的话,会给记过的,你不会那么没良心想看我迟到吧!开学第一天你就要我迟到,哇哇,你果然是想我迟到,坏银(人),坏银(人)。”和往日一样看到他的笑容,灿烂炫目,刚刚沉闷的话题似乎一扫而空。
“给,上次帮你找到的书。”知道她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沉闷的让人窒息,他也想停止便顺从她的意思转到他来找她的另一件事。把一直提早手上的袋子提过去给她,这是专程给她找的,她说那版书的排版比较好,可是网上的是另一个版本叫他找一下。没想到还真的给他找到当时那个版本的,虽然已经有些旧。
欣喜的接过,打开一看果然是上次找来找去都找不到的那个版本。阿南说,要她心情迅速好起来,暂时忘记烦闷的事,除了蛋糕外就是书,她从不否认。看到两者,蛋糕是甜食甜的东西能让人心情愉悦,这个不用解释,而书是自己一直沉溺的东西,书控,蛋糕控。她喜欢每一样东西都是达到极致性的。
看到她真的是心情好多了,施杳想到了初三同宿舍的男人对她的评价:阴晴不定。会有这样的评价是因为她总是会为一点事开心或者不开心,简单的快乐和难过如同孩童一般的心性。
在施杳看不到的角度手紧紧的捉住袋子,指甲划破了熟料的袋子,与手上劲道不一样的阳光明媚笑容。生活中的每个人都带着面具,演绎自己的喜怒哀乐,不同于电视里的演员他们所演得已经被称为‘戏’,而我们的戏却是真实带有不可逆性。她一直都是一名优秀的演员。如果真的可以这么简单的快乐起来,那么她就不用用疼痛感受存在了。
只是施又因为她而痛苦。
施杳对她总是不停的让步,而她不停的逼近。那样是否最终只能坠入悬崖,她不知道。开学的一天,空气就弥漫了食物腐烂的味道,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新的开始。
第一卷 3.一 天台上蝉鸣-3 阳光淡蓝色 星期一5:45AM
三星手机铃声在打破了凌晨沉睡人的美梦,而贵为主人的君姗菲只是想伸手一捞关了它。却发现手边是空的,铃声仍旧在响个不停,带着震动很是吵杂,才想起昨晚把它放在小书桌上,再不关会吵到同宿舍的。可以看到人影的迅速的从床上跃起来,在床的右下角小书桌上捞过手机,一气呵成的关了它。她这样的习惯吓过很多人,只是听到闹铃这大动作的紧张兮兮始终是改不了。
揉了揉眼睛,打个呵欠才恋恋不舍从床上爬起来。脸上呆滞的坐在床上,在挣扎是要去刷牙洗脸还是再倒下去算了。挣扎维持了一分钟,最终还是战胜了自己的懒惰,其实也是没办法的事,过几天就要这学期的第一次考试了,搞不懂这个学校为什么开学的第二个星期就要摸底考。考砸了的话‘自摸’班主一定又要她去办公室喝茶,为了小命着想还是加班加点的好。‘自摸’是她高一来这个班的班主任,选了理科后他刚好还是他们班的班主任,和她算得上熟悉。
有时她会想一个志愿是读完小学就不读的人怎么可以读到高中呢,而且还有继续下去的趋势。还在读三年级的她是属于那种没有宏大志愿,喜欢看书讨厌读书的人,每天一想到要去教室就烦腻,经常会自说自话得劝说自己,例如:去上课啦,去上课啦,虽然像笨蛋一样坐在那里等老师表扬真的很傻,但是不傻的话会很无聊。或者,去上课,班里还有好玩的,看某某某给老师骂其实很有趣的,看某某某做自己的替罪羔羊是很好笑的,最重要的是我是交了钱去学校的,不能给它白白赚钱。诸多这类型让人哭笑不得的自我安慰。后来问了很多人小时候是怎么样的,大多都是为了老师的小红花而奋斗的时候就觉得自己真的没有听话的时候。
刷牙洗脸完,把早餐放进书包,拿了一瓶的牛奶,轻轻了拉开门,再轻轻的走出去。
桑桐很浅眠,经常性的一点声音就让她醒来,她平时就很晚才睡的着。常常自己熄灯了,还看到她的小台灯开着,好几次她都是开着台灯受不了睡着了,是她半夜起床上厕所看到她的台灯依旧亮着爬上去帮她关掉。
至于为什么叫班主任‘自摸’,这也是段历史,刚来教他们的班主任,上课的时候总是会停下来拨一下自己的头发,摸一摸自己的头。也不知道是那个家伙就直接给取名为自摸,除此外英语老师是‘牛排’长相惨不忍睹的面目全非,物理老师是‘肉丸’直接点名他的外形,化学老师的‘阿婆’专指老头的身份一个快要退休的老教师,其他的倒是有些良心的没取。又一次问化学老师问题,一个顺口就是‘阿婆,这道题要怎么解’,老师听了这个称呼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一道问问题的桑桐就在那里‘嘿嘿’狐狸一般的笑着。不知道学生表带喜欢老师的方法是不是取外号,事实上和班里的人关系比较好的就是这几个被取了外号的老师。
她不知道在关门的那刹那,同宿舍的桑桐也醒过来,嘀咕了句“没救”,也重复了她刚刚的动作。
不是她浅眠,是不知道几时养成的习惯,像上了年纪的老人一般总是在凌晨五点多醒来,不想起来就这样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知道那轻微的响动感觉到姗菲醒来才起来。每个早上她就这样沉默的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东西,床后是一扇窗户,五点多已经亮了带着些许雾气,往窗外看去是山上慢慢的树和扑扇翅膀的小鸟。偶尔会坐起来,靠在墙壁,脚就搁到窗外的围栏,手上拿着英语单词在看。平日也喜欢坐在那里,特别是秋天的时候,满山的黄叶,偶尔会凸显的几棵仍旧葱绿的树很有冲击力。
后山那个地方,其实是一个寺庙,香火挺不错那种。她们一直说自己高考的前几天就给自己去求一道符,据说那里的符挺灵乎的,心理作用也好反正多了也不嫌多。
她们几乎都是这样今天重复昨天的,昨天重复前天的,日复一日的单调重复。有时桑桐会遗忘了当天是几月几号,是星期几,感觉都一样,这个动作昨天也做过一模一样的。好几次走在去教室的路上就那样停在那里,心里一阵空荡,不知该往何处走去,自己静止在那里一般。想到这里的时候,都会想哭,仰着头看向天空,给太阳刺得什么也看不清然后眼前一片黑暗,那样也失去了眼泪。有时便会看到她或者君姗菲在路上走着走着就哭了,眼泪染湿了整个面孔,低着头他人看不到她们的眼泪,待到遇上认识的人打招呼便扬起笑容似从未发生过什么一般。会眼泪止不住的流下,并非遇到什么让自己难过的事,仅仅是那积累下来的空洞感让自己恐惧到撑不住,只能这样仍由它宣泄。
高中的生活并无小说写的那般,没有傻傻的女孩遇到帅气痞子般得男孩,戏剧性的喜欢上对方,然后轰轰烈烈得谈着恋爱,没有出门就遇到聚众闹事的小混混们,也没有所谓的校园老大。或许说有,但是权力并非那么横纵校园。他们的所谓校园老大就是那么一届,那么一个班,甚至就那几个人。何况她所在的是市里不错的一家女子中学,岛央女子高中,一整个学校满满的都是女性同胞们。一男一女搭配正常情侣在校外也许能见到,在校内倒是能见到更多是蕾丝关系的。蕾丝,是指女的同性恋,也有人称之为百合。在这个学校似乎是传统般传下来的事,心知肚明不用明说的存在。她想其实会有蕾丝存在,可能是那些本身是蕾丝的女生们认为到这个学校可以找到同类,便都集中到此地,因此才有了这样的情况。典型的阴盛阳衰,就那么几个男老师,她们那么多科老师就‘肉丸’的物理老师是男的,除此指望全是女同胞们。三个女人一台戏,因此岛央高中满满的戏台。这个戏了,另一档戏又开始了,八卦也无处不在。
每次君若姗形容自己的高中生活。她都是一脸天降大任于斯人也的样子讲:“整一个惨无天日,整个黯淡无光。”她没打算和小女生一样做着会遇到帅气痞子聪明男主角的梦,但至少也给她几个男的养眼。可惜啊,学校有的男的都是结了婚的,爸爸年龄的人,大多还有着圆滚滚的肚子,看着顶多亲切而已。
“哇,芸棉,你起得好早啊“,典型的君式大呼小叫,动作迅速的扑上去的抱着被她喊的人。君姗菲远远的看到夏芸棉,算得上清秀的女生喊着,夏芸棉和她是同班的同学,除了桑桐外另一个和她初中同个学校的。她们初中的学校其实很不错,只是到女子高中读书的人很少,大多情愿到普通的高中。中国这个地方的家长们很奇怪,极少人对于男女泾渭分明的学校感兴趣,大概是潜意识觉得那样的学校是贵族学校。当时她说自己报了岛央的时候,爸爸就反对理由正是如此,贵族学校他们读不起。后来一查才知道岛央也是公办学校,而非私立就随她喜欢。
夏芸棉看到周围的人都看着她们,有些不好意思的脸上微红,姗菲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于疯疯癫癫,与她相处常要受到别人的关注,幸好,她也没刚开始那么不习惯。也只能她习惯,而非叫姗菲改了,这个人是不可能低调的,做事是自我没感觉的高调。对于扑上来几乎要掐到自己脖子的手,她选择后退一步缓冲一下,免得就这样两个一起怀抱大地。
“你不是也很早。”夏芸棉的说话音调一直都不是很大的,不是温柔,而是太过于温和难以察觉存在的那种。班里一大堆人讨论,她即便有自己的意见,说出来也会给大家的淹没,姗菲想这个大概是几乎没见过芸棉主动站起来回答任何,上课总是安静的过度的原因。因为是同个初中的,就难免有了一种要互相照顾的念头,难得出现一种同个地方出来的意识。对于夏芸棉称不上喜欢,只能称为不讨厌,至少她看来芸棉不会总是打听一些三八的东西,也没有大小姐脾气,最重要是她挺听自己的话。
“班主说我再不考好,她会很好心得帮我补习。我才不要那么悲催呢!那个老女人,明明是她一直纵然我逃课的”,她一直都是招长辈喜欢,喜欢到让你莫名其妙。像现在的班主任‘自摸’,也是格外喜欢她的人之一,总是很照顾她。
“那加油!”
“你也是哦!”
说完这句话互相鼓励的话,两个人就各自坐在每早熟知的地方,开始一日之计在于晨的早读。夏芸棉读书一直都很认真,英语是班里极好的其中一个。其实那时自己以为她会选择读文科的,毕竟她的文科真的很不错,所以在新学期看到分班通知她们是同班的时候惊愕了一把。还做过她们一起走到班门口,她看着她进班里,十分好心的说,芸棉快回你们班去要上课了。结果当然是她窘了,她一脸无奈的讲我们是同班的。
夏天是白天长夜晚短,六点才出门天就亮了大半,就算到了九月还是让人感到很热。这个城市的夏天每年都是会一直这样维持到中秋结束才会慢慢有的秋天感觉。有些微凉的风夹杂在空气中让闷热的早上没那么难受干燥,穿着岛央的校服的她已经有一层薄汗。岛央的学生都很拼命,是个自主学习气氛出奇好的学校,说实在老师管得并不多,甚至你可以不用去上课。操场看台上已经坐了很多比君若姗早起的,都在认真的早读,很繁杂却不会吵杂的声音蕴绕在整个操场,宿舍里也有些还在刚起来或睡觉,刷牙洗脸或者翻个身安睡,总归学校的早上都和往日一样的很和谐。
用《海贼王》里路飞的话来讲就是:今天天气好好啊!
总归岛央能成为这个城市最好的高中之一也不是没有它的理由。
“喂,小三同学,吃饭了。”熟悉的声音,清冷中带着些刻薄,对姗菲,桑桐是永远就没客气过的刻薄。天天‘叮嘱’她,丫的你就长得一副小三样,以后很有当情妇潜质,完全不理会她一脸黑气蓬勃的喊着‘小三’、‘君小三’。没好气的白她一眼,有时都怀疑前世欠了这么一个人。有时自己也很恶寒,是她提醒太多,还是自己真的有‘小三体质’,的的确确不止发生一次有人要包养她这个高中生,很得长辈缘,很有桃花运也包括这方面的长辈缘。
想到有着肚腩,脸上已经是橘子皮,大自己差不多要二十岁的大叔恶心巴拉的说,他可以养自己。一副我可以养你,就不用那么努力让我养你,脸上带着该是温和笑意莫名的拉扯到狰狞的程度的男人,她就一阵反胃。曾经给人这么问过的君姗菲,虽然不是很讨厌小三这么一类人,甚至觉得她们很有勇气。而那些能让他人心甘情愿的当小三,当情妇的大叔们,也是非一般的有魅力,虽然也可能是钱的魅力。可不代表她想当人的小三,能接受和能做是有着天一般的距离。
“桐,你能不能不要再提醒我,我那悲催的体质。”合上书,丢进书包,一把抱住这个死党损友的腰头靠在她肩膀,撒娇的讲。对于她的刻薄,姗菲是免疫的,任谁从认识就给刻薄到现在也不会有反应。
一个白眼赏来,没拉开爱学猫的某动物。她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不会真的对君姗菲如何,更多时候对她无奈和心疼。
“吃饭,吃饭……”,丝毫没觉得自己制造噪声的家伙,路走路喊着,很是有活力。
“这个月的钱用的差不多了,你不能再去买奶茶。”
“小气。我又不是故意的,可是夏天的话没汽水很难活的,奶茶相对比较便宜。”
“少来,我还不知道你。”
……
两个人不知道几时开始把对方的的经济混合在一起,结果导致就是两个人月初花得没节制,月尾像小白一样可怜的淋酱油。被别人问急了就说,我们减肥。而这样的对话几乎每个月得月尾就会进行一次,每次姗菲都是没皮没脸的要求着继续她的奢侈习惯,拼命的讲着君式独有歪理。虽然她们谁也没有比谁少乱来,但是相对而言君姗菲的记性更加差劲小细节总是忘记,在斗嘴中赢率只有百分之十,百分之六十平手,百分三十被严重打击到。
铛,铛……
君同学再次被徐同学严重击倒。
第一卷 4.一 天台上蝉鸣-4 目睹桃花开 这是九月中旬,她们开学半个月了。
半个月里她都没有回过家里,一直住在学校。本身而言,岛央虽然是封闭式却十分人性化的是周末就可以回去,而非有些学校那种一个月才一起放多几天的。对于她这种回家坐车要十五分钟左右的人倒觉得挺好的,有理由不用住在家里,又不会完全没了自由,何况她还会翻墙,心里暗想这学校果然是女校连墙也设定那么好翻。
“姗,交作业。”每个星期一的早上最烦的就是交作业了,高二都是一叠一叠的试卷,这科的还没做完就又有下一科的试卷,做到她快疯了,可是到阿南家里看到几乎是自己两倍的试卷她就认命了。天呐,要是让她高三也那个过活会忙死的。成绩优秀的桑桐是班里的化学课代表,每个星期的考试都是保持在班里前三名,没见过她掉过名次。相对而言,君姗菲的成绩真的很一般,偶尔还会出现在班里倒数的成绩,她自己倒是一脸无所谓。本身上她就不是很在乎成绩,有些放纵的意味。成绩如何她觉得就如何干嘛要去改变,反正自己也是静不下心来努力。要说服自己对一样东西感兴趣还真的非一般的难,没兴趣就是没兴趣,无聊就是无聊。也不知道是她没有口才说服自己,还是她根本没有约束自己行为的打算,大家都比较深信后者。
君姗菲想她是不适合平稳的生活。以前她就想要是能活在春秋战国时期多好啊,那时总是有着战乱。要不随便给她丢到一个架空时代,反正这几年很流行架空穿越小说,她要是女主角的命运就把这个天下整了个大乱,战火纷飞,要是她只是做小配角的命运就请让她有个受尽折磨的童年被人训练成杀手。只是没有穿越这一回事,她也没有成为妖孽或者屠夫的机会,只能读着这些实际用处不知道有几分的书,低调而平淡的生活。
在抽屉翻了一下放到她手里,还把其他科的作业也拿出来让她顺道也交了。
她们两个是同校同班同桌同宿舍,典型的二十四小时的形影不离,在学校里边即便离了也不超过两米。所以常有人看到了桑桐就问你家姗菲呢,看到姗菲就问你家桑桐呢,她们倒是没想到两个在他人眼里成了连体婴儿了。
“桐,我家阿南说明天请我们吃晚饭,要不要一起?”其实这个问题不用问,这两货最相似的就是有便宜绝对会去占,不吃白不吃的原则,完全没有女生自觉。毕南蓝对于自己的青梅竹马怎么花钱很清楚,想要什么就完全不顾及以后的规划,所以到月尾总会救济一下,顺道也把一样乱来的徐桑桐一块救济。
果然徐桑桐点了点头就继续去收作业。明显的看出,听到明天有免费得饭吃心情好了不少,两个人的生活费已经剩下不多了,她们前几天总是在吃饭完就买汽水喝,还爬墙出去找零食吃。花钱一点也没节制,没想到她家阿南就马上知道要来接济,真是蛔虫啊,以照对他称为万能保姆也不无道理。
结果是贪的这次小便宜让从来不后悔的徐大小姐后悔很久。她一直想如果没有出去是不是就没那么多麻烦,没有那么多抱歉,也不会有争吵和不安。但是事实就是那天她和唯恐天下不乱的某猫很开心的翻了围墙想着怎么A一顿大餐,两人脸上都是一副偷腥猫的贼笑。
验证着世上的一句话叫,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卖。
毕南蓝的确坐了公车都她们学校附近请她们吃晚饭,但这次跟着一起来的,还有他同宿舍的一个男生,韩陌。算得上是男生中和他关系极好的一个,只是他刚好来这附近办事就叫上他一道吃饭。韩陌也没想到,今天的一顿饭让他开始不停的挫败感。
一进店里君姗菲就见到了和阿南坐在一起的男生,她也见过几次,大概知道他的名字。记忆中第一次见到他也是吃饭,她到他们学校找阿南一起回家,手上拿着大大小小的包包,颇有搬家的意味。印象是这个男生和阿南一起打了盒饭,带着她去宿舍等阿南收拾东西,一路下来几乎都是和女生打招呼,都很熟悉的样子。对此君大小姐的评价是花心大萝卜,孔雀是发现他照镜子的频率和爱好程度。只要是反光的东西他都可以当镜子照,在食堂的时候对着打饭窗口的玻璃,吃饭的时候对着汤勺,写字对着钢笔的笔头,开始她也不明所以,待阿南解释后冒了很久冷汗才给出‘孔雀’这个称谓。虽然她觉得‘水仙’更加合适,只不过这个男生还喜欢搔首弄姿的话就不是素雅自恋的水仙。记忆中他是叫韩陌,‘陌上花开’的‘陌’,他是这么介绍自己的,当时自己还很没心没肺的讲直接说‘陌生’的‘陌’就好了。其实也没故意打击他,只是觉得对于自己而言他真的只是个陌生人。哪里知道这个孔雀王子,拿着吃饭的汤勺边照边说:“像我这么帅的男生,怎么会给人陌生的机会。”吐,都不知道阿南怎么和这么一个孔雀生活。
“孔雀小生,你怎么又黏上我家阿南。我告诉你哦,我家阿南只做攻,你只有当万年受的命,不要乱勾引。哼,你别以为你有几分姿色就让我家阿南对你另眼相待,还追着他到追到我们学校来。难道你不知道,他来这里勾搭的么!”挡在他们两个中间似乎他随时会扑上来对毕南蓝做什么一样,毫不客气的又开始了君式思维,义愤填膺的说道,把这两个和谐的坐一起的两人,幻想成绝对的玻璃关系,即boy’slove。
“君,你能不能消停一下……”
“可是你们看起来很合适啊!”
开口制止的是南蓝,呐呐的讲不到完整的一句就被打断了,而君同学就睁大眼睛本来就很大的眼睛一脸无辜的看着对方,一脸明明是你们有JQ(奸情)却不让我讲的样子。阿南一米八出些的身高,孔雀小生目测一七五左右的身高,五官都很看,都是很清秀,关系那么好,又同宿舍,越想觉得他们两个越有可能。YY,即乱想加乱想方面,姗菲已经脸皮很厚的达到了极致。
“桑桐,你要吃什么?”看着她瞪大的眼睛,毕南蓝真担心会不会掉下来。每次都在这个话题吃亏的毕南蓝决定还是转移话题,对着和她一起进来还没讲话过,相对君姗菲多了几分沉稳的徐桑桐问。“韩陌,她是君的朋友,徐桑桐。桑桐,他是我同宿舍的叫韩陌,也和我同班”,也顺道帮两个还不互相认识的人介绍。
“阿南,好久不见,你们是几时开学的?你好啊,我是徐桑桐。”上学期末的最后一天她有见过毕南蓝,暑假的期间就没见到了,之前是她补课,后面她有空去君姗菲家里玩就听说他们高三开始补课了。
“好啊,我叫韩陌,陌上花开的陌。”
两个人没有一丝尴尬的互相的打了招呼,徐桑桐没有抬头看他一眼,很明显的像花蝴蝶一样的孔雀代表对徐桑桐这个好看傲气临人的女王感兴趣。虽然台词仍旧是百年不见一变的,骚。
“桐,直接叫他孔雀小生就好了,就是我上次和你说对着食堂的玻璃和汤勺都能照镜子,内外兼骚,自恋,自以为是,长得不是特别好,嘴巴很毒,脑袋不怎么灵光,对我家阿南心心念且很有做受潜质的男生。”在看菜单的君姗菲抬起头盯着韩陌,给他一段长长的修饰词一脸鄙夷的评价。也不理会对面人的心情是如何的悲愤,这样的形容韩陌可以说第一次听到,这个姓君的每次见到都要踩自己一脚,说什么他老是霸占她家阿南,对她家阿南心心念,脑袋不灵光。明知道是强词夺理,却没法真的讨厌。
认识毕南蓝的人都知道他有一个很麻烦,很难照顾的青梅竹马,见识过她的性格怪异,阴晴不定,刁蛮嚣张,不知道低调为何事而目中无人。这样的评价也许不算是好的,还可以说相当的不好,会让人觉得难以喜欢。没见到她前也在想,那个怎么看都称得上完美的好友,对这个青梅竹马是出奇的好,照顾到一丝不苟。没见过就听过传闻,不因为毕南蓝,而是她本身就是高调让人饭后茶谈,对于这样的风云人物他本来就有和他类似的地方。接触后,对于这样的女生就难以讨厌,直白点只是一个孩子一般的人罢,因此动作很直接。
“孔雀小生。”不让人觉得突兀的说出这个,但是内容实在让韩陌开心不起。他没想到一脸傲气临人的女生也会那么的毒舌,用着平淡的没有欺负的声调这么喊自己,比君姗菲的叫法还让人实在想扁她一顿。
不死心的某人坚持继续她的幻想,抱着好友的腰,贼笑的说:“桐,你看他们两个配么?那个韩陌就是我上次和你说的最像女王受,万年孔雀。哎,我就说你和他一样是女王,你那是高高在上,他那是给人压的装门面的,哪里比的上。”
拍飞腰间的手,笑得一如既往的有气质,然后低头看被君拿着的菜单,压根从头到尾没有再看韩陌一眼,口里淡漠说着:“嗯,很合适。”如果她说话的内容也让人觉得有气质话会更好。
“君姗菲,你的奇怪嗜好还真的一点也没改。”
好吧,他没办法对那种怎么看怎么有气质的女生大吼大叫,但是君姗菲不是。挑衅的话,鄙视的眼神,自己真的很有女王韵味,看着她拿出来对着自己的镜子,表情有些微僵。想到这里他再次痛恨姓君的,要不是她自己也不用给自己吓到,怎么会想到对自己用‘女王’这词。
“错,本小姐是因为你这个孔雀才给你面子。”
听到陌生的声音才想起南蓝的介绍,抬头看了一眼,徐桑桐对于韩陌的长相只是微楞。嗯,很不错,比阿南看起来还好看,怪不得姗记得他,果然是因为外貌。君是个典型的外貌协会,虽然性格和她合得来她也不介意你长什么样,但是对于君首先还是门面。她个人对他没兴趣,又不是花痴。拿过已经被君姗菲来回翻了几次还是挑剔的没找到喜欢吃的菜单,翻了翻菜单点了一个她爱吃的‘茄子煲;和君姗菲喜欢的‘酸甜排骨’就丢会给南蓝,表示剩下的你点,汤你决定。
与陌生人同桌没有影响到任何人的胃口,都认真的吃得饱饱的。筷子的速度没有一丝慢的在桌面飞舞,第一次和她们一起吃饭的韩陌就这么在目瞪口呆的时候被抢完饭菜。事后韩陌回忆说,那个暴力女君姗菲就算了,为什么连看起来高傲又冷静又有气质的徐桑桐也是,破坏形象啊。当然这话刚说,君大小姐就不客气的赏了他一脚,在一旁的徐大小姐就说:“很抱歉呢,让您老失望,只能怪你有眼无珠。”
因为她们两个是偷溜出来倒是没有磨蹭很久,吃完饭就偷溜回去,岛央还有着晚修的习惯,可以不去但点名最好在或者请假。两个女生很麻利的爬上树,跳下,动作一气呵成,隔着围墙说:“阿南,孔雀,我们回去了,拜拜”,在下面看她们两个翻墙的毕南蓝很习惯,韩陌却彻底的懵了。
他就说嘛,和君姗菲走得那么近的人又是斯文到哪里的,人不可貌相啊,那动作实在麻利的很,华丽的的很。
推了一下有些懵的韩陌,南蓝一脸淡定的讲:“习惯就好。”心里却在笑,他第一次见到那两位的雄伟壮举也是给雷得外焦里嫩的,看到也有人和自己一样实在心情好。
“那个,南蓝,你不会每次来请你家青梅竹马吃饭都这么送她回去的吧!?”口气中有肯定的不确定。
无视好友的不淡定,微笑的点头,顺道补上一句:“以前是三个,现在是两个。”说到以前三个,他就更加郁闷,当年徐以照在的时候,她们其实可以直接从正门回去的,又不是封闭式管理。三个懒得到家的女生为了缩短那个真的不能叫长的路,怎么都不肯走正门,在靠近宿舍的围墙爬进去,从一开始的笨手笨脚到现在的麻利,这很鲜明的锻炼成果。
“你很淡定。”无语了很久的韩陌最后只能对此作出最后的总结。
很淡定,这么点程度,他不淡定那才奇怪。从小和君姗菲认识的某人见识过太多让人不淡定的事了,后来加上表面严肃正经内心和姗菲一样的徐桑桐,一样都是随心所欲无视他人看法的徐以照,这三个人一起的高调爬墙这些只是小CASE。
挑眉,对于他的话表示无所谓,“不淡定还能如何。”
“那个徐桑桐挺漂亮的。”
“你对她感兴趣。”
“好看的人我都很感兴趣。”
“她是君的好朋友,唯二的好朋友之一。你动她的话,我相信君会让你死很惨。”
“本帅哥才不怕。”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死惨是死惨了,但是不是因为君姗菲。当晚,君姗菲听到电话那头的南蓝和她讲到这件事,笑得那个恐怖,连楼都颤三颤。她丝毫不在意的附送了徐桑桐的电话给毕南蓝,叫他一定要拿给韩陌,事实证明她的确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纯看戏的。
没心没肺的君姗菲没料到这次韩陌真的投入心思去,她只是觉得那个孔雀顶多就是闹着玩。如若知道,她不会玩这样的游戏,看这样的戏,可是她没有后悔的机会,她也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那个地步会让那只自恋的孔雀到很多年后仍旧不能忘怀。就像之前所说的,世上是没有后悔药这一回事的。
第一卷 5.一 天台上蝉鸣-5 愚人国度在此 天很蓝很蓝,就那么零碎的几朵白云在飘,风很大可以看到树叶给吹得哗啦啦直响。岛央还是那样,学生三三两两的走路上,偶尔会看到两个女生动作很亲密,但是走在路上的人都见怪不怪。一个女孩半躺在大操场的看台上,那个地方给建筑的阴影挡着,成了整个操场最凉爽的地方,有些困倦的打了呵欠,清秀的脸给眼镜挡了一些但仍能看到眼里的困意,头发散乱的披在肩膀。高一初次来这个学校,军训的时候她就想,要是有机会带上枕头来看台这里睡觉应该很不错。到几天都没有实现这个伟大的愿望,最多是带着枕头到教室,发在桌面枕着睡,上次还让老师训了一顿呢。如今倒是没有了这个想法,毕竟洗枕头也不是什么方便的事,作为一个标准的懒人,当然能不洗就不洗。
她,君姗菲又华丽丽的逃课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和物理有冲,每次上物理课她都感冒,今天幸运的没事自己却没兴趣去了。课程落下了很多,她心里清楚,紧张不起她更加清楚。喝了一口可口可乐,眯着眼睛打量操场,该说学校穷吧,已经是名次排在市里前几位的中学了还是没有一个像样的跑到,要是下雨往操场一站就满身泥泞。看到不远处的女生趴在围墙上,对着墙壁外的人说话,嗯,不错,竟然有人逃课来这里约会,何况还是认识的人。
“君,你又不去上课。”母性足够的温柔嗓音,君姗菲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同班的余紫,上学期才转到他们班的,留级,所以比班里的每个都大,大家都叫她‘紫姐’。班里44位全是女生,有三类型的人,一是她君姗菲一样的,除了桑桐和班里的每个都平平的关系,对事陌不关心,给人感觉是目中无人,得说明她人缘比桐的好;二是人缘极佳,班里的事十有八jiu她都会参与,什么都能玩的甚至是一些活动的号召者;三是没任何出众的地方,普普通通的,安静的有些时候连存在也会给忽略。第一第二都是惹眼的,而余紫就是第二种,连桑桐和她关系也说不上差劲。顺道一提,芸棉算是第三种,在学校里极少有人和她走近,不是她不招人喜欢而是那样的性格似乎不需要任何人。这学期她最明显的变化就是和班里其他人的关系变得好些,还会一道开玩笑,吃饭,玩闹。这样的变化,平心而论对她有好处。
余紫刚说完话,回头看到同班的熟人,知道她肯定又是逃课便打趣问到。
“在墙下边的那个你家老公啊!”扬扬手上的可乐,不回答那个众所皆知的问题,对着手上拿着手机的余紫讲道。并非在女校都是同性恋,大多数都是喜欢男生的。其实也并非女校的问题,就如她在说到自己学校所说而是那些是Les的人都喜欢来女校寻找同类,久而久之女校=百合,男校=玻璃,已经深入人心。余紫有一个算得上是未婚夫的男朋友,据说双方都见过家长了,感情非一般的好。再据说,他们已经打算在高中毕业后便订婚。有着很多据说的传说中的男生,她也见过几次,说实在看起来还真的很年轻的一个男生,好吧,余紫其实也不老只是看起来比较成熟,怪不得人家说男生比女生晚成熟。感情真的如传说所讲的很好,一看就可以明显的感觉到,那个男生对余紫很用心。
“我家的男人,怎么着。你怎么没和你家阿卿在一起的?”
还有一点,君姗菲很受不了这个人的,看到就想躲得远远的,就是她很八卦,而且很爱拼命的踩人的八卦。用阿卿的说法就是,你让余紫知道的事情就是等于告诉了全班,她会帮你大肆宣传的。她和秦卿明明只是关系比较好些,这个女的唯恐天下不乱,嫌学校拉拉不够多的,撮合她和阿卿。天啊,她喜欢的是男的好不好。记得某个女生好奇的问余紫,‘紫姐,你怎么要来岛央读书的?记得你高一是在棉兰的,那里不是很好么’,那个女人的回答是‘因为呐,棉兰的八卦不够多。还是岛央好啊,可以发展多少戏台和奸情’。玩笑的话让她得出的结论这家伙是不好惹的女人。戏台,三个女人一台戏,岛央几乎都是女的,当然到处戏台。
阿卿,全名秦卿,是她的前桌,高挑运动型的女生。在家里是最小上边还有两个是双胞胎的哥哥,秉承得不到是最好的,她一直想要一个妹妹,所以她就把君姗菲当做自己的妹妹一样。不过贵为当事人的君姗菲觉得自己像她家的洋娃娃多些,没事就对她搂搂抱抱,虽然对她的确的够好。两个人站在一起,姗菲就会觉得自己矮得可以,才要到一米六的身高和一个已经一米七多的站一起,不是自虐嘛。说到这里,君姗菲也想感叹很难想象看起来有些粗神经的女生竟然是如此细腻的人。呃,就像你看到母猪会上树一样奇迹的事情。
“余紫。”加重口气的喊她的名字,要说毒舌姗菲绝对是当仁不让,但是对于余紫其实没有恶意的话,又不是桑桐那种习惯于和她斗嘴的还真的讲不出,只有那样示意她不要过了。幸好她也是个知道收敛的人。
“好啦,好啦。我都没见过阿卿对我那么好。”碎碎念的重复着这句话,每次打趣君姗菲她都不厌其烦的重复,其实她也知道秦卿只是把君姗菲当妹妹疼。只是,在这个班八卦永远不嫌多,桑桐的话她没胆子八卦,姗菲虽然阴晴不定了点还算可以八卦的。“我家男人要来接我了,我走了。”
看着说完就走的余紫,说着‘我家男人’的顺溜,忽然明白为什么关于她和她男朋友的那么多传说据说了,大概就是她这个一点都不会不好意思的高调宣告。九十后的人,是不是就是随心所欲,敢说敢做,脸皮厚过城墙。君姗菲好想有动漫效果的黑线,这样才可以证明她真的很无语。
“余紫,要下课了么?”对着只剩下背影的人喊了一句,今天忘记带手机出门了所以根本不知道现在几点。大概知道时间已经差不多了,现在有人送上门给问就不要浪费。
“还有七分钟。”
“七分钟。宿舍大门应该开了,回去洗澡。”沿着楼梯走出大操场的看台,在打水的地方(喝的水)把手里的可口可乐瓶丢进垃圾桶,感叹自己真的是五好青年,不乱丢垃圾的习惯非普通的好。站在宿舍门口等着无聊,想到施杳应该也下课了,便想到发给短信给他。上次的见面不算不欢而散,重点没有点明而已罢了。
施,晚饭吃什么好呢?下课了么?哈哈,我又华丽丽的逃课了。你和你女朋友的关系好么?她长得怎么样子的?我听阿南说是个可爱的女生呢!
这样反复的按了又删,按了又删,直到洗好澡才确定的发出去。即便叫自己不要在意,不要在意,还是生气着,对于他交女朋友没告诉自己,而是让那个女生炫耀般告诉自己。该说矛盾吧,明明在意,还是毫不客气的戳自己的伤口,竟然主动问他们的关系好不好。真是假惺惺的很。
发出去后,她自嘲的想,然后利索的关机。不想看到他回什么,大概他也不会回。星期那天算是不欢而散吧,就算再好脾气他对自己的无理取闹生气,抑或说厌倦了。
“你对着手机发什么呆?”一个爆栗,桑桐无奈的问那个把手机关了没几分钟开了,然后想到什么又关掉,重复了三四次的人。回来就看到她在干这种蠢事,真的是没眼看。
“好玩。”抱着被敲倒地方,惨兮兮的讲,但是内容却让人想扁她。
“和那个姓施的怎么了?”没有一丝疑问,肯定的问,这个家伙以为她不知道,能让称得上没心没肺的某人情绪起伏那么大的就那个施杳而已。很少在乎别人的看法想法,在乎的仅有那几个,她家保姆阿南是从来都不舍得惹她的,宠得没法没天,剩下的就只有那个明明说照顾着她,喜欢她,却用着最大力气伤害她的。上周看到她发过来的谈话,就想一巴掌扇那个女生,她家君小三也不是谁都有资格到她面前炫耀的。有时看着就会厌恶施杳,甚至有些想杀他,让姗菲那么难过,虽然那个家伙一直说没什么,她很好。没用的男生,糟糕透顶的保护方式。
“他交女朋友了。然后,我冲动的发了一条不算好的短信给他,额,包括今天这条的话是两条。内容你可以想象,就是有些些假惺惺和偏激。说实在,我也不知道自己想什么。桐,对他我感到好累。”没有感到任何惊讶她的猜到,没猜到才值得惊讶吧,眼前这个人始终是太过于了解自己,抱着自己的腿,蜷缩坐在床上,脸上满是自嘲和迷茫。这是她惯有的动作,常常这样蜷缩的坐在床上,一坐就是半天站起来脚是似蚂蚁啃噬一般麻麻的痛。
没有再说话,只是坐在她的另一边,也是一样的动作。桑桐不知道怎么安慰眼前这个人,她从来都不会安慰人,这样的动作是自我保护的一种体现,她们都无意做着。彼此间有谁想不通,难过的时候就一人坐在一边,没有说话,等待着心情平复,不安慰,不拥抱,不哭泣。她们会安慰其他人,对自己没有任何感触的苍白话语,除了彼此因为太过于了解而无法安慰。语言上的一切对于她们都成了虚假的。
施杳和姗菲的纠缠已经好多年,还未和她们走近的时候就知道这两个人关系很好,那时是好朋友的他们到现在半情侣的他们,她们都看着。虽然有时很气不过,和以照说杀了他算了,但也是气话。他们的关系太过于复杂,明明只是高中生,不顾后果,热血的谈一场才是正确的吧。他们两个却一直介于谈和不谈中间,半情侣。哎,可以放手就好了。偏偏谁都知道君姗菲是怎么样的人,固执的九头牛也拉不回,认定的便撞了南墙也不见得她就感觉到南墙在那里,或当它一回事。
“吃饭去不?食堂应该开了。”
“不会又要我请吧!?”哀号声起,脸上是满满的笑容,似乎刚刚那个满脸自嘲的人不是她,变脸之快让人难以置信。
“我请你。”对于她的哀号表示相当的满意,让向来是抠门著称的她终于肯良心发现一回。
“桐,爱你。对了,韩陌似乎喜欢你耶。怎样,怎样,要不要出墙?出墙不错的,有益身心健康。放心啦,你出墙的话我一定会和我家亲爱的以照说的。”恢复以往的嬉皮笑脸,似乎眉眼都在笑,记得初中的时候有人称她为灿烂的笑脸,让人看了觉得温暖。
不过,也只是温暖了别人温暖不了自己的笑容罢了。
贴着大腿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微不可见的咬了一下下唇,刚刚的笑容定格在脸上,一直注意她的桑桐还是看到了,示意她看看。的确是施杳回的,看着屏幕上‘施’这个字,有些呆愣。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呢?!有时她也问自己,以前可以什么都扯,觉得累了就靠在他的肩膀上一幅慵懒的表情,似餍足的猫,两个人上课一边吃牛奶糖一边传已经是信一般的纸条。内容总是很繁杂,有时是说老师的坏话,有时是班里的一些传言琐事,有时是他或自己心情不好的抱怨,甚至两个人还研究学校的美女帅哥。她还会害他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看他从耳根子开始红起。几时变成说话都要小心翼翼,还要故作风轻云淡的样子,她找不到变成这样的时候。
对不起,我没照顾好你。
映入眼里的是这句话,毫不犹豫的删掉。对不起嘛,怎么才算对得起。她脸上的笑容蔓延的更大,笑得声音都出来了,心里压抑的厉害。她都说了不要和她说对不起,要说就让她来说,过分。
桑桐微微的皱着眉头,似乎这次闹大了,不喜欢她现在的笑容太过空洞。这一年她是知道的,姗菲和施杳的不断争吵冷战和好,像偶像剧一样的频繁。会打趣的说他们还真有空,并不代表她就可以忍受这个频繁性。以照也是很担心,上次的争吵她就打过电话过来询问,只是仍旧没有改变的争吵着,君说无法控制不安蔓延。
“小三儿,还去不去吃饭?”转移话题,眼不见为干净。
“你请客,我怎么不去,走,走,走。难得抠门鬼有出血的一天。”催促的往外走,手一扫把桌子上的钥匙和饭卡拿在手上。以最快的速度穿好了鞋子,穿上外套就一脸,你怎么那么慢的等着某位请客的出门。这表情让桑桐觉得好笑,明知道她是故意夸大的,心情却也莫名的飞扬起来。
在桑桐面前这样让她担心了吧!施,你真是我的劫,在劫难逃。
可你是没资格让她们也为此担心的,我也是。
“物理老师叫我问你,肚子痛好些了么?要注意身体,要是有不会的可以课后问他。”幸灾乐祸绝对是幸灾乐祸,想起什么重要事情的表情说出这话。
“不会班里的人都知道吧!?”有些惊悚的问道。
“知道什么?”桑桐同学的明知故问。
“本人来M的事。”大吼,反正全校都是女的说大声还有什么不可的呢!
她的身体算是易感冒的,而每次来‘亲戚’都会肚子痛,头晕,冒冷汗的毛病。也不知道自己抽什么疯请假说什么理由不好,竟然说自己肚子痛,肚子痛等同于来‘亲戚’。那个明明是男的老师,好歹也有老婆女儿了,当然清楚这个等同关系。还好心的询问好些了么,真是见鬼。
“知道啊,还知道你没回宿舍休息是在操场闲坐。秦卿提早下课想去看看你有没有事,就遇到了余紫问有没有见到你,你也知道你和余紫的缘分出奇的高,总是会遇到。她就说你在操场。刚好我经过也听到了。”凉凉的回话,等待她找余紫算账的表情。
“你逃课。”没听出重点,欢喜于另一个的君姗菲。桐竟然逃课也,从认识就没什么逃课旷课做法的全勤好学生,竟然会无视老师提前下课。
“重点,君同学听重点。我逃课,你才逃课,你全家才逃课。”
“死余紫,我惹她哪里了。惨了,惨了,前几天才答应阿卿不会逃课,尽量去上课的,有的解释。”一脸死定的样子,由于她实在太喜欢一时兴起就不去上课,担心她落课落下的太过于严重的秦卿就要求她不准再总是不去。不过人算不如天算,不给她明目张胆的逃课旷课,她就请病假不去,反正她身体不好是深入人心的,只是还是给余紫害了。
死余紫,明天有你好看的。
第一卷 6.一 天台上蝉鸣-6 假面舞会 ‘砰’的一声回响,宿舍的门就关上了。
同样穿着校服,一个背着黑色大得要压下来似书包,手上还拿着个苹果,而另一一个手上抱着多到要盖住整个脸,两个人浩浩荡荡的往食堂进军去。
没注意到她们离开后,来找人一直注意她们两个谈话的夏芸棉脸上变换不定。施杳交女朋友了么,还以为他们两个早是一对了。从初中开始,那两个人的关系很好,总是在一起,动作也很亲密,本来以为这样的他们已经是一对了,没想到竟然关系没有确定。
自己初中的时候也是和她们同个学校,同一届却是隔了一个班,她们是二班她是三班。偶尔走在路上会看到他们,君姗菲、徐以照、徐桑桐、施杳还有高他们一届据说是君姗菲的青梅竹马的毕南蓝。他们总是几个走在一起,高调嚣张,有种目中无人的意味。相对很多人而言他们是很引人瞩目,不要说在班里善可的外貌,就是说君姗菲和徐以照特立独行的性格,徐桑桐和毕南蓝的好成绩老师手心的宝,施杳专科性的厉害,每一个都是别人比不上的优秀,基本都是不止受老师喜爱,还受同学喜欢。不同于她的存在,能给点到名就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朋友从来都是没有的。
从小开始她就很平凡,平凡到失去存在感,甚至一度被忽略。在一本小说里看过一段故事的描写,有这个一个班他们出去春游,班里点人数点来点去都是四十二个人,但是班里的档案是四十三,老师就这样仔仔细细的算了三次,最终终于在一个角落发现那个第四十三个学生。是个普通的学生,普通到太普通,连老师都不免嘀咕难怪大家都不知道的一个人。
听表哥说男生讨论的不是最好看就是最难看的女生,被归于中间的女生是常给忽略,特别是性格过于安和感觉不到存在的。之后还补了一句,小表妹一看你就是那种给忽略的,不过放心还是有人要的。看过镜子里的自己,觉得她和那个第四十三个是同类型,没有让人可以感觉到存在的地方。大概是小时候总是想减少自己的存在感,终于做到了让堂姐说:“棉,你在和不在没有任何的区别。”但是做到那样后,却发现不止在父母面前,所有人面前她都似透明的,不是被看透而是给彻底的忽视,大家都不知道有‘夏芸棉’这个人存在一般。曾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干干净净倒没有一颗青春痘,算得上清秀吧,如果眼睛大点,嘴巴小点,鼻子挺些,只有巴掌大的脸是长期不晒太阳的苍白和遮不住的自卑。初中的时候,君姗菲是唯一一个见到她会打招呼的人,会喊着自己名字‘芸棉’时是给人开心的感觉。后来就算知道,她对谁都是轻快的喊名字,却固执的不愿失去那样给人感觉到的淡淡幸福。无论如何,都好过其他人认为自己过于阴沉,难以相处,连个招呼都吝啬给。
‘芸棉’这个名字,她理解为‘云’和‘棉花’,都是一些没脾气的东西,软绵绵的存在,大概父母在她没长大就已知道她将来的性格,便取了这么一个没任何底气的名字。她常对自己的名字感到厌烦和恶心,自我介绍的时候总是说,‘你们叫我夏便好’,夏天的夏是阳光的存在。为了避免自己日益剧增的自卑和与男生面对面相处的恐惧报考了这所女校,其实这也是对自己的借口。在这里女生汇聚,她也是大多数被当隐形人,难得的是她和君姗菲她们同班了。她会来这所女子高中仅是偷偷看了君姗菲的报考志愿,只愿到有一个人和她打招呼的所在地方,卑微的愿望,卑微的做法。
事实上,她也一如以前每次见面都是笑着对自己打招呼。相比而言,也的确是比初中同校时更加的照顾自己。
以为这样便满足的自己却忘记了人是贪婪的。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高一上学期期末考后的那天,天气很冷她抱着书漫不经心的边走边发呆,其他人都在收行李,来来去去的人都提着自己的行礼。存在感太过薄弱的自己,又和以往一样给人撞到了。这对她而言是家常便饭,无所谓的拍了拍手,有些微疼,看了一眼有些破了些皮幸而不严重,捡了书就要走,反正他们顶对就讲句对不起或者直接扬长而去。她连接受别人的对不起也是不知所措,倒不如当作什么没发生,当作自己活该好了,没事站在那里让别人撞。
“夏芸棉好久不见。君说你在这里读,我还不相信呢!记得我么?”
但是那次撞到他的人叫住了她,温和的叫自己的名字,温和的问着自己认不认识她是第一回出现的事。忍不住回头,一个男生,很干净好看的男生,这是再次见到她对施杳的第一印象,很清瘦,显得有些高。更重要的是他记得自己的名字,想了很久大略记得这个人的样子是在君姗菲身边见到过,并且是初中那会除了徐桑桐和徐以照之外最要好的人。仔细的一看,他和初中的记忆一般,没有大的变化,只有高了一些,脸仍旧很是稚嫩看不出已经是高中生(到后来才知道那时他又重读了初三),瘦是另一个明显的感觉。他似乎叫‘施杳’,和君姗菲一样十分受欢迎,关系也格外的好,也是一个称得上太阳的人。太阳,灼热,温暖,他们两个都能带给别人这种感觉。顿时不知所措的低下头,心跳有些加快,是为了那么耀眼的他记得自己,还是仅仅因为他的外貌让自己喜欢,不知道,只是想着滚烫的脸一定很红吧!
“施,你怎么不走了,快过来帮忙搬东西,重死了。不要以为你可以偷懒,哼哼,我都收的那么辛苦了,你好意思让我那么累么”,拉长音类似威胁的话语,亲昵而让人觉得不由一笑的音调,说这话的是一个眼睛十分好看的女生,齐肩的头发,不是那种纯黑色在阳光下有些像栗红色。她扯住施杳的手往自己的宿舍拖去,有些暴力的动作,却意外的合适发生在她身上。是她,君姗菲,之前从未把自己当隐形的人,这次也没看到。
她想对施杳说‘我记得你,是叫施杳,对吧?!!对不起啊,撞到你’,却只是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她被忽略的那么理所应当,忽然的觉得不满,凭什么她就是要给忽视的那一个。第一次兴起了要反抗自己过分少的存在感,不满自己就怯弱。现在想想是在兴起了这个念头后,自己才慢慢的主动和他人接触,慢慢的走出自己砌起的围墙。
该说感谢他们的无视么?这样说感谢,是讽刺的感谢吧!
每个人都贪恋太阳,就像她每次看那些沉闷的电影的时候,主角只为了自己的信念往前走,明明觉得生命的无趣却没有放开。为活着而活着的人都可以为了太阳奔跑,她当然也不例外。夏芸棉想从那天起自己的暗恋便开始。暗恋的对象是那个会温和说出自己的名字的少年,那种欣喜可以掩盖当时的忽视,不甘心只是想他再叫着自己的名字。喜欢上太阳成了她最大的秘密,让她主动接近同样有着太阳气息的女生的勇气。
从此她留意宿舍女生谈论的内容,会和她以前认为无聊的管他人事情的人说话,聊着曾经不屑的内容。甚至有时还会主动去君姗菲的宿舍,和她说话,找她玩闹,一点一点的收集到零碎的关于施杳的事。据说,那个他对君姗菲言听计从,据说那个他总是很好的照顾着君姗菲,据说有很多让人羡慕的据说。窥视别人的事让她感兴趣,也形成了想知道施杳喜欢的她到底怎么样的一个人的念头。她开始关注的目光不知是施杳,还有君姗菲,在这样关注中度过的时间,让自己慢慢的有了更厚重的存在感,夏芸棉这个人也不再是第四十三号的存在,而是那能被点到名字的四十二号之一。
之后,高二那年改变了九科选的政策,大文大理袭击了他们这一届,本来已经决定选文的自己去要求从文调理且到她们班。君姗菲就是选了理科的。她也问过自己,芸棉,你的文科很好啊,为什么会选理科?不会觉得吃力么?那时自己的回答是:姗菲你选了理科啊,我就来陪你咯。这样的话,她是当作了玩笑吧,只有自己知道说这话的认真。我来陪你,即便你不需要我陪着你,只是想要更加靠近你而已。现在已经是高二了,她持续这样的窥视快一年了。
一步步地接近,她似乎了解了君姗菲这个女生,又似乎对她一无所知,十分矛盾。从认识到现在她都没怎么正经过,嘻嘻哈哈,有些疯疯癫癫,做事到了一个度就不会继续所以也没人特别讨厌她。反之,其实很多人很喜欢她。多次见到她在施杳面前任性无度、毫不讲理,让局外人的自己感到过分,施杳却全部揽下来。见识过她发起脾气的恐怖劲,颇有形成她独特气场的能力在一生气便周围的人都不甚好过。有人待她如此的好,还不止是一个人,连同那个曾被封为‘女王’的徐桑桐对她说话的确是刻薄,但更多的是关心。因为这个她愈发的羡慕,也有时厌恶,目光总放在她身上。本说她是粗心大意做事的,却又有十分细心的一面,总能察觉到身边人的心情,在他们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夏芸棉肯定的是她没见过完全的君姗菲,出现在大家面前的她是镜子中的人,你认为是怎么样的,就能见到她是如何。她认为的君姗菲是,任性,爱撒娇,脾气不好,待人虽然冷漠却极好,心地总体而言还不错的一个女生。
姗菲,你和施杳怎么了?他不是那么宠让你的么?
她已经无法不去关心他们两个了,上了瘾,戒不掉。在自己不注意的时候,眼光就一直停留在他们身上,把自己的依赖放在不在乎自己的人身上还真的是自己会做出来的事。
幼年的自己很害怕父母的争吵,会跑到他们中间,求他们不要再争吵了。只是,他们会说:“阿芸,你乖乖去睡,妈妈(爸爸)明天给你买好吃的。”哄小孩的方法把自己支开,开始是有些用的,她会乖乖的回自己的房间,自己盖好被子睡觉,任由外边的争吵,认为一觉睡醒就没事了,自己还可以和爸爸妈妈一道出去玩儿。再长大一些就明白,他们不会停止吵架的,就害怕了吵架。一听到别人吵架都会全身僵硬,不知所措,不停的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不再劝阻。到今天,她还是看到他人争吵就心情不好,恐惧不断的蔓延到整个心。
喜欢画画,会因为爸爸的一句妨碍读书而完全放弃,怕依赖的爸爸会讨厌自己。喜欢养猫,会因为妈妈讨厌猫的眼睛而把猫放养(不知道送谁)。这样的喜欢,然后放弃,很多,多到算不了记不住。
小心翼翼的生活,包括对待父母。依赖他们,却又走不近他们。
“芸棉,找姗菲么?她刚刚和桑桐一道去吃饭了,你到食堂应该能找到她们。”和她们同宿舍的人看到她一直站在那里就问道。
“没,是找小悦。我就不能找其他人么?”在别人眼里她也是姗菲的朋友之一吧,要不怎么站在宿舍门口她们就认为她是找姗菲而非他人。扬起了与君姗菲有几分类似的笑容,迅速的扩散到整个脸的笑意。
“是你基本来都是找姗菲。抱歉,抱歉啦,小悦的话还没回来。”她一脸抱歉的说着。
“没事,说不定我等下还会遇到她。谢了呢!”
“不用。要坐一下不?”
“免了。我也去吃饭,你要洗澡?”
“是啊。洗完澡后我也去吃饭,呜呜,数学试卷还没动呢!我去洗澡了,掰。”
“掰。”
这样的和别人聊天说话,是以前没有的事。自己本身性格比较内向,给人阴沉感大家不爱接近外,他人好意的接近都几乎给自己恐惧的躲开。能这样和他人好好相处,说话,这样真的很温暖。看着她关了宿舍门,里面走动的声音,和楼道里走上走下人的人,三三两两的聊着天,笑颜如花。自己终于不再是画面外的人物了。
那件事还是去问问施杳。在再次见到他后就在校友录找到了他的Q号,第一次感谢现代的发展,找个人很方便,有腾讯校友录,自己的腾讯号,邮箱,MSN等。对于自己主动加他为好友,他着实惊讶了一番。
平时他们会聊天,谈论话题的内容却是围着君姗菲,只有这个人能维持他们继续找到话题聊下去,要不就是沉默。
她记忆中的施杳是不会这样对君姗菲,该难过还是开心好呢?!她所喜欢的人,看到的永远不会是自己,自己能站的位置是背后。
第一卷 7.一 天台上蝉鸣-7 走失在细菌森林 下午吃完饭的时候,她就觉得有些头晕,说话的时候太阳穴隐隐的痛着。只是那时还在注意其他事情便也不在意也是特别夸张的痛感,可以忽略掉。慢慢加重的痛感让她不得不痛苦的趴在桌子上,脸色一下子苍白起来,看起来就是病怏怏的样子。她是属于那种无论大病小病脸色都可以苍白都吓人的。
“君,怎么了?看起来不大舒服的样子?脸色也难看的可以”,秦卿奇怪的看着今晚来上晚修开始就趴在桌子上没有平日活力的君若姗。往日她即便写字也会往耳朵晒耳机,一副悠悠哉哉的样子。
“老毛病,头疼。”她的身体向来不是很好,从小开始就常常会头疼,被妈妈拉到医院看说是神经过于紧张而形成的神经痛。要她放松自己,只是那么多年了也没见到她学会,所以痛还是痛着,紧张还是继续紧张着,话说她本人也不知道自己紧张什么。后来想着是和睡眠有关,却总是发现自己想到要睡觉就已经是凌晨二三点,晚上的流逝她都是感觉不到的,可以说是典型的夜猫子。有这么样的,十一点多的时候觉得还早就拿出手机翻出一本新小说,开始看,一看就不得了变成了不看完便睡不安稳总想着,结局看完了就真的快天亮,才急急忙忙的睡去。一天睡那么几个小时也难怪抵抗力簌簌的下降,一不小心就伤风感冒,严重点久发烧,大病没有小病倒是没断过。夜晚少睡一个小时,白天花上三四个也补不回来,所以她这样的恶性循环就导致真的变成了日夜颠倒。上课就经常的爬在桌子上睡的昏天暗地,还不准他人吵到自己。这样苛刻的要求自己班里的人,也幸好是女生没有比较大的动作,都是下课后几个比较要好的围成一圈聊天。
“这次看来很疼的样子。”也不等她说就探上了她的额头。她自己是不知道判断身体如何的,要不也不会把身体弄得几乎都是感冒中度日的。感觉手下的温度,再探自己的额头进行对比,确认没有什么发烧的高温才安心了一些,看来真的是老毛病。已经是不知一次把高烧当做自己的老毛病处理,然后半夜就开始闹得个人慌马翻,而且还是那种半夜高烧的类型,就怕一个不小心烧坏了脑子或者身体。
“嗯,这次莫名的痛的厉害。帮我和桐说下,我回宿舍。”脑袋隐隐的疼,似乎有什么又破皮而出一般,针扎的痛感与之交叉,说话的时候脑袋感到更加明显的痛,脸顿时更加的苍白。感觉到太阳穴的地方有些膨胀的感觉,咬住下唇不让自己痛哭出来。搞什么,那么倒霉,竟然痛的那么厉害,也不带这么耍人。
被痛到想哭以前也有这样的。过年的时候,还是小学的她在吃完年夜饭后也这样疼痛起来,也许没那么痛小孩子的忍受能力也没今天那么高。看着住在附近的小孩都很开心的玩闹,就自己因为痛,又没有药可以减轻远远的看着,委屈一道涌上就那样站着大哭。这么糗的事,长大后就不曾提起过,只是痛过度了就会想起,表情就会变得很可笑,对以前糗事的想笑,和感觉上痛楚的想哭。
“明天周末不打算回去么?”秦卿不放心的看着她,看她的样子整张脸都白了,像她那样痛到习惯,脸上会那么难看就是真的很疼了。其实今晚不用上晚修的,只是留校的人可以到机动教室,就是专门给高三生熬夜准备的教室。她们都是在宿舍里读不下便来了这里,一举两得,不懂了还可以问留下来得学长学姐们。
“算,没那个心情回家。记得说呢,我走了”,一边皱着眉头收东西,一边提醒秦卿记得,声音有些轻软绵绵的没什么力道,很平日差上许多。嘶,真疼,站起来想走忽然感到钝痛感得迅速加剧,她有些站不稳的扶了下桌子。她的身体自己很清楚,不是真的有什么问题,有问题也大多是自己折腾出来的,像是熬夜这类的会加重神经痛她早就知道,体质变差也料到。有时是真的放任不管,想着这样的生病可以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有理由的无视条理,为自己的任性找借口。结果就是今天的自作孽不可活,真是讽刺啊。
“小心点,要不要我陪你回去”,看到她微晃一下,秦卿马上扶住她的手,更加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她的手是微凉的,指骨有些分明,不似其他女生一般是有些软,也不似男生的硬,不至于不舒服只是握到这样的手会有一个错觉,这个人会自己撑起自己的天空,男生在她生命中无立足之地。果然君姗菲,不是一般爱逞强。
“不用”,不喜欢麻烦人个性,让她根本不想麻烦别人一丝半点,即便对方自愿。君姗菲拒绝了她的好意,也是一种变相的否认他人与自己的关系,对于桐他们可以很无所谓的向他们说着自己生病,他们可以照顾自己,他人不可以。她清楚自己表面和秦卿的关系多好也行,阿卿也不是自己所承认的人,比同学关系略好点,这个还是要建立在同学的基础上,和阿卿性格差异太大是无法看惯对方的行事。只因为她对自己的好,好到让自己不得不注意到。
看着那个把背包背了个半边,半边悬在空中,本来就很大的背包如今更加的大的感觉,走路有些轻飘飘的人慢慢远去,秦卿很是无奈,但更多的是担心。真是的,送她回去也碍不着自己什么啊!不让她送才让自己担心呢。认识了一年多还是对自己那么防备,有时候会伤心,可要不理会这个人又是做不到的事。活该自己给她无视,谁叫她是君姗菲,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阿猫阿狗。
“欸,桑桐,君说她头疼要先回去宿舍,看样子她似乎真的很不舒服。你还是早些回去看看她有没有事?”看到刚从老师办公室忙完过来桑桐直径走过来姗菲的位置,看到她,马上想起那个刚走不久的人说的话。口气中有着她自己也没察觉的不甘心,徐桑桐和君姗菲关系很好,这个是大家都知道的,两个人几乎是形影不离的程度了。有时想她要是初中也认识姗菲肯定也是很好的朋友,不会亚于桑桐。
一直以来秦卿认为君和她只是朋友,而非好朋友,是因为她已经有了自己的好朋友。若是没有,她一定会是的。
“谢谢。”淡淡的回一句,看了她一眼然后回自己的位置收自己的东西。由始至终她都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秦卿倒是不介意桑桐的冷淡,反正她除了君姗菲对谁都是很傲的人。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就是傲气凌人,生人勿近的气息,女王级别的人啊!之前和君说这个的时候,她想起了那时她笑得不是一般的开心讲,我家小桐桐在初中的时候可是有‘女王’之称的,习惯就好,习惯就好。能不习惯么,难道还要每次见面说话都把自己憋屈的半死,何况人家有这个资本。人长得漂亮不说,成绩还是级里前几名的,体育也出奇的好,这样的人你嫉妒的起么,不是活在找罪受。
和她们两个计较就是自找罪受,这是她们全身上下最相似的地方了。
头疼,的确是她的老毛病了,以前也有几次痛得脸色苍白,下唇快咬出血来。明明说了那么多次叫她不要熬夜,不要老是不吃饭,不要想一些有的没的,那时以照在这里她还会听进些,自己说什么她都一副,你不也熬夜,不也不怎么好好吃饭的回应,而且习惯这个东西又不是自己能控制的。虽然自己真的也是这样,习惯的东西真恐怖,何况是懒人的习惯。哎,桑桐边收东西,边无所谓的想着。她们都是懒得照顾自己的人,要是以照在就好了,她们都归她管。
止疼片她貌似买了一瓶,明知道对身体不好却不可否认对她而言挺治根的,治本的话她就必须得改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习惯,只是觉得没希望了。回去大概已经睡下了,除了身体不舒服没见过她在是十二点前睡觉的。经过水房的时候,拿着下来上课搁在那里的米黄色水壶,打了一壶热水,明天是星期六学校难得不用考试补课,打点水不用老往下跑。她也没什么回家的意愿,烦。如果她的情况真的不好就打电话叫她家竹马来接人。
“君,睡着了么?”开了门,把水壶放在书桌旁,顺手把电灯开了,问那个在床上用被子盖过头的人。
“没,头晕,而且感觉有些烧,你摸摸看,是不是又烧起来了?”声音有些离散,没有一丝气力的样子,感觉上比在教室回来之前还糟糕的样子。她晃晃荡荡的回宿舍来,倒了一杯水壶里的温水配着止痛片灌了下去,换了睡衣就马上爬到床上睡觉,只是头越来越晕,晕到自己都难以入睡。摸了一下头觉得似乎有些烫,自己又不大懂探体温,不敢确定,宿舍里是有温度计可又看不懂,只好认命的继续睡,半睡半醒间就听到桐的声音。
微凉的手放在她的额头上,让她感觉舒服了些。
“嗯,挺烫的。我去拿体温计给你量一下。怎么感冒了,你盖了不少被子,衣服也没少穿?!也没有见过你有踢被子的习惯。”放下书包,在自己的杂物箱里翻找那个本以为英雄无用武之地的体温计,高一的时候君姗菲的身体是属于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天在感冒的人,发烧几乎每个月会出现一次,体弱得厉害。说是水土不服,她就吹吧,学校离家里也不过那十几分钟,还水土不服。调了一年的身体,高二的时候总算好多了,就把它扔在杂物盒里,这学期还没见过她发烧连感冒也甚少,没想到还是有到它的时候。帮她把体温计夹在腋下,嘴里忍不住碎碎念的责问她,带着疑惑明明在应该会变成感冒的地方都注意到了怎么还是感冒了。
心虚的低下头,也不用装了,头的确很疼很晕便配合的动都不动一下。她现在的情况真的糟糕到极点了,生病时候会变得脆弱,能听到她的碎碎念倒觉得安心。
是心情影响了身体吧。人的情绪真的很神奇,会直接影响身体,这个从小学她就知道。只要自己钻牛角,把不好的情绪一直压抑在心里就会开始出问题,可真的不知道怎么发泄出来,以前没人教,也没人允许发泄情绪,这些年来就偶尔会想阿南发泄一些。不想麻烦别人,总是找阿南心里又过意不去,他也有自己心情不好的地方,桑桐和以照她相信她们的问题不比自己少,施杳不知道如何开口,排除到最后仍旧是没有一个人可以说。哭出来有用,这次却连哭也不知道为何而哭。自己的情绪有时连自己也觉得出现的莫名。
“39度半。挺高的,退烧药还有一些,等一下你给我吃了。然后,乖乖听话的睡觉不要乱想,保持脑袋一片空白。要不要打电话叫阿南过来接你?”倒了点刚打上来的热水,再兑些矿泉水进去,隔着杯子感觉刚好比能喝热一些就递过去给她。
“不用麻烦他,他过些天要高考。”想摇头示意不要觉得头重的离谱就放弃,有着有些虚弱的声音回她的话,怕她真的麻烦阿南从他们学校赶过来。现在是四月了,还有两个月左右他就要高考,虽然成绩一直很好,不过总是觉得不好一直让他头疼。半靠在床架上,接过水和药,很洒脱的把要丢嘴里,‘咕噜噜’的灌下水。对于吃药她很长时间的习以为常,现在再吃也麻木的很。
“桐,保持一片空白,你怎么说到像傻瓜一样。”略虚弱的声音还是有着明显的故意,她没想过要让桐那么担心你。
“看来你精神还不错嘛。少废话,睡吧!”声音慢慢的轻下来帮她掖了掖被子,枕头调好些就回自己的床上去。抽出一本书来看,她有着打长战的准备,经验告诉她那家伙生病就是折腾别人为主的。幸好宿舍的另外两个都回自己家里去了,要不又要让她们觉得厌烦了。和她们住在一起之后总是有着大大小小不断的事情,经常影响到她们的休息,她们两个也吸取经验除了君姗菲生病的时候已经不会有大影响了。
楼下斑驳的大道阳光大树下的看书树上夏蝉的鸣叫,曾站在天台的边缘,左脚是下坠的大楼右脚是幸福的拥抱。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