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前记 萨尔·兰 七月份的诺伊镇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炎热,特别是七月二十三日这一天晚上,诺伊镇突遭异常闷热的袭击与烤烘,正在熟睡中的诺伊镇的居民被火一般的燎烤搞得无法入睡。
在诺伊镇的另一边,有一个神秘、为人所知的郊区,而在郊区的东边,一块空旷的地方,站着几个人,他们身披连帽披风,显得很是幽密。大约有七个身着黑装的人站在一起,他们完全吐放着恐怖,或者是邪恶的气体,更让人惊栗的是,他们全身不断冒出黑气,就像升腾着的轻软的黑烟。在这些“黑布人”的前面还站立着一个一身蓝装的男人,他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而且两眼炯炯有神,刚硬锐利,蕴含着蓝光,整个人充溢着满腔的斗志与无穷的力量。
“如果你把矢缔阑交出来,我就饶你一命。”阿勒斯(站在最前面的“黑布人”)用近似嘶哑的声音说。
“我很了解你,而且,我想你也非常了解我吧!”萨尔?兰(站在一边的“蓝布人”)用比较清凉的声音说。
“哼,别以为我不会杀掉你。”阿勒斯气愤地说。
“实际上,我很指望你把我杀掉。”萨尔?兰镇定地回应说。
阿勒斯缓缓地说:“或许,接下来我要杀的人不是你。”
接着,阿勒斯将左手的五根手指全部合拢,在半空中横削了一下,随即,一个阿勒斯的亲手库莫魂(和阿勒斯站在一起的人,一共有六个,他们都是阿勒斯的亲手)飞了出来,并直接朝西边飞去了。
“每个人都会有弱点的,萨尔?兰,等一会,我让你目睹最为惨烈的事——让你生不如死!”阿勒斯接着又说。
此时,萨尔?兰开始紧张起来,虽然他不知道阿勒斯想要做什么,但是此时此刻他的直觉告诉他,接下来会有极为不妙的事发生。于是,萨尔?兰开始在心里运量,他决定一定要抢在阿勒斯的前面发动“自杀式”的攻击,不能让他有半点的可乘之机,或者避免他抓住“弱点”不肯放手。当萨尔?兰准备使用球晶波时,突然,库莫魂回来了,他在落地之前扔了一个东西下来——居然是一个八岁左右的男孩!萨尔?兰看到这简直如同被一个铁锤狠狠地砸了一下脑袋,以致感觉天旋地转,几乎失去了理智。
“阿勒斯!”萨尔?兰惊怒道。
“这就是你的弱点。”阿勒斯带着一点冷笑,他认为自己有了希望。
这个小男孩显然被吓坏了,他在地上爬着、哭喊着,嘴里还叫着“妈妈”,而那个把小男孩捉来的让人讨厌的库莫魂一直站在小男孩的旁边,在就更让小男孩害怕了。
“艾韦……艾韦……”一个女人从远处跑来,她一边跑着,一边叫喊着。在那个女人的后面还有一个人影,也正奔跑过来,而且好像是一个男人。
女人跑了过来,她蹲下身子用双手护着地上的神情惊慌、行为失措的小男孩,而在女人的脸上也充满了从未有过的惊恐。
“天哪!你们为什么要抓走我的孩子?”女人的脸上闪烁着干涸的泪水的晶光,女人既悲痛又惊慌地问:“啊!你们是谁?你们想做什么?”
“妈的,见鬼!”那个男人跑了过来,“你竟敢抢走我的孩子!”男人显然是针对小男孩旁边的库莫魂,于是他的话音一落,立即伸出拳头猛地朝库莫魂打过去,然而,男人还没来得及把手完全伸直却被库莫魂击打了出去,男人倒在了地上,用手捂住发疼的肚子,并露出一副很痛苦的模样。
“哦……不!”女人伤心地跑了过去,她推揉着男人的身体,“莱尔斯,你怎么了?天哪,不要这样,求求你们!”
这时,小男孩从地上爬了起来,他跑过去跪在男人的身边,哭喊道:“爸爸,爸爸……”
“你还想再考虑多久?”阿勒斯看着萨尔?兰重重地质问道。
萨尔的脸上露出极其难耐的表情,他在心里做着强烈痛苦的思想斗争——究竟该怎么办?但是萨尔很清楚一个不需要多想的现实情况,那就是绝不能交出矢缔阑,即使是现在。萨尔用怜悯的目光或者是复杂难熬的心理看着那虚弱的一家三口,他真的不忍心他们因为自己而惨死在阿勒斯的手中。正当萨尔试图尽力搏斗之时,突然,小男孩一下子腾空而起,向阿勒斯飞去,紧接着,阿勒斯伸出左手捏住了小男孩细小的脖子。
“不——”女人跑了过来,她跪在阿勒斯面前悲恸地祈求,“我求求你,不要杀我的孩子,不要!”
男孩悬在半空中痛苦地挣扎着,他想要喊“救命”却叫不出声来,只能任凭被眼前这个人捏住生命的通道,以致男孩的脸上挤胀得绯红,仿佛快要爆炸了。
男人不知何时捡了一根木棒,他疯跑过来,举起木棒朝阿勒斯打去,当木棒快要落到阿勒斯的手臂上时,突然,被男人紧抓在手里的木棒掉到了地上,接着,男人瘫倒了下去,他在地上拼命地挣揣,想要摆脱某种危险的东西。原来站在一边的库莫魂向男人的身体释放了黑气(厄罗气),黑气在男人的身上疯狂地钻咬,就如同有数百条黑虫在那儿猛烈地啃食,毫不留情,并且钻进钻出,看到如此的场面都会让人有一种强烈的钻心的疼痛,好比被乱刀切割心脏所产生的伤痛,更何况这个男人呢?男人在地上惨叫着、翻滚着,无情的“虫子”并没有停手,它越来越多了,业已蔓延至男人的脸上了,接着,“黑虫”争先恐后地钻入鼻孔、挤进嘴巴……此时,居然能听见有骨头崩裂的声音从男人的身体里面传出来……不久,男人便停止了挣扎,不过,贪婪的黑气依然在他的身上钻咬着。
突然,女人发疯般抓住阿勒斯的前臂用牙齿撕咬着,绝望地撕咬着。忽然,阿勒斯拿出右手朝女人的肚子击打而去,只见一个似流水般的双圈冲击波将女人冲击了出去。不知哪来的力量,男孩居然挣脱掉了阿勒斯的魔爪,掉到了地上,而此时,男孩却看见他的父亲被一些黑气吞食掉了,只留下一点衣角在那儿。
“爸爸……”男孩失声痛哭,然后朝他的母亲跑了过去,他抓住他母亲的手,悲哀地说,“妈妈,快起来!”
“你太让我失望了!”阿勒斯对萨尔?兰低沉地说。
萨尔此时的心如被刀割一般,无比的痛,甚至头也很痛,几乎要炸开了。
“我恳求你……放过他们……他们是无辜的!”萨尔抑制住怒火,缓缓地说。
“先答应我的条件,否则他们都会死!”阿勒斯愤怒地说,他已经不能再等了。
萨尔轻声说:“事实上……我不会那么愚蠢的……”
“杀死一个大人还不至于让你完全崩溃。”阿勒斯说。突然,阿勒斯伸出业已张开五根手指的左手,朝男孩释放并击打出了一团“厄罗气”,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女人即时把男孩压倒在自己的身下,保护男孩不受到这团让人胆瑟的黑气的侵蚀。“厄罗气”附在了女人的身上,几乎同时,女人惨叫了起来,她万分惨痛,被数百条“虫子”咬噬身体的感受不言而喻。所以,萨尔此时的心情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痛”。让人无比惊讶的是,女人居然一直压在男孩的身上,她没有挪移过身体,甚至没有动过,只是在那里用手死死抓住一块凸出地面的石头,那是一种穿透人心的坚持,也是一种刺破苍穹的悲惨!
实际上,萨尔很希望阿勒斯能释放全能量的“厄罗气”,因为那样的话,那两个大人就会在几秒钟内死去,而不至于痛受近一分钟的折磨。不过,阿勒斯很喜欢这样,因为他想给萨尔?兰一点时间考虑,或者纯粹是在胁迫萨尔?兰,攻击萨尔?兰不能掩饰的弱点。萨尔又目睹一个无辜的顽强的生命在自己的眼前消失、毁灭,化为尘埃和气体。萨尔业已不能继续忍受了,他想做最后的努力。
此刻,小男孩业已呆滞住了,他目无表情而且充满了已凝固的泪光,他甚至没有了呼吸,没有了正常人所具备的一切。小男孩站了起来,接着,他步履沉重地朝阿勒斯走去,突然,冷酷的阿勒斯再次把手伸出去,朝小男孩推击去了一个“厄罗气”。
“不!”萨尔大声叫道。
然而,让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厄罗气”居然被小男孩的身体挡开了,“厄罗气”在小男孩的身体表面无故不见了踪影。刹那间,一个话音冲入萨尔的脑中:这个小男孩会意念行为!
“哦,不可思议!”阿勒斯把身体转向小男孩,说道。忽然,阿勒斯举起右手,准备再次攻击小男孩,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萨尔猛地朝阿勒斯甩去了一个银白色的球晶波,阿勒斯迅速把手打了出去,“嘭”的一声,球晶波被击爆了。萨尔紧接着又向阿勒斯发动攻击,他身体前倾,同时伸出双手一齐击打出去,一股似水银一般的散乱的冲击能量直冲阿勒斯他们而去,阿勒斯和六个库莫魂即时对其进行了阻挡。在冲击能量未完全消散之时,萨尔一下子腾空而起,冲入了云霄,接着他又快速下降并同时对站在地面上的小男孩大声说:“孩子,快回去打开灯,替你的父母报仇!”
此时,阿勒斯他们也离开了地面,飞上了天空,并对萨尔?兰紧追不放。而小男孩还在地面,一个人孤零零地站着。
萨尔使用意能术—空间位移在夜空之中不停地闪动,他竭尽全力想要逃脱阿勒斯的魔爪,然而,即使萨尔尽量忽略最大的空间距离值,也不能超越阿勒斯的空间位移距离。没多久,萨尔就被阿勒斯拦截在了空中。阿勒斯悬停在萨尔的前面,六个库莫魂则停在他的后面——萨尔被包围了。萨尔眼看已无路可逃,突然,他转瞬即逝,位移到了地面,但阿勒斯反应迅速,他比萨尔先到达了地面,而六个库莫魂紧随其后,来到了地面,接着,阿勒斯一行人再次将萨尔包围了起来。
“自作聪明!”阿勒斯对萨尔说,“你以为我找不到矢缔阑吗?”
话音一落,其中一个库莫魂伸出双手,将手心贴在太阳穴上,不一会儿,他又把手放了下来,然后对阿勒斯说:“主人,没有。”
“哼,你以为我会把矢缔阑直接扔在地上吗?我告诉你,你找不到矢缔阑的,永远也找不到!”萨尔器宇轩昂地说。
啊——阿勒斯迅猛地朝萨尔甩去了一个青绿色的球晶波,砰——球晶波在萨尔的胸口上发生了剧烈的爆炸,随即,萨尔便倒在了地上,他用手抓住胸口,并紧咬牙齿,强忍住胸口剧烈的疼痛。噗——一口鲜血从萨尔的口中喷出,而此时更加鲜红的嘴唇却被白色渐渐覆盖,由浅至深。虽然萨尔很虚弱,但他依旧用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并坚持进行非常困难的呼吸。
“在释放‘厄罗气’之前,我再给你一个选择生与死的几会!”阿勒斯说。
萨尔困苦地说:“……不用了……尽避来吧!”
阿勒斯清楚自己不能继续耽误下去了,否则自身难保,而且他很明白眼前这个人什么也不会说的。于是,阿勒斯伸出左手向萨尔释放了“厄罗气”,但这团“厄罗气”的能量很弱,没有对萨尔的身体进行猛烈的啃食,不过,萨尔还是很痛苦,因为有数百条“黑虫”在身上快速地钻动,似乎就差张嘴啃食了。
“你这个混蛋,快……快杀了我呀!来啊!”萨尔努力抬高声音说道。
阿勒斯迟疑了一会儿后,又伸出左手对着躺在地上的萨尔,忽然,萨尔身上的“厄罗气”爬动得越来越厉害了,数百条“黑虫”开始兴奋地啃食萨尔的坚贞的身躯,而且还有许多条“黑虫”钻入他的身体里面啃食美味的玩意。萨尔的意志根本就无法战胜此时此刻所受的痛楚,萨尔开始紧咬声带,惨叫了起来……十几秒钟后,萨尔停止了叫喊和动弹,然而,“黑虫”却继续在啃食他剩下的骨头,甚至是充满正义力量的“蓝色衣服”,那些吃饱喝足的“虫子”便隐遁而去,不见了,谁也不知道它们去哪儿了。
萨尔的身体被“厄罗气”全部灭化了,忽然,一团人体形状的浅蓝色气体升腾了起来,接着朝西边快速飞去了。其实那是萨尔?兰的余能量灵魂,萨尔要用最后一点的“能气”去完成最后一件事——找到自己的父亲布洛?兰。然而,萨尔的灵魂的奇怪行为让阿勒斯起了疑心,于是他带上六个库莫魂跟了上去,一直跟在萨尔的后面。
十来分钟光景,萨尔就快坚持不住了,他的余能量灵魂马上就要消失了。就在这时,萨尔看见前面有一个略显出白色的东西正快速位移过来,而且越来越接近一个人形。萨尔显得很兴奋,因为他知道那个人是自己的父亲,于是,萨尔加快速度飞了上去。当萨尔的灵魂飞至布洛?兰的面前时,布洛?兰很快就认出了他,并确定是自己的儿子萨尔。
布洛?兰异常悲痛,但他不敢用手去拥抱萨尔微弱的灵魂,甚至触摸一下也不行,只是眼含泪光地看着。
“找到艾韦,挖出矢缔阑。”萨尔的灵魂用低弱的声音对布洛?兰说,接着,灵魂便破灭了,像被热空气迅速蒸发了一般。
“噗呼”,一股青白色的冲击能量猛朝布洛?兰飞冲过来,布洛?兰见状,立即下降,并向远处位移而去。布洛?兰想尽快飞去坎特维斯,因为在那儿有灯光……突然,一股冲击能量击中了布洛?兰的背,布洛?兰的身体随即失去了平衡,在空中胡乱地晃动下降。布洛?兰赶紧调整自己的身体,欲使自身恢复平稳,而就在这时,他感觉有人抓住了自己的手臂,而后,又感觉自己的脑袋受到了如同点击一样的击打,随后就昏迷了过去。
阿勒斯他们虽然没有收获矢缔阑,但他们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收获——三条可贵的人命!而且阿勒斯他们抓走了布洛?兰,他们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像黑色的幽灵一样在夜空深处不停地闪烁着,最终完全消失在了那跳动着的影子里面。
第一卷 第1章 遭遇白光
“救命……救命呀!”一个小男孩的声音穿破了沉寂的夜空,“天哪!你这条恶狗!”
一条又大又壮的黑毛猎犬在艾韦身后拼命地追咬着,速度始终不肯慢下来,似乎想要追上艾韦并把艾韦撕成碎块。由于这条猎犬与漆黑的环境融为了一体,艾韦根本不知道恶狗离自己究竟有多远?不过,他能听见大黑狗在自己身后发出的吠叫声,一种如同打雷一样的沉闷的“轰”声,根据声音的传播,艾韦判断大黑狗离自己约有五码远,但他明白,如果稍有不慎,自己就会被身后紧追不放的大黑狗追上并被扑倒,那时情况就太糟了!幸好有一点月光洒下来,为艾韦指明前方的路,然而,冷冷的月光却让凶猛的大黑狗的全身散发出像蒸汽般的黑色气体,看上去十分慑人!
不知哪来的力量,艾韦一点也不示弱,拼了命地往前跑去,没有让大黑狗占一点的上风。这时,艾韦意识到应该脱去黄色外套,因为里面是一件黑色的长袖,而再加上一条深色牛仔裤,应该能够逃过一劫。
“你这条疯狗!”艾韦一边骂道,一边脱去外衣,而且十分惧怒,“去死吧,笨蛋!”艾韦把脱下来的衣服扔向大黑狗,可衣服还没有完全扔出去,大黑狗猛地扑了上来,死死咬住了他手中的衣服,艾韦惊叫了一声,随即撒开手,惊慌地朝前面跑去了。大黑狗眼见咬的不是人,便立即丢掉衣服又追上去了。大黑狗似乎异常愤怒,甚至疯狂到了极点,以至于眼中不断释放着寒冷的黑气——咄咄逼人!
“噢——”艾韦边跑边用手拨开地面上的灌木和抚过粗壮的树干,“哪来的树?”
忽然,艾韦意识到此刻应该躲起来,于是他四下张望,突然,他发现右前方有一个小土丘,艾韦没有片刻的犹豫,立即跑了过去。
艾韦蜷伏在土丘后面,并且用土丘上面的一棵松树遮挡住自己的脑袋,以便观察外面的情况。艾韦实在太累了,大口地喘着粗气,以至土丘上面的泥土都被吹动垮塌下来了。
“噢,不。”艾韦低声道,他看见了大黑狗的影子,让人毛骨悚然的黑影。艾韦此时非常紧张,心脏也在“嗵嗵”地快速跳动。艾韦用左手稍稍掩住嘴巴,以免让那条可恶的大黑狗发现自己,同时他的右手在地上摸索着,眼睛又紧盯着外面那条狗的一举一动,生怕它来个突然袭击。艾韦终于在身后摸到了一根大树枝,而此刻他已决定准备在最糟糕的情况下与那条疯狗拼命一搏。
这个时候,大黑狗走到了艾韦正前方并停了下来,它伸着长长的舌头,但没听见哈气的声音,它在四处张望着,同时还发出抖慑的声音,分明根本就不是一条狗,即便是一条训练有素的警犬也不可能会克制住全身灼热的热量。艾韦此时十分恐惧,他在心中一直在祈祷大黑狗赶快离开,他并不是害怕那条疯狗,而是在担心自己的祖父和祖母,所以艾韦尽量不让自己出事,然而,就在这时,恶魔般的大黑狗把头转向了艾韦——冒着黑气的身体和充满冷气的双眼直逼艾韦走过来。艾韦此刻竟让自己屏住了呼吸,而且眼睛越睁越大,并且右手死死握住树枝,准备和那条黑犬进行一番拼搏。当大黑狗离艾韦不到四码时,艾韦把头往前一冲,可还没来得及把头完全伸出去,却看见有浓浓的黑气正从狗的身上冒出来,同时猎犬竟在逐渐变小,就像一只正在漏气的气球。黑色气体全都冒了出来,并略呈一个人体形状飞了出去,而在此过程中,艾韦几乎没有了呼吸,甚至连心跳也被冰冻了——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即使亲眼所见。忽然,大黑狗把头一低,啃住了一根干朽的骨头,而此时,艾韦发现大黑狗的模样温和了许多,变回了一条极其普通的拉布拉多猎犬。最后,黑毛猎犬咬着骨头往回跑了,似乎是一个得到战利品的士兵。
当艾韦确定周围已是一片死寂时,才慢慢地从土丘后面爬了出来,然后坐靠在松树下,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顿时,光滑的白脸蛋上溢出了粉红的颜色……艾韦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从杰森家出来,往家里赶路过兰莉家时,竟被她家的一条拉布拉多黑毛猎犬袭击,这让艾韦百思不得其解,也颇为奇怪。
对于只有十三岁的艾韦?克恩来说,今天晚上的经历可真是不愉快,不过让他庆幸的是,自己居然没有受到一点的伤害,简直比阿兰朵还要幸运。此刻,树林里面一片死寂,艾韦仿佛感受到了这里面诡异的冷气,不由得用双手抱住脚踝,缩成一团。不过,艾韦心里很清楚,自己不应该就在这呆一晚上,必须马上回去,不然的话,祖父和祖母又要担心受怕了!艾韦又长舒了一口气,放松了许多,紧接着便从地上坐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和刺人的树枝,最后还理了一下浅棕黄色的短头发。艾韦心里平静了很多,不过他仍有一些担心,因为他怕那条恐怖的大黑狗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况且艾韦感觉它有这种能力。于是,艾韦决定不走进来的路,从另一边出去,免得和那条狗不期而遇,而艾韦的手中仍然抓着那根树枝。
艾韦在树林里面快步地走着,他似乎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身后秘密地跟着,甚至有莫名其妙的影子在树林上空来回穿梭,总之,树林里的一切只能用“诡异多端”来形容。此刻,艾韦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和脚下发出的灌木丛的“嚓嚓”声,而锋利的月光从外面挤进来,还不至于使树林里面一片黑暗,不过,树子灰暗的倒影似乎正在地上寻找着什么,看上去很是神秘。
“哦,难道我进入了多拉尔森林?”艾韦停下脚步嘀咕道。
由于多拉尔森林很大,艾韦开始跑起来了,他得在奶奶呼唤他名字之前赶回去。
约莫十分钟光景,艾韦突然再次停住了脚步,因为他看见前面不远处的空旷的地上有一块颜色鲜明的区域,或者说它比周围的地面亮许多。出于强烈的好奇心,艾韦迅速跑过去了,当他来到异常地面的旁边后,发现它是一块圆形的区域,非常大,大约有六英尺长,颜色为亮黄白色。艾韦对此很感兴趣,于是他踏进了圆形区域里面,突然,一股暖流迅速贯通整个脚底,接着又传输至全身。艾韦一阵惬意,张着嘴巴,似乎在享受,又似乎在惊叹!艾韦蹲下身子,好奇地用手摸着圆形区域的内部,他发现地面非常的光滑,就像是一块玻璃,而且非常的干净,连一点尘土都没有(表面的确有热量)。对于好奇心极强,而且又勇敢,又喜欢神奇事物的艾韦来说,这个发现足以让他忘记回家。
“太神奇了!”艾韦一边用手抚摸着地面,一边喃喃地说,“明天我就把这个秘密告诉给杰森他们,相信他们会有兴趣的。”
为了能更容易地找到这里,艾韦决定在这做一个记号,正当他准备起身时,忽然有好几个树子的清晰的倒影出现在了圆形区域里面。艾韦此时才发现周围变亮了许多,而他自己所处的位置比之前更亮了,而且他能感受到有一股未知的能量正在微微颤动。艾韦困惑地站起了身,这时,他惊讶地发现似乎有白颜色的光正从地下冒射出来,而且就来自于圆形区域的内里。正当艾韦万分惊讶时,他无意间发现自己头顶上方有一个圆圈——由枝叶构成的长约五英尺的圆圈,与地面相距至少三十英尺。艾韦透过那个圆圈发现上面有一部分的夜空仿佛正在缓缓流动,而且比其余的夜空显得更亮些,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艾韦察觉到有白光正不断地通过那个圆圈输送出去——愈来愈亮,愈来愈刺眼。过了一会,艾韦看见上面的夜空发生了变化,它正快速地涌动,而且有很亮的光线被包裹在里面。虽然白光没有一点的温度,但它把艾韦的双眼戳刺得很花,导致艾韦似乎只能看见白光了。艾韦开始挪动双腿想要离开圆形区域,但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无法动弹,仿佛被白光死死地钉住了双脚,以致根本就无法脱身。这时候,圆圈上面的夜空开始缓慢地搅动——呈一个逆时针方向旋转的螺旋形状的涡流,而且它的中心在逐渐变亮,很明显,它正在吸收周围一切的光以及从地下冒出来的白光。艾韦目睹如此可怖的场景禁不住叫喊了起来:“谁来帮帮我?”让艾韦没有想到的是,情况变得越来越坏了——让人窒息的恐怖紧张的气氛开始充满多拉尔森林。
圆圈上面的那个螺旋气流团越转越快了,仿佛整个夜空都在跟着转动,看上去壮观到了极致,不过对于此时此刻的艾韦来说,那有如“死亡降临”。螺旋气流团的中心的亮度随着气流团旋转速度的增快而增强——中心的白光越来越亮,而同时森林里面失去了些许的亮度,艾韦因此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艾韦艰难地用手半盖住眼睛朝上面再次看去,他发现圆圈正对着气流团的中心位置,并且气流团正疯狂地旋转着,一些白光被不断地甩出来,钻入枝叶之间的缝隙——多拉尔森林再次变亮了。艾韦欲借机离开,但仍然无法挪动身体,而且有比之前更大的压力按住他的身体,致使他寸步难行,甚至有明显窒息的感受。艾韦的右手还拿着先前那根树枝并艰难地在空中来回晃动,似乎急迫地想要驱散某种力量。突然,一柱强烈耀眼的白光从上面挤射了下来,直接通过上面的那个圆圈打在了艾韦的身上,艾韦瞬间被强大的白光包裹了起来。艾韦此时恐惧到了极点,他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但他此刻已经明显感觉到白光里面有一股难以摆脱的引力,导致身体被不断地向上面拉扯——衣服难逃被撕裂的命运,同时,先前作用在艾韦身上的压力完全消失了。异常强烈的白光不仅使艾韦的眼睛无法张开,还似乎穿透了他的身体,整个身体都在散发白光,衣服和裤子只在其中隐隐作现。
“不!”艾韦竭力地叫道。
艾韦根本无法抵抗这股奇异的引力,只在那僵直着身子、硬伸着双手,似乎在用全身的力气同这道光柱进行不可思议的较量。突然,艾韦手中的树枝被白光猛地吸了上去,而此时艾韦竟感觉自己脑子里面胀胀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活动。艾韦努力埋着头,尽量使自己站稳,突然间,光柱外围开始有一条一条的白色光线快速地向上面窜动,仿佛正在被夜空里面的一个超级吸尘器猛烈地吸吞。不多时,光柱开始逐渐变暗,艾韦同时感觉到引力在减弱,而其它地方的光亮也在渐渐消退。
艾韦慢慢地抬起头,朝四周看了看,发现所有的白光业已消失了。艾韦又向上面看去,他看见气流团的中心正渐渐被黑色覆盖,白光点和螺旋气流团也随之完全消失了——一切又复回到了之前的平静状态!月亮很灰暗,似乎被什么事物夺走了一些光能,而且还被那些杂乱的枝叶破坏得支离破碎。艾韦尝试挪动了身体,可刚一走出圆形区域就倒在了地上,事实上,他早已疲乏不堪了,甚至连大脑神经也受到了严重的破坏,不过,他还是坚持站了起来,趔趄地朝外面跑去——似乎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或者被吓得魂飞魄散了。艾韦一边跑着,一边胡乱地叫喊着,似乎刚才的情景不断地在他的脑海中出现,以至于无法挣脱那种让人极度生畏的事物。
二十分钟光景,艾韦终于跑了出来,然而出现在他眼前的却是一座高而险峻的山。艾韦并没有完全丧失理智,他记得自己曾经和杰森来过多拉尔森林,因此他相信这里一定有一个出口。于是艾韦开始往左边跑过去,不久,他果然找到了一条可以出去的小路,艾韦还在心里庆幸三座大山没有连在一起,因为否则的话,他会绝望到极点的。艾韦通过小路跑出来没多久,就听见有河水急流的声音,他立刻判断那是马洛小河,而在河的对面就是自己的家。艾韦跑得很快,不一会就来到了河边,但让他意外的是,没有看见筑在河上的木桥,而对面也没有一点的灯光,全是无法穿透的黑暗,而且静得可怕!艾韦感到非常迷茫,并开始有一点头昏,忽然间,他发现河里面有很多露出水面的石块,它们如一把把锋利的刀子被急流长期地磨砺,艾韦立刻清醒了过来,他相信自己应该是处在马洛河下游的位置。艾韦没有丝毫的犹豫,即时沿着河边向上游奔去了。
艾韦跑了至少一百码后,忽然发现小河上面有一条圆木桥,是由三根桉木组合而成的,还用高纤维树皮将它们捆扎在一起。由于这条简单的桥很少有人过,因此上面布满了苔藓,走在上面必须格外小心、谨慎。艾韦很小心地走上了圆木桥,他半弓着身子,两只脚分别踩在木头之间,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动。这里只有三十多英尺宽,艾韦很快就过了河,又紧接着朝自己家的方向疾跑而去了。十多分钟后,艾韦透过零稀的几棵小树看见了自己的家,走廊上还亮着黄灯,黄灯下面似乎还有一张苍黄色的面孔。
“奶奶,奶奶……”艾韦急促地大声喊道,正当他准备穿过小树林时,他突然停下了脚步,因为面前这片小树林让他望而生畏,于是艾韦快速地绕过树林,朝家跑过去。
不一会,艾韦终于看清楚了——六十岁的奥弗格太太正坐在走廊上的一把摇椅上,手里还握着一只红塑料壳电筒,奥弗格太太有温慈和蔼的模样,不过她那双充满郁伤的眼睛正凝望着艾韦这个方向,她在那仿佛已经等了或凝望了几十年了。
“奶奶,”艾韦挥动着两条胳膊跑过去了,“我在这里,奶奶!”
艾韦跑到了屋子前面,但奥弗格太太依然在那儿坐着,没什么反应,她似乎希望时间就在此刻凝固,但或者时间已经将她固定在那儿了。
“奶奶,您怎么了?”艾韦慌乱地跑上了楼梯,“奶奶,我是艾韦呀!”
艾韦用手挨着祖母的肩膀不停地摇着,终于,奥弗格扭动了一下脖子,就好像猛然从梦中醒了过来一样。
“哦,天哪!”电筒从奥弗格的手中滑落了下来,奥弗格颤抖地抓住艾韦的手说,“你上哪去了,艾韦?你知道吗,我们很担心你啊,担心你会出事,你明白吗?”
“我……”艾韦低着头,不知该说什么,“奶奶,我们先进屋吧,外面挺冷的。”
艾韦稍稍扶着自己的祖母向屋里走去,不过艾韦开始思考该如何向自己的祖母解释——是说出实情,还是撒谎?但如果说出实情,祖母会相信吗?而撒谎是不对的,但这次的情况特殊,只能选择撒谎。但另一方面,艾韦害怕自己的祖父——达拉斯老人向来就对艾韦很严厉(但又特别爱护艾韦),艾韦不知道这一次自己的祖父会如何教训自己?
艾韦打开了客厅里的灯,接着奥弗格太太坐在了铺有棉垫的长木椅上,她一直看着艾韦。
“奶奶……真的很抱歉!兰莉家的那条大黑狗追着咬我,最后,我不小心跑进了多拉尔森林,迷了路,耽误了很多时间。”艾韦一边说一边用小刀切着面包。
“什么?!这怎么可能呢,兰莉家的那条狗向来就很温顺的呀,它也很喜欢你,怎么可能咬你呢?”奥弗格非常不解地说。
“是的,我也很奇怪,,可它的确像疯子一样追着咬我!”艾韦放下小刀,说道。
“好吧!我会跟达拉斯说的……噢,艾韦,你的衣服去哪了?”
“什么?”艾韦刚刚把一片面包放进嘴里,呆了一下,然后看了一下身上,“呃,我……我的衣服在跑的时候掉在了地上,都是黑贝(兰莉家黑毛猎犬的名字)害的!”
“好了,别抱怨了,孩子,抱怨是没有用的,所以你最好明天一早就出去把衣服找回来,要知道,那件衣服可是达拉斯很用心地给你买的,千万别惹他生气,知道吗?”奥弗格轻缓地说。
“我知道了,奶奶,”艾韦又吃了一块面包,“奶奶,您去休息吧!”
“好的,你也早点休息,亲爱的,”奥弗格太太从椅子上起来了,“对了,记得把外面的灯给关掉,还有把电筒捡进来。”
“嗯,我这就去,”艾韦揉了揉嘴巴,“奶奶,晚安!”
“晚安!”奥弗格说完后,便向卧室走去了。
艾韦跑到外面,把掉在走廊上的电筒捡了起来,当他准备转身进屋时,突然,一个黑影从屋子前面快速闪过,把艾韦吓了一跳,差点没抓住电筒。艾韦赶忙把脑袋伸出去瞅了瞅,但什么也没有看见,能见到的只有夜晚的黑色,而且似乎有什么东西把灯光挡住了。艾韦立即转身进了屋,关上门,然后拉下了外面的灯的绳子,然而,艾韦开始忐忑起来。
艾韦走进自己的卧室后,打开了里面的灯,关上了门,接着走到书桌旁,一把抓起桌上小巧的钟——刚好夜间十一点。
艾韦躺在自己的床上,看着窗外,目不转睛地看着,好像在想着什么,而且眼中充满了疑惑——为什么兰莉家的黑贝对自己发狂?为什么黑贝拼命追赶却不喘气?还有那些诡异的黑气和恐怖的白光从何而来?……艾韦想着想着,就不知不觉地闭上了眼睛。
第一卷 第2章 纸飞机
“不!不!”在睡梦中的艾韦突然叫喊道。
艾韦迅速睁开了眼睛,他几乎要窒息了,大口地喘着气。艾韦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梦见了五年前的事——比在多拉尔森林的遭遇可怕十倍,简直和当年的情景一模一样——几个恐怖邪恶的人物,他们穿着冒着黑色气体的连帽披风……两个“黑布人”杀掉了两个人。艾韦目睹自己的父母被一些恶毒、十分让人胆寒的黑气吞食掉了坚强的身体——场面惨不忍睹!……一个充满正义的“蓝布人”在飞走时对艾韦大声说了一句话:孩子,快回去打开灯!替你的父母报仇!
在艾韦八岁生日的当天晚上,一个“黑布人”撞破玻璃闯了进来,抓走了他,正在为艾韦摇扇送凉的露林(艾韦的母亲)和正睡在客厅长木椅上的莱尔斯(艾韦的父亲)听见声响后,立即追了出去,随后他们俩便一路追到了一片郊外……这个梦使艾韦开始对当年的事又有了一些记忆,特别是他的父母被那些慑人的黑色气体包裹时的极度痛苦的表情和被“黑虫”钻噬的惨叫,因此,艾韦醒来后,开始啜泣,嘴唇和脸部的肌肉也在不断地抖动。这个梦仿佛是有人故意“制造”的,在提醒艾韦什么,但对于一个只有十三岁的孩子来说,他又能懂得些什么呢,那些散发着黑色气体的人对于艾韦来说就如同是根本不存在的人,他又怎能知道他们(包括那个“蓝布人”)是谁呢?
艾韦竭力克制自己极不稳定的情绪,并起身坐靠在床头,然后用双手用力盖住脸,尽量让自己稳定下来,并试图阻断正在脑海中回荡的断断续续的令人不安的声音。艾韦的确很坚强,不一会就控制住了自己伤心的情绪,不过他开始有点思念自己的父母——这是如此的人最难过的时候。艾韦掀开铺盖,穿上衣服,走到书桌旁,从桌子下面抽出一把椅子坐了下来,接着打开了白颜色灯罩的台灯。艾韦还看了一眼时间,业已是凌晨四点五十分了。艾韦从书包里面翻了一个本子出来,然而这个书包却让他想起了夏文老师——罗曼?夏文是艾韦母亲的同事,同样在罗德岱堡的一所公立大学里担任教师职务,两人的关系非常要紧,而且夏文很喜欢勇敢、活泼、聪明的艾韦。接着,艾韦用黑色圆珠笔开始在本子上面写东西——这是艾韦第五次给自己的父母写信——每次写完后,都会把信纸折成纸飞机,然后跑到自家后面的一座山的山顶上面放飞纸飞机。五年前,艾韦写的信很简单,仅有屈指可数的几行内容,然而,每句话都饱含着艾韦对自己父母的无穷的爱和思念,比如“爸爸妈妈,您们过得还好吗?”;“妈妈,我又梦见您了!”;“爸爸,能陪我玩吗,我现在很寂寞?”;“我时刻都在想念您们,您们呢?”;“爸爸妈妈,您们收到了我的信了吗?”……。同样在五年前,从那个晚上开始,艾韦再也没有去过楼上,因为那个“黑布人”就是从远处疾飞过来撞破玻璃的,况且在高处容易被“恶人”发现。出于无奈,达拉斯和奥弗格决定将楼下的一间杂物室腾出来,作为艾韦的卧室,并把杂物室里的杂乱的物品和废物搬到楼上去,而也就因此,建筑工程师兼木雕师的莱尔斯为艾韦精心雕刻的各种木雕(小人、战斗机、货车等等)也被搬到了楼上去,但艾韦并没有去理会它们,或者已经把它们忘记了。不过在此之前,达拉斯还叫乔治(兰莉的父亲)帮他把楼上的艾韦的睡床搬到杂物室里面,从此以后,艾韦便一直呆在了楼下,不过,达拉斯和奥弗格偶尔会到楼上去找找东西和打扫打扫卫生。依旧在五年前,在艾韦单独放纸飞机的时候——最令人兴奋和惊奇——纸飞机每次都会飞得很高,因为艾韦相信自己的父母就在天上,在云层里面,所以艾韦每次都会在脑中想着纸飞机飞行的样子,而结果却是纸飞机依随艾韦的所想居然飞上了天,可谓是缓缓地直抵云端,而且艾韦还依靠自己的所想将纸飞机放到了云层里面——直到看不见为止——意味着信已经送到了。艾韦相信每一片云都是自己爸爸妈妈住的地方,至少有他们的影子,因此,艾韦每次都会认为自己的父母收到了自己写给他们的充满无限思念和爱的“信”!
艾韦的父母离艾韦而去后,艾韦在一个月内共写了四封信,每次他都以同样的方式“寄”给自己的父母。然而,艾韦因此而患上了中度抑郁症,每次放纸飞机的时候都是他一个人去,几乎忘记了他的最好的同龄小伙伴杰森和兰莉。不过艾韦的祖母十分疼爱艾韦。给了艾韦很多爱;祖父不仅付出年迈的心血教育艾韦,还很关护艾韦;特别是罗曼?夏文,一到各种节假日就会来诺伊镇看望艾韦,十分关心他,而这一直持续到了艾韦十一岁的生日——完全走出了“阴影”,又变成了一个活泼、乖巧的孩子,也渐渐地与杰森他们走到了一起,并且艾韦比以前更勇敢、更坚强了,仿佛天生就是一个酷爱冒险的男孩,对于这些,艾韦的祖父母对夏文一直心存感激,而且经常保持联系。
“砰砰砰”的敲门声吵醒了艾韦。
“克恩,你起来了吗?”奥弗格太太在外面喊道。
“是的,奶奶,”艾韦一副惺忪的样子,“我这就出来。”接着便听见了奶奶离开的脚步声。
艾韦看了一下压在肘子下的已写好的信,接着把它从本子上撕了下来,放在了钟座下面,他还瞟了一眼时间——早晨七点四十分。艾韦打开了梯形木门,走了出去,没走几步,却看见达拉斯坐在餐桌旁正往面包上抹果酱,桌子边缘还放着三杯浓浓的牛奶。
“嘿,”达拉斯先生抬起了头,“你这个臭小子,早餐正等着你呢,你还在等什么!”
艾韦低着头,一声不吭地走进了洗手间。这时,奥弗格走了过来,她端着两个盘子,里面放着煎饼和煎蛋。奥弗格把早餐放到桌上后,走到达拉斯先生身边,在他耳边不知说了什么,达拉斯先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艾韦悄悄地走出了洗手间,接着又轻轻地向餐桌走过来,然后不声不响地坐在了祖母的旁边。达拉斯正用刀叉吃着煎饼,而奥弗格正用餐刀切着煎蛋。
艾韦看了祖父一会后,便拿起果酱面包咬了一口。
“艾韦……昨晚你到哪去了?”达拉斯放下煎饼,问道。
“奶奶没告诉您吗?”艾韦慢慢地说。
“不,她已经跟我说了……我希望这种事不要再发生了……你的父母——”达拉斯喝了一口牛奶后,回答说。
“咳咳”,奥弗格咳了两声,她在提示达拉斯最后一句话是多余的。
“哦,对了,我已经跟兰莉的父亲通过电话了,他会把那条狗看好的。”达拉斯对艾韦说。
“我知道了,我会很小心的。”艾韦比较轻快地说。
奥弗格见达拉斯正埋头吃煎饼,于是立即凑到艾韦耳边小声地说:“我没有跟达拉斯说你丢了衣服,吃完早餐后记得找回来,明白吗?”
“我会的,奶奶。噢,顺便谢谢您。”艾韦低声说道,然后便开始吃起煎蛋来……
上午九点钟的光景,艾韦准备出去,不过他得提防达拉斯,如果被发现了,便可能会是一连串的“质问”。当艾韦走到客厅里时,看见祖父背对着自己的房间,坐在长木椅上看着一封信,信是达拉斯的一个老朋友从圣彼德斯堡寄来的,包裹里面还有几张彩色照片,这些东西让达拉斯先生有点激动。艾韦没有继续驻足,他双脚交叉着,并且背部靠墙轻慢地向外面挪去步子,同时还注视着达拉斯。快要到达门口时,艾韦却被祖父叫住了。
“你难道忘记了吗,我的耳朵很听使唤的?”达拉斯翻看着照片说。
“我只是不想打扰您而已——我要出去一趟。”艾韦说。
“除非你的作业都写完了。”达拉斯依旧看着几张似乎是旅游探险的照片。
“是的,我已经写完了。”艾韦赶忙说道。
“可你昨天还抱怨作业多如牛毛呢!”达拉斯接着说。
“那是因为没有兰莉的帮忙。”艾韦平静地说。
“你出去就意味着你要去找兰莉,对吗?”达拉斯说。
“……好吧,就当你说的是对的!”艾韦回答说。
“如果我再继续说下去,你定会埋怨我的——快去吧,别让兰莉一直等着。”达拉斯故意调侃道。
艾韦一脸的无奈,瘪了一下嘴后,便出去了。几分钟后,艾韦跑上了一条长一百六十多英尺的木桥……来到多拉尔森林山脚下后,艾韦开始凭着昨晚的记忆一路寻找。找了许久后,才终于在离多拉尔森林不远的地方找到了那件黄色外衣。艾韦抓起衣服,发现衣服后面有两条笔直的口子,另外还有四个大破洞。
“这个可恶的黑贝!”艾韦气急败坏地说,“这可是今年暑假祖父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呀!”
艾韦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下意识地转身看了一下身后,发现的确有一个多拉尔森林的入口,突然间,艾韦的脑中又晃过一段昨晚在那里面所发生的光怪陆离的事,禁不住身体一颤。艾韦强制自己离开了这儿,并拿上衣服向兰莉家走去,他希望能把事情搞清楚,另一方面告诉兰莉他们下午看自己的“纸飞机表演”。
约莫十分钟后,艾韦远远地看见了兰莉的木屋子。但艾韦此刻停了下来,他在地上捡了一根木棍,接着小心翼翼地朝兰莉家走过去了。来到屋子前面后,艾韦看见乔治叔叔的手中拿着一根闪着银光的铁链,并用系在一端的皮圈套往黑贝的脖子上套去。突然,黑贝发现了艾韦,它兴奋地挣脱了出来,跳过木栅栏,张着宽大的嘴巴,吐着舌头,还摇晃着有力的尾巴,直朝艾韦跑来。艾韦见此情景,开始紧握着并稍稍举起木棍,并退了几步,做出攻击的姿态。但是黑贝在艾韦面前停了下来,它吠叫着,似乎在欢迎艾韦的到来,眼睛里还充满了喜悦的亮光。艾韦缓慢地放下了手,不过看得出来,他有点疑惑,黑贝趁着这个机会,跑了过来,围着艾韦兴奋地旋转。
“嘿,艾韦,你过来是找兰莉吗?”兰莉的父亲微笑着,“你祖父打电话过来让我把狗拴起来,不过现在看来用不着了。”
“是的,乔治叔叔。”艾韦丢掉了木棍,继续说,“我可以进去吗?”
“噢,当然,”兰莉的父亲回答说,“她在楼上写作业呢。”
艾韦抚摩了一下黑贝柔软的头,然后径直走了进去,不一会就敲开了兰莉的房门。
“嘿,艾韦?克恩,你怎么来了?”漂亮的兰莉高兴地问道。
“不好意思,兰莉,我得用你一点时间,行吗?”艾韦说。
“当然可以,”兰莉将门完全打开,“快进来吧!”
艾韦进去后,坐在了床边,兰莉跟着也坐在了床边。
“兰莉,你很了解黑贝,它是不是得了‘疯狗病’?”艾韦问道。
“‘疯狗病’?”兰莉回答说,“这不可能,黑贝一直就很正常啊!噢,对了,吃早餐的时候我爸爸告诉我你被黑贝袭击了,我还不相信呢——它不可能袭击你的,是不是?”
“唉——你瞧,我的衣服都被它咬破了!”艾韦万分沮丧地说。
“真的为你感到抱歉——可能昨晚黑贝恰好认错了人吧!”兰莉说。
“噢,或许吧……对了,兰莉,有一个奇妙的秘密要告诉你,不过你下午得和杰森一起到我家后面的山顶上来,我才会让你们知道这个秘密是多么的神奇!”艾韦激动地说。
“哦,是吗?什么秘密?能不能先告诉我呀?”兰莉的蓝眼睛闪耀着好奇的蓝光。
“我现在不能告诉你,我担心你不会相信——总之你得叫上杰森。”艾韦回答说。
“……好吧!我和杰森一定会来的。”兰莉答应道。
和兰莉道别后,艾韦便匆匆地往家里赶。回到家后,艾韦跑进自己的房间,锁上了门(艾韦的祖父和祖母一直以来就不知道纸飞机的秘密),接着坐了下来,认真地把那张信纸折成纸飞机,可刚折了一下,却停了下来,原来艾韦忘记了在后面写上日期,于是艾韦在后面写上了歪歪扭扭的大日期——October17,1995。纸飞机折好后,艾韦把它放进了抽屉里面。
吃早餐的时候,达拉斯先生突然提到“信”,把艾韦吓了一大跳,艾韦开始以为祖父和祖母早就知道了自己给父母写信的事,不禁慌了神。
“孩子,你不要责怪我乱闯你的房间,”达拉斯先生轻声说,“是你奶奶进去打扫卫生时无意看见了放在桌上的一封信。”
“宝贝,不要难过了,”奥弗格太太安慰艾韦说,“他们都在上面看着你呢,你难过,他们也会跟着难过的,知道吗——忘掉过去吧!”
“……”艾韦坚强地说,“这是最——好的一封信了。”
下午三点钟光景,天气很好,很温和,而且天上漂浮着许多奇形怪状的洁白的云。艾韦给兰莉打了一个电话后,便揣上纸飞机出门了。没一会儿,艾韦就来到了山脚下,接着便兴奋地开始向山上走去。山中有弯曲不定的小路,意志不坚定的人是很难爬上山顶的,可艾韦用了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就来到了山顶。艾韦坐在软软的、惹人舒痒的干草上歇息着,手中还整理着纸飞机,不时还看看天上——许多白白的云时而聚拢,时而分散,仿佛对艾韦的到来显得很兴奋,因为毕竟艾韦已经有五年的时间没来这里放纸飞机了!
约莫半个小时后,艾韦忽然听见有人在吃力地说着话,紧接着,两个小脑袋慢慢地露了出来。
“艾……艾韦,”杰森看见艾韦后说,“你……你是不是疯了——把秘密藏得这么高!”
“是呀,艾韦,”兰莉爬到艾韦的身边,躺了下来,“唉——累死我们了!”
这时,艾韦瞅见杰森浅黄色的头发上插着一片大大的椭圆状的树叶,眼镜也快要掉下来了。
“呵呵……”艾韦指着杰森开怀大笑,“真没想到爬一座山竟会让你变得如此狼狈!”
兰莉侧过脸看向杰森,然后用手指着自己的头发,故装严肃地对杰森说:“杰森,头发,头发。”
杰森赶紧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拔下了树叶,接着又扶正了椭圆形眼镜,然后跑过去倒在艾韦的身上,小声说:“你这个讨厌的家伙,害得我……在兰莉面前出丑,知道吗?”
“哦,你这个蠢货!”艾韦把杰森推到了一边,“你差点压坏我的纸飞机了。”
“对了,艾韦,”兰莉说,“你还没告诉我们你的那个秘密是什么呢。”
“是呀,你必须告诉我们,艾韦。”杰森赶忙说。
“这个秘密就是……”艾韦做出放纸飞机的动作,“放纸飞机。”
“什么?!”杰森呆着,“放纸飞机!”
兰莉一下子从地上坐了起来,意外地说:“艾韦,你不会是在跟我们开玩笑吧?”
“我没有骗你们,我是很……”
“等一下,”兰莉夺过艾韦手中的纸飞机,问,“上面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字啊——是你写的吗,艾韦?”
“是的,”艾韦低声回答说,“这是写给我父母的信!”艾韦拿过纸飞机向一边走去,兰莉随即跟了上去,她对艾韦说:“艾韦,我和你一起放纸飞机吧!”艾韦看了一下正在一旁享受巧克力味道的杰森后说:“谢谢!”
杰森看了一眼兰莉他们,沮丧地说:“原来兰莉不喜欢酷酷的男孩!”
不时会有丝丝和风吹过山顶,这让杰森非常怡然自得,以至闭上双眼更加甜甜地享受着手中的巧克力。突然,兰莉惊叫了起来,把杰森吓得不知所措,差点就让巧克力掉在了地上。
“杰森,快过来,快来呀!”兰莉一只手指着天上,另一只手向杰森兴奋地挥舞着。
杰森不以为然地走过去,口中还嚼着软滑的巧克力。当杰森来到兰莉他们身旁后,立即被眼前的情景惊住了,“噢,天哪!这……”杰森完全愣怔住了,并睖睁地看着,兰莉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艾韦直盯着天上的纸飞机,目不转睛、精神高度集中地盯着——纸飞机不但没有打旋儿掉下来,反而有条不紊地直接向天上飞去,而且越飞越高,真的像一只白鸽在悠然地飞翔。兰莉和杰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还张着嘴巴,看着正在天上飞行的仿佛有生命的纸飞机,俩人似乎完全陷入了另外一种状态。
纸飞机正在朝最低的一块云飞去(纸飞机飞行的速度比以前快了许多)。纸飞机好像正受到持续不断的隐藏起来的控制,一直在调整着自己的飞行角度和高度——或许根本就不是一只纸飞机!此刻,兰莉和杰森还能有幸目睹艾韦把纸飞机放到白云上面去。纸飞机越来越接近那块云了,而就在这时,不知从哪刮来一阵微风,导致纸飞机立即震颤了一下,并左右摇晃起来,而此时艾韦的眉心向中间挤得更厉害了。伴随着艾韦强烈的意志控制,纸飞机终于平稳了下来,上升了一点高度。渐渐地,纸飞机变得越来越模糊了,几乎看不见它在哪,但事实上,艾韦能在自己的脑中清楚地看见纸飞机在哪,进而继续对它进行思想控制。最后,纸飞机完全不见了,但或许它被放进了白云里面,甚至永远地停留在天空里面。艾韦似乎完成了表演,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兰莉和杰森发呆地还盯着天上,仿佛在寻找纸飞机的踪影,也或者他们俩感觉这一切太奇妙了,还在静静地品尝发生在眼前的神奇的未知感受。杰森的身体开始有点颤抖,以至巧克力都从包装纸里滑了出来。兰莉突然回过神来,然后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艾韦,杰森此时也如梦初醒地坐在了地上。
“艾韦,这是怎么回事?”兰莉略显紧张地问。
“我也不清楚,我是用脑子去想的,想着它飞的样子。”艾韦回答说。
“什么——难道你会意念吗?但这是不可能的呀!”杰森赶忙说。
“可我们的确亲眼看见艾韦让纸飞机飞上了天呀,还让它消失了!”兰莉激动地说。
“或许是吧!”艾韦说,“其实五年前我就已经有这种本领了,但我认为这是上帝在帮助我……”
“什么,五年前!你怎么今天才告诉我们呀?”杰森立马问道。
“杰森,当年的情况不一样啊!”兰莉说。
“兰莉,杰森,你们一定要为我保守秘密啊,千万不能告诉如何人,明白吗?”艾韦提醒道。
“为什么不说出去呢……”杰森问。
“如果谁说出去,我就不再理他,也不会把他当成朋友。”艾韦认真地说。
“艾韦,你能不能再给我们表演一个?”兰莉颇有兴趣地问。
“抱歉,我的脑子很累,不想再思想了。”艾韦回答道。
这时,杰森突然站了起来,得意地说:“让我来给你表演吧!”
“什么,你也会意念,杰森?”兰莉看着杰森不解地问。
杰森直着身体说:“我得试试看……我让这片树叶飞起来。”
杰森学着艾韦的样子,十分认真地看着地上的一片半黄半绿的树叶。过了许久,树叶依然纹丝不动。这时,不知从何处吹来一股冷风,导致树叶扭动了一下。
“动了,动了,艾韦快看!”兰莉指着树叶叫道。
“是风吹的,兰莉。”艾韦说。
“哎,我没有这种本事,艾韦。”杰森有点失望,他认为没能在兰莉面前展现出神奇的东西。
“兰莉,你去试试吧!”艾韦说。
“不,我可不想象某些人那样出丑。”兰莉扁扁嘴说道。
杰森有点生气,坐在了一边,拿起巧克力准备往嘴巴里塞。“我的巧克力去哪了?”杰森急忙问道。
艾韦看见后,笑着说:“杰森,从你喜欢吃巧克力开始,你就变成胖子了,不要再吃咯!”
杰森听到这才顿悟过来,原来兰莉之所以不喜欢挨着自己而喜欢挨着笨手笨脚的艾韦,是因为自己显得有点儿胖,于是,杰森决定从此以后再也不吃巧克力了。
下午五点钟的光景,艾韦他们三人准备下山回家。当艾韦站起身后,他无意间看到了多拉尔森林的共三座奇怪的山。此刻,艾韦的脑海中隐隐约约浮现出了一些恐怖的东西——一道白光疾速从天而降!
“等一下,”艾韦突然停了下来,神情有些恍惚,“你们……在昨晚……见到白光了吗?”
“你想说什么,艾韦?”杰森说,“瞧你那样,够紧张的。”
“快走吧,艾韦。”兰莉说。
艾韦心里明白,杰森他们是不会相信昨天晚上自己在多拉尔森林里的遭遇的,因此艾韦没有讲出来,讲了也白讲。不过,杰森和兰莉只会相信他们自己亲眼见到的东西——奇特的纸飞机!
第一卷 第3章 愤怒,神秘人物
和兰莉他们分开后,艾韦加快了步伐,他想回到家中,把昨晚在多拉尔森林的遭遇写下来,他相信总有一天会有人看见自己所写的东西,而且会相信这段奇异的经历是真实的(此刻对于艾韦来说,那个遭遇是一个真实的幻觉,因为他自己无法解释那种现象)。
回到家里后,艾韦看见自己的祖母正在和一位漂亮柔美的女人聊天,祖父则在一边悠闲地翻看着报纸。
“妈妈……”艾韦在心中忍不住喊道。
“嘿,艾韦,快过来——看谁来了。”奥弗格向艾韦摇着手。
这时,那个女人赶忙把脸转向了艾韦,她用温和的眼神看着艾韦说:“艾韦,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夏文老师呀?”
艾韦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站在女人面前,认真地看着她。
“艾韦,你不记得了吗?”奥弗格有点激动,“她是你妈妈的同事呀,是很好的朋友!夏文老师今天是专程来看望你的。”
“艾韦……”夏文握着艾韦的手,几乎百感交集,“我已经有两年没来这儿了。你知道吗,我很为你感到高兴!”
艾韦十一岁生日的时候,夏文送给了他一个精美的书包和从罗德岱堡买的一个大大的奶油蛋糕——上面用草莓汁写着“艾韦,忘记过去!”艾韦在心里面很喜欢夏文老师,而夏文始终坚持不懈地努力缝补艾韦近乎破碎的“心”。夏文的努力得到了回报,艾韦十岁时,或者说在艾韦十一岁生日的那一刻,他出现了极大的转变——找回了属于自己真正的人生!然而,生日的第二天,艾韦竟忘记了夏文老师,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提到过夏文,而夏文似乎认为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再也没有拜访过达拉斯他们一家,不过,奥弗格或者达拉斯有时会和夏文通电话,告诉她关于艾韦的情况——随着艾韦的情况越来越好,通电话的次数也就越来越少了。
“夏文老师……真的……是您吗?”艾韦说道,他的眼睛开始湿润起来。
“孩子,”夏文依旧握着艾韦的手,似乎永远也不想放开,“见到你真高兴!不过,很遗憾,孩子,我马上就要离开了……或许以后再也不能来这了……我要离开美国,去法国工作,而且要定居在那儿。”
“什么……不,夏文老师,您不要离开,行吗?”艾韦强忍住泪水。
“对不起,孩子,我必须离开,明白吗?”夏文将自己的双手放在艾韦的肩上,“不要伤心,勇敢一点,你一直就是一个勇敢的孩子,知道吗——我今天其实是来向你们道别的。”
“艾韦,不要这样,”达拉斯在一旁低沉地说,“夏文老师会错过飞机的。”
夏文看了一下手表后,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个橙黄色的玩具小狈。
“它会发出声音,还会跳动。”夏文把玩具狗给了艾韦,接着在他的额头上亲吻了一口,继续说:“你不会感到寂寞的——可别把它当成我了。”
夏文坚持让自己说了一句逗人开心的话后,和达拉斯他们道了别,然后便拿上包走出去了。
“妈妈!”艾韦突然喊道。
走在走廊上的夏文瞬间停了下来,然后轻轻地转过身,可还没将身体完全转过来,艾韦一下子扑了过去,倒在夏文的怀里,相拥而泣……
艾韦站在走廊上,用忧郁的眼神看着夏文老师逐渐远去的背影,夏文就如同正走向一扇由夕阳的光线打开的大门一样,那样让人难以忘怀——极其希望如此美妙的景象就在此刻静止或做半刻的停留!
晚餐过后,艾韦早早地进了自己的房间,他明天要早点儿起来去诺伊镇——莱尔斯中学,不然的话,又会被祖父训诫。艾韦正准备向床边走去,却看见了放在桌子上的作业本和一支黑笔,它们好像在等待什么。见此情状,艾韦慢慢地从忧伤的情绪中抬起了头,他坐了下来,只打开了桌上的台灯,接着翻到了本子的最后一页,略思索了一会后,在第一栏里的中间写下了几个大大的英文——我的真实遭遇。
艾韦一边写,一边抬起脑袋仔细回忆那晚发生的事,那段令人全身战栗和怔忪的事。艾韦写得很认真,很具体,生怕漏掉一个细节。
艾韦写到十点才算写完,最后他还不忘在纸的右下角写下相关的信息:October16,1995,于坎特维斯,诺伊镇——多拉尔森林。
艾韦把作业本扔进当年夏文老师送给他的书包里面。收拾完后,艾韦准备起身,忽然,他透过窗户的玻璃看见外面的不远处似乎站着一个人。艾韦揉揉眼睛,再仔细一看——那个近似白色的东西还在那儿,可是看不清其具体的形貌。艾韦想起昨晚的事开始有点担心、有些害怕起来,而且现在外面那个东西明显正看着这边。出于好奇,艾韦决定出去看个究竟,免得睡觉时提心吊胆的。艾韦轻轻地打开了自己房间的门,他发现客厅里没有人,一片漆黑,于是他试着拉开了外面的灯,接着非常小心地打开了客厅的门,走了出去。艾韦小心翼翼地向那个东西走过去,而离那个东西越近,艾韦的心就越跳得厉害,而且能感受到有一股浓重的神秘的气息在周围飘荡,以至一切都进行得非常缓慢。走了有个三杆远后,艾韦停了下来,他发现“白东西”原来是一个人,而且是一位身穿宽大的白色布衣的老人,六十五岁的样子。这个人拄着一根直直的木制的栗色圆拐杖,上面有几个紫白色的嵌环;左手拿着一个近似“罗盘”的东西,上面的纯净的玻璃罩还有些许光度,可以看见里面有一根扭曲的银黄色的指针,周围还标有八个方向,但八个方向都是同一个奇怪难懂的图案或符号:一个圆,四周共四条短线,里面一个交叉线条,上下被黑色填充,里面的指针正指向艾韦所站的方向,而被指着的那个符号正快速地转动。艾韦此时不知是恐惧还是疑惑,一直盯着眼前这个稍稍低着头看着“罗盘”的神秘老人。忽然,神秘老人缓缓地抬起了头,他用极其暗黄的脸色看着艾韦。
“艾韦?”神秘老人带着询问的口气说。
“是的……艾韦?克恩。”艾韦迟疑地回答道。
“孩子,我是布洛?兰博士,我刚从四维界逃了出来。我是专程来这里找你的……我要告诉你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情。”神秘老人带着神秘的语气说。
“什么……”艾韦往后退了几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更不认识你!”
“孩子,如果你想替你的父母报仇,就必须接受事实——相信我!因为没有太多的时间了!”神秘老人坚定地说。
“……你究竟是谁?”艾韦大声地说。
“我告诉你,杀死你父母的是一个叫做阿勒斯的人,他是四维界的人,是四维界的主宰者……他已经注意你了,因为你会意能术。”神秘老人有点激动。
艾韦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呆呆地站着,脑海中又开始浮现出模糊不清的影像——几个“黑布人”、一个“蓝布人”、黑色气体、惨叫声……。艾韦的头痛得厉害,死死地抱住脑袋,突然,他发现神秘老人不见了。
“不……”艾韦的心情很复杂,而且胸口里面正莫名其妙地翻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艾韦在心中向自己的父母祈愿,希望他们能够告诉自己真相,但他不知道他自己的父母也是一无所知,或者至少艾韦不会跟任何人提及五年前的那个晚上所发生的事,因为不会有人会相信那个“故事”。艾韦精神恍惚地站在夜幕下,视线没有方向地旋转着,然而,他没有发现神秘老人。艾韦不知道这是一场梦,还是一个幻觉?但或许是一个事实,但他不敢往这个方向去想,因为已经有许多奇怪的事在他的脑海中并时刻回荡着,更何况神秘老人的出现呢……
天很快就亮了,走出房间的艾韦着实把奥弗格太太吓了一跳,只睡了一个多小时的艾韦的脸色很难看,没有一点的气色,走路都歪歪斜斜的,和一个重症病人没什么区别。奥弗格非常担心,以为他犯重病了。幸好艾韦洗了个脸,才勉强看得过去,不过他的神志似乎有点不清,思想杂乱,甚至言行等都有点失调。
艾韦所在的郊区与诺伊镇挨得很近,只需要二十来分钟的路程。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艾韦、杰森、兰莉他们三个人一直都是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回家。艾韦特别喜欢这样的时光,不过今天的情况有点不一样。艾韦一路上一言不发,只是一直用死气沉沉的两只眼睛木讷地看着前方。
“艾韦,你还好吗?”杰森笑道,他一直就很喜欢拿艾韦的如同傻瓜的表现开玩笑,玩弄他。
见艾韦没有什么反应,兰莉调皮地跳到艾韦前面,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额头——艾韦迅速向后面仰了一下,吓了一大跳。“嘿,艾韦,你没事吧?”兰莉奇怪地问道。
艾韦这才反应过来,他停下来说:“噢,对不起。我……我很好!”
这时,杰森看着艾韦揶揄道:“千万要小心啊,艾韦,不要在劳伦老师的课堂上打瞌睡呀!”
“艾韦,你真的没事吗?”兰莉关切地接着问道。事实上,杰森对此感到不太满意,因为他认为兰莉太过于关心艾韦了,以至于忽略了自己。
艾韦长舒了一口气,说:“是的,我真的没什么事——我挺好的!”
“那好吧,”兰莉对艾韦说,“快走吧,就快迟到了。”
艾韦他们三个人都在莱尔斯中学读书,而且都在同一个班,也就是七年级7班。杰森和兰莉坐在一起,在第四排;艾韦和一个爱调皮捣蛋的叫杰克的学生坐在一起,在最后一排。
今天的日子对于艾韦来说真的很难熬——整个上午都是一副无精打采、“枯垂”憔悴的样子,连一句话也不说,呆呆的,就连杰克逗他、推他也不理睬,于是杰克气呼呼地在一旁埋头睡起觉来。艾韦依旧无动于衷,只是时而抹抹脸、推推疲累的眼睛,时而拍拍脑袋、摇摇头,但他全然不知道一些同学异样的眼光和细细的嘲笑声正针对他。
上午第二节地理课时,艾韦突然拿出钢笔在一张白纸上用力地写东西,写得很快,不知道在写什么,直发出“嚓哧嚓哧”的声音。过了没一会,在一旁睡觉的杰克慢慢地抬起头,然后将脸转向艾韦。
“嘿,你这个混球,你在干什么——你吵着我了!”有枯草般的头发的杰克骂道。
可艾韦根本没什么反应,依旧在用力地写着。有点气愤的杰克踶了艾韦一脚,但艾韦依旧像没有感觉一样,继续写着。这可惹怒了杰克,要知道没有哪个同学不敢理睬他,而且必须表现出恭敬的样子。于是,杰克愤怒地将自己的脑袋凑过去,他看见白纸上面写了许多奇怪的东西,白纸上面都被划出了几条长长的口子。杰克迅速把纸抢了过来,看了几秒钟后,像一个白痴一样拿着白纸说:“我的天哪!你写的是什么怪东西。布洛?兰、阿勒斯、布洛?兰、白光、布洛?兰……”杰克在念的时候,艾韦一直在用极其尖利的眼睛瞪着杰克。
“哦,你这个笨蛋,你写的是……你瞪着我干什么!”杰克摆出一副高傲的样子说。
“把东西还给我!”艾韦咬牙切齿地说。
“你想做什么!”杰克用挑衅的口气说,还带点得意的笑,“待会我要向全班同学公布这个东西,他们准会嘲笑你的,知道你今天很不正常。”
杰克刚一说完,就响起了刺耳的铃声。杰克立即站起身来,双手抓住纸的两边,举过头顶,大声叫道:“快看啦!看艾韦写的是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
艾韦此时更加愤怒了,跳起来去抢杰克手中的纸,可杰克把纸举得更高了,接着跑上讲台,正对着所有的人并高声说:“我认为艾韦?克恩今天的确有点不正常,脑子有点毛病,哦,或许不是有点,我感觉很严重。是吗,我亲爱的艾韦?”
下面有许多同学忍俊不禁,有的发出了讥笑的声音,像老鼠般的窸窣声;有的盯着艾韦悄悄地议论着什么。忽然,杰森跑上了讲台,他抓着杰克的领带满腹仇气地说:“你这个混蛋,你想讨打,是吗?”
“克鲁斯,不要这样,”兰莉在下面说,“杰克,你那样做是不对的。”
突然,杰克用力推开了杰森,接着准备张嘴咒骂他,然而,杰克的身体似乎僵硬了,看上去很难受似的,就像是一个正受到人为控制的机器人。杰克沉重地转过身去,死死地抓住门的边缘,然后开始狠狠地把头往墙上撞,杰克的这一举动着实吓坏了全班的同学,个个呆若木鸡,他们不知道杰克这个家伙又在玩什么把戏。撞了数下后,杰克瘫倒在了门后面,忽然,他手中的白纸“嗖”地一声跑了出来,缓缓地向艾韦飞去,不一会就落到了艾韦的手里,艾韦抓起白纸撕了个粉碎,然后将纸屑扔进了自己的桌子里面。
此时此刻,所有的人都被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怔住了,他们不明白这究竟是这么一回事?但又好像被某种东西吓住了,不敢在原地挪动双脚。这时,杰森向艾韦跑了过去,他紧张地问艾韦:“这是你做的吗,艾韦?”这个时候,杰克挨着门慢慢地爬了起来,他的额头上被撞出了一个肿胀的大包,还有丝丝的血从里面渗出来。艾韦看见杰克醒了过来,便快步地朝他走过去,。来到杰克跟前后,艾韦贴近他的脸小声说:“如果你再像今天这样欺负我的话,我还会让你尝尝刚才的滋味!”此时,杰克面带惊恐,仿佛快要变成一个疯子了,他指着离开的艾韦大声地说:“他……他是个魔鬼!他在控制我的思想!他是一个怪胎……”其他人听到这里后,不由得加大了声音,但他们谁会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呢?甚至连杰森和兰莉也不敢相信艾韦在使用意念发泄他的愤怒。
“艾韦,艾韦……”兰莉跑过去拉住艾韦的手小声问道,“真的是你做的吗?”
艾韦犹豫了一会,回答道:“那是他自找的。”艾韦说完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这时,杰森跑了过来,他看着兰莉问:“他说什么?”“我的上帝——真是他做的!”兰莉看着艾韦不可思议地回答道……
终于到午餐时间了,艾韦一个人跑进了食堂,他要了两块牛排和一只鸡腿,还有米饭。艾韦选了一个好位置,坐了下来。艾韦正准备咬鸡腿的时候,突然,杰森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他来到艾韦身边惊慌地说:“艾韦,不好了,杰克带着一帮人来找你麻烦了,他还带来了柯龙斯!”
“这个该死的杰克!”艾韦说道。
这时,从外面传进来一个如同怒吼的声音,听上去就像一头狂狮在外面吼叫:“叫艾韦?克恩的那个混球给我滚出来!”
艾韦和杰森发现原来是大胖子柯龙斯在外面吵嚷着。艾韦不慌不忙地起来了,而杰森迅速钻进了艾韦的身后。就在这时,躲在后面的杰克将脑袋伸了出来,望了望,接着用手指着艾韦趾高气扬地叫道:“就是他!”话音落后,那群家伙便摆出吓人的态势走进来了,食堂里的其他的人见到后,纷纷抱起自己的餐盘让到了墙角里去。
“你这个混球!杰克脑袋上的伤是不是你弄的?”胖子柯龙斯大声问道。
“是他自己把头往墙上撞的,不管我的事。”艾韦轻快地说。
“你这个混小子,说理由也应该说得好听一点吧!”其中一个小子说道。
突然,柯龙斯用力推了艾韦一下,艾韦没有站稳,跌倒在了地上。这群家伙看见后,纷纷大声笑起来,唯独杰克没有笑出声,他只是在那咧着嘴做出一副冷笑的模样。柯龙斯正张大猩猩般的嘴巴笑着,艾韦一下子站了起来,他摆出一个“斗士”般的姿势,眼睛紧盯着桌子上放有他的牛排的餐盘,突然,其中一块牛排快速飞了起来,并很快打在了柯龙斯的肿胖的脸上,还居然紧紧地贴在了他的脸上,样子看上去非常的丑陋可笑。笑声立即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周围其他学生的笑声。柯龙斯奋力扯下了牛排,气愤地问:“妈的,这是谁干的?”“是艾韦干的。”杰克小心地说。
此时,食堂里面笑声不断,而一直躲在艾韦身后的杰森却显得比之前更紧张了。柯龙斯几乎愤怒到了极点,以至脸涨得通红,不过被牛排贴过的地方显得更红。柯龙斯大大的拳头就要朝艾韦打过来,突然,一盒米饭重重地扣在了他的头上,饭粒开始从头顶往下滚落,导致柯龙斯的身上到处都是饭粒,模样看上去夸张到了极致!此时,食堂里面的笑声更大了,简直震耳欲聋,不过他们都不知道究竟是谁在暗中捣鬼?柯龙斯身后的人,那些依仗权势的家伙不由得退了好几步,还左睇右盼的。柯龙斯喘着怒气取下了饭盒,这时,他发现艾韦正盯着自己,眼神异常地尖利刺人。
“哦,不——”柯龙斯突然惊叫道,“天哪,他在控制我的思想!”
此时,艾韦已恢复了常态,柯龙斯趁机慌乱地转过身,向食堂外面跑去,一边跑着,还一边脱掉外套,忿忿地抖掉衣服上的讨厌的饭粒,而杰克他们跟着也跑出去了。柯龙斯跑到外面后,如同一副皮球鱼般的模样突然回过头抓住杰克的领子说:“你竟敢让我当众出丑,杰克!”
“不,柯龙斯,你听我解释……”杰克语无伦次地说。
“最好别跟着我,否则我会给你点颜色瞧瞧!”柯龙斯用粗大的食指指着杰克说。
看着柯龙斯他们离去的背影,杰克似乎显得更软弱无力了——没有额外的力气去吓倒或征服别人了……杰克深知自己现在对艾韦的恐惧似乎已成定局,但他认为自己绝不能在艾韦面前表现出哪怕是一点的懦弱,他不能让艾韦发现自己的弱点,即使自己没有办法收拾他,也会有其他人找他麻烦的。想到这儿,杰克扭过头,向艾韦看去,然后撇了一下嘴角,磨了几下牙齿,接着便走开了……
“我很想知道今天食堂的事是谁干的?”劳伦(七年级7班的班主任)在讲台上面向全班的学生威严地问道。劳伦就像一只短尾猴在上面说着,因为他的面孔差不多是短尾猴的复制品。
“……劳伦先生,是我做的。”艾韦站起来回答道。
“那么,杰克也是你打伤的?”劳伦接着问道。
“是的。”艾韦慢吞吞地回答道。
“既然如此,你就没有站在这里的必要了,去我的办公室站吧!”劳伦冷冷地说。
艾韦一脸漠然地走出了教室,接着直接朝劳伦老师的办公室走去。
艾韦直挺挺地站在劳伦老师的办公桌旁边。应该说艾韦此刻有一肚子的苦水和无奈,因为劳伦老师和杰克的父母的关系甚好,况且这次杰克又受了伤,劳伦肯定会替杰克的父母解决好这件事的,不能有一丝的马虎。而且,劳伦一直以来就比较讨厌艾韦,至于其中的原由,艾韦自己不是特别清楚,不过他猜测可能是因为一年前自己的祖父没有同意劳伦和他在柑橘方面的合作,但劳伦至于将这件事记住一年的时间吗?因此,艾韦猜测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劳伦担心自己的得意忘形(劳伦从艾韦很一般的学习成绩推断而出)而破坏了他在学校里的声誉(因为艾韦的父亲曾经参与过对莱尔斯中学的布局、设计、建造等),因为这样,劳伦才对自己特别是言行方面非常严厉,即使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也会受到几个小时的训诫或唠叨,甚至有时候会被弄到训导主任那儿去,接下来要承受的便是劳伦满口的“诬陷”。至于杰克,劳伦当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即使和杰克的父母通电话,他也只是随便夸杰克几句,而当杰克的父母问到杰克的缺点时,劳伦可能会说“太腼腆了”、“爱发小脾气”诸如此类的破绽百出的话,不过,杰克的父母总会认为这只不过是在学校里的表现而已,和在家里的表现有一些差别,算得上是正常的事……
不知什么时候,劳伦先生已经进来了,他坐在椅子上,两只手环抱着翘着的腿的膝盖,并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艾韦。
“艾韦?克恩,你是否知道没有父母的孩子大多都是坏孩子,或者心理上是有问题的孩子?”劳伦说。很显然,劳伦是刻意在艾韦的身上挑刺。
“不,我没有任何的问题,劳伦先生,”艾韦说,“那些有问题的家伙才是一身的问题。”
“这我可不管……我只在乎我的名誉……现在有许多的学生都知道七年级7班有一个奇怪的学生,他叫艾韦?克恩。”劳伦一边说,一边用右手挠自己的脖子,还推搓着,明显想让艾韦感到不适。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艾韦不屑地问。
“哼——”劳伦表现得很严肃,“杰克不让你给他医药费,他的家人也不想追究这件事。不过,我要让你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给杰克道歉,还要写一份检讨书,但如果下次再犯,我就让你在家里呆几天,知道吗?”
“……我知道了。”艾韦吐了一口气,说道。
在回去的路上,杰森用讥讽的语气说:“这个胆小的杰克,艾韦给他道歉,他却受宠若惊似的——真是个胆小表!”
“可劳伦老师怀疑你威胁过杰克,还用冷眼瞧你呢!”兰莉对艾韦说。
“哎,”艾韦平淡地说,“我认为这本来就是一种威胁,而且这种威胁会一直存在!”
艾韦很清楚自己的超乎寻常的本事,也清楚自己不应该随便使用这种让人战栗的玩意,不过他担心可能会有更多的人知道他自己的这个本领,因为对于别人来说,这简直是个疯狂的东西。
和兰莉分开后,艾韦如往常一样回家。当艾韦走到木桥中央的时候,他意外看见对面的一棵针叶松下面站着一个人,那个人身穿大大的白色的衣服,拄着一根木杖,而且还正看着这边。艾韦立刻站住了,他在心里面默默想着:难道昨晚那个神秘老人又回来了?他究竟想要做什么?艾韦正想着,那个人过来了,然而艾韦发现神秘老人明显是飞过来的,双脚根本没有着地,而且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动作非常的轻缓。
神秘老人来到艾韦身边后,缓缓地说:“艾韦,我已经等了你很久了!”
“又是你,你为什么要缠着我?你到底想做什么?”艾韦急迫地问道,他显然有点紧张。
神秘老人的表情看上去很怪异,“我想你对五年前的那个晚上所发生的事还有点印象吧?”
此刻,艾韦的脑海里面顿时又闪现出一些似曾有过的影像:几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自己被一个恐怖的“黑布人”抓住并被捏住喉咙;黑色气体四处蹿动,猛烈啃食;在惨叫声中死去,最后灰飞烟灭……
“不,不要再说了!”艾韦用恳求的口气说,“我求求你……我只想忘记过去,知道吗?”
“对不起,孩子……”神秘老人小心地说,“我希望你能够接受事实……黑色衣服的人当中,有一个是阿勒斯,正是他杀死了你的父母。我知道你听不太明白,所以我不想说得太多,但我只是想帮助你,因为你目前的处境很危险。”
艾韦业已呆住了,他看着眼前这个和善的老人,思考着一连串的问题,他想既然自己能够接受自己会意念的本事,那么为什么不接受或不相信眼前这个人所说的话呢?况且他似乎比自己知道更多的事。
“孩子,如果你能接受我,并且相信我,那么请你记住我——布洛?兰博士。”神秘老人接着又说。
“布洛?兰?”艾韦终于放松了一些。
“是的,孩子。”
“——你找到我仅仅是为了告诉我是谁杀死我父母的?”艾韦问道。
“不仅仅如此,孩子,”神秘老人认真地说,“你要记住,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才能为你的父母报仇,或许只有你才有能力毁掉……拯救人类!”
“……为什么?”艾韦满脑袋的疑惑。
“因为……因为你会意能术——噢,不,是意念,通过大脑控制眼前的东西。”
“什么!你是如何知道的?”艾韦有点惊诧,他显然没预料到眼前这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人会知道这个保守了五年的秘密。
布洛?兰伸出左手,说:“是这个东西告诉我的。”
艾韦发现他手中拿的是昨晚的那个“罗盘”,于是艾韦满脸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布洛?兰回答道:“这个叫做波能针,如果它接收到意念能量波,指针就会转到能量波传来的那个方向上,而且指针所指到的这个能量强度标志会转动起来,能量越强,转得就越快。”
艾韦看见波能针的指针正指向自己,而且能量强度标志正在快速地转动,他还发现波能针的握柄上面有一个黑色和一个黄色的按钮,此外还有一个小条形的凹槽。
“你看见了吗,你的意念能量很大,有七十二能波,”布洛?兰一边说着,一边把波能针递向艾韦。艾韦看见凹槽里面有一块透明的玻璃,里面显示着“72AR”。
“就这样吧,孩子,”布洛?兰一边说一边把波能针放进了自己右边的袖子里面,“我先走了,孩子。不过,我还会再来找你的——让你知道更多的你不知道的事情和真相。”
布洛?兰从艾韦身边轻慢地走了过去,他就如同空气一般,让人难以察觉得到他的任何动作,甚至存在。艾韦回过身去,看见布洛?兰的背后挂着一个灰色的布袋,看上去沉甸甸的。
回到家后,艾韦在自己的房间里面拿出了一个小本子,用红笔在上面写下了一个名字:布洛?兰。艾韦认为自己应该相信这个叫布洛?兰的人,也应该永远记住这个名字。然而,对于生活在现实世界中的艾韦来说,要让他接受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是很困难的。不过,在此时此刻,艾韦不得不相信并接受一切了,因为在他的脑海里面依旧有他父母的影子和形迹,他需要知道真相,于是,艾韦在纸上重重地又写下了一个名字:阿勒斯,他必须记住这个名字,因为这个人或许就是杀死自己父母的人。
此时,艾韦已经有点记忆了,他确信五年前那个掐住自己脖子的人就是阿勒斯,将黑气推在自己妈妈身上的人也是他,而把黑气打在自己爸爸身上的是另外一个人,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阿勒斯身边的人,是阿勒斯身上的一滴血,也是他的党羽……
艾韦也明白了另一个事实,那就是布洛?兰的出现意味着许多东西将被改变,包括自己的生活和命运!但艾韦并不知道,接下来将有极其严峻的考验等着自己,而且一切都是未知数。
第一卷 第4章 奇怪的汽车
凌晨五点,艾韦被突然袭来的“砰砰”声惊醒了。艾韦躺在铺盖里,睁着眼睛仔细听着,他感觉有东西在撞击玻璃窗,于是他赶忙从铺盖里面钻了出来,下到地上,打开了房间里面的灯,而此时声音还在“砰砰”作响。艾韦扭过脑袋朝窗户看去,居然看见有一只叫不出其名字的灰白色的大鸟在外面正在用头部撞击玻璃窗,它的尖尖的嘴上还叼着什么东西。艾韦赶紧走过去,打开了窗子,大鸟随即飞了进来,它绕着屋子飞了一圈后,停在了艾韦面前。艾韦看见大鸟的嘴上叼着一个经过折叠的半透明的塑料纸,非常的薄,但感觉它的质地很坚韧。艾韦好奇地将手慢慢伸过去,捏住了透明纸,几乎同时,大鸟松开了嘴壳,紧接着飞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之中了。
艾韦非常小心地打开透明纸,忽然,一张小白纸从里面掉了出来,落在了木地板上。艾韦蹲下身去捡那张白纸,这时他发现白纸上面写了一些东西,于是他把白纸捡了起来,看一下上面写的是什么。
艾韦,我是布洛?兰博士,请原谅我打扰了你,但是
我必须告诉你一些我所知道的事情,而且我想你会相
信我吧。用你的意念让透明纸,也就是“玻烯芬”纸
上面的字显示出来。
艾韦立即把“玻烯芬”纸摆放在桌上,忽然间,纸很快恢复了原状,变得非常平整。艾韦全神贯注地看着“玻烯芬”纸,不一会,纸上果然显示出了字,字非常的多,而且全是绿色的英文字。惊奇的艾韦开始小心认真地看起这封有点特别的信来。
亲爱的艾韦?克恩:
如果你相信我,就请你继续往下看吧。
七年前,我的儿子萨尔?兰进入了第四维空间黑暗世界——四维界,两年后,他抢走了阿勒斯他们的矢缔阑。阿勒斯和他的共六个亲手库莫魂一路追赶萨尔,最后追到了一个郊外,或许也就是五年前的那个晚上你所看到的。萨尔没有交出矢缔阑,他把它藏到了某个地方……阿勒斯最终没有放过萨尔,他把萨尔杀死了!在阿勒斯把我抓走之前,萨尔的余能量灵魂告诉我:找到艾韦,挖出矢缔阑。可惜的是,他的余能太弱了,说完后就消失了,我还没能来得及叫他一声“孩子”!
矢缔阑看上去像一个石球,它的表面有一些火红色的裂纹经脉,它是“天神支柱”,是四维界的支撑体,是意念能量的聚合体,有一百零一能波。矢缔阑——天神支柱能支撑四维界的黑暗区域永久存在,而不会让外面的一切光线照射进来。矢缔阑不见了,黑暗区域只能存在近六年的时间,也就是说,明年的七月份便是四维界的末日——强烈的光线将把他们全都杀死,什么都不会剩下。但是,在我从四维界逃出来之前,我意外得知阿勒斯找到了可以拯救他们自己的办法了,那就是他们需要跑出来寻找并抓走那些有意念神经的人,阿勒斯会吸取并集中他们的意念能量——制造出一颗“矢缔阑”。
让我担心的是,他们可能会抓走至少一百个有意念神经的人,因为某些地球人的意念能量大多只有一个能波,而被吸走能量的人会因意念神经缺失的不适而逐渐死去,因此你一定要小心!不过,阿勒斯还不会让你立即死去,因为他不仅需要你的能量,还怀疑你和矢缔阑或者和萨尔?兰有点关系,所以他暂时不会抓你去四维界,但他会在暗中监视你的一举一动。
我还要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这是我刚刚知道的。意念记制器告诉我,在昨天凌晨某个时刻,一群附魂怪(阿勒斯的手下,亦称死手)第一次跑出来袭击了一架飞经大西洋上空的客机,附魂怪不惜性命地闯了进去,他们抓走了一个男孩和一个女人。
我很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制止他们的行为,不让更多的人死去——相信我!
布洛?兰
会上,
及,于罗德岱堡市坎特维斯,霍弗大街—布希路
艾韦看完布洛?兰写给他的这封信后,完全不知道该想些什么,因为他还有一些事没弄明白,而且很昏愦。然而,艾韦觉得信里面所写到的内容是真实的,更何况是一个年长的人写的呢。当艾韦想到将会有至少一百个人死去的时候,不禁咬紧了牙关,磨了几下嘴皮,握紧了拳头,特别是布洛?兰在信中提到的,就在昨天,一架飞机遭到了一群所谓附魂怪的袭击,这对于艾韦来说,简直是耸人听闻的事,因为至少这件偏离现实轨道的事是发生在此时此刻的。艾韦没想得更多,他准备把“玻烯芬”纸折叠起来,可是上面绿颜色的字太显眼了。思索了一会后,艾韦决定试着用自己的意念把上面的字隐藏起来,而让他自己没想到的是居然做到了,上面的英文一下子就被抹掉了。艾韦将“玻烯芬”纸折了起来,然后把它直接塞进了书桌前边缘上的一条细长的裂缝里面,他还不忘把那张白纸撕碎,最后还把那个写有名字的本子放进了抽屉里面。
业已六点一刻了,艾韦伸了一个懒腰就又上床睡觉了,然而,他的心里有一种控制不住的忧虑的情绪,这股情绪想方设法地欲滚上他的胸口,以让他难受、痛苦,但坚强的艾韦努力压住这股热气腾腾的情绪,不让它上升,进而冲击大脑……
当初升的太阳的光线洒放于一双对任何光线都很敏感的眼睛上时,这双眼睛立即就张开了。艾韦打开卧室的木门,走了出去,来到客厅里后,他看见祖父正坐在长木椅上看着电视,这是达拉斯的习惯——每天七点起床,看早晨新闻。当艾韦从达拉斯身后走过时,他听见电视上正在报道一起飞机遇险的新闻事件,不知是出于特别的敏感,还是什么,艾韦立即将脸转向电视机,认真看着新闻。
“这起发生在大西洋上空的飞机遭袭事件受到了许多美国民众和各国新闻媒体的关注,因为这起事件有许多让人难以理解的地方,比如几乎所有的乘客目击者均声称有两个身着黑色衣服且会飞的人撞破了玻璃舷窗,导致一对母子掉了出去,甚至有几位乘客坚称自己看见了两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掳走了那对母子,不过坐在这对母子后面的两位乘客说:有一个人直接抓走了那对母子,而且还看见外面有一些黑影在飞动……”
艾韦看到这里,顿时大惊失色,他不敢相信布洛?兰在信中所说的飞机遭袭事件是一个事实,而且正是现在电视上所报道的。
这时,电视上出现了一连串的采访镜头,看得出来上面的接受采访的人显得异常惊恐,说话的时候嘴唇都在打颤,导致吐字断续、哽塞。
“我……我看到有两个人闯了进来,速度很快!”
“我敢肯定,他们会飞……会飞,知道吗!他们还穿着黑色的衣服……”
“天哪!我……我不敢相信我自己所看到的……真的很恐怖,知道吗?”
“他们绝不是人……绝不是人!他们是吸血蝙蝠——他们正在入侵我们……那对母子就是最好的例证!……我恳求政府做好准备……”
“没有人……会相信我们所说的一切……没有人……只有我们自己……”
主播背景解说:“采访镜头拍摄于十八号,也就是昨天凌晨四点左右,由法国第二频道提供。目前,美国联邦航空局方面还没有就此事件做出任何相关的解释,但他们表示不相信目击者的说辞,同时表示会继续派出相关专家调查这起飞机遇险事件,有必要的话,他们将与法国方面合作。估计初步的调查报告将在两周后出炉。”
“难以置信!天底下怎么可能会有如此荒唐的事?”达拉斯说道,然后换了两个频道,谁知电视上又在报道一起飞机遇险的事件。
“我们必须为那些勇敢的乘客竖起大拇指,他们临危不乱,用毛毯和行李箱死死压在被不明物体撞碎的舷窗上。不可思议的是,机组人员最后成功将飞机转降在了布雷斯特吉帕瓦机场,机上仅有十几名乘客受轻微伤,我们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历史性的奇迹。目前,美国方面称暂时还无法给出合理的解释,不过,美国联邦航空局局长米歇尔称会继续调查这起骇人听闻的事件。但有消息说,这起事件的罪魁祸首可能是球状闪电,也有可能是飞鸟、冰雹、异常气温等等,不过,美国方面已经警告:禁止任何媒体报道不实信息。下面让我们再来回顾一下在吉帕瓦机场拍摄的令人震惊、难以置信的采访画面。”
艾韦的目光业已呆滞了,目瞪口呆地站在达拉斯的身后,而此时他已经相信了布洛?兰博士对他所说的一切,他或许不会再有什么顾虑了。
“是附魂怪干的……”艾韦嘀咕道。
达拉斯先生的耳朵很好使,他听到有人在后面小声说话,于是他立马扭过头去。“嘿,你这个臭小子,你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达拉斯对艾韦说,“差点吓我一跳,你知道吗?”
“……对不起!”艾韦说道,他明显有点不安。
达拉斯见艾韦恓惶的样子,便故意讥讽道:“噢,我亲爱的艾韦,你该不会像那些乘客一样被吓坏了,是吗?”
艾韦呆了一会,慢慢地说:“如果那是真的,谁都会害怕的!”
“什么,你相信有会飞的人?”达拉斯有意地问道。
“不,他们……他们是附魂怪!”艾韦说道,他的声音显然很无力。
“哦,看来你真的被吓坏了,孩子。”达拉斯说,接着起身向卫生间走去了。
其实,艾韦并不是真正的害怕,他在担心这样的事情可能还会发生,那意味着将会有更多的人死去。想到这里,艾韦感到了一种无助,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样做,或者该做什么?不过,艾韦认为应该首先去找布洛?兰博士,而且他认为博士给自己写信的目的就是让自己主动去找他——知道更多的事情——制止阿勒斯的行为!
在去诺伊镇的路上,艾韦显得很纠结,他不知道应不应该把关于布洛?兰的事情告诉给杰森他们,而且也不知道如果说出来他们是否会相信?更让艾韦忧愁的是,他不知道自己应该什么时候去找博士?但他很清楚越快越好,因为眼前的情况已经表明了时间很紧迫,必须抓紧时间解决眼下严峻的问题!
“嘿,昨晚我爸爸告诉了我一件不可思议的事,你们猜是什么?”兰莉说道。
“不可思议的事,是吗?”兴趣一下子就涌到了杰森的胸口,“不过,我爸爸也告诉了我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我爸爸说有两个会飞的人袭击了一架飞机,这是电视上报道过的,可是我并不相信这会是真的,”兰莉说,“杰森,你呢?”
艾韦听到这儿,显然吃了一惊。
“嗯,我和你的一样。”杰森一下子就没有了兴趣,因为他错过了将这个故事进行一番美妙的描述的机会。
“那么你们知道是谁干的吗?”艾韦平淡地问。
“哦,我认为应该是恐怖分子做的。”杰森一点也不严肃。
“不,不是恐怖分子,”艾韦说,“是附魂怪,是他们袭击了飞机,还抓走了两个人。”
杰森和兰莉显然不明白艾韦说的是什么,或者不知道“附魂怪”指的是谁或是什么?他们只是认为艾韦是在说笑哩,于是他们俩纷纷叹了一口气,接着向学校跑去了……
今天还不算特别糟糕,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但是艾韦从杰森那里了解到,柯龙斯正在学校里肆意宣传说:七年级7班有一个怪胎,他叫艾韦?克恩,他会控制别人的思想,是个不折不扣的魔鬼。甚至杰克因受到柯龙斯的威胁而竟充当他的证人,还替柯龙斯说艾韦?克恩会意念,专门在暗中捣鬼,吓唬别人。下课的时候总会有一些其它班或其他年纪的学生站在七年级7班的教室外面,他们像小丑一样争先恐后地想要瞧瞧叫艾韦?克恩的那个学生长什么样,有的甚至还让艾韦当众表演他的意念,不过艾韦并没有作任何的理睬。不仅如此,劳伦因校长科拉特的压力而严厉批评了艾韦一顿,但这些对于艾韦来说一点都不重要,因为他在乎的是一百个人的性命和他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杰克正在一旁兴致勃勃地玩游戏机,不过十多分钟前他还在犯糊涂,他不明白艾韦为什么没有找自己的麻烦,甚至今天只说过简单的几句话?杰克玩得很起劲,似乎完全忘记了艾韦的存在,或者在为此事感到幸运——躲过了一劫。而艾韦却在一边思考着几个繁杂的问题,根本没有注意到杰克在做什么。
“嘿,你干什么!别凑这么近,混蛋!你没听见吗——你挡住我的视线了,笨蛋!”杰克骂道,然而他手中的游戏机依旧很黑,看不清上面的东西,突然,惊叫声四起——教室里面,学校里面,街上都是惶恐不安的惊叫声。杰克差点被吓丢了魂,赶紧抬起脑袋,他竟然发现四周一片漆黑,外面也一样,好像夜晚突然来临了一样,但现在还不到三点钟。艾韦早已惊呆了,他望着外面,看着突然变黑的天空。
“啊——”杰克叫喊道,“怎么回事?天哪——不,艾韦你在哪?”
此时,教室里面异常地躁动不安,所有的学生或抱在一起,或躲在桌子底下,甚或在教室里面乱窜。惊叫声越来越刺耳了,仿佛整个诺伊镇已经变成了一座充满未知恐怖和死亡的地带。
“老天!”杰克再次叫道,“我要让我的爸爸来接我!”
突然的黑暗来袭、反应迟慢的供电部门让每个人的心中多了一份前所未有的惶恐与不安,甚至是濒临死亡的气息!
天空的黑暗不是下雨的前兆,也不是日全食导致的——那么会是什么呢?
下午三点钟光景,街上亮起了路灯,这迟来的昏暗的灯光至少让人们少了一些恐惧和给了人们一点心理上的安慰。天空很阴暗,整个诺伊镇看上去也十分的灰暗,而稀疏的路灯只能为人们提供非常柔弱的灯光,或许它们对提前到来的黑暗不太适应。
艾韦他们从学校里面走了出来,还一边紧张地交谈着什么,个个脸上都露出了惶悚的表情。就在这时,艾韦看见对面的一个路灯下面站着一个人,是布洛?兰博士,他依旧穿着那件宽大的白色布衣,并且拄着那根栗色的木杖。艾韦没料到布洛?兰博士竟会出现在这里,但他还是慢慢地走了过去,而不明情况的兰莉和杰森跟着也走了过去。
“克恩,波能针告诉我你会来的。”布洛?兰看着艾韦说,他的左手拿着波能针,而且可以听到能量强度标志在里面发出的细小的转动声。
“布洛?兰博士,我相信您说的话,附魂怪……”艾韦缓慢地说,但他还是有点紧张。
“嘘——”布洛?兰打断了艾韦的话,“所以我今天才来这儿找你,希望你能跟我去一趟坎特维斯。”
杰森和兰莉站在艾韦的身后很小心地听着,但他们俩完全听不懂艾韦他们说的是什么。
“什么,去坎特维斯?”艾韦问道,他显然有点意外。
“是的,孩子,”布洛?兰说,“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按时把你送回家的。”
突然,布洛?兰低头看了一眼波能针,接着看着站在艾韦身后的两个小家伙,“他们两个是你的朋友?”布洛?兰问艾韦。
“噢,是的,我们是很好的朋友,都住在克鲁狄郊区。”艾韦低声回答道,好像放松了很多。
这时,杰森把艾韦拉了过去,他问:“艾韦?克恩,你在做什么?你跟那个老头是什么关系?”
“杰森,不要这样……他是布洛?兰博士,我认识他没多久。”艾韦急忙说道。
“艾韦,你要跟他去坎特维斯吗?”兰莉问道。
“是的,兰莉,”艾韦说,“我相信你们会为我保密的,不要告诉我的祖父,知道吗?”
杰森耸了耸肩膀,说:“可是你连我们都保密。”
艾韦显得有些着急,然后他说:“杰森,这只是时间的问题。总之,我会告诉你们我所知道的……令人难以置信的真相!”
“哦,是吗?”杰森说,“这听上去似乎很不错。”
“克恩,我们得走了。”布洛?兰催道。
艾韦看着杰森,似乎在等他的回答。“好吧!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杰森接着又说。
“对,我也不会的。”兰莉在一旁说。
“谢谢你们。”艾韦说道,然后便和布洛?兰一起往车站的方向走去了。
“兰博士,您为什么让我去坎特维斯?”艾韦问道。
“让你知道更多的事,孩子。”
“噢,我也想如此。”
走了没一会,艾韦看见前面一个十字路口中间停着一辆应该说是从未见过的中型汽车,是白色的,也或者是灰白色的。车子的车身比较高,而中间的车门却很怪异,是可以伸缩的手拉型的车门。离那辆车子更近了,而此时艾韦才发现车子里面还有一个人,那个人坐在驾驶位置上,一副歇息的模样。
“克恩,快到前面那辆车子里面去。”布洛?兰说道。
“那是您叫的车吗?”
“不,那是我的车,孩子。”
艾韦来到车子旁边后,无意间看到了车子后面的车牌——奇怪的车牌——K-B57。艾韦回过头来,试着拉开了车子的连门,他发现里面一共有六个座位,每个座位上都放着一块软垫,此外,还有破烂的厚厚的棉布铺在椅背上,可以看见棉布里面的白色的棉花。艾韦进入车子里面,坐在了第二排,布洛?兰则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艾韦在车子里面好奇地环顾着,他发现所有的椅子都是铁制的,椅腿业已锈迹斑斑,而且车窗上面布满了污垢,甚至里面和外面一样脏,几乎看不清外面的世界了。当艾韦的视线落向车子前方时,坐在驾驶位置的男人将脸部扭向了艾韦,紧接着又将脸转向布洛?兰并轻声问:“是他吗?”布洛?兰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艾韦发现这个男人很年轻,长得很英俊,大约三十七岁,浅浅的黑头发,猎豹般的眸子很有神,很锐利——整个人魄气十足!
汽车业已启动了,可艾韦却没有听见发动机的声音,甚至连车轮与地面摩擦的声音也没有,或者可能很微小,不足以听到,他只能略微听见外面空气呼啸而过的声音和看见一些分散的小房子与时而突然出现的刺葵在快速地往后面跑去。
看着前面的布洛?兰忽然开口说话了,“克恩,他叫欧?德林,是我的助手,也是我的司机。”
“哦。”艾韦显然一直在观察眼前这个叫欧?德林的人,因为他身穿深蓝色的布衣服,看上去是轻轻包裹在身体上的,很薄,不过下面的情况却有点让人吃惊:裤子和衣服是连在一起的,好似上衣连裤服,而裤角紧裹着脚踝,只有一双黑黑的皮鞋露在外面。此时,艾韦突然想起了五年前见到的那个穿着蓝衣服的人,那个人好像也是如此的着装。
“我想得向你解释一下,克恩,”布洛?兰说,“这样的着装很少见,只有在特殊的情况下才会是如此的着装。嗯,他今天只是没来得及换衣服而已,是吗,德林,我没猜错吧?”
“是的,我敬爱的博士,”德林一边说,一边操控着方向盘,“我以为您会嘲笑我呢,博士。”
“我想需要对这样的着装进行改革,免得招来不好的声音,是不是?”
“嗯……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已经习惯了,对不对?”
“萨尔?兰!”艾韦突然喊出这个名字来。
“他在哪,孩子?”布洛?兰霍然扭过脑袋,问道。
艾韦没有说话,只是鼓着深棕色的眼睛直直盯着德林,德林也入神地盯着艾韦。布洛?兰看到这立马明白了,“哦,孩子,”布洛?兰有点激动,“他不是萨尔?兰,他是德林,他叫欧?德林,孩子——明白吗?”
“噢,对不起……”艾韦即时醒悟了过来。
“没关系,孩子,”德林回过头去,认真把持着方向盘,“我和萨尔是好朋友……我和你一样,同样怀念他!”
这时,布洛?兰看着艾韦小声地说:“我能理解你,孩子——你是在因没能感谢萨尔救了你的性命而感到遗憾吗?”
艾韦哽咽了一会,说:“不仅如此,兰博士……我还没能记住他的样子!”
“哦,是吗?”布洛?兰安慰艾韦说,“这没什么,孩子,当时那种情况是不允许你做其它事情的,是不是?我想你的萨尔叔叔一直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关注着你,保护着你,或者庇佑着一切……不要想过去的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是不是?”
“嗯,我会永远记住的,兰博士。”艾韦轻声应道。
布洛?兰再次坐正了身体,并对德林说:“可以加速了,德林——小心一点。”
艾韦把背部靠在椅子上,他能明显感觉到汽车的速度正在不断变快,但他又察觉到德林没有任何给车子加速的动作,只是一直盯着前方,非常专注。突然间,艾韦惊奇地发现驾驶位置没有汽车所必需的装置——没有离合器、变档杆,也没有油门和刹车踏板,在司机的脚下却只有一块三菱形的放脚板。正当艾韦为自己所看到的感到大惑不解并在思考自己是否产生了幻觉时,他的余光瞥见加油站从汽车外面晃过,他因此确信汽车已经驶出了诺伊镇,而此时外面就只有黑黢黢的小山和几点星星般的灯光了。
“兰博士,我们需要多久才能到达坎特维斯?”艾韦问道。
“半个小时的光景,不过待会车子会开得更快。”布洛?兰答道。
汽车行驶了约莫二十来分钟后,转过了一个很急的弯道。这时候,在车灯的照射下,艾韦看见前面是一条笔直的公路,仿佛永远也看不到它的尽头,而与此同时,车灯变得更亮了,车子的速度也更迅猛了,可以说它的速度快到了让人难以想象的程度,但艾韦还是没能听到任何的声音,似乎车子是在空中行驶一样,感觉非常平稳自在。不多时,汽车的速度逐渐慢下来了,原来前面出现了一个弯道,但一直在注意德林的动作的艾韦依然没有看见德林是怎样刹车或减速的?
十分钟后,艾韦透过暗污的车窗看见左边有许多的灯光,还有一些耸立着的楼房,不过中间一条不知其名的河将对面美好的一切隔离在了对面,以至艾韦不能及时触摸到它里面的温暖。河里面携带着一些暗沉的光,随着缓缓的水流翩然起舞,如此的景物竟也会让艾韦浮想联翩,甚至在想莫名其妙的“黑暗”会让自己欣赏到坎特维斯的灯景。
“是到了坎特维斯吗?”艾韦激动地问。
“是啊,孩子。不过我们还得需要一点时间去布希路。”布洛?兰说。
艾韦此时很兴奋,因为他已经有五年的时间没有来坎特维斯了。艾韦还依稀记得自己八岁时,母亲第一次带自己去坎特维斯过生日。艾韦在自己生日那一天玩得很开心,也很难忘——蹦极、荡秋千、划船、坐过山车等等,还有自己喜欢吃的果仁冰激凌……艾韦特别难忘的还有他母亲的温柔迷人的微笑。艾韦就这样回忆着,但他没有回忆当天晚上所发生的事,因为他希望根本就没有“五年前的事”……忽然,艾韦感觉眼前暗了很多。
“这是哪儿?”艾韦赶忙问道。
“这里是布希路,孩子。”布洛?兰回答道。
“可为什么这儿连一个灯也没有啊?”艾韦奇怪地问道。
“因为这里是坎特维斯的边缘地带,没有路灯,白天的时候,人们也很少光顾这里。”布洛?兰解释说。
艾韦感到有点失望,因为他忘记欣赏坎特维斯的灯景了,而且现在周围又是一片极为灰暗的景象,但由于小城里面的一些灯光施舍了一点能量过来,因此,艾韦的心情还不会太糟糕。过来些许时间,艾韦看见前方似乎有一条小河,还伴有细细的流水声,然而前面并没有可以提供转弯的岔口,于是艾韦赶紧问道:“兰博士,我们究竟要去哪?”
“去对面,孩子。”布洛?兰平淡地回答道。
“可前面……”艾韦还没有把话说完,就看见那条小河已经很接近了,可汽车的速度越来越快。
“不,快停下来,前面没有路了!”艾韦惊叫道,他认为这个勇敢的司机想要冲过去,可抄近路用不着把性命搭上吧!
汽车朝小河冲了过去,“不——”艾韦用双手死死遮住自己的眼睛并大声叫道,而奇怪的是,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刹那间发生了超重,感觉怪怪的,但他仍然紧紧盖住双眼,不敢挪开双手,免得看见可怕的事情。
忽然,艾韦又有了一丝奇怪的感觉:身体有一种轻轻的失重。想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的艾韦慢慢地放开了双手,他惊讶地发现汽车居然横越过了小河,而此时汽车正在离地面几英尺的空中并在以斜线的方式缓缓地降低高度。最终,汽车安全落到了地面,接着又继续朝前面开去了,不过此时车子的速度慢了许多。
“哦!不可思议……”艾韦大大地呼吸了一口。
“我们就快到了。”布洛?兰说道。
“可这里好像是郊外……”艾韦一边说着,一边环视着外面。
当艾韦环视到车子前方时,发现汽车正行驶在一条浅白色的车轮印小路上,路面非常不平坦,但并没有上下颠簸的感觉,反而很自然,很平稳。汽车向左转了一个弯,路过了一个巨大的土丘,这个时候,艾韦立即看到远处有一片幽暗的树林,而地上的那条车轮印小路似乎与那片树林连接在一起的,这不得不让人猜测在那片树林里面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诱惑力极大!
正当艾韦在心里估测车子什么时候停下来时,他突然看见车子前方有一只大鸟扑腾着翅膀正飞过来,很像是今天给自己送信的那只大灰白鸟。很快,大鸟飞到了布洛?兰的车窗外面,它在外面不停地扇动着宽大的翅膀,车窗被打开了,似乎是自动打开的。布洛?兰微笑着对大鸟说:“嘿,布曼,让你担心了,是吧?”
大鸟飞了进来,它在艾韦眼前飞来飞去,好像很开心似的。
“我想你见过它,对吧?”布洛?兰对艾韦说,“它其实是一只机器鸟。”
“机器鸟?!”艾韦显然很惊奇,但又觉得难以相信。
大鸟落到了布洛?兰的椅肩上,并收拢了翅膀,艾韦很小心地伸出右手抚摩大鸟的头,抚摩了几下后,缓缓地喃喃道:“天哪,果真是!”
忽然,汽车停了下来,艾韦抬头一看,发现右边有许多的树子——汽车停在了树林外面。
第一卷 第5章 在地下“兰屋”里面
艾韦跟着布洛?兰下了车,大鸟也跟着飞了出来。艾韦站在汽车旁边,环顾着四周,他没有看错,这里荒无人烟,而且特别宁静。
“布洛?兰博士,您带我来这儿做什么?”艾韦很奇怪地问。
“进去就知道了。”布洛?兰望着右边的树林低沉地回答道。布洛?兰转过身,看着艾韦继续说:“走吧!”
艾韦踌躇了片刻后,便跟着布洛?兰向树林走去了,机器鸟也紧跟着飞了过来并飞到了前面去,好像故意在作引导。
树林里面格外黑暗,几乎要伸出双手对前方的路况进行感知,可布洛?兰对这里面的一切似乎都很熟悉,一直在很从容地走着,机器鸟也在前面扑腾着翅膀大胆地飞着。走了好几分钟后,艾韦发现前方大约十码远的距离上有些异常——树子相对非常稀少,有较大的光度,然而,屹立在中间的一棵巨大的松木把艾韦吓了一大跳,即使十个成年人拉手环抱也远远不能将它揽入怀中,显然,那棵异常巨大的松木与其它的树子相比起来,在这片“隐士”般的树林里面显得非常不协调,形成极大的视线反差。此时,机器鸟正向巨树飞过去,它好像正飞向一座高楼大厦,飞近后才会显示出它自己的渺小。机器鸟飞近巨树后,紧接着竟然开始在巨型松木身上绕圈子,以弹簧形的飞行方式朝巨树顶端飞去,不过看上去它飞得特别吃力,而且飞完一圈就很疲惫了,更何况十几圈呢。过了好一会儿,它才飞到了接近巨树顶端的位置,并落到了一根粗壮的树枝上,盯望着几乎整个郊外。布洛?兰来到巨树下后,停了下来,然而,艾韦此时根本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不过艾韦有幸能够近距离目睹眼前这棵参天大树,而且可以见证它身上所包含的奇迹或某个久远的秘密。
忽然,布洛缓缓地抬平右胳膊,将张开五根手指的手掌正对着松木,特别突出的是,他的表情十分专注。艾韦感到很疑惑,他不知道兰博士在做什么?正当愈来愈浓的疑惑灌入艾韦的脑子里面时,一大块树皮竟从巨树身上剥落下来了,就好像是一道门正在被神秘打开。约莫十秒钟后,厚厚的树皮的外面一端触至了地上,这时,艾韦发现树洞里面有极少量的白色光线从下面射出来,好像是努力挤出来的,更让艾韦难以理解的是,里面居然有一个大大的黑色圆盘,看上去像一个平台,但或许就是一个平台,而且是可以升降的平台。
“不用害怕,孩子。跟我进去吧!”布洛?兰说道。
此时,艾韦开始紧张起来,并且预感到将会有令人震惊的东西呈现在自己眼前,因此,他没有问太多的“为什么”或一连串的会引起无数猜测的问题。艾韦跟着布洛?兰踏上了树洞里面的圆形平台,接着,“树皮门”自动离开了地面,并轻轻地扣在了巨树身上,导致树洞里面被最后的深黑色填充了。平台开始缓慢下降,而此时,艾韦更紧张了,因为里面不仅十分空洞,有窒息的错觉,甚或迷迷糊糊的幻觉,而且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或者会看到什么。
“不用紧张,孩子,”布洛?兰显然了解艾韦的心理,“这棵树完全是空心的,所以你不用担心到下面去会呼吸不到空气。而且树皮内里夹有铁皮,经得起风吹雨打,也就是说,这棵树是一棵假树,是人造的,知道吗?”
“不可思议……”艾韦嘀咕道。
当平台下降到大约一百三十英尺时,艾韦突然被强烈的光线刺了一下眼睛,原来光线来自于下面,而此时,艾韦惊异地发现下面居然是一个“地下建筑”——一条拱形长廊最先出现在眼前。圆形平台停在了一个巨大的正六边形的平台上面,这个平台距离下面约有十英尺,周围还有铁栏防护着。布洛?兰示意艾韦跟着他沿着平台一边的直斜式的铁梯走下去。来到地面后,艾韦立刻被里面美轮美奂的建筑景象惊呆了:拱顶距离地面至少有二十英尺,在拱顶的弯曲处连放着一排深蓝色中带点乳白色的小灯泡,是冰激凌形状的,在拱顶中间还吊着一排球形的晶体灯罩,上面布满了细小的圆孔,有白光从里面射出来;两边的墙壁很坚硬,是黑灰色的,上面还有一条一条向外凸出的细细的线条,直达长廊的尽头,每根线条上面都均匀排列着一颗颗经过细琢的微型小球;脚底下是稍稍泛有青色的方形地板,是透明的,像玻璃一样平整光滑,可以看见另一个和自己对称的自己。整个拱形长廊长约一百六十四英尺,宽约十英尺。
“孩子,跟着我。”布洛?兰说道,接着朝前面走去了。
艾韦仿佛还没有从由杂乱的白色光线互相穿插所形成的“奇幻梦境”里面脱离出来,呆木了好一会才跟了上去。
虽然长廊里面没有摆设任何的东西,但仅“白色光线”就足够了,至少艾韦是这么想的。当快要走到长廊的尽头时,布洛?兰停了下来,他面对着右边的墙壁,并随即抬平右手,像打开“树皮门”一样对着墙壁上的一部分。不多时,墙壁上面开始出现裂缝,而且裂缝越来越大,原来一道十分厚重的“隐形”的石门从墙上往里面打开了,而这时,艾韦发现墙壁竟是如此之厚——至少有二十英寸。石门完全打开后,艾韦跟着布洛?兰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在里面向右拐一个弯后,出现在眼前的一幕再次震荡了艾韦的神经,里面竟是一个敞亮的屋子,顶部是一个巨大的半圆形的天顶,看起来很像一个教堂,而且在天顶的四个角上分别有一个倒塔形的灯罩,里面有封闭式的白光。艾韦还发现在天顶中央吊着一个像机器一样的物体,左右各有一个长长的管状物,更不可思议的是,在左右两边的墙上全是用像镜子一般的东西装裱着,而且是镶嵌在上面的,很明亮清澈,似流水一般,而那个机器上的两根管子分别正对着“镜子”。
“我的天哪!这里是天堂吗?”艾韦十分惊奇地感叹道,他似乎已语无伦次了。
“这里是我的家,孩子。叫做‘兰屋’。”布洛一边向里面走去,一边说道。
“什么,你的家?”艾韦将信将疑道,他显然不明白布洛博士为什么会住在地下?
“克恩,你该不会已经忘记了我找你来这儿的原因了吧?”布洛走到左边的“镜子”前面,说道。
“抱歉,我差一点就忘了。”艾韦站在布洛?兰的后面说。
“或许你会认为我有某种神秘的力量,”布洛转过身说,“其实这一点也不奇怪,因为我和你一样也会意念,能用大脑控制眼前的东西。”
布洛?兰说完后,回过身去看着“镜子”,仅仅几秒钟后,“镜子”上面出现了一个身穿深蓝色衣服、背披浅蓝色连帽披风的男人。
“萨尔?兰!”艾韦突然叫道。
“是的,”布洛转过身(“镜子”上的图像随之消失),对艾韦说,“这是意念影像接收屏幕,那是意念信息接收投射器。”
布洛?兰知道艾韦听不明白,于是接着又说:“我的意念神经是与投射器连接在一起的,我脑中想什么,屏幕上就会出现什么,但前提是你自己对这个东西的印象很深刻,知道其形貌。而且左边是人物接收屏幕,右边是动物形象接收屏幕。”
“上帝,太神奇了!”艾韦无比惊讶地赞叹道。
“神奇之处还在于它的用处。”布洛说道。
“哦,它有什么用?”艾韦赶忙问道。
“复制动物可以让你的意念神经变得愈来愈发达,复制人物则会让你的意念能量愈来愈活跃。”
“噢,这可太完美了!”艾韦再次赞道。
“那倒不一定,因为无论是动物,还是人都不能重复出现,否则就如同没有复制一样——没有任何效果。”
“原来如此。”
“我还得告诉你,脑子里面的意念神经是连接在意志控制神经上的,也就是说,一个从小就有较强意志或潜意志的人都会在五岁之前长出意念神经,”布洛很认真地说,“而你只有十三岁,却有很强的意志和意念,当然,还有较强的意识。也就因此,萨尔?兰才让我找到你。”
“可是,你也会意念呀。”艾韦说。
“因为我们都是会意念的人,也有共同的责任,知道吗?”布洛似一副回忆的模样,“我原本有九十五能波,但最后阿勒斯为了避免不可预知的危险,吸走了我十能波的意念能量,以致我的意念神经无法弥补这缺失的能量,也就从而导致我的能量密度变小了。不过,阿勒斯现在一定很后悔,因为他当初没有留下那十能波的能量……”
“不过我感到很遗憾,因为那十能波可以挽救十个人的性命。”艾韦说道。
“是啊!不过,阿勒斯吸取我的能量是冒着生命危险的,因为那样做我的意念能量会与他的意念能量发生碰击反应,进而可能导致他的意念神经断裂。”布洛说道。
“阿勒斯也会意念吗?”艾韦问道,他显然对这种事感到很意外,而且还在猜测接下来还有什么样的难以想象的秘密会从布洛?兰的口中相继跑出来。
“还有他的手下……”布洛回答说,“我告诉你,至少需要三十能波的意念能量才能够进行并实现意念行为,否则再强的意志都是无用的。”
“而且一个人可以依靠自己的意念飞起来,不过前提是你的意志必须在临界值之外,也就是必须完全突破意志,但这是很难做到的。”布洛接着又说。
“真的吗?!哦,我得赶紧试试,知道自己有没有突破意志。”艾韦很兴奋,他似乎对这种超乎想象的事感到十分好奇,也顿时生成了快要溢出来的兴趣。
艾韦站在玻璃地板上,神情专注地看着前方,他正在使用意念让自己飞起来。然而,艾韦试了好几次,都没能让自己飞起来,只感觉自己脑子里面有一股能量在蠢蠢欲释,但无论怎样用力,就是无法释放出这股能量。
“兰博士,这是这么回事?难道我的意志不充足吗?”艾韦问道,此时,他在心里面认为布洛?兰所说的根本就不切实际,是无法也是不可能做到的。
事实上,布洛?兰第一次用波能针去克鲁狄郊区寻找艾韦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艾韦的意志没有被突破,因为如果意志被突破了,波能针的数据显示屏会变成红色。
布洛?兰又转过身去,盯着屏幕,让艾韦没有想到的是,屏幕上面竟然出现了一个“黑布人”,那个“黑布人”的身后有一个巨大的扇形状的连帽披风,身上还冒着丝丝恶毒的黑气。“黑布人”脸部污浊、枯黄,眼睛暗淡死气但异常慑人,他还有惨白色的嘴唇……此刻,艾韦的心理又开始在作怪了——为什么布洛?兰博士脸部皮肤的颜色和屏幕上“黑布人”皮肤的颜色非常相似?
“是的,就是他——就是他杀死了我的父母!”艾韦愤怒地叫道。
就在这时,“黑布人”慢慢地抬起右手——一股黑色气体随即从手掌中窜出,飞向屏幕,冲击在屏幕上后,便立刻消失不见了。
“他就是阿勒斯!”艾韦再次叫道。他已经回想起了五年前那个晚上所发生的某些可怕的事……
“艾韦,你知道为什么你当时没有受到‘厄罗气’,也就是黑气的侵袭吗?”布洛转过身问道,同时“黑布人”,或者说毒魔阿勒斯像收缩在一团的黑色气体炸开了,最终在屏幕里面消失殆尽了,但似乎仍然有余下的看不见的黑气的能量物质在屏幕里面四处飘散。
“我不想知道,”艾韦心里面似乎有一股怒火正在猛烈地燃烧,“我只想知道我的爸爸妈妈为什么会死?”
“孩子,当时向你袭来的‘厄罗气’的能量很弱,而你在愤怒之中无意使用出来的意念把‘厄罗气’阻挡住了。事实上,阿勒斯仅欲以此攻击萨尔的弱点,激起他的同情心,逼迫他交出矢缔阑。”
布洛?兰见艾韦久久没有说话,于是接着又说:“由于萨尔始终不肯交出矢缔阑,以至最终惹怒了阿勒斯,而你的父母也就因此……阿勒斯想最后一次攻击萨尔的弱点,可萨尔还是没有交待出矢缔阑的下落,在阿勒斯准备杀死你的那一刻,萨尔冲过去救了你……”
“原来是萨尔?兰害死我父母的!”艾韦咬紧着声音说道。
“什么!哦,不,孩子,是阿勒斯,不是萨尔?兰。”布洛急忙解释道。
“但如果他肯交出矢缔阑,我爸爸妈妈就不会死了,知道吗!”艾韦依旧很气愤,并开始有种被欺骗或被利用的感觉。
“但事实是,如果萨尔交出了矢缔阑,那么……所有的人都将会死去——那将会是人类本世纪的末日!”
“所有的人……”艾韦有点呆滞了,“全世界的人?”
“艾韦,请原谅我,我没能在信中说得太多,”布洛缓慢谨慎地说,“矢缔阑拥有极大的能量,阿勒斯他们欲一齐意念于矢缔阑,利用矢缔阑的超级能量吞噬我们的空间,以便扩展他们四维界的空间……到那时,我们头顶上的天空将会变黑,白天将永不存在——三维空间变成四维界!而且,那些没有意念神经的人将逐渐死去,而有意念神经的人将变成活尸人或者阿勒斯的手下。”
“所以……萨尔?兰才会抢走他们的矢缔阑。”艾韦迟钝了许久才说道。
“没错,孩子!”
“可是,四维界究竟在哪?”艾韦紧张地问。
“就在我们的头顶上空,在天空的里面,而且就在大西洋上空。”
“我听不懂。”
“想象一下时空隧道的样子。”布洛用食指指着自己左边的太阳穴说道。
“时空隧道?”艾韦更加疑惑了。
“事实上,七年前我的意能波‘天盖’接收器在第一次投入使用时意外捕捉到了强烈、持续的波频信号,而这个信号其实来自于四维界,也就是它的本身能量。当时,我经过仔细分析后发现这个信号来自于另一个空间,位置在大西洋偏西的上空,这引起了我足够的兴趣和重视。为了弄清楚这个现象,我让我的儿子晚上飞到那儿去察看了一下,但没有任何的发现……当他第四次去探察的时候,却神秘失踪了。第二天我才知道他被吸进了一个没有光线的黑暗的空间里面,也就是四维界。然而,萨尔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出来过,他被阿勒斯禁在了一个地牢室里面,一呆就是两年!”布洛向艾韦说这些的时候,情绪或口气一直变化,上下起伏,似乎并不忍心提及自己儿子的事。
“这一切你是如何知道的?”艾韦问道,他似乎越来越相信布洛?兰了,也越来越想知道最后的真相,并消除了之前的异见。
“是意念记制器告诉我的,孩子,我在信中提到过,”布洛?兰从自己身后的布袋里面拿出了一个方形物体或者是一个铁盒的玩意儿,“它只能与意念为八十能波的人的神经系统连接起来,也可以同某一个会意念的人连接起来,但只能连接一个对方。记制器可以记制出对方的思想并传送到我的大脑里面,不过前提是对方必须进行第二次或多次的思想——思想同一件事,当然,记制器还可以记制出对方的情绪,比如愤怒、急躁、兴奋等。”
“哦,这太深奥了!”艾韦做出一副苦恼的样子。
“你会明白的,孩子,”布洛?兰向前走了几步,“萨尔用二次思想告诉我他在哪儿,他看到了或知道了什么。我不敢相信他所处的那个世界,我曾多次尝试去那里找入口,但没有成功。最后萨尔把他所看到的环境反映在了记制器上,我因此才完全相信他的确被禁锢在了一个叫做‘四维界’的地方。”
“那么四维界究竟是什么样子?”艾韦一边问道,一边捏擦着手指。
“只能用‘黑暗’形容它……”布洛?兰说完后,打开了记制器,拨弄了一番后,递向艾韦说,“看看吧,孩子。”
艾韦接过了记制器,他感觉它有一种特别的分量,仿佛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在故意往下面压。艾韦看见记制器里面有一块正方形的屏幕,是银白色的。在屏幕下方是一些奇特的线条图形和粘贴在上面的黑色的小圆球物体,中间还有一个条形式的装置——上面有三个小喇叭形状的东西正对着前面的屏幕。
这时,艾韦看见屏幕上有一个很是灰暗的环境,有一些“反射”着极其微弱的光的圆形石柱在其中隐现。在石柱顶端以下一些,两边各有一个小型圆形平台,而石柱顶端是一个稍大一点的圆形平台。这些石柱排列成一排立在一个巨大的石方坑的两边。在方坑中央有一个大大的圆形台子,高约五十英尺,在台子中间有一个大黑点。视线从方坑转到了右边,而且在往里面推进,不久看见一个很有气势的石椅漂浮在半空中,石椅两边各有三个固定在半空中的扁圆形的台子;视线继续向四周推进,只看见和方坑旁边一模一样的石柱不断出现,它们似乎是杂乱地立在地上的,而且可想而知,石柱特别多;视线又回到方坑这边,而且距离在拉远,不一会儿,视线停止了移动,与此同时,那些石柱台子和那个漂浮在半空中的座椅,还有扁圆形的台子上面突然出现了一个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他们还披着连帽披风(帽子扣在头上)。石柱上面的人都低着头,垂着双手,而座椅旁边的人均把头低向坐在座椅上的人,座椅上的那个人看着前面,其面貌虽不够清晰,但感觉很明显,他就是四维界的首领——阿勒斯!这时,视线上仰,却见漆黑一片,没有月亮,似乎只有黑色气体在上面缓缓流动;视线瞬间移至另一边,只见一个像巨洞一样的区域出现,下面还垂吊着一些黑色光线,视线下移——“黑洞”正对着方坑中央的平台。
艾韦蠕动了一下业已僵硬的嘴巴,还眨了眨睁得特别大的眼睛,而布洛?兰此时正看着接收屏幕。
视线往下移动,来到了方坑里面,接着视线移动至了前面的墙壁上,只看见一个黑漆漆的拱形门洞出现在墙上,视线紧接着进入洞中前行(里面的亮度和外面一致),平整的拱形走廊隧道展现在眼前……视线向右转移——陡斜的石梯出现,直达下面。视线顺着阶梯向下移动,不多时又向左边转移——一条宽宽的方形走廊露面,继续前行,两边是一排的“房间”——地牢室——铁制栅栏。视线刹那间转移至外面,直接出现了阿勒斯的座椅,继续向上,进入黑暗区域,不一会,一颗“石球”出现,它静止浮在空中——矢缔阑的位置。视线立即位移至“黑洞”——进入“黑洞”,穿越黑区(黑暗区域),许久之后,又一个“黑洞”出现,视线移入——一个只有黑光的“洞”。穿出“黑洞”,一块又大又厚的云层(带有一点灰色的云)突现在眼前,视线进入——死光的深邃的“云洞”。视线穿透之后,一片深蓝色的大海——大西洋——出现。继续向西边移动,有愈来愈多的岛屿或群岛从眼前晃过,不一会,视线停在了一只触角上空——佛罗里达。
到这儿便结束了,屏幕上的虚拟图像消失了,盒盖也随之自动扣上了。布洛?兰转过身,看着仿佛永远也无法从梦中醒过来的艾韦?克恩。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布洛拿过记制器,问道。
“我看到的……真的就是四维界吗?”艾韦愣愣地问道。
“没错,孩子,”布洛把记制器放进布袋里面,说道,“因为五年前我也进去过,和萨尔反映回来的虚拟图像一模一样。”
“你怎么会被阿勒斯抓走?”艾韦问道。
布洛轻轻抓了一下面部灰白色的虬髯,接着说道:“是我去救萨尔的途中被阿勒斯他们抓走的,因为阿勒斯他们在暗中跟踪萨尔的余能量灵魂——阿勒斯认为我和矢缔阑有脱不掉的关系……”
艾韦凝望着布洛?兰,似乎在思考什么,但又似乎在领悟什么,无法说得清楚。
“那些人,我说的是阿勒斯他们和我们相比有什么特别之处吗?”过了些许时间,艾韦问道,显然,他的神经没有之前绷得那么紧了。
“是的……”布洛?兰回答说,“比如他们的食物是由黑区,也就是屏幕上出现的黑色的天空定时产生的一种叫做‘隆科’的食物,由双面魂负责收集……”
“双面混?”还没等布洛?兰说完,艾韦赶紧道,还一副困惑的表情。
“也就是站在石柱最顶上的。我之所以没提过他们,是因为他们只负责收集‘隆科’和监视四维界里面的情况,但我不明白他们究竟监视什么?双面魂也被称为四维界的‘静体’、或者活尸人。”布洛解释道。
“这听上去很可怕!”艾韦露出一副冷颤的模样。
“更可怕的还有邪恶的‘隆科’,”布洛说,“之前萨尔不知道‘隆科’的利害性,在四维界里面吃了两年的‘隆科’。而当阿勒斯把我抓进去后,我才了解‘隆科’的危害性——这是阿勒斯三年后突然告诉我的。事实上,吃太多‘隆科’会变成‘死手’,也就是不顾一切地听从阿勒斯一切命令的党羽,最典型的代表就是附魂怪。因此,在以后的时间里我用我的意志强制自己不吃一块‘隆科’,并通过意念一点一点地消除积存在体内的‘隆科’的毒素。”
“不可思议!那么,现在你身体里面还有‘隆科’的毒素吗?”艾韦略显紧张地问,他似乎担心布洛有一天会变成一个“异体”。
“已经没有了。不过,‘隆科’的垃圾毒素使我患上了异肤病,它让我的皮肤基本上变成了黄灰色,正如你现在所看到的。”布洛缓缓地回答说。
“那些可恶、丑陋的家伙!”艾韦咒骂道。
“不过更可恶的是,阿勒斯欲迫使会意念的萨尔跟从他,并和他以后一起利用矢缔阑吞噬地球空间,吞并人类!”布洛用僵硬的口气说。
“所以萨尔?兰计划抢走矢缔阑。”艾韦猜测道。
“不过他首先要做的就是先暂时假装答应阿勒斯,而且他得时刻注意自己的一切形迹,以免露出破绽。而阿勒斯在心中坚信萨尔终有一天会变成他的‘死手’,到时候萨尔就会听从于阿勒斯了”。
“因此萨尔通过大脑把更多的真相传送给了你。”
“你很聪明,孩子。萨尔最后告诉我他偷走矢缔阑的时间,是1990年7月23日晚上十点,而矢缔阑吞噬地球空间的时间则是1990年7月31日午夜时分,由大西洋开始——黑区逐渐向四周扩散,直至完全吞没地球空间!”
“天哪!这种恐怖难以想象!”艾韦带着惊悚的语气说。
“但是,萨尔的行动被阿勒斯发现了,”布洛接着说,“他只能舍性命而不顾抢走矢缔阑。最后,他成功地抢走了矢缔阑并及时逃了出来,而阿勒斯则带领六个库莫魂一路猛追到了诺伊镇,不过在他们赶到之前,萨尔已经把矢缔阑藏了起来。但让人失望的是,由于当时情况特别紧急,而且记制器又出现了信息传送不通畅的问题,我没能收到萨尔的某部分的信息,或者说,我没能知道萨尔把矢缔阑藏在哪的?不过,我猜测他可能把矢缔阑藏在了你之前说的克鲁狄郊区。”
“……在我那儿?”
“是的,我希望这必须是一个不能告诉任何其他人的秘密。”
“你想让我对此守口如瓶?”
“没错……”布洛接着回忆着,“也就在那个晚上,阿勒斯抓走了我,阿勒斯有足够的理由怀疑我知道矢缔阑的下落或者矢缔阑在我的手中。最初,阿勒斯几次用‘厄罗气’逼迫我说出矢缔阑的下落,但我没有说一个字,事实上,我根本不知道矢缔阑在哪!最后,阿勒斯把我关进了地牢室,并从那以后让我吃‘隆科’……可是,阿勒斯没有想到我暗中把他的神经系统与记制器连接到了一起……不久之后,我意外知道他们会出去抓寻有意念神经的人——制造矢缔阑!”
“那么你是怎么逃出来的?”艾韦问道,他似乎对布洛?兰的故事越来越有兴趣了。
“我知道情况特殊,所以故装和善并答应阿勒斯为他寻找矢缔阑。但恶棍阿勒斯为了防止我跟他拼命,吸走了我十能波的意念能量。不久前,我带着阿勒斯出来寻找矢缔阑,但他没料到我的这根吸光木杖对于他来说是很致命的,在已经远离黑区之后,我悄悄把木杖对准阿勒斯的脑袋并迅速启动了木杖,木杖射出了一道强烈的光线,但阿勒斯反应迅速,他用披风遮挡吸收光线,但他无计可施,又对强烈的光线非常敏感,感到十分惧怕,我于是借这个机会竭力地飞逃掉了。”
“接着你便飞到了克鲁狄郊区……”
“不,这次你猜错了,孩子。我知道阿勒斯会追上来的,所以我首先向坎特维斯飞去……等天亮之后我才回到了‘兰屋’,我在‘兰屋’里面一共呆了两周的时间,接着,我就到诺伊镇找你去了,然后又带你来这并给你说了如此多的事情!”布洛?兰打断艾韦的话说道,他真想在最短的时间里把所有的事情都讲完。
“我不明白为什么不直接用这根木杖把他们都给杀死呢?”艾韦不解地问。
“因为我无意间发现黑区为了维持自身的平衡会吸收多余的光线,如果我那样做,不仅没有一点效果,还会暴露自己。”布洛?兰回答道。
“但是他们可以跑出来呀——跑到我们的空间里面!”
“是的,不过他们只能选择在晚上跑出来,而且黑区的出入口只有在晚上才是打开的,其余时候都是封闭的。但他们在三维空间里面最多只能呆五个小时,因为停留的时间太长会让他们感到非常不适,以至于全身软弱无力,直至最后化为烟尘。”
“但附魂怪为什么能闯进飞机里面呢?”艾韦接着问道。
“所以他们的动作必须要快,要在一秒钟的时间里避开强光,况且他们接受了阿勒斯的‘天令’——必须将人抓回去。如果发生了意外,持续的光线照射会让他们灰飞烟灭而不至于被我们发现。”布洛?兰细心地解释着。
“噢,如果这样的意外发生了,那就太好了。”艾韦坐靠在入口旁边的墙上,说道。
“现在最要紧的是阻止他们继续出来寻捕有意念神经的人,因为用人的意念能量制造出来的矢缔阑可以马上使用。”布洛?兰提醒道。
“怎么阻止?”艾韦立即问道。
布洛?兰拄着木杖慢慢地走了过来,坐在了入口的石槛上面,他和艾韦一样已经很疲累了。
“用‘矢缔阑’阻止。”布洛?兰一个字一个字地回答道。
“什么!”艾韦表现得很惊异。
“是假的矢缔阑,我可以尝试把它做出来。”布洛?兰赶紧解释道。
“可是附魂怪会继续出来抓人啊!”
“不用太担心如此坏的事,孩子。我实话告诉你吧,在这个地球上没有多少人的脑子里面存在意念神经……况且附魂怪不敢去城市里面,也不能飞得太远,或者他们不会每天都会出来的。”布洛?兰说道,他似乎没什么可担心的,而从这里可以明白,布洛?兰之前说的某些有点矛盾的话事实上是在引导艾韦进入他自己的路途,让艾韦自愿接受如此一条非同寻常的道路,从而长期勇敢地走下去。
“那么阿勒斯呢?”
“他不会轻易出来的,因为这样做太冒险了。”
“我想知道附魂怪是如何判断出有意念神经的人的?”求知的欲望让艾韦不厌劳累地问道。
“近距离感知。即使是一个能波的意念能量也会发出极其微弱的波,从而被附魂怪感知到——这是附魂怪的特殊本领——是天生具有的——而阿勒斯和他的亲手只能感知到三十能波及以上的能量。”布洛?兰不厌其烦地回答。
“那我们岂不是很暴露吗?”
“我想你应该清楚‘兰屋’的作用吧!”布洛?兰说,“先前我是用它来隐藏我自己的秘密的,而现在它刚好又可以屏蔽附魂怪的能量感知与躲避危险。”
“阿勒斯他们——很难对付吗?”艾韦继续问道。
“那倒不一定,”布洛?兰说,“我曾经用波能针悄悄地进行过探测,发现附魂怪意念能量的范围是六十到七十能波,库莫魂均是九十能波,阿勒斯有一百能波。所以你只能应付得了附魂怪,不过他们的身后都藏有一块意控布,附魂怪可以用意念控制意控布杀人,而且意控布会直接缠在脑袋上,愈缠愈紧,直至窒息而死——你得提防点。”
布洛?兰撑着木杖站了起来,接着朝右边的接收屏幕走过去,艾韦紧接着也站了起来,跟了上去。
“我还得告诉你,我们需要想一个办法毁掉矢缔阑,而且越快越好。”布洛?兰站在屏幕前面,转过身对艾韦说道。
“毁掉?”
“是的。因为矢缔阑时刻都是与四维界的能量并存的,换句话说,矢缔阑一旦被毁掉了,那么四维界也会跟着毁灭的。当然,寻找矢缔阑和找到毁灭它的方法应同时进行。”
“不过,我初步认为毁掉矢缔阑的办法是须超过它的能量,需要一个有至少一百零二能波的人毁掉它。”布洛?兰说道。
“一百零二能波!”
“我知道这听上去不可思议……”
“但你可以通过这台机器增强你的能量呀!”艾韦指着天顶上的投射器说道。
“哦,我告诉你,意念神经到一个人二十岁时久停止增长了,但意念能量会一直弥补能量的缺失(这儿说的“弥补”是指对因使用意能术而释放出去的能量的及时弥补)。但能量的多少是由一个人意志的大小决定的——人类普遍的普通意志导致即使存在意念神经的人也大多只有一个能波的意念能量。所以,艾韦,你不仅是一个幸运儿,而且可以利用这台机器增强你自己的意念神经,可惜的是,它只能与八十能波及以上的人进行连接。”
“原来是这样的。”艾韦低声道。
布洛?兰转过身,盯着图像接收屏幕,不到五秒,一头非洲雄狮直接张开血盆大口朝屏幕猛咬过来,艾韦见此状,立即向后倒退了好几步,因为他认为那头猛狮会撞破屏幕跑出来——至少视觉效果是这样的。不过,雄狮并没有冲出来,它的震慑四方的嘴巴碰到屏幕内里后整个身体就突然消失了。
布洛?兰慢慢转过身,看着艾韦,他认为这个测试会让艾韦明白什么才叫真正的挑战,那些可怕、让人不得不退步的事物在某些情况下会被自己操控,进而掌握全局,甚至预测结局。“跟我来。”布洛?兰说道,接着向石门的出口走过去了。
艾韦似乎天生就反应迟钝,在原地冷僵了一会后,才快步跟着布洛?兰走出去了。
艾韦跟着布洛来到了长廊的尽头,然而,摆在艾韦眼前的却只有一堵似乎是坚不可摧的墙壁。忽然,布洛毫不犹豫地向墙壁走过去,让艾韦大惊失色的是,博士的鼻头竟然直接插入到了墙壁里面,紧接着,脸、手、脚——整个身体也都嵌入了进去。
“孩子,快进来!”布洛在里面喊道。
艾韦此时才明白,这面墙是一个石墙的影子而已,于是艾韦定定神,然后穿过了墙影。
进到里面后,艾韦发现这里面是一间卧室,光线比较暗(完全是外面走廊上的灯光通过虚拟墙照射进来的),四周还是布满石锥和镶着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鹅卵石的黑褐色的墙壁,而地板却很平整,而且地板的内里附着如同扁形水泡的玩意,就像一些单细胞生物在里面生活着,感觉很奇异。这间小屋子里面有三张分开靠墙的折叠式软床,一个墙角上还有一张小木头桌子,上面整齐摆放着几本不知什么类型的书籍。卧室里面有一个小型的卫生间,但没有厨房。
艾韦看见软软的睡床后,一阵已沉淀许久的倦意立即涌上心头,充满了大脑,他向左边的一张床走过去,然后一头倒在了床上。
“哇!这真是棒极了!”艾韦舒舒服服地叹道。
这时,艾韦看见那堵虚墙上面显示着几个大大的红色数字:
October19,1995
5:20PM
当艾韦将视线挪移回来时,看见布洛?兰的手中拿着一张彩色照片,艾韦用左手悄悄地将自己的身子支撑在床上,然后伸着脖子望上去,看见照片上有一个女人和一个男孩子。不过艾韦发现照片一直在剧烈地颤抖。
“兰博士,怒我问您一个问题,行吗?”艾韦起身坐在了床边。
布洛沉思了好一会才猛然抬起头,他回答艾韦说:“哦,问吧,孩子!”
“我想知道关于德林的情况。”艾韦说。
布洛?兰用粗糙的手掌平抚了一下照片,接着沉重地说道:“德林是萨尔很好的朋友,他也会意念,有九十能波,跟萨尔一样。萨尔死去后,他愿意跟着我,而且在心里面视我为他的父亲,因为他父亲两年前因病去世了……我很同情德林,知道他是个不错的小伙子,我甚至有时候会把他误当做萨尔……但更不幸的是,德林的母亲三个月前因车祸而永远地离开了德林。而二十一岁的可怜的萨尔,他的母亲,也是我最挚爱的妻子也是因同样的悲剧而结束了她珍贵的一生!”布洛?兰说到最后,忍不住伸手拭了拭早已湿润的双眼,虽然他不想提及这些伤心事,但又必须在此种环境下重拾记忆,而且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或者至少可以让艾韦明白更多的道理,自己去思考、去沉思、去透析每一件事所隐含的东西。
艾韦看着此刻的布洛?兰博士,真想说一声“对不起”,但又难以开口,突然心不禁抽动了一下,接着轻轻倒在了床上,闭上眼睛——或许最痛苦的事需要静心平息和遗忘!
第一卷 第6章 始料未及
“艾韦,快醒醒——快醒醒,孩子!”
艾韦慢慢地睁开眼睛,看见布洛?兰博士弓着身子看着自己。
“你得回家了,孩子。”布洛?兰说。
艾韦一下子从床上弹跳了起来,扭过脑袋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业已晚上七点一刻了。
“哦,我得赶紧回去,兰博士。”艾韦慌慌张张地说道,然后用手背推擦着眼角上许多已凝固的眼垢,艾韦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如此多的眼垢,而且好像只睡了一会儿。
“不用担心,孩子。我的汽车会很快把你送回家的。”
艾韦穿好鞋后,便和布洛?兰一起穿过了墙影,接着便来到了拱形长廊里面。向前面没走几步,布洛突然停住了,他回过身,对艾韦说:“我想这个吸光镜对你很有用处的。”
艾韦看见布洛博士手中拿着一个圆形的镜子,不过镜面是深黑色的,像木炭一样,上面还隐约浮动着一些五彩斑斓的颜色;镜子四周是凹凸不平的金黄色的镶边,边缘有五个圆套,看上去好像是指套,而且是套在左手上的;镜面中间的内里有一个小白点(这是艾韦走近后才发现的)。
“这是什么?”艾韦好奇地问道。
“它在白天吸收太阳的光线,光能饱满后就自动储存起来。如果你想使用它并让它释放出光能量,就把左手的五根手指套进去,套进这上面的五个套子里面,然后用意念让它发射出光线,记住,它饱满的光能只能让你使用三次。”布洛?兰很仔细地解说道。
“你让我用它来对付附魂怪?”艾韦接过吸光镜,问道。
“它同样可以对付阿勒斯……而且你需要用它来保护你的那两个朋友。”布洛?兰说。
“什么——保护他们?”艾韦诧异道。
布洛?兰从右边的袖子里拿出波能针,说道:“刚才在诺伊镇,我的波能针探测到你的那两个朋友存在意念神经——一个有十五能波,另一个有十七能波。”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艾韦险些被吓到了。
“是下面的这根隐能指针测到的。”布洛边指给艾韦看边说道。
艾韦平视波能针,果然看见指针下面有一根和上面的指针完全一样的指针。
布洛接着又说:“这表明他们可能有较大的隐蔽性的意念能量,但因为他们没有较强的意志,所以不能释放出所有的意能,或者说,有一部分的意念能量被冻结了。”
“可你是如何同时测到两个数据的?”艾韦再次问道。
“在这种情况下,隐能指针会左右来回摆动,同时显示屏上会先后出现多个数据。”
“……你真的确定是他们俩吗?”艾韦接着问道,他似乎不太相信杰森和兰莉有意念神经。
“应该不会错的,孩子,”布洛认真地说,“因为波能针的探测范围非常有限,况且它无法测到十能波以下的能量。而且我猜测你的那两个伙伴从小就有很强的意志,只不过到后来他们在思想、性格等方面发生了一些转折或变化……而你不一样,艾韦——你的人生经历注定你不会因某些变故而放弃什么东西,或者不懂得坚持、不懂得顽强拼搏和持之以恒——你懂得如何在恶劣的环境里面生存!哦,我可能有点激动了——请原谅!”
“博士……您是想……找到更多的会意念的人吗?”艾韦迟钝地问。
“实际上,这类人都在一起,噢,我说的是他们有共同的思想与目的。”布洛说道,不过从他的表情与吞吐话语之间可以知道他似乎在隐瞒什么。
布洛转身向升降台走去,艾韦随即跟上去,还一边把吸光镜塞进牛仔裤兜里面。
“兰博士,难道外面的一些东西不会让人产生怀疑吗?”艾韦一边模仿着布洛的步子,一边反问道。
“当然不会,这个地方不仅荒僻,而且我会在白天将汽车隐身,有时候我还会花费大量精力……”
“隐身?”艾韦有点糊涂。
“是隐身咒,孩子……”布洛一边登上铁梯,一边说,“以后你会明白这个的。”
艾韦和布洛?兰登上了圆形平台,紧接着升降平台便缓缓向上面升去了。
“要知道,升降台是自动感知进行升和降的,也就是感知上面是否有高于三磅的压力。”布洛?兰向艾韦细致地解说道。
树皮门打开后,艾韦像一只松鼠一样跳了出去,来到真实的地面上,艾韦感觉心里一阵舒坦,他好像在“兰屋”里面呆了一年的时间,因而对外面世界的怀念之情已经生锈了。此时,天空依旧很黑暗,不过比之之前的天空可要好多了,而且还能透见隐藏在夜空里面的灯光,偶尔还会看见一只肥大的鸟儿掠过夜空,并留下一条串连着珍珠的线条。
突然,一阵翅膀扇动的声音从天而降——机器鸟布曼从上面飞下来,在艾韦眼前不停地扑腾,好像特别兴奋。
“我想它对你有种特别的感觉。”布洛?兰走过来说道。
“我想是的,可是它从来没有鸣叫过。”艾韦伸着手逗着布曼。
“它不会叫的,而且它只专门负责送信,需要保密的。”布洛?兰理着自己的布衣
艾韦和布洛?兰在树林里面走着,机器鸟则扇着翅膀向树林外面飞去。
“艾韦,我希望我们的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明白吗?”布洛?兰说道。
“什么!可是我那两个朋友会骂我不守信诺的,博士。”
“你可以随便说一个理由——我想这不难吧。”
“噢,对了,为了不泄露某些秘密,我们把那些有意念神经的人统称为‘多体’。”布洛?兰继续说道。
“‘多体’——这听上去很不错,至少很简单清楚。”艾韦一边说,一边躲开伸展在地面上的一些强壮的树根。
走出树林后,艾韦看见那辆神奇的汽车还停在外面,司机德林似乎刚刚睡醒,在里面揉搓着双眼,最后还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艾韦,德林会送你回去的,快去吧!”布洛?兰停下来,说道。
“兰博士,我会记住您说的每一个字的。”艾韦对布洛?兰真诚地说。
“记住最重要的就可以了,孩子!”布洛?兰微笑道。接着布洛把布曼叫了过来,机器鸟布曼直接落在了他的肩上——一起目送着艾韦?克恩。
艾韦进入汽车里面,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他想再多了解一下眼前这个叫欧?德林的人,因为毕竟他和自己一样曾经受到过严重的创伤,甚至现在还饱受“惨痛记忆”的折磨。
“你还好吗,勇敢的孩子?”德林面带微笑看着俊俏的艾韦问道。
瞬间,艾韦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或磁力从德林的声音里面飞弹而出,轻而有力地拂过自己的身躯和吸引自己的眼球,并渐渐地包裹自己的身体和拉直自己的汗毛和头发。
“是的……我很好。”艾韦吞吞吐吐地回答道。
德林将脑袋转向前面,一副十分入神的模样盯着什么或思想着什么,忽然,汽车开始缓缓向前面移动了,德林往左转动方向盘,很快汽车就驶上了地上的那条白白的车轮印小路。
“德林先生,我想知道你是如何启动汽车的?”艾韦的眼中闪烁着好奇的亮光。
“我想我父亲,哦,我说的是你的布洛博士或许没有告诉你吧。事实上,这辆汽车是靠意念启动的,在引擎盖里面装有一个意念牵引器,如果牵引器接收到我的意念信息,比如启动,他就会自动启动汽车并牵引汽车朝前面行驶,而接下来我就负责操控方向和意念加速或减速。更奇妙的是,我还能让汽车飞起来。”德林轻快地说。
“噢——如此神奇,又如此环保!”艾韦赞叹道。
“不过,只要你会意念就能使用牵引器,换句话说,如果你在暗中捣乱,那么车子会失去方向的,不听使唤……所以你最好让你自己的脑子清醒一点,别把思想放在汽车上——你明白吗?”德林告诫着艾韦。
“你以为我是个蠢蛋吗,先生?”艾韦说。
这时,前面出现了之前那条小河,不过,艾韦发现它原来是一条排水渠道,所以艾韦此时开始嗅到了它散发出来的恶臭,“这应该是这里人迹罕至的原因吧!”艾韦如此想着。
突然,汽车离地而起,升了起来。艾韦这一次显得很镇静,因为他认为德林会让车子飞越过去的。然而,艾韦看见汽车的车头正在大幅度地上仰——车子快要翻仰过来了。正当艾韦为此担心时,车子却恢复了平稳,紧接着便落到了对面的公路上。
“噢,请饶恕我,刚才我意念过猛了一些——可能我感觉有点儿兴奋吧!”德林故装惊恐道。
“我不应该如此信任你!”艾韦说完后,看了一眼德林。
“不,你应该尽量完全信任我,否则的话,待会你会尖叫的,知道吗?”德林握着方向盘说道。
“什么!尖叫——我不允许你如此形容我,明白吗——它只能用来形容女孩子。”艾韦抵驳道。
“噢,是的,你很勇敢,不是吗?”德林一直保持车速恒定,“不过,我敢打赌——你待会一定会叫出声音来的。”
艾韦没有再理睬德林,他把视线放到左边——一棵棵假槟榔从眼前飞过……
汽车一个左转弯后,一条河出现了,那条河黑幽幽的,而且非常宽。艾韦还发现一座弧线形的桥梁就架在河的上面。然而,艾韦发现汽车正开向那条大河,而弧线大桥离汽车还有三百多码远的距离。
“天哪!你准备飞过去吗?”艾韦难以置信地问。
“所以,你最好别干扰我,老老实实的坐着,否则会有大问题的!”德林大声说道,接着他开始加速并娴熟地把控着方向盘,似乎在找最佳的横越河流的直线。
“啊——”艾韦叫喊道,或许这是他平生叫得最“惨烈”的一次。
汽车飞升了起来,不过升离地面时,汽车车头撞断了一个写有“STOP”的路牌。汽车在河流上空快速地朝对面飞去,而且德林在不断提升汽车的高度,调整着飞行角度,生怕发生什么意外。但很幸运,汽车飞得还算平稳,几乎没有发生大幅度的摇晃。艾韦这才松了一口气,但他仍然有点忐忑,以至于不敢随便乱动。不过,艾韦的视线被坎特维斯漂亮绚丽的灯景引拉过去了,艾韦开始小心地欣赏它的内部景观和各种布置——点点灯光与多彩的霓虹灯造就了一块奇幻的金色地毯,人物和建筑被光雾缠绕、笼罩,整体看上去就如同是一个充满神秘色彩且有极大诱惑力的“奥兹玛”王国。这时,弧线大桥从下面跑了过来,它上面两边的照明灯的辉光分别连成一条金线,同坎特维斯连接起来。
眼前壮阔、人迷的夜景如清凉的泉水不断从艾韦的眼中流过,不断抚洗着双眼,后推前逝,以至最终消逝,只留下淡淡的残影和略显甘甜的回味!这种神圣的足够令人虔诚的体会使艾韦试着扭过头瞅瞅正向远处奔去的“坎特维斯”。
汽车与一棵竹柏擦身而过后,终于到达了对面,而且汽车的高度明显低了许多,但接下来,汽车并没有落在地面,它再一次升高,并在德林的控制下加速行驶于半空中。
“德林先生,我认为回到地面比较合适。”仰靠在椅子上的艾韦说。
艾韦的话刚说完,汽车却开始缓慢下降了,而下面是一座黑色的小山丘。
“我说过,你不能干扰我,否则……”德林放开自己的思想对艾韦说。
“哦,对不起,我……不,德林,车子要坠地了!”
德林即时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抓住方向盘,然后努力用意念让汽车重新飞了起来……下面是一些小别墅和光点交叉掠过,有时还会看见似一只巨型牛蛙趴在下面地上的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三分钟光景,艾韦看见一条伸直的公路出现在自己眼前,而此时汽车正放慢速度,同时缓缓下降。
当汽车落到公路上面时,艾韦终于坐正了身子,接着说道:“噢,终于回到了地面!”
“不过接下来我得加速,尽快把你送回去,不然博士会低估我的能力。”德林死死地盯着前方,突然,汽车在意念的控制下开始向前方疾驰而去,其速度简直到了疯狂的地步——黑暗早已让到了道路两边,它们不得不躲开这头疯狂到极点的“野牛”,担心自己的身体会被轻而易举地撕裂。
“难怪这辆车子如此破旧!”仰靠在椅子上的艾韦强忍住汽车疯牛般的速度嘀咕着。
十来分钟的光景,汽车到达了诺伊镇。此时的诺伊镇显得无比凄凉,只有微弱的路灯还在路边竭力地支撑着,偶尔还会看见几个警察在街边巡逻或者寻找失踪的人,尽职的警察只顾埋头工作,以至不知道自己的周围或者身后有什么特别的东西——而且他们今天执行了一次前所未有的任务。人们似乎还在躲避恐怖的“黑暗”,但事实上,“黑暗”业已不存在了,不过人们可以肯定的是,“黑暗”在天黑之前还没有离开,因此,他们只能将一切的希望寄托于明天——希望看见完好的天空!
汽车在诺伊镇冰冷的路面上行驶着,它就像一个孤独的“幽魂”在其中穿梭——直冲克鲁狄郊区。
“你介意我将车子停在你们屋顶上吗?”德林问道。
“噢——可别把我们的屋顶砸坏了!”艾韦显然有一点担心或者担心别人会发现有会飞的汽车。
汽车在幽静的郊区公路上悠然地跑着,而道路两边的弗吉利亚栎夹带着零散的木屋背道飞过。
依照艾韦的指示,德林成功地将车子停在了艾韦家的屋顶上面。艾韦明白应立刻下车,而且不能说一句话,于是他打开了车门,然而艾韦被外面的情况吓出了一身冷汗,他赶紧又关上了车门,因为汽车距离屋顶有一百多英尺的高度。
“德林先生,我认为你应该下降一些。”艾韦说道。
“什么?哦,抱歉,我忘记……”德林还没把话说完,汽车骤然下降。
“噢,不——”艾韦再次叫道,他自己对此特别敏感,他不知道德林究竟想做什么,他极有可能是故意的,是想看自己的笑话。(但或者只是想试试艾韦的胆量,考验一下心理的承受力——这是临战前必须要做的)
德林霍然反应过来,在汽车轮胎距离屋顶仅仅几英寸的地方居然将车子及时“刹”住了。艾韦捂住自己的嘴巴,打开车门,跳到了屋顶上,他还能记住跳起来把车门关上。汽车开始轻飘飘地上升,到接近一百英尺高的空中后,随即向外面的公路飞去了。
艾韦轻慎地走到屋顶边上后,一下子就跳到了下面的草坪上。来到屋子前面后,艾韦看见自己卧室的窗户露出了一个小缝,于是他小心地走到窗户外面,向上推开窗子,进入到了卧室里面。
进到房间里面的艾韦开始仔细听着外面客厅里的动静,他希望自己的祖父母没有进过自己的房间。就在艾韦打算出去时,突然,梯形木门被推开了,达拉斯站在那儿,看着艾韦。
“你去哪了?”达拉斯平和地问。
“我……我一直就在房间里面呀!”艾韦有点困窘。
“你什么时候学会撒谎的!”达拉斯的声音突然提高到了至少七十分贝。
艾韦被达拉斯的表现惊住了,他不知道祖父为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之前绝对没有这种情况。
“你竟然还知道通过窗户爬进来——你可真聪明,我亲爱的艾韦!”达拉斯继续说。
“对不起……我发誓,我没有去玩,更没有去过哪!”艾韦语气坚硬地说。
“不要对我说,你因为天空的突然变黑而躲了起来。唉,我不想再多说什么——我今天可没有这样的心情……”达拉斯低头咽了一口气,说,“出来吃点东西吧,不要让你的奶奶继续担心……”
达拉斯说完后,就转身出去了,不过看得出来,他的背影很沉重,甚至有点颤抖。
见达拉斯已经走开,艾韦随手拿起放在桌上的玩具小狈,“如果你是一条像大艾尔(艾韦的父亲在诺伊镇领养的一条猎狐犬,艾韦十岁时,猎狐犬大艾尔在一次交配过程中被一条比特犬打败,身负重伤,半个月后离开了艾韦)那样的狗该有多好啊!可惜你……但是我不想再有一条狗,因为我只有大艾尔,知道吗?”
艾韦放下了玩具狗,走了出去。
“哦,亲爱的,你又上哪去了?”奥弗格激动地对艾韦说。
艾韦走了过去,坐在了餐桌旁,“对不起,奶奶,又让你们担心了。”艾韦低声说。
“没事,宝贝,只要你没事就好——不过我们真的很担心你,许多人都在逃避天空的黑暗,知道吗?而且我们很奇怪,杰森和兰莉不愿说出你在哪,只说‘不知道’——这就更让我们担心了……”奥弗格接着说。
“喝点蔬菜汤。”达拉斯将一碗蔬菜汤放在了艾韦前面。
艾韦清楚在此种情况下必须乖乖地将这碗蔬菜汤喝个精光,于是他拿起调羹勺搅动着蔬菜汤,刚喝了一口,却听见电视上正在报道今天的事件。
“现在是CNN为你们报道紧急新闻事件:在今天下午两点五十分左右,佛罗里达东南部沿海城市罗德岱堡突遭黑暗袭击——整个罗德岱堡的天空在瞬间变黑,这不是夸大其词,这是事实——而且其县府坎特维斯(注:布劳沃德是罗德岱堡的县府,坎特维斯是一个假借,即是本故事中的虚拟名,便于对其中的事物进行虚构和相关的描写)也同时遭遇到了黑暗的偷袭。据说,黑暗持续了至少四个小时……目前,美国有多个不同研究领域的科学家介入到了此事件中,他们希望能为这起罕见的事件找到合理的解释,甚至美国太空署也介入了进来,他们认为这起事件值得全世界的关注和研究,至少它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是个灾难性的事件,但是,黑暗是突然袭来的,这意味着不会有任何让人满意的解释。这里有个不幸的消息,目前已知的因‘黑暗事件’导致的死亡人数达到了40人,以罗德岱堡居多。部分学校发生了比较严重的踩踏事件,各家医院已经人满为患,或许死亡人数将继续上升。之前美国政府想要封闭消息,但他们的动作根本比不上人们恐慌的蔓延速度,或许这起事件就在明天会轰动全球……”
“瞧吧,上帝在跟我们开玩笑呢!它在发小脾气!”达拉斯喃喃道。
艾韦将眼珠子转了回来,继续喝着蔬菜汤,对他自己来说,“黑暗”只不过让人们恐慌而已,而即使造成了灾难性的事件,也只能怪惶恐不安的人们和某些愚昧无知人所做的蠢事。
“我想明天是个不错的天气。”达拉斯继续嘀咕着。
“我去睡觉了。”艾韦放下了汤勺。
“好的,宝贝,去吧,祝你睡个好觉!”奥弗格微笑着对艾韦说。
“你也一样,奶奶。”艾韦起了身,准备转身时,发现达拉斯的双眼有点泛红,好像哭过,艾韦一头雾水,他不明白达拉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或者会让人伤心的事,所以先前才会发古怪的脾气。不过艾韦还是转身进入了自己的卧室,但他却不知道他的奶奶一直在用开心掩饰伤心,甚至达拉斯和奥弗格在艾韦回来之前流过眼泪,而且他们在商量如何掩盖这件事情而不让艾韦知道,但他们又有充足的理由相信并认为会很容易骗过艾韦,但这个的前提是艾韦问及关于夏文老师的情况,否则永远也不提及夏文,而且让罗伯格(夏文的丈夫,在夏文去法国之前,他已经在法国了)避免在艾韦在家中的情况下打电话过来。
躺在床上的艾韦正想着布洛?兰博士今天给他讲的一个真实的故事,他想记住这个故事……然而,这会产生一个比较坏的结果:艾韦可能会忘掉以前某些好的记忆深刻的事,以至忘掉不该忘掉的事,但这又是一种比较明智的选择,因为一个人不可能因为个人利益而放弃自己的团体,否则,不仅这个团体会土崩瓦解,他自己也将无法生存……
罗德岱堡人们的祈祷不是徒劳,更没有落空,正如他们昨天想的那样——一切的希望只能在明天获得或者重生,上帝将为罗德岱堡人带来新的曙光,点燃星光,在佛罗里达一角闪耀。
吃早餐的时候,艾韦感觉很奇怪,因为他的祖父母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略显忧伤地喝着桔子汁,而达拉斯似乎无法控制自己心中的那份古怪的情绪,喝一口果汁就张开嘴巴吐一口气,好似一个处于悬崖边缘的人在做着绝望的思想行为。
艾韦正喝着桔子汁,忽然,他透过杯子看见双眼微微湿润的祖母正看着自己。艾韦放下了杯子,轻声问道:“奶奶,您怎么了?”
奥弗格立即将脸转到了一边,并扯出一张餐巾纸揩拭着眼睛,“噢……我没事,宝贝!我只是眼睛有点儿不舒服,不要替我担心。”
艾韦疑虑了一会儿后,便准备低头吃烘面包,突然,他看见电视机的台子上放着一份对折在一起的崭新的报纸,顶端一排大大的标题映入眼帘——大西洋飞机遇险事件新进展失踪乘客身份已被确认!
艾韦走过去了,他想要知道报纸上面是如何评价这起事件的。当艾韦的手指刚碰到报纸时,却被达拉斯先生叫住了。
“不要碰那份报纸!”达拉斯先生用近乎抖动的声音说。
“为什么?”艾韦很不解。
“没有为什么!”达拉斯的口气变硬了一些。
“孩子,不要这样……”奥弗格说道,显然,她心中有些许的酸楚。
“你们究竟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但你们应该告诉我呀,为什么要瞒着我呢?”艾韦开始觉得祖父母的各种表现很不正常。
“没有发生什么——一切都很好!”达拉斯走过去,拿起了报纸,接着对艾韦说“你根本就看不懂报纸,对吗?”
达拉斯说完后,随即朝聚会厅走去,然而,艾韦的眼睛却没有离开过报纸,艾韦意外捕捉到在报纸下方有一个人头像插图,是个女人,更重要的是,艾韦看见她有一双满充温柔之爱的绿色眼睛和永远就在心中产生了烙印的一张脸。艾韦无法控制自己的双手,他跑上去,从达拉斯手中夺过了报纸。艾韦用几乎颤抖的两只手缓缓展开报纸——一个女人的半身像逐渐在艾韦的目光里面成形——整个都出来了——清丽漂亮的罗曼?夏文。艾韦看到这,震惊了,他不敢相信内容插图或者说失踪的乘客会是自己的夏文老师。达拉斯想要拿过报纸,但他发现已经晚了,他只能无奈地让艾韦接近真相、面对悲惨的事实!包让艾韦难以置信的是,在插图旁边还有一个小男孩的头像图片——罗曼?夏文十岁的儿子——多特。
“孩子,把报纸给我吧!”达拉斯异常沉重地说道。
奥弗格在一旁抽噎着,她不知道艾韦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举动,说明白一点,奥弗格担心艾韦会重演五年前的“悲剧”。
艾韦没有反应,他看着报纸上面的内容,他想最后确定失踪的人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夏文老师和夏文的儿子……让艾韦彻底绝望的是,失踪的乘客的确是自己的夏文老师,还有她的儿子。而让艾韦没有想到的是,美国达美航空竟草率地将这起事件的导火索锁定为有穿透能力的球形闪电,更不可思议的是,罗德岱堡机场崩计失踪乘客掉入了距法国西海岸约两百海里的海域里面,因此法国海岸警卫队打算寻找失踪乘客的蛛丝马迹,然后试图打捞尸体……
艾韦目光呆滞地放下了报纸,他心里面很明白是可恶的附魂怪抓走了他们,而且阿勒斯把他们关进了地牢室,甚至会逼迫他们吃“隆科”,或者直接吸取他们的意念能量……
“孩子,别难过了……这只是一个无法回避的事实,但谁也不希望它发生,知道吗!”奥弗格哽咽着。
“是啊……我们对此都很感到遗憾!”达拉斯低沉地说,“罗伯格已经给我们打过电话了,也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真相……真相就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真正的真相,而且他们是一些蠢货,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家伙,是一些自以为是的高官。”艾韦非常气愤,不过他此时的伤痛业已取代了愤懑。
“不,亲爱的,我们真的不希望你的‘悲剧’重演,知道吗?你一定要接受事实啊!”奥弗格努力安慰着艾韦,但又似乎言尽词穷了。
“事实!事实就是他们根本就在胡说!”艾韦怨骂道,他似乎很希望人们能够相信另外一个事实,但谁又能有勇气相信呢!
“听着,孩子,任何的想法都是无济于事的,明白吗?”达拉斯在旁边缓沉地说。
艾韦根本没有听取祖父母的建议,而是在心里面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办,不过他已经决定去找布洛博士帮忙……
在去诺伊镇的路上,艾韦显得忧心忡忡,以至于都忘记告诉杰森他们真相了,不过杰森一直记在心里,因为他认为帮助了别人就需要有所回报。
“艾韦,你好像忘记了一件事吧!”杰森说。
“什么?……噢,是的。”艾韦缓慢无力地说。
“快告诉我们真相吧!”兰莉赶忙说道。
“……我去了我外祖父家里。”艾韦迟疑地说。
“什么……”杰森吃了一惊,“听着,那个老头不会是你的外祖父!而且你的外祖父向来就很自私,还特别厌恶你,哦,还有你那恐怖的表妹——这一切都说明你根本就不敢踏进你外祖父家半步的。”
“杰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艾韦大声道,他盯着杰森,有点生气。
“噢,老天——你想控制我吗?”杰森看着对自己怒目而视的艾韦,“你不能这样做……”
“杰森,相信艾韦吧!或许艾韦只是想隐藏与他外祖父和好的关系而已!”兰莉匆忙替艾韦解释道。
“哼,你可真了解艾韦?克恩!”杰森看着兰莉说道,接着一个人向学校的方向跑去了。
“你相信我有难言之隐?”艾韦问兰莉。
“因为我的感觉告诉我,你没有说实话,但你不是故意的——而且你一直就很诚实。”兰莉回答道。
“谢谢……”艾韦和兰莉一起走着,“我会挑个时间把事情的真相告诉给你们的。”
实际上,就现在而言,艾韦根本找不到合适的时间向杰森他们娓娓道来,除非布洛?兰认为他们有用得着的地方,像艾韦一样,但条件是,杰森和兰莉必须在意念行为范围之内,而这个前提又是他们俩必须获得足够的意志以激发出潜藏的意念能量,然而获得意志是要有途径的。因此看来,杰森和兰莉想要激发出他们自己的潜意念是比较困难的,但或许可以另辟蹊径……
下午三点,艾韦他们三人在放学的铃声中走出了学校,然而,艾韦却很愁闷,因为他不知道如何和何时去找布洛博士?
“艾韦,你愿意和我一起放松一下吗?”杰森尴尬地问道,从他的嘴角边上可以看出他在冷笑。
“放松?”艾韦有点不明白。
“是的。嗯,我可以拿到我爸爸的摩托车,然后我们去坎特维斯玩玩,怎么样?”杰森故作正经地说。
“什么,去坎特维斯?”艾韦有点意外。
“你不愿意吗?”杰森问道,他害怕自己的计划会落空。
“不,我当然愿意。”艾韦高兴地回答道,显然他不用愁了。
“杰森,你又想搞什么鬼?”兰莉小声地问杰森。
“什么,你以为我会对艾韦做什么吗……我只是想陪艾韦玩玩,就当是我向他道歉。”杰森低声回答。
“哼,谁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呢!艾韦看不出来,我可看得一清二楚。”兰莉接着说。
“哎,你可真烦人!”杰森碰了一下艾韦的肩头,“艾韦,我们走吧!”
杰森回到家中后,便开始在他父亲面前唠叨,并努力找一些能够说服人的词。约莫十分钟后,杰森费了好多口舌才终于说服了他的父亲,并拿到了摩托车的钥匙。
二十来分钟光景,艾韦坐在杰森父亲弃在家中的一辆浅红色的街道越野摩托上从莱尔斯中学外面托着响亮的“蜜蜂声”呼啸而过。
“杰森,你是如何拿到你父亲的摩托车的?”艾韦大声问道。
“我告诉他这次我的测试及格了。”杰森高声回答道。
“什么,哪有什么测试呀——你骗了他?”
“不,我说的是上次的测试,我爸爸还不知道呢,所以不存在欺骗,知道吗?”
杰森驾驭摩托车的能力相当强厚,而且驾驶技术十分灵巧,转弯的时候还留下酷酷的飘移痕迹。对于艾韦来说,这比坐布洛博士的汽车好多了,因为他完全相信杰森的驾驶技术,不过仅限于驾驶摩托车。摩托车开出诺伊镇后,速度变得更快了,高亢的“蜜蜂声”响彻了整个诺伊镇,以至许多双眼睛都朝艾韦他们那个方向瞧过去。艾韦已经透不过气来了,他几次提醒杰森开满一点,但杰森却装作没听见似的,骑得更加快了,就像一只火箭奔驰于郊外小路上,致使艾韦的脸皮不停地变形,头发也一齐往后飞,如果碰到拐弯,头发就会被吹得七零八落。
不到半个小时,艾韦他们就到坎特维斯了,这是艾韦梦寐以求的事,然而,杰森继续骑着摩托车,并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左右避让着行驶,完全不顾撞击的危险和在街上巡逻的交通执勤警察。在艾韦强烈要求停车时,杰森却说去加油站补充汽油。
摩托车到达加油站后,艾韦迅速跳下了车,看上去他很不舒服,而且脸上发青,而杰森却在一边暗自偷笑,连一句对艾韦安慰的话都没有。
加完汽油后,杰森满面春光地对艾韦说:“我请你去玩视频游戏,怎么样?”
艾韦抬眼看了一下美丽的天空(或许担心没有时间去找布洛博士,也或者担心天空又会突然变黑),说:“好吧!”
十多分钟光景,艾韦他们来到了德肯大街的蓝玛尔广场,停好摩托车后,杰森便带着艾韦走进了一个地下视频游戏城。
艾韦被游戏城里面许多新奇的玩意儿完全吸引住了,要知道他可是第一次亲身接触“视频游戏”,而之前仅仅被那些贪玩的家伙对视频游戏的绘声绘色的描述吸引并情不自禁地产生一些想象。
“尽情玩吧,艾韦。时间还很充裕呢!”杰森努力制止自己的笑细胞膨胀。
“不可思议,杰森,你可从来没有如此慷慨过。”艾韦说道。
杰森听到这里后,扯了一下嘴巴,说:“我会陪你一起玩的。”
“哦,好吧,我们一起玩。”艾韦开心地说,然后坐在电视机前面,玩弄着游戏手柄,好像对它很感兴趣。
“这个白痴!”杰森在后面偷偷地说。
约莫一个小时光景,杰森趁艾韦玩得正起劲时,以上厕所为借口溜了出去,然后骑上摩托车向县城外面飞驰而去……
当艾韦发现杰森不见了时,杰森已经到达了诺伊镇。
艾韦知道自己被杰森欺骗了后,独自一人孤独郁闷地在德肯大街漫步,而此时的他身无分文,以至于只能步行回去。不过艾韦在思考是否应该去姥姥家暂住一个晚上,然而,这个问题对于艾韦而言其实是很复杂的,因为他不得不考虑诸多障碍性的问题,比如外祖父的反应、菲莉娅(艾韦的表妹)的行为……
天色渐渐暗下来了。不多时,坎特维斯里面的街灯一个接着一个睁开了眼睛——闪亮的眼睛逐渐填织成一大块金色的地毯,而其中的事物便使地毯变成一幅完美的画卷!艾韦没有杰森那么幸运,因为这个小县城对他来说显得有点陌生,他因此不得不凭借刚才的记忆尝试找到回去的路,也就是说,艾韦需要找到霍弗大街或弧线大桥。
走了二十来分钟后,艾韦忽然看见前面路边立着一根铁杆,上面有一块牌子,牌子上面写的是“霍弗街”。艾韦此刻立即意识到自己应该去找布洛博士,而且现在就去。
艾韦正快步地走着,突然,他看见在前面一家小餐馆外停着一辆再也熟悉不过的破旧的白色汽车。艾韦立刻想到布洛博士可能会在那儿,但心中又有一点怀疑,因为兰博士不大可能会如此暴露自己的。艾韦怀着激动的心走过去了,他走得很快,生怕那辆车子会突然开走。
让艾韦没想到的是,他竟看见布洛?兰博士和德林穿着普通人的衣服在街边吃着岩石虾。在桌子一边还放着一份报纸。正当艾韦准备走过去时,德林的说话声迫使艾韦停住了。
“您认为昨天所发生的离谱的事应如何解释?”德林问。
“报纸上面说了这么多,就是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布洛用一根食指杵打着桌子上的报纸说。
“想知道真相的人让那些小商贩发了大财,不是吗?”德林接着说。
“噢,不可思议!”艾韦走了上去,“兰博士,德林先生。”
布洛?兰和德林显然感到很意外,他们纷纷看着头发凌乱的艾韦。
“艾韦,你怎么来了?”布洛问道。
“噢,我想你不会是飞来的吧,艾韦?克恩?”德林微笑着。
艾韦走过去坐在了布洛?兰旁边,“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艾韦问道。
“你以为我们只是蚯蚓吗?”德林笑道。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艾韦?”布洛问道。
“我……兰博士,我希望并恳求您能帮帮我,行吗?因为有特别坏的情况!”艾韦小声说道,但他仍有点慌张。
德林听见后,赶紧坐了过来,他认为自己应该帮一点忙。
“发生了什么事,孩子?”布洛低声问道。
“我祈求您能把被附魂怪抓走的那两个人救出来。”艾韦压低声音说道。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孩子。”布洛说道。
“那个女人……总之,那个小男孩是她的孩子,我不能让他们出一点的意外,博士,而且我绝不希望那个女人像我的父母一样离开我……”艾韦说着说着,不禁哽塞起来。
“噢,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孩子,”布洛慰藉着艾韦,“你不用太担心,我想他们不会有什么事的。”
“什么?”艾韦稍稍有点惊讶疑惑,“可是阿勒斯会让他们吃‘隆科’,还会吸走他们的能量,他们会死的!”
“听着,艾韦,”布洛解释道,“阿勒斯的二次思想已经告诉我,他们的能量最多只有五个能波,我说的是他们两个加在一起的能量总和——这表明‘隆科’不会对他们造成伤害的,我仅仅说的是他们不会变成死手。恕我直言,如果‘隆科’的毒素沉积到一定程度,他们就会患上异肤病。但这算不上太坏,而且阿勒斯的二次思想告诉我,阿勒斯他不会吸取那两个人的能量的,虽然我不知道原因……还有,我之前说过,附魂怪想要抓到足够多的‘多体’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换句话说,阿勒斯可能会派出他的手下出来重新寻找矢缔阑,另一方面监视你——想从你身上得到点或许关于矢缔阑的信息。”
“艾韦,瞧这,”德林的手中拿着一块黑色的东西,并小心地拉扯它,像扯拉皮筋似的,“这是‘隆科’,是布洛博士留下的唯一一块,我要告诉你,不要接受附魂怪给你的这种东西,更不要吃它,明白吗?”
“我知道你还是有点担心,孩子。不过我们得视情形而定,而且我保证会让你见到那个女人的。”
“谢谢你们的提醒和复杂的解释。”艾韦说道。
“你还没有告诉我们你是怎么来的呢?”德林问艾韦。
艾韦一副没有丝毫活力的样子,似乎不想回答这样的问题,“是我的一个好朋友用摩托车送我来的,不幸的是,我被他骗了,他把我丢在这儿,自己一个人跑掉了。”
“噢,我想他不是你的好朋友吧?”德林说。
“不……只是因为我骗了他。”艾韦急忙解释道。
“我想你说的是‘多体’吧!”布洛对艾韦说,“你需要记住我要说的,你是知道的,他们有较大的潜能量,如果他们自己重新获得了意志而汇通了他们所有的能量的话,那么,你的那两个伙伴对你会是一个极大的帮助,知道吗?”
“嗯,我明白了,兰博士,而且我会在必要的时候保护他们。”艾韦说。
布洛站起身,对艾韦说:“我想你应该回去了,艾韦,所以我还是让德林送你回去。”
“我可不想他让车子飞起来,因为他老是精神不集中。”艾韦用手掌托着脑袋说。
“不,我让他人送你。”布洛戴上了一顶黑色圆沿帽。
“什么,哦,那更不行了,我可没有他那么能坚持。”艾韦瞟了一眼德林,说道。
“那好吧,你先跟我们走,可以吗?”布洛问。
“只要你们可以把我送回家。”艾韦说。
布洛向汽车走了过去。德林走过来,双手夹住艾韦的两个腋窝:“快走吧,小子!”
在去“兰屋”的路上非常顺利,因为德林的精神很集中,德林就好像在死死盯着前面的一个点一样——被冻结在了另外一种状态里面。
艾韦看见左边是一排孤单的连体别墅,屋子前面还有漂亮的绿篱,房子左边还连有一个停车棚……
汽车停在树林外面后,布洛立即下了车,紧接着朝汽车后面走去。他站在车子尾部,打开尾箱,从里面拿出了一件浅蓝色的披风,上面还连着一顶同样颜色的帽子。在帽颈两边分别有一条布绳,下面一点,也就是在肩部位置的里面有两个深绿色的皮筋套;披风的镶边是红色的,披风里面一层为深绿色;帽子里面有交叉的白色线条,线条似乎饱含着能量。
德林脱掉外套,伸手接过了连帽披风,他首先将两个皮筋套分别套在自己的的肩上,然后再把帽颈上的绳子拴在前颈上。艾韦发现两个皮筋套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和德林的衣服一样的颜色——浅灰色。
“这叫‘削天衣’,艾韦。穿上它就可以在低空或高空自由飞行。”布洛对艾韦说。
“‘削天衣’!五年前萨尔?兰叔叔也是穿的这种衣服吗?”艾韦问道,很兴奋似的。
“是的。你现在需要趴在德林的背上,让他送你回家……用不着担心,孩子,这比我那破烂的汽车完全多了。”布洛说。
“天啊——这是在开玩笑吗?!艾韦看着德林身上的削天衣说道。
“艾韦?克恩,这同样需要意念操控,所以你最好一句话也不要说,明白吗?”德林的身体开始缓慢向前面倾斜,最后双脚离地——德林水平悬浮在了离地面五十多公分的地方。
“快上去吧!”布洛对艾韦说。
艾韦有点迟疑,他自己简直难以相信如此的飞行,但他最终还是非常小心地爬上了德林坚实的背。艾韦用双手紧紧抓住德林厚重的肩膀,并用两条腿用力夹住德林两边的腰。
“艾韦,用你的意念将自己的身体与德林的动作调至一致,这样就不会掉下来,不过德林会尽量保持水平飞行。”布洛给艾韦做最后的告诫。
德林的身体开始轻轻上升,最后升至了至少一百五十英尺的空中。接着,德林便以水平的方式向诺伊镇的方向飞去了(其速度与一辆嬉皮摩托车的最大速度差不多)。
艾韦闭上眼睛,十分专注地依靠自己的意念与德林的身体“融合”在一起,然而,艾韦可能会因无法欣赏最佳的坎特维斯的“鸟瞰夜景”而略感遗憾。
约莫十分钟光景,德林就飞到达了诺伊镇上空。事实上,即使在这里进行超低空飞行也是非常安全的,于是,德林降低高度在低空飞行,这样不仅能保证飞行者的操作良好、灵巧、敏捷,还能减小在空中的危险度,比如在高空虽然便于隐藏,但高空的环境比较恶劣,而且在高空里面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此时,德林的身体近乎在贴着屋顶掠飞。
不知什么时候,德林已停在了半空中并悬停在了一个屋顶上面。艾韦睁开眼睛,主动从德林身上下到了屋顶上。艾韦站在屋顶上,看着漂浮在上面的德林,倏忽,划了一个大大的弧线,德林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第一卷 第7章 意志挑战
依旧是在去诺伊镇的路上。
“克恩,请你原谅我,好吗?”克鲁斯突然站住,转过身,看着克恩十分真切地说:“事实上,昨天我在家里很担心你,如果你的祖父不打电话过来告诉我你已经回来了,我肯定会去坎特维斯找你的。”
“杰森,你在说什么?”兰莉很困惑。
“我……我把艾韦丢在了坎特维斯,自己一个人跑回来了。其实我并不想这样的,只是因为艾韦骗了我,所以……”克鲁斯此时感到特别歉疚,他认为自己不应该如此作弄艾韦。
“天啊,你怎么能这样做呢,杰森!”兰莉对杰森如此的行为感到很不满,认为他简直是个没有事做的坏家伙,“艾韦没有骗我们,你怎么就不能相信艾韦呢?”
“噢……我想说杰森没有错,兰莉,不要责怪他,”艾韦说,“而且我还得感谢杰森送我去坎特维斯呢。”
“什么,艾韦,你没有生我的气吗?”杰森将眼睛睁得圆溜溜的。
“是的,我没有怪你,杰森——我认为这没什么。”艾韦回答说。
“哦,真诚地感谢上帝——送我这么一个好哥们!”杰森一副歇斯底里的模样。
“呵呵……”艾韦拉住杰森的手说,“我们一起去学校,快走吧!”
“哦,我非常愿意!”杰森依然很激动,以为自己得到了一笔珍贵的财富。
杰森和艾韦挨挨贴贴地朝前面走去了,还一边说着让他们兴奋的话,但他们俩把兰莉落在后面了。
“可恶,竟然忘记了我的存在!”兰莉一个人在后面说着,她自己这个时候认为艾韦有时候的确有点不太正常,即使自己对艾韦不缺少了解,但有时还是读不懂他在当时情境下的心思。
昨天,达拉斯并没有出去寻找艾韦,也没有给兰莉家和杰森家打电话,因为他认为艾韦在郊区附近瞎转悠,毕竟艾韦刚刚失去了夏文老师,而且这是艾韦释放哀伤和难受的心情的方式之一,而达拉斯和奥弗格却在因为艾韦而默默伤心,他们知道夏文的离去对艾韦是一个沉重的打击——生活可能又会在煎熬中漫漫度过!最后,焦急的杰森给达拉斯家打了一个电话,询问艾韦的情况,但他没有告诉达拉斯他们艾韦在坎特维斯,只说艾韦在马洛河附近蹓跶。今天清晨,艾韦的表现让达拉斯和奥弗格感到非常意外,他们没有料到艾韦的一切行为都很正常——没有悲伤、没有抑郁,多的却是轻松和平静!这让他们十分欣慰,认为艾韦懂事了许多,并且能明白许多道理。
“据我所知,在昨天下午有两名学生骑着越野摩托车从学校外面像一条疯狗似的飞驰而过,还拖着响亮肮脏的声音……哦,那辆车还是红色的,”劳伦先生在讲台上面像是在表演脱口秀,“坐在后面的就是我们大名鼎鼎的艾韦?克恩先生,而在前面玩杂技的则是他的好哥们——克鲁斯?杰森。”
此时,教室里面笑声不断,许多学生都被劳伦先生滑稽的表情和风趣的语言感染,而且他们认为艾韦天生就是一个容易让人捉弄的“蠢货”。然而,艾韦认为愈是能挑拨人的神经的话就愈带有强烈讽刺嘲弄的意味。
“所以,我要说的是,如果这种事再发生的话,那么,艾韦、杰森你们或许要赔偿我的名誉损失,甚至是整个学校的名誉!”劳伦先生的身份又换成了一名“政客”,在上面做着明朗的分析,或者是一次极其简短的演讲。
叮——放学的铃声突然响起。
“瞧你们俩干的好事,我原本可以把这部分讲完的,现在都让你们给破坏了!”劳伦先生疾言怒色地埋怨着,然后重重地踏着步子朝门口走去,在走出去之前还悄悄嘀咕了一句:“两个糊涂鬼!”
“劳伦老师是不是疯了,那样的话都能说出来!”杰森说道。
“他一直都那样。”艾韦说道。
“哎,你们应该庆幸劳伦老师没有让你们留堂。”兰莉说道。
就在这时,杰森望见学校外面站着一群人,站在前面的是八年级13班的柯龙斯和一个高高瘦瘦的陌生的男生,让杰森倍感意外的是,杰克也在人群里面并正瞧着这边,好像他比之前的日子增加了些许的威风,而且在他身旁又站着几个似乎是他的贴身保镖的小人物。
“艾韦,快看啦,是柯龙斯他们!”杰森用手小心地指着那群人说。
“上帝,那些家伙该不会是来找我们麻烦的吧?”艾韦瞟了一眼杰克,杰克似乎被艾韦的眼睛吓住了,做出一副胆怯的样子,急忙退缩到了后面去。
当艾韦他们走出来后,和柯龙斯站在一起的陌生男生抓住杰森的肩头,问:“小子,你叫克鲁斯?杰森,是吗?”
杰森用力扭开了陌生男生的长有长长指甲的手:“你最好别叫我‘小子’!”
“你这个混球,比艾韦凶多了!我告诉你,他是我的表哥,是专门来向你挑战的!”柯龙斯十分高昂地对杰森说。
“据我所知,你是这个学校里面的摩托车能手,可是我不信。”陌生男生摆出一张轻视的脸孔说道。
杰森听到这儿,好像听出了点名堂,“什么,你想和我比试?”杰森问道,好像很有兴趣。
“没错。我叫鲁蒙?克里奇斯,如果敢和我挑战的话,就握个手吧。”陌生男生说。
杰森考虑着,他想是时候展示自己的绝技了,而这个想法可憋了近半年的时间啊。如果自己胜利了,就会有许多人对自己刮目相看的,现在既然有人向自己提出挑战,那么为什么不攥住这难得的机会呢!
杰森把手伸过去了,但被艾韦突然拦住了,“不要去,杰森,这太危险了,而且……”艾韦说。
“嘿,艾韦?克恩,你最好少管闲事,否则我让你尝尝什么叫苦果子!”柯龙斯用粗糙的声音说。
“好吧!我以五百美元作赌注,如果你赢了我,这五百美元就归你。但如果你输了,你就要给我擦摩托车,连轮胎都要擦得一干二净。”克里奇斯接着说。
“哦,这算什么!你分明是在刁难杰森!”艾韦赶紧说道。
“去你妈的,我是在跟他说话!”克里奇斯将艾韦推倒在地并骂道。
兰莉见状赶忙去扶起艾韦,并在心里面责怪杰森自以为是。
杰森咬了咬牙,说:“好,我答应你——我接受你的挑战!”
“嗯,果然有勇气!”克里奇斯说,“听着,时间定在明天放周末的时候,地点在西角郊区的一号公路。至于比赛的规则,等你到了后我再告诉你。”
克里奇斯说完后,就转身离开了,而那些打扮怪异的高傲的家伙随即跟了上去,但惟独柯龙斯没有离开。
“差点忘记告诉你们了,你们在镇上飙车的事是我让杰克告诉给你们班主任的,”柯龙斯对艾韦和杰森说道,然后他用仇视的眼光看了一眼业已愤怒的艾韦,接着便扭身离开了。
其实,艾韦此时很难过,他的心在抽搐,因为刚才那个叫鲁蒙?克里奇斯的家伙骂了他,还带了个“妈”字……
当天晚上,艾韦怎么也睡不着,他在想着明天的事情和明天的比赛可能发生的意外。事实上,艾韦还在思考另一个问题,他怀疑柯龙斯串通他的表哥想要做一些复仇的行动,摩托车比赛只不过是个幌子而已。因为艾韦让杰克和柯龙斯尝过苦头,所以柯龙斯不会放过艾韦,如果他的复仇成功了,那么不仅杰克,柯龙斯自己也会重整旗鼓,重新在学校里面获得更大的威信,之前因为艾韦的介入和破坏,导致他们被许多人误认为“隐藏起来的懦夫”——外强中干的家伙。而有了柯龙斯表哥的帮忙,柯龙斯更会表现得肆无忌惮,以至无法接受他自己的失败,反而倾向于“自己永远是强者”的想法……艾韦还在思考如果明天的比赛发生了意外,自己究竟该不该用意念阻止呢?如果那样做,就会有更多的人知道自己或更加确信自己会神奇的意念,而这样可能会招来布洛博士的责怪,以至泄露了关于“多体”的秘密,到时候就很难收场了,而且现在似乎只有杰克才相信自己会意念行为,至少他相信自己有某种特殊的令人感到可怕的本领……
转眼间,星期五就到了。
今天的天气很不错,风和日丽、明空怡人!
杰森一脸淡静地骑着他父亲的那辆越野式摩托车,显然,杰森很有自信,并且准备充分。不过坐在后面的艾韦却很紧张。杰森娴熟地操控着摩托车直奔目的地——西角郊区。
约莫二十来分钟光景,杰森和艾韦到达了郊区的一号公路。克里奇斯他们早已到了,正在道路中间等着——大约有十个人,几乎每个人的前面都放着一辆崭新的摩托车,有山地越野、街道越野等类型的摩托车,其中还有两三辆哈雷赛车型摩托车。和柯龙斯一起站在前面的克里奇斯高昂着脑袋望着杰森他们和逐渐接近的不起眼的摩托车,而克里奇斯的前面停着一辆越野型摩托车,是黑色的,上面还有一些杂乱的涂鸦,而且看上去比杰森的摩托车干净多了,锃亮锃亮的。
“我以为你不敢来了呢。”克里奇斯对杰森说。
“我只想尽快结束比赛!”杰森坚定地说。
“别太自信了,小子!我需要跟你说一下比赛的规则:从这里出发,到达前面那个转弯路口处。不过我们都只有三分钟的时间记住道路两边的标记,因为我们得反过身体汽车……”
“什么,倒着骑车?”艾韦插了一句。
“到达那个路口后,正过身再骑回来,谁先冲过黄线谁就赢。”克里奇斯并没有理会艾韦,一边说着,一边做着各种手势。
“当然,你也可以放弃比赛,不过放弃就等于认输。”克里奇斯继续说。
“哼,我接受这样的挑战!”杰森鼓着勇气说。
“但我得提醒你,转弯路口有一块很深的池塘,发生任何意外均由你本人负责。”柯龙斯带着威吓的口气说。
“记住,不能骑得太慢,也不能朝身后看。如果谁从车上摔下来谁就输了。”克里奇斯说。
“这不公平,”艾韦突然说道,“你比我们先到这儿,所以你可能已经熟悉过这条路了。”
“你……”柯龙斯想要反驳艾韦却被克里奇斯拦住了。
“我鲁蒙?克里奇斯向来为人就很正直,待事也很公平。”克里奇斯挺起胸膛说。
“不要废话了,克里奇斯,我们开始吧!”杰森说,好像斗志和力量早已填满了胸口,正待爆发那一刻。
这段用来比赛的道路近似一个巨大的鱼钩状,有近五百五十公尺长,在道路两边均是较为空旷的田野,其中远处还各有一条柑桔绿线,总体看上去并没有较明显的标志。
杰森和克里奇斯已经看完场地了,他们俩各自反过身来骑在摩托车上,双手紧紧抓住龙头把手,一只脚放在地上,另一只脚放在踩踏板上。摩托车正发出嘶响的“嗡嗡”声,就差放开离合器将它放出去了。
这时,一直躲在后面的杰克怯懦地走了出来,他和一个戴着白色棒球帽的男生拉起了一条黄色带子,随即,两辆摩托车发出了时高时低的叫喊声,正蓄势待发。突然,柯龙斯伸出肥大的右胳膊用力往下一挥,杰森和克里奇斯即时松开了离合器,并同时把放在地上的脚迅速缩了回来,就这样,两辆摩托车齐头并进地出发了。
由于前面一段路没有弯道,有点求胜心切的杰森把车子的速度调得很大——速度指针不断向右偏转。不过克里奇斯一点也不着急,他没有持续加速,但他的优良的摩托车的速度也非常的快,超了杰森近半个车身。杰森还是第一次反过身来骑摩托车,难免会有一点不适,但他却硬着头皮一直在加速,用力扭着把手上的皮套,以至到后来超了克里奇斯一个车身。然而克里奇斯依旧很淡然,或者根本就没有把杰森放在眼里,反而带了点阴暗的冷笑,因为他确信如此心切没有好下场。
杰森仍旧超了克里奇斯一个车身,而且速度一直没减。当杰森预感到弯道就在身后近旁时,他赶紧踩刹车,然而由于动作比较别扭,杰森没能将刹车板完全踩下去,于是他欲立即抓拢手刹,但已经来不及了,杰森的摩托车直接向池塘冲去了。
“不!杰森,快停下来!”艾韦边从远处跑来边喊道。
不——杰森惊叫了起来,随之他的摩托车向池塘冲下去了。
克里奇斯在弯道口顺利地停了下来,然而他并没有听见河水爆炸的声音,于是他立即翻下车,朝身后瞧去,他的一双金色眼睛却捕捉到了令人完全震惊和吓人的一幕:杰森的摩托车居然浮停在了池塘上面,轮胎刚好触及水面。克鲁斯?杰森猛张着嘴巴,看着前方,他似乎既害怕又很小心。忽然,摩托车开始缓缓上升,紧接着,车子又向前面缓慢移动,最后落到了地面。
杰森竟显得异常平静,他在原地猛甩了一个大大的飘移后,直朝黄色目标线冲去,被吓呆的克里奇斯反应迟慢,见杰森正朝黄线冲去,他赶紧骑上摩托车,凶猛地追上去了。对于杰森来说,正着身体骑摩托车,特别是街道越野简直棒极了!虽然克里奇斯拼尽全力追赶杰森,但他还是被杰森超了一个多的车身。
杰森的摩托车从柯龙斯身边呼啸而过,差点把瘦弱的杰克刮倒在地——黄带被杰森的摩托车瞬间带走。这时,克里奇斯紧跟着也冲了过来,同杰森停在了一条线上。杰森和克里奇斯一起下了车,然后对视着,这时候,艾韦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杰森,你还好吗?”艾韦问道。
“我很好,艾韦,”杰森有控制不住的高兴的情绪在脸上波动,“克里奇斯,你输了!”
突然,从人群里面传出了惊慌的声音,杰克在那里慌张地叫道:“他们是两个怪胎!是怪胎!是魔鬼的化身……”
“克里奇斯先生,你先前说你为人正直、公平,我想你会兑现你的承诺吧!”杰森接着又说。
“我怀疑你在作弊——你的摩托车有问题!”克里奇斯说。
“什么,克里奇斯,你说我的朋友杰森会悬浮术或者有某种神力?”艾韦问道。
“我也不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或许是上帝在眷顾我吧!但事实是,鲁蒙?克里奇斯,你输了!”杰森得意地对克里奇斯说。
柯龙斯和看热闹的几个小混球对杰森和艾韦这两个家伙早已心怀仇恨了,特别是胖子柯龙斯,他心里比他的表哥还不是滋味,真想当众把杰森的摩托车砸坏,然后再揍艾韦一顿,这样才会解除积聚在柯龙斯心中的不满和仇怨,但此种情况下,没有克里奇斯的命令,谁也不能动。
鲁蒙一脸无奈却又不服气的表情明显展现于他那嘴角边上和鼻翼上。他从屁股后面扯出一大把全是一百美元一张的美钞,然后从里面抽出五张甩在杰森的手中,接着放出鄙夷的目光对杰森说:“我知道你的名字——克鲁斯?杰森!”
话说完后,鲁蒙把头一扭,骑上了摩托车。这时,柯龙斯走了过来,他用手指着杰森说:“我告诉你,我的表哥有的是钱,那五百美元还比不上一坨眼屎!他只当你是个小乞丐。而你艾韦,你就如同空气一样被我们污染、糟践!”
杰森和艾韦已经愤怒至极点了。
“事实上,我表哥并不想和你比试,他只是想警示你在学校里面最好安分一点,因为你们是踩在我的头上……”
“你这个狗娘养的家伙!一个恶棍!”杰森骂道。
柯龙斯听到这里,非常气愤,他挥手喊道:“伙计们,快过来呀!这混小子跟我们较上了!”
“柯龙斯,你还想怎样!”克里奇斯大声说道。
柯龙斯放弃了对艾韦他们的攻击,不过他的眼睛告诉艾韦他们“别太得意,我还会回来的”。然后,柯龙斯坐上他表哥的摩托车远去了,不过他那丑陋宽大的背让艾韦和杰森极度生厌。此时,余下的那些家伙一个接一个地骑上摩托车跟了上去,杰克坐在一辆有闪电纹路的赛型摩托车上面从杰森他们眼前掠过,并逐渐远离。
杰森从手中抽出两张钱递给艾韦,说:“谢谢你,艾韦。”
艾韦很疑惑,便问道:“为什么谢我?”
“当然是谢谢你用意念让我没掉进河里呀!”
“不,我没那样做,我认为是你自己的意念。”艾韦业已明白杰森可能激发出了他的潜意念能量。
“哦,我可从来都不会意念的啊!总之,我认为是你帮了我,所以我得给你点报偿,”杰森边说边把钱递到艾韦手中,“我们得回去了,快走吧!”
艾韦不知道如何才能让杰森相信一切并像自己之前一样接受一切?正如布洛博士之前所说的——杰森和兰莉存在意念神经并且有很大的潜意念能量——并肩作战——消灭阿勒斯,毁掉矢缔阑!这些听上去虽然不可思议,但实际上危险和真正的挑战正在一步步逼近,至于何时出现在身边,就无法预料了,所以目前必须抓紧时间做好充分的准备,提高警惕,注意密布于暗处的毒刺,随时防止它们射杀出来。
回到克鲁狄后,太阳业已沉下去了,不过它还正慢慢地回收它自己的额外的光能量,直至黑暗来临。
晚餐过后,艾韦没有看自己喜欢的动画片——正义战士,他走进自己的房间,锁上木门,然后一个人坐靠在床头上,并看着窗外逐渐被黑色替代的环境。艾韦此刻很想去四维界就出自己的夏文老师,以让她与自己或与她的亲人相见、团聚,而且艾韦也很想知道夏文老师和她的孩子在四维界里面究竟过得怎么样?不过,布洛?兰两天前在坎特维斯说的一番话让艾韦感受到了些许的安慰,至少可以避免他猜测一些坏的事情。
艾韦将视线向下移——桌上的玩具狗出现在视线里面,看见那只玩具狗就如同看见了夏文老师,同时也回忆起了她的模样——难以抹掉的影像。艾韦站起身来,似乎是下意识地伸出右手并张开五根手指,正对着玩具狗。几秒后,玩具狗慢慢从桌面上升了起来,并随着手的移动而移动,突然,玩具狗好像受到了某种能量的瞬间牵引,一下子飞射了过来,被艾韦抓在了手中。艾韦摁了一下安装在玩具狗肚子上的一个红色按钮,“狗”随即发出了稚嫩的“汪汪”声。艾韦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抚摸着玩具狗的头……
巨响的“噼啪”声把正在梦境之中飘荡的艾韦吓醒了,艾韦立即从床上坐了起来,原来外面正“哗哗”地下着倾盆大雨——几根蓝色闪电跑出来,冲击着夜空,散发出蓝光穿透了黑色和放出“轰隆”声的雷暴抨击着黑暗!
艾韦又睡下了,他希望天亮之前雨能够停止,而天亮之后太阳照常明亮地升起,并放射出万丈光芒——照亮雨珠将其蒸发!
假如说现在外面正在进行一场殊死较量或极其激惨的战斗,那就再惬当不过了……
天很快就亮了,不过艾韦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即睁开眼睛,因为太阳的光线没能完全穿透厚重的阴云,雨的停止并不能给予艾韦哪怕是一点的心理上的慰藉。
艾韦整个上午都呆在房间里写作业,他不希望在糟糕的天空下跑动或踽踽独行……艾韦时不时的看看天空,殷切期待哪怕是一小束的太阳光线刺破云层!摆在旁边的钟“嗒嗒”地走动着,静静地走着,好像也在期待什么或在审判什么的到来!
忽然,艾韦隐约感觉眼前亮了许多,他立即抬头朝外面看去——愈来愈多的日线穿透了厚厚的黑云,地面各个角落的水珠已无处躲藏。浓重的云层被太阳光线分解,地面上的水珠也相继被蒸发,最后一切糟糕透顶的东西消失殆尽了!
艾韦扭过脸看时间,正好是十二点。
下午两点光景,外面的世界瞅上去仿佛被什么东西进行过彻底清洗一般,非常清晰怡人、旖旎沁心!而且太阳又显得那么惹人娇爱——释放着柔暖的能量光。
“杰森,我们去诺伊镇做什么?”艾韦虚着眼睛不让摩托车带来的“风子”灌进眼睛里面。
“不是去诺伊镇,去坎特维斯,兰莉在镇上等我们呢!”杰森大声回答道。
披散着缓缓波浪形的深黄色的头发、清纯漂亮的兰莉看见艾韦他们来了后,露出了点近似羞涩的微笑。今天是兰莉?格林斯芬十三岁的生日,所以她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相信一定能够赢得艾韦他们的赞美和欣喜接受。但艾韦并不知道今天是兰莉的生日,因为杰森没有告诉他,杰森这样做的原因是他知道艾韦一定会提前送生日礼物给兰莉,杰森只是想以生日礼物受到兰莉的注意而已。
“兰莉,生日快乐!”杰森手拿一个用赛璐玢包装的精美的小方盒微笑着对兰莉说。
“噢,谢谢,杰森。”兰莉接过礼物盒说道。
“兰莉,今天是你的生日吗?”艾韦问道。
“杰森没有告诉你吗?”兰莉反问道。
“抱歉,艾韦,我只顾准备礼物,忘记告诉你了。”杰森说。
“对不起,兰莉——我没有礼物给你。”艾韦低声说,有点窘。
“没关系,艾韦,这不是你的错。”兰莉说。
“噢——我们得去坎特维斯了。”杰森一边说着,一边向自己的摩托车走去。
就在这时,有杂乱的摩托车的声音从野猫巷的方向传过来,似乎有许多辆摩托车正快速朝艾韦他们靠过来,并燃烧着嚣张的火焰。不一会儿,杰森望见在提角路有一支摩托车队伍,它正迅速靠拢过来,而跑在最前面的竟然是胖子柯龙斯,他骑着一辆一点都不合身的大黄蜂式的赛道摩托车,看上去气势汹汹的,在他后面还跟着五个小混球,但杰森没有看见杰克在队伍里面。
突然,柯龙斯加速猛朝站在摩托车旁边的杰森撞过来,在下意识的驱导下,杰森敏捷地闪到了一边,紧随其后,杰森的摩托车便遭殃了——摩托车飞了出去,然后重重地落到了地上,紧接着摩托车在地面连续翻滚,直到在地面摩擦出了一大块黑迹才停了下来。
“你这个蠢货,你在干什么?”杰森气愤地叫道。
“我表哥让我来收拾你!”柯龙斯亮出一副恶狠狠的架势,还放着盛怒的口气,仿佛是一个恶贯满盈的家伙,“另外,我还要报一个仇。艾韦?克恩,还记得上次食堂的事吗?我今天一定要给你点颜色瞧瞧!”
“柯龙斯,你以为我们是很好欺负的吗?”艾韦抬高声音说。
“哼!我知道你们是两个怪胎,而且杰克很相信你们会什么意念,”柯龙斯高傲地说,“可是我不相信你们能用意念让一辆疾驰过来的摩托车停下来。”
这时后面那些家伙开始大笑起来,他们认为“意念”是很荒诞可笑的东西。
“所以我要骑着我表哥刚送给我的摩托车从那边冲过来撞你的身体。”柯龙斯盯着艾韦继续说。
“该死的混蛋!你是不是疯了,会出问题的!”杰森快要发疯了,他不相信柯龙斯会疯到如此程度。
“不,你们不要这样,行吗?拜托了!”兰莉紧张不安地说。
“这不是玩笑,小子!”柯龙斯对艾韦说,“你上次在食堂敢让我出丑,我今天就敢撞你,也让你难堪!”
“柯龙斯,假如艾韦今天有什么闪失,我绝不会放过你的!”杰森抓住柯龙斯的上臂说。
“哼!”柯龙斯用力扭扯开了杰森的手,“忘记告诉你了,其实我也是个车手。我只是想试试艾韦的胆子,不过我不能保证我的刹车系统是完美无瑕的。”
“不,艾韦,不要这样——我求求你们,放过他们吧!”兰莉说道,她快要哭出来了。
“兰莉、杰森,我不会有事的,相信我!”艾韦十分镇静地说,“我会让车子停下来的。”
“噢,听着,艾韦,你的意念或许根本就不能拦下一辆疯子般的摩托车。”杰森说。
“对,所以我需要你们俩的帮忙……”艾韦说。
“什么,我们不会意念呀!”兰莉说。
“会的——相信自己会做到的。杰森,你就像昨天把摩托车停在水面一样努力思想,明白吗?”艾韦认真地说。
“天哪!你这是临死前的话吗,艾韦!”柯龙斯极为不耐烦地叫道。
“你尽避来吧,笨蛋!”艾韦转过身,对柯龙斯说。
“这可是你说的,我绝不会手软的!”柯龙斯把摩托车调了个头,向远处骑去了,最后在一百多码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紧接着再次将车头调转过来——摩托车正对着艾韦。
此刻,那些小混球纷纷让到了一边,他们想目睹即将发生的“超级表演”。而杰森和兰莉却紧张到了极点,他们不敢接受艾韦的自信和行为,不过他们努力站在一边,时刻注视并捕捉一切可能的动作,以便能及时阻止危险情况的发生,而且他们已经把艾韦的话记在了心里,会随机应变的。艾韦?克恩沉着冷静地站在地上,他右脚稍稍靠前,双臂自然下垂,眼睛紧盯着柯龙斯的摩托车,或者艾韦正在面对一头即将发动进攻的猛虎!
刺耳的“嗡嗡”声响起——柯龙斯骑着摩托车直朝艾韦冲撞过来,速度愈来愈快。艾韦依旧纹丝不动,目不转睛地看着逐渐冲近的摩托车。
“不——艾韦,快离开那!”杰森大声叫道。
“快停下,停下!”兰莉伸着手呼叫着。
柯龙斯没有踩刹车……当摩托车距离艾韦三十多码时,艾韦突然伸出右手,并张开手指对着疾驰而来的摩托车……一阵刺痛耳朵的“刹车声”传遍了整个诺伊镇,甚至毫不留情地直接冲进各个巷子。柯龙斯的摩托车在地面上摩擦出了一条长长的黑线,其中的轮胎印都清晰可辨——黑线被拖至离艾韦不到三码的地方——柯龙斯的摩托车稳稳当当地停在了艾韦面前。
此时,周围的空气仿佛已被凝固,时间仿佛也已被某种奇大的力量静止——杰森和兰莉伸着右手,表情坚硬;柯龙斯脸色煞白,惊恐万状地看着嘴唇僵硬、压低眉头的艾韦;瞠目结舌、表情恐慌的五个小混球
艾韦慢慢放下了手,恢复了常态。
“柯龙斯,还想再试试吗?”艾韦看着近乎一尊雕塑的柯龙斯问道。
这时,杰森和兰莉也恢复了原状,他们赶忙跑过来问:“艾韦,你没事吗?”
“我没事,谢谢你们的帮助!”艾韦回答道。
杰森拍了拍柯龙斯极富弹性的手背,说:“你这个可恶的家伙,现在知道我们的厉害了吧!”
柯龙斯明显被吓傻了,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将被压进鼻孔里面的气释放出来,他手忙脚乱地重新启动了摩托车,调转车头,跑掉了。那些小混球跟着也跑掉了,有的还不知所措地惊叫着:“妈的,怪胎!敝物!”
第一卷 第8章 三个“多体”
“艾韦,这太玄妙了!”兰莉特别激动,很明显还没有从刚才危险紧迫的气氛中脱离出来。
“艾韦说的对,兰莉——我们都会意念。”杰森一副呆愣的样子。
“什么!不,这太荒谬了!”兰莉直摇脑袋。
“不,一点都不荒谬,兰莉。因为我们的脑子里面都有意念神经,而且事实是我会意念。”艾韦十分自然地说。
“意念神经?”兰莉和杰森对此都不能理解。
“是的……所以我认为时机已经成熟,我需要带你们去坎特维斯见布洛?兰博士。”艾韦很认真地说。
见杰森和兰莉一头雾水的样子,艾韦接着又说:“不过我们得先为你过生日,兰莉。然后再带你们去见布洛博士……噢,对不起,我上次骗了你们,那个老头不是我那自私的外祖父,而是布洛?兰博士。”
杰森推推眼镜,说:“我不知道是否应该相信你所说的,艾韦?”
“是的,我知道这些——让人难以相信,但我可以肯定你们会完全相信并接受某些或所有不可思议的事和真相。”艾韦说。
“可是刚才还不足以证明我们会意念呀!”兰莉提醒道。
“的确如此,艾韦。”杰森应和道。
其实,艾韦用意念拦停摩托车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杰森和兰莉在释放他们的意念能量,而他们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因为他们在紧急情况下所做出的挽救局面的从心理活动变为实际行动的正常的心理行为。而且艾韦明白,如果没有杰森和兰莉的帮助,他自己是不可能将一辆风驰的摩托车阻停下来的。不仅如此,两次的紧急情况竟恰好分别激发出了杰森和兰莉的意志,并使他们的意志与意念能量几乎同步了,而且刚才的事情让艾韦歪打正着地突破了自我意志(艾韦自己无法感受到这个变化)。
“好吧!”艾韦指着倒在地上的摩托车说,“杰森,你试着用意念把你的摩托车扶起来。”
克鲁斯犹豫了稍许,然后伸出右手,同时张开五指(这属于在意念行为范围之内的“多体”的反应行为)对准摩托车。片刻,摩托车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了,最后直挺挺地立在了地面。
“不可思议,艾韦——我居然做到了!”杰森放下右手说着。
嘭——摩托车倒了下去。
“噢,抱歉,杰森。”艾韦苦笑道,然后又对兰莉说:“兰莉,我认为你应该尝试让礼品盒飞起来,怎么样?”
“等一下,”杰森显得有点紧张,他对艾韦小声说,“那里面的东西很名贵,是紫色石头,知道吗——我在多拉尔森林附近和我爸爸狩猎时捡到的,我认为它来之不易,我不想让它受到任何的损坏!”
“天哪,你的话已经表明你相信兰莉会意念,所以你没有必要担心什么……看啦,她开始了。”艾韦说。
兰莉非常小心地把礼品盒放在地上,然后站远了一些,她依然像杰森那样伸出右手并张开五指,对着并试图控制地上的盒子。五秒钟的时间,礼品盒缓缓离开地面,飞起来了,盒子随着兰莉手的移动而在半空中飞来飞去,自由摇曳着。突然,礼品盒掉到了地上,兰莉随即放下了手。
“你们快看!”兰莉用手指着艾韦他们身后说。
艾韦和杰森赶忙转过身,只见许多人围成一个半圆看着这边,有的还在其中交谈着。这时,一名身穿黄灰色制服的治安官从人群外面挤了进来,接着径直走了过来。
“我不知道你们在这里表演魔术是什么意思!如果再闹下去,我就会以故意扰乱交通和治安的罪名把你们统统带走,而且我还得费口舌教育你们。”治安官语气沉硬。
艾韦和杰森看着眼前这个高大魁梧、挺着个圆滚滚的大肚子的治安官,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是的,警察先生,”艾韦努力将脑袋向上仰,“我们马上就离开,马上。”
突然,这名治安官将头往后面伸去,闭上双眼,张开嘴巴,鼻翼不停地颤动,紧接着脑袋用力往下一沉——一个闷响的喷嚏声着实把艾韦他们三人吓了一跳。
“尽快!”治安官一边说,一边用手推揉着红红的大鼻子,然后开始疏散人群。
艾韦他们终于出发了……坐在摩托车上的艾韦很是兴奋,不过杰森比他更兴奋,把跑在他们身后的客车甩在了几十码远的地方。在客车里面的兰莉很担心艾韦他们两个人,更对风驰电掣般的摩托车感到恐怖,而且她恐受到过强烈撞击的摩托车会在途中散架。不过她只能无奈地叹气,因为谁也不能阻挡杰森和艾韦敢拼搏、敢冲刺、敢冒险的激情,或者没人能同他们的发达、亢奋的神经相比。然而,当他们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时,兰莉的心情其实是特别复杂的,她不知道在危急关头自己应该疼惜谁、怜惜谁?但她心里明白一个至关重要的事实:没有孤独的选择——与其让自己做一个抉择,不如选择集体同自己的生命相连!然而有一个必须承认的事实:在艾韦抑郁之时,兰莉近乎心如刀绞,时刻为他祈祷——给予美好的祝愿,甚至一个人在角落里哭泣。兰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情绪波动,而且还是在很小的时候。或许这些意味着什么,但意味着什么谁也无法说清,包括兰莉自己。但如果兰莉在这方面考虑得太多,那么她最终会面临艰难的选择,而这个选择或许是无奈的,也或许是痛苦的、悲伤的。至于艾韦,他是个自由人物,注意力转移很快,而目前他不得不将注意力转移到另一个点上去。
兰莉悄悄打开了礼品盒,里面纯洁奇特的紫色石头吸引住了她,顿时,心一下子温热了起来……
约莫三十分钟光景,艾韦他们三个人到达了坎特维斯。杰森继续骑着摩托车载着艾韦奔向175路的“魔幻世界”,兰莉则乘坐公车去。
二十分钟后,摩托车停了下来,杰森和艾韦偏扭脑袋朝右边望去——铁牌上的“魔幻世界”几个大字瞬间震撼般地贴印在视线里面。
“哦,不可思议——魔幻世界!”兰莉从后面走过来,惊叹着。
在“魔幻世界”里面有很多令人兴奋称奇的玩意儿——超级过山车、旋转风车、高塔极速升降器、激流搏船、魂断鬼屋、森林陷阱、地下梦幻馆……
艾韦看着看着,不禁入了神,并再次回到了五年前。当时艾韦的母亲就站在这里,她满面溢出温柔深情的笑容看着在过山车上尖声惊叫的艾韦……
“艾韦,我们得进去了。”兰莉摇晃着艾韦的手大声道。
“……你害怕吗,兰莉?”艾韦看着兰莉问道。
“虽然我是第一次来这里玩,但我的好奇心远远高于我的恐惧。”
“嗯,我们进去吧!”艾韦说道,从他的口气里面可以明白他有一种压力,这种压力绝不是对于过山车的恐惧……
一转眼之间,时间就转到了五点,而艾韦他们已经玩知足了,他们正从“魔幻世界”里面走出来,都是踉跄的动作,看来“魔幻世界”非常刺激人的大脑神经,同时又能增强亲密接触“魔幻世界”的人的意志力和自控力,还有勇敢无畏和强制力。
在天空完全变黑之前,杰森在霍弗街附近找到了一家名叫格弗斯的蛋糕店——玻璃橱窗里面摆放着颜色和品种各异的蛋糕,仅仅那光鲜亮丽的奶油就足以“钓”人的口水——棒级了!
杰森带着兰莉一起进去挑选并买一个最合兰莉心意的蛋糕。这时,艾韦看见在蛋糕店对面恰好有一家礼品店,于是他趁杰森和兰莉已经进去买蛋糕的机会迅速蹿向那家礼品店。
艾韦在礼品店里花了二点九美元买了一个钢笔礼品盒——一只粉色的钢笔,笔壳上面套着一个钥匙链。艾韦知道这是送给兰莉的礼物,所以他花的是自己攒下来的零钱,没有把杰森那两百美元拿出来。
趁杰森上洗手间的时候,艾韦偷偷地把礼物给了兰莉,然后羞涩地低着头。让艾韦没想到的是,开朗的兰莉居然站起身来在艾韦的左脸颊上吻了一小口。艾韦对这种突如其来的馈赠感到十分幸运,而且又庆幸没被杰森发现。
没一会,杰森过来了,艾韦吓得几乎手忙脚乱了,赶紧用双手遮住脸,并死死埋住脑袋,不过杰森还是发现了艾韦古怪的行为。
“哦,艾韦,你怎么了,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像猴屁股一样?”杰森走过来好奇地问道。
“呃……是吗?噢,我想是太热的原因吧!”艾韦很尴尬地回答,因此他的脸更红了,完全像西红柿一样……
天色业已完全变暗,它看上去就如同是一大块黑布笼压在人们的头顶,但是城市里的灯光时刻都会让人们陶醉不已!
“艾韦,我不希望在这种鬼地方,这里很黑,知道吗?”杰森骑着摩托车大声说道。
“请相信我,这次我绝对没有骗你们!”艾韦高声道。
“——天哪,前面没路了!”
“那是条水沟而已——冲过去!”
“你是在开玩笑吗?”
“我以九美元作赌注——冲过去!”
啊——杰森恐叫起来,随后,摩托车的后轮离开了地面,整个车子飞了起来,在污水沟上空平稳地向对面飞去。
摩托车安全落到地面后,艾韦下了车。
“艾韦,你在用意念吗?”杰森问道。
“还有你……”艾韦说,“快去把兰莉接过来吧,告诉她不会出一点意外的。”
约莫五分钟光景,杰森的摩托车的灯光射进了艾韦的眼中。艾韦看见兰莉侧身坐在摩托车的后面,她的双手死死抓着杰森的衣角并埋头闭着眼睛。
在摩托车离开地面的那一瞬间,艾韦即时伸出右手对摩托车进行意念控制(艾韦感觉自己控制物体的动向比之前轻松多了,而且“意念行为”显得更明显、更有力),最终车子平稳降落到了地上。
“杰森,快打开摩托车后面的灯,”艾韦说,“兰莉,你能否步行跟着我们?”
“当然,我知道你要为杰森指导。”兰莉从摩托车上下来,回答道。
“杰森,骑慢一点。”艾韦坐在了摩托车上。
“我知道你害怕兰莉迷路,我也是。”杰森启动了摩托车,接着朝前面缓慢驶去了。
五分钟后,摩托车转过了一座小土丘,紧接着,一片树林便出现了。艾韦在摩托车上面看见树林外面停着一辆汽车,而且还是布洛博士的那辆脏兮兮的意念汽车。艾韦开始庆幸不会让杰森和兰莉失望,更不会让杰森再次埋怨并整蛊自己。
“那是谁的房车?”杰森问道。
“就是这里了,杰森。”艾韦说。
摩托车停下后,艾韦一下子跳下了车,接着径直朝汽车跑过去了。
“德林,德林……”艾韦踮着脚,敲打着车窗喊道。
欧?德林在里面似乎在摆弄着什么,听到艾韦清明的声音后,他立即抬起了头,见到是艾韦时,他赶忙把车窗“摇”了一半下来。
“哦,艾韦,你怎么来了?”德林高兴地问。
“我带来了两个新朋友——我要马上见布洛博士。”艾韦激动地说。
德林下了车,走到艾韦面前,说:“布洛博士在上面呢。”
艾韦立刻抬起脑袋,他看见布洛博士正浮在半空中——在一棵松柏旁边弄着一个如平底锅的物体。
“兰博士,你在上面做什么?”艾韦用双手圈住嘴缘朝上面喊道。
“老天!我一直以为你很聪明呢,想不到你有健忘症,艾韦。你这样做会扰乱博士的思想的,明白吗?”德林说,“‘多体’必须记住这个,否则别人——其他的‘多体’会认为你是一个愚昧无知的‘多体’。”
“噢,对不起,我又忘记了!”艾韦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说道。
“我还得让你记住,在汽车行驶时不能随意打开车窗,尤其是在特别吵闹的地方。”德林再次忠告道。
“为什么?”艾韦问道。
“……我以为你会说车窗是隔音的呢!有百分之九十效果数的隔音,如果这辆车报废了,新车会达到百分之九十九”
“噢,我明白了。”
“他们是谁?”德林看着站在艾韦身后的两个孩子问道。
“哦,我差点忘记他们俩了——他们是我的好朋友,也就是兰博士上次说过的‘多体’。”艾韦低声回答说。
此时,杰森正惊奇地看着浮在半空中的布洛?兰,他的视线似乎已被其中惊诧的事物凝固;兰莉则正看着艾韦他们这边,不过很庆幸她没有发现上面的布洛兰,否则的话,她会发出难以压制的刺耳叫声。
这时,布洛开始缓缓下降,他就像一片树叶自然地飘落下来,直至最后落到了地面。
“艾韦?克恩。”布洛一边走过来,一边叫道。
等布洛来到跟前后,艾韦立刻问道:“兰博士,您在上面做什么?”
“固定我的天盖接收器。”布洛说。
“就是它发现了四维界?”艾韦接着问道。
“可以这么说。哦,他们——”
“我不知道您是否同意我带他们来见您,博士?”艾韦谨慎地问。
“你想要说什么?”布洛看着艾韦问。
“他们俩已经激发出了意志——他们会意念了!”艾韦一副神秘的表情。
“噢——你确定?”
“当然。”
“好吧!”布洛将手伸进自己的袖子里面,“我得给他们测测。”
艾韦把杰森和兰莉叫了过来,接着对他们俩说:“这就是布洛?兰博士。”
“很高兴认识你,”布洛把手伸向杰森,“我叫布洛?兰,孩子。”
“……克鲁斯?杰森。”杰森反应很慢,似乎正在脑子里面想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那你呢,小姐?”布洛接着又将手伸向兰莉。
兰莉显然仔细观察眼前这个老人许久了,她慢慢地把手伸过去,握住布洛的手说;“兰莉?格林斯芬。”
“兰博士,现在可以开始了吗?”艾韦问。
布洛摁了一下波能针握柄上面的黑色按钮,随即,一根短短的银色的金属细棒从波能针的前端伸了出来,金属细棒愈往前愈细——末端有一个金属小球——上面布满细小的孔隙,孔隙里面有如同岩浆一样的颜色。
“如此测才能避免多能量的干扰,知道吗?”布洛对艾韦说。
布洛将金属细棒慢慢向杰森伸过去,最后金属棒上的小球贴在了杰森左边的太阳穴上,几乎与此同时,波能针显示屏上显示出了结果:60AR(没有突破意志)。
“噢,杰森,你有六十能波!”艾韦兴奋地说。
接着,布洛又把金属小球贴在兰莉左边的太阳穴上,显示屏上也立即显示出了数据:55AR(没有突破意志)。
“兰莉,你有五十五能波。”艾韦轻声说道。
测量完毕,布洛准备收回金属细棒,突然,金属细棒末端的小球发出了极其微小的持续的“叮”声,忽然间,布洛收回了细棒。
“孩子们,你们真的很勇敢,很坚强!”布洛对杰森和兰莉说。
杰森慌忙把艾韦拉了过去,“艾韦,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杰森很困惑,也很着急,“我认为这一切全是玩笑,全是一场梦!”
“请冷静一点,杰森,”艾韦平静地说,“你会知道真相的,包括兰莉很快就会明白这一切是怎么一回事,而事实上,我已经知道了——这不是玩笑,更不是梦!”
“兰博士,带他们去‘兰屋’吧!”艾韦走到布洛旁边,说道。
“不过前提是他们俩值得信任。”布洛说。
“是的,我亲爱的博士,他们现在不如以往了——至少他们的意识提高了许多。”艾韦回答说。
“嗯,好吧!你带他们俩进来。”布洛说,然后转身朝树林走去了。
艾韦带着杰森和兰莉在冷幽幽的树林里面穿行着,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让他俩尽快知道真相,尽避杰森和兰莉不太愿意在凄冷的树林里面做可怕的行走。艾韦还记着布洛?兰博士的话,而且他听懂了兰博士话里面的意思:让杰森和兰莉同自己一起肩负使命的条件是必须用“透露秘密”作语言上的交换,而且还得让他们亲临真相,倾听布洛?兰的故事。这一次,艾韦再次从“兰屋”里面出来后,不仅他自己,还有杰森他们都会清楚地知道身为“多体”所要做的事情以及将有的动作。
树皮门打开了,除了德林,其余的人都进去了……来到走廊里,杰森和兰莉与艾韦之前的表现没多大的差别,他们同样被惊住了,似乎根本欣赏不完眼前的东西,就连普通的光线也让他们如痴如醉……石门被打开了,艾韦走在最后面,杰森和兰莉走在中间,布洛在前面引导——进入半圆形厅堂。这次有点不同,待艾韦他们四个人进去后,石门关上了……
在意念汽车里面休息的德林仿佛正在养精蓄锐,他认为时机正在成熟,而这个时机指两个方面:第一,对于布洛?兰他们对付阿勒斯的时机,第二,对于阿勒斯寻找矢缔阑的时机。但这里存在一个问题,就是不知道谁的时机最先成熟,或者说谁最先做好最缜密的准备,然后伺机出动。对于布洛?兰和德林而言,阿勒斯他们的到来意味着人类的命运将难以自我操控,至少佛州人,或者就是坎特维斯的人们面临的威胁更大,只能任由恶人在头顶作怪,虽然阿勒斯他们的终结日是九个月的倒计时,但他们完全可以在如此长的时间里做许多事情,甚至可以挽救或逆转他们自己的命运,这样的结果是很坏的,它表明人类的天空将会被另外的东西取代。而且在这里没有正义与邪恶之分,只有弱肉强食,而弱者若想拯救自己,就必须付出比强者多一百倍的努力,当然,还有一半的智慧——那么如此成功的几率会有多大呢?
时间正一分一秒地过去……不知何时,但过去了很长的时间了,半圆形厅堂里面空无一人了,好像先前在这里面的几个人瞬间蒸发了,不知道到哪去了……
“杰森,快醒醒——快,快起来!”艾韦推着杰森的身体。
杰森艰难地睁开眼睛,忽然间,他坐了起来,接着抓起并戴上放在床头边上的焦糖颜色般的细眼框眼镜。
“噢,是你,艾韦……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杰森一副惺忪的样子。
艾韦扭过头去,看了一下墙影,说:“五点。”
“五点,是凌晨五点吗?”杰森慌张地问。
“当然。”
“噢,你还很镇定自若呢!”杰森一边穿上衣服,一边说,“我爸爸会骂死我的,还会问许多我无法回答的问题……”
“不要这样,杰森,”艾韦说,“我已经给我的祖父打过电话了,我告诉他我们都在我姥姥家。”
“噢,你比我还能撒谎……”杰森理着自己浅黄色的头发,“兰莉去哪了?”
“她在外面,和兰博士在一起呢,我进来叫你是因为兰博士有东西要给你。”艾韦说。
“是吗——”杰森有点愉悦,“那我们快出去吧!”
艾韦和杰森穿过墙影后,看见兰莉手中拿着一块镜子般的东西,那是艾韦熟知的“吸光镜”。看得出来,布洛?兰正在给兰莉讲解着什么,而兰莉的眼神很专注,听得很认真,似乎专心听课已经成为她的习惯了。
“杰森!”布洛向杰森举起右手。
杰森和艾韦一起走了过去,随后,布洛从布袋里面拿出一块吸光镜给了杰森。
“这叫‘吸光镜’,”布洛对杰森说,“兰莉会给你讲解如何使用它,还有它的用处。”
布洛朝艾韦走了过来,他拉住艾韦的手说:“跟我来。”
艾韦在布洛?兰的牵领下,走进了半圆形厅堂。
“艾韦,我现在必须告诉你——你已经突破了意志,而且还增加了八个能波的意念能量,也就是说,你现在有八十能波了。”布洛?兰看着艾韦非常严肃地说。
“什么!”艾韦对此很意外,也有点摸不着头脑,“您是怎么知道的?”
“在你睡觉的时候,我用波能针的金属棒测了一下你的能量,”布洛?兰从右边的袖子里面拿出了波能针,“因为在昨天晚上,我给杰森他们测的时候,我发现金属球因受到某种近强能量的牵制而发生了很微小的变形,还有细细的金属声,所以我怀疑你的意念能量有问题。”
“……我不敢相信……兰博士,您能否再给我测一次?”艾韦说。
布洛博士摁了一下波能针握柄上的一颗红色按钮,几乎同时,波能针显示屏变成了红色。艾韦慢慢地将视线移近显示屏,待角度完好后,他看见显示屏里面有两个红色数字:80,数字右上方还有能量单位:AR,而且指针正指着艾韦,而被指着的那个能量标志正疾速转动。
“这意味着什么,博士?”艾韦缓缓地问。
“呃……说简单点,你用意念移动物体将会更加轻松,控制物体的动向也将更加容易和精确——即使控制五十多磅的物体对你而言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布洛?兰回答说。
“哦,是的,我有这种感觉!”艾韦激动地说。
“那么你是否有想飞行的冲动呢?”
“飞行?”
“波能针变红表明你突破了意志,所以你能够飞行了……”
“哦,对呀!”艾韦很兴奋,恨不得马上试飞一下。
“不过目前你只能升离地面并只能在低空进行移动式的飞行,若想在空中自由飞行,就必须穿上削天衣。”
“可是我没有削天衣啊!”
“用得着的时候自会有的,”布洛?兰向图像投射机器走过去了,“我想现在可以把你的意念神经同这个机器链接起来了。”
艾韦跟了上去,来到了机器下方。
“放松,孩子,”布洛?兰后退了几步,“站在那个点上面去。”
艾韦看见在机器的正下方的地板上有一个亮白色的点。艾韦站了上去,尽量让自己放松,并静心等待链接。
片刻之后,艾韦感知到有一股能量在自己身体里面颤动,愈来愈强烈,同时,艾韦感觉自己的两只眼睛的视线在发生微微的跳动,而且频率愈来愈快。猛然间,一条细小的红线从机器下面射下来,直接插入艾韦的头顶,进入脑子里面,瞬间,艾韦不自觉地闭上眼睛,并失去了一切的意识,仿佛被什么力量控制着,不能动弹,无法强制自己立刻清醒过来。
一分钟光景,红色光线消失了,紧接着,艾韦睁开了眼睛。
“链接已经完成了,孩子。”布洛?兰对迷迷糊糊的艾韦说。
然而,艾韦根本就没有知觉,僵直地站在那儿,此刻,他的脑中开始间断地闪现在多拉尔森林里面遭遇的白光,还有那条浑身黑气腾腾的猎狗。
“你怎么了,艾韦?”布洛?兰问道。
艾韦开始挪动近乎变成石柱的两条腿,从机器下面走出来,迟缓地走着,朝右边的接收屏幕走过去。
艾韦站在屏幕前面,盯着——一条大黑狗在屏幕里面生成——凶恶的眼神、立颤的毛发和周身的黑气!
“哦,我不能理解你会对如此的狗产生很深的印象。”布洛?兰走过来,说道。
“您认为不会存在这样的狗?”艾韦说,“但我的确见过它……”
“就到这里吧!”布洛?兰扭过身,“兰莉他们还在外面等着呢。”
艾韦吐了一口气,他本想把一周前自己在多拉尔森林的“惊历”告诉给布洛?兰,因为艾韦认为布洛博士会找到或能解释其中的原因,但另一方面,艾韦觉得现在没有时间说如此或许是耸人听闻的事,更没有时间绞尽脑汁去解释它,现在只能把它放一边。
来到走廊里后,艾韦被布洛?兰叫了过去。
“艾韦、杰森、兰莉,从现在开始,你们一定要团结起来,明白吗?”布洛?兰将艾韦他们三个人的手拉放在一起,恳切地说。
“是的,布洛博士。”艾韦他们三人齐声回答道。
“你们还必须记住一条规定:意能术(全称意念能量压制法术,即由意念能量产生的具有针对性或攻击性的能量法术)只能在非公共场合环境之中且情况紧急的情况下使用,不能在公共场合或其它环境中随意使用——如果谁因违反这条规定而泄露了我们的秘密,那么我会‘关闭’他的意念神经,而情节较重者将被永久‘关闭’——虽然你们现在还不懂得如何使用意能术,但是提前记住这个是有好处的——避免你们犯错。当然,使用意念也必须基本遵从这个规定。”布洛?兰细致地说。
“铲灭阿勒斯才是我们的首要目标!”杰森的话铿锵有力,但好像是故意为之。
“而且我们不能让他们的计划得逞!”兰莉说。
艾韦没有说话,他紧紧握住兰莉和杰森的手,或许他认为接下来会有极其严峻的挑战,而必然发生的一切才刚刚开始而已,所要做的就是对其迎难而上,因为退缩等于是在给敌人进攻的机会,以致最终演变成没有任何漏洞可钻、可破的并惨死在包围圈里面的结局!
第一卷 第9章 真正的目的
今天是星期天,天空晴朗——零稀的薄纱云游浮于其间,宛如上帝的衣衫褴褛,或者说是上帝遗失的残缺的衣角。
如果不趁着如此美好适宜的天气出去烤肉,就太浪费上帝的“美丽安排”的成果。
下午三点钟光景,艾韦他们进入了多拉尔森林。接着,他们三个人便开始寻找最佳的烤肉位置。然而,艾韦似乎心神不定,精神思想游离于森林各处,他在寻找圆形区域——一周前在森林里面邂逅到的那块发亮的圆形区域。
五分钟后,杰森找到了烤肉的地方,在一个较为空旷的地方,周围还立着稀散的铁杉。
“艾韦,我们就在这里烤肉!”兰莉朝正往森林深处走去的艾韦喊道。
不过,艾韦没有理会兰莉的叫喊,或者艾韦的思想正被一种诡异神奇的东西吸引,以至于几乎没有任何的反应。
“他要去哪?”兰莉问杰森。
“不用管他……待会他会被烤鸡腿的味道引诱回来的。”杰森一边用小铁铲刨挖着炭坑,一边说道。
艾韦继续走着,他还在脑子里尽量回忆那个晚上的事并凭着近乎模糊的记忆寻找那个圆形区域。艾韦并不明白自己寻找那个圆形区域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他的想法很简单,他只想依靠好奇心的牵引寻找圆形区域,以便解答那个遭遇是否属实。
十多分钟后,艾韦看见前面有一块颜色异常的圆形区域,于是他立即跑过去了。来到圆形区域旁边后,艾韦发现区域内部的颜色比周围土壤的颜色要鲜明或亮一些,但与那天晚上相比,其颜色或亮度暗了许多。艾韦看了看四周,发现周围的环境与那天晚上见到的环境特征十分相似,因此,艾韦确定自己找到了那块会冒出白光的区域,同时表明,那天晚上在多拉尔森林里面的遭遇完全是真实的,绝非幻觉。
艾韦的心开始沉重起来,他不知道是否应该进去试验一下?毕竟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实在太恐怖了,同时,艾韦甚至能感触到被白光照射以及被它的引力拉扯身体的窒息难耐的虚幻情景和不真实的心理情绪。经过一番考虑之后,艾韦鼓足勇气走进了圆形区域,他的两只脚沉硬而又谨慎地放到了它的内部。忽然间,艾韦回想起上面还有一个圆圈,于是他抬起头朝上面看去,果然看见有一个由干枝叶构成的空心圆,不过,空心圆周围的树枝和常绿树叶似乎被什么烘烤过,显得很干燥,垂死了一般。此刻,艾韦开始紧张起来,他不能预料白光何时才会出现,但他认为每一秒的后面可能就是白光出现的时间,所以,他一直在心中倒数着,从十数到一。
业已倒数了四次,可没有任何的变化,连一点白光也没有,甚至一开始艾韦就没有感觉到脚底下有任何的暖意,更别提有能量贯通身体。艾韦虽然对此感到疑惑,但他还是松了一口气,走出了圆圈,然后朝黑灰色的烟雾走过去了……
“艾韦,你上哪去了?你差点就吃不到鸡腿了。”兰莉见艾韦正走过来,便说。
“噢,我只是四处蹓跶了一圈。”艾韦坐了下来,对杰森说:“对不起,杰森,我没能帮上忙。”
“鸡腿的味道,还有香烹烹的牛肉不会让我责怪你的。”杰森拿着一只烤熟的鸡腿,在上面闻来闻去的,非常享受。
“对于他来说,好吃的东西胜过一切!”兰莉在艾韦耳边说道。
“噢,对极了!”艾韦看着正在啃食鸡腿的杰森,“甚至连嘴边的油和肉屑都不会顾及!”
杰森这才知晓艾韦和兰莉在讥笑自己,于是赶忙伸手擦了擦嘴巴,但看上去更脏了。艾韦和兰莉看见杰森愚笨迟钝的样子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夕阳早已把巨大的黑布拉了出来,遮蔽了整个天空,本来就很微弱的月亮此时变得更黯淡了,好似弱不禁风的样子——微风拂过夜空,便摇晃不定。
艾韦按下墙上灯的开关,刹那间,整个屋子里便被黑色填充的满满的,导致浓重的黑暗压住一切,以至察觉不到有微微月光藏匿于其中。艾韦的手刚离开墙壁,突然响起了沉重的“砰砰”声,艾韦赶紧再次打开屋子里的灯,然后闻声看去,视线落至窗户上,只见机器鸟布曼正在用坚硬的头部在外面撞击玻璃。
“天哪!”艾韦赶忙走了过去,打开窗子,“我只会担心你会把玻璃撞坏,布曼。”
窗子被打开后,布曼立即飞了进来,这时,艾韦发现布曼的爪子上吊着一个棕色的小方盒,盒子上面还缠绕着红色的丝线。布曼在桌子上空盘旋了一会后,松开爪子,把盒子丢到了桌上,紧接着便扇着宽大的翅膀飞出去了。
艾韦坐了下来,解开系在盒子上的细线,盒子被打开后,一个粉红色的玻璃或晶体模样的小球最先出现在眼前,在球体下面还压着一张“玻烯芬”纸。艾韦把小球拿了出来,放在一边,接着又把“玻烯芬”纸拿了出来,平放在桌面上。很快,艾韦便意念出了“玻烯芬”纸上面的字,依然是绿颜色的字。
尊敬的艾韦·克恩:
我希望在你躺下之前,务必将这封十分重要的信看完。
我的天盖接收器在今天黎明时分捕获到了来自四维界的能量信号,值得庆幸的是,它的信号相比于七年前显得非常微弱,而且其能量度减少了百分之二十三,如果再加上之前五年的能量损耗,那么四维界现在还只剩下百分之三十的能量,这一切表明四维界将提前毁灭——这是一个好消息。
记制器在五个小时前传回了阿勒斯的二次思想,然而,让我大感意外的是,阿勒斯之前的某些思想竟是错误的,也就是说,他隐瞒了某些真相。阿勒斯抓那些“多体”的目的并不是想要制造矢缔阑,而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逼我站出来,并迫使我交出矢缔阑,意外新矢缔阑的能量会与原先真正矢缔阑的能量发生猛烈碰撞,并产生互相湮灭的能量效应——四维界会随之遭受灭顶之灾。不过,阿勒斯并没有把如此的真相告诉给他所有的手下,因为他担心会引起内讧,所以他才以用“多体”的意念能量制造矢缔阑的幌子稳定他的手下,特别是附魂怪焦躁不安的心。由于黑区会很快毁灭,因此阿勒斯变得更忧虑不安了,也就这样,我才收到了他的二次思想,但这意味着阿勒斯可能会有更大的动作,而且他可能会把抓进去的“多体”杀死——他自己秘密进行——丢到大西洋里面,引起我更大的注意,他知道我的立场正在动摇。
阿勒斯的脑子里面开始回响起了你的名字,五年前的那个晚上他就已经发现你会意念了,如果我迟迟不现身,你就有危险了,因为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况且他有充分的理由怀疑我找过你,所以你一定要小心,而且须要记住他们的致命弱点。另一方面,我会时刻监听阿勒斯的二次思想,知道他接下来的行动,以便能及时告知你。你需要把我所说的告诉给兰莉他们,让他们用一切的光保护自己。
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制造假的矢缔阑比我预计的要困难得多,因此我决定放弃这个计划,改造“吸光球(盒子里面的小球)”,它的使用原理和吸光镜一样,我的意思是,我和德林要找个机会和你们一起利用吸光球对付阿勒斯他们。
(吸光球可以反复补充太阳光能,一次性持续释放光能一分钟)
布洛·兰
会上,
及,于——
艾韦看完信后,不敢相信事情竟会发生如此的突变,他业已预感到情况可能会愈来愈坏,而且阿勒斯会杀掉“多体”,以此来威胁布洛·兰,而很明显,第一个面临死亡的就是夏文或者她的孩子。而且阿勒斯迫于附魂怪群的心理承受极限力的向外挤压,可能会继续让附魂怪出来寻找“多体”,继续隐藏他的秘密,但附魂怪也可以遵循阿勒斯的“天令”,出来寻找矢缔阑,因为寻找“多体”的困难度最终会让附魂怪同意放弃这个计策,而甘心为阿勒斯奔走千里寻找矢缔阑。然而现在看来,布洛博士之前的计划破灭了,由于时间紧迫,不能用假矢缔阑佯与阿勒斯交换了,而且布洛博士根本就不能进入四维界,因为进去就意味着死亡,所以艾韦此刻所能做的只有进行最美好的祈祷!
艾韦好奇地拿起桌上的吸光球,开始仔细观察起来:在吸光球内部有一个较大的深红色的球体,上面有许多小孔,每个小孔上面都有一根晶体细管并与吸光球表面的细孔连接在一起,细管交叉——吸收太阳的光并输送至红色球体内部,红球负责储存光能,夜晚一至,红色球体的晶体管自动关闭小孔,等待意念能量打开小孔,释放光能(吸光球不计光能饱满,储存的光能被用尽后,吸光球才会进行第二次吸收太阳光)。
观察完后,艾韦把吸光球放进了抽屉里,接着把“玻烯芬”纸上的字意念隐蔽了。
艾韦关掉房间里的灯,然后躺在床上,看着上面泛着暗暗白色的扁圆形灯罩,思考着应该如何阻止阿勒斯杀害“多体”?想了许久,依然没有一点头绪。
艾韦侧身看着打开的孤独的窗子,不多时,他的视线渐渐被“黑暗”压扁,马上就要闭上了,猛然间,一个黑色的影子从缝隙般的视线里面快速闪过,艾韦立刻撑开眼睑,他明显被吓了一跳。艾韦翻下床,来到窗前,努力地将脑袋探出去瞅瞅,视线在外面来回挪了几次,没有见着奇怪的东西,外面只有静谧和幽深,再加上惧意和如烟雾般翻涌的黑暗。
艾韦把窗户关上,然后将小木头块楔入窗子缝里,把窗户关得死死的,他似乎不容许任何一点的冷气挤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