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节钟室之祸 大雪飘零,覆盖万里江山,冰封千里,冰寒刺骨。冰枝玉叶,层层叠叠,飞雪力压琼枝,谁敢抬头?谁能抬头? 未央宫 腊梅随风起落飘舞,倔强沉浮,却敌不过风雪的摧残,散落在飞雪之中... 是雪?是花?谁能分辨? 嗡!嗡!嗡! 暮鼓晨钟,晨钟墓鼓,迎来了谁?送走了谁?成就了谁?又葬送了谁? 滚滚长江,浪花涛尽英雄,谁主浮沉,不过浮华一梦。 “我不甘心!不甘心!”微弱的呼唤,绝望的怒吼?不甘的挣扎?还是对宿命的控诉? 钟室,吕雉,宫女,萧何...无情的杀戮,是结束?还是开始? 汉氏江山,白骨累累,千年的呐喊,千年的哀叹,千年的迷... “不要杀害他们?求你了...”这是韩信最后的呼唤,生机渐渐被剥离。 好累! 没有痛苦,恐惧,只有无边的负累,还有恨。 结束了嘛?还是从未开始? 韩信闭上眼睛,血泪朦胧,已经看不清这个世界一切,仅有的一丝清明被无边的黑暗淹没,随波浮沉... ........................................... 南国西,青龙郡,青山镇。 青山镇隶属青龙山脉,巨大的官道贯通东西,山川高耸,南北延伸数十里。 朦胧的月光之下,青山镇坐落山脉之间,横跨南北,阻断官道,形成一个不大不小的古镇。 镇西,宅邸古老,大门破旧,沧桑的牌匾“韩府”二字,若笔走龙蛇,一气呵成,苍劲有力,衬托出古老的文化底蕴。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别杀他们!”时值半夜,月光朦胧,隐约透露出萧瑟之意,韩府之中传来微弱的呼唤声,异常刺耳。闻之撕心裂肺。 “别杀...!求你...!”床踏之上,小小的身体不停扭曲,汗珠不停滑落,痛苦,绝望,挣扎,不甘... 很难想象这一切复杂的情绪是源自一个孩子,小男孩五六岁的样子,乌黑长发凌乱的披撒在肩头,覆盖了锐利充血的眼神...那是恨! “原来是梦!” 沉默片刻韩信才回过神,不由自嘲的一笑,眸子渐渐清明,却止不住泪水的滑落,谁能明白其中的疼? 木炭爆裂的啪啪声在床沿边响起,那是一个铜炉,冰冷的空气渐渐被驱散,仿佛也捂暖了韩信冰冷绝望的心。 “怎么了阿信?又做梦了?”房门打开,妇人有了进来,妇人看上去二十多岁,青春依旧,只是眉语间的愁思,沧桑的皱纹在阴暗的灯光下清晰可见,来人正是韩母林紫月。 韩信沉默不语,他习惯了沉默,至少至今为止他还接受不了这个家庭。 林紫月缓缓走近火炉,添上木炭,轻轻煽动,只因为她明白韩信怕冷。 “娘陪着你,别怕!”林紫月很自然的坐在木床边沿,理了理韩信微显凌乱的头发,露出温柔的笑意,很牵强,笑容夹杂着一丝疲劳和心碎。 韩信缓缓闭上眼睛,眼角隐约有泪痕滴落,是恨?是痛?是感动?还是...?他已分辨不清。 “宿命吗?还是死后都会来到这样一个世界?”韩信不停自问,却没有答案,重生了,保留了前世的记忆,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选择忘记,做无心的小草,无心的人。没有记忆,也就没有了痛苦,没有了眼泪。 林紫月再次添加了一些木炭,房间的温度再次回暖了一分。 韩信怕冷,仿佛未央宫的月夜,冷入骨髓,无时无刻不刺激着他的心,心冷... 心冷... 一世的功爵利碌,一家老小的性命,都在那个寒冷的月夜,在他最信任的手中...彻底湮灭! 韩信不愿想,不敢想,他想要结束这一切,却忘不掉,无能为力... 房间渐渐安静,林紫月倔强支撑起身体,试着再给韩信讲个故事,却也止不住身心的疲惫,不知不觉就进入睡眠之中,她太累了! 火炉偶尔啪啪作响,打不破房间的宁静,衬托而出的只有温馨的气氛... 静夜,韩信却再也无法入睡,悄悄转过身,静静的观察着睡熟中的母亲和闪烁不定的火炉,自然融洽,久违的暖流滑过心扉... 冷?仿佛不再那么冷。 韩信明白,闪烁的火炉,不曾熄灭木炭,那是母亲辛苦劳作一半的花费。 贫穷,落魄,父亲死于战乱,和上一世的家境何其相识... 是巧合?还是宿命? 韩府,很响亮的名字,若大的院落,若大的韩府,门可罗雀,也唯只有母子二人相依为命。 “结束了!也是开始!”韩信看着熟睡中的母亲,迷茫,困惑笼罩心间,随着夜的溜走眸子渐渐变得坚定,那是不再夹杂着仇恨的坚定。 天色微亮,韩母林紫月便早早起床,再次为火炉添上木炭,为韩信盖好被子,轻轻的关上房门,蹑手蹑脚消失在房间之中,开始她一天的忙碌...为了儿子,为了养家糊口,为了生存! 看着母亲走远,韩信才睁开了他装睡的眸子,第一次有了一丝清明。一丝果决,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宿命吗?我不信!”韩信起床,步履蹒跚的取来井水。 “噗哧”浇灭了陪伴他五年的火炉。 浓雾升腾,一切的过往仿佛炉火的熄灭而随风飘散,一张张熟悉的面庞在韩信脑海闪过,面目慈祥的刘邦,绵里藏针的吕雉,悲痛欲绝的萧何,面目可怖的宫女,威临天下的项羽...如此的熟悉,又如此的陌生。 炉火彻底熄灭,画面也随之定格,那是一个沧桑而忙碌的背影。 ...林紫月 正文 第二节韩母 五岁,稚嫩的年龄,却足以支撑起韩信的蜕变。五年的意志消沉,足够埋葬那不堪回首的记忆,五年的时间磨砺,足可消磨一切,时间,何尝不是最好的疗伤汤剂,虽偶尔失落,却再也没有那种痛彻心扉... 失去的终将会失去,得到的同样会失去,血与泪的教训让韩信学会了“珍惜”。 “珍惜”,简单的两个字,未尝谁都能体会。 “宿命?”每次触及这个词汇总会让韩信一阵战栗,“若真是宿命,那母亲?” 韩信不敢往下想,一切和上一世何其相似,贫困而显赫的家氏背景,却虚有其名,早年丧父,天下动荡不安... 唯一不同的是他拥有了前世的记忆,拥有一颗不甘心被命运奴役的心。 “天下大势,与我和关?”韩信看着熄灭的火炉,深吸口气,抛开一切杂念,一切奢望,一切渴求... 名利富贵不过浮华一梦,豪情壮志换来的却是钟室之祸,最后妻儿都保护不了,何等可笑?何等悲哀? “我只是母亲的儿子,林紫月的儿子,仅此而已!” 五岁,能做很多事,韩信走出房间,天已大亮,一轮红日升起,朝阳照耀青龙山山顶,远远的,韩信能看见山顶的黄叶叶,广袤无边,很美很凄凉,却不知能持续多久? 韩信按照记忆中母亲做事的步骤,开始学习生火,烧水,做饭,洗菜,这对韩信本不是什么难事,一点就通,驾轻就熟... 然而终归因为身体太过渺小,一番忙碌下来也同样疲惫不堪,米饭虽熟,却多少有些蕉黑,惨不忍睹。 林紫月每天都重复着同样的工作,早上起床送还洗好的衣物,同时收集所洗的衣服,如此替换,回家之后在叫醒韩信,一边洗衣服一边督促韩信读书写字练功,之后便是一天的忙碌,为了生存,她不得不每天起早摊黑,她从未意识到这样做有什么不对,她也从未想过改变这一切,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平凡的母亲。守护儿子健健康康的成长便是她的动力源泉,当然,儿子若能有出息,飞黄腾达,光宗耀祖,这才是她最希望能看见的事,事实上她也一直在至力于此,督促韩信练功识字都异常严厉,韩信都不得不畏惧三分。 韩府虽破,却从不缺少书籍武器,其中部分是家族遗留,大部分都是父亲死前所收集。 收集脏乱的衣服并不难,韩杰死于战乱,林紫月属军人家属,韩杰的死让军队感觉对不起林紫月母子,毕竟多年不曾大战,死一个军人也属罕见之事,故而军营对韩家母子多有照顾,决定将洗衣服这一美差交给林紫月,就当关照孤儿寡母,给他们一条活路。 如此,母子二人方可度日。 林紫月收集完脏衣服,想到昨夜失眠的儿子韩信,加快了回家的脚步。推开厨房门,她看到了她也无法忘记的一幕。 韩信一本正经在往炉火上加柴,嘟着小嘴不停吹动,稚嫩的小脸完全被煤烟薰黑,以至于看不清本来面目。 林紫月惊呆,一阵失神,良久才反映过来:“阿信,别玩了,让娘来!” 她完全把韩信的举动理解成心血来潮,然而更多的确是欣慰,至少儿子有这份心能主动分担家务,得子如此,夫妇何求?然而欣慰伴随而来的心酸和眼泪... 不是最好看的早饭,有些难吃,却是林紫月吃过最香的早饭,她没有追究韩信为何灭掉炉火,她明白,韩信虽小,虽少言寡语,虽偶尔天马行空,却不会犯大错,韩信这样做也许只是想证明一个男子汉的决心,她乐意看见韩信成长。 “阿信,以后真不怕冷了?”林紫月还是不免担心 韩信倔强摇头,虽有前世的记忆,然而在母亲面前,他装不来深沉,他能做到的就是徐徐渐进,不至于表现太过逆天,事实上以他五岁之躯,还真没有足够逆天的本事。 韩信一直向往万军之中取上将头颅的洒脱身影,无奈精力有限,他终究只是一个人,无法分心他顾。 “怕就给娘说,别硬撑!”韩母林紫月习惯性的拍拍韩信幼小的头颅,满是溺爱。 生活还得继续,没有故事中的机缘巧合,没有因重生的记忆而混得风生水起,韩信还是个孩子,只是个孩子,才走出伤痛的孩子,每天除了偶尔帮母亲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务,绝大部分时间都用于读书习武,不是了出人头地,也绝非因为要做霸王第二。 只因如此,母亲脸上的笑容会多一分,皱纹便会少一分,这足够让韩信全身心投入其中,他的世界早已崩塌,不再有征战天下的野心,也没有做霸王第二的雄心壮志,他有的,仅仅只有重生之后的母亲,唯一的亲人... 世界多姿多彩,韩信却没有办法把自己和他们联系在一起。如他所说,与我何关? 林紫月不了解儿子的病态心理,也理解不了,她看到的只有儿子的努力,拼命的努力,隐约之中她仿佛看到了儿子征战沙场,封王拜将的影子,这不是她贪,试问那个母亲不希望儿子出人头地? 林紫月和普通的家庭的母亲不同,所谓“平平安安”“知足常乐”都不是她的人生信条,也许是肩负家族复兴的使命的原因,她急于看见韩信的崛起,急于看见韩信出人头地。 她林紫月的儿子,韩家的子孙,就该征战沙场,做人中龙凤,这便是她的想法,她从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对于自己韩氏的身份,她有着盲目的优越感和自信。 “人穷志不穷”用来形容韩母,再恰当不过。 韩信也知道自己爷爷的爷爷是个了不起的将军,如今的“韩府”便是源于爷爷的爷爷也就是祖宗的遗留之物,然而,他却不会认为祖宗和他有多大关系。祖宗十八代的事情,理之不清,他也不屑去扯着祖宗的虎皮。 韩信不敢问,他一直怀疑一个会被母亲抽死的问题,“时过境迁,祖宗的虎皮是否还是虎皮?不” 这不是韩信自负,他自问不会踏入军营则罢,若踏入军营,他也不会混到依靠祖宗“虎皮”谋职的地步,那不是他的风格,和能力无关! 准确的说韩信是贵族,落魄的贵族,最穷的贵族,空有爵位没有俸禄的贵族。 正文 第三节练武 “哈!喝!”声音很稚嫩。 每天清晨,韩信都会在韩母的监督之下坚持打拳一个时辰。用母亲的话说这是在培养将军。 “寒拳”这是一套韩家祖传拳法,不知为何叫“寒拳”,而不是“韩拳”,韩信同样好奇,试着问过母亲,不料母亲林紫月把眼一横,“管那么多做啥,只管练,不许外传!” “好吧!只管练!”母亲大人发话,韩信不敢犹豫,继续投入到每天的苦练之中。 寒拳,是一套大开大合的拳法,势大力沉,简单直接,没有任何花哨,讲究,肩,肘,膝盖...等关节的灵活运用,巧妙配合,大气而不失狠辣,修炼到极致,整个人就是一部杀人机器,势不可挡! “寒拳,绝不是花拳绣腿!”韩信上一世武功虽不高,但绝对是识货之人,寒拳的每一个细节的把控都达到了变态的地步,是一套真正的杀人拳法,实用性强,若修炼到大成境界,万军之中纵横驰骋未必没有可能。 然而无论是武学还是拳法要达到大成境界,绝非一朝一夕的事,韩信虽努力练习却并没有抱过高的希望,有些人侵淫一生也达不到大成境界,真正的宗师强者更是属凤毛鳞角,屈指可数。 韩信苦练拳法,自有他的算盘,他更看重的是强身健体,是对自身潜能的激发。这在他这个年龄而言尤为重要,一力降十会,不能输在起跑线上。 “寒拳”的每招每式都讲究爆发力的完美运用,对身体的平衡能力和协调能力要求极高,当然,更注重的却是力量,这也注定了韩信蹲马步绑沙袋的日子。 沙袋很小很轻,分别重不过一斤,然而四肢便是四近,再加腰部的两斤,便有六斤之多,对一个五岁孩子而言,这也是一个不轻的负累。 韩信不怕苦,死过一次的他明白什么才最最可怕,天下动荡不安,随时都有可能爆发战乱,没有点功夫他如何保护母亲?如何立足?相比之下一点身体的煎熬对他而言真的不算什么。 沙袋从绑上那一刻开始,韩信便再没有松开的打算,每个人男人都有一个英雄梦,他也不例外,是男人都希望自己天下第一,拥有舍我其谁气势?韩信虽然曾经打败过这样一个天下无敌的猛人,然而这同样不影响他对武力的崇拜。 相反,韩信对武力的渴望比什么时候都要强烈,身逢乱世,不愿从军的他,唯有依靠超高的武力,真实的本事才能为他和母亲生命安全提供的最大保障。 说到梦想,韩信没有多了不起的梦想,就想让母亲的日子过得更好,多点真实的笑容,保护好母亲的安全,仅此而已。 梦想虽简单平凡,能否做到韩信没有任何把握,“宿命”二字时刻在提醒着他,仿若梦魇...这也是他拼命练武的深层原因。有些事情他只能被动面对,无法彻底掌控,加大自身筹码是他唯一的选择... 琐事也好,糗事也罢,韩信的日子总是麻烦不断,聪明伶俐,长得又好看,再加上贵族身份,这原本也不是韩信的错,错就错在他还有点穷,不能和普通孩子打成一片,这无疑将韩信推到了风口浪尖。 聪明帅气就算了,问题你还那么拽,拽点也就算了,问题是你还那么穷。聪明,臭屁,加上贫穷,在小孩子天真的想法中,这无疑是罪大恶极,必须除之... 韩信当然不会和孩子一般见识,他没那时间,然而不代表其他孩子也不和他一般见识,最初的忍让摩擦过后还是引发了血战。 第一次韩信输得很惨,三四个七八岁的孩子一番围攻,韩信全力大战三十个回合最终惨败收场。孩子打架没有套路可言。韩信尚不成熟的拳法无法全力发挥。再加上手脚负重的局限,让他没办法全力施展,鼻青脸肿在所难免。 韩信一笑而过,没有报仇雪恨咬牙切齿不共戴天的誓言,也没有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感叹,更没有收敛傲气和一群孩子言和的觉悟。打就打呗,这未必不是一种实战的磨砺。 练拳,练剑,读书,打架,偶尔做点家族,韩信的日子五点一线,没有丝毫浪费光阴的意思,也算充实。 韩信最喜欢的兵器便是剑,这绝对是他自命“君子”附庸风雅,而是发自内心的喜欢,他最大的遗憾便是“重生之后没有把鱼肠剑带过来!” 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贪婪。 “都结束了!”韩信偶尔还是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上一世的种种,再也没有那样刻骨铭心的恨。 “也许吕雉已经遭报应了吧!” 韩信唯有如此安慰自己,无论如何,回不去了,也不想回去,无法去面对那个支离破碎的家,那个支离破碎的世界。 光阴似流水,五年时间一晃而过,说不上快,韩信只记得五年时间他一共打了九百九十五架,败了九百九十局,赢了五局,惨不忍睹的战局。 负重沙袋也从六斤完成了到六十斤的华丽逆转,累是肯定的,五年时间韩信基本上都在疲劳中度过,然而每当看见母亲骄傲的神色,累也似乎不再那么累。。。值! 百练才能成钢,历经世事变迁的韩信早已明白这个道理,想要强大,没有捷径可走,唯有努力,努力,再努力,否则就算把自己当个人,自己就未必是个人。 韩信听过了太多的“仙人授艺”,“卧雪奇遇”,他都一笑而过,见多了,也就见怪不怪。天下没有那么多的奇遇,没有谁会一夜蜕变,突然崛起,他更感兴趣的是后天的努力,最想听的是那些名人背后的故事。所幸家中只是差钱,并不缺少这些。 “杜杰,司徒博!”韩信看向天空,喃喃自语,这是他新听来的两个名字,没有羡慕,也无所谓妒忌,没出息也好,井底之蛙也好,他没有打算跳出这片天地。见过了太多起落浮沉,早已提不起丝毫争斗之心,他能做的,只是守候好母亲,守候好属于自己的一方净土。 “阿信,累了吧,快来喝点水!”每次韩信练剑完毕,林紫月总会送上一杯热水,这次也不例外,韩信接过水,一饮而尽,普通的山泉水,但是很甜。 “别那么拼命,娘看在眼里,努力了就好!”韩母轻声道,五年的世事变迁,兴许是心情的原因,没有在林紫月的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原本白皙病态的皮肤也红润了一分,如此她已经三十岁,为了韩信她奉献了最美好的青春。 韩信没有说话,眸子中闪过一丝矛盾迷茫,他可以没有“将军”梦,然而母亲却一直有一个“将军儿子”的梦。 他该何去何从? 正文 第四节打猎 时光流逝,日月如梭! 还是昔日的青山街头,此时此刻,韩信已经十四岁,九年的苦练加上一世惨痛的经历,已近抹去了他的一切凌角,没有枪的霸气,没有刀的锋芒,他更像是一把剑,一把尘封的木剑。 不出则以,当然出也逆不了天。 “韩公子,可不可以不打了!”还是昔日的一群孩子,如今都是大多已近十五六岁,足有三四十人之多。此刻却不得不称呼韩信为公子,俯首贴耳。 打架九年,直到最后一年韩信才完成华丽的逆转,海扁了这三十多人,博得他贵族应有的公子名分。 “最后一架,打赢了我,我就放过你们,以后再不找你们麻烦!”韩信嘴角挂着一丝笑意,很真诚的笑,然而在剩余三十多人的眼里,这笑容太过奸诈,恐怖,阴寒,是他们延续了几年的恶梦。 “你上次就说是最后一次,我告诉你,你不要太过分,否则....否则...” “否则什么?打不打?不打我动手了。”韩信摆开架势,不等众人防备便一拳潦翻一人,冲入人群之中,人群顿时陷入混乱,谁也没有动用武器,这是早已达成共识。 九年的打架历史,也在不经意间打出了感情和默契。试问谁能和同一个人连续打架九年,他们都是被逼的... 他们是后悔莫及,悔不该惹韩信这个“疯子”,九年时间,韩信几乎每两天就会找到他们打一架,无论胜负,从未间断,他们也乐于如此,打架谁不会?欺负人谁不会?反正韩信都是输多赢少。 就在几天前,他们再次被韩信打败,之后便一败涂地,无法挽回,他们第一时间想到了逃避,打不过还不能躲? 是的,不能夺,他们没有想到报应来得太快,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韩信不是君子,他第一时间走街串巷,搜寻各个角落,各个击破,先后揪出三十几人,无不是一顿痛扁,报了九年之仇。 “险胜!”韩信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露出了一丝烂漫无比的笑意,身后则是横七竖八的躺着一群人。 “我想组织一个猎队,你们要不要加入?”韩信问道,这绝非是他临时起义,这个想法由来已久,十四岁,韩信认为自己有能力回报母亲的养育之恩,他必须做点什么,不能再依靠母亲洗衣服的微薄收入度日,他唯一能想到的暴利行业只能是打猎。 青山镇地处青龙山脉,四面环山,这便是他的机会... “就我们?打猎?我家不缺钱。” “其实打猎也不错,应该比打架有意思,我同意!” .................................... 最后有三十人加入,大部分家庭都不富裕,都想补贴点家用,韩信没有勉强任何人,其实他这样做也有一定的私心,九年的朝夕相处,虽常常打得头破血流,然而人终归是有感情的动物,打架打到今天都还在陪他打的人,也多少有些兄弟情谊。 他只是不愿说出口,而是记在心里,用实际行动表示。 之前揪出分散的三十多人一顿暴打,韩信更多的是怒其不争,在韩信看来,他们是一个团体,唯有团结在一起才能发挥他们应有的作用。乱世之中,谁能保证下一刻不是自己人头落地。他能做的,就是再次把他们聚集在一起,用打猎的形式,对他们进行集体训练。不求他们能成为合格的战士,最起码让他们乱世之中多了那么一线生机。 三十人的底子原本就不差,能和韩信坚持对殴九年,韧性和爆发力便可想而知,他们却少的协作配合,和那种刀口舔血的日子磨砺出来的锋芒气势,他们和韩信不同,他们需要一个蜕变的舞台,才能成为真正的战士。 韩信不得不庆幸,若三十多人稍微懂点战术,他只有投降的份,他还不认为自己一人之力能扛住三十多人攻击,而且都是“身经百战”的三十多人。 人始终只是人,而不是神,再恐怖再变态的人也只是人。所谓“万人敌”那不过是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合塑造的传说而已,纯属巧合。 第一次,韩信逆了韩母林紫月的意思成立了猎队,林紫月板着脸不松口,绝不让韩信冒险当猎人,好歹韩信也是贵族公子,这和她“将军儿子”的初衷相去甚远。简单的两个字“不行!” “你是不是认为娘养不活你?” “娘,我这是培养我的直系部队!”不得已,韩信不得不编制一个善意的谎言,在林紫月眼里,韩信一直是一个有上进心的孩子,这也正是她生活动力的所在,她仿佛看到了韩信的崛起,这和虚荣无关,和名利无关,她只是一个母亲,望子成龙的普通母亲。 听闻此话,林紫月没有说话,一翻忙碌最后在院落的梧桐树下挖出来一个赤红色陶瓷罐子。 陶瓷罐子被泥土包裹得严严实实,可见早已尘封多年,林紫月小心翼翼的抹去尘土,缓缓打开罐子。 “这是你父亲的战死军队赔付的银币,也是家族最后的储存,我一直给你留着,就等着你那天去从军,给你配备一匹好点的战马,既然你现在要培养直系部队,先拿去用,丛林危险,没有弓箭刀枪怎么能行?” 林紫月不等韩信拒绝便将银币全部交给韩信,再次开口道。 “其实你不用骗我,我知道你不愿意去当兵,我也明白你拼命锻炼只为博得娘亲一笑,这些我都看在眼里,只是你父亲奋斗一生,最大的愿望便是复兴韩家声望,我无从选择,其实你也无从选择,孩子,请原谅娘的自私!” 韩信怔怔的看着母亲,一时无所适从,再高明的伪装也逃不过母子之间心与心的感应,这一次他错了! 林紫月没有多言,转身离开,继续她的忙碌,她已经习惯了忙碌,习惯简简单单的生活,相反对韩信他却报了太大的希望。 银币不多,二十枚,却足以抵上母子二人十年的开支,韩信捧着父亲用生命换来的安家费,很沉,很沉.... 沉重到韩信都不敢去用,韩信突然升起了一种无力的挫败感,不是因为谎言被母亲拆穿,也不是因为母亲话语的太过沉重。 人活着,总会被这样那样的事情左右。 难道这就是宿命?注定要重复上一世的脚步? 韩信没有答案。 正文 第五节进山 第二天一早,韩信封存好银币,再次埋于梧桐树下,叩头,起身,出门,他没有打算去动用这笔银币,动用之后他便必须参军,回不了头,这未必不是母亲一次变相的“逼迫”。 事实上韩信见过父亲一次,那时他仅有半岁,之后父亲出走,便再也没有回来,就内心真实的想法而言,韩信还没有完全认可这个父亲,就仿佛他还没有认可他的韩氏身份一样。 “韩信”二字,是韩信为自己取的名字,那是他抗争几年的结果,韩信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在意这个名字...或许是还未放下,有些事情一旦经济便已近融入生命的一部分,挥之不去。 直到韩信走远,林紫月才来到梧桐树下,望着新鲜的泥土怔怔出神。“我错了吗?”林紫月同样没有答案,有些事情本无所谓对错,是非对错谁又能说清呢?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不了解韩信,迷一般的儿子。 进山的路途并不遥远,出了城门向东五里便有一条直通丛林的小路。小路不大却曲折迂回,直通丛林深处。 这一片林区由于地处虞国边界,平时少有猎人出没,虞南两国早有分争,摩擦不断,军队虽没有正面交集,然而虞国军队时常骚扰南国周边百姓,偶尔乔装改扮,打家劫舍,也属常有之事。 所以此地并不太平。 韩信一行三十一人直到中午才彻底进山,韩信没有急于打猎物,只是让他们亲身体会一下丛林生活的残酷,人,唯有出于绝境中才能激发他们的战斗意识。 社会其实也就是一个放大的丛林。 实际上韩信也是第一次打猎,上一世他只是钓过鱼,自然不懂打猎这样高难度的任务,不过这不会影响他调兵遣将, 不会潜伏,不会伪装,不会隐匿,他可以一步一步学习,他有充分的理论知识,缺少的只是实践作用。 刀箭只有韩信这种军属家庭才比较常见,就普通百姓而言刀箭属不祥之物,常人避之不及,韩信的猎队,也唯有韩信背上一柄弯刀,一把弓箭,可谓“贫穷至极,惨不忍睹。” 打猎绝非轻松的事情,徒手博虎屠熊,那只是传说故事中才有的情节,韩信没有那么好运,连续几天的空手而归,直到的第十六天,韩信猎队才收获了第一头猎物...驴。 一头百花雄驴,足够再次完成一个人的武器装备,韩信就这样,一边训练一边积累装备,慢慢蓄力,直到半年之后,猎队才完成了最初的武器配备。 训练主要集中在,隐匿,潜伏,伪装,攀爬,伏击,交替掩护,撤退...这些足以涵盖一次成功偷袭到有序撤退的全部过程。也是逃命活命的过程,如此做法理所当然是韩信需要摸索的第一要务。 其次才是单兵作战能力的训练,没有捷径可走,只有对砍,当然只是用木刀,韩信则负责总结经验,将有限的经验具体化,系统化,然后再反馈给他们。 三十人被韩信划分为三个小队,队长分别由林升,狄虎,狄龙担任,这三人也是从小让韩信吃亏最多的三人,能力相对突出。 一对一的对抗,二对二的对抗,一对三的对抗,一对多的对抗,多对一的对抗,最后才是队和队的对抗,韩信认真思索研究,力求把战力发挥到极致。沉迷其中,乐此不彼。 韩信随便为猎队取了个名字“狼牙猎队”,很平凡的名字,寓意若狼牙一样凶狠。 枯燥烦琐的训练伴随着一群热血少年,没有人觉得累,能陪韩信打架九年谁都不是省油的灯。 提升最慢的反而是韩信,团队的战力在韩信有意的安排之下不断提升,最终会走到那一步韩信不得而知,他要做的仅仅是给他儿时的伙伴一条路,回报九年陪他打架这一分恩情。 如此两年时间有匆匆而过。 “公子,再打一次!”林升带着他的一队人马遥遥欲试,经过两年多的配合锻炼,他们有信心打败韩信,不是之前三十人,而是一个小队的十人。 “打就打!只是别怪我下手太重!”韩信从来不惧,只当是一种锻炼,唯有身经百战才能练出真实的本事。打赢一个小队,他最少有五分胜算,前提是不伤人。 林升不再多言,率先后退,组织十人迅速合围,两两组合,分五个方位,直奔韩信而来,韩信举刀横扫,挡住右边的攻击,同时身体迅速右移,以攻代守。迅速抬腿,直击二人组合... 二人在和韩信弯刀触碰的瞬间,一人主攻后腿,一人防守迅速补上,全力抵挡韩信的一击。 一场仗打了半个时辰,无所谓胜负输赢,直到大家都舞不动武器才停下来,韩信微微显得有些惆怅,只因今天之后打猎的队伍便只剩他一人。 “公子,你真不打算当兵?那我们也不当了,就打猎也能养活一家人!”说话的是林升,早已没有了昔日的稚气,两年的丛林生活已经让他们完成了根本的蜕变。 “不当了,韩哥都不当兵我们当兵干什么?” “不当,绑我去我也不当!” 众人一致附和,五岁时纯属欺负韩信,十四岁时便是一致的害怕,直到今天,两年残酷的丛林生活磨砺,对韩信更多则是敬重,源自内心的敬重。他们一直有一个共同目标,跟着韩信去当兵,出人头地,他们从来不怀疑韩信和他们本身的实力。 韩信说过,他们三十人发挥全部战力足以轻松力敌百人,其中复杂的战术还不能纳入其内。 韩信完成了他自己许下的承诺,把他们培养成“精英!” “我年龄不够,你们去吧!记得一定要团结,这样你们才能保护好自己。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逃命,没什么丢人的!”韩信找了一大堆说词,只为分散众人的注意力。 “我韩信的兄弟,不可白白送命!不懂得保护自己的蠢才,不配做我韩信的兄弟!”韩信微微一笑,第一次拿出了他韩公子的气势,正如他所说,对这一批从小朝夕相处的玩伴,他实在不能放心。战场是生命的屠宰场,绝非简单的武力所能左右。 暴力,只是其中一种手段而已。 南国,男子十八岁便要当兵,特别是青龙郡一代的边沿之地,要求更是严格,强行征兵。也就是说韩信想不想从军他都只有从军一条路,无力抗拒。 韩父便是例子,保家卫国,死于小规模的械斗之中,韩信不想重演父亲的结局,不是怕死,而是不明白为何而死。 这很重要,至少目前为止,他没有找到足够支撑他去投军的动力。 正文 第六节宿命 猎队的解散让韩信又回归了居家的日子,所幸两年的打猎生涯,积累了不少的银币和狩猎经验,偶尔进山,他也能独自一人扛回一头豹子。生活因此有了明显的改观。 林紫月继续她的忙碌,并没有因为韩信的打猎而有所改变,用她的话说,习惯了忙碌,停不下来... 韩信继续拼命锻炼,林紫月也没有再提当兵的事,母子二人似乎相处颇为愉快,然而当兵的话题却始终是韩信心里的刺,也是母子二人话题之间的禁忌。 “宿命?”韩信重复最多的话语,再次看向母亲忙碌的背影,如今熟悉的背影与和那早已模糊背影渐渐重叠,融为一体,两世的母亲何其相似。 “若真是宿命?是谁在左右这一切?又是谁在企图夺走我的母亲?”韩信起身,缓步走近林紫月身边,依坐在韩母身边,拿起衣服,默默挫洗。 林紫月没有反对韩信的加入,韩信决定的事她无力改变,母子就这样默默的做着家务,相顾无言... 韩信的世界因林升一行人的离开变得冷清了许多,韩信偶尔迈步街头,如今在青山镇西他也算人物,小有名气,然而这不足以弥补内心的空洞。他始终感觉自己只是个路人,无法融入这个世界。 若非还有生他养他的母亲,他一无所有... 何去何从这是韩信必需考虑的问题。 “也罢,我就再去拼搏一次。” 韩信看着母亲越发沧桑的身影,最终还是做了如此决定,无所谓乐不乐意,既然母亲想让他做将军,他便做一回将军。 多年之后,韩信从未后悔过做这个决定,只是后悔这个决定来得太晚,还是没能留住母亲离去的脚步。 突如其来,晴天霹雳。韩信虽早有准备,还是被突然的变故所击晕。 林紫月病了,如上一世的母亲一样,突发疾病,奄奄一息。 韩信请遍了青山镇所有郎中,花光了所有的积蓄,最终还是没能留住母亲的离去的脚步。 母亲走了,如此突然,韩信的世界也随之崩溃,没有母亲的家何以为家?没有母亲,这个世界他终究只是一个过客。 “韩母林紫月之墓,落款将军韩信!” 一如前世的布局,韩信选择了一块巨大的空地埋葬韩母,周边可葬一万座坟墓。 狂妄也罢,疯癫也罢,这是目前他唯一能给母亲的一个交代。 是巧合?还是宿命?韩信不愿去想,早已麻木。 “将军韩信”。 如此狂妄的落款,这在青山镇引起了不小的轰动,韩信塑造多年的正面形象也随之一落千丈。“狂妄”,“不知天高地厚的疯子,”各种评价层出不穷,韩信再次处于舆论的中心。 韩信对这一切视而不见,不闻不问,偶尔醉酒,有些憔悴失落,这更加让众人加重了对他的唾弃,不屑一顾。 母亲死后韩信便没有再进山打猎,而是守孝一年,这是这个世界的风俗,据说如此才能让死者在地下得到安宁,韩信原本不信,但这不影响他这样做,他能为母亲做的不多也,只能有这么多。 还欠母亲了太多! 失去了打猎的生活来源,韩信的日子过得相当困难,然而粗茶淡饭尚能裹腹,不至于底三下四有求于人。 生活就是一个怪圈,无论你怎么挣扎,都逃脱不了他的束缚,韩信就在这圈子中挣扎浮沉,最终也不得不走上貌似宿命安排好的道路...从军! 一年的时间匆匆而过,这一年韩信十七岁。 韩信习惯背负象征贵族长剑徘徊在青山镇,十六岁之后剑不离身,这是母亲对他的要求,用以自勉,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背着长剑的韩信早已成为青山镇的一道风景线,同时也是众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众人乐见于此,生活的压力迫使他们必需取笑比他们混得更惨的人,这样才能证明自己的价值,他们急需变态的优越感。 韩信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没有因众人的嘲笑冷眼而有丝毫改变,也无暇去证明什么,直到有一天被一群痞子拦住去路,韩信突然笑了。 多么熟悉的画面。 “小子,你成天背一把破剑我看着碍眼。有种我们就打一架,没种你就滚回家去!别在这丢人现眼!”拦住韩信的彪形大汉,绝非杀狗之辈,而是青山镇第一痞子。 能从青山镇近千痞子中脱颖而出,坐上第一痞子的宝座,谁能说没有一些真本事。 韩信静静的看着此人,没有愤怒,没有恐慌,更多的确是不解。 多么熟悉的一幕...巧合? 韩信转身离开,留下一群人笑得前俯后仰,指指点点... 高傲也好,狂妄也好,懦弱无能也好,韩信自问还做不到和对方一般见识,对方把他当笑话,在他看来对方又何尝不是一个笑话。 彪形大汉看着韩信渐行渐远微显落魄的背影,没有如他手下一般的嘲笑,没有追赶,第一次露出了慎重的神色。他决非无端挑事,而是早就听说过韩信的大名。想踩踩韩信,证明青山镇他才是痞子第一。 然而韩信的忍让却让他没底,他自问看不透韩信深浅,他不认为能忍受屈辱的强者很可笑,韩信若真和他打,顶多也就和他一样,痞子而已,不足畏惧!若对方能忍,一切则又另当别论。 韩信不明白对方复杂的心理的变化,更不会知道对方已近将他上升到了“可怕”的高度,他只是不想打架,无事生非,仅此而已... 还是昔日的“韩府”,却要落魄得多,韩信推门而入,然而在推开门的瞬间他就愣住了。 韩信从不相信什么奇遇,从不相信什么仙人,然而转世的事情都能在他身上发生,有些事情太过神奇,容不得他不信。 只见家中多了一名青衣青年,青年看上去二十多岁的青年,昂首挺胸,静立于院落之中,一动不动,对韩信的到来视而不见,丝毫没有私闯民宅的觉悟。 韩信不是圣人,自问做不到对私闯民宅的青年视而不见,更没有人教过他对“私闯民宅”者要以理相待,韩信立刻拔剑,怒目而视,直指青年,韩府是他心中仅余的净土,不容亵渎。 青年看着怒目相向的韩信,没有任何表示,只是韩信能从其平静的眸子中发现一丝沧桑之感... 沧桑这东西需要岁月的沉淀。 “青山镇绝没有这号人!”韩信没有急着动手,而是仔细搜索,试图从记忆中找出此人... “你是谁?来此是何目的?”韩信亮出利剑,身体横跨一步,做出攻防之势。 直觉告诉他,此人是高手,不可轻举妄动。 正文 第七节切磋 青衣青年沉默不语,静静的打量着韩信,突然右手一挥,赫然亮出一柄大剑,选择用行动回馈韩信话语。意思不言而喻。 青年手中的大剑长五尺有余,宽三寸,是一把十足的大剑,宝剑出鞘,隐约有剑鸣声回荡,大剑通体黝黑,散发着淡淡的寒意,直奔韩信而来。 “好剑!”所谓重剑无锋,大巧不功,韩信第一时间就看上了这把剑,没有华丽的雕刻装饰,有的只是本源的朴质,这才是剑应该具备的品质。远非他手中的剑可比。 感叹归感叹,韩信没有忘记自己的处境,双手握剑,与肩持平,保持进可攻,退可守之势,直奔青年而去。 大战一触即发,青年挥动大剑,虎虎生风,向着冲刺而来的韩信当头劈下,势大力沉,简单直接,颇有泰山压顶之势。 奔跑中,韩信身体迅速右移,和超级大剑擦身而过,在韩信躲过的瞬间青年迅速变劈为扫,直奔韩信腰部而来。这一切变化太快,自然流畅,游刃有余,招式变幻之间没有丝毫停顿。 韩信猛然起跳,躲过拦腰一击,爆退而回。 高手过招,只需要观察对方招与招的链接程度便可初见分晓,一个回合的交战,韩信已然明白,他不是对手,对方连续的两招的变幻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程度。足足比他要高出一个境界。 “这样高手已属凤毛麟角,为何还要与我为敌!”韩信想不通,无所谓受到多大的打击,大千世界,原本就是强者如云,他从未奢望过自己是天下第一。 青年似乎不善言语,再次用行动给了韩信答案,放下剑,取出一个卷轴,随手一挥,卷轴直奔韩信而来。 韩信如临大敌,举剑侧挡飞射而来的卷轴。 “叮!”在触碰的瞬间长剑便段为两段,韩信迅速躬身,卷轴擦着脸部飞过,丝丝鲜血顺着脸颊渗透而出。 “你...?”韩信稳住身形,变掌为拳,随时酝酿绝地一击,然而,院落之中哪里还有青年的身影。唯有一柄大剑孤零零的插在庭院之中。 一如既往,孤傲,挺立! 韩信迅速起跳,直奔房顶而去,居高临下,俯瞰四野,远远的能看见一道沧桑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视野之中。 韩信静立的房顶,任风吹拂,微微失神... “事物反常必有妖!”这一切变化太快,韩信无法接受。青年自始至终没有说话一句话,带给韩信却是深深地震撼,带给他的是个迷,无法揣度的迷。 迷一样的风格,迷一样的留剑。迷一样的人。 “只为送剑吗?”韩信不解,犹豫片刻还是拿起拿起宝剑仔细打量。 宝剑长四尺七寸,宽足有三寸五分,仿若一块铁板,巨大的剑柄不知用何种金属铸造而成,占据了近一尺的距离,剑柄之上“白虎”二字,笔走龙蛇,苍劲有力,宝剑通体黝黑,平凡的外形,重足有六十斤,蕴含着不凡的暴发力。 “白虎!”韩信抚摸大剑,不由陷入深思,“这世界一直就有四大神兽一说,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白虎位居其一,是否意味这剑也有四柄,白虎剑同样位居其一。” 没有答案。 收好大剑,无论来路如何,影响不了韩信对“白虎”剑的喜爱,巨大剑柄,超重的剑重,一切都仿佛为他量身定做,韩信很期待舞动“白虎”剑形成的战斗力。 捡起卷轴,这是一套修心发掘,“静心决”,很普通的法决,具有静心之效。韩信收起卷轴和宝剑放在原地,事情太过蹊跷,他不敢轻易决定修炼与否。 奇遇?还是陷阱?韩信不得而知,他从未奢望过天上能掉下来好事,要么被压死,要么被砸死。总之不得好死! 家不能再呆,韩信讨厌这种被人左右监视的感觉,仿佛黑暗中又一双眼睛随时注意着他,错觉也好,直觉也罢,被青年找上门的事实不容改变,他决定出去走走,看看这个陌生的世界。 韩信再次进入丛林,忙碌整整一个月,才凑齐远行的银币,一人一弓一剑一个包袱再加一匹战马便正式上路。 韩信去向韩母告别,原本在答应母亲的将军位置没有做到之前,他没打算再去面见母亲打算,然而此次一别,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还能不能回来?未来太多未知,太多变故,见识了太多悲欢离合,血溅沙场事例,韩信不认为自己一定好运。故而必需拜别母亲。 自信可以,盲目自信则不可取! 青山镇,一如既往的繁华,力忠于虞南两国的贸易往来,韩信的离开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他们记住的是韩信存在过,为他们提供了足够多谈资,这何尝不是一种贡献? 唯有痞子第一,偶尔忆起韩信,隐约之中有那么一丝期待,然而终究也抵不过时间的磨砺,渐渐变淡。 韩信一路向东,没有沿着官道前进,遇山爬山,体会高山的雄伟,遇河趟河,感受河流的深邃,若遇草原,则用心去感悟大地的辽阔... 这个世界,也逐渐为韩信展现了他未知的一面。 天下划分七国,其中以中天帝国为最,独占辽阔的中天平原,占据天下大半的人口和土地。其次是南,西,东,北四国,位居卧雪山脉四面,属中天帝国附属国度,彼此貌合神离,实则纷争不断,最后才是虞,寒二国,由于土地贫瘠,民风最为彪悍。 虞国,灭南之心已久。 中天帝国名义上的管理者,从不反对附属国度之间的战乱...而是坐山观虎斗,笑看诸侯国之间彼此征伐消磨,这未必不是一种变态的享受。 南国,同样四面树敌,东边的虞国虎视眈眈,随时有爆起吞噬南国之势,北边,则是中天帝国和北国,中天帝国是名义上的保护伞,有卧雪山脉这道天然屏障,威胁不大,北国则是是隐形炸弹。随时可能反戈一击,彻底消灭南国,难过面临两年受敌的窘迫境地,历来如此。 韩信从未对南国局势抱任何希望,一旦虞国突然偷袭,虞南全面开战,北二国必会伺机而动,一举瓜分南国。他不是神,他也无能回天。 韩信要做的,便是选择一个有利的地势参军,不求建功立业,但求保命混个将军,给母亲一个交代。 虽然如此有些自私,然而凭他也左右不了天下人的命运。 正文 第八节参军 韩信一路向西,走走停停,过着栉风沐雨,风餐露宿的日子,一年的时间才穿越大半个南国,到达白虎郡。 前行中,韩信最终还是开始了对“静心决”的修炼,静心决,有清心明目之效,一年的修炼,让韩信的视力和听力上升了足足一个档次。 韩信都不得不惊叹“静心决”的神奇之处,和他当初想象中的普通法决完全不沾边。他如何不明白听力和视力上升这意味着什么? 这绝非只是简单的反应会更快,听得更远,看得更广...而是意味着人类极限的突破。 这不难理解,人始终只是人,能看多远,听多远,都有属于人类的界限,而“静心决”,打破了这重界限,珍贵程度可想而知。 白虎郡,正是韩信的目的地,他不会忘记他的任务,参军做将军。 白虎郡地处南国西北角,北连中天帝国,西和北国接壤,属战略要地,山势复杂险峻,易守难攻。 南国的白虎军团正驻扎其中,白虎军团号称五万余人,为南国的五大兵团之一,属精英团队,负责边疆的守护重任。 韩信加入选择加入白虎军团,主要出于几点考虑,一:白虎郡多匪,有利于他的快速攀升,二:若南虞开战,白虎郡地险必是南国最安全之地。三:则是想领略一下传说中悍匪的风采。。 白虎郡之所以险峻,只因为他横跨卧雪山脉,卧雪山脉,中天大陆最大的山脉,横跨东西数千里,将大陆划分为两半,唯有三条卧雪官道,贯通南北,白虎郡便占据其一,白虎郡的重要程度和战略位置可想而知。 山高多悍匪,若山高还有利可图,则多的不仅仅只是悍匪,而是有智慧的悍匪,白虎郡,官道途经此地,利益强度可想而知,除开军队,白虎郡更多则是盘踞的匪患。两条官道,足以养活一万人。 白虎郡多匪,也是南国军队最头痛的问题,屡次缴匪都无功而返,军队的进入,更多的是对着空空的山寨一通发泄,土匪早已不知去向,白虎郡太过辽阔,足以藏住这一万人。 然而土匪东躲西藏,未必就是害怕军队... 白虎郡,白虎城。 城西广场,人影叠叠重重,喧嚣异常,天南地北的热血青年将广场围了个水泄不通。 招兵的最后一天,热闹程度更胜往昔,韩信正夹杂在人流之中,左拥右挤。 新兵的加入同样也意味着部分老兵的退役,没有大战,南国都坚持轮换选拔制度,表现优异的老兵留下,正式加入白虎军团,补充流失的老兵,更多的却是淘汰回家,安上备用军的名号,以备不时之需。 “不知道林升他们在何方?”韩信偶尔也会忆起儿时的兄弟,却没有过多的去关注他们的消息,乱世也好,盛世也罢,他做了他该做的,想要出人头地,还需他们自己付出努力。他保护不了谁谁谁一辈子,也无心去保护。人不自救?老天爷都没有办法,何况是他? 韩信没有急着报名,他不喜欢这种拥挤,他宁愿等,直到天黑,终于轮到韩信,参兵队伍的最后一人。 “名字?”劳累一天的军官到也干脆。 “韩信!”韩信主动报上家庭地址,简单的登记注册。由于出身青龙郡和贵族的身份,直接省略了之后的考核和盘问,他属必需参军之列。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郡,由于地处边沿之地,青年必需从军,据说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韩信不认识什么“老祖宗”,若非母亲坚持,他还真无暇去关注南国的“老祖宗”是个什么东西。 韩信一番打听才得知,“老祖宗”姓杜,南国江山的开创者。“杜如海”,已故五百多年。还真是名副其实“老祖宗” 此次白虎军团征兵一共三万人,半年集训,表现出众的一万加入白虎军团,一万回归地方军,一万后备军,竞争相当激烈。 在军官的带领之下,连同韩信在内的最后一千人被连夜送往军营。 离开白虎城,向东二十里便是军营,几次人员分散流逝,到达目的地,最终和韩信同一天的新兵能聚在一起的仅有一百人。 军营很大,覆盖方圆几里,虽是夜间却也灯火通明,密密麻麻的军旗随风飘舞,猎猎作响。壮观大气,隐隐充斥这一股萧杀之气。 负责夜间巡逻的士兵阵阵跑过,扬起一阵尘土,虽面无表情,韩信还是能读懂那神情中的戏虐,老兵并不看好新兵,这是军队的通病。韩信完全理解,军人,刀尖舔血的汉子,有理由鄙视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新兵。 至于他们是否真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是否是真汉子,韩信不得而知,相信很快就有答案,不过这不影响他们对新人的鄙视。没有新人,何来老兵一说?身份的优越感,便足够压死新人。 “你背的那时什么?木板?” 韩信身处新兵之中,无疑特别刺眼,这并非是他有多高大威猛,也并非是剑眉星目,相貌出众,而是他背着的剑,长四尺七寸的巨剑,其直观震撼程度可想而知。 “是剑!”韩信微笑开口,没有多做掩饰,也没有打算掩饰,军队是强者的天堂,强者为尊,没有必要装孙子,“将军路”的实施,也容不下他低调从事。 白虎军团,由于地理环境的限制,多以步兵为主,骑兵则只有区区五千人,这种失衡的分配注定了骑兵淘汰竞争的残酷。 韩信没有急于求成,而是步步为营,逐渐熟悉军队一切,刀术,马术,箭术,枪术,盾术,团队战术,一步不落,用心参与学习,韩信还趁机对自己的马术进行了恶补,在家没有条件练习马术,有机会学习怎能再次错过? 半年时间顺风顺水,韩信以全优的成绩正式加入白虎军团。接下来才是他艰难的升迁之路。 也许,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 正文 第九节巨变 “将军”官职不高,按韩信所想,五年时间步步为营,他足可以稳稳混上将官的宝座,然后衣锦还乡,给母亲一个交代... 然而世事总是多变,比韩信预计的变化还要大。 东边的虞国,沉寂几十年野心不死,远交近攻,联合北国,发动了全面吞噬南国的战争。 虞国集一国之力,号称三十万大军,自东向西,横扫而来。青龙军团五万大军竭力抵挡,不利,青龙军团最终大败,青龙郡失守,南国门户大开。 虞国铁骑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开始对南国的吞噬,南国接连损失六个郡,直到南国杜氏家族出动朱雀,玄武军团,集结号称二十万人,才缓缓止住溃败之势,将战场集中在,朱雀郡一线。 这一切不过一年的时间,韩信收到青山镇失守的消息,没有太多的感概,他也无能为力,如今的他已经是一名都慰,有步兵百余人。 都慰,官职不大,却也来之不易,当然,离将军的职务还相去甚远,军职就是这样,越高越难攀升,有真本事之人,总会在第一时间得到提拔,表现出众,晋升伍长,什长,百夫长并非难事,军队也需要一个完整的管理体系。 然而想做上都统,更甚者想做上将军,却是难上加难,除了战功的累计,别无他法。 战乱之后,韩信第一时间设法联系林升一行人,然而乱世之中,终究没有办法寻出他们的踪迹。 “也不知道是否活着?是否还能相见?”韩信看着东方,那是家的方向,他朋友不多,对这一段拳头建立起来的友谊,格外珍惜。 白虎军团没能参与大战,主要用于防备北国的突然发难,战争的阴云笼罩整个军营,谁也不知道今天入睡之后,能否看见明天的太阳。 韩信没有待在军营,而是随军开始向北,去一个叫做“北关县”协防。防备北国的突然袭击。 北关县,地处白虎郡西北,靠近北国,若北国发兵,北关县将是第一批被攻击之地。 “没想到第一战便是血战!”韩信站立于城之上,远眺远处的北国边界,深感无奈。 实话,他不喜欢这种拼杀... 北关县,拥有地方驻军三千人,如今两千正规军的加入,总共兵力五千人,严阵以待。 韩信看着漂浮的旗帜,一个大大的“杜”字,皱了皱眉,韩信的军官是一名姓“杜”的中年男子,白虎军团任职偏将,来到百关县便可统计五千于人,多少有点以将军自居的意味。 杜红丙,真贵族出身,杜姓,在南国为大姓,凭着贵族身份入伍,表现普普通通,借助身份之便,十年摸爬滚打,也混了过参将的位置。原本以为这一生就这样过了。谁想战争爆发,打破了他的计划,突如其来的战争,让他意识到了这是一个机会。 杜红丙第一时间主动要求带两千兵马来北关县协防,不是因为他有多勇敢,敢为人先,只为证明自己有统兵五千的能力,增加点阅历,为自己的将军梦铺路。 他丝毫不担心北国的进攻,第一,北南两国休战已久,并无大的摩擦,他不认为他会那么倒霉。第二,北关县易守难攻,可进可退,他不用担心被围。怎么看都是肥差,何乐而不为。 “将军手下猛将如云,可喜可贺!有将军坐镇,下官就放心多了!”县守俯首贴耳,紧跟杜红丙身后,随其视察。他虽有三千守军,然而面对正规军,也只得俯首听命。 中年参将对将军的称呼很是受用,却没有任何表示,马屁也是一门艺术,若拍得得体到位足以让人收益终身。能做到今天的位置,与他“炉火纯青”的马屁艺术不无关系。 韩信同样跟在杜红丙身后,势比人强,作为护卫队队长的他,不得不保护好这个顶头上司。杜红丙虽谈不上衣食父母,然而韩信的升官之路多少还要依靠于他。 对这位上司,韩信还谈不上讨厌,对方能以贵族身份参军,能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投机也好,取巧也罢,能第一时间上前线,这都需要勇气。人无完人,韩信从不要求自己完美无缺,同样,他也不认为自己应该那样要求别人。 至少比口蜜腹剑,笑里藏刀的某些人好得多。 “韩信,对接下来的形势有何看法?”杜红丙看着韩信,认真开口,没有丝毫戏谑之意,这也是他的不凡之处,能做上参将,同时也是将军的有力后备人员,必有他的过人之处,他的过人之处便是能听进意见。 “等,只能等!”韩信正言道,北国不主动进攻他还真没有丝毫办法,南国的形势容不下主动出击,唯有被动等待一条路,北国不攻,自是万幸。北国若攻,唯有借地理之变相抗,别无他法! “也对!”杜红丙暗自点头。 “传令全军!吃饱,喝足,等!”再一次,杜红丙下了一个让韩信大跌眼镜的军令。 当然,杜红丙也绝非是真昏,下令吃饱喝足,养精蓄锐的同时,也派出韩信内的三个直属百人小队在边缘巡逻,随时随地观察北国边界。 韩信领着百人,在山林中摸索穿行,速度不快,远没有当初“狼牙”猎队那般如鱼得水,实力相差还不止一个档次。韩信很怀疑自己的百人小队能否敌得过“狼牙”猎队的一波攻击。 韩信没有打算再培养一个“狼牙”猎队,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和时间,事实上做上小小都慰半年以来,韩信始终都致力于精兵的训练,已小有成就,然而“兵”和“兄弟”本质上的差距不可改变。。 韩信一直再等,期待“狼牙”幸存人员能投奔于他,同时又不希望他们出现,再次卷入战争之中。很矛盾.... 狼牙,可以说是韩信花费十多年心血培养的精锐,若真能来投,必是他的一张王牌。 正文 第十节初战 虞国三十万大军,统称“血魂”军团,由虞国“血魂”统帅司徒博亲自统领,和南国鏖战于朱雀郡一代。 司徒博,虞国军事天才,十八岁从军,三十岁,正是野心爆满的年龄,一力组建“血魂”骑兵团,成为征战天下的第一利器,势不可当。具小道消息,南国,仅仅只是他的目标之一。 南国,同样人才倍出,大王子杜杰便是才智过人之辈,动乱之初,杜杰便亲自指挥,正是在他的有力指挥之下力挽狂澜,南国才能将虞兵铁骑阻挡于朱雀郡一带。 战争开始不过一年,便陷入了僵持状态,南国大地哀嚎遍野,民不聊生。 北国始终没有动向,似乎迷上了“坐山欢虎斗”的壮举,他们在等! 韩信知道北国在等,南国高层也明白,虞国同样明白。这是一场外交政治和利益的角逐,韩信无法去了解这个过程。 无论过程如何,北国还是动了,领兵十万直奔白虎郡而来,从南国后方展开了对南国的袭击。牵一发而动全身,杜氏家族也就从这一刻开始走到了崩溃的边沿。 北关县关外,韩信领兵一百,潜伏在丛林之中,这一百人全部由韩信亲自训练而成,隐匿,潜伏,虽无法达到狼牙的层次,同样不可小视。 和韩信同期潜伏的还有两百余人,一共三百余人,潜伏在山崖两边,无不是精挑细选的精英。暂时由韩信统一指挥,可见杜参将还是给予了韩信高度的信任。 “伏击对方探路先锋队,成功之后立即撤退!” 这便是三百余人收到的统一命令,不求伤敌,只求让敌人疲于应对。等待援兵。 对于这道命名,韩信不置可否,他能做的便是坚决执行。做好自己本质工作,绝不越权,绝不莫名其妙的的当了炮灰丢了姓命。 北国十万大军,兵分两路,直至“北关县”和“北口县”,试图直取两县,彻底突破南国防御,完成对“白虎军团”的战略合围。若两县全失,白虎郡也就失去了战略缓冲的机会,白虎城,将直接暴露在北兵的利箭之下。 “死守,等待援兵!”这是军事高层下达的死命令。 “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回到北关城?”韩信看着自己团队的三百人,微微感叹,他左右不了这一切,战争必须死人,而且是死很多的人。 三百人偷袭对方先锋探路部队,原本就是找死的举动。韩信也承认这样做的确能让对方摸不清虚实,然而值不值,他却无从得知。 五千人若配合得当?未必不能挡住五万正规军? 韩信做不了主,他突然很期待自己能当上将军,隐隐怀念统帅三万兵马,横扫天下的日子... 突然一对人马疾驰而来。 这是北国先锋部队足有两千人,向韩信潜伏的地点缓缓使来。谁都不傻,绝不会不明不白将自己的队伍暴露在敌人的埋伏之下。先锋则是负责对路障的清除。 “准备!”韩信做了一个准备的手语。身体下伏,第一次直接参战,就算为了“将军梦”他也必须打掉北国打先锋部队。 这是一个路口,两面环山,中间则是一道宽越十丈的山谷,山势相对平缓,可供近百人并行,并不适合伏击,山谷长约近三里。两千北国骑兵浩浩荡荡行进在山谷之中,速度极慢,高度戒备... 当前五百士兵左手持弓,时刻瞄准可能出现敌兵的死角,另五百士兵则手持盾牌,挡于弓箭手之前,交叉掩护,随时准备应对突然袭击。可见北国军队敢大胆进入,也是早有准备。绝非一时冲动。 五十丈,四十丈,二十丈,十丈... 韩信努力保持镇静,什么时候动手?怎么动手?这很有学问,考验的是他的指挥技术,过早动手只会功亏一匮,过晚动手则会面临被发现多风险,如被发现,三百余人将会有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焦急的等待,致命的煎熬。韩信冷汗直流,这是他第一次指挥如此小规模的战役,也是第一次亲自参战,紧张胜过好奇。 “放!”直到北兵闯入五丈之内,韩信才下令射击,虽极力掩饰,韩信还是能感觉到自己声音多颤抖。简单的“放”字,收割的将是无数生命。 “咻!咻!咻!咻!”三百支利箭倾射而出,化作一张箭网向北国骑兵笼罩而去。 “杀!”第一轮箭支射出的瞬间,韩信率先拔剑,率领左右三百余人,直奔北兵而去。十步一轮箭雨,进然有序,不停向北兵扫射。 平缓的山势,这才是韩信选择此地偷袭的根本原因,利用的便是对方拥兵五万的自大心理。谁也不会想到偷袭的队伍只有三百余人。而且在如此平缓之地设伏, 箭雨来得太快,笼罩整个山谷,惨叫声四起... 近两百北兵死于第一波攻击之下,不等北兵反击,随之而来却是第二波攻击,第三波攻击...北兵大乱,狼狈不堪。 留下一百箭手在后,借着箭雨的掩护压制,韩信领队猛冲,必需第一时间瓦解敌方斗志,成败再次一举。 双方原本不过五丈的距离,一方士气正盛,一方乱作一团,结局可想而知。 箭雨的掩护之下,两百南兵如鱼得水,上砍人头,下砍马腿,留下一片狼籍。 韩信没有急于陷入苦战,而是将目光时刻集中在北兵中部的中年男子,此人一员偏将,先锋军的真正指挥官,此人的一举一动,直接关系到他接下布局。 “有埋伏,撤退!快,撤退!”远远的,韩信还能看见惊慌失措的身影,听到此处,韩信暗自送了一口气。 成功了一半... 在摸不清南兵虚实的情况之下,北兵先退这原本无可厚非,可惜他遇到的是韩信。撤退只会加速他的溃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