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 南方 1
四周一片黑暗,只有一丝微光从地平线下方射出.年轻的牧师听到一阵断断续续的雏鸟鸣叫声。似乎…那声音就在他的身旁…牧师谨慎的搜索着每一个细节,发现并没有迹象表明这是一次有预谋的袭击——虽然自从他来到南郡,这种不明原因袭击从未停止过。渐渐的,牧师发现了那声音的来源——一只类似雏鸡的生物。可是牧师觉得那生物身上有种奇妙的亲切感——来自战友的亲切感。那生物用求助的目光看着它面前穿着长袍的牧师。
吉恩?吉坦——这位年轻的牧师想伸手去把雏鸟抱过来,就在他的手就要碰到那生物的羽毛的瞬间,他与那可怜的小家伙之间的地面突然裂开!巨大的火舌冲出地面的封锁,完全吞噬了毫无防备的雏鸟,雏鸟发出惊恐的叫声!牧师清楚的看到它还在火中挣扎!
“不!”吉恩不断施法试图拯救那条生命,这一次,圣光并没有回应,火焰占据了裂缝那边的所有区域。吉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生物被大火吞噬。可是令人振奋的鸣叫却从火焰中爆发,火光中冲出了一个高贵的身影。牧师的视线被光芒占满,不自觉的跪在地上。
吉恩揉了揉太阳穴,慢慢坐起身来。自从来到南郡他就不时受到奇怪的梦境的骚扰,他试图寻求南郡主教的帮助,但主教似乎对一个神秘的力量更感兴趣。牧师走上天台,目光向北望去,在平静之城——伟大的人类城市中,那位和他一样年轻的圣骑士可能会对他有些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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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谧的山谷突然传来人类的怒吼和野兽的哀号。
“何必杀掉这么多动物?我们完全可以避开它们!”说话的年轻人身着镶有金色纹饰的铠甲,背对着正在和野兽搏斗的同伴坐在石头上。他背上系着一柄通体银色的古老战锤,身上斜挎着一本被银色链条固定的褐色皮质封面大书。这个年轻人有着宽阔的肩膀和倒梯形的躯干,显然是个魁梧的家伙。搭配合理的铠甲和饰品则恰到好处的衬托了他的强壮,一头耀眼的金色短发整洁而且不失风度。而从他胸甲上的战锤纹章可以看出是他是一位圣骑士。
“你不认为这样等节省很多时间吗?我仁慈的圣骑士!”战士没好气的喊。他身穿镶有淡蓝色宝石的银色铠甲,挥舞着佩剑同一只野兽搏斗着。
“你有那该死的军马,我可没那么好的待遇!”他在和圣骑士争执同时优雅的躲开了扑上来的野兽,并挥剑反击。剑精确的砍入那野兽的脖子。鲜血从伤口里喷出来,溅了战士一身,野兽的身体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都走了一天了,还没离开这倒霉的森林!”战士收剑入鞘,摘下自己的头盔。褐色的长发因为头盔的带动而飘舞起来,接着战士把它们束成一条马尾。
“该死的!”他擦着铠甲上的血迹抱怨:“要是我的马也像你的那样,我也不会想着抄这…”
战士的声音戛然而止。
“怎么了,”圣骑士转过头去看着战士,蓝色的眼睛里闪耀着平和的光芒。
“洛萨!你看那是什么!”战士的声音由于兴奋而颤抖起来。
“嗯?”圣骑士洛萨顺着同伴的指引发现了一个营地—豺狼人的营地。“豺狼人?”洛萨疑惑的问。
“天!我是说那里!”战士显然还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圣光在上,是霍格!”洛萨也发现了要点,他看到一个人类被绑在豺狼人营地的角落,他身边的几个豺狼人正围着一口锅忙碌着,那个人类应该就是他们今天的午餐。“他不是已经在南郡的战斗中牺牲了?”
“不要轻信自己的耳朵,洛萨!”战士带上自己的头盔,“那可是南郡最有钱的爵士!靶谢圣光,我要发财啦!”
“收起你那邪恶的念头,罗尔!救人可不是为了金子!”洛萨从背后解下那柄银色的战锤,“放心,我会帮你找到匹好马的。”
罗尔满意的撇撇嘴,向营地走去。
战斗的声音随之在林地里回响起来。
营救行动出乎意料的轻松。豺狼人只是稍做抵抗便逃的无影无踪,霍格爵士很快被带到了较为安全的地方。
“很抱歉不能护送您回南郡,先生。我们的工作还得继续。”洛萨躬身行礼。出于礼貌,他没有一直盯着这个在传说中已经阵亡的爵士,可洛萨从刚才的一眼得到的反馈是霍格爵士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尤其是他那双闪着寒光的眼睛和略带冷酷微笑的薄嘴唇。圣光在上,他可不相信被敌人俘虏了很长时间的人依旧能笑的这么气定神闲。
“我对你和你同伴的勇气表示赞赏,”霍格点头回礼,他似乎是想通过这一动作把头隐没在阴影之中。“我不能回去!南郡已经被堕落和死亡占领!要不是那该死的豺狼人把我俘虏,我早就躺在坟墓里了!”
“也许你该去和国王谈谈。”洛萨直视着霍格的眼睛,像是要把他看穿一般。他可不能霍格就这么离开。据他所知,南郡与平静之城失去联系已经很长时间了,现在到处都是有关南郡的传言,洛萨相信国王一定非常需要有关南郡的报告。尤其是这样混乱局势的消息。
“可是国王……”霍格深埋在阴影中的眼睛闪过一丝寒光,“好吧……”
罗尔自信的拍着腰间的佩剑,“我们会保护您的安全,阁下!”
霍格大笑起来:“当然,勇士!你们能保护我……”
同时,森林里响起豺狼人的嚎叫
第一卷 第2章 南方 2
太阳已经有一半没入山脉,夕阳的余辉把整个大地都染成了橙色,三匹战马正载着它们的骑士飞奔着。
渐渐地,一座雄伟的城市渐渐出现在地平线的尽头,这就是人类最引以为豪的城市——平静之城。毫无疑问,平静之城是一座雄伟的人类城堡,高大而洁白的城墙把塔楼和它周边的建筑包围起来,蓝色和红色的屋顶密密麻麻的排满了被街道和运河分割出来的每一块区域,在阳光的照耀下,整个城市像是被用白银和宝石建造起来的一样。而城市的最深处耸立的高大塔楼则是国王法奥的城堡和住宅。
城市的最高处,一颗巨大的宝石在夕阳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她叫阿坎什,是平静之城的象征,也是圣光赐予平静之城的恩典。她与平静之城一起经历了无数次风暴却依旧如此璀璨,甚至有传言说只要宝石还在散发着光芒,平静之城就不会被攻陷。这座城市和那颗宝石有着几千年的历史,每一个平静之城居民都以她为豪,尤其是像洛萨和罗尔这样的守护者。
转眼间,落魄的南郡爵士和他的两个保护者——洛萨和罗尔,已经进入了城门,正在向塔楼急驰而去。不过在进入城门之后他们不得不放慢速度,这里的人实在太多了,而治安官们似乎对疏导交通没什么兴趣。毕竟他们更喜欢用更简单直接的方法来解决问题,比如用剑砍下兽人的脑袋。
好不容易穿过拥挤的人群,他们终于停在塔楼门口。门口的侍从将他们的坐骑牵走,两个卫兵恭敬地向洛萨敬礼。
“长官,陛下正在和领主们会见一位客人,您现在需要马上见到陛下么?”负责大门的军官带着同样的敬意看着洛萨。
“是的,上尉,”骑士点点头,“马上。”
“那么,我马上去禀告陛下。”上尉转身进入大厅。很快,进去的上尉就伴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走了出来。
“请进,圣书及圣锤的拥有者。”上尉做了一请进的手势示意圣骑士进去。
“感谢你,兄弟。”洛萨把手搭在上尉的肩甲上,柔和的光芒从洛萨手中散出,包裹了军官。
上尉低头表示感谢,轻声回应:“赞美圣光。”
洛萨同样把祝福赐予了其他的守卫,然后迈步进入议事厅。国王的议事厅是一座宏伟的建筑,不论是从外观上还是内部设计上看都是如此。以至于不管是否熟悉它的人在进入这座建筑时都会赞叹不已。整个大厅里充满了柔和的金色光线,这要归功于建造者们精巧的设计——不论什么时候,只要太阳还在空中,这里就能收集到足够的光线,借着洁白的大理石和金色和银色的装饰图案,整个大厅的气氛让人感觉温暖而严肃。
不过,大厅里的人讨论的事情似乎并不让人感到轻松。
“那些巫师不值得信任,”这个声音听上去很紧张,“他们早就背弃了我们古老的盟约,现在变的自私而危险,他们会来提醒我们?这不可能!”
“更别提他带来的那个消息!术士?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术士!”这个声音的主人似乎要年长一些,对法术也有更多的了解。
走过一段上坡之后,洛萨和罗尔终于看到了在大厅中的人。一个穿着白袍的老巫师站在国王的大厅中央,四个衣着华丽贵族则分别站在法师和国王之间通道的两边。老国王坐在他那黑曜石建造的王座上,一只手搭在膝盖上,而另一只手支撑着下巴,看上去多少有些昏昏欲睡。
“哦,亲爱的洛萨。”老国王看见了圣骑士,勉强抬起头来,“你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才会这么着急的跑到这里来,不是么?”
“是的,陛下。”洛萨向国王行礼,“我带来了一个客人。”
“又是客人?”老法奥似乎有点不耐烦,“那么,又是谁大驾光临平静之城?”
“霍格爵士。”洛萨向左移了一步,国王,贵族们,还有那个老法师都看清了霍格爵士那被红色和黑色铠甲包裹的高大身躯。所有人脸上都写满了震惊的神色。
霍格爵士并不在意其他人的表情,优雅的向国王和贵族们行礼,然后清了清嗓子开始了汇报。
第一卷 第3章 南方 3
黯淡的月亮升起高挂夜空。
洛萨摇着头走出了议事厅,这次的觐见根本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霍格冗长的汇报让在场的所有人哈切连连,国王甚至都要睡着在王座上了。可是很明显,霍格达到了他自己的目的。他通过漫无目的的讲述和无关痛痒的评价让国王很快对那片遥远土地上所发生的事情失去了兴趣。最后国王不得不打断霍格宣布会议结束。
洛萨知道霍格隐瞒了很多,他也知道老国王比自己更了解霍格的伎俩。不过作为国王,法奥知道贵族们不会希望,也不会同意把有限的精力投入到一片对于他们已经失去的土地。洛萨也明白南郡早已经被平静之城放弃。不过既然南郡发生了灾难,他就得去找出肇事者,让这些恶棍为他的行为负责。
洛萨一直致力于维护法律和正义——而这正是一个圣骑士的职责。
“我们去吃点东西。”洛萨拍拍罗尔的肩膀。他决定去一个地方,一个有很多可靠朋友的地方——暗金玫瑰酒馆。
他决定要亲自去南郡一趟。
暗金玫瑰酒馆并不像城市里的其他酒馆一样充满嘈杂的音乐和喊叫声。这里王国里最神秘的地方之一,是国王的情报官员和一些值得信任的朋友们交换情报的场所。酒馆的老板娘是个年轻的寡妇——佩拉?海恩思。据说是一个海军上校的遗孀。她那性感的身材和得体的或者是暴露的穿着经常让在这的男人想入非非,可是每一个试图对她表示不尊敬的人都很快躺在了酒馆的地板上。这让所有人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老板娘。当然,作为暗金玫瑰的老板娘她还有一个让人尊敬的地方,那就是她从来不对客人谈论的事情发表意见。
洛萨和罗尔进入酒馆之后简单和老板娘寒暄几句,接着选择了一张靠近吧台,周围没有客人的桌子坐了下来。他们点了常吃的烤肉和啤酒,然后在啤酒被端上来后一边享受啤酒一边谈论起来。
“南郡真成了是非之地,罗尔。”洛萨拍了拍正在享受啤酒的战士,“我想情况比霍格说的严重的多。”
很明显,圣骑士想通过这句话引起周围为数不多的其他人而不是战士的注意。酒馆里总有一些人会在乎这样的情报。在他们眼里,动乱就意味着有机可乘。那些有着自由之身和熟练技巧的冒险者通常会借着复杂局势大发横财。而洛萨也需要人来帮助他完成他自己的愿望。圣骑士很清楚国王和贵族们对那片已经失去控制的土地没有一点兴趣。自从玛尼拉托,南郡和平静之城唯一的陆路通道毁灭以后平静之城对南郡的统治就已经名存实亡了。统治者们肯定不会把现在就已经很紧张的资金投入到一场毫无必要的战争中。老国王收留霍格只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宽容和同情心,可洛萨想要的是真相,一场灾难背后的真相。他需要几位能应付各种情况的得力帮手。
不巧的是,烤肉在这个时候被端上了桌子。
“洛萨!”罗尔没有接着和洛萨讨论下去,而是抓起一块肉塞进嘴里,然后勉强从塞满烤肉的嘴里挤出几个字:“不要在吃饭的时候说这么扫兴的事!”最糟糕的是他在狼吞虎咽的同时眼睛还紧紧盯着老板娘的屁股。
洛萨无奈的摇摇头,开始吃自己的那份食物。
可并不是所有人都对洛萨发出的信息毫无反应。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开腔说道:“说下去,年轻人。”
目的达到了…圣骑士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竟然是那个法师!洛萨吃了一惊,他刚才竟然没有发现这个法师竟然坐的离他如此之近!而且自从泰达瑞尔议会断绝了与平静之城的盟友关系之后,就几乎没有法师再来到这座伟大的城市,但这个法师不但来到了城堡,还见到了国王,甚至可以进入酒馆。圣骑士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陌生人。
同时,这个须发皆白的老法师也在饶有兴趣的观察着年轻的圣骑士。一秒钟的对视,甚至是更短的时间,洛萨却从那深如古井般的眸子里看到了他前所未见的智慧。
还有沧桑。
老法师并不在意洛萨带着怀疑和震惊的目光,他优雅的端着杯热茶坐到洛萨对面的位置上,轻轻的说:“并不是所有法师都和现在的泰达瑞尔一样愚蠢,圣书及圣锤的拥有者。”老法师眯起眼睛,“你们需要一个精通法术的人,不然没人能对付的了肯托尼亚之书。”
“我们不需要法师!南郡的事我们自己可以解决!”洛萨很快从震惊中恢复过来,虽然这个法师看上去很…强大。可圣骑士和其他人一样并不信任法师。这些元素的掌控者常常是以居高临下的姿态来面对其他人,而且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法师严重的自由主义很可能提前毁了洛萨和他的计划。
“这么说很不理智,洛萨。”一个和洛萨差不多大的牧师刚刚进入酒馆就加入了讨论,他顶着一头乱蓬蓬的金色头发,脸上沾了些汗渍和灰尘,就连平时教堂那些牧师们洗得一尘不染的长袍上也沾满了灰尘。洛萨认识这位牧师。他叫吉恩?吉坦,是平静之城派往南郡监视主教的牧师之一。吉恩看上去很疲惫,可眼神中还是充满了掩饰不住的快乐。他快步走到老法师身边并坐了下来,说:“安东尼?元素之心大师一直是平静之城的朋友!”
老法师微笑着对牧师点点头。很显然,他们也对彼此有一定的了解。
安东尼?元素之心。洛萨很清楚的记得他是希望之城的传奇法师之一,这位法师一直要求泰达瑞尔维持和平静之城的盟友关系。最后因为这个意见被迫离开了希望之城。不过虽然安东尼在人类之中有着很高的知名度,见过他的人却少之又少。甚至绝大多数社会高层都没有见过这个致力于维护两座城市联盟的法师。
“我是被驱逐出来的。”吉恩后叹了口气,似乎是在为他的遭遇做情感上的铺垫,“南郡实际上比任何人想的都要危险。先是亡灵,然后是南郡主教强行打开被禁锢的肯拖尼亚之书,很多人都死在恐怖的法术之下……”
“那主教是个白痴!”一个只和吧台差不多高的矮人用矮人们那标准的大嗓门喊,“肯拖尼亚之书是毁灭之源!”
老法师看了看离他不远的矮人,“您对法术的了解超出了您的同胞,先生。”
“是的,”矮人走了过来,“瑟芬托斯?熔锤,来自锻炉之都,我们很早就开始注意肯拖尼亚之书了,自从艾格文控制了泰达瑞尔。”
沮丧的神情划过老法师的眉间,他似乎是在有意把话题从泰达瑞尔上面扯开:“看来我们很有必要去一趟南郡,那里有很多谜团需要解开。”
“当然!”洛萨盯着法师,“特别是一个巫师对它有兴趣的时候。”
老法师没有理会洛萨的讽刺,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那我们这就开始准备!”瑟芬托斯哈哈一笑:“我正需要同伴一起赶往南郡寻找一位朋友。”
罗尔拼命咽下嘴里的食物,大喊:“等等!懊死,讨论已经结束了?你们就不能等我把这点东西吃完吗?”
洛萨无奈的耸耸肩,看着周围大笑的同伴。
第一卷 第4章 南方 4
这支刚刚组建起来的古怪旅行队当天晚上就动身离开了平静之城。古怪是洛萨的自我感觉,虽然经历过很多的冒险和战斗,但在这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和矮人,法师这样的家伙一起开始旅行。在他的意识里,冒险或者应该叫探索应该发生在几个高贵骑士组成的团队里。
不过这点小小的意外并不影响他们享受旅行的快乐。
旅程开始的几天确实显得轻松惬意。坐骑和良好的道路状况,还有旅馆里舒适的床铺以及可口的食物,这完全像是一次朋友们组织的郊游狩猎。短短几天时间这支刚刚组建起来的小队就不知不觉到达了进入加尔基德地区的隘口。
这时好日子似乎到头了…
首先出问题的就是路。旅行者们发现道路状况在越过隘口之后就开始渐渐恶化,年久失修的崎岖的山路让马匹发挥的作用大打折扣。接着是天气,山区的天气变化无常让他们携带的大量物品和装备变成了累赘,山区附近的大风甚至刮走了矮人装酒的皮囊和法师的施法材料。大家最后不得不放弃了坐骑和非必要装备,只带着口粮和随身物品轻装上阵。
可这样依旧不能解决根本问题。越往南走,情况就越糟糕。在接近加尔基德山脉之后他们发现某种力量正在影响着这些连绵的群山,加尔基德可能已经不是他们的最佳选择了。罗尔和洛萨开始建议绕行亚西斯平原,法师和矮人则认为加尔基德依旧是必经之路。
终于,小队决定就行动方向进行一次讨论。
矮人找了块比较干净的大石块,在上面摊开卷羊皮地图:“南郡……呃……这里,是的。”他指着地图上一座绵延的山脉,“毫无疑问,最近的路是加尔基德山脉,大概五周的时间就能到达小镇德拉诺,然后进入南郡。”
“加尔基德……”战士的声音有些颤抖,“我们必须走那里吗?现在的情况你已经看到了,这里并不安全。”
矮人摇摇头,“是的,不过这条路依旧是捷径。要是绕道走亚西斯平原会多花一倍时间。”瑟芬托斯粗壮的手指划到地图上比较开阔的地方,“在那里还有很多凶残的野兽,我们不得不耗费一些时间用来打发掉它们,还不算上兽人无休止的纠缠。”
“我们需要尽早赶到南郡,”老法师眉头紧锁,“就必须走加尔基德山脉!”
“可是……”罗尔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那个地方比你想象的还要危险…而且进入加尔基德的话,一旦时间计算上出现问题,我们会面对没有任何补给的情况。”
洛萨拍了拍战士的肩膀,让他的肩甲发出一阵略显沉闷的撞击声。圣骑士轻声队洛尔说:“虽然这决定有些冒险,但是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时间,罗尔,时间就是一切。”
罗尔把目光投向不远处的加尔基德山脉,眼中充满恐惧,高大的山脉显现出一个锋利的轮廓。那无尽的山脉仿佛一头巨切下的野兽,要把他和他的同伴全部摧毁…战士摇摇头收回目光。他强迫自己深呼吸以抑制汹涌而来的恐惧,然后握紧佩剑,走到了队伍最前面。
小队渐渐深入了加尔基德山脉,高耸入云的山峰一座接着一座,气候在高度的影响下有着明显的分化。较低的地方山脉的石缝之间还偶然可以看到稀疏的灌木丛,越往高走,气温就越来越低,更高的地方甚至是常年积雪。所幸山路一直保持在适当的高度,这才让旅行者们免受了霜冻之苦。
吉恩不仅感叹这里不愧是整个大陆最雄伟的山脉体系。虽然他知道加尔基德庞大的山脉体系盘踞在整个大陆中央,把大陆大致上分割成了南北两个部分。但这样奇异的景观他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他不由得发出了一些感叹。
“这里有的是常年不化的积雪,”洛萨指了指远处山脉白色的尖顶部分说,“这些雪在夏天融化后形成了静河最初的源头。”
“有些精灵学者甚至很肯定的认为山脉的最高点是大地与天空的临界,而雪域则是众神在人间的观察点和前哨站。”安东尼插话道。
“不过别光顾着欣赏了,这里的山雾可不是好玩的。”罗尔自从进入山脉以后就开始有着很强的警戒性。虽然到目前为止没有发生任何意外,可罗尔始终没法放松自己。他每每在大家兴致勃勃的时候泼盆冷水,让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
可罗尔的谨慎是对的,由于山地温差和湿润的海风带来大量水气,加尔基德山脉经常会被大雾笼罩,而更高的山脉上则是经常会被暴风雪洗礼。这次他们并没有好运气躲过大雾。著名的加尔基德浓雾就在刚刚入夜的时候悄无声息的降临了。浓雾随着夜幕一起涌向山脉,几乎在十码开外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继续前进吧!”罗尔尽量提高声音,“跟紧点,没有人比我更熟悉加尔基德!大雾之中往往隐藏着可怕的敌人!”罗尔是个生长在山区的战士,同时也是山地战斗的专家,自然没有人反对他的意见。
人类继续小心翼翼的在崎岖的地面上寻找着古老的山路。尽避罗尔努力保持速度,可小队前进的速度还是越来越慢,山雾比想象的还要可怕——它在以人们无法理解的速度变浓。现在连紧跟着战士的瑟芬托斯都无法确认罗尔的确切位置。整个队伍被迫停下来。
“很显然,有人在故意破坏!”瑟芬托斯手中的战锤狠狠砸在峭壁上以发泄他的愤怒,金属和岩石撞击出得火花顿时溅的到处都是。大家都明白矮人说的很对,这样的雾已经明显超出了自然的范畴。
“让生命在哀号中颤栗!”就在大家思考谁是大雾的始作俑者时嚎叫声像从地底钻出来一般,带着彻骨的寒意和对生命的仇视在每一个角落里回响着。
这山上有亡灵!
瑟芬托斯深吸一口气,“这儿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不光是有!”罗尔苦笑,“是遍地都是,先生!”
洛萨解下背上的银色战锤。“准备战斗!”他用坚定的声音低声对同伴们说,“防御!”
“情况还不是很糟,至少这里的亡灵还没受到那本书的影响,应该不难对付。”老法师说完低声咏颂了几个音节,他的手杖立即闪出了柔和的光芒。手杖的光芒穿透浓雾,映射出十几个正颤颤巍巍的向他们这个方向走来的模糊人影。
洛萨双手紧握金光闪烁的战锤,神圣之书也通体闪耀着光芒,所有人都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以迎接亡灵的冲击。
可亡灵并没有冲上来…
很长时间的沉默,长的让人难以忍受。洛萨甚至能听到雾气在铠甲上形成的水珠滴落在地面上的声音。魔法制造的浓雾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消散,那些模糊的身影也随着浓雾的散去而消失,但天空依旧像被一层灰色的大幕遮蔽,透不出一点光亮。
“该死!”瑟芬托斯揉着肩膀抱怨,“从没有一个矮人拿着武器等待敌人攻击!从没有!”
“看看地上!”老法师毫不理会那个矮人的抱怨,研究着地面上一个诡异的图阵,“这是个恶魔血契!一定有个强大的术士在这附近!”
“术士…”洛萨环顾四周,这是他第二次听到这个词汇,不过它所形容的东西并不让人感到舒适…似乎,有种不详的味道。
“我们继续前进…”安东尼并没有兴趣和他的同伴介绍什么是术士…他只是低着头往前走,好像在思索着什么…其他人茫然的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跟上了法师的步伐。
在加尔基德山脉中的旅行还在继续。越往前走,旅行者们越发现加尔基德的恐怖不仅仅只体现在山雾上。整个山脉的险峻程度超出了人们的想象,曾经一度除了鸟类没有任何生物可以通过山脉到达大陆的南面或者北面的传说看来也不是空穴来风。人类开凿处出的山路到此已经完全损坏了,罗尔只能带着其他人选择更古老的矮人山路。虽然矮人们的能工巧匠们在山间开凿了这些山路,可毕竟年代久远,矮人们追逐资源到了更北方的雪域,所有的隧道和大部分的山脉也就随之被遗弃了。仅存的道路也只能容一个人勉强侧身通过。更可怕的是只要是一脚不慎,就会葬身谷底。这些全副武装的旅行者们差不多每走几百码就要有人出现一次险情。终于,队伍到达了一个比较开阔的区域。矮人如释重负地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再次摊开地图。
“啊炳!这里,就是这儿!敖近有个叫玛尼拉拖的城堡!”矮人兴奋的手舞足蹈。
“您的地图过时了,瑟芬托斯,”罗尔黯然低下头,声音中也充满了悲伤“三年前,这个城堡被摧毁了。”
“不可能!”老安东尼瞪大了眼睛,“没有人能摧毁峰顶之城!”
“没错,不是人干的……”洛萨缓缓的说,“而且几乎没有人活着离开,我的意思是……除了罗尔和我。”
“当时有数以百计的兽人,”罗尔开始回忆那段可怕的经历,“他们好像是被什么赶着来的,在一个酋长摸样的高大的兽人指挥下,他们在玛尼拉拖——峰顶之城前摆好了防御工事,似乎想要得到我没的帮助。”
“但我们和兽人之间的战争从来没有停止过,我们不能不提防这些强悍的生物,在城墙上加强防御。我当时是城堡领主的副官,为领主收集情报,我很快发现了新的敌人,是的,它们是比兽人可怕百倍的敌人!一群拥有自由意志的亡灵!”
“自由意志?”老法师拄着他的手杖问,“它们摆脱了他们的女王?”
“这其中的问题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它们的确拥有自由……”罗尔叹了口起,“消息传到城里,街道上挤满了惊恐的人群……”
洛萨突然推倒陷入恐怖记忆中的罗尔。战士的脑袋刚刚向后仰了一点,就有一道嗜血的红光闪过刚才他脑袋的位置,圣骑士的战锤金光闪耀,他的铠甲上也浮动着如水的光芒,模糊的身影在光芒中渐渐清晰起来——亡灵!
“很荣幸再次见到你,高贵的圣骑士!”亡灵那粘糊糊的嘴里竟然吐出清晰的人类语言!同时,那对闪烁不定的红色眸子贪婪的盯着眼前的活人!
“亡灵哨兵提纳斯……”洛萨呓语般的念出这个名字。
“没错!”瘦骨嶙峋的亡灵猛然扑向圣骑士,手中的匕首再次兴奋的闪出红光,战锤迎上了邪恶的匕首,剧烈的撞击让两件神器爆发出凡人无法直视的光芒。
“这只是一个警告!洛萨!你不可能再次走出玛尼拉拖!”亡灵随着光芒消失,留下那刺耳的尖啸。
“看来这次真是凶多吉少,”老法师漫不经心的看着天边的乌鸦,“我们的每一步敌人都了如指掌。”
“有办法摆脱那些可恶的监视者,不过还要在旷野中走三天,”罗尔站起身来,抖抖披风上的土,不时心有余悸的回头看看身后,“我知道一条更加隐秘的路,可以很快到达查尔-米拉多尔,或许可以从精灵那里得到更多帮助。”
“这是个不错的主意,年轻人。”老法师思索了一会,接着说:“我有位德鲁伊朋友,他是位博学的智者,去那里会有很大的收获。”
“可还有个问题,”罗尔谨慎的说,“虽然密道是和玛尼拉拖——峰顶之城一起建成的,的确可以节省很多时间,但……它比城堡更早受到邪恶入侵,很可能比大路还要危险。”
“总是值得一试,”矮人吹着他那大胡子,“加尔基德这阴森的空气让我的武器不安!”
“好吧,”战士笑了起来,“我来带路。”
第一卷 第5章 南方 5
灰绿色的云层一直遮盖着天空,玛尼拉拖废墟在山间渐渐显现出来。原本高大的城墙在战争中被摧毁殆尽,城市中所有的建筑都几乎只剩下了地基,只有一架被火烧掉大半的磨坊还保持这原有的高度。而磨坊风车上仅存风叶在无风的情况下自己旋转着,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这就是我们的目的地——玛尼拉拖,”罗尔的手紧紧握在剑柄上,“暗道就在主塔里。”
“救救我……”就在罗尔说话的时候,酷似孩子哭喊的声音断断续续从风车那里传来,“救……命……死人……”
“该死!”牧师盯着磨房不断在无风情况下旋转的风车,“那是什么声音……”
“有人在求救?开什么玩笑!这种地方哪来的孩子!”瑟芬托斯转过头去,“还是少惹麻烦的好!”
“不对!”洛萨指着风车,“看!”
大家的视线被洛萨引导到那个风车的顶部,一个七八岁大的孩子正在这时被什么人从风车上扔下来,尖叫着摔在地上,血肉模糊。
“圣光在上…”牧师把头转到一边,而地方的碎片却像获得了新生,发出骇人的笑声!
“控制尸体!”老法师几乎是喊出了这邪恶法术的名字。
“必须救出剩下的人!”
“这不是个好主意,洛萨!”老安东尼挡在圣骑士面前,“你应该清楚自己的任务!不要冒险!这很可能是陷阱!”
“那里有无辜的孩子!”洛萨无视法师的警告,愤怒地推开他继续前进。
“好吧…”老人无奈摇摇头,让洛萨走过去,“我们一起去。”
路边被风化的残骸被突如其来的狂风卷起,粉末瞬间充斥在空气中,腐坏的气味冲进每个人的鼻子里,视线也模糊起来。
“救救我……”孩子的声音在洛萨身边响起,“救救我……”
“洛萨!”老法师拼命的喊,“洛萨!回来!那是陷阱!”
可圣骑士什么也听不见,风阻断了他和同伴间的所有联系,现在他满脑子都是那鬼魅般的孩子的求救声。
“我来了!”洛萨看见不远处有个模糊的人影,“等着!我来了!”洛萨渐渐向那个身影靠近,充满腐臭为的风变本加厉,咆哮着湮没了一切声音,洛萨边走边喊:“别害怕!我带你走!”
“是的!”孩子般的声音再次响起,可那声音却是从一张腐烂的,黏糊糊的嘴里发出的!“欢迎回来,乌瑞恩?洛萨,玛尼拉拖欢迎你!”
“提纳斯!”洛萨如梦初醒,惊出一身冷汗。
“你不可能活着离开!”亡灵的匕首如饿狼般扑上来,利刃轻松的划开铠甲,提纳斯甚至可以感觉到手中的武器因兴奋而颤抖!可战锤打破了亡灵的幻想,圣光祝福过的武器在洛萨的身体就要被撕开的瞬间挡住了致命的攻击。
亡灵一击不中,转身消失在环境中……
他不可能就此罢休,罗尔下意识的回头一看,大喊起来:“快跑!”
“该死!”老法师发现潮水一般的亡灵向他们涌来,“那地道的入口在哪?”
“很快就到,”战士把一个冲向自己的食尸鬼砍成两半,转身跟上他的同伴,“地道的入口就在城堡里!”
“这不是个好消息!罗尔!”矮人大喊,“你看!这扇门!”
“不!”罗尔沮丧的拍着厚重的石门,“圣光在上,这该死的门打不开了!”
“炸开它!”老法师抛出一个巨大的火球,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几乎把附近的所有人掀翻。
可门却安然无恙!
“有魔法!”老法师喊,“想办法驱散它!”
“我可以驱散它…”牧师看着正在逼近的亡灵,“可那需要时间!”
“我们帮你争取,吉恩!”洛萨怒吼着冲向成群的亡灵,“我回来了,玛尼拉拖!”
牧师随着祷告渐渐进入状态,可亡灵却已经扑向了他们的目标——正在施法的老安东尼!瑟芬托斯在亡灵冲到法师面前之前挡下了那些邪恶的爪子,在一声怒吼之后试图攻击的亡灵全部崩溃在矮人的战锤之下。但更多的亡灵涌了上来,像潮水一样扑向洛萨和瑟芬托斯!
金色的闪电从天而降,划破厚重的云层在亡灵最密集的地方炸出彩色的火花,随后传来亡灵惨烈的哀号,整个亡灵的队伍都在法术的攻击下出现了瞬间的停滞。但立刻,它们发起了更疯狂的冲锋!老法师不停的变换着法术,力求把每一个魔法都变的更加致命和精确,可是亡灵还是冲到了它们的攻击位置。矮人怒吼着迎向成群的食尸鬼,很快便被围的水泄不通。“快,”矮人奋力挥动着武器对老法师大喊,“这里!”
一股寒流聚集在老法师身边,虽然频繁的施法让他很难集中精神,但安东尼还是把这股可怕的力量成功的引向了亡灵大军,被击中的食尸鬼身体开始僵硬,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出点点光芒,随后崩溃在空气中。也许这对单个亡灵是毁灭性的,但对于整个玛尼拉拖来说,这点攻击太苍白了……
大门随着牧师的吟唱有节奏的颤动着,似乎门就要开了!
似乎。
安东尼的施法频率越来越慢,攻击的目标也经常出现偏差,有几次甚至要把火球抛到瑟芬托斯的身上,罗尔努力想把洛萨身边的亡灵引开,但每次他这么做的时候就会有更多的怪物围在圣骑士身旁,洛萨不停的祈祷着,圣光慷慨的回应,金色的光芒包裹着与亡灵搏斗的勇士们,圣骑士自己的攻击也一次次有效而致命的摧毁着包围着他们的亡灵,但所有人的体力都在迅速的被消耗!
食尸鬼带着恶臭的嘴差一点贴到矮人的脸上,但在这之前它的脑袋已经被瑟芬托斯从那腐烂的脖子上扭下来。可是所有人都在不停的后退,老安东尼布置的最后一道防线也几乎就要崩溃了!
石门突然闪烁起湛蓝的光芒——门上的魔法被驱散了!
“快躲开!”吉恩朝他的同伴大喊,“躲开!”
轰的一声巨响。石门在巨大的爆炸声中坍塌,尘埃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强大的冲击波卷着石门的残骸吞噬了它经过的所有地方,参加围攻的所有亡灵都崩溃在空气中。
洛萨感觉到一个更强大,也更熟悉的亡灵就在他附近……甚至……就在他身边!
“我说过,洛萨……”尖锐的声音像匕首一样刺进每个人的耳朵,“你不可能活着离开玛尼拉拖!”
亡灵哨兵提纳斯从漂浮的尘埃中显形,手里的匕首如同它的眼睛一般散发着猩红的光芒。
“快跑!”洛萨挥起战锤冲向亡灵,“到地道里去!”
提纳斯熟练的化解了圣骑士的攻击,匕首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线逼向洛萨身上铠甲防护最薄弱的地方。
正如亡灵估计的,它攻击的角度的确是它的对手无法顾及到的,但事情还是发生了变化——匕首并没有如亡灵所愿刺穿人类的身体,而是被一层金色的光芒挡开了!
“你似乎忘了!提纳斯!”洛萨的战锤带着光明的愤怒摧毁了亡灵的脑袋,“对光明的信仰让圣骑士坚强…”
“快走!他很快会再爬起来!”老法师对还在通道外的洛萨不停的招手,“快来!”
永生之匙上的邪恶符文闪闪发亮,很快,完整的哨兵又一次站在玛尼拉拖的土地上!它咧到耳朵上的嘴抽搐了就几下,像是笑了笑。亡灵再一次抓起武器,直扑正在向通道冲去的圣骑士!
法师掷出的第一颗火球带着致命的精确轰在亡灵哨兵身上,提纳斯那具破碎但坚硬的躯体被迫减慢了速度。“快跑,洛萨!”老安东尼又抛出一颗火球,可亡灵还在坚定的追逐着它的目标!
“见鬼去吧!”在洛萨冲进通道的一瞬间,老法师竭尽全力召唤了一道闪电,闪电撞击通道的大门发生了剧烈的爆炸,整个入口瞬间淹没在爆炸产生的废墟中…
“我欠你一命,巫师…”洛萨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看着同样气喘吁吁的安东尼…
第一卷 第6章 南方 6
爆炸产生的尘埃渐渐消失,冒险者们也适应了这种无光的环境。矮人检查了一下刚才还是入口的地方,耸了耸肩,说:“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个好消息,入口被炸毁了。”
这就意味着已经没有退路了。
法师念了几句简单的咒文,手杖上的宝石立刻闪烁起来。宝石上的光芒在密道中显的苍白无力,通过这可怜的光源洛萨只能看见十码内的东西。两边墙壁上的石柱若隐若显,上面雕刻的英雄雕像早已残缺不全,有的面部已经无法辨认,有的头像干脆滚落到了地上,用它那空洞的眼眶盯着某个方向。不时从上方滴下的水珠落在地道的积水中激起一阵阵滴答声,让人从心底里感到一丝不安。整个暗道的破坏程度比罗尔原先估计的还要糟糕,现在罗尔只能凭借着对地道的记忆搜索着前进。
洛萨不时扫视四周,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或者是人。不一会儿,他用有些犹豫的声音说:“你们感觉到有人在看着我们了吗?”
没有人接话,可所有人都有同样的遭遇,他们确实听到了一阵阵若隐若现的叹息声。
“我也有这种觉!”老法师在很长时间的沉默后接上了骑士的话题,他把声音压的很低,仿佛怕惊醒了什么可怕的恶魔一样。
罗尔突然侧身躲进柱子的阴影中,安东尼也把法杖上的光芒熄灭。不一会儿,通道的岔口远端出现一片光亮,随之而来的是脚步声和混乱的叫喊,还有零星的法术吟唱!
“到底怎么了?”矮人低声问。
“一群巨魔!”罗尔悄声警告同伴,“他们被恐惧击跨了,几乎要攻击能看见的一切…”
在一阵武器撞击和法术爆炸的声音之后一切又归于沉寂。黑暗再次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只是那叹息声更加明显了。
“去看看情况,”洛萨像是突然感应到了什么,“我们需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队凭借着对声音源头的判断找到了巨魔们战斗的地方。他们看到在还未熄灭的火把的光芒照耀下,大约二十具巨魔的尸体倒在血泊中,他们中的大部分表情中带着惊恐,有的手中的武器还插在自己伙伴的身上。这绝对是一场魔法制造的惨剧。
圣骑士看着地上扭曲的身体们,不祥之感油然而生,这个根本就是魔鬼的杰作……他曾经在玛尼拉托大战之前看到过这样的场面,是亡灵法术摧毁了这支小队!
“这群家伙装备精良!”矮人摆弄着地上掉落的武器。
“到底是怎么回事!”吉恩意识到他们的对手拥有难以置信的能力,“有什么能这么快的消灭一支装备精良的队伍!”
“快走!离开这里!”洛萨不安起来,“这里不能久留!”
圣骑士话音刚落,周围的路口已经被食尸鬼堵了个密不透风,空气中到处都是亡灵的腐臭味,有几只亡灵已经向洛萨扑了过去!洛萨毫不示弱地挥起光芒闪耀战锤,狠狠砸在亡灵堕落的躯体上。每一个亡灵被击中后立刻哀号着化为灰烬,圣骑士在抵挡住第一波进攻后打开带在身边的神圣之书,高声祈祷起来,武器的光芒也随着祈祷的进行越来越耀眼。
“你们先走!快!”洛萨在祈祷结束后朝同伴们大喊,此时的他已经被金色光芒包裹了。而罗尔则在洛萨的催促下带着其他人开始突围!
“来吧!”洛萨挥动着手中的武器,战锤挥过的地方,必定有亡灵被金色的火焰焚毁。“让圣光审判不洁的灵魂!”圣骑士拼尽全力呐喊着。神圣之书响应着主人的呼喊,每一页都释放着强烈的光辉。洛萨再次祷告,声音响彻整个暗道,光芒以圣骑士的身体为媒介,洪水一般向亡灵们冲去,神圣的力量冲击着那些不洁的灵魂,让他们在光芒中崩溃!
“神圣愤怒……”吉恩看着光华消失,“他要把自己逼到绝路……”
“他不会死的!”罗尔几乎不敢相信,一个英勇的同伴就这样离开了,“他不会死的!!”
“快走!”法师一把揪住战士胸甲外露出的衣领,“洛萨不希望咱们这样浪费时间!”他转过头去,法杖发出的光彩能让他的同伴看清楚四周的一切,“必须要快……危险还没有离开我们!”
“你说的没错,大师安东尼。要去查尔-米拉多尔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是,你们的生命之旅却到了尽头!”一个让罗尔听了发懵的声音闯进所有人的耳朵。
“亡灵法师!”老安东尼惊讶的喊,“你竟然能在神圣愤怒的冲击下活着!”
“她…她是活人…”罗尔颤声说,“她是我姐姐…当年为了我……被黑暗控制了!”
一片死寂。
“罗尔…”那声音突然温柔下来,转而尖叫着,“快离开!我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我会帮你解脱的,姐姐!”罗尔双手握紧了佩剑,“我会让你自由的…”
“呵呵…”罗尔的姐姐声音中充满痛苦,“还是走吧,我不想杀了你!不——!”
金属相撞的声音已经从远处传来,声音的来源也能被罗尔和他的同伴们看清——骷髅!难以计算的清的骷髅!那些骨头上的铠甲不知反射着哪里的光线,就像黑暗中邪恶的法器。
“该死!”矮人咒骂着冲进敌人最密集的地方,他在这种情况下选择了先发制人的打击敌人。“以李奥克斯之名!”他高举右手中的战锤,呼唤着某位神祗的名号,然后战锤就像陨石一般砸在地面上。让人难以相信的力量以落点为中心迅速扩散,摧毁了大半骷髅的支点,零散的骨架落了一地。
通灵者并没有被瞬间摧毁骷髅大军的矮人吓倒。她从阴影之中现身出来,向矮人掷出一支暗影箭。那支充满黑暗力量的魔法箭在击中瑟芬托斯的瞬间燃起了无光的火焰,矮人痛苦的倒在地上大声咒骂着,撕扯着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肉。吉恩在矮人受到攻击之后低声咏颂起圣光的祷文,光芒渐渐从他的手中渗出并在矮人身上汇聚成一层护盾,抵消掉了黑魔法的力量。就在吉恩施法帮助瑟芬托斯摆脱困境的同时,通灵者甩开了罗尔和安东尼的包夹完成了一个更强大的法术!
她召唤了一只暗影魔!
那只从地狱中被召唤而来的生物并没有固定的实体形态,它看上去就像是长着无数触手的软体动物一样在地面上穿梭着。这种生物最具威胁的是它会吸干他抓住的任何生物的生命和法力!
“躲开那怪物!”老法师集向暗影魔掷出一颗火球,成功的把那怪物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的身上。据他所知,这种生物的弱点在它那张血盆大口上。而那张嘴只在它要吞噬掉被害者的时候在会出现!现在的任务是引诱这个怪物张开它的嘴!老法师低声祈祷着好运气。战士们无法用武器攻击到暗影魔的弱点,暗影魔那虚无的外表可以抵抗调大多数的物理伤害。而他则是这里唯一能对付这个野兽的人。所有人的性命就在此一搏!
暗影魔在不断的加速,它与法师之间的距离在不断缩短。安东尼用余光看了一眼同伴,他们正在和通灵者纠缠在一起,应该还能坚持一段时间。一对一,这正是消灭这个怪物的最好时机!一个法术已经被准备完毕。现在,就是在等暗影魔张嘴的那一瞬间!
暗影魔挥舞着身体上无数的触手,它已经感觉到在它面前的那个人类身上涌动着的法力。在暗影魔看来,面前的这个无知法师就像是一场没有任何威胁的饕餮盛宴。它不假思索的张开了布满锋利牙齿的大嘴扑向法师。而迎接这张嘴的不是鲜活的血肉,而是一个灼热的火球!
烈焰瞬间点燃了暗影魔的躯体!敝兽在痛苦的尖啸声中结束了生命!法师没有任何停歇,他又把目标锁定了通灵者接着念出了几个音节。
通灵者被爆炸的冲击逼得后退了几步,终止了对瑟芬托斯的攻击。当她再一次举起了手杖想要施法的时候突然发现从她嘴里吐出的不是咒语,而是毫无逻辑的词句!通灵者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老法师对她施放了禁言术!罗尔已经抓住了这个空当,一把剑搭在了她的脖子上。
“一切都结束了,姐姐!”罗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佩剑无情的斩下,对不起……战士跪倒在地,脸上的鲜血和泪水混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吉恩想说些什么,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他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没入黑暗。他明白再强大的治疗能力也无能为力,这种痛苦只能由自己医治。
第一卷 第7章 南方 7
整个事情都毫无头绪,老法师叹了口气,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在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这时他突然从空气中嗅到一股淡淡地腐臭。他看向身边正在祷告的牧师。而就在此时吉恩也中止了祈祷抬起头来,他们感觉到这地道再一次充满了亡灵的气息。
“亡灵!”矮人的预警声证实了他们的感觉,“二十个左右!”
“有活干了!”罗尔跳了起来,疯了一样抽出佩剑向亡灵冲去。人类到现在还是没有从痛苦中解脱出来,这些负面情绪使得罗尔在每一次战斗中表现出来的都是鲁莽和冲动,而不是勇敢。
“笨蛋!”瑟芬托斯喊道。矮人想要抓住冲上去的战士,可罗尔已经冲出了瑟芬托斯能控制的范围,罗尔就像一颗炮弹一样撞进了亡灵阵线的中央。剑刃在罗尔手中舞出绚丽的光路,每一次精确地挥动之后必定有亡灵嚎叫着倒下。
亡灵却没有退缩!
显然这数量有限的食尸鬼只是前哨部队而已。战斗的声音暴露了小队现在的位置,更多亡灵开始涌入隧道。罗尔彻底被困住了!密集的进攻让罗尔有些手忙脚乱,他的同伴们此时正在努力想要为他打通逃生的道路。
安东尼不停释放着元素的力量。他召唤出的冰箭准确的摧毁了一具腐朽的身体,接着冰箭所蕴含的寒冰之力又把目标附近的几只亡灵冻在原地,瑟芬托斯抓住机会,一次战锤横扫彻底消灭了这些混蛋。吉恩则有另一套方法,牧师指着离他最近的食尸鬼嘟哝了几句。那亡灵的身上突然燃起了金色的火焰,邻近的几只也遭了秧,一起在大火中崩溃。
虽然所有人都在奋力战斗,可亡灵的数量还是没有得到有效遏制。“它们太多了!”牧师大喊,“快帮罗尔打出个缺口来!”
此时罗尔的体力已经被消耗殆尽,他挥剑的速度明显下降,现在的他仅仅是能保持亡灵开始躲过他的攻击并对他造成伤害。相信再过不久他就会被潮水一样的亡灵吞没。
安东尼举起双手,一股强大的魔法力量从四周汇聚而来。风卷起了他白色的须发和长袍,流畅打的吟唱声响彻通道。离法师较近的吉恩因寒冷而颤抖起来。矮人的战锤这时如雷霆般落到地面上!整个大地都在瑟芬托斯的奋力一击下震颤起来!不知从何而来巨大的冰锥也在此时贯穿了亡灵的身体!
“罗尔!”矮人杀出一条血路,冲到战士身边,“罗尔!快出来!快!”
可罗尔根本不理会瑟芬托斯的援助,他依旧疯狂的挥舞着武器,没有一点想要突围的迹象!瑟芬托斯无奈只能打昏了罗尔。在法师和牧师的掩护下背起人类突围。
冰锥的攻势渐渐弱了下来,地道里又回响起来安东尼动听的吟唱。火焰的光芒聚集在老法师的手上,随着吟唱的结束,地道里火光冲天,到处是亡灵身体被烧焦的刺鼻味道和亡灵痛苦的号叫。
昏迷的战士被瑟芬托斯背回到同伴当中,身上到处是亡灵留下的伤痕。牧师把双手搭在战士的身上,金色的光辉在战士身上间流动,伤口上像是呼应着那柔和的光芒,在光芒流动过后收口。
“没事了,”吉恩帮着罗尔躺下。一丝微风带着地表特有的清新吹到了每个人的脸上,出口应该就在附近了。
经过短暂的休息,小队成员的体力已经基本恢复了体力。他们通过空气的流向找到了出口回到了地表,看到的却是一座已经毁于战火的城市。
“这是哪?”矮人刚刚适应了明亮的光线,眼前的一切又让他有些眩晕。这座城市在被毁之前一定是建筑学中的典范之作,这些废墟即使现在也看得出当初兼具美和实用的特点,这让一向以石匠工艺自豪的矮人都啧啧称奇。
“肯拖尼亚,准确的说是肯拖尼亚废墟,”吉恩抚摩着一段残破的石墙,“被湮没的大陆明珠。肯拖尼亚法师为保卫玛尼拉拖顽强的战斗,即使面对数以千计的亡灵也毫不畏惧,可最后这座伟大的城市也和玛尼拉拖一起被亡灵攻陷。”
吉恩指着座坍塌了一大半的塔楼,说:“那里就是肯拖尼亚之书存放的地方,亡灵抢走了那本书,南郡主教在战斗中又夺了回来…”
马蹄声打断了牧师的话,大概十几个精灵骑兵出现在废墟之中,他们穿着绿色的铠甲,每个人胸甲上都绘有一棵枝繁叶茂的橡树——这是德鲁伊卫队的标志。这些精灵发现了陌生人,他们变换了队形,冲过来包围了这些全副武装的不速之客,其中看上去像是队长的精灵用生涩的人类语说:“你们被捕了,入侵者!”
“我们是来自远方的朋友。”老法师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没有敌意,他用精灵语轻声的精灵交涉起来:“来自人类的王国,希望得到帮助。”
“从那个出口出来的只有亡灵和邪恶的巫师!”精灵死死的盯着那几个疲惫的陌生人,他似乎不相信这个操着精灵语的人类。安东尼看到这些战士铠甲上都布满了伤痕和污渍,显然是长期战斗留下的痕迹,而那些对手就应该是精灵口中的亡灵和邪恶巫师。这支部队也一定是身经百战的精锐之师。
“我看你需要教训一下!”瑟芬托斯大吼,“你们这些长耳朵的蠢货!”
所有骑士的长矛整齐的指向矮人,“随时奉陪!”
罗尔抽出佩剑挡在矮人身前,而吉恩也准备好了一个法术。事态一下子被推到了失控的边缘,双方都准备着随时给予进攻者致命的还击,不过所幸没有人傻到首先发动攻击。精灵们就这么和入侵者僵持着。安东尼知道以他们现在的状态跟本没法应对这样一支部队的攻击。他只能尽量避免冲突。
“朋友不应该自相残杀,听我说,”老法师提高了音量,“带我去见瓦萨?鹿盔——德鲁伊的导师!”
德鲁伊的名字似乎起到了作用,精灵犹豫了起来。他们留下了几个战士看守这些陌生人,其他人则退到了较远的地方低声用更复杂的精灵语低声说个不停。终于,统一了意见巡逻队队长走到法师面前说:“好吧,让导师来揭穿你们的伪装!”
接着精灵们解除了陌生人的武装,押着他们向东南方走去。
四周的像树越来越多,茂密的叶子遮住的大部分阳光,地面上到处是阳光穿过树叶形成的光斑,静谧的林地中偶尔传来几声欢快的鸟鸣,一切都显的和平安详。精灵们一进入林地就下马步行,并摘下了头盔,表情轻松自然,有几个甚至哼唱起古老的精灵歌谣。他们甚至完全不担心这些俘虏会发动突然袭击。
老法师这才发现他们要去的地方不是查尔-米拉多尔。精灵都城查尔-米拉多尔虽然同样建在巨大,神秘的森林之中,但据他所知,那里的树木并不是橡树。而他们却在向着一片橡树林前进。法师推测他们的目的地是神谕林地——像树林,德鲁伊的天堂。不过至于神谕林地到底是什么样子,老法师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那里充满了不知名的古老法术,任何不怀好意的入侵者都会受到惩罚。只是虽然这个神谕林地的大名在外界有着很高的知名度,可是能真正能一睹其真面目的人还是少之又少,即使是像安东尼这样学识丰富的智者也只是在传说中对这片林地有些肤浅的认识罢了。传说的真实性没有任何人能够证明。
渐渐的,一些稀松的建筑出现在了林地的深处。这些建筑有的看上去像是镶嵌在树木之间的艺术品,而更多的是在树木本身的一部分。精灵们利用法术或者是特有的技艺把他们的建中融合在自然之中,形成了独特的建筑风格。定居点的精灵们看到了陌生人被巡逻队押送进入了定居点,都带着些疑虑远远地观望起来。
巡逻队没有理会这些居民,也没有停下来。他们继续带着俘虏想定居点深处走去。精灵似乎并没有要隐瞒什么的意思,他们没有像对待一般俘虏那样蒙起他们的眼睛,而生让他们随意的观察整个定居点。安东尼发现这个定居点实际上是围绕这一个巨大的不知名的树木建立的,而这棵树正是他们的目的地——德鲁伊们的大本营。
实际上这棵树也是德鲁伊的城堡,卫队长简单的和大树下的守卫交流了几句,一个守卫就转身进入了建筑物中。不一会,那个守卫就再一次出现在大门前。不过,这次他带来了一个精灵。
“欢迎光临,我的老朋友。”刚刚出现的精灵微笑着向安东尼打招呼,虽然在人类和矮人眼中精灵都是一个摸样,不过这位却是与众不同。他身材高大,比其他精灵至少高出了一寸,这让他显得要比其他精灵更加纤细。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让人觉得弱不禁风,他那银色的眼睛闪动着智慧的光芒,所有生物都能感觉得到他那隐藏在皮制长袍下得巨大力量。
“你很久没有来过了,很抱歉用这种方式迎接你。”精灵锐利的目光扫过瑟芬托斯,吉恩还有罗尔,“还有你的朋友。”
“谨慎是应该的,尤其是在这种时候,瓦萨。”老法师双手拄着法杖,神情略显疲惫的说:“那地道带来的不只有朋友。”
“当然,”瓦萨?鹿盔示意卫兵退下,然后走到安东尼面前轻声的说,“我知道密道里有什么东西。你们能活着到这里来真是走运。不过…这也许是个更糟的开始。”说到这儿,瓦萨的脸上露出了无奈的表情,他止住了话头,似乎在犹豫需不需要把真相告诉这些远来的朋友。
沉默了一会儿,他还是接着说了下去:“查尔-米拉多尔驱逐了德鲁伊议会,你之所以看到这么多巡逻队是因为我们实际上已经和女王进入战争状态了。”
“什么?!”安东尼几乎是喊出来,他们现在已经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卷入了一场战争,现在即使能离开神谕林地也不见得会被查尔-米拉多尔的精灵接受,更遭的是他们很可能会被当做间谍活着是同谋被拘禁甚至是处死。
“听我说,”穿长袍的德鲁伊转过身去,看着那棵巨大的橡树,开始讲述他们离开查尔-米拉多尔的原因——在玛尼拉拖之战时,亡灵为了切断肯托尼亚对玛尼拉托的法术援助而大举进攻肯托尼亚。鹿盔多次请求精灵履行他们在很久之前与肯托尼亚签订的盟约援助肯托尼亚。但精灵贵族们认为他们的种族没有必要为了那些”低等种族”做出牺牲,他们背弃了和肯托尼亚之间古老的盟誓。在提案被否决的同时,一场政治阴谋也正在酝酿。贵族们为了获得更多的便利和力量决定重新建立魔法的研究机构,而他们最大的障碍就是这些致力维护平衡的德鲁伊们。斗争最终的结果是德鲁伊们回到了他们的神谕林地。
“有一股力量正在引诱查尔-米拉多尔堕落…”高大的精灵转过身来看着法师。“是的,在他们拒绝了我的提议后我就发现女王身边有些人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这些事很大程度上和那本书有关!”
“我并不反对你的猜测,甚至是赞同,我的朋友。”法师沉思着,“如果精灵再陷入黑暗,那这个世界就没有希望了。我们得帮助你们赢得战争!”
事实上,老安东尼明白,他根本没有其他选择。
第一卷 第8章 南方 8
“陛下,”满脸伤疤的精灵跪在王座下,“我们不能再容忍德鲁伊的无礼了,他们无视陛下的权威,甚至和那些低等种族结盟!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让人听了毛骨悚然,他和他的议会是您最大的威胁,只有消灭他们,精灵的血统才能得以净化!”
“很好,卫队长。”女王的声音如美酒般让人陶醉,与刚才的声音对比鲜明,“我很想知道那群从人类那里来的流浪汉的情况。”王座上的女王啜饮着水晶打磨成的高脚杯里的红酒,“是的,就像你说的,那群蟑螂会对精灵的生存构成威胁!”
“是,我英明的陛下。”高个子精灵微笑着,“您的军队将会把那些愚蠢的背叛者从这个世界上抹去!”他缓缓的退出大殿,乌云遮住了所有阳光,查尔-米拉多尔笼罩在黑暗之中。这个精灵似乎很享受这样的天气。他兴奋地加快脚步,几乎是飞奔着走向城墙,那里,成千上万的士兵已经集结完毕。
“我的士兵们!”浑身伤疤的精灵将军一改大殿中的恭敬表情,向营地里早已整装待发的士兵们大喊:“是时候消灭那些精灵的叛徒了!现在向你们的目的地前进吧!消灭一切敢于阻止你们的人!”
闪电下银色的精灵军队显的格外耀眼,军队整齐的步伐甚至压过了雷鸣,成为森林的主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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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官!”斥候飞快的跑到女精灵的面前,“查尔-米拉多尔的军队!”
“说清楚,斥侯!”迪兰尼亚转过脸对侍卫喊,“给他水!”
斥候灌了几口清水,喘息着对他的指挥官说:“很多的查尔-米拉多尔士兵在向林地方向前进!”
“比我想象的动作要快!”女指挥官扫了一眼她的副官们,“集结所有士兵!快点,要赶在他们之前到达林地!”
沉重的战靴踏过草地,嫩绿的草叶被蒙上一层灰色。除了灰色,还有一种更刺眼的颜色——鲜血的颜色!查尔-米拉多尔的部队已经进入了德鲁伊的领地,每经过一个村庄就意味着一次屠杀,可没想到会有人在这里做出反抗。这里甚至出现了林地里的德鲁伊!满身伤疤的精灵将军——鲁尼?银月那有些泛红的眼珠里到处都是自己士兵的尸体……
“这是这么回事!”鲁尼像头发疯的野兽,“该死!”他咒骂着,“给我找出那群脏兮兮的野蛮人!”
“我想不必了,”悦耳的女声从林地里传来,“鲁尼?银月!你的游戏该结束了!”
绿色铠甲的士兵们突然从树林里冲出来,明晃晃的刀枪反射着太阳的光芒,一支近百人的突击队成楔型直扑毫无防备的入侵者!德鲁伊们也开始呼唤来自大自然的力量,闪电和暴风怒号着落在银月士兵的阵地当中,即使坚固的铠甲也无法承受那样的打击!
“保持阵形!”高个子的精灵在狂风中怒吼,“注意前面的士兵!法师!傍我干掉那些施法的疯子!”
可风卷走了一切声音,银色的阵地在渐渐萎缩,士兵们甚至丢掉手中的武器在大自然的愤怒中求饶,鲁尼?银月彻底愤怒了,“法师!傍我杀掉那些肮脏的臭虫!”终于,查尔-米拉多尔的法师听到了指挥官的咆哮,金色的闪电开始降临在林地上!
“注意保护自己!”粗如手臂的闪电落到女精灵身边,地面上立刻腾起三尺高的火苗,一个暴露目标的德鲁伊正好被闪电击中,连一声哀号都没发出就化为灰烬!前方的战士奋力向前冲锋,可他们的攻势早成强弩之末。一人高的大盾架在了阵地中央,犹如一道巨大的堤坝,盾的缝隙间伸出锋利的矛头,闪烁着逼人的寒光!“咚”的一声,双方的战士狠狠撞在一起,绿甲的精灵奋力挥舞手中的刀剑,却无法对大盾后面的敌人造成伤害。到是他们自己成了被屠杀的对象。后面赶来的查尔-米拉多尔援军从两翼包抄了突击队,现在,所有的队员都如待宰的羔羊。
迪兰尼亚身边的德鲁伊们几乎丧失了反抗的能力,精灵的法术比他们以前见识过的还要强大,到处闪烁着绚丽的魔法光辉,紧接着就是震耳欲聋的爆炸!查尔-米拉多尔的法师们根本不像德鲁伊们那样聚在一起,他们分散的位于整个己方阵线,通过精神连接相互联系,同时,有一个强大的魔法矩阵在帮助他们加强力量——甚至迪兰尼亚都能感受到那股不可思议的强大能量!
“大师!”迪兰尼亚喊,“大师!帮帮前线的士兵!”
就在迪兰妮亚呼喊的同时,一个巨大的火球从天而降,在德鲁伊的列阵中炸开!到处都是浑身是火的尸体,“该死!”迪兰尼亚眼看自己的部队消失在银色的海洋之中。“第一道防线失守!”她高呼着,试图带走每一个还能听到她命令的士兵,“所有人退到第二道门那里!”
“你永远进不了神谕林地,野兽!”迪兰尼亚瞪了一眼咆哮着冲过来的鲁尼,消失在林地的阴影中……
“很好我们很快就能再见面了,迪兰尼亚,”鲁尼。那个满身伤疤的精灵恶狠狠的念叨,“那时你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第一卷 第9章 南方 9
洛萨身处一片黑暗之中,只感觉身边有无数邪恶的眼睛盯着自己。突然,一只腐臭的尸体扑上来,可他只能看着,身体根本无法移动!
“不——!”
“不!”洛萨有些干裂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发出一个不太清晰的词。
终于,他摆脱了噩梦,睁开了眼睛。不过,眼前的事情让他有些发蒙。他发现自己在一间屋子里躺着,木屋的一角的架子上挂着他的铠甲,武器和神圣之书也放在那,很显然,它们都擦拭过,被而自己身上缠满了绷带,房间外传来欢快的歌声,伴着歌声的还有饭菜的香味。
“我敢保证他会喜欢上我的手艺的,”清脆的女声快乐的说,“这个时候他应该醒了,而且饥肠辘辘。”
回应她的是几声同样欢快的犬吠。
洛萨勉强坐起来,打量着着个看起来很古旧的木屋。一个估计和房子同样年龄的高大书柜,里面堆满了厚重的书,甚至有些羊皮卷,书柜与床之间,窗户的下面是张桌子,桌子上杂乱的堆放着少量绷带,草药和几本打开的书。洛萨向门的方向看去。
这时,门开了。
进来的是一个端着盘子的女孩,最惹人注意的是一头火红的长发。
“你醒了。”女孩精致的脸上荡起笑容,开始收拾桌子,“我是这个房子的主人,露娜。我发现,不,是巴尔发现了受了重伤的你躺在一个地道的入口,是的,巴尔。”女孩摸了摸她身边的大狗。
“谢谢,”洛萨挤出一个微笑,“洛萨,我叫洛萨。”
“哦,当然,我知道你,”女孩抱起桌子上的几本书,胸前一个徽章闪闪发亮,“乌瑞恩?洛萨,圣书及圣锤的拥有者。”
“你是肯拖尼亚法师?”洛萨目不转睛的盯着女孩的徽章。
“不,不能算是正式的肯拖尼亚法师,”女孩的神色有些黯然,“我的父亲是肯拖尼亚法师,我只是一个尚未受封的学徒。”
洛萨突然站起来,“亡灵!咱们有麻烦了!”
圣骑士以最快速度冲到武器架前,穿戴上他的铠甲,甚至来不及检查他的装备是否完好。亡灵的腐臭从四面八方涌入房间,洛萨紧握在手的战锤闪烁着金光,“看来必须带你离开这里。”圣骑士皱着眉头,门外传来一阵阵撞击门板的声音,“该死!它们要冲近来了!”
“不要担心。”露娜似乎对房间的安全性充满信心,“这里有守护魔法!”
可她显然高估了魔法的效能。木门每一次受到冲击,门上的图案就爆发出耀眼的白光,但亡灵并不气馁,它们的攻击一次比一次猛烈,防护魔法的光芒却一次比一次暗淡!终于,在亡灵得意的叫嚣声中,守护魔法的能量被耗尽,门被撞的支离破碎!
而迎接第一个入侵者的,是闪耀着光芒的战锤!亡灵哀号着在洛萨的攻击下中化为灰烬!其他食尸鬼并不在乎同伴的命运,它们带着令人作呕的味道咆哮着冲向洛萨!洛萨击倒离他最近的几具尸体,可亡灵还是像潮水一样,似乎它们只知道一个方向!圣骑士眼看可以活动的范围越来越小,不得不冲着身后的法师求助。
“你得干点什么!”洛萨吼道,“施法!施法!”
“我”女孩的表情很为难,”好吧!”她指着一个亡灵嘟哝起来,可地面上除了几堆零星的小火什么也没出现。法师学徒深吸了一口气,又大声吟唱起另一个法术。房间的温度瞬间降到冰点,洛萨长舒了口气,可等女孩的吟唱结束后温度又回到了正常!
“该死!这就是你的法术?”洛萨有点气急败坏,他拼命挡开一只食尸鬼腐烂的利爪,但手臂被另一个亡灵抓住。圣骑士低声祷告几句,身边的亡灵被金色的火焰点燃,痛苦的倒在地上,洛萨无奈的承认他杀死亡灵的速度根本比不上那些尸体冲过来的速度!他不得不换一个求助方式:“能开道传送门吗?传送门!”
在外面的亡灵已经开始转移攻击目标了。它们无法进入房间,转而决定摧毁整个建筑!支撑房间的柱子已经经受不起强烈的冲击,发出痛苦的呻吟,房间开始颤抖,甚至开始崩溃!
“我尽量”女孩沉下脸,手在空气中划过,可什么也没有出现!
“我就知道”洛萨竭尽全力试图把亡灵挡在门外,“该死!再来一次!”
女孩的手再一次在空中划过,这次她的手好像划破了空气,一个发着淡淡紫光的传送门出现在她的面前!
“我成功了!”法师学徒尖叫着,“我成功了!”
房间马上就要彻底崩塌了!
“快进去!”圣骑士回到女孩身边推了她一把,让她躲开了一块掉下来的天花板,“这门是去哪的?”
“我不知道!”女孩突然发现那道门很可能把他们送到亡灵堆里去!
“只能试试了!”房间的顶上落下的木榍和石块越来越大,一块门口掉下来的天花板碎片砸在地板上留下一个大坑,甚至砸碎了几个正想要冲进来的亡灵的脑袋!
“进去!”洛萨拉着他的新同伴冲进传送门。
一种难以忍受的眩晕立刻涌进了洛萨的大脑,他感觉整个人在不停旋转着。胃液因为迅速而且剧烈的旋转失去了控制,甚至翻涌到了洛萨的喉咙中,差点让他因为误吸胃液而窒息。不知过了多久,这种旋转的感觉才停了下来。洛萨和他的法师同伴被法术抛到了一处稀疏的林地中。
圣骑士在地上躺了好一会才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力,他发现他们实际上是降落在一处城市废墟外的空旷地,
“这里是什么地方?”洛萨觉得这个地方似曾相识,“等等这里是肯拖尼亚废墟?太棒了!”
“是的,我曾经的家”露娜喘息着。“家…”
“好吧,”洛萨微笑着,“现在是你选择的时候了,离开,还是跟我一起走?”
“离开?你让我走?”
“呃好你当然可以跟我到查尔-米拉多尔去,你可以留在那,”洛萨耸耸肩,“我想咱们需要一些食物,我去找找看”
女孩瞪着面前的圣骑士。
“当然我保证回来,”洛萨的手放在神圣之书上,“以圣光的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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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废墟和森林相连,或者说,肯拖尼亚就坐落在精灵的森林边缘,洛萨的战靴踩在林间潮湿,到处是落叶的地面上沙沙做响,但这几乎是巨大林地里的唯一声音!不安渐渐感染了圣骑士,林地里连生物都没有,说明有什么东西光顾过洛萨握紧了手中的武器,深深吸了一口气。这太奇怪了。
一支箭突然从阴影里飞了出来!
这支箭贴着圣骑士的脸颊飞过,死死钉到了树上。洛萨调整了一下呼吸,朝着像是箭来的方向走去。阴影好像把所有秘密都隐藏在自己身边,圣骑士突然发现一个闪亮的光点!又一支箭迎面而来!
这支箭直指洛萨的心脏,这让他不得不移动位置以躲避攻击。这次躲避成功的挽救了他的性命,却让他掉进了一个陷阱。这一定是一个蓄谋已久的阴谋。洛萨躺在坑底想,攻击者很快就会露面。
果然。
脚步声——很轻的脚步声从洛萨的头顶传来,那一定是个精灵,年轻的骑士想,一个谨慎的精灵。
精灵看到陷阱里的人先是轻轻叫了一声。圣骑士显然不是她想要的猎物。“抱歉,先生。”精灵漂亮的眼睛看着陷阱里的圣骑士,“真是抱歉,我以为您是追兵”
“追兵?”
“是的,精灵叹了口气,我们卷入了战争,查尔-米拉多尔的野兽冲破了第二道防线,把我们的阵线扯破了,我被逼到呃这种地步。”
“追兵?”洛萨仍旧是一头雾水,“好吧,现在先不要谈论有关追兵和战况的问题了,我想你可以提供给我一些帮助,当然,其中最重要的是你得把我从这该死的陷阱里拉出来”圣骑士耸耸肩。
“哦,当然,”女精灵抱歉的一笑,把一个全副武装的骑士从陷阱里弄出来可不是什么轻松的工作。终于,两个人——包括陷阱里的可怜的圣骑士终于都站到了地面上。
林地远处传来沙沙的响声,像是有什么在人在拨开灌木前进近。女精灵盯了声音的来源方向一会,说:“快走!追兵!”
“圣光啊”洛萨揉揉太阳穴。
“欢迎来到精灵的领地!”这声音证明跑已经来不及了,一个高个子,浑身伤疤的精灵已经出现在洛萨和他新同伴的视线中,那丑陋的精灵得意的咆哮着:“圣骑士——异教徒洛萨!今天就是你的末日!”
“我想拧下那让人恶心的脑袋!”圣骑士小声对身边的新同伴说,”当然,要在他的手下死绝以后!”
鲁尼——那个高个子且浑身伤疤的精灵身后至少有一百个士兵,他们的表情比他们的指挥官更像发疯的野兽!甚至连精灵们引以为豪的银色眸子都因为某种力量变成腥红色!他们踏着整齐的步伐越过他们的指挥官,然后飞奔着扑向他们的目标——两个被困住的可怜虫!
“知道该怎么办了?”圣骑士做出了防御的姿势。
“知道!”迪兰尼亚拔出佩剑就要冲上去,却被一把拉住。
“你疯啦?”圣骑士无奈的看着精灵,“就你和我?想对付几百个疯子?”
“那你?”精灵眨眨她的大眼睛。
“我的意思是快跑!”圣骑士抓住女精灵的手腕跑了起来。可精灵士兵拦在住了他们所有的去路。有些精灵甚至已经冲了过来!洛萨甩开精灵的手腕,战锤狠狠砸在一个扑上来的精灵的肚子上。就在这时他头上传来弓弦震颤的声音!利箭把一个想要偷袭洛萨的敌人钉在树上!“你是个不错的同伴”洛萨对迪兰尼亚撇撇嘴,像是自言自语的补充,“起码比上一个强”
“咱们被包围了!”迪兰尼亚却没有这么多感慨,她不停的从背后的箭囊里抽出锋利的箭。很快,所有的箭都插在了敌人的咽喉上,可更多的精灵围了上来!
“杀了他们”鲁尼的声音像是在极力鼓动他的士兵,那些人的眸子越来越红,有的甚至发出兽人一般的吼叫。
“真的有麻烦了,”圣骑士握紧闪着光芒的武器,“那些人”包围圈渐渐缩小,洛萨甚至感觉到隐隐有股亡灵的腐味从这群狂暴的精灵身上传来。迪兰尼亚突然挥起宝剑向离她最近的精灵砍去。
同时他们身后更远的地方,响起令人振奋的歌声——援军!迪兰尼亚的援军终于赶到了!
“以橡树的名义,”远处的士兵高喊,“消灭他们!”
两股相互仇视的势力拼命的撞击在一起,爆发出难以置信的能量。有的人甚至被撞倒在地再也没有站起来。更多的战士则把闪亮的武器挥向面前的敌人,胸前绘有橡树纹章的绿甲士兵们高歌着战斗,像是在祈祷大自然的祝福,他们的指挥官——迪兰尼亚一直在最前面,利刃撕破敌人的喉咙,鲜血溅满了银色的铠甲。
“罗尔!”洛萨在军队里发现了同伴的身影,高声叫起来。
人类好像听到了洛萨的呼喊,停止了攻击,四处张望了一下,叫喊的声音却吸引了那些狂暴的精灵,他们不顾一切的冲上来。
洛萨身边立刻多了一群苍蝇一般的士兵。“该死!”圣骑士努力保持与敌人的距离,不时挥动战锤痛击过于靠近的敌人。“好了,游戏结束了!”洛萨大喊,“让你和你那些该死的士兵消失的时候到了!”
洛萨举起了他的战锤,高声咏颂起圣光的祷文。金色光芒笼罩整个林地,橡树林的战士们的武器上也光芒闪烁着美丽的光辉,他们似乎受到了巨大的鼓舞,挥出的剑更迅速,也更致命!一个银色铠甲的精灵刚刚挡开一个对手的攻击,身体就被其他人刺穿,有些查尔-米拉多尔的士兵甚至来不及抵挡,就已经成了一具尸体,德鲁伊的士兵迅速控制了局势。鲁尼根本无力控制战场的形势,他的叫喊被大风卷走,只留下溃退的士兵
天气骤然冷了下来,灰色的云层覆盖了整个天空,林地远处传来老安东尼动听的吟唱,先是雪花从天上缓缓飘落,随后,巨大的冰锥从天而降,冰锥甚至刺穿了刀剑无法击穿的板甲!法术彻底打消了鲁尼继续抵抗的念头,浑身伤疤的指挥官带着剩下的士兵狼狈的逃离战场。
“洛萨!”人类战士兴奋的大喊,“洛萨!真高兴再见到你!”
“是的,罗尔!”圣骑士拥抱了冲过来的罗尔,“我能活着见到你真是个奇迹,要知道,神圣愤怒差点要了我的命。”
老安东尼微笑着出现在洛萨面前,和蔼的像个邻家老头,“我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这应该是个很长的故事”洛萨笑了起来,“我应该先把救我一命的朋友带过来,她现在还在肯拖尼亚废墟”
“当然,我很荣幸和你一起去接那位朋友。”罗尔拍拍圣骑士的肩膀。
——————————————————————————————————————————————————————————废墟里到处是查尔-米拉多尔士兵被烧焦的尸体,不只是被火,还有一种邪恶的法术。到处是诡异的绿色火苗,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看来这里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出现过”战士摇着头,“到处是腐败的味道!”
“该死!”洛萨一拳捣在废墟的石墙上,“我们来晚了!”
“不一定,”战士四周搜索着,“这里并没有除了查尔-米拉多尔士兵外的尸体,洛萨,这至少说明你的朋友还活着!”
洛萨仔细的搜索了一遍,的确如此。他松了口气,轻轻说:“感谢圣光!”
“现在和我去见见我们的新朋友吧——精灵朋友,”罗尔看着远处宁静的森林,“虽然这些家伙在没有通知的情况下就把我们拉进了一场战争。”
“你这么说话像个该死的流浪诗人,”洛萨笑了起来,“好了,让我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吧!”
天空再次被厚重的云层遮盖,这次却没有任何人的吟唱的声音传来,风带着某种特殊的,邪恶的气息四面八方的涌来。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是陷阱,这让我不安,罗尔!”洛萨眉头紧锁,好像有人在暗中操控一切!”
“走吧,洛萨,”人类战士打了个寒战,“是离开这里的时候了……”
第一卷 第10章 南方 10
“这是一场伟大的胜利!”大德鲁伊银色的眸子闪闪发亮,“我们彻底打败了入侵的鲁尼?银月!这证明我们有能力夺回查尔-米拉多尔!”
“我并不这么认为……”洛萨小声的对老法师说,“至少这不是一个足以影响战局的战斗……”
精灵们并不信任这些外族人,至少在会议中这些精灵表现出来的是这样的情绪。精灵们并不认可这些粉色皮肤,矮个子的家伙的信仰,虽然这些人答应提供帮助,可事实上并没有精灵重视他们的意见。就如同现在,几个外来的家伙单独坐在一个角落,甚至没有一个精灵在他们身边——除了迪兰妮亚。
“可我们至少胜利了,”同胞们对敌人的轻视,换句话说,是他们自己的狂妄让迪兰妮亚都有些难堪,但她还是为自己的同胞辩解,“要知道,鲁尼的部队一直被认为是不可战胜的。”
这时,大德鲁伊的声音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是的,我们将成为查尔-米拉多尔的主人!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让该死的鲁尼和他的幕僚见鬼去吧!”
“让他们见鬼去吧!”所有精灵都在大喊。
而矮人在一边似笑非笑的摇摇头,“轻敌是胜利的死敌……他们错误的估计了查尔-米拉多尔的实力。”
“几乎是场不会胜利的战争。”罗尔警告迪兰妮亚,“你要阻止他们!”
“迪兰妮亚!”大德鲁伊的命令在女精灵开口前发布出来,“你将成为进攻的总指挥,带上你的部队,让鲁尼在恐惧中徘徊吧!”
“是,”精灵极不情愿的走到德鲁伊面前单膝跪地,接受了来自德鲁伊的祝福——这意味这如果违抗命令,将会受到来自大自然的惩罚。
“哦,不…”矮人遗憾的用手抱着脑袋,“看来没什么机会了!”
“只能帮他们赢得战争了!”罗尔把身子靠在墙上,不无挖苦的轻声说:“恭喜你晋升,将军。”
接下来的时间迪兰妮亚忙的不可开交。精灵们虽然名义上进入了战争状态,可长时间的和平让他们的整个战争机器转动起来有些力不从心,迪兰妮亚每天都在联系各个领地的德鲁伊势力,制定具体的作战计划。直到两周之后,一封战报被绑在信鸽腿上送到了迪兰妮亚的手中。
鲁尼再一次进攻了林地边缘的村庄。
迪兰妮亚马上发动了战争动员。现在大军已经正装待发。
女将军站在部队的最前面,如女神一般鼓舞着士兵的士气,但他们的所有部队还不到五千人,这个数量根本无法撼动精灵几千年来的堡垒,甚至连想都不要想。
“必须有足够的士兵形成数量上的优势!”洛萨来在迪兰妮亚身边走来走去,必须把一部分士兵引出那个堡垒……突然,圣骑士停下脚步,盯着女精灵一动不动。
这让迪兰妮亚莫名其妙。
“洛萨?”她小心翼翼的叫着圣骑士的名字。
“这是个好主意,”洛萨像是在自言自语,“是的,足够大的诱饵,肯定能把他们引出来!”
“这……”迪兰妮亚想发表一下意见,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就是你,迪兰妮亚,我的朋友。”洛萨盯着精灵的眼睛,“不是吗?你做诱饵绝对可以!没错!他们会为了抓住你不惜一切!因为你是整个部队的最高指挥官!这正是我们需要的!”
“好吧……”精灵无奈的看着圣骑士,“你的意思是?”
“你带一部分,呃…一小部分部队在到达攻击位置后吸引鲁尼的注意力,把他们带到尽量远的地方,好让精灵主力集中力量攻下查尔-米拉多尔。当然,前提是尽量保证你的安全……我们也会在你身边配合行动。”
“当然……我们能有多少人?”
“大概……放心,把所有过剩的兵力都会在我们的指挥之下!”洛萨的话有点落井下石的味道,“是的,我的意思是我们的过剩兵力……”
“到底是多少?”
“只有五百人左右,迪兰妮亚,这是最大限额了!虽然很冒险,可现在没有更好地办法。”
“好吧,我想我们可以的。”女精灵微笑着,“鲁尼会为他的狂妄付出代价的……”迪兰妮亚转身开始着手安排行动计划,老法师就在这时走进了迪兰妮亚的指挥部。
“小心,孩子。”老安东尼打断了迪兰妮亚,“你们可能会先于他们交出性命!记住,有时候不只有轻敌是胜利的死敌——我的意思是,愤怒也是!”
“我记住了,大师。”精灵们对人类和矮人都有很大的成见,而迪兰妮亚却是个例外,她很尊重这些外来者的意见,他们的想法有时候的确比自己的同胞们好,也许是因为精灵们经历了太久的和平了,真的太久了……
“将军!”浑身是血的斥候冲进基地,单膝跪地,“我们的前哨受到攻击,需要支援!”
“时候到了,迪兰妮亚。”洛萨把目光投向前哨站得方向,“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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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炎肆无忌惮的在建筑上跳跃,偶尔还传来一股股的焦臭,火光映在那个高大的,浑身伤疤的精灵脸上,让那张脸更加可怖。得意的笑容更像是在向某些看不见的势力挑衅。武器的撞击声和惨叫声不时的响起,前哨还有零星的战斗发生,“那些愚蠢的德鲁伊信徒……”鲁尼盯着那些尸体,“起来吧,为你们的新主人服务……”
邪恶的绿色光芒围绕在鲁尼的手指之间,尸体们颤动起来。
“起来吧!我的仆从!”鲁尼再一次高呼,他举起双手,绿色的光芒瞬间消失,地上的死者却如同被从新注入生命一样,用破碎的,僵硬的手支撑起身体,空洞的眼睛望向自己曾经为之献出生命的地方,发出骇人的咆哮……
“你们会付出代价的……真正的神已经觉醒了,他会让所有人匍匐在他的脚下,所有人……”
“以像树的名义……”迪兰妮亚目睹了鲁尼恐怖的法术,“应该让所有人知道这一切!”
“是啊,”鲁尼的声音突然从女精灵背后传来,声音中充满嘲讽,“橡树林的卫士,如果你能离开的话!”
精灵将军甚至来不及感到恐惧,鲁尼高声呼唤着他的新仆从,那些尸体们艰难的迈动着他们的脚步,缓缓向迪兰妮亚走过去,嘴里还发出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鲁尼的眼神则像只草原上追逐猎物的土狼!
有麻烦了!精灵一直努力想摔掉身后的怪物,可却总也达不到目的,那个该死的控尸者却如跗骨之蛆一般,根本甩不脱!迪兰妮亚根本分不清谁才是真正的威胁,也许两者都是!
更要命的是有些尸体已经迂回到精灵的前面,迪兰妮亚甚至可以闻到它们身上特有的腐烂的味道,鲁尼在精灵身后得意的咆哮着:“没有什么能逃脱神的掌握,迪兰妮亚!”
战士面对威胁时行动往往要比思维还要敏捷——迪兰妮亚几乎没有考虑就冲向了鲁尼。毫无疑问,她的选择是正确的——冲向尸体的结果相当可悲,只有鲁尼的方向还有机会,毕竟一个人要比一群怪物好对付的多,同时,鲁尼惊讶的表情让迪兰妮亚看到了希望。
被橡树祝福过的宝剑在撞击中发出耀眼的光芒,精灵战士悲哀的发现与其杀死眼前的敌人到不如杀死自己更容易一点,这个被诅咒的精灵有着难以想象的强大力量,甚至大德鲁伊都无法比拟!鲁尼的战士们在迪兰妮亚背后发出巨大的磨牙声,它们在一步步地逼近,虽然缓慢但无法阻止的前进!
时间有限!迪兰妮亚大声的祷告,“以橡树之名!精灵再次挥起武器冲向那浑身伤疤的怪物。
“你的努力是毫无希望的!迪兰妮亚!”
“休想!鲁尼,”迪兰妮亚的剑无力的击中了敌人的铠甲,只溅起一点火花,“你会被同胞唾弃!“
鲁尼的剑轻巧地避开了在迪兰妮亚的防御,在女精灵肩膀上划出深深的伤痕,“还是留下力气尖叫吧!女人!”
鲁尼挥剑划开迪兰妮亚的喉咙,鲜血从精灵白皙的脖子中喷出。战士带着痛苦和不甘倒在地上……
“不——!”迪兰妮亚猛然从床上坐起来,那是一个梦--一个可怕的梦!不,那梦如此真实,像是真的发生了一样!
精灵拿出一个随身带着的小瓶子,里面灰绿色的粉末闪着一丝光芒,那是梦境之尘――德鲁伊们的精神结晶.
大多数自然力量的信奉者在死后溶入了大地母亲的怀抱,可并不是所有信徒都是这样的。一些阵亡的德鲁伊成了梦境的守护者,他们通过这样的方式守护自己的同胞,为他们提醒危险的到来,梦境之尘就是他们在真实世界的存在方式。
精灵们甚至有些迷信他们在梦境之中经历,他们认为世界上每一种生物都在某种程度上和梦境建立了契约,他们分出了自己的一部分精华进入到梦境的世界里,通过这样的方式得到预知未来的能力.精灵被认为是与梦境联系最密切的种族,他们从梦中得到了许多提示,甚至有自己的命运。
迪兰妮亚有些不安,她派出的斥侯没有一个活着回来,准确的说是没有一个有消息,但迪兰妮亚认为他们死了…部队离查尔-米拉多尔越来越近,可是他们还是对敌人一无所知,女将军在空气中嗅到了淡淡的恐惧.恐惧源于无知――导师们总是这么教导年轻的精灵,现在迪兰妮亚很真切的认识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情况很难以预测。
“担心现在已经没有意义了,”老安东尼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这里到处是梦的味道…”
“是的,大师。”精灵打开房门,请法师进去,”一个…….梦.“
“梦境之尘…”老法师的目光被桌子上的容器吸引——那是个泛着灰绿色光芒的瓶子,“梦境守护者在凡间的存在!“
“是的,”精灵收起了瓶子,“人类也知道梦境之尘?“
“不,大多数人类对梦本身并不感兴趣。他们只是想知道梦对自己的影响。”安东尼沉思着,“但我是德鲁伊的朋友,年轻的精灵。当时你还没有出生,可我已经在了解和梦境有关的事情了……”
“把梦境之尘给我……”
精灵顺从的把自己同族视同生命的那瓶尘土交到老法师手上,老法师把鼻子凑上去闻了闻,“是梦的味道……是的,一个噩梦!”
“大师?”精灵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老人,仿佛从未见到过一样,“您…能通过它看到梦境?”
“没错……”老人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有一个比梦境之尘更古老的传说。也许连精灵都已经遗忘,我的意思是,它实在太古老了……”
“您是说尤勒的传说?”
“竟然还有人记的!“安东尼把瓶子还给精灵,“是的,梦境之王……不,或者应该说是噩梦的创造者!有些人相信他是伟大的守护者,但有更多的传说说他是个恶魔!“
“说实话,大师。”精灵的表情有些尴尬,“我甚至不相信尤勒的存在。”
“当然,”老法师笑了起来,“我来这不是为了和你讨论梦的。有更重要的情况!很多的豺狼人正在我们与查尔-米拉多尔之间集结,数量很多.“
“森林里从没有那种肮脏的生物!”迪兰妮亚尖叫着,“它们很早以前就被赶出森林了!”
“现在正是他们回来的时候,不是吗?”洛萨出现在迪兰妮亚帐篷的门口,“精灵内部的混乱给了他们最好的机会。当然,还有另一个可能!查尔-米拉多尔和他们达成了某种协议,以消灭你们为前提。”
“我更倾向于前者,洛萨。”精灵像是受到了重击一样的急促呼吸着,“即使查尔-米拉多尔疯狂到想要毁灭整个森林,他们也不会去和豺狼人讨价还价!”
“这很难说……”老法师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他们甚至失去了理智,很可能利用那些野蛮,愚昧但很强壮的种族!”
“这……很显然,”精灵有些犹豫了,“但是计划是必须执行的,如果没能攻下查尔-米拉多尔,那这样的失败不仅仅意味着一场战役的失败。”
“当然,没有人说进攻必须停止,”洛萨看着精灵主城的方向,“我也更倾向于前者。从集结的地点上看,他们并没有挡在我们进攻的必经之路上,他们在这里表现出的更多的是一种戒备的情绪。”
“这样判断形势有些草率,年轻人。”老安东尼拿出随身带着的烟斗抽了起来,“也许是我太…太谨慎。但是,我总觉的这太冒险了。”
“是的,大师,你的担心也是我的疑虑。”洛萨走到法师面前,“但我们没有选择,只能冒险一试,时间才是咱们最大的敌人。”
“没错……”老法师也突然变的忧心重重,“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