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突然出现 三月春寒料峭,横滨酒店内外却摆满了红白玫瑰。 酒店大厅,奢华精美的水晶灯下,池沁一身纯白高定豪华婚纱,笑容甜美对在场宾客道: “今天,是我的大喜之日,一会儿我想给我先生一个惊喜,还望大家配合,我要把我手中池氏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转让给我先生,从此之后,池家与顾家就是一家人了。” 她话说完,但旁边的律师团队却没有动静,似乎还有什么顾虑。 池沁被化妆品淹没的眉头微微一皱,正打算说话,却听到门口忽然响起“哐啷”一声,她被吓了一跳,立刻抬头看向门口。 一个同样身穿白色婚纱的人出现在了门口。 谁不知道今天横滨酒店被顾家包场,作为婚礼会场所用,身穿婚纱出现,不是故意犯人忌讳? 然而门口那人却像是感觉不到众人诧异的目光一样,沿着宾客中间的小路,缓缓走到了礼台前方。 这时人们才发现,这人身上的婚纱居然不是新的,婚纱边缘蹭满了泥土灰尘,连衣袖都是破碎不堪的。 身穿婚纱的人是个年轻的女子,即使没有化妆,那精致的眉眼也艳丽逼人。 看清这人容貌,池沁却面色大变,连退两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台下身穿婚纱的女子看到池沁一脸惊愕,却是露出满意的笑容,朗声道:“好久不见,我的好妹妹,你还认识我吗?” 池沁的表情像是见了鬼一样,颤抖良久,才磕磕绊绊吐出一句:“你、你是谁?故意穿婚纱过来,是想干什么?” 池秋设想了千遍万变自己回归时,顾祁准跟池沁的表情,却没想到池沁连承认她是池秋的勇气都没有。 她一下就笑了:“我可没有故意,一年前我从婚礼上被绑架走时就是穿着这身衣服,现在不过是回来了而已。” 这话一出,全场一片哗然。 大家都知道一年前顾祁准曾经跟池家的大小姐池秋订过婚,但是结婚前两人被绑架,池大小姐香消玉殒,一年过去,怎么又冒出一个池秋? 池沁的脸色更白,她整个人都开始颤抖了,却仍旧硬撑着道:“就算你是我的姐姐,也不能随意破坏我的婚礼,你失踪这一年,祁准已经跟我在一起了!” “我可以没有破坏你的婚礼,毕竟一年前我被绑架时就是身穿这身衣服,你们没有去找我,现在我自己回来了,我又不知道你要跟我的未婚夫结婚。”池秋笑着,十分敷衍地对池沁道歉:“冲撞了你的婚礼,对不住了啊。” 听到池秋提到当年的事情,池沁的脸色越发难看,“什么叫我们没有去找你,分明是你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人好端端的,还不回池家。” “是吗?原来你的逻辑就是这样的,难怪你会跟当初把我从救援绳索旁边推开的顾祁准变成一家人。”池秋笑笑,漫不经心地说出了当年惊心动魄的真相。 池沁的脸色一下变了,低声呵斥道:“明明是你自己掉下去的!你怎么能诬赖祁准!” “是,我跟顾祁准一起被人绑架,看到救援之后,主动要求顾祁准把我推开,然后从山崖上跌落,侥幸不死后又不愿意回池家,故意等到你池二小姐结婚,我才出来搅局。”池秋笑笑,顺着池沁的意思说了下去,似乎不觉得这是一件多么荒唐的事情。 然而在座的人都不傻,听到池秋这么说,看向池沁的目光中纷纷添上了诧异跟质疑。 池沁的脸色越发难看,就在她掐紧了掌心,忍不住想要将池秋当众赶出去的时候,礼台旁传来了顾祁准诧异的声音:“池秋?真的是你?” 池秋微微一愣,目光落在刚从后台出来的顾祁准身上。 一年不见,他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身穿一身白色礼服,看上去跟池沁十分般配。 一见到顾祁准出现,池沁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赶紧跑到了顾祁准身边,一把拦住了他的手臂,委屈道:“祁准,她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非要扰乱我们的婚礼。” “你还活着。”顾祁准目光紧紧锁在池秋身上,上下打量一番,确定眼前的人确实是池秋之后,便皱起了眉头:“你既然没死,为什么不回来找我们?偏偏又要在这样的时候出现,为难你妹妹?” 这大概是池秋长这么大,听到最凉薄的话了。 她花了很长时间来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把自己伪装成冷漠自持的模样,然而听到顾祁准的这些话,心里还是像被谁狠狠捅了一刀:“顾祁准,我死里逃生出现在你面前,你想说的话只有这些?你怎么不问问当年的我是怎么活下来的?” 顾祁准微微一顿,眼底闪过一丝恐慌。 他不是不想问,而是不敢。 池秋笑着看着面前的的男人,时光似乎又回到了一年前,她身穿白色婚纱,准备嫁给自己的未婚夫,却不料婚车忽然改道,她跟顾祁准一起被绑架,绑匪打电话索要赎金顾家人却执意报警,她跟顾祁准被匪徒带到了郊外荒山山崖的一个洞穴内,被困了一天一夜,饥寒交迫时,救援人员终于赶到。 一条救命的绳索从山崖顶端缓缓垂下,就在池秋以为自己终于能得到救援的时候。 顾祁准却忽然伸手,将她一把从山洞中推了下去。 他抓住了那根绳索,她却从山崖上摔了下去,落地时头碰到坚硬的岩石,醒来时,已经变成了一个不知道自己是谁的疯子。 她恢复记忆几个月的时间,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想亲口问问顾祁准。 可现在,那问题还没有问出口,池秋就已经找到了答案。 她轻笑着,目光却死死钉在顾祁准身上,风轻云淡又充满恨意地问道:“一年前,你是故意的吧?” “你……你别胡说八道。”顾祁准脸色突变,他下意识揽紧了旁边池沁的肩膀,仓皇道:“今天是我跟池沁的婚礼,你有什么问题,我们改日再谈!” 天大地大,新人最大。 池秋居然没有继续纠缠下去,她目光别有所指地瞥到旁边的律师团队身上,笑得更开了:“我看,不是池沁要嫁人,而是池家的股份要嫁人吧。” 正文 第2章 股份合约 她这话一出,池沁跟顾祁准的脸色更加难看。 在场的宾客也是议论纷纷。 池秋却像是不知道自己造成了多大的轰动一样,缓缓走到混在嘉宾团中的律师团队旁边,轻笑道:“你们把婚礼办的这么大的原因,不就是为了公开宣布池家股份转让吗?不过可惜了,我还没死,这部分股份,池沁说了不算。” “不过……”池秋微微一笑,继续道:“这婚礼仍旧可以进行。” “祁准!你看她!她分明就是故意来破坏我们的婚事的!”池沁急了,用一副极度委屈的模样推了顾祁准一把。 顾祁准这才皱眉将池沁护在身后,声音冷了下来:“池秋,你这是什么意思?” 池秋笑容很甜,心里却阵阵冰凉,她瞥了一眼那对紧靠在一起的新人后,硬是将自己的心痛忍下,转身对着满堂宾客道:“一年前我被匪徒绑架,错失救援后失去了自己的记忆,如今恢复记忆,第一时间就是回到当年我结婚的地方来找我的未婚夫,不过既然我的未婚夫已经移情别恋,那我只好另择佳婿,我是池家百分之三十股份的继承人,谁娶了我,我就把手里的股份送给谁!” “池秋!你别太过分了!”顾祁准的脸彻底冷了下来,高声呵斥道:“就算当年是我不对,没有及时把你找回来,那你现在也是我顾祁准的未婚妻!不可能会有人娶你为妻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世界上可没有这样的道理。”池秋微微一笑,转过身去看着顾祁准:“说不定呢,没有人看上我,难道还没有人看上我手里的股份吗?” 池秋处处拿股份说事,越说,池沁跟顾祁准的脸色就越难看。 他们是为了转移股份才举行这么盛大的婚礼,越是高门贵族就越是在乎自己的脸面,池秋这么说,无疑是将他们脸上的遮羞布给扯了下来。 顾祁准越发气急败坏,几乎忘记了刚才被池秋质问时的心虚,上前一步,冷硬道:“我倒是要看看谁敢! 顾家是百年传承的高门望族,今天来参加婚礼的都是将来要仰仗着顾家的,怎么会有人当着他顾祁准的面驳他的面子。 果然,这话一出,大厅内顿时安静下来,宾客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 空气越是沉默,顾祁准的唇角就越是抑制不住上扬,他忍不住有些得意:“池秋,就算你回来,也改变不了你父亲已经过世,池家已经败落的事实,你还是不要在这里自讨没趣了!” 听顾祁准提起自己已经过世的父亲,池秋暗中握紧了拳头,但她却没有放弃,仍旧倔强地站在顾祁准对面,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顾祁准嗤笑一声,仿佛看穿了池秋硬撑的狼狈:“好了阿秋,就算我娶了你妹妹,我们还是一家人,以后我会照顾你的生活……”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大厅门口传来一道沉稳的声音:“谁说没有人敢娶她?” 顾祁准微微一愣,抬头向门口看去。 门口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背影,背着光,看不清楚面容。 但顾祁准却一下子认出了来人的身份,惊愕喊道:“顾淮言?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门口的顾淮言微微一笑,长腿跨开,两三步就走入了人们的视野。 这人五官锋利,眉目深邃英俊,薄唇微微勾起嘲讽的弧度,周身气度尊贵,携着一往无前的 气势走到了池秋身边,一把将她揽入了怀中,冷嘲道:“你该不会以为她自己一个人能闯入这安保重重的酒店中吧?” 方才在顾祁准跟池沁面前气场强大的池秋到了顾淮言身边,瞬间被衬成了一只乖巧可爱的小白兔。 顾祁准一米七八的身高在男性里面已经不算矮,可站在这人面前,居然还要仰头才能看他。 顾祁准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他忍不住后退一步,拉开了跟顾淮言的距离:“你这是什么意思?” 两个姓顾的男性站在礼台旁对峙,下方观礼的宾客中却泛起了阵阵议论声:“这就是顾家收养的那个孩子?不是说是个不学无识的混混吗?为什么看上去比顾祁准还要优秀。” 顾祁准将这些话听入耳中,他一生最忌讳别人说顾淮言比他优秀,当下狠狠瞪了过去。 讨论得正起兴的宾客瞬间闭嘴,大厅中再度寂静了下来。 气氛一点一点冷凝,顾祁准的目光与顾淮言撞在一起,擦出一片电石火花。 池秋却像是看不到这一切一样,在一片寂静中,忽然轻笑了一声:“看,还是有人愿意娶我的。” “池秋。”顾祁准从牙缝中挤出这两个字,脸上表情阴沉得仿佛随时都能亲手将池秋赶出去。 可因为顾淮言的存在,他却不能动手。 看着顾祁准难堪,池秋心中充满了复仇的快感,她转身给了顾淮言一个眼神,示意他放开自己,然后转身走到了律师团队的旁边,道:“你们好,可以帮我拟定一份股份转让合约吗?” 律师们面面相觑,很快点了点头。 律师这一点头,一直没说话的池沁脸色也难看了起来,她还没有忘记自己刚才让这些人拟定股份转让合同时,他们满脸犹豫的样子。 看着律师们手脚利索地拿出纸张准备拟定合同,池沁握紧了掌心,她苦苦经营多年才终于迎来这一天,绝不能让池秋就这样毁掉她的婚礼。 想到这里,池沁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上前一步,顶着顾淮言强大的气压道:“池秋,你好不容易回来,难道不想去看看母亲的情况吗?” 一句话,让池秋瞬间转过了头,狠狠盯着池沁,哑声质问道:“我妈在哪里?” 她早已对整个池家失去希望,也不贪图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支撑她从一个疯子变成一个正常人,经历千辛万苦终于找回来的力量,就是她尚在人世,却身患重病的母亲周嘉宁。 正文 第3章 威胁 池沁被池秋尖锐的目光吓了一跳,刚才鼓起的勇气瞬间烟消云散,后退一步,胆怯道:“肯、肯定不会在婚礼上,你要是想见她,就跟我走。” 大厅内的气氛再次凝固了下,连律师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池秋沉默了片刻后,忽然干脆地点了点头:“好,我跟你去,股份的事情,推后再谈。” 听到池秋上钩,池沁这才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看了顾祁准一眼,又转头对池秋道:“那你跟我来吧。” 池秋提步,就要跟上去。 却不想,被顾淮言一把拉住。 气场强大的男人皱着他英俊的眉头:“你确定?” 池秋转头看了他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她感谢他将她从路边救走,帮她找医生恢复记忆,又将她送到婚礼现场。 但是有些事情,必须她自己去解决。 见池秋点头,顾淮言眼底虽然仍旧存着担忧,但还是放开了拉住池秋的手。 池家姐妹穿着近似的白色婚纱,一前一后离开了婚礼现场。 池沁带着池秋在酒店内绕了好几圈,最终停在了一扇房门前,转头示意池秋推门进去。 池秋不禁皱起了眉头:“我母亲在这里?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池沁额头上都是汗,显得很紧张,但面上却仍旧淡淡道:“你来之前肯定已经调查过你母亲的所在了,如果不相信我的话,那你自己继续去找好了。” 周嘉宁作为她父亲合法妻子,是顾祁准继承池家股份最后的变数,池秋一开始只想带着自己的母亲离开,调查后才发现池沁将周嘉宁藏的很深。 池秋没有办法了,才会闯入婚礼现场,将事情闹大。 看着池沁貌似坦然的面容,池秋最终还是下定决心推开了房间的门,顾淮言就在外面,她不相信池沁会在顾淮言的眼皮子底下对她动什么手脚。 推门进去之后,池秋发现这就是一个极为普通的酒店套房,周嘉宁根本不在这里! 她皱起眉头,正打算转身离开,却听到门口“咔吧”一声,有人将房门锁了。 池秋猛然一惊转过头去,却见池沁也站在门里,正紧张地捏着手中的手机,见她回头,池沁咬了下下唇道:“把池家的股份转让给我,不然我就给周嘉宁断药!” 池秋着实没想到池沁会说出这种话,微微一愣后,露出了一个嘲讽的冷笑:“你以为我会受你威胁?” 池沁看上去更紧张了,但却紧紧抓着手机不放:“只有我知道周嘉宁在什么地方,她现在已经是癌症晚期,每天都要靠着透析才能活下去,只要我给医院打一个电话,给她断药,不出十分钟,她就会死掉,你忍心因为区区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害死你妈妈?” “区区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这一定是池秋这辈子听过最好笑的笑话,好笑得她忍不住就笑了出来:“你们就是为了这区区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意图谋杀我!现在还用我妈妈的病来威胁我!” “我没有!”池沁也被池秋的情绪感染的紧张了起来,她瞳孔陡然放大,将手机举到了眼前,再次威胁道:“你到底给不给?不给我现在就给医院打电话!” 看着池沁的手指点到某个电话号码上,池秋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但她表面上却仍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我妈妈要是出一点事,你不仅拿不到股份,我还要去法院告你们谋杀!” 池沁拿着手机不肯放下,池秋也清楚股份是自己手中唯一的砝码,若是交出去,恐怕只有任池沁跟顾祁准宰割的份儿,也咬紧了牙根不肯松口。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池沁猛然转过身去,不等她将手机收起来,房门就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池沁闪躲不及,被门边碰到一下往前扑去! 手中的手机脱手而出! 看着她摔倒,池秋两步扑了过去,但是却没有救池沁,而是一把将她的手机捞了起来。 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一个叫做衡中医院的电话号码,而在电话薄中,详细地记着具体的地址。 看到这个,池秋面色一喜,快速将手机收了起来。 而这时,刚才将门踹开的顾淮言也来到了房间内,他直接无视了躺在地上哀嚎的池沁,快步走到池秋身边,将她拥入怀中,低声问道:“受伤没?”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池秋跟顾淮言并不熟悉,感觉到自己陷入一个陌生的怀抱,池秋的脸一下红了,她小幅度地挣扎了一下,想从顾淮言怀中挣脱出来。 顾淮言察觉到了她的动作,却抱得更紧了。 池秋只好红着脸小声道:“我没事,你快放开我。” 顾淮言却正好看到了池秋泛红的耳垂,这个女人在他那边接受康复治疗的时候,总是一脸冷漠,刚才在婚礼上也是要多强势有多强势,却没想到居然还有害羞的时候。 尽管知道不合时宜,但顾淮言还是忍不住故意低下头,唇似有若无的碰在池秋的耳朵上,故意压低了声音,又问了一遍:“嗯?你说什么?我没听到。” 单音节的象声词从男人的喉咙深处被挤出来,带着淡淡的鼻音,沙哑低沉,像是一股电流般窜入她的耳中,池秋的身体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有些腿软:“我、我说没事。” 脸却红了起来。 看着怀中人羞愤难当的模样,顾淮言笑了,他很知趣地放开了池秋。 池秋几乎就要发怒将人推开了,但顾淮言的突然离开却让她的这股情绪无处释放,她微愣了片刻,才想起池沁还躺在地上,她转身看去,却见池沁已经哭得满脸泪痕,见她转身,一副更加委屈的模样:“池秋,我到底欠了你什么,从前你处处压我一头就算了,我的婚礼你还不想让我好过,你就那么死了不好吗?为什么还要回来!” 池沁一直都是这样,做尽坏事,却总是一副池秋逼她的模样。 池秋懒得看她,将之前从池沁手中抢过来的手机送到了顾淮言面前,满怀希望道:“这个地址,现在就带我去!” “好。”顾淮言甚至不看一眼手机上的信息,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正文 第4章 前往医院 看着自己亲手将周嘉宁的地址送到池秋手中,池沁满眼恨意:“池秋,你回来!我要给你妈妈断药!现在就要!” 听着她凄厉地呼喊,池秋最终还是回头看了她一眼,冷冷道:“池沁,我们的事情没完。” 说完之后,就跟在顾淮言身后,离开了房间门口。 两人很快到了酒店门口,正下台阶呢,就听到身后有人喊道:“池秋,你站住!” 是顾祁准的声音。 池秋并没有打算理会他,提步欲走,顾祁准却从台阶上追了下来,一把拉住了池秋的手臂,皱眉追问道:“你为什么会跟顾淮言在一起?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池秋一愣,随即好笑转身:“这件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顾祁准没想到池秋会这样绝情,目光落在旁边表情冷淡的顾淮言身上,顾祁准眼底多了一丝忌惮,但他仍旧不肯这样放池秋离开,而是抓紧了池秋的手臂,凑近了低声道:“你知道他在顾家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你就敢跟他走?阿秋,我们之间的事情可以坐下来好好谈,你可千万别做傻事!” 他言辞恳切,仿佛是一心一意为池秋担忧。 但池秋却已经不是当年的池秋了,经历过从山崖上摔下后的死里逃生,池秋对顾祁准已经完全没有信任了。 她冷笑一声,将顾祁准的手拂开,身体往后一靠,身后的顾淮言自然而然地将她拥入怀中,微笑着对顾祁准道:“你对我的女人还有什么想法?” 听着顾淮言亲口承认两人的关系,顾祁准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他怎么也不相信,在顾家天煞孤星一般的存在着的顾淮言居然有一天会揽着一个人说,这是他的女人。 池秋却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目光冷冷从顾祁准身上挪开道:“我们走吧。” 顾淮言露出一个笑容,直接弯腰将池秋从地上打横抱了起来,然后挑衅地看了顾祁准一眼,在他错愕的目光中,抱着池秋一步步下了台阶,上了车。 然而车门一关,池秋却没了刚才的自如,她的脸一下红了,身体拼命地想离顾淮言远一点。 看着她的小动作,顾淮言眼底闪过一丝趣味,却一句话都没说,就开车驶往衡中医院。 路上,顾淮言就委托了助理帮忙调查周嘉宁的住院信息,果然查到周嘉宁就在衡中医院二号病号楼的重症监护室内。 带了医院,池秋下车之后,一步也不停地往母亲所在的病房赶去。 却没想到,到了病房门口,她却被一群护士给拦住了:“对不起这位小姐,病患的家属吩咐不允许任何人探病。” 池秋猛然睁大了眼睛,她就知道池沁把妈妈藏得这么深,肯定不会轻易让她进去! 她求助地转头看向顾淮言,顾淮言却摇了摇头,他刚刚回国,势力并不能渗透这个医院,他也没有办法。 池秋一愣,但她没有埋怨顾淮言的无力帮助,而是咬牙转头,对那一群护士苦苦哀求道:“我才是里边病患的女儿,之前那个吩咐你们的人是她的养女,我这里有身份证可以证明,我已经一年没有见过我妈妈了,求你们,让我进去吧!” 护士们面带为难,却缓慢地摇了摇头。 她们不肯放她进去。 池秋在外面吃了一年的苦头,都是想要再见母亲的想法支撑着她熬过来的,想到之前在酒店中池沁说要断了母亲用药的话,池秋心中更加焦急,一分钟也等不下去了! 她一把拉住为首护士长的手,几乎是带着哭腔恳求道:“我只想看看她,哪怕不进去也行,你们就让我看一眼吧!我看到她没事,我就走!” 护士们大概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脸上的为难越来越明显,双方僵持了片刻后,护士长终于妥协:“好吧,我去给病人家属打个电话询问一下,假如她同意,就放你进去。” 给池沁打电话,那不最后还是进不去? 可池秋又不能拒绝,只好看着护士长拿出手机,拨通了池沁的电话,不多时,手机中传来了池沁充满了快意的声音:“哈哈哈哈池秋,我早就告诉你,有本事你就自己去找,就算你找到了也没有用!我是不会让你进病房的!不瞒你说,一个小时前医院刚给你妈妈下了死亡通知,说她熬不过今天晚上,天快要黑了,你开心吗?这都是你破坏我婚礼的报应!” 说完之后,不等池秋反应过来,电话就“啪”得一声挂断了。 唯有池沁疯狂充满怨恨的声音回响在空旷的走廊内。 池秋的脸色顿时煞白如纸,她死死盯着护士长手中的手机,仿佛那就是池沁本人一样,恨不能现在就扑上去将对方撕个粉碎! “这……”护士长也听明白了,眼前这人确实是病患的女儿,她犹豫了片刻,终于咬牙,道:“算了,我就让你进……” 她话还没说完,病房内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警铃声,听到这声音,在场的护士全部面色大变,纷纷转身,往走廊的另外一个方向跑去。 池秋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她虽然不懂这声音的含义,却也知道是出事了,她一把抓住一个想要离开的小护士,着急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小护士道:“病房内的病人心跳停止了,你放开我,我要去联系医生抢救。” 心跳停止了…… 抢救…… 这两句话像是一把刀一样狠狠戳进了池秋心中,她眼前陡然一黑,脚步踉跄,身体重重往后倒去。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袭来,池秋落入了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她茫然地看着头顶的天花板,眨了好几下眼睛,才听到顾淮言正在叫她:“池秋!冷静!” 对,冷静。 医生还在抢救,母亲说不定能转危为安。 她还要保持正常的状态去见母亲,告诉她,她不是有意将她丢在池沁手中的,她实在是迫不得已。 池秋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狠狠抓住了顾淮言的手臂,纤长苍白的指甲深深陷入他的皮肉中。 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痛感,顾淮言狠狠皱起了眉头,忽然后悔自己刚才的坐视不理,早知道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都应该帮她的! 这想法一出现在顾淮言脑中,就将他吓了一跳,他只是为了偿还周嘉宁的人情才会去满世界找失踪的池秋,帮她恢复记忆已经是帮她很多了,心里为什么会升起这种心疼的感觉。 情况混乱,顾淮言一时想不明白自己的心思,身体却下意识将池秋揽入了怀中。 正文 第5章 母亲去世 身体靠着一个温热的物体,池秋的心也渐渐恢复了温度,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几乎是整个人都窝在了顾淮言怀中,脸上忍不住一红,低声道:“谢谢,我没事了,你放开我吧。” 谁料顾淮言听后不仅没有将她放开,然而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池秋惊呼一声,来不及说话,顾淮言就抱着她走到了长椅边,弯腰将她放在了椅子上。 然后俯身低声道:“人命由天,你来之前答应过我,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都不能伤害自己。” 他答应了周嘉宁一定要照顾好池秋,就绝不能让人在他面前出事。 池秋一愣,想到那些为了恢复记忆而努力的日子,她其实早就从顾淮言那边得知周嘉宁被池沁藏了起来,母亲的身体状况一直不好,一年前她结婚的时候,就已经有医生告诉她,母亲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她曾经想过,自己回来,母亲已经去了这种可能。 泪水没上池秋的眼眶,但心却渐渐平静下来,她睁大眼睛任由眼泪下落,却执着地想看清楚眼前的顾淮言:“嗯,我知道了。” 听着那明明痛苦却还故作坚强的声音,顾淮言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谁揪了一下,他终于还是没忍住,伸手帮池秋擦去了眼角的泪水。 然后坐在了池秋身边,将她揽入怀中,让她将头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池秋仍旧不习惯跟这个气质疏离冷漠的人亲近,但到底还是没有拒绝这个肩膀,缓缓歪头靠了上去。 走廊内不断有护士或医生走过,但每个人脸上都表情凝重,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病房中的人一个个离开了,之前给池沁打过电话的护士长来到了池秋面前,满脸愧疚道:“抱歉,我们……抢救失败,病人她,去了……” “病人的身体早就不行了,能撑到现在本身就是一个奇迹,她之前好像听到了你的声音,意识模糊间想要下床,却不小心碰掉了自己的呼吸机,所以……对不起。” “我没事。”池秋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唇角却掀起一抹笑容,她都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了,却还听到自己的声音道:“现在能让我进去看一眼了吗?” 刚才池秋苦苦哀求的模样还印在护士长的脑海中,她越发愧疚,头垂了下去:“对不起,你……你去吧。” 池秋站了起来,脚步摇晃,却无比坚定,进门的时候,眼角看到护士长似乎落了泪,就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道:“不是你的错。” 要怪,就怪池沁。 在顾淮言的搀扶下,池秋缓缓走进了病房。 空气中还残留着消毒药水的味道,但床上的人,却永不会再动了。 池秋积攒的勇气和力量只够她走到床边,当看到周嘉宁被病魔折磨得清瘦的面容时,她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哪怕有顾淮言搀扶,却还是噗通一下跪在了周嘉宁床边。 顾淮言眉头一皱,却没有再次搀扶,而是任由池秋跪了下去,他放开了池秋,起身离开了病房。 将空间留给了这一对苦命的母女。 听到顾淮言关门的声音,池秋一直压抑着的哭声终于压抑不住了,她一把握住妈妈尚带余温的手,低声哭了起来。 难以想象,面前这个人在几分钟前还是活生生的。 都是因为池沁的阻拦,她的妈妈再也不会回应她了。 “妈妈……妈妈……” 病房中回响着池秋的低泣声,也不知过了多久,这沉寂的病房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冷风灌了进来,池秋猛然回过头去,却见池沁换了一身衣服,愣愣站在门口。 她大概没想到池秋会在这里,呆了好久之后,才睁大眼睛,尖声道:“池秋?谁让你进来的?!” 池秋仍旧跪在床边握着母亲的手没有松开,目光却渐渐带上了冷意。 她没说话,池沁却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后,逞强道:“你这个不孝女,就不用在妈妈死后再装悲伤了!” “你说我不孝?”池秋冷笑一声,转头小心翼翼将妈妈的手塞回被子中,将被角掖好之后,才转身缓缓朝着池沁走去。 池沁比池秋矮一点,被她的逼近吓得连退数步,后背一下靠在了冰冷的墙壁上,抓着包的手都开始冒冷汗,嘴上却仍旧逞强道:“要不然你怎么把她扔在这里一年,要不是我,她早就死……啊!” 话还没说完,病房内就响起“啪”的一声清脆的耳光声。 这一巴掌来得太快太突然,池沁毫无防备被打了个正着,雪白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五个鲜红的掌印,她捂着脸整个人都贴到了墙上,愕然睁大眼睛看着面前满身戾气的池秋。 池秋狠狠笑着,充满了恨意的眼睛好不掩盖地望进池沁眼底深处,一字一句道:“我看,该死的人是你才对。” 池沁被吓得够呛,就在她颤抖着想从池秋身边逃走的时候,目光忽然落到了池秋身后的某处,仿佛看到了什么希望一样,脸上的恐惧瞬间被委屈取代,她眼中盈满泪水,一把将池秋推开,哭喊着就冲着门口的一个人扑了过去:“祁准!我好心过来帮妈妈处理后事,她居然打我!” 池秋维持着原来的动作没动,却听到身后顾祁准充满厌恶的声音响起:“池秋,你别太过分了。” 池秋连反驳都不想反驳,她背对着顾祁准沉默了许久,看了也不看他们,直接走到了周嘉宁身边,冷冷道:“我要把我妈妈的遗体带回去。” 一听池秋要把周嘉宁的遗体带走,池沁立刻急了:“不行!” “她是我的母亲。”池秋猛然转过身去,目光森然地落在池沁身上:“我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有血脉亲缘的亲人,你有什么资格阻止?” 被池秋瞪了一眼,池沁被打的脸再次火辣辣疼了起来,她心底是害怕的,就往顾祁准怀中缩了一下,对着顾祁准低声啜泣道:“祁准,妈妈也是我的妈妈,我也想为妈妈尽孝,为什么姐姐说要带走妈妈的遗体就能带走呢?” 正文 第6章 亲爱的!帮我! 听到池沁哭泣,顾祁准眼底闪过一丝心疼,忙低头低声安慰了两句,这才抬头,冷冷看着池秋:“池家是你的家,也是你妈妈的家,让她的遗体留在池家,是最好的。” 有了顾祁准从旁撑腰,池沁的表情强硬了不少:“你失踪这一年,都是我在负担妈妈的医药费,你想带她走也可以,还钱!我就让你把她带走!” “你居然还问我要钱?”池秋陡然握紧了掌心,目光紧紧盯在池沁身上,咬牙切齿道:“到底是谁太过分了?” 池沁到底还是害怕她的,被她这样看了一会儿,就害怕地缩到了顾祁准身后。 感受到身后人的颤抖,顾祁准眉头再次皱了起来,看着面前的池秋道:“要不是你对沁儿咄咄相逼,她也不会问你要医药费,池秋,池家都已经这样了,你何苦还要让它四分五裂呢,就跟我们一起安顿岳母不好吗?” “闭嘴!你也配叫她岳母!”池秋张口就打断了顾祁准的话! 他是多么厚颜无耻,才能在夺走了池家的一切之后,还开口叫周嘉宁岳母! 然而这句话却终于将顾祁准激怒,他再也没有耐心跟池秋演这一家人和乐相亲的戏码,脸色阴沉下来。 与此同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两名黑衣保镖从外面走了进来,步步逼近了池秋。 池秋脸色大变:“你想干什么?” “池秋,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顾祁准脸色彻底冷了下来,冲着那两名保镖一挥手,道:“把她带回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放她出来。” 顾祁准居然想强行将池秋带走! 不管池秋的态度多么强势,一个女人的力量,始终不是这两个保镖的对手,她眼睁睁看着那两人钳住她的手臂,拼命挣扎对方却纹丝不动。 眼看就要被顾祁准这样拖出病房,池秋一抬头,却看到顾淮言正站在门外。 他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正冷着脸看着房间内。 站在房间内的顾祁准很快循着池秋的目光看到了过去,他对顾淮言充满了顾忌,往后退了一步,发现顾淮言似乎并没有想要上前的意思,眼底闪过一丝光,快速转头,对两名保镖道:“快点!” 那两名保镖的动作顿时更快了几分。 池秋眼看就要被他们带走了,路过顾淮言身边的时候,看到他冷漠疏离的双眸,心中却升起一种不甘。 她经历了那么多困难,千辛万苦回到这里,难道就是为了任由顾祁准摆布的吗? 池秋一下想到了自己去池沁婚礼之前,顾淮言跟她说过的话,电光火石间,池秋想了很多事情,最终,她做了一个决定。 “亲爱的!帮我!”池秋拼命挣脱一名保镖的钳制,侧身转向旁边站着不动的顾淮言,一把将他抓住! 听到这句话,顾淮言有些意外,他挑眉看了池秋一眼,却见她正咬着下唇,一副倔强的模样。 顾淮言笑了,他上前一步,拉住了池秋的手臂,那些保镖不敢正面跟他冲突,犹豫着就放开了钳制住池秋的手,顾淮言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池秋揽入了怀中,低声问道:“伤到哪儿没有?” 他的口气亲昵,透着担心,若池秋不是早就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恐怕就真的以为两人是情侣关系了。 见到这一幕,顾祁准脸色难看起来,刚才顾淮言分明没有想要帮池秋的意思,却在这个时候出手,他终于忍不住问了句:“顾淮言,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淮言随意笑笑,抬头轻蔑地看着顾祁准:“什么意思,需要跟你解释?” “你!”顾祁准一下握紧了拳头,他极其厌恶面前这个顶着他哥哥名号的顾家养子,可又顾及到他身后的势力,兀自咬牙了片刻,最终不甘心地恨恨一挥拳:“我们走着瞧!” 然后转身拉了池沁一把,冷冷道:“我们走。” 池沁根本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转折得这样突然,她不甘心地看了一眼还躺在病床上的周嘉宁,转头就看到顾祁准已经走出好远了。 没了顾祁准,她什么都不是。 池沁根本没有单独跟池秋对立的勇气,忙提步跟了上去。 那些跟着顾祁准而来的保镖也跟着走了,片刻功夫,刚才还满满当当塞了一屋子的人病房瞬间空了下来。 池秋觉得自己的力气也像是被跟着被抽走了一样,要不是顾淮言还扶着她,恐怕马上就会跌到地上去。 她微微闭了闭眼,将身子稳住后,这才略带抗拒地推了顾淮言一把,低声道:“顾少,您可以放开我了。” 这生疏的称呼和口气让顾淮言略微挑眉,不仅没有放开池秋,反而俯身凑近了她的耳廓,故意压低了声音道:“你刚才可不是这么叫我的。” 想到自己刚才做出的那个决定,池秋脸色瞬间煞白,眼底染上一丝嘲讽:“顾少果然是生意人,这种时候,都能稳得住心神等我自投罗网。” “过奖过奖。”顾淮言像是没听到池秋话语中的嘲讽一般,轻笑了一声后,将池秋放开,淡淡道:“照顾你是你母亲的意思,我可以帮你恢复记忆,过正常人的生活,但你要是想复仇,夺回池家的东西,以你现在的力量无法跟顾祁准抗衡,除非……” “除非我嫁给你,做你的女人,你就会帮我。”池秋打断了顾淮言的话,她主动凑到顾淮言面前,垫脚凑近了他,咬牙道:“你心里很清楚我被顾祁准逼得走投无路自然会投靠你,居然能在我母亲刚刚去世的时候就袖手旁观,顾少,真厉害。” 池秋说不出自己对顾淮言到底是什么感觉,尽管这人确实帮了她,将她从那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拯救了出来。 可他做这些事情根本不是出于善良,他付出什么,就需要她以相同的条件去换,现在她身无长物,他居然看上了她这个人。 不管顾淮言是因为什么目的想娶她为妻,用这样手段逼她就范,池秋怎么都无法亲近这个人。 但是眼下的情况也容不下她有别的选择,池秋自嘲地笑了一声,就要转身从顾淮言身边离开。 正文 第7章 初吻 却没想到顾淮言一把拦住了她的腰身,强迫她整个人紧紧贴在他的身上,然后低头,狠狠地吻了下来。 还是池秋的初吻,她愕然睁大了眼睛,当感觉到顾淮言的舌头正在撬开她的唇的时候,她的眼底忽然出现了愤怒的表情,双手扶在顾淮言的肩膀上,挣扎着想要摆脱他! 可顾淮言一个人的力量比刚才那两个保镖加起来都要大,池秋挣扎了半天,不仅没有离开他半分,反而被他趁虚而入,撬开了牙关! 男人的技巧出乎预料的高超,菜鸟池秋很快就被他吸走了口中的所有空气,她又不会用鼻子换气,亲着亲着,身体就软了下来。 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要这样窒息而死的时候,顾淮言终于将她放开,池秋双腿发软,一声不吭就瘫软在了地上。 顾淮言却是很满意刚才的亲吻,弯腰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放到一边的小沙发上,低声道:“记住,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直勾勾看着池秋的眼睛,眼底的绝对占有让池秋猛然打了个寒颤。 说完这句话后,顾淮言后退了一步,从池秋身边退走,淡声道:“我有些事情要处理,现在要离开,至于你母亲……我已经把她拜托给了你堂哥林白易,他会帮你处理剩下的事情。” 池秋还沉浸在刚才那个眼神中的震慑中,听顾淮言这么一说,她才猛然想起其实父亲还有一个姐姐,只是因为那个姐姐嫁的人不被她父亲喜欢,出嫁之后,就很少跟池家本家联络了。 说起来,她这位很少见面的姑姑手里还有池家公司剩下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呢。 林白易,就是那个姑姑的儿子。 “好,我知道了。”顾淮言做事向来没有遗漏,他说可以相信林白易,林白易就是可以信任的,所以池秋什么也没问,很干脆地点了点头。 顾淮言眼底露出满意的表情,伸手摸了摸池秋的发顶之后,转身离开了病房。 顾淮言走后,病房内就剩下了池秋,和已经去世的周嘉宁。 池秋又坐回了周嘉宁身边,经历了刚才那一大堆乱糟糟的事情,她心中的悲伤居然被奇迹般了折腾光了,剩下的都是对顾祁准和池沁的恨意。 池秋也没能再陪伴母亲多久,顾淮言走后不久,林白易就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她跟这个堂哥并不熟悉,只是曾经在池家远远打过照面,几年不见,这人仍旧同之前一样温雅英俊,只是看池秋的眼神更加冷漠了。 他直接带了殡仪馆的人过来,把周嘉宁带去火化,亲眼监督着人把遗体从病房中抬走之后,林白易才看了一眼站在墙角一直没吭声的池秋,淡漠道:“你就是池秋把?葬礼举行前的这段时间,你就暂时住在我家吧。” “好。”池秋轻轻点了点头,一句话也没多说,就起身收拾东西。 林白易一直没说话,直到池秋收拾完了东西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他才皱眉,忍不住道:“你不是很喜欢顾祁准吗?连公司的股份都让给了他,为什么还要让我来主持你母亲的葬礼?” 听林白易这么说,池秋一下想起顾祁准将她从救援绳索旁推开的事情。 被绑架的那一天时间里,她真的以为她跟顾祁准会被绑匪撕票,绝望之下许诺只要得救,愿意将自己的股份全部交给顾祁准。 她本是绝望之言,哪里知道顾祁准居然将这句话给录了下来,将她推开后独自获救的顾祁准居然利用这句话走了法律的空子,抢走了池家原本属于她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但这些事情,就算说给林白易听,林白易也未必会相信。 池秋只好低着头嚅嗫了两声,含混不清道:“没、没有为什么。” 因为股份的事情,林白易对池秋的印象极差,见她这样,懒得再问,皱了一下眉头后,便道:“走吧。” 两人这才一同离开了医院。 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很快到了周嘉宁下葬的日子。 池秋提前一天给顾淮言打了电话,让他陪自己去参加葬礼。 但却没想到路上堵车,两人早早出发,折腾下来,还是迟到了。 “我妈妈是基督教徒,下葬前在教堂准备了祷告仪式,等祷告结束之后,才会带着我们一同前往墓地,现在应该还来得及。”下了车,池秋就急匆匆往教堂赶去,却没想到走到教堂门口,居然看到两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池沁跟顾祁准。 两人都穿着黑色的丧服,打扮十分标准,但却被教堂的工作人员拦在门口,怎么都进去不去。 池沁的表情有些气急败坏:“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也是她的女儿,我为什么不能参加她的葬礼?” 顾祁准大概是没有过这种被人拦在门口的经历,脸色极其难看。 教堂的工作人员看上去十分为难,但还是道:“对不起,死者的家属吩咐我们,不能让跟死者无关的人闯入葬礼,以免打扰死者的安宁。” 池沁大抵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话,当下又惊又怒道:“你说什么?我是她的女儿!我怎么能算是外人!” 这变故大大出乎池秋所料,她有些惊讶地转头看了看顾淮言,却见顾淮言别有深意地冲她眨了眨眼睛。 好了,不用问了,这肯定是顾淮言安排的。 不等池秋将这件事情完全理清楚,顾淮言就揽住了池秋的肩膀,带着她往教堂门口走去。 池沁跟顾祁准很快注意到了池秋跟顾淮言两人的出现,池沁的目光落在池秋身上,到底是不甘心地咬了下唇,没有在池秋面前继续跟工作人员理论下去。 然而出乎池沁预料的是,池秋并没有被那两名工作人员拦住,而是顺利地走到了门口。 看到这一幕,池沁不干了,她一把甩开顾祁准握住她的手,激动上前,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凭什么我不能进去,她却能?” 正文 第8章 流血 听着池沁尖锐的声音,池秋心中无比畅快,她转过身,看着还被拦在台阶下的池沁,笑了:“我是妈妈的亲生女儿,当然可以进去啦。” 她说话的声音虽轻,却刻意咬紧了“亲生”这两个字,池沁听后,面上一阵难堪。 池秋微微一笑,根本不打算把时间浪费在池沁身上,转身挽住顾淮言的手臂,就打算往里走去。 却没想到,脚步还没迈开,就听到站在下面的池沁大声喊道:“你是周嘉宁的亲生女儿,那他呢?他什么也不是,凭什么也能进去?” “池沁!”顾祁准没想到池沁居然会将话题转到顾淮言身上,顿时紧张地拉了池沁一把。 但池沁并不知道顾淮言在顾家的地位,她被池秋气坏了,根本不理会顾祁准的阻拦,执拗道:“难道你就不怕这个来历不明的人打扰了周嘉宁的安宁?” 听到这话,池秋的脚步停住了,但她没有回头,脸上甚至还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池沁以为顾淮言是谁?一个可以随便被她炮轰针对的对象? 顾淮言就站在池秋旁边,自然察觉到了池秋的表情变化,他偏头看了池秋一眼,对她缓缓做了一个口型:“调皮。” 略带溺宠的举动,却让池秋快速低下了头。 身边的这个男人犹如行走的荷尔蒙,随时随地都在散发着他的魅力,但池秋却很清楚,他既强大又危险,最好还是不要招惹。 然而台阶下的池沁却并不甘心,她计划好了一切,只等婚礼过后就可以成为名正言顺的顾夫人,从此荣华富贵一生。 谁知心心念念的婚礼却被一个本来已经死掉的人毁了,弄得她到现在也没有一个明确的身份,走到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 这也就算了,在周嘉宁的事情上,池秋还仗着顾淮言处处占着上风,现在连让她进门都不让了! 想到回去后会迎来多少人的嘲讽,池沁的心就越发不甘起来,她甚至不顾旁边顾祁准的阻拦,硬是上前一步,故作委屈地冲池秋道:“我虽然只是一个养女,但也是在池家长大的,姐姐为什么宁愿让一个跟池家没有关系的人去参加葬礼,也不让我去呢?” 池秋懒得理会戏很多的池沁,就要抬步走进去,谁知一用力,却发现顾淮言仍旧微笑着站在原地,没有丝毫进去的意思。 她歪头看了顾淮言一眼,很快就从顾淮言眼中看出他的想法。 池秋微微握紧了掌心,到底还是转过身去,对台阶下的池沁道:“谁说他跟池家没有关系?他是我的未婚夫,参加岳母的婚礼,是理所当然的。” 听池秋这么说,池沁的脸色顿时变了,她似乎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耻辱,整个人都开始颤抖起来:“姐姐,就算你恨我,也不能随便找个人来谎称你们已经结婚了,一个女孩子,还是要珍惜自己的名誉的。” “我不珍惜自己的名誉?”池秋冷冷一笑,正打算说话,顾淮言却忽然上前,将她拥入了怀中。 池秋的话被打断,略带诧异地回头看了顾淮言一眼。 他故意不走,不就是想听她在池沁面前坦白他们的关系,现在目的达到了,为什么又要拦着她? 不等池秋想明白,就听顾淮言道:“既然这样,我们就结婚吧。” “什么?”池秋惊愕,没弄明白是什么意思。 顾淮言却没有回答,而是从上衣口袋中拿出一部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把协议书拿过来,现在,马上。”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而后抬头,微笑着看着台阶下的池沁跟顾祁准。 池沁到底还是害怕顾淮言的,当他背对着他们的时候,她还有勇气挑衅池秋,但当顾淮言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是,池沁又不敢说话了,就转头柔弱又委屈地靠在了顾祁准身上,低声道:“祁准,怎么办啊, 我只是想去看看妈妈,为什么姐姐就是不同意呢……” 顾祁准眉头一皱,似乎很不满池沁惹了乱子又来找他,但还是耐着性子抬头看向池秋,皱眉道:“阿秋,沁儿说得对,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 然而他这话刚开了个头,远处就有个人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他速度很快,转眼间已经到了教堂门口。 那人走到顾淮言面前,将一张合同递了出去,隔着老远,顾祁准却仍旧看清楚了上面“婚姻协议书”几个大字。 他一下睁大了眼睛,话卡在喉咙中,再也说不出来了。 顾淮言却笑眯眯地帮他说了下去:“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不如就在这里决定吧。” 然后将纸笔都送到了池秋面前,低声浅笑道:“签字吧。” 池秋顿了一下,这才终于明白顾淮言停在这里的意思是什么。 他既要用他们的关系打池沁跟顾祁准的脸,又要逼着她在这里非签字不可。 这男人,好深的心思。 池秋反感顾淮言这样的算计,却更加明白自己眼前只能指望顾淮言,她略微一咬牙,就在池沁与顾祁准惊愕的目光中接过了顾淮言递过来的纸笔。 然后就着顾淮言的掌心,在婚姻协议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顾淮言满意一笑,将协议书抽走,送到了助理手中。 助理道:“顾少放心,天黑之前,您就能拿到结婚证书。” 说完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而顾淮言则是将池秋再次揽入怀中,仰头看着台阶下方的两个人,满不在乎道:“好了,现在我们是合法的夫妻关系了,可以进去了吧?” 一时间,教堂门口鸦雀无声。 池沁眼底的恨意都快透出来了,可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暗中掐紧了掌心。 顾淮言才懒得将精力放在这两个人身上,揽着池秋转身,往教堂内走去。 而池秋还陷在刚才签下婚姻协议书的震撼中,被顾淮言揽着,糊里糊涂往里走去。 眼看两人就要通过教堂的大门,却听台阶下顾祁准一声尖叫:“沁儿!你怎么了?好多血,你流了好多血!” 正文 第9章 差点流产 身后的惊叫声,让正准备抬脚离开的池秋和顾淮言不得不停下脚步。 转头看到身后的情况,池秋有些慌乱。 虽然说她讨厌池沁,想要报复池沁,但是孩子是无辜的。 “快叫救护车!” 池秋有些匆忙的跟顾淮言说了一句之后,就着急的走下台阶,来到池沁的身边。 同时,门口的媒体与正要进屋的客人,纷纷赶到池沁身边。 “你怎么……” “你走开!不需要你在这里假惺惺!” 池秋刚到池沁身边,就被她推开,心中有些不爽,“现在不是你耍脾气的时候。既然有了孩子,你就要有一个作为母亲的自知之明。” 说完这句话,池秋看向顾祁准,“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把她抱起来啊?难道你想让你的孩子见不到太阳?” “池秋!你嘴为什么那么毒?为什的要诅咒我的孩子?” 半躺在地上的池沁,勉强的抬头,泪眼婆娑的看着池秋。 池沁这幅模样,让周围的客人与媒体不免对她多了一些同情。 池秋还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走过来的顾淮言打断,“救护车马上就到,我们进去吧。” 看着池沁那一副难缠的样子,池秋不想在这种日子里闹出什么事,只冷声说了一句,“救护车马上就到,坚持一下。” 看到池秋准备离开,池沁心里急了。 她冒着不惜流产的风险,可不只是为了在大庭广众下装可怜的。 “啊啊,我肚子好疼!” 池沁一边捂着自己的肚子,一边装作伤心的开口,“池秋,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面对池沁的质问,池秋知道就算自己想躲也躲不掉了,无奈来到池沁身边,“在这个日子里,希望你不要惹事!” 感觉到池秋话语里带着的点点威胁,池沁微微犹豫了一会后再次开口,“我根本就没有惹事,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说着,池沁扶着顾祁准的身体,慢慢的站起来,“池秋,你说,我为什么就不能进去看妈妈?难道就因为我是池家的养女吗?” 池沁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让周围人看待池秋的眼神,开始变得有些微妙。 “我虽然是池家的养女,但是妈妈对我的爱,我一直记在心里。我对妈妈的爱不比你的少,为什么现在你不让我进去?” “救护车来了,你先去医院吧。” 池秋毫无波澜的声音,让周围人的心更加偏向池沁。 池秋话音刚落,救护车就听到了门口,很快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就从车上下来, 池沁见状,挣扎着不愿离开,“我不要去医院今天是妈妈下葬的日子,我要送她最后一程。我不去医院,死都不去医院!” “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池沁,你这样有没有考虑过肚子里孩子的感受?” 池秋有些生气,气池沁不惜毁掉自己未出生的孩子,也要在这里闹事。 池沁摇头,故作坚强的擦了擦眼泪,“我没有开玩笑,我只是想送妈妈最后一程。” 说完,池沁低下头,“愧疚”的抚摸自己的肚子,“孩子,是妈妈对不起你,是妈妈没有保护好你,你不要怨恨妈妈。” 池沁说着,搀扶着顾祁准的手,暗暗的掐了他一把。 明白了池沁是什么意思的顾祁准,立刻跟着开口,“沁沁,你不要自责了,我们的孩子会原谅你的,他一定会知道这一切不是你的错。” 顾祁准说完,抬头看着池秋,“池秋,我没想到你现在变得这么冷血!” 顾祁准一边小心翼翼的扶着池沁,一边眼神带恨的看着池秋,“你不在的时候,沁沁每天都勤勤恳恳的照顾着伯母。她们的感情,甚至比你这个亲生女儿的感情都要好,你为什么就是不让沁沁进去看伯母最后一眼?难道你真的是因为沁沁是养女的身份,所以才这样做的吗?” 面对顾祁准一连番的质问,池秋冷笑一声,“顾祁准,不要把事情说的那么大义凌然。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我们自己心里都很清楚不是吗?” 感受到池秋话语里的冷意,顾祁准有些心虚的后退一步。 池沁见状,费力的抬起手指着池秋,“池秋,你不要太欺人太甚了,我只不过是想送妈妈一程,你为什么非要阻拦我?现在我都这样了,你为什么还是不愿让我进去看看妈妈?我……” 医护人员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只是看着池沁下身流血太多,心里不免有些焦急,忍不住开口打断池沁的话,“池小姐,你现在的情况很危险,跟我们去医院一趟吧。” 医护人员的一番话,让池沁心里一喜,她委屈的跟身边的医生说:“抱歉,麻烦你们了,我现在不想去医院,只想进去看看妈妈。” 心里只有病人的医生,见到池沁执意这样,心里不免有些怨恨池秋。 “池秋小姐,我不知道你们俩到底有什么矛盾。但是现在,池沁小姐必须要去医院,难道你要见死不救吗?” 医生的话,让周围人忍不住出声。 “池秋小姐,虽然说池沁是养女,但是她毕竟和你母亲有感情,你就同意让她进去看看吧。” “对啊,你不能介意她是养女的身份,就不让她进去啊。” 周围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话语围绕在池秋耳边,让她不得不无奈退步。 “好,我同意你进去。” 听到池秋这句话,池沁在人看不到的时候,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一直在旁观看戏的顾淮言,发现了池沁那抹得逞的笑,又看了一眼被迫退步的池秋,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池沁小姐,既然池秋小姐已经答应你了,你就赶快和我们去医院吧!再这样下去,你真的很有可能会流产的!”医生在一旁焦急的催促着。 “我……我怕……” 池沁脸色苍白的看着池秋,一脸的不确定。 见到池沁这样,池秋冷哼一声,“你放心,我池秋不会和你们一样说话不算数。既然我同意你进去,就不会反悔。” 听到池秋这话,一旁的顾祁准脸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的转头对池沁说:“沁沁,你不要担心,这里有这么多人在呢,她不会反悔的。” 已经得到了池秋的保证,池沁这才虚弱的点头,“好。” “沁沁!” 池沁说完好字,就晕倒在了顾祁准怀里,吓得顾祁准立刻将她紧张的抱起来往救护车上走去。 救护车离开,周围的人慢慢散去,顾淮言上前一步来到池秋身旁,“心太软,不是什么好事。” “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池秋看了一眼远走的救护车,又转头看着顾淮言,“可孩子是无辜的。他没有必要,也没有义乌来承受他父母做错的事。” 说完,池秋不在理会顾淮言,径直从他身边离开。 池秋进入灵堂,看到正中央放着自己母亲微笑的照片,鼻头一酸,眼圈忍不住开始泛红。 紧随其后的顾淮言见到池秋这样,轻咳一声,“今天你是主角,没有人愿意和一个哭化了妆的女人打招呼。” 听不太明白顾淮言话里的意思,池秋疑惑的看着他,“我是主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等下你就知道了。” 顾淮言并没有多余的解释,这让池秋更加疑惑,心里也不那么悲伤了。 当池秋一个一个的招待完来的客人时,就看到顾祁准扶着病殃殃的池沁走进来。 “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由于太过惊讶,池秋一不小心将自己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 听到这话的池沁,看了一眼灵堂里那些非富即贵的客人,伤心的说道:“我因为心里放不下母亲,就让医生帮我简单的救急了一下就来了。可是池秋,为什么从你话里我感觉到你很不欢迎我呢?” 池沁的一番话,让周围人皱着眉看着池秋。 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池秋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只是担心你肚子里的孩子。既然你自己觉得没事了,那就过来看看母亲吧。” 池沁被顾祁准搀扶着来到池母的灵位,她看着眼前池母的照片,一路上酝酿好的情绪在这一刻全数爆发。 “妈妈,我好想你啊!你怎么舍得抛弃我离开呢?都怪我,都怪我没有好好照顾你,都怪我平时陪你的时间太少了,一切都怪我!” 看到池沁半跪在地上,痛哭的指责自己,池秋心里不免觉得有些可笑。 她在想,池沁这么有演技,如果去当演员,混的应该比现在还风光吧? 池秋知道池沁现在的一切都是演的,但并代表别人也知道。 周围的众人看到池沁这样,都被她这样的举动感动。 然而看到池秋那副冷漠的样子,一个个都把她跟池沁比较起来。 比较之下,众人纷纷对池秋的印象十分不好,有的人甚至还窃窃私语起来。 “那个角落里面的是周嘉宁的亲生女儿吗?我怎么感觉还不如这个养女呢?” “谁说不是呢,消失了那么久才回来,一回来母亲就去世了,这里面怕不是有什么蹊跷吧?” 周围这些话落入正跪在地上哭泣的池沁耳里,心里得意起来。 池秋,即使你回来了,你也什么都不是。 正文 第10章 做到当丈夫的责任 被迫站在角落里的池秋也听到了这些话,并没有什么表示。 她知道自己现在还没有什么能力,所以即使站出来为自己说话,也没有人会把她放在眼里。 不过没关系,从现在开始,她会努力,努力到证明自己。 “委屈吗?” 暗自给自己打气的池秋听到熟悉的声音,微微抬头,“没有什么好委屈的。” “我可以帮你。”顾淮言一脸平静的看着池秋。 听到顾淮言的话,池秋有些惊讶。毕竟之前就算自己遇到困难了,他可都是袖手旁观的,这次怎么会主动提出帮自己? “条件是什么?” 见池秋没有因为自己的话而开心,而是问出问题关键,顾淮言欣赏的看了他一眼,“没有什么条件。” “你觉得我会信?”池秋以一副我信你就有鬼了的表情看着顾淮言。 “你可以选择不信,这和我帮你并没有什么冲突。” 听到顾淮言这样说,池秋是真不明白了。她心里一直都有一个疑惑,疑惑像顾淮言这样的男人,为什么会选择和自己纠缠在一起。 池秋很明白现在的自己根本就带不给他任何利益,她有抱着天马行空的想法,或许顾淮言是喜欢她。 可是,经过相处,她并没有从顾淮言眼里看到他对自己的喜欢。 池秋真的是不懂顾淮言为什么要和她这样一个人在一起。 看出池秋眼里的怀疑,顾淮言轻咳一声,“我之前见过你的母亲,她对我有恩。和你结婚,完全是处于对你母亲的感恩。” 得到解释,池秋这才终于明白顾淮言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她又好奇了,顾淮言什么时候和自己母亲认识的?自己母亲又帮了顾淮言什么? “不要把你想的问题问出来,我不会回答你。” 池秋的问题还未问出来,就被顾淮言扼杀在嘴边。 “你帮我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说不定到头来还会被人说成,我池秋就是一个依附男人的女人。” 察觉出池秋没有了之前自己看到的自信,顾淮言缓缓开口,“确实,我现在帮你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但是……” 说到这里,顾淮言停了一下,眼神看向站在灵堂中央的池秋,“帮了你,现在站在那里的不会是那个女人。” 耳边听着顾淮言的话,池秋看向在灵堂中央作秀的池沁,心里有一丝犹豫。 看出池秋的迟疑,顾淮言再次开口,“你现在的身份,明面上是池家的亲生女儿,可是现实呢?你还不如一个养女!” 顾淮言的话,狠狠的击打在池秋的心里。 她不得不承认,顾淮言说的很对,现在自己在池家的身份,或许连个保姆都不如。 但是,如果要让她因为这样的一个情况,就接受顾淮言的帮助,池秋心里过意不去。 虽然自己刚刚和他签了婚姻协议书,但是并不代表他们就已经是真正的夫妻了。现在她和顾淮言,依旧还只是不太熟的陌生人。 见池秋仍在犹豫,顾淮言心里突然觉得有些郁闷。当初自己不主动帮她,她说自己冷血。现在自己愿意主动帮她了,结果她却犹豫了。 女人心,还真是搞不懂。 看到池秋不出声,顾淮言再次开口,“你有没有想过,等葬礼结束,你该何去何从?回池家?还是进公司?你觉得这些凭你一个人的能力可能成功吗?” 顾淮言的一字一句,都在慢慢击垮池秋那已经在动摇的内心。 “所有事情都是需要慢慢来的,虽然我现在无能为力,不代表我之后就不会成功。”池秋守着自己心底里那一点的防线,不愿让自己和顾淮言牵扯上太多的关系。 “你觉得你现在还有时间吗?”顾淮言冷眼看了池秋一眼,“你已经浪费了一年的时间了。” 说到这,顾淮言微微停顿,认真的紧盯着池秋,“一年的时间,就已经让你有了无能为力的感觉,你真的觉得所有的事情都还可以等你慢慢来吗?” 被顾淮言毫不留情的揭开事实,池秋心里最后一道防线彻底被击垮,她看着灵堂中央被安慰的池沁,冷冷的开口,“你能保证帮了我之后,我就能不这样狼狈不堪吗。” “我不能保证你会不会不狼狈不堪,因为那是需要你自己去行动,去改变的。” 池秋没有开口,她知道顾淮言的话没有说完。 “而我能为你做的,就是做到丈夫的责任,会出面帮你应对舆论压力,尽我所能的去维护你。” 顾淮言注视着池秋,肯定的说道:“这是我目前,能对你的保证。” 大概猜到顾淮言会帮到自己什么地步,池秋并没有什么反应,而是微微开口,“有这些就够了,该属于我的,我自己亲手拿回来。” 看到池秋仿佛重拾了以前的自信,顾淮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既然这样,那就从这个灵堂开始吧。” 说完,顾淮言拉起池秋的手,带着王者的霸气不急不慢的走到池沁身边。 池沁身边正在安慰她的人看到池秋过来了,顿时纷纷闭口不言。 池沁见状,像是没看到池秋一样,依旧自顾自的站在那里不动丝毫。 “池沁小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不是家人好像是不能站在灵堂中央的吧?” 池沁没想到顾淮言会跟自己说话,心里一直对顾淮言有些忌惮的她,害怕的微微退了半步,“顾先生,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池沁小姐文化那么低吗?我话说的这么明白都听不懂?” 顾淮言就那样牵着池秋的手,与池沁说着,丝毫没有因为池沁是女人而有一点的怜惜。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顾淮言的话,池沁只好装可怜,手指却暗戳戳的示意顾祁准帮自己。 接收到池沁的求助,顾祁准立马将池沁拦在身后,“你想干什么?闹事吗?” “你误会了。”顾淮言冷着脸,却根本就没有看顾祁准一眼,“我只是在告诉众人一个道理,灵堂中央,如果不是直系血亲,是没有资格站在那里的。” 说这话时,顾淮言用眼神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我想这件事,在场的众位都应该是懂得吧?” 经过顾淮言的提醒,在场的人们突然想起来这件事,之前有几个安慰的池沁人,此时却默默的躲到最后面。 池沁见到周围人看自己眼神有点变了,弱弱的开口,“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身体不舒服。” 有些心软的人,看到池沁那副可怜的样子,忍不住开口嘀咕,“人家又不是故意的,何必要那么咄咄逼人?再说了,亲生女儿自己不过来怪谁?” 即使这个人说的很小声,但还是被顾淮言听到,他瞟了一眼那个人,冷哼一声,“不是故意的没关系,既然现在知道了,那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第一次被这样对待,池沁脸色很不好看,但自己要是不离开,会更难看,不得已的她只好让顾祁准扶着她离开。 顾淮言牵着池秋走到灵堂中央,让池秋好好的尽孝道。 顾淮言的这一举动,让池秋心里有着小小的感动。 等着池秋做完一切,顾淮言重新拉起她的手,面对着众人。 “既然今天各位都在,那我就趁此机会宣布一件事。” 看到顾淮言那严肃的样子,众人纷纷停下交谈的话语,等着他开口。 站在角落一旁的池沁,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暗自祈祷不是自己心里想的那样。 “在场的众位,可能有人是第一次见池秋,但是没关系。以后,我会让你们好好的记住她。因为她池秋,从你们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成为了顾太太。” 顾太太这三个字从顾淮言嘴里说出来,池秋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但总体来说,自己好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讨厌这个身份。 顾淮言的话一出,让周围人着实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后,个个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身旁的池秋。 原本在祈祷的池沁,在听到顾淮言的话之后,狠狠的握紧了拳头,眼神死死的盯着顾淮言身旁的池秋。 而顾祁准在听到顾淮言的话时,心里有着自己都说不明白的不舒服。 现在的一切,都不是自己想要的。池秋为什么会和顾淮言在一起?为什么自己努力了那么久,到头来还是这幅不成器的样子? 顾淮言说完话,见周围人并没有恭喜的样子,再次开口,“怎么?我在你们不知道的情况下结婚了,你们就不祝福了吗?” 顾淮言的这句话,让众人反应过来,纷纷上前恭喜。 而之前对池秋议论纷纷的那些人,此刻根本不敢上前,生怕顾淮言一怒为红颜,让他们从天堂跌落到地狱。 一轮番的恭喜过后,众人看池秋的眼神发生了变化,再也没了之前的轻视。 发现这一点,池秋忍不住感叹,“原来这就是狐假虎威的感觉啊!” 听到池秋的话,顾淮言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即便是狐假虎威,那你也是一条有资本的狐狸。” 被顾淮言逗笑,池秋沉闷的心情好了不少。随后意识到现在这在什么地方,立刻收起了笑容。 见到池秋这样,顾淮言用余光瞟了一眼正怒气向他们走过来的顾祁准,清冷的开口,“没有必要去在乎别人的眼光和想法,你又不是替他们活。” “道理我都懂,但是……” “没有但是。”顾淮言打断了池秋要说的话,“你的好坏,无需别人来定夺。” 顾淮言深深的看了一眼池秋,嘴角挑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接下来,就让你看看不用在乎别人眼光的现场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