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开言
天宫,瑶池,最新一次的蟠桃大会即将召开。
每个仙界的仙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庆的神情。瑶池的宫女在不停的忙碌着迎接仙界的贵宾。西天佛老菩萨、圣僧罗汉,南方南极观音,东方崇恩圣帝、十洲三岛仙翁,北方北极玄灵,中央黄极黄角大仙,这个是五方五老,尊为上座,与玉帝王母同席。再下首便是五斗星君,上八洞三清四帝,太乙天仙等人。还有中八洞玉皇九垒,海岳神仙;下八洞幽教主,注世地仙。各宫各殿大小尊神都一一到席。
随着蟠桃圆那后一千二百株所结的大桃端了上来,蟠桃大会也随之到了高潮。
玉帝看着气氛祥和的的大会,不由对旁席的佛祖感慨道:“想上届蟠桃大会被斗战胜佛弄得一片狼籍,若没有您法力无边,天庭都被他颠覆过去,自从随丹檀功德佛修成正果后,三界再无象他那样胆大妄为之徒,三界目前一片祥和之气,朕可以高枕无优永享太平了。”
忽然听见一声巨响“轰————”响彻九宵。
“怎么回事?”玉帝豁然站起。
众仙皆茫然。正在一片混乱之际道祖太上老君满脸焦黑出现在瑶池,上前奏道:“陛下休慌,刚才乃老道的八卦炉不知何事忽然爆裂,想当年斗战胜佛大闹天宫后一直无事,不知为何今日有此一祸。”
玉帝问:“道祖可有损伤?”
“老道并无大碍,只是离炉太近跌了一交,让陛下受惊了。”
重新入席后,玉帝问佛祖:“敢问如来今日之事可有何不妥?”
如来佛祖双手和十道:“世间之事,变幻不一,因果由定,万物皆缘。”
玉帝不解:“佛祖此话何解?”
佛祖笑而不语。
会后,玉帝秘招太白长庚星。
“依卿所见,近来三界可有异动?”
“禀陛下,据为臣近百年的观察并无异样。”
“可佛祖的话朕总觉不安,这样吧,朕秘令你下界查看一番,发现有何不妥及报至朕知道。”
“微臣领旨。”
在金碧辉煌的灵霄宝殿中,玉帝看着太白金星出去的背影,不由暗自寻思:“真的没有事吗?为何我的心中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希望只是我多疑吧。”
话说盘古开辟,三皇治世,五帝定伦,世界之间,分为四大部洲:东为东胜神洲,西为西牛贺洲,南为南瞻部洲,北为北俱芦洲.
北俱芦洲,自古以来为严寒之地,长年冰封大地,土地资源贫瘠,居民大都生性好杀,只因要在大陆生存不得已为之,但民风淳朴,从未出现逆天而行者。北俱芦洲是北极玄灵所居之地,北极玄灵乃是“五方五老”之一,神通广大,门下弟子众多,北方的至尊,其实力不在西方如来之下。
北俱芦洲的东南方有一个小柄,名嘉昭国,地理原因其资源比其他北俱芦洲诸国都丰富一些,所以经常遭受附近临国的掠夺,战事不断,而冲突最严重的是嘉昭国北方的车冀国,车冀国人口比嘉昭国人口稍多,战力在上风,但也没有强大到可以令嘉昭国臣服的地步,边境战争已经断断续续持续了十年。
嘉昭国北方边境统帅同台总兵吴格,今年三十五岁,为人神勇彪悍,率领嘉昭国驻北军在同台城长年抵抗车冀国南侵大军十年之久,深得百姓的爱戴,因为战乱连连一直未能顾家,还未有子女。今日为其妻临盆的日子,将为人父,吴格心里不免紧张不已,会是男是女?长得象我还是象他娘亲?吴格在产房外不停渡步,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忽然晴空万里的天空降下一道巨大的闪电,直劈在吴格府内的一个大鼎上。这大鼎重达八百斤,是嘉昭国国主为表彰吴格的功勋而造,名为擎天鼎,意为吴格是嘉昭国的擎天柱石。闪电劈下后,擎天鼎竟然经受不住巨大的冲击,应声炸裂!
吴格还在惊叹这忽如其来的变化时,产房门开了,一个丫鬟出来禀告:“老爷,老爷,夫人生了,是个男孩!”
吴格赶紧冲进房内,看那婴儿,此儿长得眉清目秀,虽然刚生下来,但并不啼哭,只是口中衔这一个白色的小环,不知何物,细看象一个手镯。
吴格问丫鬟:“这个是什么东西?你们怎么给他弄这种东西?”
丫鬟答道:“老爷,这个不是我们给他的,是小鲍子和这东西一起出生的。”
吴格大奇:“古有传闻有人衔玉而生,一直不信,没想会发生在我儿身上,前面更有电劈大鼎,难道天意而为!”
丫鬟道:“老爷,小鲍子必是人中之龙,吉人天象,还请老爷为小鲍子赐名。”
“鼎裂而生我儿,失一鼎得一儿。好!吾儿,你就叫吴鼎!失一死鼎而得一生鼎!老天待吴家不薄!炳哈哈!!!”
第一卷 第1章 一 狮子头
转眼十八年光阴过去。
那个带着手镯出生的吴鼎已经长大成人,身材适中,长得还算英气,五官凌角分明,是极北俱芦洲的刚毅面貌,虽然不是很高大,但却有一身神力,可轻易举起五百斤的重物,虽然吴格有心让他学习用兵打仗的本事,但吴鼎却丝毫不感兴趣,整天和府内的武师切磋武艺,加上一身的力气,在同台已经罕有敌手,就是因为有了这身蛮力,整天和同台城里的一群狐朋狗友吃喝玩乐,不务正业,吴格也是老年得子,对他万般宠爱,在同台城里无人不晓吴家总兵有个蛮横的公子哥。
至于随他生下的那个手镯,这手镯仿佛有灵性般,随着他的长大而长大,吴鼎一直带在左手上,十八年来未离过身,而手镯有什么用,却也无人知道。
这天,天气不错,象往常一样吴鼎正在同台城最大的一间酒楼“狮子头”和几个朋友喝酒。“狮子头”最有名的菜就是红烧狮子头,这些北方菜虽然简单却也很有风味,乃是同台的一道名菜,外地来的人一般都不会错过这样的名吃。说到吴鼎的这几个朋友,都是一些同台的游手好闲之留,整天就是惹事打架,因为有吴鼎在,打了很多架,却没有输过,让同台的居民头痛不已,幸好他们也没有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加上是吴总兵的少爷,很多人都给他几分薄面,这几年倒也算平安无事。
这帮朋友中和吴鼎玩得最好的叫黄赖,是个孤儿,年纪和吴鼎一样,具体叫什么名字也没人记得,长得到是一表人才,颇为英俊,身材挺拔,放在哪里都是一等一的帅哥,没有什么经济来源,一直靠吴鼎的资助生活。七岁时遇见吴鼎,两人极为投缘,吴格怜其身世在府里偏院找了房让他住下,两人自小一起长大,亲如兄弟。
这群人从中午一直喝到了下午,一个个喝得酒兴正酣,一帮人聊着聊着就聊到的个人理想上,七嘴八舌说个不停,黄赖喝了点酒已经有点上头,到他说时,他结结巴巴的说自己的理想:“我就想早点该个名字,我人长得这么帅,却有这么一个名字,等我改了名字,我就可以抬头做人了,每次见姑娘的时候本来感觉挺好,可一说名字都跑了,好象我真的有癞子一样。”
一帮人笑了起来。吴鼎指着他说道:“就你那点墨水,能改到什么去,最多也能改到大赖了。你这理想也真逗。”
众人笑做一团。
黄赖不服气的说道:“吴鼎那你有什么雄才大略,说给兄弟们听听。”
吴鼎挠了挠头似乎想了一下,睁着醉眼道:“我也没有想那么多,和我父母安安心心的过日子就行了。最多我心情好帮你改个名,既然大赖你不喜欢,叫大大赖怎么样?”
这帮人笑得更欢了。这下酒楼都充斥这他们肆无忌惮的狂笑声,在他们旁边的客人都面有不悦之色,只是同台的人都不愿意惹上他们。
这时,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大吼:“你们这几个小毛孩那么吵干什么!不懂得影响别人吗!”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一个少年站在离他们不远的桌子旁,怒视着他们。少年看起来不过十五、十六的样子,长得白净细嫩,俊美无比,皓齿朱唇,身材和吴鼎差不多高,身穿一件白色长袍,左手拿了一把折扇,俨然一副富家公子的打扮。
这帮都是惟恐天下不乱的人,见到有人挑衅,闻声便磨拳檫掌,想大闹一番了。黄赖刚才被众人戏弄得很不爽,第一个过去,指着少年的鼻子骂到:“你他妈的比我们还小,竟敢说我们小毛孩,也不问问这是谁的地盘,你欠揍是吗?”
少年看都没看他一眼,丝毫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只是冷冷的说:“不知天高地厚!”
话刚音落,还没人反映过来黄赖已经躺在地上,口吐白沫,显然已经昏了过去。在场的人都没有看见那白衣少年是怎么把黄赖打晕的。
吴鼎等人大怒,在同台居然有人敢打他们兄弟,平时只有他们打人哪有人敢打他们?群情激沸,一帮人从坐位上跳起一起冲了上去,就在他们从到少年的身前,准备给那少年一顿饱揍时,少年嘴角露出微笑,左手拿起折扇一挥,只听见风声骤起,震得众人的鼓膜咧咧有声,风声到处,吴鼎的那些兄弟就和黄赖一样都瞬间倒了下去,只有吴鼎站得比较靠后,受到的风力最小,没有倒下。吴鼎见状气极,也没有过多考虑,抡起拳头向少年的头挥了过去。少年在吴鼎拳头轰来之际折扇一挡,硬接了吴鼎一拳。吴鼎本来就力大无比,一拳曾打死一只千斤的公牛,若是常人挨上他这一拳不死也残废,平时和人打架都不敢用全力,怕将人打死,可这回见兄弟都无缘无故的昏死过去,甚是气极,这一拳用上了全力。
“砰——”的一声,眼见那少年却硬受了他一拳身行却未动分毫!吴鼎不由大骇,看着身材细小的少年居然有这么大的力量吴鼎不由呆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少年用手拨开吴鼎的拳头,惊奇道:“你居然在我一扇下没有昏过去,那可是我三分的功力了,还有如此蛮力,没想到这小城里有这样的人物,你是道士还是和尚?修炼几年了?你的名字叫什么?”
吴鼎虽有点慌张,但兄弟们都躺在地上不知如何,他硬着头皮向那人喊:“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叫吴鼎,不是什么狗屁道士和尚,你这小白脸用了什么妖术,如果我兄弟有什么问题,我不会放过你!我叫你出不了同台城!”这些话都是听着府中的武师说的江湖故事中学来的,口气威胁威胁对方,免得自己下不了台。
“你说我什么?小白脸???”听到吴鼎这么说少年显得十分生气,目中精芒大盛,身形一变,吴鼎只见眼前一花,少年忽然消失在他面前,可没回过神来少年已经是凌空翻起用难以想像的速度在他脸上煽了一巴掌!“啪——!”响声十分的清脆。吴鼎还在吃痛,只听见那少年清脆的声音道:“看不出你这个凡人也有这样的能耐,不过今天我要教训教训你,免得你出口就骂人!”第二掌又向他甩来,吴鼎避无可避,他可不想再被打中一巴掌,下意识的用左手一挡,挡住少年煽来的一掌。
“轰————”一声巨响,一片刺眼的白芒在吴鼎和少年之间炸裂开来!那白芒耀眼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事情在一瞬间发生,片刻后,吴鼎终于从白芒的刺眼中恢复过来,举目望去,地上又多了一个人,竟是那个神秘的少年!少年脸色惨白,嘴边隐有血丝:“好小子!居然敢伤我!这笔帐你给我记着!一周后我会回来找你算帐的!”说罢起身一晃而走,强风又起刹那不见踪影,只留下还在发呆的吴鼎和地上的黄赖等人。
少年一走,吴鼎赶紧跑到黄赖他们旁边,掐了掐人中,黄赖他们缓缓醒来,看着发吴鼎问道:“吴鼎,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怎么晕过去了?我记得我正要揍那小白脸的,怎么会这样?”
“那小白脸相当厉害,一把扇子就撂倒了我们所有的兄弟,我还被他煽了一巴掌,现在还疼呢,不过后来他忽然受伤走了,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吴鼎摸着还在肿这的脸。
“这人这么厉害,扇子上面肯定有古怪,会是什么来头?是车冀国的人吗?”
吴鼎摇摇头道:“我也看不出来!我在同台十八年还没见过这样怪异的事情,前面问我是道士还是和尚,还问我修炼了几年,真是莫名其妙,最后一阵风过后,他就消失不见了,临走前他还说不会放过我,说是一周之后来报仇。我们不是他的对手,你看怎么办?”
黄赖低头想了想,抬头对吴鼎说道:“那古怪的扇子十分难对付,那人长得那么的白净,怎么看怎么不象个普通人,又说什么修炼之类的话,你说他会不会是传说中的妖精?”
“妖精?那怎么办?我们人再多也不是他的对手啊!一周之后我们不是死定了?”吴鼎急了起来,妖精在人间时有出现,同台上了年纪的老人们都信誓旦旦的说他们见过妖精,他们口中描绘的妖精是长着血盆大口,凶狠异常,经常变成长相俊俏的凡人来危害人间,经常吃人,小时候听都听怕了,如果今天那少年真是妖精变的,那还得了?
黄赖绕着桌子走了一圈,然后道:“这样吧,如果这人真是妖精,我们肯定不是对手,明天我们到天崖寺去看看老和尚有什么办法!”
第一卷 第2章 二 银叶
天崖寺,同台城最古老的一座寺院,已经有四百多年的历史,现任住持是天崖寺第二代住持,佛号银叶长老,据说已经有一百多岁,佛法深厚,任住持近百年来一直积德行善,听说在百年之前还收服了同台周围的几只小妖魔,深得同台居民的敬重。
黄赖和这位银叶长老颇有渊源,黄赖小时候没遇上吴鼎前就流浪在天崖寺附近,银叶长老见其孤苦伶仃,还算伶俐,曾想让黄赖遁入空门,可黄赖受不了寺院的不准吃肉的清规,死活不愿,银叶长老也不勉强,黄赖就在寺院打打杂,勉强混口饭吃,后来才认识了吴鼎,认识吴鼎后就从天崖寺搬了出去,住进吴府。
一大清早,黄赖起床后找起吴鼎,两人吃完早餐就望天崖寺出发了。
天崖寺坐落在同台城西,离吴格总兵府并不很远,两人骑马走了半个时辰就到了寺外。
吴鼎还是第一次来天崖寺,他对这些和尚啊道士啊没有什么认识,印象当中他们都是一些不吃肉不喝酒不讨老婆的人,他对那样的生活没什么兴趣,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才是他想要的生活,至于老婆,还早咯,况且翻遍整个同台都没有一个能看的上眼的女子,庸脂俗粉,哪能配得上总兵公子的身份?
两人来道寺门,下了马,步行上山,只见这天崖寺傍山而建,寺前两路松树一直沿至山上,一株株都是青翠古朴,每株都有近三百年树龄,寺中那钟鼓楼高耸而立,薄薄青烟环绕整个寺院,不时还有那清脆的鸟鸣声,单是看上一眼就觉得清幽无比。果然好寺!
吴鼎心中感慨无比,这些和尚还真的会选地方,长年受这样的环境熏陶,想必那银叶长老佛法已经道了极为高深的层次,就算那白衣少年是妖,也一定能化解这件麻烦事。
进了寺院,到明来意,银叶长老出来相见。
吴鼎抬眼看去,只见银叶长老大约只有有七十来岁,胡须全白,精神奕奕,身材消瘦修长,穿着一件灰色的僧袍,十分的简朴,整个人站在那里就象一株苍松一样,给人一种深邃高古的感觉。
“两位施主,敢问来找老衲是为何事?”银叶长老双手合十道。
“老和尚,这次我们遇到麻烦了,你要帮帮我们才行!”黄赖到了吴府后和银叶还有些来往,说话也没什么顾忌。
“黄赖你还是老样子,有事慢慢说,看老衲能否帮得上忙。这位施主是?”今叶长老向吴鼎微微一笑。
吴鼎自然在这种时候不敢怠慢,上前行礼道:“大师,我叫吴鼎,是黄赖的朋友,这次是有事来打扰大师,望大师能帮助我们。”
“来都是客,来请坐下说。”银叶吧他们请进他的禅房。
三人席地坐好,吴鼎便把昨天在“狮子头”发生的一切告诉银叶。
银叶听罢,闭目深思了一会,开口说道:“依老衲所见,此神秘少年可能是个妖精,他能用挥扇就把你们击倒想来修为不低,但老衲不解吴施主为何能把他击伤呢?”
吴鼎摸了还有点微肿的脸:“我也不知道,当时我就用左手这么一挡他就倒在地上了。”边说边用左手做了一个那天的姿势。
银叶看到吴鼎左手的手镯后,本来微微闭着的双眼一下睁开得滚圆,两只眼睛死死盯住手镯:“吴施主,这手镯是?”
“这个手镯据我父亲说是随我生下来的,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离开过我的左手,就是想拿下来也很难,反正也不碍事,我也没怎么在意。”
“就是说天生之物了,能否取下给老衲一看?”
“我就是想也不行,要到每年的重阳才能拿下了一天,其他时候都没有办法,大师,这手镯有什么不妥吗?”
“现在还说不上来,容老衲试试能不能把它取下。”说罢银叶伸手探向手镯,还没触到手镯,手镯忽然白芒大胜,硬生把银叶弹开数米远,身体晃了几下才定下来。
“大师,你没事吧?”吴鼎和黄赖赶紧上前扶住他。
银叶脸色苍白,过了一会才缓过来:“吴施主,此手镯内含极大力量,估计那天那少年也被它所伤!”
吴鼎把左手拿到跟前端详了一番:“不会吧,那么多年我怎么没有发现呢?”
银叶席地坐好,勉强压下体内还在翻滚的因手镯而致的痛苦,缓缓说道:“那手镯的事情我们先别考虑了,还是来说说那妖精的事情吧。”
吴鼎听着银叶的话中有帮助他的意思,高兴道:“大师,您是愿意帮我们了?”
银叶正色道:“自古正邪不两立,收妖伏魔本来就是我辈的本分,要不然修炼来何用?七天后老衲会前往贵府,若那妖孽敢来,老衲必叫他有来无回!”在说这些话的时候,银叶的身上淡淡涌现出五彩的佛光,他身旁的吴鼎和黄赖被佛光中蕴涵的法力波动震得险些都站不稳,银叶长老果真名不虚传。
吴鼎欣喜若狂,有这么一个得道高僧相助,管他什么妖怪来还不是迎刃而解?当下行了一礼:“在下先谢过大师了,我家在同台总兵府,我会为大师准备斋饭的。”
银叶额首道:“吴公子大可放心,你这几天就安心的睡觉吧,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语气中透露这无比的自信。
听到银叶这么说,吴鼎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他和黄赖向银叶告辞后便下山去了。
路上黄赖不禁问:“哇,我们居然惹上了妖精,吴鼎,你说七天后那妖精来了老和尚能收伏他吗?”
“我看银叶大师法力无边定能收伏的,有他出马不用想那么多,现在回去时候还早,我们先去城里逛逛再回去怎么样?”
“好啊,今天是圩日,街上热闹得很呢!”
两人策马向同台赶去,一路扬起阵阵的烟尘,先前的担心一扫而空,对于两个年轻人来说,消除了一直压在心头的威胁,现在还有什么比玩乐还重要的更惬意的?
同台城内,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同台附近的居民都趁这圩日赶到了城里,圩日每四天一次,来赶集的各自拿出各自所用不上的物品来叫卖或与别人交换自己所需的东西,当然也免不了那些算命、占卜之类,不过鱼龙混杂,骗子总比有真本事的人多,要找一个算地准的,就要看你的眼力和运气了。
两人边走边看买了一些小玩意正准备回家,忽然看见“狮子头”门前挤了一大群人,吵吵嚷嚷不知在干什么,两人本事好事之人,最喜看热闹,便也挤了进去。
进去一看,原来是有个算命先生在算卦,只见这算命先生长得猥琐不堪,眼睛小得可怜,两道眉毛极长,从额头两旁垂下来,一瞥八字胡贴在厚厚的双唇上,身上穿这一件脏兮兮的道袍,不知多久没洗过,脚上穿着一双烂草鞋,好象走了很远的路过来的。
算命先生正对“狮子头”的老板说:“本道刚帮你算了一卦,赶快将你家那看家大黑狗带出城外,不然今日你家酒楼的招牌不保。”
第一卷 第3章 三 神算
围观的人一阵哄笑,“狮子头”老板摸了摸他的肥肚子:“你也太扯了吧,我家的狗和酒搂招牌能有什么联系?不要来我这骗钱了。”
算命先生不以为然:“如果我说中了怎么办?”
“狮子头”老板嘿嘿一笑:“你如果说中了,我任你在我这免费吃上一周!”
算命先生狡诈的眨了眨眼:“这可是你说的,不要反悔。”
话音未落,绑在“狮子头”后院的那只大黑狗忽然狂吠起来,只见空中一只大鹰正向“狮子头”后院飞去,只听见“乒乒乓乓”一阵混乱的声音过后,众人只见大黑狗夹着尾巴向“狮子头”大门冲来,众人急忙让开,乱做一团,大黑狗冲进人群,硬生生撞在“狮子头”老板的身上!大黑狗平日吃得很好,足有五十斤重,“狮子头”老板是个胖子也有那么两百来斤,“轰”的一声带着冲力连人带狗撞在“狮子头”大门旁的大柱子上!这力道太大把屋顶都撞得摇了一摇,这时,“狮子头”的招牌晃了晃“啪”的一声掉在地上,裂成两半!
众人看得惊异不已,算命先生过去拉起“狮子头”老板:“怎么样?信了吧?”
“神算!神算!”
“先生帮我占一卦!”
“先生也帮我算一卦!”
“先给我算!”
“喂!你不要挤我啊!”
见了算命先生神乎其神的预言之后,围观的人争先恐后的挤向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转了转眼珠:“本道一天只能算三卦,天机不可泄露过多,这样吧,本道在此城暂住一天,一天三卦,要求卦者就来这家狮子头找我,不过要拿本道喜欢的东西来做报酬。”
一听这话,下面便有人喊道:“那你喜欢什么呢?说给我们听听我们好去买!”
算命先生故弄玄虚道:“这个本道不能告诉你们,你们自己去想,东西拿来了本道看上哪个就帮哪个算,今天还有两卦,快拿东西来吧。”
这下底下的人便吵闹起来了,这不是在耍人么,谁知道你喜欢什么东西?不过说是这样说,还是有很多人为了求卦拼命拿出了自认为很好的东西,首先是一个身穿红红绿绿的衣衫的人站了出来,看他手上带着硕大的金戒指就知道肯定家财万贯,原来是同台银庄的老板钱万贯,钱万贯从袖口中拿出一打银票,少说也有上万两,满脸堆笑的对算命先生道:“这是一万两银票,请道长为我算算我的财运,看看我以后还能赚多少钱?”在场的人都哗的惊叹起来,这么大手笔,起码够平常百姓家用上三四辈子了,任谁看了都眼红,谁知算命先生连看都不看银票一眼,眯着细细的眼睛道:“钱财对我这种穷道士没有用处,修道之人,浪迹天涯,四海为家,要钱来何用?”钱万贯愣在那里,居然有人不喜欢钱的?没办法只好退了下去。
接着一个娇媚的声音传来:“道长道行高深,不喜欢钱财那是自然的,这样吧,道长你帮我算一卦,看我什么时候能遇上如意郎君?”顿了一顿,摆出了一个很妩媚的姿势娇声道:“至于报酬嘛,小女子陪你一个晚上如何?”这浪女同台的人都认识,是同台最大的妓院的头牌小翠,长得是风情万种,不过过夜的要价很高,很多同台的居民都没能一亲芳泽,现在居然会自动送上门来,在场的男人都激动起来,这样的诱惑对于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说实在是致命的,他们都睁大眼睛看那算命先生怎么说。
算命先生扯了扯他那脏兮兮的道袍:“修道之人,元阳最为重要,就是要给也不会给你这种公厕,我看小姐还是省了那份心吧。”小翠俏脸涨得通红,她在同台城里可是万众倾心,哪受得起这样的侮辱?气得当场拂袖而去,引得在场的人一阵哄笑。
笑归笑,可办法还是要想的,这算命先生对金钱、美女这些世人一直不懈追逐的东西都无动于衷,那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半天过去了,夕阳出来了,天快黑了,一群人想尽办法玩尽花样,可是那算命先生始终没有算上一卦。
人群已经十分失望,看着算命先生一个接一个的否定源源不断献上来的东西,也许这算命先生想要的东西他们穷其一生也不能想到,渐渐散去。
只有吴鼎和黄赖没有走,算命先生看见了吴鼎他们,奇道:“你们两个小家伙还没走,也想算卦吗?不过我是不会帮别人白算的哦。”
吴鼎拉上黄赖走到算命先生的面前,从怀里拿出一包东西递给他:“道长,你看这个合适吗?”
算命先生打开一看,是一双崭新的草鞋,是用北俱芦洲特产乌荟草所编而成,乌荟草长年生长在严寒之地,比起其他四洲的草都来得坚韧耐磨,算命先生看了看自己脚下那双烂草鞋,冲这吴鼎微微一笑:“算你小子机灵,那些人都想得太复杂了,总是把他们自己认为最好的东西想当然的认定是别人也需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在别人的角度上去想想,有时候别人需要的东西其实很简单,世人庸俗,永世长流,哈哈。”顿了一顿,继续道:“和你小子相见也算是缘分,看在你这双鞋的份上,就帮你算一卦吧。”说完把新草鞋换上,看起来还蛮舒服合脚。
吴鼎见算命先生答应了,心中欢喜不已,露出他认为最好看的笑容:”道长,您神机妙算,反正今天还剩两卦,就一起帮我们兄弟算了吧?”
算命先生站了起来,试了试新鞋:“行了,行了,本道心情好,一起来吧,要算什么?”
“算算我们兄弟的运程。”吴鼎和黄赖赶紧把他们的生辰八字递了上去,免得这怪人又变卦。
算命先生先拿起黄赖的生辰八字,占了一课,叹了一口气,提笔写下:“半生孤苦受磨难,十载春秋转运来。受礼拜天断情缘,孤井虽深水难在。”写完递到黄赖的手里。
黄赖翻来覆去念了几遍,还是不明白诗上说些什么,也不能怪他,他自小流浪,哪有时间上学?后来到了吴府后才学了几年,勉强认识了几个字,读读小说就行,这诗嘛,就超过他的范围了。黄赖摸摸头回头问吴鼎:“吴鼎,你知道什么意思吗?我看不懂。”
吴鼎一直受诗塾先生的教育,不过他一直是喜欢学武多过学文,比黄赖也好不了多少,接过一看摇摇头:“我也不懂。”
算命先生看着两个懵懂的少年,不住微笑道:“到时你就明白了。”
轮到吴鼎了,算命先生刚一开卦,一天都无风的同台城忽然一阵狂风大起,打乱卦象,算命先生忽然脸色发白“哇”的吐了一口血出来,然后整个身体仆倒在地上。
吴鼎和黄赖见状大惊,赶紧跑过去扶起他:“道长,没事吧?怎么会这样?”
算命先生勉强支起身体,擦了擦嘴边的血迹:“唉!天意不可测也!只得两字便占不起了,你看!”
地上的血迹拼成了两个字“水”“威”,红红的血字和青青的石板夹在一起,在夕阳的光华下艳丽无比,说不出的一种诡异。
算命先生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向城南走去:“今日到此为止了,我已触动天机,不能在呆在这里了,我要走了,好自为知吧,小兄弟。”说完转头深深的看了吴鼎一眼,那眼中包含了极为复杂的感情,似乎有些欢喜但却有着更加浓烈的哀伤。
“道长!您受伤了不如先去我家修养好了再走吧!”吴鼎看见他因为自己算命而吐血,不禁心生愧疚,他本性还是善良,平时打架都是因为年少好玩,加之为了兄弟义气,并非是个好狠斗勇之人。
算命先生这次没有转身,只是举起右手挥了挥,消失在那一抹红艳的夕阳之中。
夕阳的光辉照耀在两个少年的身上,他们在回味刚才算命先生的那些话,暖暖的金红色阳光仿若让人置身梦境,两人都不知道,那无法改变的命运将会把他们带向何方。
第一卷 第4章 四 血案
自从那天算命回来后,吴鼎的心情莫名的烦躁,也不知为何心中那“水”“威”的血字总是挥之不去,时刻都在他心头萦绕着。
为了排遣心中的不安,吴鼎整天就和府上的武师切磋武艺。吴鼎从小便修习吴家祖传的拳法‘吴家拳”,拳法简单,招式很少,朴实无华,十分硬朗,是种至刚的拳法,讲究一击必杀,很合适在战场上使用。这天清晨,吴鼎起后就拉了一个武师来过招,来和武师对了几招后,吴鼎看准武师的一个破绽,一招“雷霆当空”往武师的胸口打去,这“雷霆当空”乃是‘吴家拳”的一记杀着,讲究的是快、狠、准,力道汇集于拳上,以雷霆之势向敌胸口击去。武师淬不及防,被正面打中,四脚朝天倒在地上。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心中总是烦躁不安,压抑得很。下手太重你别在意。怎样,没伤到吧?”吴鼎面上略带歉意的上前拉起还在武师。
“少爷这几天使这招又快了几分,若用上全力,我估计也会受重伤。”武师揉着胸口道:“今天就这样了吧,再来我可受不了了。”
“吴施主毕是心事太重才会如此。”一个浑厚庄严的声音传来。
吴鼎顺着声音一看,原来银叶大师已经到了。
吴鼎上前迎道:“大师,不是明天才是那少年所说的日子吗?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银叶双手合十道:“老衲今日观城里隐隐有妖气出现,妖魔做事不按常理,恐吴施主被妖怪所害,所以就先到了。”
一听这话,吴鼎急道:“大师,不会有事吧?”
“放心,老衲已经叫几位师第在府上布下伏魔阵,定叫那妖怪有来无回!”
“那我赶紧叫人安置厢房,黄赖!快来带大师去厢房休息!”吴鼎冲着后院喊道:“这小子,那么晚了还在睡!”
当夜,乌云密布,全无一点月色。
吴鼎和黄赖在吴鼎房间里下围棋,这个时代,身为世家的公子琴棋书画虽不能说精通,但是也要广博的,吴鼎棋艺很烂,在黄赖下出一个经典的“大头鬼”定势后,没两下就输得一塌糊涂。
吴鼎没好气的把手上的棋子一丢:“不玩了不玩了!老是我输!”
黄赖笑嘻嘻的说:“就你那水平,不输才怪,你的急性子该改改了,那么冲动老是送死。”
吴鼎摊开双手:“我就这脾气,改不了,好了,蛮晚了,你也回去睡吧。”
吴鼎躺下后,翻来覆去想着这几天的事情,“狮子头”的神秘少年,银叶长老,算命先生,还有青石板上的血字一幕一幕涌上心头,也不知预示着什么,在他的梦里去了又来......不知过了多久才沉沉睡去。
“轰————”的一声巨响把吴鼎从睡梦中惊醒,一睁开眼睛就发现窗外红红的一片。他赶紧开门向外看去。
吴鼎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由惊呆了!
只见满院狼籍,大理石地板一块块碎裂,家里的房屋都燃起大火,劈啪劈啪燃烧木头的声音连绵不决,地上躺满了府上的丫鬟、家丁,每个人都是五孔流血,显然都已经死了。
吴鼎回过神来,妖精来报复了!他的父母那边也是火光冲天,心知不妙,赶紧向他父母的主房跑去,边跑边喊道:“父亲!母亲!你们在哪里?”
来到主房,主房的房顶上也是火光一片,房门紧锁,吴鼎一脚把门,踢开刚一进门,一幕血腥的画面迎面而来,他看见吴格和他的妻子被吴格所使的长枪串起钉在墙上!两人都是穿着睡袍,血从墙上流下一直染红了那面墙壁,红得那么的刺眼,模糊了整个眼眶。
吴鼎呆呆的站在那里,十八年光阴中的点点滴滴一幕一幕涌上心头,威严的父亲,温柔的母亲,多少快乐无忧的日子,眼泪从他眼角慢慢流了下来,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敲打着大理石建成的地板,也在敲打着他那刚满十八岁的心灵。
衣食无忧放浪形骸的总兵公子,一瞬间就感知了地狱的滋味,他的心象被一把大锤不停的击打,每一击不断的加重,那撕心裂肺的疼痛不断的加深,仅仅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在此情此景下,不堪重负下,倒了下去。
时间在此停顿了很久很久,吴鼎的衣裳已经湿润,粉红粉红,不知是他流出的泪水粘上了父母的血迹还是他的心也在不停的流血。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顶的火还在燃烧,吴鼎终于不哭了,他沉重的跪在渐渐被火焰吞噬的父母尸身面前,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任何的眼泪,不是他不悲伤,而是他的泪已经流干了,这一世永远也不会再哭。
黄赖呢?黄赖是不是还活着?如今父母已死,黄赖就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这个念头入电般响起,吴鼎赶紧爬起身来,向在后院黄赖的房间跑去,在他踏出主房的一刹那,燃烧已久的主房当即崩塌,吴鼎知道,崩塌的不仅仅是主房,还有他的心。
刚到后院,只见银叶长老正和一个白衣人激烈的打斗,两人互相撞击发出的声音盖过了房屋燃烧的声音,惊醒他的那声巨响想必就是他们打斗发出来的,地上躺着银叶带来的师弟们,个个都是血染僧袍,看样子都已经死了。
白衣人用一张白布蒙着面,但看那一身碍眼的白衣,不是那天的神秘少年还会是谁!
血海深仇,吴鼎狂吼一声,揉身上前,施展“吴家拳”一个个杀着,奋力挥向白衣人。
边打边狂吼:“你这个混蛋!只不过是在酒楼一点争吵,你居然把我家的人尽数杀死!你这恶魔!我要你的命!!!”
白衣人并不答话,一手挡住了吴鼎的攻势,紧接着抡起左腿把吴鼎踢飞出去。
银叶赶紧攻上,并冲着吴鼎喊道:“吴鼎,这里你帮不上忙,快快退下!这妖孽做了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天地不容!老衲拼着修为大损也要把他制服!!”
说罢银叶把带在脖子上的佛珠取下,“嘛”字真言一念,顿时银叶全身五彩佛光大盛,右手拈了个诀,暴喝:“大孔雀落!”左手把佛珠向白衣人掷去!
只见佛珠在空中幻化成一只巨大的孔雀,闪耀着五彩的佛光,劈向白衣人!白衣人急忙运起双手抵抗,额头青筋暴露大喝一声“破!!!”
“轰!!!”的一声巨响孔雀炸裂开来,五彩的佛光顿时散在后院的每个角落,加上冲天而起的大火和遍地的鲜血,灿烂无比。
第一卷 第5章 五 后院
光华散去,地上被炸出一个大坑,硬受了银叶的“大孔雀落”之后,那白衣人只是双臂的衣服烂去,身体并没有什么损伤,可也确实狼狈不堪,白衣人恼羞成怒,双手迅速划了个诀,低低的念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语,顿时黑色的光芒从身体里爆发出来,吞噬着已经狼狈不堪的小院。
“不好!吴鼎!你快走!!”银叶对着还站不起来的吴鼎喊道:“此妖太厉害,你抵受不住他的妖气!这里交给老衲,你快退出院外!”
杀父杀母仇人就在眼前,恨不得生吞活剥,吴鼎本就十分倔强,岂肯退出战局,他现在已经没有了什么叫害怕的感情,不顾身上的伤痛,他挣扎着站起来,使出“吴家拳”往白衣人扑去。
银叶看着如疯子般扑上的吴鼎,叹了一口气,双手划出一个光影,也扑了上去。
他们还没碰到白衣人的身体,白衣人身上的黑芒忽然化做漫天箭雨,向他们扑天盖地的射来,银叶左手一挥“去!”一道光芒在他身前划了个圈,挡住了射向他的大部分黑箭,晓是如此,还是有一支穿过了他的右肩,顿时鲜血喷涌而出,身体也不能再向前一步。吴鼎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只是下意识的用双手护住了要害,那黑箭碰到他的左手奇迹般的化为无形,但右手和双腿连中五箭,整个人象风筝般飞了出去。
“吴鼎!你怎么样了?”银叶显得十分焦急。
就在此时,吴鼎的左手又闪起白色的光芒,比在“狮子头”和天崖寺时更亮更大,很纯很纯的白色,耀眼得令人睁不开眼,吴鼎缓缓站起来,整个身体都被包围在白光中,他的双腿还在流血,五个大洞清晰可见,但惨遭灭门的心情让他忘记了疼痛,也就是因为如此,从此吴鼎才真正的摆脱了男孩的心性,炼就了他坚韧不屈的精神,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男子汉。
白衣人眼睛露出惊讶的神色,回头看了银叶一眼,然后目光又回到吴鼎身上,随即再次化了个诀,黑色的光芒又暴起,在他的手中化为一只黑色长矛,提起身行往吴鼎刺去!
吴鼎没有退缩的任何意思,“雷霆当空”当面迎上那黑色的长矛,和平时所用的右拳不同,因为右手受伤,这次他用的是左拳!
“不可!!!”银叶看着两道身影狂呼。
白色和黑色两道光芒撞在一起,刹那间白色的光芒吞噬了黑色的光芒,吴鼎奇迹般的穿越了白衣人的黑色长矛,在白衣人惊讶的眼神中击中了白衣人的胸口,“轰”的一声巨响,白衣人象断线的风筝从空中掉落,只剩下一团白色的光球,犹如天上的太阳一般耀目。
白衣人躺在地上,身上的衣服片屡不剩,胸口一个巨大的白色的印记,还在哧哧的冒着气,七窍都流出了鲜血,原来他的血和那些死在他手下的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也是那样触目的红,他呻吟着起来,忽然头顶出现一只五彩的孔雀向他压来,不用说,显然是银叶的“大孔雀落”!
随着孔雀炸裂开来,此时白衣人已经受吴鼎重创,法力所剩无几,他的身体也随着炸开了两半!他临死的时候,看了银叶最后一眼,那一眼仿佛夹杂着无限的怨恨。
吴鼎拖着疲惫的身体落到白衣人分成两半的尸体前,身上的白光已经消失,他已经站不稳,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他看着这灭家的大仇人的尸体问银叶:“大师,他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能那么心狠手辣?”
银叶咬破舌尖,捻个诀,一口血向白衣人喷去“变!”,白衣人的尸体出现了原形,原来是一只黑色的狐狸。
“善哉,善哉,这狐妖罪大恶极,如此下场也是他的报应!吴施主,老衲没能护住你家人的性命,实在有愧于你啊。”
吴鼎没有任何的笑容,他淡淡道:“大师,你已经尽力在帮我了,得报此仇我已经很感激你了,怎么会怪你呢?昨夜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你能告诉我吗?还有黄赖呢,他在哪里?在这个世上就剩他一个亲人了,刚才我进来怎么没看见他?”
“昨夜那妖精忽然偷袭,遇谁杀谁,他先把你家的丫鬟、家丁杀死,再进到你父母的房里用长矛把他们钉死,可能还找不到你就来到后院,遇上老衲和几个师弟,便打斗起来,老衲的几个师弟都惨死在他手下,如果今天没有你赶来援手老衲估计也会死在他手下,是我对此妖的估计不足,才有此惨剧的发生,这都是我的错!”
“那黄赖呢?你怎么没提到他,莫非他......”
银叶一低头:“黄赖已经被此妖烧成灰烬了,尸骨不存,唉!”
黄赖和他亲如兄弟,一夜之间所有的亲人都离他而去,身上那被白衣人所伤的伤痛和心里的悲伤一齐涌上心来,吴鼎再也支持不住,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第一卷 第6章 六 大孔雀经
吴鼎睁开眼睛,发现是个陌生的环境,简洁的摆设,没有多余的物品,身上的伤口还是很疼,有人已经帮他包扎好了,想起那夜发生的一切,会不会只是一个噩梦?如果只是一个噩梦,自己何时才能醒来,他痛苦的把头埋在双手之间。
这时,有人推门进来。“你醒了?”银叶还是穿着一件灰色的僧袍,面色稍为苍白,右肩上还包着纱布。
吴鼎茫然的看着他:“这是什么地方?我的父母呢?黄赖呢?我要见他们!”
“你已经昏迷七天了,无论如何,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要勇敢的面对,坚强的活下去才是他们最想看到的。这里是天崖寺,先好好养伤,以后的事情我们等你伤好再做打算。”银叶慈祥的摸了摸吴鼎的头,目光中充满了怜爱。
吴鼎没有说话,继续把头埋进双手之间,他发现自己并没有流泪,心已死,泪也无。
银叶重重叹了一口气,轻轻掩上门,留下一个心死的灵魂孤独的舔着他无法愈合的伤口。
一个月过去了。
也不知是银叶给他用了什么灵药,吴鼎的伤已经好了,他活动了一下身体,并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这天,他推开房门,依旧明媚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天还是那个天,并没有因为吴家血案遭受什么影响,一个月来第一次走出房间,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他努力让自己从悲痛中走出来,我会好好活下去的!案亲,母亲,黄赖,从今天起,我能照顾还自己的!你们放心吧!他心里默默的想着。
吴鼎第一个见的是银叶。
“大师,这个月多谢你的照顾,我的伤已经好了,你肩膀的伤还好吧?”吴鼎淡淡的说着,没有了从前的激扬情绪。
银叶打量了一个月没有见天日的吴鼎,开口道:“早已没事了,如今你的伤好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吴鼎顿了一顿,似乎要酝酿一下自己的情绪:“这几天我一直在想,这世间有很多象那白衣人一样的妖怪,他们给人们带来许多的苦难,我不希望我的事情再在别人的身上重演,可我的力量还不够,希望大师收我为徒,多我一份力量就能更好的帮助他人!”
银叶盯着吴鼎的眼睛呆了一呆,好像对他的话语很惊讶,道:“你有这份心怀是天下万民的幸运,本来我也想收你为徒的,既然你先提出对你以后的修行帮助会更大!”
“那大师是答应了?”吴鼎惊喜道,紧接着就要跪下拜师。
银叶上前一步,拉起正要跪下的吴鼎,“你先别跪,随我来。”领着吴鼎向天崖寺后院走去。
两人来到一间较为破旧的房子前,这房子很小,看起来已经有很久的日子,在天崖寺里显得一点也不起眼。
“大师,这房子有什么特别吗?”吴鼎好奇的问。
“不要看它破破烂烂的,这是天崖寺最隐秘的地方,这里就是老衲的练功室了。”
银叶左手向前一指“开!”,小屋的门缓缓打开,两人走进去后,门又自动关闭。
吴鼎四处看了看,房间里没有窗户,与外界完全隔离,很黑很暗,只有一盏油灯放在房中间,旁边还有一个蒲团,蒲团上有一本书,除此之外就没有任何的东西了。
银叶领着吴鼎走到蒲团边,拿起上面的书递给吴鼎:“这本就是天崖寺的至宝‘大孔雀经’,当年金蝉子大师不远万里从南瞻部洲走到西牛贺洲,在佛祖圣境灵鹫高峰取的三藏真经三十五部,法一藏,谈天,论一藏,论地,经一藏,度鬼,都是修真之经,正善之门。每部经书里都记载了高深的佛法,‘大孔雀经’乃是其中第三十三部,所属论藏,共十四卷,本寺开山祖师京原长老从南瞻部洲带来,开创了天崖寺。经书里记载了修习佛家大乘佛法的心法,本寺创立以来门下弟子都有修习,可尚无人成正果,京原长老在世一百四十载,都未能突破瓶颈,老衲修习此经已有百年,勉强成就比祖师略好一点,可离正果还是很遥远。”
“大师已经修习了一百年?”吴鼎很惊讶,一百年,在他这些凡人看来是十分漫长历完一生的时间,而且能度过一百年时光的人也是少数,很多的人更是因为疾病、战争以及种种的原因在更早的时间死去,银叶竟然说他已经修炼了一百年?原来前面的传闻是真的存在,也怪不得银叶能收拾那可怕的妖魔了。
“你也不必着急,修习佛法不是靠时间的积累,而是靠个人的心境和悟性,法力能够靠后天渐渐增加,但如何领悟那佛祖包容万物的无上领域,就要靠你自己了。”
“大师,那怎样才算是领悟了呢?”
“只可意会,不能言传。”
“那我要怎样开始呢?”
“从今天起,你要在这房间里研习三个月,三个月内不能出这个房间,我会让人每天送饭给你。在这期间,你不能说一句话,只能用你的心去感受和体会。这也是我对你的考验。三个月后,我再来见你,如果你那时没有任何发现的话,你也不会是我的徒弟了,下山去过平凡人的生活吧。”说完,银叶转身出去,只留下吴鼎一个人和那盏孤灯。
吴鼎盘腿坐在蒲团上,拿起《大孔雀经》,细细的研读起来,刚开始觉得很难看懂,吴鼎索性首先把经文背了下来,背下之后,在心中默默念颂,念了不知道多少遍后,本来艰涩的经文慢慢变得清晰起来,吴鼎贪婪的用心感受着经书里面包含的意识,慢慢的全身心都投入下去,左手的手镯也微微的泛着白光,渐渐的把他包围起来,外界的东西好似都与他无关,他的心灵忽然扩展开来,刚开始是一点点,后面就不断的变大,边得广阔不比,怎么也找不道他的边际......
从这刻开始,吴鼎终于开始正式的踏入修行一路,更大更广阔的世界慢慢的被吴鼎抓住一角。
过了不知多久,吴鼎睁开了眼睛,他看到手镯泛出的白光在他的身边流动,一点一点温柔的把他包裹起来,在他的身体绕了一圈之后,最后流入他的肚脐,汇入他的体内,吴鼎惊喜的看着眼前的变化,试着用心往体内查看,发现白光正在他的提内流动,所到之处,不断改变这吴鼎的身体,肌肉、血脉、内脏都比以前更强壮、结实。
吴鼎醉心在这种变化中,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除了吃饭,其余都再不断的修行,一个月后,他感觉慢慢的也有一点自己能运用的法力了,可以说他这种进境实在匪夷所思,换做其他人起码最少也要刻苦修练五十年才能达到他的水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手镯正是为他带来异变的真正根源。
再过一个月,连吴鼎都没料到,吴鼎的修为已经直追银叶了,可是他再也得不到手镯大量白光的力量了,无论他再怎么努力,可是进展很慢很慢,远没有刚开始的那种进度。
吴鼎也没多想这个问题,既然法力的提升很慢,他也就细细的琢磨着法力运用的方法,《大孔雀经》最后一卷记载了关于法力运用的基本方法,关于《大孔雀经》里“大孔雀咒”的手诀和咒法,银叶所使的就是“大孔雀咒”,共有六诀“小孔雀击”“大孔雀落”“三雀聚顶”“五雀朝阳”“万雀齐舞”“孔雀大明王阵”,分别以“唵”“嘛”“呢”“叭”“弥”“吽”六字真言引发,而这“唵”“嘛”“呢”“叭”“弥”“吽”六字就代表了佛法总共六层的境界,越往后,越高深。
纵是银叶的修为也只能用到“嘛”字真言即“大孔雀落”而已,也就是说银叶修到了佛法的第二层境界。
在和银叶约定三个月的最后这个月里,吴鼎反复练习着“小孔雀击”,直到能随心应手的发出。
离银叶和他约定的三个月越来越近了。
第一卷 第7章 七 城南
三个月的期限到了,银叶打开门,看着正在打坐的吴鼎,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法力,不由得目瞪口呆,一个没有修炼过任何法诀的凡人,在短短三个月之内,竟然能练出接近他近百来年修为出的法力,难不成世界上真有奇迹发生,还是这个吴鼎是天地出生以来最不可思议的旷世奇才?又或者是什么天仙妖魔转世?
带着种种的疑惑,银叶走到吴鼎面前。
“大师!”吴鼎睁开眼睛发现了银叶:“你来了。”
吴鼎兴奋的站起来:“大师,我已经有所突破了,现在可以正式收我为徒了吧!”
银叶细细打量着吴鼎,吴鼎的身上淡淡的散发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法力,在他的体内不停的流动,和平时所见的五彩佛光法力不同,吴鼎的法力是一种纯纯的白色,没有任何杂质,纯得令人窒息,白得令人眩目。如果银叶发现吴鼎的身体也有很大的变化的话,那给他的震撼可能就不止如此了。
“大师,你看!”吴鼎右手捻了个诀,口中“唵”字一喝,随即右手向上一扬,一只乳白色的如一人大小的孔雀腾空而起,窜向空中。“小孔雀击!”银叶失声道!想我自负是天崖寺三百年来最出色的天才,当年也要修炼了七十年才能发出此招!这个吴鼎在三个月内就能运用得如此娴熟,假若他再以这样的进度发展下去,银叶想到这里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银叶抓住吴鼎的肩膀:“吴鼎,快告诉我你这三个月来是怎么修炼的?发生的所有事情全部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不能遗漏半点!”
吴鼎身体一侧,挣脱了银叶的手:“大师,你抓痛我了。”
银叶更加惊讶了,他刚才这一抓不经意间用上了七成功力,没想吴鼎一侧身就挣脱了,不由得又对吴鼎重新评价了一番。
吴鼎当下把这三个月他修炼所发生的一切从头说来,银叶一边听一边表情在不断的变化,当吴鼎说到手镯给他带来奇妙的变化时,银叶好象嘴角抽动了一下,欲言又止。
吴鼎说完了,银叶缓缓道:“你现在可以说是通过我给你的考验了,先休息几天,过两天就是重阳节了,重阳节那天我将在主殿为你举办授业大礼,授业大礼后你就是我银叶的正式弟子了!这两天你不要出寺,好好在寺里呆着。”
明天就是重阳节了,吴鼎百无聊赖,在寺里闲逛,天崖寺里的大小僧人都知道吴鼎是银叶的钦定弟子,也任由他在各个大殿进出,并没有人阻拦。
这几个月来在他身上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一夜之间成为孤儿到后来银叶答应收他为徒,再到密室里奇妙的修炼,想到明天的授业大礼,过了明天他就要遁入空门,远离俗世了,自己真的准备好了吗?难道已经没有对俗世再没有任何留恋了吗?从受伤醒过来自己还没拜祭过父母,也不知道他们埋在哪里。还有黄赖,害得他尸骨无存,不知他在另一个世界还好吗?他会不会恨我呢?想到这里,吴鼎心里涌起一个念头,在自己俗世的最后一天,拜祭一下父母,尽一个子女最后的责任。
吴鼎把想法向银叶一说,银叶皱起了眉头:“吴鼎,你既已诚心向佛,为何还要留恋这世间的种种情感?你无法抛弃情感,受他牵绊,就无法能修成正果!为师对你的期望很大,你以后的成就必会超越为师,不要让为师失望!”
吴鼎恳切的道:“可是大师,今天是我在俗世的最后一天,若你不让我去,我这辈子会有个心结永远也解不开,对我以后的修炼影响会很大,希望大师能答应我这最后一个要求!”说完跪了下去。
银叶看着跪在地上的吴鼎低头深思了一会,终于点了点头:“这样吧,你既然要去,也不知道你父母下葬之地,你父母是我下葬的,老衲就陪你走一趟吧。”
带上了一些香,银叶领着吴鼎步行来到了位于同台城南的坟场,这是同台城的居民大部分人的下葬之地,银叶指着最南的三座坟头:“这就是你父母的坟了,为师自做主张把你父母合葬在一起,旁边的是黄赖的,虽然已经找不见他的尸骨,可总算与为师缘分一场,就帮他立墓葬在你父母的旁边。”
三个坟头在成群的坟墓中除了比较新之外并不起眼,一如吴格平日低调的作风,吴鼎感慨万千,仅仅是四个月的时间并不能冲淡他的悲伤,似乎已经放下的心情又被提了起来,悬在这属于死亡的地方,一样的宁静沉寂。
吴鼎走过去点了三只香,插在他父母坟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父亲母亲,你们在世的时候鼎儿没能好好的孝敬你们,还因为我的事情害你们,希望你们在九泉之下能够原谅我这不孝的儿子。”
又点三支香插在黄赖的坟前:“黄赖,你我从小长大,亲如兄弟,平时我老是捉弄你,欺负你,你在的时候都没有能对你更好一点,还害你连尸骨都未能入土,我真的对你不起,如果有来世的话,我们再做兄弟再一起打架再一起喝酒再一起下棋......”说到这吴鼎再也说不下去,只是默默的凝视着三个崭新的坟头。
银叶拍了拍吴鼎的肩膀:“往者已已,何必徒生烦恼,吴鼎,我们回去吧。”
吴鼎并不答话,轻轻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收拾了东西两人转身离开坟场。
他们走后不久,一个身影从坟场的路边钻了出来,恨恨的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
第一卷 第8章 八 授业
当晚,吴鼎和银叶回到天崖寺。
银叶的房间。银叶在和吴鼎交代明日授业大典的注意事项。
银叶点起檀香,檀香的味道淡淡的弥漫在房间里,令人心身俱宁。
银叶对吴鼎说道:“明日的授业大典事关重大,只有顺利完成,你才能名正言顺的继承我的衣钵,所以为师交代的一切你都要牢记于心。”
“师父,你说吧,弟子必铭记于心。”吴鼎现在已经改称银叶为师父了,银叶也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
“明日你四更起床,起床后沐浴包衣,然后把你所有的东西全部换下,即入空门,不能留下任何尘世的东西,换上僧袍,在房间里静坐养神。待到吉时,为师会命人来叫你,由他领你去大殿,到时在本寺大小僧人在场见证下,为师亲自为你剃度赐福,再昭示全寺正式收你为徒,最后再向本寺各位长老、前辈行礼,才算完成这授业大典。这些你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
“那好,记着今晚为师所说的。还有一些礼仪你仔细听为师说来。”
银叶随即向吴鼎说了仪式的礼仪,十分详细,详细到仪式上的任何一丝细节,包括进场的动作在内,可见银叶对此事的关注。
吴鼎听后在心中默念几遍后把它记下行了礼,退了下去。
做完了明天的准备工作,吴鼎回到自己的房间,熄了灯躺在床上,再仔细回想了一下银叶交代他的东西,确认没有遗漏后,便沉沉睡去。
当晚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他的父母,还有黄赖,正和他一起在家里吃饭,一家人其乐溶溶,这时出现了一个白衣人,踢翻饭桌,把他父母、黄赖杀死,正一步一步向他逼来,这时银叶出现在他眼前,一招将白衣人杀死,将他救下,并领他离开,在将要离开的时候,不经意回头一看,发现另一个白衣人站在前面那个白衣人的尸体后,轻摇纸扇看着他不住的向他冷笑,那目光象刀子一样刺入他的心里,扎得很深很深,扎得他的心不住的流血,流出的血越来越多,把他的父母、黄赖、银叶、死去的白一人都淹没了,血红的空间只留下他和那个冷笑着的白衣人......
吴鼎被惊醒过来,刚才的噩梦令他大汗淋漓,在他的心里恍惚产生了一种不安的情绪,不知道因何而来,也挥之不去。只是一场梦吧,吴鼎这样安慰自己,可接下去他怎么也睡不着了,脑海中不断出现冷笑着的白衣人,他干脆坐了起来,运起《大孔雀经》里的法诀,修炼起来。只有在修炼中他才能得到一丝宁静,明天,明天就能告别这个梦魇了,他反复的暗示着自己。
“当~~当~~当~~当~~”随着打更的声音响起四下,四更到了。
吴鼎停止了修炼,按照银叶的嘱咐,起来走到为他准备好的浴桶前,开始脱衣沐浴,脱完了身上的衣服,看见左手的手镯,想起银叶的话“即入空门,不能留下任何尘世的东西”,右手一碰,轻轻一拉,平时不能拿下的手镯拿了下来。哦,对了,今天上重阳节,可以拿下来,师父选在今天为我剃度原来是为了让我能更完全的脱离尘世的绊羁,能更好的全心修行,师父真是用心良苦,再有前面更帮我报了大仇,我怎么才能报答师父对我的这份恩情呢?吴鼎心里涌起了一阵的暖意。他把手镯轻轻放在换下的衣物上,沐浴起来。
吴鼎刚洗好,换上一件灰色的僧袍,现在离他真正成为佛门中人的时间不远了。这时门外就有人敲门:“吴施主,方丈说吉时就要到了,叫你马上到大殿等候。”
“知道了,我马上来!”吴鼎稍整理了一下就随前来叫他的小和尚走了。
天崖寺的大殿即大雄宝殿,很多寺院都有,上面供着的是西天如来佛祖,殿里已经有许多的僧人在颂经,佛号声声不绝,加上长年香火不断,一片肃穆古朴的景象豁然呈现在眼前。进了大殿,只见天崖寺所有的僧人都已经席地坐在了殿里,银叶坐在正首,就等他来了。
没过多久,“吉时已到!”一侍者报。
吴鼎走到银叶住持法座前,合掌、长跪、拈香三瓣,闻磬声顶礼三拜。银叶问过:“汝有虔诚进道之心否?汝可一心修炼道果否?”吴鼎答到:“弟子吴鼎今请银叶住持为证盟剃发本师。”三请三拜后。
银叶开导:“汝今殷勤三请,吾愿为汝作证盟剃度本师,所有言教,汝当谛听,汝能依教奉行否?”
吴鼎答:“依教奉行。”
银叶起座拈香,以香花奉请诸佛、菩萨及剃度会上寄位诸天、梵释四王、天龙八部、伽蓝主者、土地龙神、护法神王、金刚力士、幽显神祗等,来作剃度的证明人和监坛护卫者。辞谢四恩吴鼎先以世俗礼向北四拜,又向南四拜,辞谢天地、君王、父母、师长“四恩”,再以出家礼端身合掌,至诚作观,闻磬声顶礼十方常住三宝九拜,顶礼住持三拜,合掌长跪。吴鼎长跪合掌,念忏悔偈:“故于今日,生大惭愧,克诚披露,求哀忏悔。唯愿三宝,慈悲摄受,放净光明,照触我身。诸恶消灭,三障蠲除,复本心源,究竟清净。”
银叶手携净瓶离座,走到合掌长跪的吴鼎面前,先用手指浇净瓶中的甘露水,洒在吴鼎的头顶上,连续三次,使其心地清凉,烦恼不侵。灌顶仪式结束后,一侍者接过银叶的净瓶,另一侍者取来座上的戒刀。银叶接刀在手,对吴鼎说:“今以戒刀,断汝之发,令汝尘情永灭,梵行增长。此乃旷劫多生之善因,非今朝偶尔之侥幸。汝当愈加深信,生大欢喜。”
说罢便举刀向吴鼎走去准备剃度。
戒刀刚碰到吴鼎,忽然听见殿外传来一声大喝:“住手!!!”
第一卷 第9章 九女子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一个黑衣的男子站在殿外,面上蒙着黑布,看不到他的样子,刚才那句“住手!”应该就是他说出来的。他的身边站着一个白衣的女子,白衣白裤白鞋,极其素雅的感觉,但更让人惊异的是她的绝世容颜,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白皙如玉的皮肤,樱桃般的小嘴,齐肩的长发,玲珑有致的身材,手上轻摇着一个黑色的扇子,有如天仙下凡般,美目淡淡的扫着殿内的众人。
看得在场的僧人也呆了,他们都是出家之人,本已没有什么男女之欲,只是看了她之后,心里涌起一些很微妙的感觉。
银叶眼神里透出一丝怒气,扫向忽然到来的两人,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扰乱佛门大典?”
黑衣人上前一步,跨进殿内,走到吴鼎身边,道:“我们只是不能让他误入邪道,认贼做父罢了,并不是要来捣乱的。”这话一出,包括吴鼎在内的人都大惊。
殿内的众僧顿时沸腾起来,一个看起来年长的僧人喝道:“大胆妖孽!竟然把佛教说成邪道!不怕天诛地灭吗!”这话引起了众僧的响应,天崖寺的僧人有差不多一百之数,齐念“阿弥陀佛”就要发难,声势十分浩大,如山的气势压向二人。
面对这样的情况黑衣人并不慌乱,对众僧拱手道:“各位先听我说完再动手也不迟。”
银叶冷冷的看着他道:“老衲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些什么来,如不能有个合理的解释,就凭你今天的这些话,就足以让你神形俱灭。”威胁的语气昭然若世。
黑衣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步走进殿内,走近吴鼎和银叶,上前一手拉住吴鼎道:“众所周知,吴鼎是三个月前被惨遭灭门,吴府上下全部被杀,只剩他一个人活下来,对吧?”吴鼎点头说道:“是啊,当天被一个白衣人入府把我家上下五十几口人全部杀掉,我的父母以及我的兄弟黄赖都没能逃过他的魔爪,如非有银叶大师舍命相救,吴鼎也不能活下来。”
黑衣人眼里划过一丝不为人察觉的悲伤,继续问道:“那你和那个白衣人有什么深仇大恨,要他非要杀光你全家不可呢?”
吴鼎被钩起往事,不由恨很道:“有天我在酒楼和他一言不和,打了起来,他吃了点亏,走时便扬言要来报仇,后面听银叶长老一说,他是妖孽,手段心狠手辣,不能以常人来理解,后面我也看到他的原形,是一只黑色的狐狸,想起他的样子我就觉得恶心。”
站在殿外的白衣女子听了这话眉头微微一皱。
黑衣人又说道:“如果是这样,照理说他最憎恨的是你,那为什么他不先杀你而是去把你的家人杀了呢?”
吴鼎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他一时找不到我,就丧心病狂的见人杀人吧。”
黑衣人步步紧逼道:“那你能肯定来你家的白衣人就是和你在酒楼的白衣人吗?”
吴鼎答道:“那时天没亮,我没有看清他的样子,不过不是他还有谁呢?银叶大师已经肯定了的。”
黑衣人正要再说话,这时在一旁的银叶打断了他:“当时的情景就是这样,老衲亲手诛灭狐妖,吴施主亲眼看到的。你还有什么话说吗?把这些尽人皆知的东西说一遍想拖延时间吗?你们快束手就擒,老衲可以免你一死。”说罢摆出一个姿势就要动手。
一直没有说话的白衣女子在银叶即将出手的时候足尖一点,从殿外飘了进来,挡在黑衣人面前,朱唇微启道:“那天和吴鼎在‘狮子头’打架的人不是别人,就是我!!”
众僧听罢大惊,本来围上来的僧人不由后退了几步,他们大都是没有任何法力的凡僧,这个年轻美丽的白衣女子这样一说,岂不是说她是妖精?怪不得这么的美丽异常。还被黑衣人拉住手的吴鼎失声道:“那天是个男人啊,而且不是已经死了吗?”
白衣女子噗嗤一笑,惊艳到极点,他身后的黑衣人痴痴的看着她的身影。
“哼,本姑娘还没有想到杀别人全家来报仇,只是被别人硬说成杀人魔头,影响我的淑女形象,特来澄清一下罢了。”这颇具小女孩的话让紧张的气氛有所缓和。
吴鼎上前一步仔细的端详白衣女子,看她的五官和身形确实和他在‘狮子头’碰见的白衣少年颇有相象。
白衣女子被他看得不高兴了,道:“看什么看?你认为本姑娘值得骗你吗?”生气时候的样子也十分的迷人,简直让人爱怜到了极点。
吴鼎脸上一红,道:“不是,不是,那如果那天来杀人的不是你,那那个白衣人是谁呢?我并没有和人有什么深仇大恨,最多在同台城打打架,可也没有伤过人命,谁会这么做呢?姑娘若是知道能告诉我吗?”
白衣女子小嘴一嘟:“去去去,你上次打伤我的帐我还没和你算呢,我才懒得管你的闲事,你问他吧。”说罢指象黑衣人。吴鼎赶忙把目光投向黑衣人,满眼期待。黑衣人目光一变,满含悲愤道:“吴鼎,那天杀你全家的就是你现在要拜的师傅!这个道貌岸然的银叶长老!”这话一出,全殿的僧人都震惊无比,都用怀疑的目光看着黑衣人,连吴鼎也不例外,毕竟以银叶多年的人品是没有人会把他和吴家灭门惨剧联系起来。吴鼎急道:“你这么说有什么证据吗?可不能乱说。”这些话脱口而出,他现在唯一的支柱就是银叶了,他不会允许有人侮辱即将成为他师父的银叶。黑衣人看着吴鼎那剧烈的表现,缓缓的说道:“我就是证据,这是我亲眼所见!”众人一片哗然。
这时银叶一把扯过吴鼎,挣脱了黑衣人的手,怒斥道:“鼎儿,你不要听这些人胡说八道,他们可能是那妖狐的朋友,前来寻仇的,别和他们废话了,待老衲收服这两个妖孽!”说罢左手一扬捏了个诀“嘛”字真言一喝,蕴涵五彩佛光的“大孔雀落”向白衣女子袭去!
五彩的孔雀凌空奔向白衣女子,在一瞬间炸裂开来,巨大的冲击力把吴鼎和黑衣人抛开了十米远!众僧人都不会法力,见动起手来难免伤及鱼池,见到这样的情景马上都退出了大殿,本来拥挤的大殿现在只剩下了吴鼎、银叶、黑衣人和白衣女子。
烟雾散去,白衣女子毫发无损玉立在那里,右手握着一把黑扇,那扇子黑幽幽的,显然不是凡物,不屑的看着银叶道:“臭和尚,急什么?连让他把话说完都不敢吗?莫不是你心虚?”银叶暴怒喝道:“大胆妖孽竟敢如此猖狂!鼎儿,你快去对付黑衣人,我来收拾这个小丫头!”银叶知道吴鼎已经小有所成,他刚才拉吴鼎回来的时候已经探查出黑衣人没有任何的法力,想吴鼎对付他是丝毫不成问题。
银叶双手连捏着法决,扑向白衣女子,白衣女子并不畏惧,娇咤一声挑起黑扇,迎面而上。银叶的双手捏着“大孔雀落”的法决,把所有的法力都聚集在双手上并不发出去,使得他的手蕴涵了“大孔雀落”的威力,这样法力便不会过多的消耗,而且每一击也能拥有“大孔雀落”的强大破坏力,但这样的弱点就是不能太长时间的使用,因为这样做手臂也承受着“大孔雀落”的威力,在给予对方痛击的同时手臂也受到一定的伤害,银叶以同源的法力保护住手臂,可毕竟手臂的抵抗也有着一定的限度,所以这样的持续时间不能很长,必须要速战速决。银叶的右手刚要碰到白衣女子,却被她用黑扇一挡,也不知它是什么做成的,以“大孔雀落”的威力不能损它分毫,还隐隐有些反振回来,但白衣女子也不敢用黑扇以外别的东西来抵挡,被银叶打得只能招架,只好把黑扇舞得滴水不漏,两人僵持不下。
吴鼎这时心乱如麻,好像面前的黑衣人说的句句在理,可他也是亲眼看见银叶收妖的全过程,顿时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银叶的声音传来:“你磨磨蹭蹭还不上?你敢违抗师命吗?快把黑衣人收拾了再来助我收妖!”师名难违,吴鼎只好纵身向黑衣人冲去。黑衣人显然还被刚才“大孔雀落”的冲击没缓过劲了,躺在地上不能起来,吴鼎冲到他面前,正要迎面打下,忽然黑衣人说道:“别打!是我!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吗?”说罢扯掉了蒙在脸上的黑布。
“黄赖!!!怎么是你!?”本来已经死去的黄赖忽然活生生的出现在他的眼前,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黄赖显然还吃着痛:“操,不是我还有谁,等下我不是被银叶打死的,却是被你打死的。”
吴鼎掩饰不住心中的狂喜,扶住他道:“你小子怎么没死,害我伤心了那么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和那个姑娘在一起?你又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刚才你说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现在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大,连珠炮似的问向这一起长大的兄弟。
黄赖低声对他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现在情况紧急,银叶一定不会放过我们,我们先逃开这里再说,我们快离开吧!”
吴鼎虽然还是不相信银叶就是他的大仇人,但黄赖和他一起长大情同手足,绝对不会害他,就算现在和黄赖走了,等弄清楚了事情的来去,再回来向银叶师父认错请求原谅,想必银叶师父也不会怪他,想到这里,他还是暂时听从了黄赖的话。他扶起黄赖指着那白衣的绝美女子问道:“那她怎么办?”
黄赖对着白衣女子大喊道:“小姐,吴鼎已经醒了,我们快走吧!”
白衣女子一听见黄赖怎么一说,对着银叶一声娇笑:“臭和尚,本姑娘不和你玩了,改天再来收拾你吧!”说罢把黑扇一转手里捻个决,“起——”的一声手中黑扇顺势一抖,顿时风声大做,在强大的风力下,大殿里所有供奉的佛像都压向银叶,“砰——”的一声巨响,砸在地上的佛像掀起阵阵尘埃,顿时大殿迷朦一片,无法看得清楚眼前的一切。
过了一会,银叶趋散了落在身上的佛像和烟尘,虽没有受伤,但身上的僧袍已是破烂不堪,吴鼎等人已经消失不见,出道以来银叶何时受过这样的狼狈?银叶怒不可竭,双手向上一扬,两记蕴涵已久的“大孔雀落”冲天而起,把大殿的房顶炸出两个大洞,空荡荡的大殿内响澈着银叶愤怒的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