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 孟婆汤
"呼……"一阵阵的风声传来,石天感到眼前渐渐亮了起来.
凝神看去,只见他的前面忽然打开了了一扇大门,大门高达百丈,门柱上的花纹是中国传统的那种,就跟很多城隍庙的门柱上风格是一样,不同之处就是这扇门太大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高大的门,而且门柱之上包裹着一层黑色的火焰.
火焰不断跳跃着,让石天忽然感到一阵心悸.
他下意识的想远离这个大门,可是大门之中传来的一股巨大的力量还是扯着他朝大门漂了过去。
"等等,我怎么会有漂得感觉?难道……?"
石天心头疑惑顿起,他忽然抬起头看了一眼,在大门的横额上赫然写着三个同样被黑色火焰包裹的大字:酆都城.
"难道这是在梦中?可是梦里怎么会有酆都城,而且我还漂浮在空中。只有鬼魂才能有漂浮的能力啊!人家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鬼片看多了才会做这种梦啊,可是我不记得自己最近看过鬼片啊!"石天有些郁闷的想到。长这么大,什么都梦到过,就是没有梦到自己来到丰都鬼城!
忽然,石天轻飘飘的灵魂猛地一顿,大脑一阵眩晕,很多记忆的片段如潮水般的掠过他的眼前,最后一个镜头是自己被大水冲走的那一瞬间!原来,我真的死了!这不是梦中,这是真正的冥界啊,脚下的便是黄泉路了!石天轻轻的叹了口气,转头望了他来的方向一眼,虽然,那里只是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既然来到了冥界,第一道关口肯定是奈何桥了,石天轻飘飘的朝前漂去。果然,转过一个巨大的黑色屏风,一座黑色石桥出现在石天的眼前,桥下是平静的河水,平静的没有一丝生气,而且整个河水泛着一种淡淡的黑色,幽深的似乎望不到底。不愧是鬼魂待的地方,连河水都是死气沉沉的!石天心中感叹到!
忘川河边,有一个房间,面积不是很大,但是设计看起来很精巧,很有些中国江南园林的风格,只是在这个阴森的空间看起来透露着那么一丝怪异!
门前坐着一位女子,大约三十有余。容貌秀丽,眼神之中带着些许怅惘,更多的是怜悯吧,石天是这么认为的。
这位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孟婆吧,不过传说中的孟婆不是应该是白发苍苍的老婆婆吗,怎么这么年轻,长的也不错,石天一肚子的疑惑!
但是他可没有胆子去问问孟婆:你为什么这么年轻啊,还长得这么好看,难道阴间也有什么拉皮,整容,羊胎素之类的?万一得罪了孟婆,给阎王爷打个报告,自己的小命,不,应该是小魂就难保了。搞不好给发配到十八层地狱去就永世不得超生了!
就在石天胡思乱想的时候,孟婆递过来一个碗:"年轻人,喝了这个吧!喝了它,前世便已了,今生善恶唯本心所念,忘记了生前的爱恨情仇,卸下了生前的包袱,走入下一个轮回吧"。
说完,孟婆轻轻的叹了口气,似乎有着无尽的怅惘!
石天接过孟婆汤,看着那黑色的汤汁,汤色纯净,香气四溢,似乎闪着一种魅惑的味道!他犹豫着,眼前出现了父母那双慈爱期冀的眼神,想起了女友黎黎临死前那凄婉,留恋的眼神,忽然心中大痛,两行清泪滑了下来。"爸妈,儿子不孝,只有来世再孝顺你们了!黎黎,下辈子我们一定做夫妻!"
人常说生死关头,现在才是真正的生死关头,喝下手中这碗汤,自己便不是自己了,痛没有了,爱也没有了,一切都将化为虚无。然后开始下一世的爱恨情仇!
就在石天犹豫的时候,忽然后面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一个浑身是血的壮汉嘴里大声呼喊着被两个阴差带了过来,来到孟婆跟前。
这个汉子浑身都是血,看起来伤的不轻。
汉子一脸的悲愤,不停的呼喊着报仇等字眼!
孟婆暗自吃惊,盛汤放在他面前。
壮汉大手一挥,说道:他奶奶的,这汤俺不喝。瓷碗打碎在地,汤水也洒光。
阴差上前按住壮汉,斥道: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壮汉起身挣扎,与阴差打成一团,桌椅全成了他们打斗的工具,砸碎的砸碎,摔坏的摔坏,就连一旁站着的石天也被壮汉冲撞的将手中的汤碗打碎在地!
孟婆站在一边,没有害怕,没有慌张,经过这几千年,孟婆早就处变不惊了。
壮汉总是受过伤的,很快处于下风,被阴差擒住。奶奶的,老子不喝,老子要记住血海深仇,老子还要报仇!壮汉大声呼喝,挣扎片刻,瘫软下来。
静静的,孟婆收拾着打翻的器具。隐约地听到极压抑的哭声,细细传来。再看壮汉,泪流满面,自古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流血不流泪。这壮汉哭的如此伤心,比女人的哭更惊人心魄。
孟婆一把拉起壮汉,轻轻说:冤冤相报何时了。罢了,罢了……
壮汉恸声说:“你有所不知,那狗官为占我妻,乘我不在家时杀我爹娘,毁我娘子,我娘子自杀后,狗官还要将我置于死地,可怜我那刚三个月的孩儿啊,还没出生就与她娘同归。”
孟婆闻言大惊,继而悲怒万分,这可恶的狗官下得阴间必是要遭剐刑的。
壮汉还是将孟婆汤喝了,喝之前他跪下冲着前方磕了三个响头,喃喃道:"爹娘,娘子,对不起……”
看着这一幕,石天的心中在痛骂那个狗官的时候也是五味杂陈:这个汉子背负着如此血海深仇,与其到下一世继续被仇恨所折磨,不如就此忘却!恶人自然有恶报,那个狗官罪恶滔天,肯定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放弃是种救赎,遗忘是种解脱。我如果喝了这汤,便再也不用受那锥心之痛!黎黎肯定早已转世,我又何必纠结呢!罢了,既来之,则安之!正当石天端起孟婆新盛的一碗汤要喝下之时,背后传来一个声音:"且慢"。
石天转头一看,身后站着两个人,两人都是身形高瘦,面如黑砂,只是穿衣一黑一白,看模样应该是黑白无常二位鬼使!石天一愣:"敢问二位使者,有何指教?”
白无常道:"你且不必喝这汤水,阎君有事相告,令我二人前来相请!"石天很是纳闷,阎王找我有什么事情?而且这二位铁面鬼使还是这般客气,难道是我鬼品大爆发阎王爷要送我还阳?石天一边想着一边跟着黑白无常去觐见阎王。
第一卷 第2章 还阳
石天跟着黑白无常一路穿过奈何桥,经过三生石,又经过一片巨大的建筑群,终于来到了阎君的大殿!抬头望去,大殿高大的匾额上写着三个遒劲有力的大字:往生殿,大门两侧站着两个凶神恶煞的夜叉。
大殿之上,只见一人居中而坐,头戴冕旒,面沉如水。左下首桌后一人乌纱黑袍,想必中间的便是阎君了,下面戴乌纱的应该便是判官了。右侧站立的便是地府的行刑官牛头和马面了。
石天正在好奇的打量着大殿四周,忽然听到:"咳咳……"的声音,连忙抬头。
阎君微微点了点头,道:"下面之人可是石天?"
"正是在下,不知阎君有何指教?"
石天一向相信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受了这么多年的教育,学习的都是唯物主义无神论,虽然今天的所见所闻已经颠覆了他以前关于鬼神的认知,但是毕竟才刚接触,有点无知者无畏的意思吧。
再说,我是为救人而死,生前也没做过什么坏事。
当然,如果小时候偷村子里张大伯家的桃子,用弹弓打碎邻居叔叔家的玻璃这些事情不算坏事的话,那我有什么好怕的。
阎君一愣,这小子怎么表情这么平静啊,一般的鬼魂见到本王都是战战兢兢,生恐有一点不敬。
虽然诧异,阎君在心底还是有些欣赏石天的表现。
身居高位的人一般都这样,平时见惯了周围的人阿谀奉承,忽然看到一个对自己不卑不亢的人,就会另眼相待。
这就好比平时大鱼大肉吃多了,忽然来个小葱拌豆腐之类的清爽菜肴,便会觉得唇齿留香,妙不可言啊!
阎君又问道:"石天,你当知道,阳间将死之人会有黑白无常两位勾魂使前去拘其魂魄。而你却是自己前来地府报道,你可知道这是为何?”
"也许是最近阳间死的人太多,两位鬼使忙不过来吧。又或许是两位迷路了没有找到我。"
石天懒洋洋的说道。
阎君闻言,不禁笑出声了:"哈哈,你这小子,倒也风趣。想我地府掌管世上亿万生灵轮回往生之事,运行千万年,何曾会有人手不够之说。阳世之人,死生皆有定数,从古到今,死的人和生的人都是有定数的,不存在你说得问题!其实,你来到地府没有鬼使押送是因为你阳寿未尽,属于枉死,故而本王没有派人拘你魂魄。”
石天闻言,诧异道:"既然我阳寿未尽,为何会死?为何又会魂魄来到地府,这是什么缘故?"
阎君道:"凡是生死簿记载的阳寿已尽之人,地府会派人拘其魂魄。然而,世上还有很多枉死之人,虽然阳寿未尽,但是人的魂魄会主动来到地府,再由地府根据具体情况处理。或送他还阳,或是让其投胎转世,下辈子生于富贵之家。你在阳世之时,应该也听说过人死而复生的事情,那就是属于枉死却阳寿未尽之人。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听到这里,石天问道:"既然我阳寿未尽,那么是否应该送我还阳啊?"
"那是自然!判官,查查石天的肉身何在?"阎君吩咐道。
一边的判官赶紧吩咐下去,一个夜叉匆匆去查。
少顷,夜叉返回大殿,向判官报告查询的情况。
判官眉头一皱,看了眼石天,向阎君说道:"启禀大王,石天的肉身已经查明。但是……""但是什么?速速道来!"
判官上前,到阎君身旁,两个人嘀嘀咕咕,说起了悄悄话,阎君不时的看一眼石天,脸色忽然有点不自然。
良久,阎君直起身来,整整衣冠,开口说道:"石天,本来是你要送你还阳的,只不过,现在出了一点小状况。你要有些心理准备啊!"
石天心头一紧,连忙问道:"难道是……"
阎君点点头:"你的肉身所在现已查明,只不过因为你是被洪水冲走而亡。水流太急,河中又多是土石,你的肉身已经被撞击的血肉模糊,不能使用了。你要知道,还阳要用的必须是一具完好无损的身体。"
说完,阎君叹了口气,似乎在叹息石天点太背。
石天闻言,心中忽然一片恍惚,刚刚升起的希望就这么破灭了。
本来以为今生无法在父母身边尽孝道了,可是阎君刚才给了他希望,现在又忽然打破了这个希望。
就好比买了张彩票,忽然看到五百万大奖的号码跟自己手中的一模一样,但是兑奖的时候人家告诉你那是上一期的号码。从天堂到地狱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一时间,石天心中满是沮丧之意。
阎君看着脸色黯然的石天,又道:"也不是彻底没有办法,只不过需要征求你的意见。"
一听还有希望,石天忙到:"什么办法?快说啊!"
因为求生的欲望太多强烈,石天的口水都快喷到阎君的脸上了。
阎君郁闷的用袖子擦了下脸,继续说道:"我们虽然不能用你的肉体还阳,但是可以寻找一个阳寿已尽,刚死的身体让你还阳!。"
石天一听,连忙叫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借尸还魂?"
阎君道:"不错,这就是借尸还魂。不过,有个前提是你不能附身到你前生的时代,只能附身到千年以前的时代。"
石天奇道:"这是为何?"阎君说了这么多话,有些口渴,拿起旁边的茶杯,顺便用眼睛示意旁边的判官给石天解释:
"石公子,在天地之间,存在着很多能量,这些能量由金木水火土五行元素组成,在上古时期,有很多大神,非常的强大,他们就是因为吸收了开天辟地之初天地之间那些最纯净的能力进行修炼,因而能够成神。越到后来,天地间的能量因为人类的活动而越来越驳杂,越来越不纯净,折导致了后来成仙的人越来越少。到了你前世的年代,由于工业化的大发展,污染严重,天地之间的能量更是肮脏驳杂。在这种环境下很容易滋生一些妖怪出来。如果你借尸还魂到你前世别人的身体里,因为那具躯体完全死亡,身体之中的阳气已经散尽,而你附身之后会浑身充满阴气,这种阴气在驳杂肮脏的能量作用之下会让你慢慢的妖化,最后成为妖怪,危害人间,这是天庭所不能容忍的。到时候,不仅你小命难保,我们地府也要受到牵连啊!但是,如果你附身到千年以前那时候的天地能量还是相当的纯净,慢慢的会净化你的阴气,假以时日,你会跟正常的人一样。"
听判官说完,石天舒了一口气,道:"我明白了,我可不想变成妖怪,你们也不会受到牵连。去千年以前也可以,但是,你们总得给点好处吧。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到那个人生地不熟,而且连方便面,电脑都没有的时代怎么混啊!我可是军人出身,那个年代又没有枪炮什么的,好歹得有个保命的技能啊!"
石天一听回去没希望,就扮一次无赖,敲诈点好东西出来。
其实,石天本来不是这样的人,只不过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脸皮好像也便厚一点了,方才能说出这般话来。
阎君听了石天的话,脸色有些犹豫,说声稍等,跑到一边和判官商量开了。
"你说,给他点什么好处啊?这个家伙,看着不像是惫赖泼皮啊,怎么也会这套了!要不是天庭派来检查地府工作的使者正好在此,早都把他下油锅了。否则,本君岂能被一个小表所威胁!"阎君气哼哼的说道。
"大王,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这事情一旦处理不好,被天庭使者知晓,报与玉帝知晓,您今年去天庭供职的事情可就危险了!"
阎君一听,平静下来,道:"那你看这事情怎么处理才好?”
判官道:"好处吗,可以给他的魂魄加注一个神符,这对您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但是附身还阳之事必须谨慎处理!我们不能把他送到千年以前的朝代!"
"这是为何?我已经答应他了,你难道想让本王食言而肥啊!"阎王抖了抖自己肥胖的身躯,故作生气道。
判官忙道:"大王息怒!下官也是为了大王考虑啊!您想啊,把他送到千年以前,他知晓历史的走势,万一改变了历史,到时候天庭查起来,你可是罪责不小啊!"
阎君听了,大惊:"幸好你提醒了我,否则,后果很严重啊!可是我已经答应送他去千年以前,这该如何是好?"
判官说道:"大王莫急!您忘了上次那个枉死的书生的事情了?"
阎王眼前一亮,一拍脑门,道"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还是你有办法!这次事后,上次答应分给你的那套房子你过来拿钥匙啊!"
"多谢大王!"判官乐的乌纱两边的翅膀一闪一闪的。
两人商定完毕,来到桌前坐定!
阎君开口道:"石天啊,本王看你也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且又是为了救人而枉死,为了表彰你的见义勇为的精神,本王特赐你神符一张,以示恩德!"
说完,阎君一挥手,一到黄色的符纸向石天飞来,一接触到石天,顿时化作一道光芒进入石天体内!
石天感觉了一下,好像没有什么不同啊,问道:"请问阎君。这是何物?有何作用?"
阎君道:"这个叫做灵魂神符,刚才神符已经和你的灵魂融为一体了。等你还阳以后,你以后行事之时会有很大的作用!简单的说,你比其他的人来说,运气会好一些,魅力会大一些!当然,具体的作用你以后就知道了!"
阎君说完,挥了挥手,下去休息了,难为阎君这么个大胖子,在这里说了半天话,有点撑不住了。
判官上前来拉着石天走向了另一间偏殿,这个偏殿比刚才那个大殿小了很多,里面显得很空旷!
最引人注目的是偏殿里面有六个闪着不同颜色光芒的门洞,门洞是拱形的,黑色的门柱,门柱上雕刻着不同的塑像。左边的三个门:
第一个是头顶三花的仙人,第二个是一个凡人,第三个是一个手持长剑,怒目圆瞋的战士。
右边的三个门上得雕像则是一个动物的雕像,一个是张牙舞爪的饿鬼,还有最后一个是一个熊熊火焰的雕像,不过火焰是黑色的!
在每个门洞之前都站着两个夜叉,还有很多的鬼魂排着长长的队伍。
看见石天好奇的观看,判官介绍道:"那六个门洞就是六道轮回,左边的三个是三善道:天道,人道,阿修罗道。右边的三个是三恶道:是畜生道,饿鬼道,地狱道。门口排队的鬼魂都是等待着转世投胎的!"
石天看了看了看六道的大门,转身问道:"那我是不是该往人道而去?"
判官摇摇头,说道:"本来应该如此,不过你的情况比较特殊,到这边来吧!"
石天跟着判官来到偏殿角落的一个小房间,推门进去,里面也有一个类似于外面六道的门洞,不过这个门洞里面闪烁着一片星光,给人一种很深邃的感觉!而且门框上颜色也是七彩之色,不像外面的六道是黑色的门柱!
判官从怀中掏出生死簿,翻了翻,告诉石天:
"你本来是八十二年的阳寿,你死的时候是二十二岁,也就是说你的阳寿还有六十年。这次我帮你找了一个跟你年龄相近的少年的肉体,最巧的是他跟你的姓名一样,这样,你还阳以后的身份会更适应一些!嘿嘿,我对你不错吧!"
判官一脸的奸笑,看着石天。
石天明白他的意思,心中很是纳闷:难道地府的高级官员也会索贿?中华文化果然源远流长啊,连地府的人都不能免俗啊!只是可惜啊,石天一介穷鬼,身无分文,只好耸耸肩膀,向判官送去一个迷人的微笑。
这个微笑看在判官眼中,顿时一阵恶寒,赶紧打消了索贿的念头。
看看旁边的沙漏,判官催促道:"差不多了,不要误了上路的时辰!"说完,旁边的两个夜叉上前架住石天,走到门洞前,两人猛地一推,石天就扑进了门洞里面,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将他吸了进去……
旁边的判官看见石天进了门洞,拍拍手,嘀咕着:"嘿嘿,终于把这小子打发了,赶紧回去看我的新房子喽!"
第一卷 第3章 回魂日
被夜叉扔进轮回隧道的石天,被一股巨大的力量迅速扯了进去,耳边呼呼的风声告诉他正在以高速向下坠落。
隧道中巨大的风压让石天感到异常的难受,那种感觉很像每次武装越野五公里以后的感觉,胸腔好像被一块巨石压在了上面。
他想喊,可是什么也喊不出来。速度越来越快,忽然,石天眼前一黑就什么都知道了……
石天感到脸上痒痒的,好象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脸上爬来爬去,又听见嗡嗡的声音在他耳边不停的聒噪。
他想伸手赶走那讨厌的东西,可是当他想抬手的时候,却发现全身没有一丝力气。
他试着睁开眼,可是眼皮很沉重!沉闷的感觉笼罩在他的周围,让人心中很是急躁。
忽然听见一阵脚步声向这边走来,紧接着就是一阵女子的哭泣声,那声音如此的尖锐,像魔音穿耳一样传进石天的脑袋,刺激着他的心脏和大脑。
哭泣声越来越高,当音调到达八度,已经上了青藏高原的时候,石天的身子忽然一阵颤抖,紧接着他的眼睛慢慢睁开了,手指微微动了下,眼前越来越亮,终于看到了:
一只绿头苍蝇在他的眼前飞来飞去,不停的嗡嗡着。
原来就是这个该死的家伙在扰人清梦!他想赶走苍蝇,可是身上还是没有力气,抬了抬手,只好又放下了。
当那只苍蝇飞到石天嘴巴上方的时候,他忽然猛地朝苍蝇吹了口气,苍蝇受到了惊吓,振振翅膀飞远了一些!
女高音渐渐的低了,最后归于沉默.这时,又从远处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脚步声停了下来,只听见一个年轻的声音恸声说道:"姑丈,姑妈,节哀顺便!若水来迟了一步,竟然没有见到表弟最后一面。可怜我天弟未及弱冠,竟遭此大难!真是让人扼腕叹息!"
这名叫若水的男子声音里满是悲痛,情真意切,不似作伪,可见他跟这个叫天弟的表弟感情很深。
闻听此言,边上忽然传来一阵嚎啕大哭,听声音是个中年妇女,其中夹杂着男子低沉的啜泣!
这个叫做若水的男子劝慰了姑妈几句后,走到灵位前祭奠了一杯酒,上了一炷香,朝灵位三鞠躬后又来到姑丈身前哀声道:"姑丈,我与天弟自幼一起长大,情谊深重。今日,他不幸夭亡,我却未及见他最后一面。实是抱憾终生。请姑丈恩准我再看天弟一眼,与他告别!"若水说完,旁边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忽然,哭声戛然而止,原来是若水的姑母因伤心过度而晕倒了。旁边的丫鬟连忙扶将起来,把老夫人送进房中休息去了。被称作姑丈的中年男子挥挥手道:"你去吧!"声音里满是悲凉,他膝下就这一根独苗,还等着他来继承家业,光耀门楣,结果……"唉",姑丈叹了口气,也坐到一边休息去了!
在周围一片愁云惨淡之时,石天正在转着眼珠子观察四周的景象:头顶上是一个黑色的大梁,还有很多的雕刻。此时的大梁之上也挂满了白色的纸花,两边垂下来两条白布云头幔帐。由于他现在躺着的缘故,视线被挡住了,下面的东西就看不到了,他只好往两边看。两边好像是木板挡住了他的视线,再看看自己,一身干净的儒生服,还带着折痕,一看就是临时赶制的新衣服。
联系到刚才听到的对话和哭泣的声音,石天终于明白了:
这里是灵堂,自己现在正躺在棺材里。自己死了。哦,不对!是这个肉身的前主人死了,正好自己借尸还魂,附在了这个少年的身上。刚才那个叫若水的男子好像是自己现在肉身的表兄,旁边哭泣的应该就是自己现在肉身的父母了。
弄明白了这些,石天开始动脑了:既来之,则安之,既然阎君把我送到这里了,这也是缘分。你们儿子死了,我的父母也见不到了,正好我又附身到你们儿子身上,我就做你们的儿子吧,这样,两全齐美,我在这千年以前也不会孤单,你们也有人养老了!
想到这里,石天便打定主意冒充这个少年,至于借口,别人问起来你怎么没死啊,就说:"阎君说我阳寿未尽,父母无人赡养,因此允我还阳!至于少年身前之事记不起来,就说自己因为大病初愈,头脑昏沉,很多事情都忘记了!
想到这里,石天一阵兴奋,开始想象怎么开始他的古代生涯。
就在石天考虑怎么开始自己的古代生涯之时,那个若水表兄已经走到了棺材旁边来做遗体告别仪式。石天听到有人走近,赶紧转过头来,结果看到的是一张很帅的脸,怎么说呢?就是帅气中带着一丝英气,斯文中带着一股彪悍,浓黑笔直的眉毛下一双哀伤的眼睛。这人很帅,跟我前世都差不多了!石天如此想到。
李若水本来就是和表弟告别一下,结果忽然发现死去表弟的眼睛是睁开的,而且正盯着自己的脸细细打量!
他当时第一个反应就是诈尸了!他猛的向后退了一大步,脸色忽然变的很是苍白,满脸惊骇之意!
旁边的人看到李若水如此奇怪的表现都围了上来,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所有的人都吓了一大跳,集体退后一大步,甚至有胆小的女眷放声尖叫,甚至瘫软在地。
顿时整个灵堂中一片混乱,很多人纷纷夺路而逃。
李若水自问自己也不是胆小之辈。
平日游历四处之时,也曾夜宿古庙什么的,也听人讲过很多鬼神之事,当时他也是哈哈一笑,没有当回事。在他看来,鬼神之事就是愚昧村夫野老编出来吓唬小孩子的。
但如今,死人回魂的事情竟发生在他眼皮子地下,端的是惊骇莫名!
这时,一句淡淡的声音传到了他耳朵里:"表哥,你为何这般模样,不认得小弟了?"
李若水摇摇头,凝神一看,表弟正望着他,嘴角淡淡的微笑。"表哥,快扶小弟起身,这狭窄的棺材里快憋死我了!"石天催促道。
李若水闻言,慌忙回过神来,自己的表弟没死啊,这是大喜事啊!再说,就算是鬼,自家兄弟,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断然是不会害他的。
李若水连忙上前,将石天从棺材里扶了出来,顺手捏了一下他的手心,是热的!他长舒了一口气。死人的身体是冰冷的,怎么会有热气啊!
李若水一颗忐忑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从大悲又到大喜,真是让他的心脏着实狠狠受了一把刺激!
接下来,李若水赶紧招呼下人收拾灵堂,烧水做饭!
他扶着石天回到房间休息。毕竟这个身子两天没有吃饭了,虚弱不堪!
石天刚躺好,听到消息的二老冲了进来,一看石天确实活过来了,老夫人一把上前搂住石天,又是一顿大哭!
眼泪把石天身上崭新的儒衫都弄湿了,幸好,父和李若水的劝说下才停止哭泣,放开了石天!饼了一会,下人把熬好的鸡汤端了过来,石母自己亲自喂石天喝汤,石父在一旁看着,下人全被赶出了房间,怕人太多吵到石天!
看着二位老人那通红的双眼,流着泪的笑容,石天心里一阵阵暖流激荡。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这二老对儿子的疼爱之意让石天想起了自己前世的父母,想到了自己小时候发高烧那次父母焦急的神情,顿时,心头一酸,两股热泪流了下来。
他暗暗发誓,今生一定得孝顺二老,把他们当作自己的亲生父母一样看待,让他们乐享晚年!想到这里,他一把抱住母亲,喊了声:"娘……"然后声音就哽咽的说不出话了。
石母一愣,又一把抱住石天,早已是泣不成声。一旁的石父和李若水也是眼睛红红,门口偷看的小丫头也是感动的眼泪汪汪,就连院中的小黑狗放佛也是受到了众人的情绪感染,蹲在地上低声的呜咽!
第一卷 第4章 自圆其说
天气已经热起来了,远处的知了有一阵没一阵的叫着,院子墙角的蛐蛐也不甘寂寞的跟着唱和起来,就连趴在屋檐下假寐的小黑狗忽然也抬起头吠上两声,院子里边人们走来走去,偶尔夹杂着一两句交谈!
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和谐和安乐。这些声音交汇成的乡村交响曲透过门窗,一缕一缕的传进了躺在床上的石天耳中,让再世为人的他忽然就有了一阵莫名的感动,心底有些酸酸的。
这个美好的中午又让他的思绪飘飘转转到了前世。
记得小时候,一个暑假的中午,做完了暑期作业,躺在床上看《杨家将》的连环画,看到精彩之处,兴奋的大喊一声,以手捶床,吓得旁边睡觉的大白猫一跃而起,尖叫一声,身子都弯成了拱形,身上的毛全都竖了起来,一副要跟他拼命的样子!
那个时候是多么的快乐和无忧无虑啊!
想起这些,忽然又想起另一个世界的父母和死去的黎黎。
闭上眼,父母那因为盼儿不归而焦灼的眼神,黎黎临死前哀婉凄绝的神情一下子就涌入了脑海,不知不觉间眼泪就落了下来。
"吱呀"的声音响起,门开了,石母端着一碗银耳莲子羹走了进来。
石天连忙擦干眼泪,可是眼尖的石母已经看见了。
她心头一急,快步走到床前,放下汤碗,伸手扶起石天,柔声问道:"儿啊,你大难不死,却是苍天怜悯我石家。今日为何暗自流泪,难不成有什么伤心之事,试说与为娘听听!"
石天忙笑道:"让娘亲担心了!儿并无伤心之事,方才只是感慨死而复生,以后依然能够承欢膝下,孝顺爹娘,能够继续喝到娘亲亲手熬制的羹肴,一时乐极生悲而已!"
石母听后,心头方才放宽,柔声笑道:"痴儿,你要是喜欢喝,为娘为你日日熬制,只要你不腻味就好!"娘亲熬制的羹肴怎么会腻味,只怕是此生都喝不够。"。
"呵呵,想不到我儿病愈之后,也学会说笑了!人常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看来此话不假,今日正好应在我儿身上了!"石母一愣,笑道。
正在母子二人说笑的时候,门外传来李若水的声音:"表弟可曾醒转过来?"
"少爷已经醒转,现在老夫人在里边跟少爷说话。"一个丫鬟答道。
然后匆匆的脚步声,李若水已到眼前,向石母施了一礼:"见过姑母大人。"
石母呵呵一笑,摆摆手道:"若水不必多礼!你来的正好。你不知道,天儿这次醒转过来,竟然变得心思玲珑,刚才竟然和我说笑。真是让人高兴!"
看着石母一脸的慈爱,李若水闻言,有些诧异的望了一眼石天,也笑道:"恭喜姑母!表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可不是吗,我也这是这么说的,看来真是天佑我石家啊!澳日定当去普济寺烧香还愿,答谢众位仙佛!"
石母接过话头,又对李若水道:"天儿经此大难,你们兄弟情谊深重,一定有好多话要说,我先去看看厨房熬制的药汤!”
石母出去以后,李若水坐到床前,问道:"天弟,今日感觉可好?"
"小弟已无大碍,只是卧床太久,身子虚弱,调理两天就好!"石天笑着答道。
对于这个便宜表哥,石天的印象还是不错的,此人读书人打扮,谈吐也是斯文有礼,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种洒脱之意。看向石天的眼神也是满含关切之意,这让石天顿时心生好感。
石天看看李若水,对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石天微微一笑:"表哥有话要询问小弟?其实,就算表哥不问,小弟也要许多话要说与表哥听!"
李若水连忙道:"为兄确实一些疑虑,请天弟解惑!"
石天道:"在解答你的疑惑之前,小弟有个问题需要请教表兄!"
"但说无妨"。"表哥可相信这世上有鬼神存在?"
闻听此言,李若水微微一愣,沉吟道:"此前本是不信的,但是昨日见你死而复生,便是有几分信了!难道……?"
石天点点头:"不错!小弟这次能够死而复生,端的是奇妙异常!若非是亲身经历,要是听别人说来,定以为是无稽之谈!"
李若水听了这话,连忙道:"天弟尽避说来,你我二人相知多年,你说得话,我定然是信的!”
石天脸色一正,沉声说道:"当日我身死之后,魂魄离体,一路到了地府。正当我要喝孟婆汤之时,阎君派黑白无常过来相请,说是有事相告!见到阎君以后,他说我阳寿未尽,属于枉死,且有念在父母双亲无人赡养,故准我还阳!只是……"
说到这里,石天故意停了下来,抬眼看了下李若水,看他的脸色,便已是信了七分。
李若书看到石天停了下来,连忙问道:"只是什么?"
"阎君说虽然允我还阳,但是由于我魂魄离体太久,肉身阳气散尽,为了顺利还阳,特赐我神符一张,此符纸能使阳气再生,助我顺利还阳,然而却也有一些不利之处!"
"什么不利之处?"
"还阳之后,身躯虽与以前一般无二,然以前之事却大多忘记了,只能记得一些亲近之人,就如爹娘,还有若水表兄你,其他人和事完全不记得了!"说完,石天装作一副苦恼忧愁的样子,连连叹气!
他深知说谎的诀窍不是谎话连篇,而是九分真话,一分假话,在关键的环节掺点水就好了。这样,因为大部分都是真话,表情自然也是真的,因此这样的谎言最是无懈可击,可信度也比较高!
李若水听了石天这一席话,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但是他又亲眼目睹了石天复活的过程,在加上他相信自己熟知这位表弟的秉性,决计是不会说慌的,更别说编出这种鬼怪离奇之事。
看来,此事当是真的。其实,他已经信了石天的话,只是心理上有些难以接受罢了!
良久,李若水舒了口气,对石天道:"天弟不用担心.此事确实离奇,但是为兄相信你所说句句属实!世上久有冥界之说,今日看来也不是无稽之谈!只是此事太过离奇,天弟以后勿要再说与他人知晓!至于忘却前事,这个好说,以后为兄会帮你讲解!别人问起,自有我来应对!"
石天听了,连忙谢道:"表哥对石天如此关心,小弟在此谢过!"
李若水心头疑惑解开,神态轻松,笑道:"天弟何出此言,你我兄弟二人,不分彼此。如此写下去,就太过生分了!"
石天暗自高兴,搞定了李若水,以后自己要是露出破绽,有李若水帮他解围,则万事无忧啊.想到此处,心头一阵轻松,与李若水相视一笑,"哈哈哈哈"。
听到两人的笑声,院子里的下人们都是面露喜色。
刚才听到老夫人说少爷转性了,会说笑了,大家伙还有些不敢置信。
以前的少爷对下人也都很好,说话和气,只是太过古板,不苟言笑!
现在听到房间里两人爽朗的笑声,大家打心眼里为老爷和夫人高兴!这一家子都是好人啊,好人有好报啊!
石父和石母今天特别的高兴。
儿子活过来了,而且还变的更招人喜欢,老两口一激动啊,便吩咐下人,杀鸡宰羊,设流水宴,让下人把全村父老都请过来吃席。
一时间,石家的大院里边是热闹非凡,人来人往。村民们都纷纷前来道贺,人人脸上都是真诚的笑容!
其实,来到这里也很不错啊!
石天站在门边,看着院子里的热闹景象,如此想到!
第一卷 第5章 被阎王给忽悠了
石天所附身的是立县黄粱梦里东关庄一个小地主石广的儿子石天。
石天差两个月就要行冠礼了。
前几天石天去巡视田地返回家中的途中天降暴雨,被淋了个通透。回家以后就卧床不起,高烧不退。家中遍请名医,也是纷纷束手无策!昏迷三天以后,就一命归西了。
第二天就要发丧,准备入土了。
结果天可怜见,判官就给石天找了这么一个好归宿,他就顺理成章的复活了,连名字都不用改了,真是省事!
石广家有田地两百余亩,都租种给村里面的农户,石家主要是靠收租度日,因此这村中的农户大部分都是老石家的佃户!
村中的另一个地主李福是石天的亲舅舅,李若水就是李福的儿子,比石天大三岁。而石天的母亲石李氏便是李福的亲妹妹。
李福家的田地比石家少一些,也有一百多亩,剩下的村民就是租种他们家的田地!
东关庄所有的土地都是这两家的名下!
东关庄其实处于两座山之间的一个小山谷里。
村前有条河绕山而过,把两座山和村子都护到了里面,进入村子的唯一道路就是河上的一座小石桥!
这个桥还是石李两家联合修的,因为这条小河叫做梓水,于是这桥也跟着叫梓桥!
村前的小河边,石天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想着心事!
他来到这个时代已经半月有余。
这期间,他的身体已经恢复,现在能跑能跳,健康的不得了。
有李若水的帮忙和二老的解释,大家都知道石家的少爷大病一场痊愈之后不记得前事了。
不过,这也没有关系。在这个时代,发高烧留下点后遗症也是很正常的。
石家少爷以前在村子对大家伙都是和颜悦色的,石老爷和石夫人都是好人,现在石家少爷痊愈了,而且爱说笑了,变的更讨人喜欢了,大家都只有高兴地份,没有人会去想这个少爷是个冒牌货的。
渐渐的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和新环境,石天就想了解下现在的这个时代到底是什么情况。
自己好歹也是千年以前的军校高材生,熟知历史走势。既然来到这里,那就当作出一番事业,也不能白死一回啊!万一结交一个未出山的大神,进行一些先期投资,以后行情看涨的时候自己不就赚翻了!
嘿嘿!想到这里,石天不禁笑出声来。
"天弟,一个人在乐什么啊?说出来愚兄也高兴高兴!"
李若水的声音从后边传来。
石天连忙起身,给李若水让开一块位置,兄弟二人就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说起了话!
"表哥,你游历天下,当熟知天下大势,试与小弟言之!"
看见石天一副热情求知的神色,李若水心中一动,问道:"天弟今日为何对天下大势如此关注?"
石天正色道:"想我辈读书人,读圣贤书之书,尊圣贤之言,行圣贤之道,当是匡扶社稷,救万民于水火。最不济也当是造福一方百姓,怎么能够屈居于一小小村落而蹉跎岁月。然若想成就一番事业,当知晓天下大势,然后顺势而为,方能够建功立业!敢问兄长,是也不是?"
石天这一番话说的是慷慨激昂,雄心万丈,一时间听得李若水也是心头澎湃,一时间竟忘记答话了。
石天转头一看,表兄两眼放光,形似呆痴,急忙用手在他眼前一晃,连声呼唤,李若水这才回过神来,答道:"天弟所言极是。为兄心中原本也是如此想法,故而,早些年也是游历四方,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报效朝廷,造福黎民。然历经多年却依然一事无成。便是有些心灰意懒了。不过,今日,天弟既然有此大志,为兄当为你说说你这天下大势!"
说完,李若水就开始给石天说起了这个时代的情况……
一个下午过去了,石天基本上明白了这个时代的情况和他周边的情况。在了解了这些情况以后,他顺便也明白了一个事实-他被阎王爷给忽悠了。
这个时代在中国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石天在学校的时候古代历史那可是门儿清,他把自己脑子里的那些东西过了八十遍,依然无法找出关于这个叫做大楚的王朝的一丁点资料!看着他怪异的眼神,李若水伸手摸摸他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浑身颤抖啊"。
这个时代是中国历史上从未有过的时代,跟我们的古代有很多相似之处,比如说:语言文字,说话发音,生活习俗等,但是不同之处也有很多:比如说历史发展轨迹,行政区划,地形地貌等!对于石天来说,这是一个似曾相识却又完全不同的时代!确切的说,这是一个异时空!现在这个朝代叫做楚,不是战国时的楚国,也不是项羽的那个西楚!
大楚立国以后,建都长安。太祖司徒空征战四方,建立了一个空前强大的帝国,四夷臣服,百胡来朝,一时间大楚成为了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帝国!大楚立国至今四百八十六年,传了二十八位皇帝。当今皇帝司徒明德,年号永隆。
大楚分为三府十二州,三府分别指京城长安所在的天门府,防卫北疆的卫北都护府,镇守南越的镇南都护府!其余十二州是指东北方的东平州,中平州,西平州,西北方位的大同州,乐安州,北安西州,西南方位的南安西州,益州,泰州;东南方位的荆州,宜春周,海州!天门府位于大楚的中心位置,京城长安位于天门府的正中心!其余的州府犹如众星拱月似的拱卫着京畿之地!
州府之下设郡,郡之下设县,县下设里,里下设村!一州的行政长官称为知州,三品大员。统领一州军事长官称为总兵,三品!而三府则地位超然,官职设置另成体系!卫北,镇南两个都护府属于军事重镇,最高军政长官称为大都督,从一品,统领全府军政!天门府因为在天子脚下,卫护京畿,最高行政长官称为京兆尹。京城四周驻有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营精兵。皇帝亲兵称为羽林军,分左右二卫,因头盔之上的尾羽在列队时葱郁如林故而得名羽林军!
有郡的行政长官称为郡守,从四品;军事长官称为参将,从四品;县的行政长官称为县令,正六品。军事长官称为百户!一里之长称为里正,主管巡视乡里,征收赋税!避理乡里事务的公差称为里胥!村中有村老,调解村民纠纷,主持红白喜事等,一般由村民选举村中德高望重之人担任!比如东关村的村老就由石广和李福共同担任!两人虽是地主,小有资产,非但没有为富不仁,反而是心地宽厚,待人和气,处事公道,村中百姓有什么纠纷也很服气他们的调解和处理!
了解了这些基本情况以后,李若水继续跟他讲述天下现在的局势。
然而,大楚立国已久,沉疴已深。
内部,各级官员腐败成风,贪污成性,卖官鬻爵,鱼肉百姓!再加上天灾四起,赋税沉重,百姓怨声载道,流离失所,北方灾情严重的地区土地干裂,庄稼绝收,千里国土,十室九空,大量难民南下!
外部,伴随着大楚国力日衰,周边的夷狄之族皆是蠢蠢欲动,以北方的塞族最甚。塞族以游牧为生,人人善骑射,全民皆兵。每当秋高草肥之际,塞族人就放羊牧马。到了秋末冬初,摇身一变,就成了骁勇的骑兵,南下劫掠大楚百姓,为过冬储存物资。由于承平日久,军队疏于操练,官兵皆是习性散漫,导致军队战斗力跟立国之初相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每次塞族铁骑一到,大楚军队便是闻风而逃。只是因为大楚数百年来积威太深,再加上塞族本身实力有限,内部也不甚安定,所以多年来才未深入大楚腹地。只是在边境之地劫掠骚扰!
南方,越国,号称百越之地,由"闽越"、"扬越","南越"、"西瓯"、"骆越",等部落组成。因此,"越国"又称被称为"百越"。百者,泛言其多。
当年大楚立国之时,百越之地还是各自为政,各部落由酋长和大祭司共同治理。
后太祖南下征讨百越,觉得越人分布各地,不易管理,便听取手下谋臣建议,将百越之地的族民都迁徙至百粤,扶持其中亲大楚的贵族做了国王,并上表称臣,成为大楚国的属国!这在历史上称为越人治越!
在大楚国力强盛之时,越国一直都是战战兢兢的做好属国的本分,按时纳贡,定时朝拜!并按照太祖朝的规矩,每位国王都要派长子去长安居住,学习中原礼仪,接受中原文化熏陶,实质上是为质子,以达到约束越国的目的!
然随着大楚国势日渐衰落,越国的心思也越来越活泛,开始不按时朝拜,纳贡的数量也是越来越少.
当今越国国王赵佗更是了得,其人野心勃勃,文武双全,一心想脱离大楚自立称帝!赵佗一边厉兵秣马,一边指示军队在边境之地不断制造摩擦,试探朝廷的底线,已经发生过很多次小辨模冲突!
但是赵佗谨慎之人,一直没有正式跟朝廷决裂!
幸有镇南将军司马南统领十万大军镇守南疆,而司马南是当今皇族难得一见的大将之才,其人又忠心耿耿,方才使赵佗不敢轻举妄动!
然十万大军要镇守南疆七八千里疆界,兵力散布各处,实在难以集中兵力对越一战,故而形成了对峙之态势!
司马南年事已高,虽亦是精神健硕,然而其百年之后,又有谁来接替司马南之位!
再说朝廷之内,皇帝无子,只有两女。储君之位一直悬而未决。
皇弟司马浩与皇帝同父异母,乃是当年田贵妃所生,属于庶出!
今上是刘皇后所处,是嫡长子,所以继承了皇位!司马浩被封为汉王,居于汉中!
司马浩其人能文能武,门下收留了不少失意文人,因而在士林中博了个礼贤下士的好名声,有贤王之称!
因此对于汉王作储君的呼声在朝野和民间越来越高,但今上一直没有决定。
汉王对皇帝的沉默心中很是怨恨,而且私下里也是在暗暗准备,寻找机会!
然今上也是堪称聪慧之君,早看出来汉王的不轨之心,也是早做防备!二人暂时在朝廷上行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只是都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
可以说,此时的大楚风雨飘摇,内忧外患,天灾加上人祸,前景堪忧!
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李若水给石天上了一堂本朝历史和时事政治课。
这堂课让刚才还准备顺应历史大势建功立业的石公子心里拔凉拔凉的。
该死的阎王,竟然敢骗我,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连神仙也会骗人了,竟然把我忽悠到这个不知什么地方的时代,下次要是再见到他,非得拔他两根胡子下来不可!
不过,要是石天知道这是判官的主意,估计他拆判官家房子的心都有了!
看着石天一脸咬牙切齿的样子,李若水还以为他是痛恨那些烧杀抢掠的塞族人,连忙安慰了他几句。
正好家里的丫鬟出来找他们回家吃饭,石天这才一脸郁闷的回家去了!一边走一边嘀嘀咕咕:
"卖糕的!我的宏图大业!懊死的阎王"
李若水听见了问道:"天弟,你说的这个卖糕的是什么人啊,听你一直在念叨他?"
"哦!那是一个做年糕的人,他做的年糕特别好吃!"石天随口答道。
年糕?什么东西?李若水看着石天的背影,一脸的问号!
第一卷 第6章 王霸之气
天刚蒙蒙亮,村民们很多都已经起床开始忙碌了!
小山村一下子醒过来,鸡鸣狗吠声,小孩子的哭闹声,大人的呵斥声,还有牛羊的叫声,这一切都让这个静谧的村庄充满了活力!
一个村民到河边来挑水,看见远处的河滩上跑过来两个人,两人都是一身短打,跑到村民跟前时都是气喘吁吁的。
"田叔,早啊",
"石少爷,李少爷,又来河边锻炼身体啊"田叔笑呵呵的回道。
这两人正是石天和李若水。
他们这是过来跑步的,今天已经坚持了一个月了。
当然,这是石天的主意。
前世上军校的时候每天都是五公里武装越野,早都形成习惯了!
可是石天觉得一个人跑步没气氛,就把李若水又一起拉过来了。
起初,李若水还不乐意,觉得自己一介读书人,每天穿着短打在河边跑来跑去,有失斯文。
可是被石天讲道理,摆事实,举一反三的说的是频频点头,心服口服。
石天跟他说,表哥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看自古以来文人短命,就是因为只知道读书,不知道锻炼身体,所以年纪轻轻就挂了,才有了很多英年早逝的历史案例。
说完,又开始现身说法。你看我,就因为淋了点小雨就挂了一次,要不是阎王开恩,我早就是一个小小的坟丘了,你今天就看不到你这玉树临风的表弟了!我们将来要做大事,必须趁现在把身体锻炼好,将来才能有充沛的精力经国济民。否则,落个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悲惨结局,那就欲哭无泪了。再说,还有那……
看着激情洋溢,口水乱飞的表弟,李若水连忙答应。再不答应,看表弟那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恐怕自己会被他的口水淹没的,那真的就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要是李若水看过《大话西游》的话,肯定知道如果自己继续冥顽不灵,顽固不化,接下来表弟肯定会使出他的超级无敌大绝招-onlyyou了。
若此招一出,李若水只有吐血而亡的下场了!
石天现在这副身体强度跟前世的身体差的太远了。
前世在军校的时候,每天五公里武装越野,三个一百,那都是每日必做(一百个俯卧撑,一百个仰卧起坐,一百个蛙跳),加上军校伙食也比较好,营养跟的上,他往人前那么一站,再加上一百八十五公分的身高,龙精虎猛的,但是又不像欧美的那些肌肉男那样彪悍,整个人透着一股子精神劲,让人一看,不禁赞一声:"好小伙!"。
前世的石天长的也是阳光帅气,剑眉星目,鼻梁高挺,每次休假跟女友逛街时都会迎来很多女性的关注的目光,这样导致的后果就是每次逛完回来女友挽着的那条胳膊上全是紫色的掐痕!
现在的这副身体,因为之前也是只知道读书,不知道锻炼,所以体质很是虚弱。
试着做了二十个俯卧撑就已经是气喘吁吁了。
这样的身体以后还怎么建功立业?上安社稷,下为黎民,不都成了一句空话了吗!
因此,石天决定把自己在前世军校的那套锻炼方式延用起来,只是稍微改良了一下,把三个一百先从二十开始,慢慢增加,以适应现在的身体强度!
除过跑步以外,李若水也被迫跟着石天参加了他的三个一百的锻炼计划,当然也是改良版的。虽然他身体比石天能好一点,但是也好不了多少.第一次试着做俯卧撑的时候,他屁股撅的老高,让石天嘲笑了半天。
不过别说,李若水虽然刚开始满肚子不愿意的被胁迫而来,但是坚持了这一个月下来,感觉自己比以前更有精神了,吃饭更香了,睡眠也有规律了,爬村子后面的山也有力气了……反正是挺好的(注:这不是给钙中钙做广告啊,生命在于运动),现在身上的肌肉块比以前明显多了,这让李若水也很是有成就感。
男人嘛,哪个不崇尚力量的。这也坚定了继续锻炼的决心。
想不到,这个小表弟活过来以后,一肚子的新奇主意,不过都挺管用的。李若水现在是越来越佩服石天了!
这天下午两人刚做完三个一百,坐到大石上休息。
李若水忽然问道:"天弟,再过几日,你就要行冠礼了。行完冠礼,你就是个真正的男子汉了,以后作何打算啊?"
石天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却反问道:"表哥,依你看来,这天下之势会如何发展?"
李若水微一沉吟:"依愚兄观之,当今朝廷无能,官员多是贪污腐败之辈,且北有塞族胡虏虎视眈眈,南有南越小柄狼子野心,朝中汉王又野心勃勃,再加上各地天灾不断,难民四起,这天下乱象已生,恐怕朝廷也是回天无力了!"
说完,李若水一声叹息,似有无尽的惆怅!
石天听到李若水的分析,心中也是赞叹不已。
这位表哥虽是年纪轻轻,然而目光犀利,对天下大势的分析也是一针见血。
看见李若水惆怅的神情,石天安慰道:"表哥无需如此忧心。这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朝代更替无法避免。岂不闻破而后立,先破后立之说!"
李若水闻言,眼前一亮:"好一个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只是天弟所说破而后立,是为何解?”
"表哥曾说,本朝立国太久,沉疴已深,就好比人病入膏肓一样,虽有良医,亦无回春妙手。今天下乱象以生,朝廷无力。若想拯救黎庶与水火之中,则必须有一位英雄登高一呼,招揽天下豪杰,举义旗,兴义军,取天下而代之,如此方能澄清玉宇,一扫数百年之沉疴!这便是先破后立之说!"
石天说完,紧紧的盯着李若水。这番话乃大逆不道之言,要是被别有用心之人听到,石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这番话,虽有石天的真正意图,也是在试探表哥的雄心。
李若水闻言,先是一惊,然后大喜:"天弟此言让愚兄茅塞顿开,犹如醍醐灌顶啊!然而何人方能称之为英雄?"
石天站起身来,朗声说道:"夫英雄者,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心,吞吐天地之志者也!"
此时正是夕阳西下之时,阳光照在长身挺立的石天身上,形成了一个绚丽的背景,光芒闪耀,再加上那神采飞扬的气势,一时间,犹如神人一般,李若水一时间的痴了……
哦!不,确切的说是被石天无意间流露出来的一点"王八之气"给镇住了。
多年以后,李若水在自己的回忆录《我与皇上不得不说的一些事》一书中写道:
"当时,从我的角度看过去,皇上满身金光闪闪,背后霞光万丈,皇上那睥睨天下的霸王之气深深的震撼了我失落的心,天哪,天下将乱,明主已生。那一刻,我下定决心追随皇上,还天下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石天用他自认为最帅的pose,最煽情的声音说完了曹大叔的这句关于英雄的经典名言,然后就等着尖叫声了。
结果,半天没有动静,转身一看,李若水一脸的痴呆样。
最近他这个表情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回头要跟舅舅说声,给请个大夫看看,别年纪轻轻的落个痴呆症,媳妇还没有娶呢!
石天伸手在李若水眼前晃了晃,他方才惊醒过来,连忙用衣袖擦了下口水,脸红红的凑到石天跟前(大家可以参考女孩子脸红的样子)道: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今日天弟之言,犹如黄钟大吕,使我心间愁绪一扫而空。愚兄虽痴长几岁,却无你之大志!既然天弟有如此凌云壮志,愚兄我定当一力相随,助你一臂之力!"
石天上前,紧紧的握住李若水的手臂,激动道:"表哥,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只要我兄弟二人同心协力,天下之大,皆可去的!成就一番王图霸业亦是指日可待!"
两只年轻的手臂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自此,大夏的开国皇帝和首任吏部尚书关于天下的大势的第一次正式会晤就此定格!
第一卷 第7章 冠礼
石天的加冠之礼挑选的吉日是八月初八。
由于石天是家中的独苗,因此,全家人对这次加冠都特别的重视。
选好了黄道吉日以后,祭祀之物也早也准备停当,给石天加冠的礼宾的都是请的附近有名望的长者。
老两口比石天还激动,一宿没有睡着,第二日三更的时候就起来了。
两位老人只有石天一个孩子,就等着他继承香火。上次劫后余生,让他们更加的疼惜石天。
这次的加冠之后,石天就真的长大了,他们也就能省心了。古人早夭者甚多,一般认为男子行完冠礼之后就会有圣贤庇佑,不会再被邪魔侵体,从此便能长寿安泰了!
石天其实对这次加冠不是很激动,前世他早已成年。再加上在军校的历练,石天的心智,行事等比同年龄的男子成熟很多。
他更多的是好奇。以前只是在书上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具体的就不太清楚了。
按照规定,加冠之礼是要在宗祠里边举行的。
祠堂门口已是围满了前来观看的村民。
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因为一般只有读书人才有资格行加冠之礼,普通的村民根本没有资格。
再者,加冠之礼要准备很多祭祀天地,祖宗的祭品,比如说三牲,水果,时令蔬菜,精致点心等,还要设宴礼宾,酬谢村老,夫子等。
这些都是一笔不小的支出,非殷实之家不可为,一般老百姓根本无力举办。
时辰快到,石天跟着父亲步入宗祠,两人都是一身朱红锦边的玄色礼服,神色庄严。
众村民看见平日笑容可掬的石家少爷今日也是神情庄重,自觉的都安静了下来。
顿时,祠堂一片肃穆。
时辰已到,冠礼开始。
按照习俗,是由受冠者的父兄主持冠礼,石天没有兄长,只有父亲来主持。
首先,石广带领石天跪于供奉历代祖先的灵桌前的蒲团之上,祭告天地和历代祖先:
"苍天在上,厚土为下,承蒙各位先祖庇佑,使我石氏一脉开枝散叶,延续至今。今有立县一支子弟石天年及弱冠,今日当行加冠之礼。从此以后,当恪身律己,践行孝、悌、忠、顺,上保国家社稷,下安父母黎庶。敬请各位先祖护佑!尚飨!"
说完,行三跪九叩之礼。这第一项算是结束了。
接下来先是由石天拜见各位贵宾,躬身行礼,以示感谢。
然后走到场地中央,面向正西,跪坐于笄席之上!
李若水今天是担任赞者,也就是加冠的正宾的助手。
只见他走到西侧,先以盥洗手,然后手拿一把梳子走到石天跟前为其梳头,梳完以后,将石天的头发挽成了一个发髻,又将梳子置于席子的南边,然后才退到一旁!
西侧有一个面色和蔼的老者,也就是这次加冠的正宾之一,是黄粱梦里德高望重的顾老夫子。
顾老夫子早年曾在朝廷任翰林院编修一职,后来厌恶官场,所以辞官回乡,开馆收徒。算起来,石天也是顾老夫子的学生,因此这次请顾老夫子作为正宾,也是非常合适的人选!。
顾老夫子起身向盥盆走去,石广连忙起身相随,两人走到盥盆跟前,顾老夫子先是以盥洗手,拭干以后与石广互相一揖,两人回到原来的坐席。
此时,石天又面东而坐,石家的管家石才走上前来奉上黑麻布材质做的缁布冠,这时顾老夫子走到石天面前,高声吟颂祝辞曰: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吟诵完毕,然后双手将缁布冠戴于石天头上,然后起身归位。
李若水作为赞者,过来帮石天将缁布冠扶正,然后石天起身向顾老夫子和李若水行礼致谢。
这才是一冠,总共有三次加冠。
跪坐这种姿势对于石天来说非常的别扭,但是他又得乖乖的坐着,祠堂里所有的眼睛都在看着他,要是乱动,搞不好会落一个轻佻无礼的名声,这可不是好事。
剩下的两冠程序跟前面差不多,只是每次加冠的正宾不一样,戴的帽子也不一样。
第二次是由本里的里正王选傍加冠,是白鹿皮做的皮弁;
第三次是由舅舅李福给加冠,带的是红中带黑的素冠。
等到三次加冠完成,石天已经跪的腿脚麻木了。
幸好后面的程序就不那么的累了,不需要在跪坐于地了。
三次加冠完成以后,石家设宴招待三位正宾,石广陪坐一旁,李若水居于下首。
石天入内拜见母亲之后才由顾老夫子给石天取字"长卿"。
取了表字之后,石天进内堂拜见其他的女性长辈,也就是石天的几位舅母了!
本来按照规矩,行完冠礼之后石天还要穿着玄色的礼服和红中带黑的素冠去拜见乡里退休的官员,其实也就顾老夫子和里正二人。
正好二人今天都是担任正宾,也就免去了石天的奔波之苦了!
终于,所有的程序都走完了,宾客们都送走了。
累的快虚脱的石天趴在床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古人的礼节就是多啊,这家伙一天折腾下来比自己跑完两个五公里都累啊!幸亏一辈子就这一回。不过还好,今天自己终于明白了这个加冠的意义了。
原来第一次的缁布冠表示石天以后就拥有参政的权利和资格了,比如说选举权和被选举权;
第二次的戴白鹿皮做的皮弁其实是个军帽,表示在国家危难之时,要有保家卫国的责任;
第三次的素帽就是这个时代通行的礼帽,以后可以参加祭祀大典了。
这些意义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你是大人了,可以享受一些权利,但是也意味着要承担更多的责任了。
这些东西都是李若水跟他讲过的,他三年前就行过冠礼了。
石天心想,前世很多人都在讨论很多传统的礼仪和习俗都没有延续下来,现在看来,程序繁琐,形式胜过内容是其中很大的一个原因。
就拿这次冠礼来说,光是这准备工作都让人很是头疼。
一样习俗,一个仪式,要想流传千古,具有强大的生命力,必须是简单易行的,是大众的东西,是随着时代变化而不断改进的,而不是小众的,或者某一个阶层,僵化不变的。
只有这样,才能长盛不衰。
不过这次冠礼虽然繁琐,但是从此以后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走上闯荡天下的道路了,父母就不会再以自己未及弱冠而阻拦自己了。否则,前几年李若水外出游历的时候前任石天也跟着去了。
想到自己的宏图大计,石天就一阵兴奋,后来终于在激动中沉沉的睡着了……
第一卷 第8章 拜师
吃过早饭,石天和李若水骑着马就上路了。
前几日,李若水知晓石天争雄天下的心意之后,给他介绍了一个师傅。
此人姓乔,名振泰,乃是名将之后。不知为何不为朝廷效力,却带着女儿隐居在附近的翠华山之上。
据说此人武艺高强,精通兵略,只是脾气有些古怪。
当年李若水外出游历天下之时,曾偶遇此人。李若水也是洒脱之人,两人甚是投缘。看李若水资质不错,乔振泰本想收他为徒,传授武艺和兵法,无奈李若水志不在此,只得做罢。
如今李若水见石天正好有此意向,便向他说起此人。石天一听,正合心意,顿时大喜过望,两人定了今日,带上礼物,前去拜师。
石天骑在马上,摇摇晃晃,大腿两侧磨的火辣辣的,好生难受。
前世根本没有学过骑马。
本来这个时代的读书人都是要学习所谓的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的,只可惜现在的石天是个冒牌货,只好有苦自知了。
李若水看到石天骑马的怪样子,知道他是因为上次大病的缘故,心下也未加怀疑,只是心中暗暗发笑,把马速减缓等待他。
就这样,两人慢慢悠悠的走了快一个多时辰,方才看见翠华山。
远远望去,只是一片郁郁葱葱。山势并不算高,却胜在风景瑰丽,空净幽美,石天暗道这位乔老爷子真会挑地方。
山路蜿蜒,无法骑马,两人牵着马逶迤而上,走了半响,终于到达山顶。这是一块平台,上面有三四间草屋,屋前有棵一人粗的大树,树下一张小几,上面一把紫砂茶壶。小几旁边一把藤椅,藤椅上躺着一人闭目养神,脸上盖着一把宽大的蒲扇。
石李二人走近之后,那人还是没有动静,仔细听来,还会有轻微的鼾声。
按照李若水的说法,一个武功高手当是机警过人,不该如此大意才对。看来,真的如表哥所说,此人脾气古怪,如此这般也许是在考验于我,高人多半如此吧。
想到这里,石天便是不动声色,默立一旁。
李若水上前抱拳作揖,轻轻唤道:"乔老前辈,李若水携表弟前来拜访,多有打扰了!"
说完半响,还是不见动静。李若水无奈的回头看了一眼石天,继续唤道。如此三遍,那人终于有了动静,拿开扇子,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李若水,哼了一声:"你又不愿意拜我为师,还来此作甚?"
李若水看了一眼石天,笑道:"前辈莫要生气,今日晚辈前来就是给您带来一位良材佳徒,其天分才智胜我百倍,且对兵法武艺颇有兴趣,还请乔老前辈收他为徒。”
李若水说完便把石天介绍给了乔振泰。
石天也连忙上前见礼:"小子石天见过乔老前辈。听表兄谈及乔老前辈武功盖世,且又用兵如神,小子心中深感仰慕。故而央求表兄带我前来拜见。求前辈收我为徒!"
石天说完,一脸诚恳的看着乔振泰。
乔振泰抬起头来,看了看石天。
此子丰神俊朗,长身玉立,虽是读书之人,却透着一股子英雄之气,一双眼睛深邃如海,举止也是不卑不亢,不由的心底赞了一声好。
少顷,乔振泰道:"想拜我为师,且须回答我三个问题。如若我满意,方会收你为徒。否则,从哪里来,便回哪里去吧!"
说完,一双眼睛精光绽现,紧紧的盯着石天。
石天知道这是他的入学考试,老爷子是在试探他呢!
想到这里,他沉声答道:"前辈请讲!"
乔振泰看他神色如常,在自己的压力之下还是不慌不急,又是对他高看了一眼,说道:
"你为何要学武习兵,可是为了谋个一官半职,求取荣华富贵?"
石天微一沉吟,朗声答道:"所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太平之世,当习治国安邦之道,齐家治国平天下。然当今天下,并不太平!北有塞族杀我百姓,掠我粮草,南有越国狼子野心,蠢蠢欲动。天,虽一介书生,却常有报国之志。无奈手无缚鸡之力,徒之奈何!笔而愿从前辈学武习兵,以期有朝一日,上阵杀敌,北御胡虏,南灭越国,保我大楚百姓安宁!小子一片赤诚之心,还望前辈成全!"
说完,朝乔振泰深深一揖。
石天这一番话掷地有声,慷慨激昂,颇有自己当年的风范,听的乔振泰微微颌首。
他又道:"有志者事竟成。不过,能否学艺大成,天分却也是不可或缺的。我且问你,兵者,何为上?何为中?何为下?"
说完,一脸期待的看着石天。通过刚才石天的表现,他已经对这个年轻人产生了几分好感,可不希望他只是会胡吹大气,没有真材石料。
石天心中一动,沉声答道: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凡用兵之法,全国为上,破国次之;全军为上,破军次之;全旅为上,破旅次之;全卒为上,破卒次之;全伍为上,破伍次之。是故百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小子一己之见,请前辈指正。"
说完,石天一脸平静的看着乔老爷子,心中可是乐开了花。
在军校的时候,他本身学的就是步兵分队指挥专业,这些古代兵书都算是他们的教科书。再加上石天本身对古代的军事知识比较感兴趣,《孙子兵法》更是背的滚瓜烂熟。
乔振泰的这个问题简直就是送分的。
这个问题是用来考校石天的悟性的,只要石天回答的差不多,也就过关了。
没想到他只要一棵树,石天却给了他一片森林。
半响,乔振泰的嘴巴才合拢上,脸上的激动之情才慢慢恢复平静,眼中精光闪闪,连声叫道:"好一个上兵伐谋!好好好!第三个问题不用问了,老夫答应收你为徒了。哈哈哈哈,我的一世心血终于有传人了,苍天有眼啊!"
乔振泰表情激动,形似痴狂,吓了石天和李若水一跳。
等他平静下来,才发现自己的失态。不过老爷子也是豪放之人,不过脸红了一下就恢复了。
李若水给石天使了个眼色,石天会意,连忙上前跪倒,纳头就拜,口称师傅,乐的乔老爷子哈哈大笑,合不拢嘴!
等行完了拜师礼,乔振泰对二人道:"今日老夫喜得佳徒,心中高兴。待得月娘采药回来,我们三人今日不醉不休。哈哈"。
乔老爷子又是一阵大笑,搞得石天心惊胆战的,想不到一个孙子兵法把老爷子乐成这样了,那以后自己要是再整点其他什么的,老爷子会不会乐傻啊,石天恶趣味的想到。
对了,刚才老爷子说的月娘,应该就是他的女儿吧。
难怪来了半天没有见到,原来是去采药去了。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石天除过家里的丫鬟,还没有见过其他同龄的女孩子,不由的对这个月娘产生了一些期待,也许内心还想发生点什么吧!
我们的第一个女猪脚就要闪亮登场了,求票票!不给不让见啊!嘿嘿!
第一卷 第9章 月娘
石天本是机灵之人,如今更是拜了师,和李若水一边一个,马屁拍的邦邦响,把个乔老爷子拍的是舒舒服服,通体舒泰,眉开眼笑。
乔老爷子也真是阅历丰富,见识不凡,把石天和李若水听的也是频频点头。
石天偶尔插一两句,也是让乔振泰眼前一亮,觉得此子天资聪颖,看法独到,目光犀利,更是对石天满意。
就在三人相谈正欢的时候,忽然传来了一个清脆悦耳的少女声音:
"爹,我回来了。"
石天循声望去。
只见从屋子后面转出一个背着药篓的少女,生的是体态窈窕,婷婷玉立,两眉弯弯,一双秀目澈似秋水,小巧挺直的鼻子,鼻翼之上还挂着一颗调皮的汗珠。樱桃小嘴微微张开,显露出里面细密洁白的贝齿。
微微带笑的脸上,两个可爱的小酒窝闪烁着青春的光芒。
玉颈修长,发育饱满的胸脯犹如两只跳动的白兔一晃一晃的,盈盈一握的小蛮腰,挺翘的臀部下面是一双修长纤细的美腿。
由于天气炎热,少女的裤脚卷了起来。露出了一截光洁如玉的小腿,让人忍不住想上前把玩。虽是身穿粗布衣裙,但是依然挡不住那股青春灵动的气息扑面而来,犹如一个林中的精灵一样。
看到少女容貌的那一瞬间,石天一下子愣住了:
少女的模样分明是他前世的女友黎黎。虽然穿着不同,可是那神态,那笑起来时的小酒窝,那一切的一切都是一模一样。
一时间,石天神情恍惚,他以为再也见不到黎黎了,没想到如今却又再度重逢。这真是造化弄人啊!
石天看着少女,心中的相思之情一下子冲垮了心中的大坝。
他突然起身,向少女奔去。
这时身后传来了李若水疑惑的声音:"长卿,你做什么?"
石天心头一震,猛然清醒过来。
黎黎已经死了,是他亲眼看着她下葬的,而且是在另一个世界。这个少女只不过跟黎黎长的特别相像而已,自己真是太冲动了!
想到这里,石天连忙向乔振泰施礼道:"弟子一时失态,请师父恕罪!"
乔老爷子疑惑的看他一眼,摆摆手道:"不妨!为师也是年轻过的,哈哈。"
石天听到这话,就知道老爷子想歪了,以为自己是见到美女,一时无法把持,故而失态。
唉,这下不知道会给师傅和月娘落下个什么印象!
石天有些懊恼的摇摇头。
乔老爷子向少女招招手:
"月娘,快过来,爹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李若水,这是石天,也就是我刚收的徒弟。他比你年长一些,以后要叫师兄了。哈哈!"
少女平日在山中和父亲度日,平时除过偶尔下山采买生活必须之物以外,很少见到年轻男子。
今日忽然看到两位帅气英俊的公子哥,尤其是那位爹爹刚收的弟子更是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少女的脸一下子红了。
见过礼之后,连忙跑进屋子里去了。
看着石天依然盯着月娘所在的屋子,乔老爷子咳嗽了两声,石天才回过神来,看着两人看自己的眼神,石天竟然破天荒的脸红了。
一时间气氛有点尴尬,最终还是石老爷子打破了气氛,问道:"徒儿啊,你既已行过冠礼,不知可否娶亲啊?"
看着老爷子一脸的笑,石天忽然有点哆嗦:"徒儿尚未娶亲。"
"哈哈,没娶亲好啊!好啊!"
看着石天和李若水怪异的眼神,老爷子才感觉自己的话有问题。
不过,,老爷子下一句话直接把石天就吓到了地上:"你看我们家月娘如何啊?"
听了这话,石天顿时面红耳赤,感觉好像这山上的阳光都被自己给吸收了,一时间汗水涔涔,不知如何应答。
看着石天一脸的尴尬,老爷子一愣,又是一阵大笑。
他今天笑得比自己这一年笑得都多,都是因为石天这小子,他觉的这小子越来越有意思了。
乔振泰本不是心急之人,月娘又是出落的如花似玉,不愁嫁不出去。
只是今日刚收了石天为徒,心中高兴,刚才又看到石天对月娘的神态,一时间就起了嫁女的心思,只是没想到石天这小子刚才还是那般神情,现在却被自己一句话给吓到了。
这老爷子一惊一乍的,石天有点狼狈不堪。
幸好,不一会,月娘做了几道小菜端了上来,都是山间的野菜,还有一些乔老爷子打的野味,正好石天今日前来拜师带了一坛酒,几人就着野味,喝着美酒,边吃边聊,倒也痛快。
月娘虽然是女儿家,也自有其父的洒脱之风,与外人同桌,倒也落落大方,只是偶尔接触到石天的目光就是脸上一红,埋头吃菜。
乔老爷子目光如炬,看着两人的小动作,不由的又是哈哈大笑,搞的石天和月娘的脸一直都是红彤彤的。
吃完了,酒也喝的差不多了。
李若水酒量甚浅,大部分酒都是老爷子和石天喝了。
石天前世酒量就不错,当年与兄弟们经常聚餐,也是练就了他的好酒量。
俗话说,酒品看人品,石天的好酒量就让乔老爷子看着更高兴了,现在看石天的眼光不仅仅是看徒弟的眼光了,里面还有看女婿的眼光了。
李若水喝的晕晕忽忽的,告了个罪去旁边的一间草屋休息去了,月娘早已经收拾好了。
石天倒是还很清醒,毕竟四个人喝,再加上又是这种低度的酒。
他抬头看看月娘,月娘也在老爷子的劝说下喝了一点,现在的小脸上红扑扑,更是增加了几分艳丽,一时间看的石天有些痴了。
老爷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感叹道:"老了,酒量不比当年了,比不上你们年轻人了。老夫去小睡一下。天儿,你帮月娘把桌上收拾一下,多亲近亲近,毕竟都是师兄妹了。"
说完,摇摇晃晃的进正屋睡觉去了。
只是石天没有看到的是老爷子一进屋,立马是精神抖擞,哪里有一点喝醉的样子。
"机会我给你们创造了,剩下的事情就看你小子能不能把握了!嘿嘿"。老爷子眯着眼睛偷偷的看着站在院子里的石天和月娘自言自语道。
院子里就只石天和月娘两人了,两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是有些尴尬。
石天前世本就不是一个善于表达感情的人,再加上上的是军校,管理严格,不允许谈恋爱,后来跟黎黎好上也是两人一见钟情的结果,也不是说谁追谁。
如今,看着酷似黎黎的月娘,石天又是一阵恍惚,直到月娘唤他才回过神来。
今天这是怎么了,总是神思恍惚,如此,怎么能成大事,石天暗暗的自责道。
石天要帮月娘收拾桌子和厨房,本来月娘不让的,说他笨手笨脚不会收拾,可是看着手脚麻利的石天,月娘心里有些惊讶,更多的是感动,对石天的印象也是有所改观。
这个时代,一般的男子都是不会去做这些收拾碗筷之类的活计,尤其是读书人。
但是石天前世也是出身农村,是家里的长子,平时这些活也干习惯了,所以干起来也是熟门熟路,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月娘刚才听父亲不停的夸奖石天,席间也听到石天谈吐不凡,现在又是这样细心的帮她收拾,真的是一个很特别的男人,这让月娘对石天的兴趣更浓厚了。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月娘想起了石天刚刚看到她的时候的眼神和表情。
那是一种怎样的眼神啊,里面有惊诧,哀伤,怜惜,迷惑……,一个人的眼神怎么能包含这么多的东西,这个师兄也就是弱冠之年,可是为什么有如此深邃的一双眼睛?那眼睛看似欢快,却在看向自己的时候总是带着一丝忧伤,他到底经历过什么样的伤心往事?
就在石天在那里忙碌的时候,却不知一边的美丽少女对自己已经产生了浓厚的探索兴趣。
如果知道的话,他一定会大喊一声:"卖糕的,你太牛了!”
第一卷 第10章 天生神力
拜师后的第二日,石天和李若水便下山了。
因为以后需要留在山上学艺,今日必须回家告知父母,免得二老担心惦念。
回来的路上,李若水问起昨日失态之事,石天不知如何回答,他总不能把真相告诉李若水吧,只好含糊其辞。
李若水看他支支吾吾,也是想当然的跟乔老爷子想法一样,以为自己的这位表弟只是少年情怀,一时冲动,也就不在意了。
只是一路上那促狭的笑容让石天很是郁闷,只是闷头赶路。
回到家中,向父母说及拜师学艺之事,二老也甚是开明,都表示支持。
只是石母想到以后不能日日看到儿子,又落了几滴伤心泪,石天只好答应每个月回来一次看望父母,石母这才破涕为笑。
在家中待了半日,石母已经为石天收拾好了在山上的衣物用度等,又絮絮叨叨的叮嘱他,山上湿凉,要注意及时加衣,要尊敬师傅,用心学艺等,虽然不是亲娘,但石天还是一阵感动,又想起来自己前世时每次返校的时候妈妈也是这么叮嘱自己的,不由的眼角湿润,鼻头酸楚。
回到山上,已是黄昏。
快走到山顶的时候,远远看到一个人影在院子里的那棵大树下面,看模样像是月娘,看到他回来了,又是忽然不见,躲进了屋子里。
石天纳闷的摸摸脸庞,暗想难道我长的很像灰太狼?
第二日石天依然起得很早,想不到乔老爷子早已经在院子里练功了。
老爷子一杆丈八长枪舞的是虎虎生威,似猛虎下山,又似蛟龙入海,而且风驰电掣,速度越来越快,到了最后只是看见一团光影在场中盘旋,那股滔天的气势让三丈之外的石天有一种难言的压迫,扑面而来的劲风刮得他面皮生疼,心中惊骇,不由的对乔振泰的仰慕又增加了一份。
昨日虽然已经拜师,但只是听李若水说起过这个师傅武功了得,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于是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努力学艺,把老爷子的本领全部学到手。
一套枪法下来,乔振泰虽然头上热气蒸腾,但是呼吸平稳,面色如常。
依照石天前世从武侠小说中得来的经验,石天断定乔老爷子不仅招式精妙,内力更是深厚无比,这让他更加庆幸自己拜了个好师傅。
所谓名师出高徒,师傅这么厉害,作为他的弟子也差不到哪里去啊。
想到这些,石天禁不住的嘿嘿偷笑。
乔振泰看见一旁的石天目瞪口呆的样子,问道:"天儿,你看为师的这套枪法如何啊?"
石天答道:"师傅这套枪法大开大合,霸气绝伦,端是威猛无匹,大半是用于沙场厮杀之用。"
乔振泰满意的点点头道:"不错!这套枪法为老夫家传枪法,确是战场杀敌之用。这套枪法名为八荒六合枪,寓意横扫八荒六合。你可愿学?"
石天忙道:"弟子愿学!"
乔振泰又道:"除此之外,为师还要传授你一套刀法,名为绝命刀,是为师自创的刀法。战场之上,凶险万分,长枪可用在冲锋之时,借助马匹的冲力,以强大的力量击杀敌人。然近战之时,却需用刀。刀枪结合,在战场之上你才能比别人活的长久。"
石天沉声道:"弟子谨遵教诲!”
乔振泰走进屋中,拿出一把长弓,交给石天,道:"你试着拉开这张弓。"
石天接过长弓,随手一拉,结果"砰"的一声,弓弦竟然从中断开,吓了石天一跳。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力气会有这么大,一时间有些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有些不知所措。
乔振泰看到弓弦断裂,也是吃了一惊。
他不相信石天会力气大的扯断弓弦。
这可是自己初入军中时所用的一石弓啊,自己当年也是练了一个多月,才勉强能够张弓射箭的,这小子怎么可能?
他走到跟前捡起长弓,仔细检查,弓弦毫无异常,断口处整整齐齐,明显是用力过猛所致。
他拉过石天的双手,这双手也是白白净净,连老茧都没有,那么只有一种解释了:这小子天生神力。
"哈哈",想到这里,乔振泰一阵大笑,自己真是捡到宝了。
这个徒弟越来越让他意外了。
乔振泰又拿出几副长弓让石天试验,结果又拉断了一张两石弓的弦,直到用三石弓的时候石天才没有扯断,但也是拉的弦如满月。
乔振泰大喜,便把自己当年所用的一张三石弓给石天使用。这张弓可是他当年做参将的时候用的,乃是御赐之物。由此可见他对石天的欣赏和看重。
"天儿,武艺要想大成,只靠招式精妙只是流于下乘,须以深厚内力作为根基。这是修炼内力的心法秘笈,你要好生修炼!”
"天儿,为师再教你一套三十六路小擒拿手,用于近身制敌。也要努力习练!”
一下子,石天的学艺就变成了五项内容:枪法,刀法,箭法,小擒拿手,还有兵法。看来师傅真是很器重自己啊,一定要好好修炼,不仅是为了师傅,也要为将来的争雄天下做准备啊,石天暗下决心,一定要迅速学成出师,时不我待啊!
时间飞逝,石天白天练功,晚上跟着乔振泰学习兵略。
转眼,三个月过去了,石天在内功心法的修炼上已经略有小成,达到了第三层。
这样的速度让乔振泰唏嘘不已,想当年自己也算是天资聪颖,都整整用了半年的时间才到第三层,而这小子只用了三个月,这让乔振泰欣喜之余也有些郁闷。
石天再世为人,也许因为灵魂属性的缘故,石天在学习那些兵器招数和小擒拿手的时候只需要看一遍就记住了,接下来的只是要大量练习,熟能生巧,让这些招式成为一种本能。
这三个月中,由于石天的内功心法修炼神速,再加上他重生之后的天生神力,那个三石弓已经不能用了,稍微一扯就会断掉,郁闷的的乔振泰看着一脸无辜的石天,只好咬咬牙从自己的珍藏中拿出一张六石弓给石天使用。看着乔老爷子一脸的痛苦,石天就知道这张弓肯定是极为珍贵,是乔振泰的宝贝啊,顿时心中大喜,连忙跪谢。
这张弓弓身乃玄铁打造,弓弦是用犀牛皮制成,全身黑沉如墨,重达127斤,据说是由大楚当年著名的兵器大师莫铁所制,制成之后曾用莫铁独门秘制的弓油炮制了七七四十九天方才成型,因感其霸道绝伦,故称为霸王弓。
这霸王弓制成之后曾经数易其主,后来辗转流落到乔振泰的手里。
据传,百年来,霸王弓每次一出世,必定掀起腥风血雨,有无数不世猛将都陨落在它之下,端的是一把大大的凶器。
因此,天下盛传:霸王一出,谁与争锋。由此可见,霸王弓的赫赫凶名。
听乔振泰说完这些典故,石天也是心潮澎湃。
想不到这把看起来黑漆漆的弓箭竟是大有来头,惊喜之余又是感动非常,老爷子对自己这个徒弟还真是不错,把这等宝贝都拿出来给自己使用,不由的眼泪盈眶,连忙拜倒:
"师傅如此厚爱,弟子定不辜负师傅的期望。日后定当以此神弓惩处宵小,奸佞之徒,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好!你当记住你今日之言,若是日后你用此弓为非作歹,为师当会亲自清理门户,决不轻饶!"
此刻的乔振泰一脸威严,神情凛凛,让石天感到一种巨大的威压,心惊胆战之余暗道这不愧是霸王神功的主人,如此神弓,也只有如此人物才配使用。
看来自己的师傅当年也是威震天下的人物,只可惜自己再世为人,对于大楚的风云人物都是不甚了了,日后定要仔细探听,了解师傅的英雄事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