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 :穿越 是夜,灯火阑珊,夜空中的星星在霓虹灯的照耀下都暗淡了几分。
人来人往的闹市里,尖锐的刹车声划破夜空,红色的跑车撞在电线杆上,黑色的轮胎印深刻的印在地上,现场一片狼藉。
夙倾画只觉得头重重的磕在方向盘上,粘稠的血液从额头上缓缓流下,模糊了双眼,继而陷入了黑暗。
等再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晕目眩,愣怔的望着头顶上的雕花木榄,锦绣帷幔。
一点点回过神来,侧目打量着自己所在的这个房间,入目皆是古色古香的家具,就连梳妆台上放着的,都是模糊不清的铜镜。
等夙倾画刚刚看清楚房间装潢,头就炸裂似的疼了起来,一些陌生的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强行挤进夙倾画的脑海。
等那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停止之后,夙倾画的头疼也减轻了很多,当下了然,自己这是赶了回时髦,穿越了。
夙倾画单手撑起身子,松松垮垮的白色单衣略微有些凌乱,露出白皙精致的锁骨,抬起那细瘦的指尖将领口拉紧。
赤着足走下床,撩起眼皮,那清凌的目光透过冰冷的窗棂,落在那绵延不绝的大红喜幔上。
火红的颜色刺痛了她的眼。
夙倾画头发松散,曳地的长发随着阵阵清风起起落落。
“公主您可算是醒了,怎么光脚站地上,您这大病初愈的身子,可得小心谨慎的照顾着。”一位杏眼圆脸,丫鬟打扮的人将夙倾画扶回床上,猫着腰,仔细的将鞋袜给夙倾画依次套上。
夙倾画垂眸盯着她,记忆中这丫鬟是自己身边的贴身侍女,叫碧萝。“碧萝,今天是什么日子?”
碧萝低垂着眸子,轻咬着嘴唇,似难以启齿。“公主……您别问了。”
看到四周喜庆的模样,夙倾画挑眉问着碧萝:“今天谁成亲?”。
碧萝低着头,沉默了好一会,才敢抬起眼睛,小心翼翼的说。“今天是萧王爷迎娶正妃的日子。”
夙倾画的眉头皱成了浅浅的川字,胸口一阵闷疼,这突如其来的心塞让她不得不稍微花些心思整理一下思路。
“这大喜的日子,本公主也应该去凑凑热闹,至少看看这能当正妃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除了那个贺望月,还能是谁。”
等等,公主刚刚说要去看看?
碧萝不可置信的看着夙倾画,按着碧萝对自己公主了解,自家公主性子温婉,见了那正妃定是要躲着的了。“公主……你真要去?”
“去,干吗不去……”夙倾画坐在铜镜前,细瘦的指尖把玩着一缕发丝,半眯着眸子。“我不仅要去,还要梳妆打扮,带上一份贺礼,我看那把龙泉宝剑和王妃就挺登对。”
剑配贱人,天生一对。她如今可不是原来那个性子温婉,打不还手的夙倾画了。
既然原主是被贺望月侮辱致死,那么作为曾经的医生杀手,她自然要在这位贺姑娘的婚礼上送上一份大礼才对。
锣鼓喧天,贺喜声不绝。
整个王府里,堆砌香脂红粉绵延不断,这正妃的陪送嫁妆,一眼都望不到边。
“恭喜王爷。”
“贺喜王爷。”
大红色喜烛,喜烛上的烛炎慢慢的燃烧着,一滴滴热烈而火红的蜡泪顺势低落在烛台上。
传说中的王爷一身红衣漫卷,眉目含笑,手里还抓着一只酒杯,低垂着头在新娘子耳边说着什么。新娘子头上顶着盖头,凤冠霞帔,举手投足间皆是万种风情,将世俗的妩媚展现到了极致。新娘子的视线透过面纱,欣喜的看着面前一表人才的新郎官。
好一对神仙美眷,简直天造地设,羡煞旁人的同时也深深刺痛夙倾画的眼……
第一卷 第2章 :我来要她命 “夙倾画在此恭祝王爷王妃,鸾凤和鸣。”
夙倾画款款而来,一身素色的月白袍子,头上还特意妆点了一株白色的小花,这份装扮,在这喜庆的日子里,真的是很不讨喜。
夙倾画低垂着眸子,手中抱着一条长长的锦盒,走起路来暗香浮动,一步步走到萧承徹和贺望月的身前,因为生了一场大病的原因,袍子穿在她身上有些松松垮垮的感觉,显得身姿更加欣长瘦削。
贺望月看清来人,五指猛地收紧,指甲都深深的抠进肉里。
要么说贱人有贱命,竟然还没死。
夙倾画对萧承徹和贺望月的目光,视若无睹,只是盈盈的低下.身子去,面上带着无比谦卑的笑容,声音轻轻浅浅的。
“倾画是来要王妃命的。”
电石火花之间,夙倾画抬起清凌凌的目光,嘴角那一抹笑容变得嘲讽,打开锦盒抽出宝剑。剑刃的寒光一闪而逝,手起剑落,那新娘子就被用剑捅了个对穿。
贺望月不可置信的伸手捂住自己的腹部,冰冷的刀刃贯穿了自己的身体,鲜血如注,汩汩流出,打湿了大红的嫁衣,白皙的指缝间都是滴落的鲜血。
而杀人凶手夙倾画,则是冷漠的,阴狠的朝着贺望月微笑。
贺望月终是身子一软狠狠的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现场很多人还没从刚才的一幕回过神来,此时都盯着这个下手狠辣的女子,说不出话来。
“杀人偿命,本该如此,以你之命祭她公主的身份,也值当了。”夙倾画丢下手中的剑,回过头来盯着看傻了的萧承徹,回眸一笑,带着三分妖致,七分仙骨。
“我杀她可不是为你。”
萧承徹眯着细长潋滟的眸子,有一抹灼华稍纵即逝,继而又盯着她,脸上无喜无悲,神情甚至有些呆板木讷。
“有刺客!”不知是谁的一声大喊,让原本安静的有些诡异的大厅瞬间炸开了锅。
“快!护驾!”
大厅的角落里涌出一些暗卫,在夙倾画和萧承徹之间,形成了一堵人墙。
还有一些人提剑抵着夙倾画的喉,夙倾画也不做无谓挣扎,唇角带笑,纤细的颈仰的梗直,只是平静的盯着萧承徹和坐在上位的皇上。
“这夙倾画不是那个亡国的公主?”
“好歹是堂堂一国的公主,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夙倾画站在原地,也不做任何的抵抗,其实她只是想为原主报仇而已,至于报完仇该做什么,她倒是没有想过。
“夙倾画胆敢残杀一国王妃,把她拖出去乱棍打死!”萧齐骞挡在皇帝的身前,漆黑如墨的眼睛里翻滚着层层杀意,可这杀意里又透漏着一丝玩味。
好好的喜事变成了丧事,倒是也有趣。
不过当事的王爷,却没有显得多么悲伤,只是呆愣的看着夙倾画,微微的露着有些痴傻的笑容。
接着夙倾画被人按在地上,夙倾画半跪着,嘴角的笑容却带着嘲讽。
这夙倾画的身份,说好听点叫亡国公主,说难听了就是个俘虏。
整个大堂上有文武大臣,皇亲贵族,可全都低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一言不发。
“夙倾画,你可有什么话要说。”声音带着一股威严和些许的压迫,夙倾画抬起头来,看见一个身穿龙袍,两鬓花白的男人靠在椅子上。
“无话可说。”
跪在地上的人像是早已看破生死,一双眼睛冥寂无波……
第一卷 第3章 :父皇,本王要娶她
其实,对于夙倾画来说,不管是活一天,一个月,还是一年,都无所谓了,她本就是已死之人,倒是没有必要在这个皇权的世界里,再来一遍,况且,人生得意须尽欢,想做的事情就去做,这样才不枉此生。
“来人,把这个歹毒的女人给朕拖下去,乱棍打死。”看着夙倾画一副连哀求都没有的表情,老皇帝兴致缺缺的摆摆袖子,吩咐人把夙倾画拖下去。
“哇……她,好漂亮啊,父皇,我要娶她。”萧王爷那满脸木讷的表情出现了裂痕,眉眼都生动了起来,激动的看了眼夙倾画,又看了眼老皇帝。
大红色的喜服穿在萧承徹的身上,略微有些凌乱,看上去就像蝴蝶展开的翅膀,别有一番媚色。眼看着傻王爷就要扑上去,皇上身边的內侍赶忙出手拦住。“王爷,王爷使不得啊……”
“本王不管,她长得漂亮,本王就要娶她媳妇!”
內侍都快哭出来了,虽然谁都知道这王爷是个傻子,可毕竟人家是皇子,千金之体,万一真被哪个不长眼的伤着了,他们这群奴才都得给主子陪葬。
內侍一边拦着萧承徹,一边对着暗卫挤眉弄眼。“你们这群蠢货,还不赶紧把这个毒妇带下去!”
萧承徹一听瞬间翻了脸,一把将拦着自己的內侍推了个四脚朝天,挡在夙倾画的面前,大声喊道。“这是本王的新娘子,你们谁敢动她?”
夙倾画抬头看着挡在身前的男人,明明是个俊逸如斯的男人,可红烛映衬下的侧脸,却偏偏带着丝丝缕缕扯不断的邪魅。
他是傻子?
正在夙倾画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萧承徹侧脸的时候,萧承徹猛地回过身,单手托起夙倾画的下巴,眼神闪烁,伸出右手轻轻描绘着夙倾画的五官。
冰凉的指尖,寸寸摩挲夙倾画的五官,夙倾画蹙着眉头,抬手将萧承徹的手打飞。
萧承徹则顺势握住夙倾画的手,夙倾画怒视着自己面前的傻子。
“离我远点。”
傻王爷非但没有将夙倾画的手松开,反而顺势将人打横抱起。
“我还真是第一次,见你这么不要脸的傻子。”
饶是见多了世面的夙倾画,在双腿离地的瞬间,也有片刻的震惊,抬手试图挣脱,却被萧承徹冰凉的指尖扣上了脉门,瞬间禁声。
萧承徹却满脸欣喜的看着夙倾画。“新娘子,你是在夸我吗?”
“快保护王爷!我的王爷诶,您可离她远点,您莫不是忘了您的新娘子刚刚就是死在她手上的!”翘着兰花指的内侍,看着傻王爷凑到夙倾画身边,气的原地跺脚,捏着奸细的嗓音尖叫。“你们这群蠢货,快保护王爷,王爷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们提头来见!”
夙倾画不敢再有所动作,身体都因为紧张而有些僵硬,下意识的伸出手抓住萧承徹的袖子,上好得锦缎被抓出了几道褶皱,夙倾画怎么觉得,需要被保护的,明明是自己?
夙倾画静默的倚在他怀里,想起方才那清冽的眼神,暗想,这个王爷明明是在装傻。看着萧承徹出神入化的演技,夙倾画不由得咂舌,这可是自己第一次见到活的影帝。
夙倾画被美男子搂在怀里,虽然心中有些慌乱,却依旧低垂着眸子,面不改色。方寸之间,萧承徹的唇刷过夙倾画耳际,呵气般的说了两个字“别动。”
夙倾画撩起眼皮,看向他近在咫尺的脸,此时此刻萧承徹眼神清冽,哪有半分的痴傻木讷。
可转眼间的功夫,那细长的眸子中竟然有盈盈水雾蒙了上来,泫然欲泣。
恍惚,夙倾画甚至以为自己看错了……
第一卷 第4章 :我不管
萧承徹猛地转过身,豆大的泪珠顺着侧脸滚落在地上,伸出手指着老皇帝的鼻子。
“你,说好了今天要给娶媳妇的,我不管,她把本王的媳妇弄没了,那就让她当本王的媳妇!”语调之凄婉,眼神之悲切,所说的一字字一句句,都在控诉着自己的可怜。
他这满脸的梨花带雨,看的老皇帝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话音刚落,几个暗卫已经来到了身前,抬手朝着夙倾画的面门劈下来,夙倾画猛地闭上眼睛,等待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抬起眼一看。
萧承徹竟然一口咬住了暗卫的手臂,暗卫疼的龇牙咧嘴,好一会儿萧承徹才松口,将夙倾画护在身侧。一个傻子在底下,对着老皇帝撒泼耍赖,老皇帝脸色也不好看,却没法跟一个傻子太过计较。
“我就要娶媳妇嘛~”萧承徹刚说完,就一把扣住夙倾画的后脑,用力亲了下去。
唇边传来冰凉的触感,夙倾画抓着萧承徹衣袖的手,猛地用力,手背刹那间青筋暴起,很是修长漂亮的手,刹那间,极是狰狞。
好好的婚礼变成了一场闹剧,这新王妃尸骨未寒,傻王爷就找了杀人凶手当新娘子。
因为脉门被掐着的原因,夙倾画十分配合的,站在萧承徹的身侧一动不动,低垂着眸子,满脸恭顺的夙倾画,却万万没想到萧承徹倒是变本加厉,旁若无人的将夙倾画重重按在柱子上,欺身而上。
夙倾画的脊柱,正好撞在那坚硬的柱子上,当时疼的倒吸一口凉气,脸都绿了。
士可杀不可辱。
抬手就是一掌,却被萧承徹顺势捏住脉门,将她压在身下,并一把将她双手扣在了头顶。
“你干什么!”夙倾画脸上的表情一点点裂开,双颊飞上一抹可疑的红晕,满眼愤怒的盯着萧承徹。
萧承徹则满脸憨笑,顺势一把扯下自己的大红喜服。
“嬷嬷说了,成亲之后,就该入洞房啦!”
“你敢!”
夙倾画声音都有些沙哑破碎,夙倾画的一声尖叫响起,伴随而来的还有衣衫破碎的声音,月白色长袍的整个前摆,撕拉一声,被整个的扯了下来。
好好的长袍瞬间变成的侧开衩的旗袍,修长白皙的腿,在破碎袍子的遮掩下看的影影绰绰,朦胧不清。
萧承徹一手桎梏着夙倾画的双手,另外一只手毫不温柔的搂住纤细的腰肢,夙倾画甚至能看见,他性.感的嘴唇,扬起了一丝不怀好意的笑。
夙倾画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却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萧承徹的头一点点低下去,然后张嘴,露出那一口闪着森森冷光的白牙,一口咬住了夙倾画的肩。
“呃……”压抑的呻.吟从夙倾画口中溢出。
此时此刻,已经有一些上了年纪的老臣伸手捂住了双眼。
皇帝实在看不下去了,一甩手,看了眼不争气的萧承徹。“来人快把这逆子给朕拉下去!”
暗卫上前,将萧承徹从夙倾画的身前拉开,萧承徹还在挣扎着甩手。“混蛋,放开,你们没看到我跟新娘子洞房吗!”
而夙倾画则眼神阴冷的看着那个装傻的王爷,恨不得上去把他生吞活剥。
皇帝一甩手,看了眼不争气的萧承徹。
“回宫!将夙倾画暂压萧王府,此事容后再议!”
第一卷 第5章 :劝 暮色渐渐合拢,余晖暗淡下来。
宫女们手捧着蜡烛将宫灯点燃,昏黄的灯光瞬间笼罩了空旷的寝宫,老皇帝闭着眼睛靠在软榻上,有宫女跪在地上替老皇帝按摩肩膀,低垂着眸子,看上去谦卑恭顺。
苍白的指尖捏着一只质地细腻得白瓷茶盏,盏中得茶叶在水中舒展着,泛着一丝热气。
“父皇请用茶。”
老皇帝睁开朦胧的双眼,缓缓坐正,接过萧齐骞手中的茶水,轻抿了一口,经过白天这么一折腾一时感慨万千。
“还好有你,朕这天下,不至于后继无人,承徹也不至于没个依靠。”
萧齐骞捧着倒好的茶水,对跪在地上的宫女吩咐道“你先下去吧。”
跪在地上的宫女,抬眸看了老皇帝一眼,那老皇帝摆摆手。
“是。”随即宫女便恭顺的磕了个头,门前还贴心的把门带上了。
萧齐骞全身都裹在黑袍之中,只露出了一张微笑的脸和一双苍白的手,看上去都冰凉没有人气,但是却不可否认的,孤拔,冷酷。
“儿臣认为,倒不如将夙倾画赐给承徹。”
“自古娶妻娶贤,萧承徹是朕的儿子,朕断不能让承徹养一条毒蛇在身边。”老皇帝眉头皱起,头疼的扶了扶额角。
“父皇,此言差矣。”顺手接过茶杯,放在身侧的几案上。
“怎么说?”老皇帝抬眸看着身前的萧齐骞。
“难得碰见如此得承徹心的女子,承徹愿意娶她,父皇倒不如成全了承徹,赐婚给他们,也能让承徹开心,虽然这女子出手是狠了些,可听王府里的人说是那贺氏屡次三番羞辱想要伤那夙倾画的性命,那贺氏才是真正狠毒的女人,要真娶了贺氏,承徹的日子才真的不好过。”
萧齐骞说到这里,抬眸看了一眼老皇帝,顺势说下去:“要我说,夙倾画好歹曾是一国公主,与承徹的身份也算般配。”
萧齐骞嘴上这么说,可低垂着的眸子却闪过一阵算计的光,与其让一个傻子娶那些有权有势的世家贵女,倒不如让他娶一个出身高贵的亡国公主。
两个没权没势的人,解决起来才毫不费力。
虽然听萧齐骞这么说,老皇帝内心有了动摇,但还是放心不下萧承徹。
看出了老皇帝内心的动摇,萧齐骞继续说:“父皇多派些人保护承徹就是了,那夙倾画再怎么心狠手辣,也是个女人啊,还能谋杀亲夫不成?”
“当日众目睽睽之下,她不还是杀了新娘子!杀人偿命,一定要给贺家一个说法。”老皇帝说话都带着心有余悸的轻颤。
“父皇,这事好办,明日贺家出殡,儿臣带些金银细软,多给些封赏,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那就这般吧,明日让元福公公传旨赐婚。”
次日。
贺家厚重的门大开着,前几日还是张灯结彩,贺老爷和贺夫人脸上容光焕发,而此时此刻,哪里有半分风光,来来往往的丫鬟头戴素花,身穿素服;纯白的灵堂之中,一片森寒与颓败,灵堂的正中间写了一个大大的——奠。
贺夫人匍匐在棺材上,哭的双眼红肿,泣不成声,道:“我的好女儿啊,本以为你是加入王府享福去了,却没想到是为娘害了你啊……”
“夫人节哀。”贺老爷满脸悲痛,伸手将贺夫人产搀扶起来。“夫人不怪你,要怪只能怪望月丫头没这个命。”
贺夫人转身靠在贺老爷的怀里,轻声抽噎着,肩膀都一颤一颤的,看得人心疼。
第一卷 第6章 :好棋 “还请贺夫人贺大人节哀。”萧齐骞穿了一身漆黑如墨德袍子,脸色苍白没有血色,细长的眸子轻眯。
“萧齐骞殿下……一定要还贺家一个公道,杀人凶手逍遥法外,望月九泉之下难以瞑目啊!”贺夫人满脸泪水的回头看着萧齐骞,声音尖锐,伸手像抓着救命稻草那般,抓住萧齐骞的袖角。
贺大人赶紧上上前扶住脚步虚浮的贺夫人,道:“夫人。”
萧齐骞伸手虚扶了一下,然后摆摆手,几个丫鬟小厮,依次捧着手里的托盘走了进来。
“本宫也很想还贺家一个公道,只是此事父皇心中,早已有了定论,本宫也是爱莫能助。”
萧齐骞伸手将托盘上的锦帕掀开,那锦帕下覆盖的竟是明晃晃的金子。
“本宫今天来是特意奉皇上旨意前来看望贺家二老,这些金子也是皇上拖本宫带来的。”
“殿下,皇上的意思是……”贺大人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萧齐骞。
萧齐骞撩起眼皮看了贺大人一眼,继而又垂下眸子,来来回回的踱步,似是预言又止。
“皇上的意思是不打算将那毒妇绳之以法了?”贺大人双目微睁,眼白上布满了血丝,显得苍白憔悴,似乎一.夜之间老了不少。
“贺大人是聪明人,皇上他已经拟了圣旨,明日就赐婚给夙倾画和萧承徹。皇上让本宫过来,带些金银,用以慰藉大人的丧女之痛。”说着萧齐骞抽抽鼻子,似是感同身受一般,道:“皇帝希望贺大人不要声张此事,对外宣称令千金是暴病而死。”
贺大人满脸的苍白憔悴,两行清泪瞬间流了下来,而贺夫人更是扯开了嗓子,泪如雨下。
“纵使金山银山,也换不回我那苦命的女儿啊——”
“本宫无能,承徹痴傻没心没肺,父皇又处事不公,本宫也在父皇面前屡次谏言,可却没能帮助令千金。本宫带这些金银来,也希望能聊以慰藉令千金的在天之灵,是本宫无能。”
“殿下,您这么说,可真的是折煞老臣了,殿下仁厚。”说着贺大人抬袖擦拭眼泪。
不得不说,萧齐骞这步棋走的好,在塞给萧承徹一个无权无势的亡国公主之后,又挑拨离间,向皇帝进谏,让皇帝赐婚夙倾画和萧承徹,背地里却对贺家说皇帝处事不公,借此来拉拢贺家。
王府。
昏暗的房间里,夙倾画虽然被关押在书房里,可夙倾画却满脸的闲适自在,处乱不惊。
碧萝满脸的神采飞扬,小步跳到夙倾画的面前,笑嘻嘻的说:“公主,公主!您怎么还在这里写写画画呢!奴婢打听到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你,你可坐稳了!”
“恩?”夙倾画挑挑眉,抬起眼看着碧萝,道,“坐稳了,你说。”
“恭喜公主贺喜公主,据可靠消息,皇上不但免了您的死罪,还给成全了您和王爷的婚事!”碧萝说起话来都眉飞色舞的,显然是真的非常开心。
“什么?”笔尖一颤,带翻了砚台,漆黑的墨汁晕了半张纸,点点墨水粘在月白的袖口。
夙倾画甩甩袖子,将毛笔放在笔架上,轻轻蹙着眉头:“从哪里打听来的?”
“传旨的太监都走到王府门口了!”碧萝信誓旦旦的说。
“当真?”夙倾画伸出手收拾着桌子上的一片狼藉。
“当真!怎么样我的公主,开心不?激动不?心潮澎湃不?”碧萝双手撑在桌边,对着夙倾画挤眉弄眼。
“呵呵……并不。”夙倾画干笑两声,还没来得及细问。
“圣旨到,夙倾画接旨!”太监拖着长长的尾音便打破了夙倾画和碧萝的谈话。
第一卷 第7章 :赐婚
“夙倾画在。”
太监撩起眼皮看了一眼夙倾画,一本正经的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魏国公主夙倾画,温柔婉约,恭谨端敏,深得逍遥王欢心,朕闻之甚悦。特允其成婚,择吉日,为成佳人之美,特将魏国公主夙倾画许配逍遥王为侧妃。于明日完婚,布告天下,钦此——”
夙倾画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碧萝伸手扯了扯夙倾画的衣角,轻声说:“公主您快去接旨。”
夙倾画咽了口口水,低垂着眸子,双手举过头顶,咬牙切齿的说道:“夙倾画领旨,谢恩。”
看着那太监妖娆的扭着屁股走远了之后,夙倾画随手将圣旨丢在了地上,转过身就去收拾包袱。
“公主,你收拾包袱做什么?”碧萝紧张的把地上的圣旨捡起来。
“不收拾包袱,眼睁睁的看着我嫁给这个傻子当妾?”夙倾画低垂着眸子,看也不看碧萝一眼,专心的收拾着行李。
“公主,您不是去当妾,您是侧妃。”碧萝一听,不对劲儿啊,自家主子这是要抗旨逃婚。赶紧伸手拦着夙倾画收拾行李。
“侧妃不就是妾?!”
“那不一样啊,公主。”
“有什么不一样。”
“公主使不得啊,您这是抗旨,被抓到要杀头的!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好死不如赖活着啊,您不是一直挺喜欢逍遥王的嘛!”碧萝急的都快哭出来了。
“我会喜欢那傻子?”夙倾画声音都有些沙哑,似乎是听见什么极其好笑的事情,道,“长得再好看也是个下流的傻子。”
“公主,奴婢不拦着您,但是奴婢希望您想清楚,不希望您留下什么遗憾!”
“如果说真有什么遗憾的话,那也是没能亲手杀了这个装傻的逍遥王。”夙倾画狠狠的把包袱打了个结,左手拉着碧萝,右手背着包袱,抬腿一脚踹开了书房的大门。
清风拂过,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自由的味道。
夙倾画穿着丫鬟的衣服低垂着头,碧萝则跟在夙倾画后边,紧张的左顾右盼。一路上都很顺利,并不怎么引人注目的走到了别苑门口。
一拐弯迎面撞上了年轻的管家尉常和,大眼瞪小眼。
“哟,公主您装备这么齐全,是要去哪?”尉常和上上下下打量着夙倾画,面带微笑,道。
“遛弯。”夙倾画镇定的看了一眼尉常和,皮笑肉不笑。
“哦,公主您这是要遛弯啊,这大包小包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要逃婚呢。”说着尉常和抬起手来打了自己嘴巴两下,“瞧我这张不会说话的破嘴。”
“小哥,你真是聪明啊……”话音刚落,夙倾画一个侧身从尉常和的身侧挤了出去,足尖轻点,撒腿就跑。
尉常和不明所以的,眨巴眨巴眼睛,才挥挥手,大喊一声:“公主逃跑了!追!”
夙倾画一手搂着碧萝的腰,一手扛着包袱,宛如白鹭掠空,站在了那高强房顶的另一端。
碧萝紧闭着眼睛,发出一声尖叫,双手紧紧的环住夙倾画的腰。
低头俯视着众人,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小样,追我。”
哪知,不幸来的太突然,刚刚站稳的夙倾画,却踩到了一块松动的瓦片。
“嘎巴!”骨节错位的声音清晰传来,夙倾画身形一晃倒抽了一口冷气。
果然,这千金公主的身子还是太娇弱了。
第一卷 第8章 :逃婚失败 夙倾画咬牙搂住碧萝的腰,从屋顶上一跃而下,顺势躲进了一间房。
房间的装潢讲究,丝丝缕缕的烟雾从镂空的香薰炉里冒出来,房间里没有那些俗气的金银,但是那沉香的桌案,白瓷的茶盏,狼尾紫毫的毛笔,无一不是简直连城。
只是夙倾画对这些低调又昂贵的东西,没有什么研究,只顾着龇牙咧嘴。
碧萝赶紧搀扶着夙倾画的臂弯,急的眼泪款款落下。“公主,你怎么样!”
“啧啧啧。”房间里传开一阵咂舌声,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自镂空的雕花屏风后缓缓走出一条青色的身影。
“你怎么在这!”看清来人是萧承徹之后,夙倾画当时脸色就变了。
“明日就是你我大婚的日子,没想到娘子竟如此心急,一天都等不了,你来我的房间是想要提前入洞房吗。”而萧承徹则不疾不徐的,走到夙倾画身前,嘴角带着痞痞的笑。
夙倾画的脸登时就绿了,而萧承徹则面带微笑,不急不缓的站在夙倾画身前,蹲下.身子,修长的手拖着夙倾画的脚踝,另外一只手灵活的褪去夙倾画的鞋袜。用十分色.情的眼光仔细端详着夙倾画的脚腕,侧眸看着满脸梨花带雨的绿萝。
“怎么样!”绿萝早就忘了自己是和夙倾画一起抗旨出逃,只心心念念这夙倾画的身体,紧紧的抓着萧承徹这根救命稻草。
“没事……筋没断。”萧承徹这话说的十分云淡风轻。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抓住夙倾画的脚踝,另一只手用力一推。
“嘎巴。”
关节复位的声音响起,萧承徹低垂着眸子,长长的睫毛垂在眼睑,一只手轻轻转动夙倾画的脚腕。
“现在感觉……”萧承徹的话都没说完,夙倾画抬手就是一记快准狠的手刀,劈在萧承徹的后颈上,萧承徹当时就觉得气血上涌,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夙倾画快速的穿上自己的鞋袜,碧萝则良心难安的看着夙倾画,问道:“公主,你说咱们这样算不算是恩将仇报?”
夙倾画扭扭脖子,哂笑一声:“没揍他,就很不错了。”
上次大庭广之下撕裙子的账,还没和他算呢!
夙倾画一步一踉跄的走到了房间门口,抬起步子步子去开门,却看见了缝隙之中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夙倾画一把拉开雕花的木门,尉常和那张清秀俊逸的脸瞬间暴露出来,脸上带着十分尴尬的笑。
夙倾画抿着嘴,眼神冷漠的盯着尉常和。
就在尉常和探头去看萧承徹的当口,夙倾画一掌砍向尉常和的后颈,却被尉常和伸手稳稳接住,“公主,您还是省点力气吧,我跟我们家色欲熏心的王爷,可不一样,这招对我可不好使。”
“公主您看您是自己走回您的小书房,还是我遣人把您绑回去。”尉常和笑的跟朵花一样。说着他甩头,示意夙倾画看向自己身后哪里三层外三层的护卫,眼下的境地,插翅难逃。
夙倾画伸手裹紧包袱,一瘸一拐的朝着书房的方向往回走。
“公主,咱们不跑了么?”碧萝小心翼翼的跟在夙倾画的身后。
“跑什么跑,跑不了!”
“太好了公主,您终于想开了。”
夜色朦胧,夙倾画盯着自己的不争气的脚踝,唉声叹气,一.夜无眠……
第一卷 第9章 :我想静静 晨光熹微的透过浓密的树叶,在地上投射出斑驳的倒影,翠绿的树叶,随风摇晃着,发出沙沙得声音。
翻来覆去好不容易睡着了的夙倾画,却在天还没亮之前,就被一群鱼贯而入的丫鬟,整个拎起来,七手八脚的穿衣服。
夙倾画伸手揉了揉眼睛,打了哈欠,撩起眼皮,眸中一片水光潋滟。
大红的喜服被丫鬟里三层外三层的套在身上,铜镜里的人,青丝凌乱,眼神慵懒,暗含着妖娆。
鲜艳的喜服刺激着夙倾画的视觉神经,一瞬间睡意全无,精神百倍。
咬牙切齿的看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往自己头上插了好几斤重的珠翠宝钗,那明晃晃的钗子,可是货真价实的金子,压得夙倾画几乎抬不起头来。
“娘娘,本就是天姿国色,这么一打扮,更是沉鱼落雁。”说这话的是一个老嬷嬷,看穿着打扮,应该是从宫里来的。
夙倾画撩起眸子,看她一眼,一言不发。
老嬷嬷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两声,很快切入了正题,“老奴是宫里授礼嬷嬷,今天特地奉皇上的旨意,来教您洞房之夜如何伺候王爷。”
老嬷嬷话音刚落,就觉得有一束阴森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似是要把自己扒皮抽筋一般。
夙倾画就这么盯着老嬷嬷,就在老嬷嬷几乎以为,这位主子要翻脸的时候,夙倾画满脸无所谓的拿起桌上的红纸,对准双唇,轻轻抿下去,“不用了。”
“吉时就快到了,娘娘您稍作休息,咱就把红盖头给您披上了。”另外一位丫鬟手里捧着大红的喜帕,用金线绣着滚边的云纹,栩栩如生的凤凰。
“你们先下去吧,我想静静。”夙倾画摆摆手,清清嗓子,还真有点娘娘的架势。
“是——”
两侧穿着喜庆的宫女丫鬟,整齐的行了个礼,然后站成一排,有条不紊的走出去。门关上的瞬间,夙倾画拉开包袱,从里面摸出一把匕首,拉开衣服,贴身放在腰间。
冰冷的刀鞘被肌肤一点点捂的温热。
“侧妃?”萧齐骞坐在宴席里,嘴里重复着三个字,手中捏着酒壶,看向萧承徹的眼神有些咬牙切齿,皇上的确听信了他的话,但是皇上因为夙倾画的特殊身份,只让她当萧承徹的侧妃,婚礼也比正常的娶侧妃要低调简单一些。
所以萧齐骞这如意算盘千算万算,却是没想到老皇帝来了这么一招,眼里的愤怒翻江倒海,却不好发作。
夙倾画顶着满头珠翠,脖子僵直的站在萧承徹的身侧,手中牵着一条红绸,而红绸的另一端是衣衫凌乱,笑的满脸痴傻的王爷。
拜完了天地,新娘子被送入了洞房,而逍遥王则一手拎着酒壶,一手抱着萧齐骞的脖子,千恩万谢,萧齐骞那脸黑的,贴上个月牙就是包公了。
在萧承徹捧着酒壶喝的忘乎所以的时候,新房里的夙倾画伸手一把撤掉了碍事的红盖头,稍微甩甩脖子,头上的珠翠发钗就七扭八歪,散落了一地,三下五除二将那些华而不实的凤钗丢在了桌面上。
长发如瀑,泄了一地,站在窗前,脸色冷凝的盯着窗外,伸出手,推开冰冷的窗棂,习习凉风从窗口涌入。
夙倾画回头看了看,房间里空无一人;又探出头去看了看,夜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
手脚麻利的将身上的喜服脱掉,只穿着一身轻便的红色单衣,抬腿跳上了窗台,纵身一跃。
乍暖还寒,夜风带着几分刺骨的冷意。
夙倾画如猫儿一般,足尖点地,没发出一点声音……
第一卷 第10章 :再逃
而此时刚刚抱着酒壶,对着皇帝和萧齐骞感恩戴德的逍遥王,就站在夙倾画的身后,鬼魅一般悄无声息。
夙倾画抬头看看屋顶,这王爷府的屋顶有些陈旧了,再加上自己的脚伤还没有完全康复,飞檐走壁实在不是什么上策。
一回头,湖光潋滟,撞进了她的眼。
不,看到的不只是湖,还有那个衣衫不整,满身酒味的逍遥王。夙倾画面不改色的盯着萧承徹,心里却在想着怎么跑最万无一失。萧承徹穿衣服似乎总是不修边幅的,所有的衣服都被他扯得松松垮垮,摇摇欲坠。
“娘子,你怎么总是这么心急呢,在房间里乖乖等为夫回来就好了嘛,还亲自来接为夫,天寒地冻的,你要受凉了为夫会心疼的。”
曳地的长发被风拂过,发丝起起落落,夙倾画的皮肤本就苍白,在月光的照耀下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辉,美的惊心动魄。
“我,是不会嫁给你。”
“这由不得你。”萧承徹一把抓住夙倾画的手,另一只手放在她的腰间,将她带进怀里,掌心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衣料,温暖着肌肤。
四目相对的瞬间,夙倾画抬手环住萧承徹的脖子,脚步轻移,背对着湖面,用力一推,整个人后仰着,跌进了湖里。
萧承徹急切的伸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摸到了一缕柔软的发丝,从指尖离开。
夙倾画面带微笑,用嘴型说了两个字。
“再见。”
发丝泄入水中,如缓缓展开的莲花,衣衫凌乱,萎靡香艳,她缓缓的游向湖心深处,竟是要逃!不多想,萧承徹也便纵身一跃,初春的湖水,竟是刺骨的冰凉。
“夙倾画,你为了从我身边逃出去,也是够拼的。”
这个女人总是,淡漠的,冷艳的,不稀罕所有东西,瞧不上任何人。和之前的夙倾画几乎是判若两人,一个唯唯诺诺的人,仅仅因为一场陷害,就变了一个人?
如果没记错,上次夙倾画应该是落水才卧病在床的,可眼看着她洑水的样子,水性似乎比自己还好。可是越是这样悬念重重的夙倾画,却越带着致命的诱.惑,让人想要拨开层层迷雾,去窥探她的真实面目。
夙倾画奋力的往前游着,听见湖边水花飞溅的声音,错愕的回头去看,一眼就看到了满脸坚定朝自己游过来的萧承徹。
“萧承徹,你疯了嘛!”夙倾画张惶的转头,继续游,却被一把搂住了腰。
“娘子,你以为跳湖就能逃出去了?你真是太天真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进了萧家的大门,就是我的人。”
夙倾画抬手打向萧承徹的胸口,想要借机逃脱,出乎意料的是,萧承徹躲都没有躲,生生挨了一掌。
而夙倾画被萧承徹架着腋窝,洑水而来,脸色苍白憔悴,发丝湿漉漉的黏在脸上,活像一只溺毙的水鬼。
萧承徹扛着湿漉漉的夙倾画直接回了寝殿,留下了一地的水渍。
夙倾画挣扎着从萧承徹怀里站起来,浸了水的大红色喜服贴在身上,勾勒着玲珑有致的曲线。
萧承徹则靠在床头,脸上带着痞痞的笑,冰凉的水珠顺着形状美好的下巴滴滴滚落,松松垮垮的衣领,外泄了胸前的一小片春.光。
“把你衣服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