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生不逢时 爸爸告诉我,我的妈妈是买来的,这是我脑海中关于母亲最深的记忆。从小没有见过她,家里人说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但是村里面却有些只言片语,说她还活着,只是跟别人跑了而已。 我出生的时候正是那几年村里很贫穷的时候,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们那里的人越是穷却越爱生得多。我家就是这样,我有两个姐姐,所有家里人都希望再要一个男孩儿,于是决定将我生下来,当得知我是个女孩的时候,爷爷和父亲当时脸色就变了,后来还一度要把我送人,是奶奶哭着闹着说“要你你们敢吧幺女娃子送人,我就和你们拼老命”。 无奈之下爷爷和父亲才同意把我留下。 我的奶奶曾经告诉我,当时我是在地窖里面出生的,没有接生婆,也没有医生,就是我们自己家的人。 脐带是我姑姑给剪的,我一直很奇怪的是,当地的医疗条件那么差,而且工具也极为不卫生,没有消毒,我是怎么在这样的环境之下顺利出生并成功活下来的。 我们家人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没有文化,我的名字都还是我们村的队长给起的,叫做“梁文静”,起这个名字是因为希望我以后做一个文静的女孩子,仅此而已。 我出生不久,当时有从外地回村子里来的人说了些外面的情况,正值壮年的父亲便决定和他们一起出去闯荡一番,爷爷和奶奶在家里一边带着我们姐妹三个,一边务农。我的记忆就这样在一个小山村中发芽,后来我才刚会走路的时候爷爷就去世了,关于那天的具体记忆我已经再也无法搜寻到。 只是后来奶奶在去世的时候拉着我的手告诉我,爷爷走的那天,我傻傻的在门后面,隔着门缝盯着棺材站了很久。 农村人死了有办丧礼的习俗,我们叫“坐夜”,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情,忙着招呼客人以及在灵堂“做法事”。那时候没有什么钱,做法事也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些。 大家都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后来还是奶奶去房间拿东西才看到我,然后把我抱到了外面去。对于这些我都只是当成一个故事来听,因为对于我来说,这些曾经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我根本就没有记忆,自然也谈不上什么情感的流露。 爷爷死后,奶奶一个人无法再带我们三个,父亲就将我们接出去和他一起,那一年可能是流年不利,在从川渝地带去往广深一带的路途中人流量太大,二姐和我们走散了,后来父亲也托人多方打听,但是一直没有消息。 有的人说可能被拐卖了,有的人说才十岁的孩子,离开家人根本生活不下去,应该已经死了,也有的人说可能被好心人收养了,毕竟我二姐长得还算可人,也比较乖巧。但是无论怎么说,时隔二十年我再也没有见到过她。 到了目的地,那些繁华的都市根本就不是我们这些小山村的人可以想象的,虽然我已经记不得当时的反应,但是我想一定也是带着新奇的目光去打量着这个灯红酒绿的城市,我的童年就这样开始了。 后来在那边读了书,我没有上幼儿园,到启蒙的年纪也拖了两年才去读一年级。我的记忆在我读四年级的时候就已经很清楚了,那时候父亲依旧是单身一个人,大姐十九岁,已经嫁人了。对方也是一个农村出来打工的小伙子,二十出头。他在追我大姐的时候常来我们家,给我们买米送油什么的。 他对我也很不错,下班有时候来我们家都会在路上给我买一些发卡啊皮筋啊什么的,我从小就没有母亲,以前和爷爷奶奶在一起的时候还小,当父亲成了和我朝夕相处的家长时,对我的家庭教育便几乎成了没有,我一直都是个放养的孩子。从来都是和那些其他农民工的孩子一起玩,各种偷瓜爬树摘野果。 也许也就是这样的生活,让我这样一个女孩子却丝毫没有什么矜持和淑德,反而比一些男孩子更加的调皮捣蛋,喜欢去捣鼓一些奇怪的东西,喜欢去一些暗无天日的地方探险,凡是紧张刺激的东西,我都忍不住要去尝试一下。也就是这个怪性格,让我本该平淡的一生变得跌宕起伏了起来。 九岁那年,是我人生的一个转折点,身处沿海,游泳是必修课。我也很喜欢下水,那天是个周末,我们几个孩子如往常一般去浅滩戏水,但是很巧合的是遇到了涨潮。 六个孩子都被淹没,在我意识消失的最后一瞬间,我清楚的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莫名其妙的出现,那是一张并不是很英俊但是却很刚毅的脸。 后来当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在家里的床上了。父亲说是路过的渔民救了我,但是其他孩子都死了。当时还小,对于死亡的概念很模糊,只是知道他们再也不能陪我一起玩了。他们也问过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因为据说当时发现我的时候,是在水中,没有氧气的情况下,我应该早就被憋死了才对。 我把最后一眼看到那一个男人的事情告诉了他们,但是所有人都不相信,认为我是惊吓过度胡言乱语,只是回到家中,父亲却单独对我说,叫我把那天看到的事情忘记,以后谁也不能再告诉,我问他为什么,他只说叫我忘记就好,其他的都没有再说什么。 后来那些孩子的家人天天来我们家闹,说是因为我带着他们去海边玩才死的,但其实我知道,他们只是觉得自己的孩子没有了,而我还活着,心里不平衡。 迫于压力和烦恼,在半年之后父亲就带着我离开了这个地方,大姐没有和我们一起走,因为她怀孕了,要是离开的话,姐夫得重新找工作,这样一来就没法养活他们了。 就这样,我来到了我人生第二个故乡,苏州。这是一座古城,古语有云“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苏州和杭州将江南的富庶展现得淋漓尽致。在这里,我度过了自己的小学和中学时光。 在我十二岁那年,父亲四十多岁,正是一个男人成熟稳重的时候。那一年他交了一个女朋友,比他小八岁。年轻漂亮,人还很好,对我们这些孩子也总是一副“好好阿姨”的模样。只是不知为什么,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内心深处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舒服。 看到她的笑容,我就不寒而栗,终于,八个月之后他们结婚了。新婚那天我父亲宴请了很多宾客,那时候他已经是一个建筑行业的小包工头,手底下有一百多个工人,也算得上是一个成功人士。那天来的人很多,基本上他手下的人都来了,还有其他的同行朋友以及那些社会上的朋友。 小阿姨那天一直在笑,但是我却觉得她的笑容不是因为新婚的喜悦,而是有着其他的深意。父亲是一个没有什么文化的人,虽然不笨,但是也绝对谈不上精明。挣到钱均大部分也是运气,这种人终究是容易得意忘形。 果不其然,结婚后的第二年小阿姨就开始闹离婚了,原因就是她所求的奢侈品越来越贵,越来越多。离婚过后,父亲忽然发现这一年来家里的经济已经被掏空了,而且分割了家产过后,由于工程款没有下来,工人的工资开始发不起,于是父亲开始变卖家里的家具,房子,还有其他能够变卖的一切。 就像电视剧演的一样,当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变卖的时候,就开始四处借钱,后来好不容易撑到工程完工。结果大老板带着钱跑路了,真的如剧本之中演绎的一般,只是父亲没想过这种情节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从一开始的一无所有,到现在的负债累累。终于,奶奶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没多久也去世了。我开始第一次埋怨我的父亲,大姐带着孩子来看我们,姐夫还拿出了他所有的积蓄给父亲,让他先救救急。但是对于巨额的欠款来说,这只是杯水车薪。那一天大姐和姐夫留在了家里吃饭。 晚上的时候我和大姐还有小侄子睡一间房,姐夫和父亲睡一间房,那一晚父亲房间的灯亮了一整晚。我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是第二天,姐夫和大姐单独说了很多话,中午吃完饭,他们就带着我离开了。当时我还不愿意,父亲只说让我先到大姐家住几天,他要去忙,等忙完这段时间就过来接我。 我毕竟还小,没选择的权利,只有跟着大姐和姐夫又回到了那个沿海的城市。只是我不知道的是,这一次分别,险些成了永别,等我离开之后,父亲就去四处打工开始还债。后来无奈之下,他和一个朋友想到了一条捷径,到地下赌场去出老千。不得不说,他这个朋友真的是一个老千高手。 短短半年不到,父亲就还清了所有的债务,但是这中途却也发生过很多次被揭穿的事情,有一次数额比较大,父亲因此还在赌桌上留下了一根手指。当所有债务还清之后,父亲就不再继续了,但是他的那个朋友却有些贪得无厌,不知收敛。后来听说因为赌博被抓了。 正文 第2章 校园一霸 而在父亲还债这期间,我一直寄居在大姐的家中。他们还是在之前那个地方租的民房,周围都在大肆的修建房屋,姐夫是一个单亲家庭,他只有母亲还健在,父亲早年间挖矿遇到了塌方,就再也没有出来。 他是一个很有孝心的人,自己在这边有了工作不久之后就把老太太接过来一起住了,后来和大姐结婚之后也是三个人住在一起,再到有了孩子,大姐也去找了一个工作补贴家用。 孩子就是他奶奶在家带着,一家人虽然过得不是很奢华,却也其乐融融。我到他们家其实是一个比较大的负担,因为我已经是一个不小的女孩子了,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饭量也大。 我又不能干活,每天白天就和姐夫的母亲一起带我的小侄儿,晚上也和她们两个睡觉,他们家是一个老式的平房,前面上的白漆都已经泛黄。 房顶还是那种一片一片的瓦,每隔一段时间,姐夫都需要上房顶去梳理一下瓦片,把一些被落石或者其他东西砸烂的瓦换上新的,否则下雨天就会漏雨。 姐夫和大姐都很朴实,姐夫上过小学,认得几个字,而大姐从小就没有上过学,除了自己的名字其他都不会写,认识的字也是极为稀少。 姐夫的工作是在一家企业中打磨抛光马桶盖,而大姐则是在餐馆里面做服务生。他们每天的工作时间很长,尤其是大姐,有时候晚上十二点了才会到家。因为工作时间的问题,他们还闹过矛盾,姐夫觉得大姐一个女人晚上在外面行走不安全,让她从新去找一个工作。 而大姐也有些埋怨姐夫没有能力,这么多年了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员工,连一个领班都没有混到,还对自己的工作要求这样那样。但是她可能不知道的是,姐夫曾经是有机会被提升做领导的。 从那以后,他提干的事情就再也没有说过,因为厂长其实就是这些人背后的幕后主使,在得知这些事情之后,姐夫本来是不想再干了,但是恰逢大姐怀孕了,为了家庭他就只有忍气吞声。 只是他们闹矛盾也不会闹得太大,晚上两个人在房间小声吵吵就好了,要是声音大了,隔壁的我和他母亲听到,或者吵到了孩子,那这位老太太就会隔着墙壁破口大骂了。其实我是不喜欢听这个老太太说话的,因为她总是说一些比较露骨的骂人的话,让年龄还是很小的我都觉得有些羞耻,但是在她看来这无可厚非。 好在这样的生活并没有过太久,九个月之后父亲就过来把我接了回去。我又重新回到了学校去上课,就这样,在苏州这个古老的城市,我度过了自己童年绝大部分的时光。这里我也认识了很多新的朋友,我们也如一般的孩子一样时常在一起玩耍。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我初二的时候。 那一年我刚满十五岁,已经是个大姑娘了,生得也算亭亭玉立,在班上属于那种开朗的性格,朋友也比较多。常常跟着一些朋友出去参与所谓的“约架”,其实那个时候的架是很难打起来的,第一是因为大家毕竟都是孩子,心智还是不成熟的。第二是因为所谓的仇恨都不是什么要命的事情,很多时候就是拼个人多,谁叫的人多,对方就怂了。 然后道个歉,这个事情也就算过去了,可是那一次,却是我这辈子都无法忘记,也无法释怀的一次斗争。以至于从那以后,我都不敢再和人打架斗殴,甚至是就算人家故意找茬,我也一忍再忍,不是因为不敢打人,是怕打死人! 那是一个周五的傍晚,放学后一个初三的大姐找到了我,很简单,通过她的朋友介绍,得知我是这个学校二年级的“大姐大”,所以找我帮忙,因为她被她男朋友甩了,原因就是她男朋友喜欢上了另一个二年级的女孩子。那个女生不是别人,正是我的老对头,二年级的另一个班的“扛把子”。 让人可气的是,她不仅抢了人家的男朋友,还找人羞辱这个初三的学姐,把她拖到女厕所扇耳光,警告她再也不要纠缠那个男生。得知这些事情的我,心中的怒火一下就冒了出来,本来就看不惯这样的事情发生,再加上对方是自己的老冤家。那还得了,二话不说就召集了我的那一帮“好姐妹”。 一如既往,这天我们派人给她下了战书,约好校门口的老地方见面,有些事情需要好好解决一下,而且让她带上自己的人。我们的学校大门是一个古朴的拱门,虽然是大理石建筑,但是两边的石壁上已经有了些裂痕,本该光彩照人的墙面也被岁月蒙上的一层厚厚的土灰色。 大门出门就是一条和横着的马路,两边是一些居民楼和小卖部还有一些网吧台球厅之类的场所。横穿这条马路再左拐走一百米左右就是一片开阔地,这里原本是一片树林,但是现在要开发出来建筑小区,而这些树木也被挖掘得只剩下零星三三两两。而这里也就成了我们学校约架的老地方。 一下课,我就带着那个受欺负的人,以及我的十几个好姐妹浩浩荡荡的去那里等着对方的到来。大约等了二十分钟,四五个身影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 “梁文静!你搞什么?”人还没有走近,那令我厌恶的声音就传到了我的耳朵里面,我不用看都知道,这声音的主人就是那个让我恨不得扒皮抽筋的唐兰。 “你就带了这么几个人来?什么意思?”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叫人去下挑战书的时候就已经把事情说得很明白了。 “你真的要为这个贱女人出头?”她走到了距离我大约十米的距离停了下来,用手指了指我身后的那个初三的学姐,一脸的嫌弃和不屑。 “你横行霸道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没有遇到就不说,既然遇到了,我就管了!”我就是看不惯她那横行霸道的样子,看着她我就想揍她。 “行!你有种!”唐兰向我竖起了大拇指说道:“我们也是该做个了结了,今天晚上九点,有种就来后门台球厅找我,我等你!不来我看不起你!”撂下这一句话,她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静姐!” “让她走!”我伸手挡住了想要上前拦住她们的人。 “你不会真的打算去吧!”另一个姐妹带着疑惑和惊讶的眼神看着我。 “去!我到要看看这批婆娘搞个什么鬼!”我用地道的重庆话自言自语的说着,留下了一脸茫然的姐妹们。 夜晚来得悄无声息,今天周五学校没有晚自习,快到八点的时候我便召集了我的姐妹们翻出了学校那早已经成为康庄大道的围墙。唐兰所说的台球厅是一个面积不大的地下场,没有正规的营业执照,而在台球厅的墙后,是一排排的游戏机。 台球厅的规模不大,外面只是一个两个门面的三层居民房,一边的卷帘门紧闭,另一边半开着。这就说明里面在营业,我们一行六个人就这样走了进去,一进门,穿过堂屋就是一个楼梯间,往下走一层就有一个黑色的布帘子。掀开这个帘子就看到这地下台球厅的庐山真面目。 地下不大,一共也只有六张台球桌,当我们进来的时候,此时只有一张台上有人在打球,那就是唐兰和她的一个小妹妹。看到我们的到来,她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说道:“你真有种,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了!” 我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四下打量了一番,此时这个房间中开着稀稀疏疏的灯,只有他们两个人在打球,而旁边的房间门紧闭着,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人。 “我来了,你说这事怎么解决吧!”我也没有和她绕弯子,直奔主题,这次就是帮人家出头来的。 “那你想怎么解决呢?”她看着我,眼神中尽是嘲笑和一些我说不清的意味。 “你抢她男朋友,那是这个男生的问题,但是你不该羞辱她,给他道歉,以后不要再骚扰她,这事就算过去了!”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到多大,既然是帮人家出头,那挣个面子回来,就差不多了。 “哈哈!”她忽然笑出了声音,然后看了看身后那紧闭的房门喊了一句:“哥,你们出来嘛!” 话音刚落,房门就应声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了四个男生,那些男生不是光头就是黄发,穿着也是不伦不类,一看就是那种无脑非主流。但是这个时候,是个猪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感情是真的掉陷阱了。 其实在之前我也不是没有想过这是个鸿门宴,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叫了男的,在我们这一块,历来都是男生打架和女生打架是分开的。要是女生打架叫上男生,那是会被耻笑的,我没有想到她竟然怎么不守规矩。 正文 第3章 神秘杀手 当这些人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坦白说我的心确实猛地一惊,当时身后的几个姐妹也是有些慌乱,几个人几乎下意识的向后退却了半步。 “唐兰!你这是要叫男的!”看着她那一副骄傲的表情,我气不打一处来,转过身对着身后的人说:“打电话,叫人!” “哦哦!”距离我最近的阿花先是愣了一下,转而反应过来,她掏出手机准备拨打电话,可是就在这个时候,面前的那个黄发男子一个箭步冲了上来,一把夺过阿花手中的手机。 “想叫人?你们当我们不存在么?”男子说话的语气中满带着嘲讽,感觉这次是吃定我们了一样。 “你们难道敢打我们不成?”从小就随着父亲四处闯荡的我,对于社会上的那一套早已经了如指掌,别看这些人现在趾高气昂的,都是些纸老虎而已。但是欺软怕硬却是这些人的强项,所以面对这样的人,你越是低声下气他们就越会觉得你好欺负。 “打你又怎么了?”黄发男子抬手就是一个耳光。 “啪!”一声清脆的声响在我左边脸颊上响起,火辣辣的疼痛瞬间让我眼眶湿润了许多,强忍着泪水,紧咬着牙关,我双眼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我没有还手,因为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动手只有吃亏的份。 “够了么?”好汉不吃眼前亏,我的视线绕过面前的黄发男子,看着他背后的唐兰,在我看来今天她的面子是赚足了,毕竟是个学生,应该不会太过分,但是事实证明我还是低估她这个人了。 “够了?”唐兰一步一步走到了我的面前,看了看我身后的人,又看了看我说道:“她们可以走,但是你得留下来,我们的账还得慢慢算算!” “你们先走!”我对着身后的姐妹们说道。她们没有电视剧中那样很义气的说什么“要走一起走”之类的话,而是在我说出这句话之后显得有些如释重负一般,后面的几人直接当场离去,唯有阿花有些迟疑了片刻,不过还是从黄发男子手中拿回了手机离开了,只是路过我身边的时候低声在我耳旁说了句“我去找人来帮你!” 我微微点头,再她们离开之后,我知道自己要么就只有屈服,任他们摆布,要么就只有拖延时间等人来救我,我从来没有想过什么硬拼,因为我知道,这是不可能有什么胜算的。 十五岁的我已经算是一个比较早熟的孩子,加上家庭的原因我见惯了人性的丑恶,面对这些人我虽然心里还是很害怕,但是却并没有恐惧到什么非常严重的程度。看着面前趾高气昂的唐兰,以及她身后的那几个小混混,我忽悠之间萌生了一股恨意,恨不得把她们杀而之后快。 “看什么看,我让你看,让你看!”唐兰被我盯得发了毛,加上现在的她如鱼得水,心中对我的恨意也是一涌而出。上前一步一把抓起了我披肩的长发,就这样拽着我的头来回晃动。 一股疼痛从头皮处传来,我下意识的也抓住了她的手使劲的往外面推,妄图让她撒手。扯了我一会儿头发之后,她又开始撕扯我的上衣,那时候本来就是夏天,穿的衣服就不是很厚。在她的撕扯之下,很快就从我肩上撕开了一大片衣物。 而那几个男的就像是看戏一样在周围观望,见到我衣服被撕烂,他们来发出了那种丑陋的奸笑。到这里,我实在是忍不住心中的怒火,这样被人殴打,还被当成猴子围观,我忽然之间想起了当初在老家的时候,因为我是女孩子,叔叔辈的人都不怎么待见我。而且我没有母亲,村里的孩子和妇人都拿我做笑柄。 这样的想法一萌生,加上现在的情况,我终于还手了。也不顾她继续撕扯我衣服的手,我左手抓住她的肩膀,右手抬起手肘,看准了时机,一肘就对着她的鼻梁击打了上去。 “啊!”唐兰发出了一声惨叫,眼泪和鼻血同时流了出来,面对这样的一次全力击打,就算我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女,这力量也不是她鼻梁可以承受的了的。一时间,她就这样捂着鼻子蹲了下去,就这样,原本是两个人扭打在了一起,现在变成了我独享胜利。 “小妹!”黄发男子见状,连忙蹲下去搀扶唐兰,可是唐兰一把推开他伸出的手,用含糊声音说道:“哥!给我打死她!” 黄发男子这才缓过神来,面对着自己的妹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人家揍了,他这个当哥哥的也是真发毛了,本身脾气就不算好的他一向是这几个人中最冲动的一个。嘴里叫嚣着一些骂人的话语,走到我面前一脚踹在了我的小腹上。巨大的力气将我踹得倒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继续追击过来,我只有用双手抱着自己的头蜷缩在地上,面对他的拳脚相加,一拳又一拳击打在我的手臂,脊背上面,渐渐的我已经开始有些意识模糊,我隐约在疼痛中听到另外的几个人上来拉他,让他不要再继续打了。 可是显然这并没有什么作用,他穿着运动鞋的脚依旧狠狠的落在了我的肋骨处,一阵眩晕让我模糊了意识,终于,在连续数分钟的剧烈踢打之下,十五岁的我彻底失去了意识,对于我来说,我的痛苦已经结束了,可是对于在场的这些人来说,他们的痛苦才刚刚开始。 就在我昏迷之后,黄发男子终于停下了他的暴行,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我,他和其他人面面相觑。在他们心中可能认为我已经被打死了。 “不会被打死了吧!”那名一直没有说过话的女生在人群中弱弱的说了一句,而这一句话却惊起了所有人心中的惊涛骇浪。 “不……不能够!”黄发男子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又轻轻踢了我两脚,一边提还一边自言自语道:“装死是吧!今天就放过你,下次再找你麻烦。” 他又转过头对着身后的人笑了笑道:“这家伙在装死,我们走,这次就放过她!” “对对,我们走!”身后的另一名男子也随声附和到。其实所有的人心中都没有底,但是他们现在唯一想到的就是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可是正当所有人都准备走的时候,一个威严的声音就这样在房间中响起。 “汝等欺我发妻!妄图一走了之?”声音就这样在空中响起,所有的人都愣了,这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而来,而且说话的语气和措辞也与当代格格不入。 “你们谁在说话?”黄发男子首先问道。但是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摇起了头。而下一刻,他们一生中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在所有人的耳朵边想了起来。 “欺我爱妻者,死!”依旧是那个略带些威严的声音,但是这次听在所有人都耳朵中却是那么恐惧与寒冷,仿佛从九幽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魔在你耳边嘶吼,又像是墓地之中的死尸在对你点头。就在下一瞬间,在场的所有站着的人,非常又默契的同时低下了自己的头,他们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自己的心脏处。 因为就在那里,刚刚好像发什么了一些什么,他们感觉到了一丝剧烈的疼痛,右手想抬起来按压着自己的心脏处,但是就算是用尽全力也无法动弹分毫,这样的痛苦持续了几秒,之后几个人就这样横七竖八得倒在了地上。他们的眼睛没有闭上,反而是睁得很大,白眼球被充血的细丝布满。 嘴角微微有些抽搐,好像是要说什么,却又将即将吐出的言语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深处。而那一贯趾高气昂的唐兰,此刻也倒在了这些人的中间,她的鼻血依旧在流淌,染红了整个脸颊和衣领。 寂静!整个台球厅死一般的寂静,头顶的电灯开始忽明忽暗,时不时的还闪烁几下。良久,一个几乎透明的声影从昏迷中的我身体中飘出,静静的漂浮在我的上方,那是一张刚毅的脸,五官透明到几乎无法分辨,但是双目中的柔情却是让人一览无余。 就这样看着我的脸,他忽然伸出了自己的手掌向着我的脸颊靠近,但是在即将处碰到的时候他又收了回去,脸上看不出什么神色,但是那声重重的叹息却是连昏迷中的我也隐约听到了一些。 当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医院的床上,床边除了父亲和班主任之外,还有两个警察叔叔。一醒来,我的第一句话自然是要水喝,父亲扶着我坐起来,给我递了一杯水,我想伸手去接,却发现自己的双臂都打着石膏。这是时候我在反应过来,我应该是昏迷之后被送到了医院。 “小妹妹!”父亲刚刚喂我喝完水,一边站着的一个警察就开口了,他看了看我的眼睛继续说道:“你能不能把你们在那个台球厅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跟我们讲述一下!” “就是普通的打架啊!”我随口就回答道,这样情况以前我也经历过不少,打架被抓到派出所,然后问你一通什么为什么打架啊之类的话,然后发现你是未成年就叫家长来,批评两句就没事了,顶多回去被老爸打一顿,但是这对于我来说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了,没什么可怵的。 正文 第4章 被迫转学 “看来你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那么说话的警察叔叔再一次开口,一旁另一个原本拿着本子在记录口供的警察也合上了手中的笔记本。 “不是太严重,我这个过几天就好了!”我还以为他们说的是我的伤势,但是看着所有人一脸严肃的样子,我又感觉好像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再看了看身边的父亲,他的眼神告诉我,我确实是说错话了。 “那天在场的所有人,除了你之外,全都死了!”警察叔叔皱起了眉头,他的语气有些低沉。 “死了啊!死了好啊……等等……你说什么?”我的脑袋忽然一片空白,全死了!什么意思,除了我之外全部都死了?我怎么也无法置信,但是环顾四周,发现所有人都是一脸严肃的看着我,半分开玩笑的姿态都没有。 “梁文静同学,你因该配合警方的工作,把你看到的知道的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这样我们才可以把事情调查清楚。”警察叔叔见我半天沉默不语,他的语气变得有些威严。 “我……我”我结巴得一连说了好几个我字,良久,我深呼吸了一口气,才结结巴巴的将我那天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当然,我只是知道在我被殴打到昏迷之前的事情,我昏迷之后的所有事情我都没有任何擦觉。在听完我的描述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 “警察同志,你们能不能把那几个孩子的情况跟我们说一下?”这个时候,我一直没有说话的老爸开口了。见到两位警察都摇头,他又补充道:“你们把具体情况说出来,这样也有助于于我女儿回忆当时的细节啊,要是因为这个就遗漏了什么重要的线索,那就得不偿失了不是?” 父亲的话显然是起到了作用,再迟疑了片刻之后,先前那个说话的警察终于妥协了,他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关着的房门,这才顿了顿说道:“那几个年轻人是当地的一些无业游民 ,那天包下了那个台球厅,正巧原本的老板出去有些事情,就离开了。然后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报警的是老板,根据他的口供,他到的时候就发现了一地的死人,还有就是昏迷的你。” 他看了看我的手继续说道:“那时候他也以为你死了,后来警方到了现场才发现你没有死亡,就送到了医院。但是其他的所有人,共计四男两女无一生还,他们的死相很奇特,像是临死之前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根据法医鉴定,这些人的身上除了其中一个女生鼻梁被击打过之外,没有其他外伤,死因都是一样的,心脏爆裂!” “心脏碎裂!”这个词汇让我们倒吸了一口凉气,而且接下来的讲述更是让我们所有人都感到百思不得其解,只见警察同志又顿了顿说道:“而且最诡异的事情是,他们的死亡时间相差不过数秒,也就是几乎同一时间他们几个人的心脏同时爆裂开来,这样的自杀我们从来没有见过,而他杀的可能性也是几乎没有,并且已知的疾病中,没有任何一种疾病可以让人突然之间心脏就炸成几块。这样的案子,真的是第一次发生!” “这么会这样!”听完这些,我的眼泪一下子就冒了出来,虽然那些人我很恨他们,但是毕竟是几条人命,说没有就没有了。而且伤心之余也有些恐惧和后怕,当时我就在这些人之间,我真的不知道是应该感到庆幸还是应该感到难过,可是心中就像是有块大石头一样,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父亲摸着我的头,他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对着警察们和我的班主任说道:“她还是个孩子,刚刚才受过这样的惊吓,现在也不适合继续询问什么,你们就先回去吧,要是有什么消息我就主动来找你们。老师,您也先回去吧,辛苦你了,我就留下来陪陪这孩子,她命苦,从小就没有了娘!” “哎!”听到我从小没有母亲,他们都流露出了一丝怜悯,冲着父亲微笑点头,所有人都走出了房间。我依旧蜷缩着身体在哭泣,打着石膏的手让我无法拥抱自己,只能用这个怪异的姿势感受着父亲抚摸着头发的安慰。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静静的睡了过去。 “哎!可怜的孩子,不要怪爸爸,我也没有办法!”看着已经熟睡的我,父亲的脸上流露出了一种难以言说的纠结,他的眉毛仿佛要皱到了一起,双目中的泪花已经开始反射着窗外的阳光。右手就这样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脸颊,慢慢擦拭掉我脸上的泪痕,良久,这个已经年过半百的中年男人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默默走出了房间。 当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父亲买了饺子喂我吃,这种照顾,我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了。这几年父亲为了供我读书,一直在打工,每天忙到很晚才回家。平时上课的时候我又是住在学校,周末回家就只有把衣服洗一洗,做做家务。晚上他一般很晚才回来,我们之间除了必要的交流,基本就没有什么过多的交涉。 家庭温暖的缺失,也是我变成这样的一个“男人婆”的重要原因,从小就没有家庭的保护和引导,让我养成了独立的习惯。任何事情我都需要自己去面对,因为没有人可以真的帮我,就算是父亲,一些琐事我也懒得告诉他,他也不会过多的干涉我的生活。就这样,本来只有十五岁的我,心智却远远成熟过同龄的大部分人。 就这样我在医院住了七天,拆下石膏的手也基本恢复了行动能力,身上的淤青虽然还没有完全消散,但是总体来说并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家里的条件也不允许我继续在医院住下去,毕竟每一天的疗养费用对我们家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回到家中我没有休息多久,在第二天就继续去了学校,这件事情对我的心灵影响,本来在这一周的时机中已经慢慢淡化了很多。但是一到了学校,我的生活又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不知道这件事情是怎么传出去的,我们学校貌似全都知道了这件事情,所有的同学见了我都是低头回避,就连平时玩得比较好的也再也不打招呼。 班上的同学更是可恶,上课的时候竟然把我的桌子单独搬到了靠墙的角落,这分明就是在孤立我。我试着去询问那些之前耍得比较好的同学,但是我还没有开口,她们就纷纷找借口躲避我。吃饭的时候就连我去排队,那些人也不和我排在一起,我一去,大家就散开,等我打了饭他们再去排队打饭。 这样的生活让我很是郁闷,晚上回到宿舍,原本是上下铺的同学都不再和我说话。整个寝室原本欢声笑语,可是我一会去,大家的谈笑就戛然而止,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我就像忽然被世界孤立了一般。在大家的生活中显得格格不入,后来我才知道,学校里传言说我和唐兰约架,然后唐兰和她带的人都死了,说我是什么丧门星。 还说的有模有样的,描述了当时的情况,就好像她们亲身经历过一样。学校升国旗开大会的时候,校长也专门说了这个事情,他的言论就是这件事情警方还在调查中,没有确定的消息和结论,希望同学们不要听信谣言。 在校长的辟谣之后,同学们对我的态度缓和了不少,原本耍的好的朋友也开始和我继续说话,但是总觉得和之前的感觉有了些差异,他们对我还是有着一些提防和恐惧心理。 就这样,在经过了半年的调查之后,警方依旧没有掌握什么确切的有效消息和证据,最终将这件案子定义为悬案,对外宣称则是依旧在调查,等待进一步的调查结果。 唐兰的父母在当地有些权势,在学校来闹了很多次,也许是迫于压力,在我初二结业之后学校方面就对我进行了劝退,理由就是我在学校喜欢打架斗殴,带领其他同学养成不良习惯,影响很大。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就是唐兰家人在背后搞的鬼。父亲也去找过学校求情,但是没有用处,最后还是我班主任出面,学校才退一步答应给我开一个转学证明。 就这样,我拿着这张转学证明,回到了我的老家重庆。在那里,我将读过我余下的所有学习生涯,同时也是在那一片土地上,我的遇到了与我纠缠了一生的男人,我的生命将因为这一次转学而发生巨大的改变,只是发生的一切,都是现在的我所始料未及的。我无法想象,就是我这样一个出身贫苦,其貌不扬的女孩子,竟然能够和整个世界的兴亡扯上关系。 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前世今生,就因为这一次的转学而得到了窥探,生命有时就是这样的奇妙,现今的每一个偶然,都是未来的每一个必然。我们所发生的每一件事情,其实都是命中注定,但是多年以后,当我再一次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却说出了那句让后世所有桀骜之辈广为流传的话。 “所有人都被命运所安排,而我却喜欢安排命运!” 正文 第5章 良师益友 初三,十六岁的我独自回到了老家,在重庆的一个山区乡镇上就读了当地一所中学。家里只有父亲一个劳动力,为了供我读书以及家庭的日常开销,他没有选择和我一起回来。在镇上没有合适他的工作,我们也没有多余的钱可以去重新修建或者购买新的房子。 回到老家,周一到周五我就住在学校,周末的时候就去姑姑的家中,姑姑是爸爸的亲妹妹,嫁在了镇上,姑父和他们的儿子以及儿媳都在外面务工,只留下了她在家带着她的孙子读书。他家是一个老式的商品房,住在三楼,家里倒是蛮大,有好几间空出来的房间,我住进去倒也不算挤。 每个月除了我的生活费之外,父亲还会额外的给姑姑打五百块钱,算是我的房租和周末的伙食费。虽然姑姑一直说不需要,但是父亲还是每个月都在打,姑姑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重庆古时因嘉陵江绕城而称渝州,崇宁元年,公元一一零二年,因谋反一事,宋徽宗认为“渝”有“变”的意思,故而改渝州为恭州。宋孝宗淳熙十六年,宋光宗先被封为“恭王”后来继承皇位,自诩“双重喜庆”,升恭州为重庆府,这便是重庆之名的由来。 作为一个插班生,初次来到学校时还有些别扭,身边没有熟悉的人,生活的环境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换。在苏州的时候,我们那所学校是一所初中和高中连读的学校。而且在市区,所受到的影响和认知层面也和现在这些乡镇的孩子截然不同。在我们学校,女生化妆男生抽烟那是最稀松平常的事情,可是现在这学校却是凤毛麟角。 不过虽然在原来学校是初中二年级的大姐大,但是我的个人素养还是比较高,没有酗酒抽烟这样的陋习,对于平时出去玩也是很注意自己的形象,乍眼一看也算是一幅乖乖女的样子。 这所学校的面积比我原来的学校小很多,大门是一道电动安全门,整个门也只有五米宽左右。进门是一条四米见宽的水泥校道。右边是一堵高大的围墙,墙后面就是当地其他居民楼,左边是用铁网围出来的操场。说是操场,但其实就是由三个篮球场拼成的一块地而已。 沿着这条水泥路前进不过五十米,就是我们的主校区,一个两百平方左右的水泥广场,这是我们升国旗的地方,正对的就是国旗台。只有两栋教学楼,大的主教学楼在校道的尽头正中也就是国旗台的背后。而另一个小一点的副教学楼就在广场的左边。 南边就是两栋学生宿舍和教师宿舍。北边是食堂和小卖部以及库房。值得一提的这个学校的学生宿舍是男女混合,他们男生住在下三楼,我们女生住在上三楼。在我们楼顶还有一个七楼,但是却没有安排人去住,七楼的每个房都额外的上了一把挂锁。并且宿管阿姨还屡次强调我们,不要往七楼和楼顶跑,说上面是电线分布区,很危险。 但是听某些在这里读了三年的同学说,七楼原本是有人住的,后来上面发生了一件事情,之后他们那一届毕业后就再没有安排学生上去住,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点就无从得知了。 初三个是很紧张的时刻,几乎天天都是在学习和题海中读过,我们的班主任是一个教地理的男人,但是我们所有科目他都会常常给我出试卷让我们在中午休息的时候去做。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家伙根本就是一个假的地理老师,他是华东师范大学的博士生,至于为什么要来我们这个小乡镇教书,我只能说,因为爱情。她的女朋友,不,应该说老婆,因为他们已经订婚了。 她的老婆是我们当地人,普通本科师范毕业之后,在一次宴会中认识了当时还只是硕士的这个男人,结果两个人就这样慢慢在一起了,为了自己的爱情,我们伟大的班主任毅然决然放弃了那边的高薪工作,来到了我们这个小地方教书。 但是听我们其他老师说,我们是他的第一届学生,也将是最后一届,毕竟庙太小,容不下什么大佛。也可能他是想在要离开之前带出一个好的班级为自己争光,也可能他就是这样一个严厉的教育工作者。 无论如何,他这样的高压下,我们班的成绩一直是稳稳的年级第一。不过这对于我来说可就不是什么好事情了,一直以来,英语就是我的短板,数学那就更不用说了,几乎是没有任何下笔的想法。插班进去前几个月,每次考试,除了历史和语文,其他的我都是倒数第一。 任课老师找我谈话,但是没有任何作用,我依旧这样我行我素的稳居倒数第一。就这样,终于我成了整个年级家喻户晓的人物,都知道尖子班一班有一个女生,一直蝉联摸底考试倒数第一。 后来我们的班主任就开始给我单独补课,说是补课其实就是不停的做试卷,然后指出我的错误,告诉我正确的方法。 那是一个周一,下午的两节体育课,就在我们新高彩烈的去集合准备放松一下的时候,我们的班主任出现在了篮球场的门口。 他看着我们没说话,我们看到他来了,连忙收敛的很多,就那样规规矩矩的站成了集合的队形。他走过来和体育老师低声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就看到体育老师对着他连连微笑点头。 他也没有再继续攀谈,抬起头对着我说了一句:“你们好好上课,下午把上午发的试卷交上来,梁文静,你跟我过来一趟!” 当时我的心里咯噔一下,第一反应是“我是不是又犯什么错了”?跟着他一路走到办公室,一路上我们没有说话,我就跟在他的身后,心中不断的回忆着这段时间是不是犯什么事情了。 到了办公室,他先是坐下,然后有示意我坐在了他对面的座位上。看着我,他抬起右手挑了一下自己厚重的眼镜,那镜片看起来足有两厘米厚,仿佛要将他的鼻梁压塌一般。 “你家里的情况我大致的去了解了一下,你现在的学习状态和你从小的家庭影响扯不开关系,我想问一下,你在未来有什么打算!”他不是本地人,所以操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 我看了看他,当目光触及到他眼睛的那一瞬间,我立马转移了视线,因为那双在厚厚镜片下的双目,仿佛拥有洞穿人心的魔力,在那样的注视下,我竟然生出了一丝恐惧。 “你不要紧张,我只是想和你好好的聊聊!”他看出了我的坐立不安。 “杨老师,我知道我成绩不好,我也想好好学习,但是没有办法,我现在也就只有这点底子。”我说的倒是实话,我也很不喜欢每次考试都是倒数第一,我也想有个好的成绩。 “你只要有这个想法,就说明还是积极的。”他微微笑了笑,又扶正了一下自己的眼镜继续说道:“眼看就要中考了,你这样吧,以后我抽时间帮你单独补课,能提升多少是多少。” 就这样,我就被列入了这位比我只大十岁的大哥哥的补课名单中。开始我以为会和其他老师补课一样,收取费用或者购买教材什么的。结果我错了,因为不但没有收取什么费用,而且他的补课名单上也只有我一个人。 后来每逢周末,我都会去学校找他补习,渐渐的发现,其实生活中他竟然和平时上课时截然不同。没有了不苟言笑的苦瓜脸,也放下了自己的身段。 他在学校几乎就是个独行侠,无论吃饭还是工作,除了必要的接触,我没有见过他和其他老师有过什么交集。除了年级大一些的老教师我看他还毕竟尊重。 另外那些中年的教师基本上看到就很少打招呼,我曾经问他,为什么和学校的其他老师都不怎么在一起,他只是说“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一开始我不太懂,还以为他只是拿书本上的东西来开玩笑,或者是过于清高。 直到多年以后,我在国际研讨会上再见到他,当他和联合国秘书长坐在一起的时候,那时我才明白他这句话真正的含义。 初中就在这样的时光中向我挥手告别着,我和他在这大半年的时光中几乎天天都见面,从一开始的单纯的老师和学生,到后来的亦师亦友,再到最后的忘年之交。 在这样一个小镇上,他这样的一个高材生,按理说应该和学校的一些领导成为好友。但是偏偏他又是一个不喜欢追名逐利的人,他的很多想法都无法去向别人诉说,有的人会觉得他是在好高骛远,有的人觉得是天方夜谭,就连他的妻子都曾说这些想法很幼稚。 唯独我,喜欢听他说这些,喜欢他这些人生哲学背后的构想,喜欢他对于未来全世界的揣摩。也正是因为他,我的精神世界得到了很大的启迪,在未来的时光中让我受益终身。 正文 第6章 巅峰对决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中考的时候,要考试的前一周基本上所有同学的父母都回来了,他们为了自己的孩子老早就托人托关系去打听学校,或者询问考试流程等等。 可是我的父亲却置若罔闻,就在考试的前一天,我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说我要中考了,他也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好好考,再无他话。 第二天,在进入考场的时候,我看着那些送学生来考试的家长在门口挤成一团,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期望笑容,双目中满是鼓励的眼神,那个时候我的心中忽然萌生了一种孤独,情绪一下就一落千丈。 “滴滴!”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响了,我打开一看,是一条短信。内容很简单,只是说道:“不要觉得没有人在乎,世界从未抛弃你,至少我一直在你身后,加油!杨老师!” 猛地回头,我看到了远处的马路对面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面目已经看不清,只是阳光下那厚厚的眼镜泛着无尽的光芒。视线没有敢再多停留一分,生怕其他人看到我眼眶中的通红。 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将夺眶而出的泪水硬生生的给忍了回去,关掉手机,我步入了考场,嘴角挂起了一丝微笑!可是我不知道的是与此同时,在距离我千里之外的世界第一高峰上,此时也发生着一些让人难以置信的事情。 珠穆朗玛峰,被誉为世界屋脊,八千八百多米的海拔高度令人叹为观止,它所在的阿尔卑斯山脉绵延数千里,终年积雪,荒无人烟。而在这白雪皑皑,雾气弥漫的山峰之顶,两个佝偻的身影傲然而立。 二人相距不过百米,一人黑衣飘飘,双手背负于背后,一人白色华服着身,手中杵着一根泛着古色的木杖。两人的五官在皱纹的拉扯下已经有些扭曲,双目也各自带着不一样的神采,唯有那满头的白发如出一辙 ,但二人的衣着确实不像是现代的风格,反倒是有些古装影视作品中的样子。 白色的浓雾在四周飘荡,尽管阳光洒在了这山峰的每一个角落,但是除了使得这积雪多了一层光泽之外,并没有带来丝毫的温暖,寒风中,两位看起来早已是年过八旬的老人就这样四目相对,过了良久,黑衣老者终于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 “得饶人处且饶人!老祖宗的话你都忘了么?”黑衣老者的语气带有一丝无奈,但是更多的却是一种悲愤。 “那你可记得老祖宗还留下了另一句话,祸不及妻儿!” 白衣老者的双眼闪过一抹血光,手中的木杖又被握紧了几分。 “该死的你已经杀了,学院那么多人,你真的要屠戮殆尽么?”黑衣老者顿了顿,又说道:“你只要放下怨念,答应不再报复学院,我替你跟长老会求情,念在你这么多年的功绩,我相信他们也不会再过分为难你的。” “功绩?” 白衣老者蔑视得笑了笑道:“自当年离家以来,我加入学院,到如今,百余年。我负过的伤比那些长老哪一个少?要是他们在意功绩,我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你要是再执迷不悟,就不要怪我不念及情分!” 黑衣老者负于背后的右手微微张开手掌,几条细小的雷电在他掌心中游离,双眼死死的盯着面前的白衣老者,没有看他的脸,却是看着他手中的那根细小的木杖。就是这个其貌不扬的怪异武器,连杀学院四名长老,。 在随后的追捕之中,从百余名高层的围攻之下硬生生的敲出了一条血路,就这样带着它的主人在众目睽睽之下逃遁出去。而它的来历更是无从考证,只知道它和他的主人从没有在任何一场战役中失败过。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白衣老者突然仰天长啸道:“是非不分,黑白颠倒,这样的守护者,还守护什么安宁!”语罢,手中木杖一挥,一股淡黑色的气体自脚下升起,口中默念着几句难懂的咒语,一时间,三个半透明的将领陡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前。这便是他的独门绝学“控灵术”。 “控灵”顾名思义就是操控死灵,他可以借用秘法,召唤一些和他签订了某种契约的亡灵,让他们出来帮助自己战斗。这种异能其实本不是什么高深的秘法,很多拥有这种天赋的人也都修习,但是在“控灵”这个层面,讲究的除了修为之外,就是和自己签订契约的亡灵本身是否足够强大。 而对于眼前这个白衣老者来说,如果他说自己的所控的亡灵排第二的话,当今世界,恐怕就没有人敢说自己第一了。因为数百年来,没有人见过他所有的契约亡灵,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他有了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称号。 “不死冥神!” 至于为什么在“冥神”前面加上“不死”二字,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就可以看得出来。 三个半透明的将领一身厚重的盔甲,手中握着长刀,身高足有八尺,一看就知道生前也非等闲之辈!他们出现之后不约而同的扭动了一圈脖子,骨骼响起一阵噼啪声。紧了紧手中的长刀,发出一声凌厉的啸叫,踏着厚重的脚步就朝着对面的黑衣老者冲去。 反观黑衣老者,在三个亡灵出现的时候,他的眉头就是一皱,显然他是很明白对方召唤出来的亡灵是和实力,但是这并没有影响他手中的动作。原本背负在后背的双手已经移到了胸前,右手掌心中的细小闪电若隐若现,面对横冲直闯而来的三个巨人,他的动作很简单,同样冲了上去。 百米之间的距离瞬间就到了眼前,说时迟那时快,面对三把仿佛可以开天辟地的大刀,黑衣老者丝毫没有慌乱。脚下一个错位,上半身灵活得如一条游鱼一般,在连续躲过了两刀之后,右手手掌以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拍在了第三把落下的刀柄之上。 那正是持刀者的手于兵器直接接触的地方,也是整把刀力量最薄弱的地方,这看起来软绵绵的一掌,当接触的一瞬间露出了它恐怖的獠牙,只听一声闷响,第三个足足比黑衣老者高了半个身子的亡灵就被这一掌拍得冲天而起。 巨大的身躯如一个排球一般被击飞在空中,三条紫色的闪电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他即将到达的顶峰,一阵噼啪声后,那原本气势汹汹的大个子就这样在空中化作了一团黑气,烟消云散。 而这才仅仅只是个开始,一掌解决掉一个亡灵之后,黑衣老者甚至没有多余的再看一眼,手中紫色雷电如长了眼睛一般,一个“白蛇吐信”刺穿了正回头准备攻击的下一个亡灵的头颅。手掌一抖,一股黑气再一次消散在空气中,身体一个翻转,又一次躲开了横面削过的大刀。 面无表情,手中惊雷乍现,速度奇快无比的出现在了最后一个亡灵的面前,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洞穿了他的心脏。虽然亡灵本就是已经死亡的人,没有生命,更没有致命的地方,但是今天碰巧遇到了这个以“雷电”文明的异人。 雷电本就是一切阴暗,污秽的克星,更何况他们面对的是“落雷九击”的传人,在这位有着“傲世雷皇”之称的人面前,这些本来万夫莫开的强大亡灵,就如同襁褓中的婴儿一般,被肆意屠杀。 “所有人都说,当今世界,唯有诸葛燃和你雷皇是我的克星!今天我就让你看看我真正的手段!”白衣老者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他的双手已经离开了木杖,但是那木杖却自己漂浮在空中旋转着。一道道黑气从木杖下方的土地中冒起,那气流黑得发紫,让人不寒而栗。 “出来吧!”白衣老者一字一句的喊道:“吕奉先!” “战神吕布?” 黑衣老者惊讶得叫出了声,他的双目再一次露出了一种说不出的光芒,疑惑,惊讶,更多的却是战意!他知道,对面那个家伙这是在拼命了! 控灵术这种秘法,对修炼者的要求也极为的苛刻,不仅要天资卓越,而且要刻苦修炼。最重要的是,和你签订契约的亡灵可不是凭空飞来的,那得你自己去寻找,而越是强大的亡灵,自己的意识越是清晰,想要和他签订契约,那就更为困难。 眼前出现的吕布不是别人,正是有着“战神”之称的三国猛将,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和这位战神签订的契约,但是来到学院中百余年的时间,这位亡灵一共才被召唤出来过四次,每一次都是性命攸关的时刻!就算是之前被大举围攻,他也没有召唤出这位仁兄。可见对于白衣老者来说,这个亡灵意味着什么。 黑气消散,一个比之前更为高大的身躯出现在了黑衣老者的视线之中。那是一个头戴紫金冠,身披锁子甲的男子,面容刚毅,身材匀称。虽然只是一个亡灵,但是依旧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那种滔天的气势,是身经百战后才磨炼出来的本领。双目中没有了瞳孔,空洞得让人有些害怕,和其他面无表情的亡灵有所不同。 他的脸上挂着一丝若隐若现的微笑,不知道那是对战斗的渴望,还是对再度出现在这个世界的愉悦。亡灵是没有思想的,也不会记得自己的过往,所谓意识的强弱,也只是自我本能的一种表现。越是强大的亡灵,越经历过险象环生的处境。无数战斗中磨炼出来的是一种无形的战斗力和技巧,更是对战场上瞬息万变的判断和反应。 正文 第7章 落雷九击 吕布一出现,就和之前出现的三个亡灵有着截然不同的行动,同样是向着黑衣老者冲去,但是不同于之前那三个亡灵的横冲直撞。他的每一步冲锋,落脚的地方都不断的在变换,封死了对手所有的躲避方向,无论对手怎么躲避,他都可以随时改变自己的前进方向和攻击方向。 就这样一点,就不是那些低级亡灵可以比得上的。也许对于人来说这不算是什么事情,但是对于没有思想的亡灵来说,他们的攻击方式一般都是单一的“砍,锤,撞”等直接的硬碰方式,根本就不会去思考移动的位置,对手的反应和出手的时机。而眼前的吕布却能够一出手就想到了这么多,可见其生前的强大。 黑衣老者在心中暗暗惊叹了一番,但是面对瞬间就来到自己面前的敌人,他也没有过多的时间去欣赏和评价,因为他要生存,那就必须战胜眼前这个强大的对手。 脚下连点数步,左右不能躲闪那就只有向后先拉开距离,吕布的亡灵丝毫没有改变自己的战略,顺着黑衣老者后退的轨迹就追了上去。 连退十几步的黑衣老者忽然停下了脚步,脚下一个错步,手上连连拍出数掌,每一掌都精确的打在了吕布迎面击来的重拳侧面,就这样在连续十几掌的打出之后,吕布拳头上的劲道瞬间被消掉了大半。 卸去吕布的大部分拳劲之后,黑衣老者终于不再游离,手中变掌为拳,直直的和这硕大的拳头硬碰了一击。吕布终究不是本体,只是个亡灵,在实战中还是没有黑衣老者的计谋深厚,在这仅仅只有几个呼吸的时间中,黑衣老者已经稳稳的占据了上风。在力量被卸去大半的情况之下,和黑衣老者这种强者的全力一击硬碰,很显然是要吃个大亏。 果不其然,两拳相交,一触即分。黑衣老者稳稳的站在原地,但是亡灵吕布却是接连退后了数十步在踉跄中勉强稳住身形。在拳头相交的一瞬间。吕布原本浓郁的死灰色的身体明显的淡化了几分,而远处漂浮在空中的白衣老者更是闷哼一声,显然也是受了不轻的影响。 “啊!”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中考考场中,正在做着数学试卷的我猛然之间心口一阵钻心的疼痛,这种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但是就那一瞬间,却是硬生生的让我疼得叫出了声音。所有考生和监考老师的目光瞬间聚集到了我的脸上,我十分尴尬的笑了笑,示意大家没有什么事情。 “怎么回事儿今天?”我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心中暗暗问了自己一句,但是看了看桌上那还有大片空白的试卷,我又抛开了这些杂乱的想法转身投入了题海之中。 珠穆朗玛峰之顶,一阵激战展开,四周飞沙走石。终年不化的积雪在两大高手的战斗余波之中被激起,在空中又化作了齑粉重新飘散于虚空。就这样,战斗足足持续了三十分钟,浓郁的死灰色已经变为了几乎透明,而黑衣老者那一袭黑衣也已经破烂不堪,隐约之间还可以从那些残破的缝隙中看到老者结实的肌肉。 而漂浮在空中的白衣老者已经双脚贴地,那木杖也重新回到了手中,脸色苍白得让人看了心里冷不丁的发慌,双眼中也已经是布满了血丝。这就是控灵术的弊端,所控之灵在战斗中受到的伤害,会转移到施法者的身上,而施法者却很难对亡灵的每一个动作进行操控,大多数都是任由亡灵自己发挥。 原因是这种超控不仅仅对施法者的修为要求极高,而且对心力也是一种极大的消耗,但是从吕布被击退之后一直到现在,他的一举一动都是在白衣老者的操控之下完成,否则也不可能和黑一老者僵持到现在。这种高强度的心力透支,以及承受了所控亡灵所承受的伤害,对于白衣老者来说,却实是一种很大负荷的消耗。 “呼呼,你就这么拼命!”白衣老者重重的喘息了两口气,对着正在和亡灵吕布交手的黑一老者喊道。 “拼命?你束手就擒我就不拼!”黑衣老者一边回答着白衣老者的话,手中的数条雷电已经出手。 白衣老者右手一抬,只见亡灵吕布双脚蹬地,人在空中一个翻滚躲过了横面穿刺而来的雷电。脚尖着地,以左脚为支点,整个身体旋转开来,就这样直直的如龙卷风一般向着黑衣老者撞去。 “落雷九击!”黑衣老者见到迎面而来的巨大身影,不惧反笑,口中一声爆喝,双手连连打出数个复杂的结印。一个奇异的紫色圆形图案在他的头顶一闪而过,若是定睛细看,分明可以看到那圆形图案中由暗紫色雷电汇聚而成的图腾,那是一条巨大蛟龙,一条长着双翼的紫色蛟龙。 九道巴掌大小的闪电凭空出现,就在黑衣老者的头顶旋转开来,下一刻没入了他双手的结印之中。刹那间,原本雾气蒙蒙的四周顿时被紫光照亮,距离吕布头顶约有百米距离的高空,一个紫色的圆圈将他笼罩在了其中,说时迟那时快,九道闪电一拥而上。一瞬间便把地上的亡灵吕布淹没在了强烈的紫色光芒之中。 雷电宛如九天巨灵一般,仿佛要洞穿世界上所有的污浊和迷雾,在那一瞬间,珠穆朗玛峰顶上乍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光芒。远远看去就像是一道紫色的光柱从天而降,死死的撞击在了珠穆朗玛峰之顶,于波呈现圆形向四周散开,灼热的气浪在一时之间将浓雾分割成了两层,中间短暂的出现了一层足有一米厚的真空地带。 “首长你看!”与此同时在万里之外的一个房间中,一台电脑屏幕中出现了一幕诡异的画面,那是一个水蓝色的星球,但是在蓝白相间的缝隙中,一道醒目的紫色光团正稳稳的停在虚空,十分夺目。 “把卫星的画面调出来!”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电脑上的画面顿时切到了珠穆朗玛峰的顶端。看着这无法解释的一幕,那浑厚声音的主人皱了皱眉头说道:“通知现在还在防区的所有旅级以上人员,召开紧急军事会议!” 这里不是别的地方,正是某战区军事驻地,而且不只是本国,全世界的政治军事首脑几乎都在同一时间捕捉到了这一异象,也分别召开了自己的会议。而太空中围绕着地球的卫星也纷纷转动了它们的拍摄装置,就这样,一时之间这世界第一高峰竟成了各国高层所瞩目的对象。 但是仍然处于战斗中的人自然是不知道外界所发生的事情,雷电消散,飞起的雪雾慢慢尘埃落定,吕布的亡灵早已是消失在了原地,就在雷电劈下来的一瞬间,白衣老者拼尽全力才将吕布的亡灵收回,但是这落雷九击可不是那么好躲的,虽然亡灵吕布被收了回去,大部分的雷电也只是劈到了地面,但是却也有三道结结实实的落在了处于范围内的白衣老者身上。 一袭白衣被烧成了灰烬,古铜色的肌肤此时也是青一块紫一块,很多地方还被灼烧成了焦炭的颜色。脸上的惨白已经被乌黑所替代,白色的头发无一幸免,整个人此时异常的滑稽,半跪着在地上艰难的喘息着,手中木杖成了支撑他还没有倒下的唯一力量。 虽然白衣老者此时看起来受到了不小的伤害,但是反观黑衣老者,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虽然没有对面那么狼狈,头发也还在,但是鲜血却大口大口的吐着,十根手指不停的颤抖,显然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你这个老东西!真是要死磕到底啊!”白衣老者抬起了头,望着对面的黑衣老者放声大笑道。 “你不也一样?”黑衣老者反问道。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盘膝坐了下来。在这样一次的舍命一击之后,双方已经再没有能力继续战斗。 看着黑衣老者盘膝而坐,白衣老者也索性就这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抬头望着那又一次被浓浓雾气遮住的天空,他忽然面露出了一种说不出的神色叹息道:“老陈!还记得咱们第一次并肩作战的时候么?” “怎么会不记得?”被称为老陈的黑衣老者若有所思继续说道。 “你雷皇的称号就是那次得来的吧!”白衣老者顿了顿继续说道:“四百异人,硬是被我们两个杀得片甲不留,现在回忆起来都还能感到激动!” “是啊,谁能想到你我之间竟也会拼个你死我活!”黑衣老者自嘲的笑了笑。 “老陈啊!”白衣老者又一次呼喊了一句,他脸上的焦黑已经被自己擦拭,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比之前更加慎人的惨白,看了一眼同样台抬起头看着自己的黑衣老者,两人四目相对,就这样对视了良久。 气氛忽然变得怪异起来,海拔的高度让这周围的气流非常迅速,之前被紫光所驱赶的雾气再一次笼罩了这峰顶。周围一改刚才的喧闹,除了风的呼啸,再听不到任何杂音。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坐在地上,望着对方的双眼,没有开口说话。 正文 第8章 九死一生 也许是此时此刻,两人都心有灵犀般的想到了某一个画面,也许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那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无论是什么原因,此时的无声让这两个本是对立的人再一次成为了短暂的挚友。 突然,黑衣老者的眉毛一挑,眼中的神色转变了几分。他对面的白衣老者眉头一皱,上百年的搭档,让这两个人几乎对于对方无所不知,黑衣老者的这几个细微的动作也许在外人看来更本就没有什么,但是白衣老者可不是一般人,从对面这个曾经可以放心把后背交给他的人眼神中,他已经读出了很多信息。 白衣老者忽然放声大笑起来,但是没有人看到,在他身后原本已经插在地面上的木杖上微微冒起了一缕几乎透明的烟雾。见到白衣老者的样子,黑衣老者心中微微一笑,果然是老兄弟,瞬间就明白了自己的想法,他也开始放声大笑起来。但是同样的,在没有人注意的手上,一连串奇异的结印已经在悄悄打出。 “老陈!”数个呼吸之后,白衣老者突然大喝一声,黑衣老者应声而起,两人再一次对视,相互之间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四手同时打出。一道紫光和一道灰光从二人的双掌中飞出,但是这一击却不是相撞在一起,而是在二人的精心控制下一瞬间就朝着左边百米开外的雾气中飞去。 “咻咻!”浓郁的雾气瞬间被洞穿,一道土黄色的光罩毫无预兆的乍现,三道光芒相撞击的一瞬间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巨响,无形的气浪以黄色光罩为中心成圆形散开,四周五百米之内的雾气顿时被一扫而空,露出了这迷雾中的庐山真面。 “不愧是雷皇和冥神,这样都被你们给发现了!” 雾气散开,露出了那土黄色光罩,那光罩就如同一个虚空的大钟一般,将一个黄衣男子稳稳的保护在其中,两道蕴含着雷皇和冥神全力一击的攻击打在这光罩上也只是让它的颜色暗淡了几分,但是却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主任?” “竹如风!” 两道截然不同的声音从冥神和雷皇的口中同时发出,就在刚刚二人坐在地上交谈的时候,他们发现了远处浓雾中的异样,但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隐藏在这迷雾之中的人竟然就是学院的主任,也是长老会最年轻的成员。 “两位前辈!”黄色光罩消失,竹如风缓缓向着两位老人走来,一头乌黑的侧背头发打理的整洁发亮,双眼在一副无边框眼镜的衬托之下显得更加的有神,高高的鼻梁配上微微有些厚度的双唇让人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一米七八的身高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修长,黑色皮夹克配上同样色泽的机车裤,一双皮手套更是让他这一身装扮多了一丝爆炸的帅气感。 “藏了这么久,不会就是为了看我们打架的吧?是院长派你来的?”已经是一个大光头的冥神嘴角挂着一丝讥讽的笑。 “前辈!”竹如风的语气出奇的尊敬,他又看了看旁边的雷皇转而说道:“晚辈也是受命于人,这样的作为让我深感羞愧!” “够了!”雷皇大喝一声:“看这架势,是要连我一起灭了?” “雷皇前辈误会了!”竹如风又道:“晚辈只是受命,在最后关头协助雷皇击杀冥神前辈,因为院长大人知道,二位是挚友,雷皇前辈肯定下不了手!” “杀他?”雷皇的语气变得有些愤怒:“按照学院千百年来的规定,长老院成员无论犯下什么大错,最多也是废其修为,去其记忆,从来也没有杀人一说。我在出发前接到的指令也是擒拿他,如遇反抗可战!怎么现在又派你来杀人?” “前辈,晚辈也只是受命!”竹如风没有解释什么。 “哈哈,老陈!你还没有看出来么?这是要杀人灭口啊!”冥神大笑了几声。 “要是我不答应呢?”雷皇死死的盯着竹如风,手掌中细小的雷电又一次出现。 “那晚辈就只好得罪了!”竹如风在临行前接到的指令就是务必击杀不死冥神夏少鸿,如果雷皇陈冲阻挠,杀无赦! “好啊好啊!”雷皇陈冲的牙齿紧紧咬颌在一起,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眼,他的双目已经有些泛红,他没有想到自己和夏少鸿为学院做出了这么多的贡献,到头来竟然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落雷九……”最后一个“击”字还没有出口,陈冲的咽喉就留下了一道细小的血痕,而原本站在他对面足有二十米距离的竹如风此时却慢慢淡化,下一刻便出现在了陈冲的身后,拍了拍已经说不出话的陈冲的肩膀,竹如风在心中默默的说了句“前辈,对不起。” “砰!”那并不高大的身躯直直的倒了下去,这位傲世雷皇就这样陨落在了这世界第一峰的顶端。杀人凶手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那把短小的匕首,刀刃上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鲜红。其实陈冲死的倒是挺冤枉的,本来以他的能力放眼整个长老院也能排进前五,全盛时期竹如风更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可是方才和夏少鸿一战已经收了很严重的内伤,功力几乎已经消耗殆尽。而且落雷九击这样的绝学,必须有一个蓄力的时间,而对于他们这个层面高手来说,这段时间足以干很多事情了。 “老陈!”冥神夏少鸿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眼前的情况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让他去伤心难过,他知道,今天这个人的任务就是除掉他们二人,只是他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比自己小一百多岁的小孩子出手竟然如此的狠辣。 “冥神前辈!到你了!”竹如风的语气依旧是那么的尊敬。 “竹如风!学院八十一个长老,你是最年轻的,如果老夫没有记错的话,你今年才五十岁吧!”夏少鸿捡起了身旁的木杖。 “有劳前辈挂念,晚辈今年刚满五十!”竹如风也不急着动手,因为从他自己的角度来说,他是听着这些人的故事长大的,这两位也确实是值得他尊敬的前辈。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不死冥神么?”夏少鸿掸了掸那木杖身上沾染的雪。 “相传前辈曾经以一人之力召唤亡灵数十,挡住了数百异人的围攻,被万箭穿心但是一年之后却又毫发无损的出现在另外的战场,因此有了个不死冥神的称号!”竹如风带着疑惑的口吻继续说道:“只是让晚辈不解的是,我们再怎么厉害,但毕竟是肉体凡胎,受到致命的打击也难逃一死,这传说未免有些夸张了!” “哈哈!”夏少鸿的笑声有些怪异,突然,他手中的木杖高高举起,一声大喝,身旁顿时出现了数十个高大的灰色亡灵。这些亡灵没有多余的停顿,在一出现之后就向着竹如风飞奔而去。 “前辈,就用这些虾兵蟹将,也未免有些低估晚辈了吧!” “哼!你以为我要和你打?”夏少鸿的嘴角又出现的一道诡异的微笑,就在这些亡灵马上就要接近竹如风的时候,之间夏少鸿口中猛地喷出一口鲜血,一个“爆!”字从他的口中喊出,那数十个亡灵同时爆炸开来,虽然这次爆炸的效果没有先前的落雷九击来的那么绚丽。 但是这最后的拼命一击,却是威力非凡,竹如风瞬间明白了对手这是要和自己同归于尽,手掌一番,那土黄色的光罩又一次出现在了他的周围。爆炸的烟雾散去,土黄色的光罩被炸出了一道细微的裂痕,收了那光罩,从烟雾中走出。看了看已经倒在血泊中的夏少鸿,又看了看不远处早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的陈冲。 竹如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的心中并没有丝毫胜利所带来的喜悦,反而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清的哀叹。面前的这两位老者,曾经都是自己视作榜样的对象,从小就是听着他们的故事长大,在训练和修行中,每次眼看就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他都会用这两位前辈的故事来勉励自己。 已经记不清多少次将他们的照片作为自己床头的贴画,只记得第一次见到他们真人的时候,自己激动得留下了眼泪。可是如今,就是这样的两个人功勋卓著的老者,就是这样的两个自己心中的英雄,却死在了自己的手中。 就地挖了一个坑,将两人的尸体合葬在了这世界第一峰的峰顶,把那木杖做为墓碑竖立在坟头,竹如风几个纵步离开了这里。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刚刚那数十个亡灵集体爆炸的瞬间,一道几乎透明的身影借着爆炸的黑烟逃遁了出去。 “喂!120么?这里是中考的考试现场,我们这边有个学生突然昏迷了,你们快点过来!” 两个月后…… 我已经忘了自己当时是为什么昏迷的,只知道脑袋忽然像是被人敲了一锤,然后就一片空白了,由于自己的意外,中考的成绩顺利成为了我们这一届的第一名,只不过是倒数的。 没有一个高中的分数线我是达到了的,暑假期间又来到了父亲工作的城市,换了三份工作,做过餐厅服务生,做过汽车配件流水线,做过网吧网管。但是这些都没有一份是我想一直做下去的。现实让我认清了一件事,那就是学历是个敲门砖。 很多工作我觉得自己都是可以胜任的,比如质检员,还有什么文员,但是这些都有一个最低学历要求,向我这样的初中学历,几乎就等同于文盲。 正文 第9章 高中军训 终于,在暑假快要结束的半个月,我向父亲提出我要去就读职业高中,也就是中专。我想通过这个渠道,再给自己的一次提升学历的机会,毕竟我也是一个不甘平凡的人。 家里情况并不是非常好,但是父亲没有犹豫,用他的话来说,他自己没有读过什么书,现在就只有靠一身劳力来挣钱,他不希望我以后也走他的老路。我想这也是很多像我这样的家庭里父母唯一的期盼吧,就这样,父亲托了家里的关系,去求教了很多人,终于给我弄到了一个中专生的名额。 我就这样顺利成为了一个县城中专的一份子,暑假快结束的前四天我就回了老家,去到了学校报名,县城的学校果然是要比乡镇上的学校要好得多,占地面积足有初中学校的四倍,学校的操场也是标准的国际足球场。 校园中的绿化也做得很完善,校道两边都是花草树木,大门的宽度足有十几米,进门之后首先看到的就是一个巨大的石头雕像,两边是两条斜上而去的石头台阶,侧面的墙壁上雕刻着一些精美的花纹图案。大门的右边有一条林荫小道,可以直通足球场,穿过足球场就是宿舍,而教学楼则就在大门前正中的雕像两边。 这是这个县城中最好的一所中专,我能读进来听说还是走了后门的,才来报名的时候是一个人,也没有个向导什么的,基本就是无头苍蝇。还好遇到了一个很热心的小哥哥,他也是来报名的新生,但是恰好他已经报完名的,闲聊之中发现他和我一个专业,于是我就在他的带领下去走了一遍他刚刚才走过的流程。 报名之后这个小哥哥还帮我把行李搬到了宿舍,说实话,这还是第一次有异性帮我般行李,搞得我还有点不好意思。报名时候给的单据上面已经分好了宿舍,倒也不难找,花了没多少功夫就找到了宿舍。这是一个四人间,比起初中的八个人住一起,这宿舍算得上是豪华宿舍了。 上面是床,下面是书桌,还连着一个衣柜和两个鞋柜。宿舍的面积也算大,洗手间在阳台的旁边,洗衣台和晾衣杆这些也是一应俱全。我进来的时候这里面就已经有两个人了,微笑着向她们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大家都忙着先收拾自己的东西,铺床打扫什么的,也没有多余的话。 弄完这些,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今天晚上要开见面会,也就是班会,算是班主任和同学见面。 我们班主任是一个大概三十岁左右的女士,一头酒红色的披肩发,身高足有一米七,整个人显得十分的干练。她姓刘,是我们学校的骨干教师,毕业于云南的一所知名大学,以前是专职中国到泰国这一条线的导游,后来结婚了为了家庭选择了来教书。 第一次见面对她的印象很好,没有从她身上感觉到那种老师和学生的阶级压迫感,更没有那种让人厌恶的死板教育,相反的是她让我感觉我们之间不是老师和学生,更多的是朋友。 记得见面的第一天她走进教室,神情严肃的看着我们这些初来咋到的学生,我们被她的眼神盯得安静了下来,连大气都不敢出,整个教室顿时鸦雀无声,她冷酷地说了句:“我这个人,从来不讲天理!” 听到这句话,我们台下的学生立马就冒出了一声颓然的“啊”在我看来,完了,碰到这样的班主任,这三年算是要死在学习之中了,可是她接下来又补了一句话,让我们底下笑成了一团。 她说:“我从不讲天理,因为我教的是地理!” 是的,她就是这样一个幽默的人,她的幽默总能给人留下很好的第一印象,同时也是我们能够肆无忌惮的和她谈心的原因之一。 高一按照规矩我们要参加为期一周的军训,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下来的教官,每一个都感觉很黝黑又很凶悍,我们的教官是一个有些微胖的中年男子,穿着和其他教官一模一样的迷彩军装。 开学季节恰逢夏季刚过,那余热却还久久不肯散去,赤黄色的骄阳每天都把足球场晒得烫热得很,连训练休息的时候都没有办法直接坐下去。 军训的第四天,这天一如既往的我们早上六点就起床洗漱,按时到操场去参加方队的演练,教官重复教导着那些基础的停止间转法,以及一些基础的肢体上的动作。 “嘿嘿!你叫梁文静是吧!”就在整个方队练习立正的姿态时,我身旁隔着一个人,一道带着些轻浮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 这个声音我不用去看都知道是谁,因为这个人是这六十多个人中为数不多的给我留下了比较深刻印象的一位。 正文 第10章 初识浪子 他叫陈挽澜,记得第一天见面,教官让大家做自我介绍的时候,他就表现出了他个人的特点,身高只有一米六左右,这也是为什么被排在我们女生这一排的原因。整个人长相算不上英俊。 但是他说话确实是一套一套的,很幽默,而且给人一种盲目的自信,整体来说可能其他人觉得他很幽默搞笑,但是在我看来就是一个不成熟的小浪子。 我没有搭理他,这么热的天气,加上还在训练,我根本就没有兴趣和谁聊天。而且从心里来说,我对这个人并没有什么好感。 “嘿嘿!那个妹儿!叫你呢!”见我没有回答他,他又低声叫了几句。但是我依旧没有理他,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三十分钟过后,总教官吹哨子示意集体休息。我走过操场,在一百米开外的围墙之下找到了自己的水,这种天气加上这样的训练,很多女生都已经有了些不良反应,中暑的中暑,胃痛的胃痛,现在还留下来的也就四十多个人了。 “嘿嘿!”就在我要回去休息的时候,一个和我不相上下的身躯挡住了我的去路。 “你干什么!”看着来人,我没好气的问了他一句。 “你就不能礼貌点么?我们怎么说也是刚认识不久的同学好么?”这个人正是陈挽澜。 “好好!陈挽澜同学,请问你有什么事情么?”我勉强挤出了一丝微笑,对着他做了一个侧头询问的肢体动作。 “梁文静同学!一个人好无聊啊,我就想找你聊聊天。”陈挽澜故意阴阳怪气的说道。 “哈哈!”我皮笑肉不笑的回应了一声,转而一把将他向旁边推去,自顾自的走回了我们的方队,临走时还撂下了一句话:“我没有兴趣!” 回到方队没一会儿,他也跟着回来了,我们中间就隔着另外的一个女生,不知道他和那个女生说了什么,人家竟然和他换了位置,这样一来我就成了他旁边的一个。 按照训练的日常安排,白天训练,晚上大家按照方队坐在操场上对拉歌,他们说这是部队的传统,想来也是,在部队没有手机可以天天玩,更不要说玩游戏。 我们这才几天就有些力不从心了,那部队中可是一年四季都是训练,他们也只有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抒发一下自己的情绪了吧。 今晚当我坐在热气还没有散尽的草坪上时,我们的连长,也就是我们的教官,给我们宣布了一个消息,那就是隔壁的十六连要像我们挑战。 大家立刻围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圈,中间空出了一片足有二十个平方的空间,十六连应该是理科专业的,因为他们大部分都是男生,整个连的规模和我们差不多,但是却只有十个女生,而我们却足足有四十多个女生。 首先是十六连的一个女孩子出来跳了一段古典舞蹈,说实话,穿着军装跳古典舞蹈,确实是一番别样的风景,但是同样的也是一种视觉冲击。 我们连迎战的同样也是一个女孩子,不过她跳的却是很多男孩子喜欢的街舞,充满着爆炸力,加上她发育得已经比较完美的身材,热的全场一阵一阵的尖叫。 接下来又有些快板啊,唱歌啊什么的,我已经不再有心去欣赏了,一天的训练让我已然有些疲倦,夜晚的清风又吹得那么的让人想入眠。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手毫无预兆的掠过我的肩膀,手掌抓住了我的另一边肩头,一股大力传来,我丝毫没有防备的情况之下就这样被揽入了这个人的怀中。 我抬头一看,还以为是哪路大神,原来又是陈挽澜这个浪子,心中的无名之火一下子就窜了上来,正当我要发作了时候,他却指了指我的身后。 我回头一看,在自己之前坐的地方,一坨白中混合着一些其他颜色的不明物体正静静的躺在草坪上。 借着远处的灯光再仔细一看,原来是以坨鸟屎,要是刚刚他不把我揽入怀中,这鸟屎应该就会直直的落在我的头上,这样一来确实是很尴尬。 可是他也不用把我往怀里拉啊,真是越想越是气,不过毕竟他是帮了我,我也不再好发作,只是瞪了他一眼。 一天的训练就在这样的环境和气氛中结束了,回到宿舍洗漱完毕之后,我们躺在了床上,可能是大家都比较累了,也没有聊什么,就睡了。但是我心里却总是有些怪怪的,长这么大,除了父亲,我还是第一次被异性搂在怀里。 在我的想象中,我应该是被一个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帅哥温柔的搂着,然后再说一些情话才对,可是一想起陈挽澜那张脸,瞬间就受到了一万点伤害。可能这就是所谓的想象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吧。 就在这样的思绪中,我渐渐也陷入的沉睡。不知道过了多久,夜深了,校园中的灯一盏一盏的熄灭,整个县城都陷入一沉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