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找上门来的仇家 “阿冷!” 正在练剑的记冷听见母亲的叫声,随即收回自己手中的招数,有些蹙眉疑惑的望去,看着母亲奔来的身影,一股股的不安的气息迎面而来…… “母亲是不会在自己练剑的时候打扰自己的,正如父亲是不会在自己念书的时候打扰自己一样!” 刚刚有了这个念头的记冷就被冷沙洲猛的抱进怀里,颤抖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堪堪响起: “阿冷,还记得密室么?乖乖呆在密室里不要出来,等到一根蜡烛完全燃烧掉之后再出来,记住谷中的阵法,和其它东西的放置处,好好照顾自己,不懂得就去看密室里的书籍……” 不等冷沙洲说完,记冷已经感受到自己肩头的湿气了…… “娘?” 记冷有些害怕又有些不明白的望着满面湿润的冷沙洲,刚想说话就被自己的母亲捂住嘴。 接着就是母亲抱着她离开自己熟悉的天地,留给她的只有一方黑暗,和一根点燃的蜡烛……这是母亲留给她的最后一丝温暖…… “记回!你杀了那么多人,今个就该还了!” 平静的山水谷不知何时出现了十几名黑衣人,个个都是陌生的面孔,个个都是狠戾的眼眸,为首的黑衣人手拿长剑指着对面的记回大吼道。 “你们的主子要杀的是我,放过我夫君!” 冷沙洲一改刚才不忍割舍的气色,面色平淡又坚强的一步步走向那群黑衣人,突兀的声音让记回闻之一震。 “呵,冷大小姐?” 那人看着冷沙洲的出现,似乎早就料到似得讥笑一声,而恰恰是这一声彻底激怒了记回。 “老子管你是谁,今日既然来了,那就留下尸首喂了花肥吧!” 记回已经拔出了长剑就要跟那群不速之客厮打, 却被冷沙洲转身迎面拦住…… “江湖规定:上一辈的恩怨两相互了之后,不得迁怒于下一辈,我们夫妻俩今日在此隐居,早已不是记寒教的人了,也跟记寒教没有关系,倘若各位杀了我们夫妻俩,那就不得动记寒教的一分一毫!” 面对记回的怒气不忿,冷沙洲背对着黑衣人,面上哀求的望着记回,试图用眼神传达着自己内心的痛苦…… 但愿记回能真的明白自己这样做的原因……一切都是为了孩子,为了给记冷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沙沙!” 随着话音落地,冷沙洲反手将长剑刺入自己的心脏,一招致命,鲜血直流,没有半分喘气的回旋,记回吓傻般的扔掉手中的长剑,伸手抱住倒地的冷沙洲后,耳边只有一句潮湿的话…… “记回,对不起……” “什么?” 不等记回用他那不甚开窍的脑袋想清楚这其中的恩怨时,周围的黑衣人早就在冷沙洲自杀的那一刻开始围攻…… 此时的记回是吃了亡魂丹的记回,此时的记回是妻离子散的记回,此时的记回是失魂落魄的记回…… 不知道是怎么中的剑,是怎么挨的刀,更不知道是何时刺破的胸腔…… “一代教主,不过是败在妇人的手中……” 正文 第2章悠闲逛荡的教主 “三月春寒清草短,五湖天远白云多。” 寒栖时不时的出门遛弯,总是要搅和出一些事情来再无踪迹的返回,正如他无痕迹的出门一样,仿佛外间流传的那些“坏事”都不是他干的一样。 已经将记寒教的重担抛给越疏桐的越明大长老,显然是挑了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逃”走了,为了不让他的养老时间再次被无限的缩水,越明只能委屈自己少一场“告老”仪式了。 此时的记寒教正处于一个抹黑再洗白的时期。 以前的恩恩怨怨还未有个水落石出,眼下的风浪再次涌起,正所谓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这江湖也是后起之秀的场地…… “教主!” 刚刚打算出门的寒栖,闻之一顿,脚下的步子迈的有些倒退。 “小师叔?” 摆出一副“你怎么在这儿”的神情,寒栖问得甚是自然。 “教主这是刚回来呢还是要出去呢?” 越疏桐上上下下打量着寒栖的行头,问得甚是不留余地。 “呵……” 寒栖半垂下眼帘一阵轻笑,缓步上前拍着越疏桐的肩膀说道:“小师叔啊……咱们教里的事情不多吗?” 言下之意就是“你怎么还有闲心管我呢?”的寒栖笑得愈发的奸诈滑头。 “教里面的事情多与否,好像跟教主您……没有关系吧?” 越疏桐一副“反正你是从来没管教过”的样子,看似恭敬实则质问的表情当真是个“忠臣”啊! “那当然了!有小师叔在,我自当是不必费心了,所以呀,小师叔还是赶紧去处理事情吧!” 就差动手撵人的寒栖好一副“你上当”的样子,脸上的笑容更是没心没肺。 “教主!” 越疏桐心力交瘁的喊出这两字,听得寒栖却是有些发抖,只好忍着抽搐的额角,摆手转身道:“那个什么,我睡了!” “呵!” 看着寒栖瞬间转移的身影,越疏桐无奈的翻个白眼,心中一阵怒吼:教主你睡觉要在房顶上睡吗? 唯有风声替他回答寒栖那更加绞死的心意:我不睡房顶怎么出门呀? ……唉,为什么记寒教的教主都是这般……脱线? 满肚子抱怨却还要任劳任怨的越疏桐第无数次体验到了自家师傅的劳苦功高,只能接着腹诽的去处理该处理的事情了。 而已经从记寒教的房顶“睡出”了记寒教外的房顶的……“栖公子”,顿时有一种早春寒冷的感觉。 天啊,谁大半夜的在房顶上飘来荡去的,这是要演鬼的节奏吗? 很显然,栖公子的出现比鬼神还要更加带劲儿! 江湖前辈曾说:月黑风高夜,杀人如麻时…… 可惜,眼下已经不是月黑风高夜了,而是艳阳高照日,但依然是……杀人如麻时! 可见这后辈们是翻了前辈们的多少层沙浪呀? 咳咳!暂且抛去前辈们的哀嚎,权且看看眼下的情况…… “你们刚才说记寒教怎么了?我年轻却耳背,没听清,你们几个再好好说说!” 正文 第3章红衣黑袍栖公子 我们的栖公子大半夜的在房顶上演了一出轻功绝技的好戏,可惜没人欣赏的心情却是一落千丈的坏到了骨子里。 正好碰上几个小罗罗在那疙瘩拐角里讨论武林大事,好死不死的正好被他撞上,这下可算是应了那句:英雄有了用武之地呀! “你谁呀,这么没规矩,偷听呀!” “对,就是!偷听还不给银子!” “我呗,给什么银子,得给金子,懂不?” 眼瞧着这三五成群的痞子们,栖公子闻声一笑…… 一笑? 一笑! 接着,风加剧了吹动;阳光愈发刺眼;空气中已然冒出一股浓烈的血腥…… “唉……这年头,会说话的人不说,不会说话的人总是这般聒噪,啧啧,当真是有些费劲!” 看着横尸满地的寒栖,嘀嘀咕咕的擦着自己染血的长剑,眉眼间甚是嫌弃! 于是,手上擦剑的动作也愈发精细起来,接着嘀嘀咕咕道:“总不能让什么等级的人都能染脏了本公子的剑!” 不过,这位杀人且杀的理由充分的栖公子却忘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此处貌似在记寒教大门外的百里地之内吧? 然而,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记冷在自己十八岁这一天,告别了山水谷,告别了埋葬在山水谷的父母,带着记寒教留下来的教主玉牌和记回留下来的长剑,包了一个小包袱第一次走出自己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 按照母亲留下来的手札,打开山水谷外的迷阵,一路翻山越岭的走到了秦岭山下,刚要感叹一下要不是自己会武功,还真不知道得走到猴年马月去了。 至于她父母当年是怎么到达的山水谷,记冷认为自己很有必要研究一二,这当真是个武林谜案呀! 可惜,不等她多喘两口气,吸进鼻子里的味道就充满了血色…… “不是吧……虽然娘说武林多杀戮,但也不至于在大中午的杀人吧?还让不让人吃午饭了?”正想着自己要不要吃点什么东西的记冷只能将饥饿幻化成腹诽了! “咳咳!” 正午的阳光照的甚是清楚分明,记冷不用多走太多的步子,就能看见满地的横尸,脚下的鲜血,以及站在阳光尽头的……人。 一个红衣黑袍、墨发披肩的年轻人,逆着光线望去的记冷看不清那人脸上的五官和表情,不过也不用看,反正对于记冷而言,这世上的人都是……陌生人。 只是这陌生人在记冷刻意的咳嗽声提醒之后……显得有点好奇? 好奇这隔着一地尸首的人,怎么看上去不伦不类的,这是什么人?竟然可以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自己眼前? 不过,很快,栖公子就用最简单的方式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 “你,干什么呢?” 记冷放下遮挡阳光的手,往旁边挪了几步,这才将自己完整无缺的暴露在对方的眼前,同时也将对方看的一清二楚。 眉眼处棱角分明,目光中冷色乍现,嘴角边丝丝讥讽,好一幅栖公子的俊颜面相! 正文 第4章灰衣白袍之记冷 反观记冷当真是一派从大山沟里出来的行头,从头到脚一通的灰白,脚下那双沾泥的布鞋看在栖公子的眼里,甚是……皱眉! “那个,我是路过的!” 记冷打量几眼后,伏低做小的样子堪堪回答道,将自己不想惹是生非的态度表现的甚是明晰。 可惜,栖公子是什么人? 答曰:是个找事的人,哦不,是个没事找事的人。 眼下,他正好没事,也正好可以找点事。 “路过?这里是荒山野岭,你倒是真会挑地方路过呢?” 甩手将长剑入鞘,再反手将长剑背在身后的栖公子,看也不看脚下那几具断气的尸体,长腿阔步的走到记冷的面前质问着,满脸都是“你在说谎,且已被本公子我拆穿”的神情。 被看得有些怯懦的记冷,只好移开自己的位置,退后三步道:“我路过此地,要去记寒教!” 刚从记寒教出门溜达的寒栖,短短半日之内,就听见好几回记寒教的名字,顿时有点好笑外加没好气。 顺势道:“记寒教?哦,这个我知道,你呀这是走反了,应该绕着这个树林再往东走百里!” 有点难以置信面前这个一个刚刚杀过人却又好心给自己指路的记冷,只好愣神的点点头,轻道一声:“哦!” 接着转身不紧不慢的往栖公子指着的地方走去,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人刚刚貌似认真的神情……他这是再骗我? 有点想不清楚的记冷有点头晕…… 不过,空荡的山脚下,脚步声响起的再是细微,也能听出是两个人的,记冷有点忍不住的回头望去…… “看什么看?” 大步凛凛的寒栖走在记冷的身后,见记冷转身就立刻丢下这一句,仿佛是早就准备好的台词,将记冷在原地“冻住”片刻。 直到寒栖已经从她身边走过且走了好一段距离之后,记冷在想起自己要不要按照原路走去? “喂喂喂,你走错了,记寒教在这边呢!” 记冷刚转过身迈了一步,就听见寒栖在不远处冲着自己大喊,记冷很想看看这周围还有没有其他人,但很可惜,自己连个鸟都没看见! 可见,这人的杀气得有多重呀? “我……” 堪堪转身解释的记冷,只感到一阵风,将寒栖送到了自己的面前。 对于栖公子的这招“寒风式”的轻功,记冷只是小小的怀疑了一下,并没有什么惊讶之色。 只是再往后退了三步,接着将自己未说完的话,改个内容道:“敢问公子是何人?” 将记冷的神情看在眼底后,寒栖一副调戏良家妇女的样子,眉眼轻佻的回答道:“哦,本公子也是过路人,正好也要去记寒教!” 这下,记冷当真是无语了……简直就是无语问苍天啊! “所以你就跟着本公子一起走就好了!” 仿佛是恩赐一般的表情,记冷被震得有点咽口水,寒栖却是潇洒的在前面带路,自我满足的想着自己此番行为颇有大侠风范! 正文 第5章家门口被拐的姑娘 可惜,大侠是不会骗人的! 再可惜,记冷一出山就被拐走了,还不知道被拐到什么地方? 唉……心碎呀! 栖公子在前面大摇大摆的走着,心情甚好的玩着大灰狼诱huò小红帽的把戏,将谎话说得滴水不露; 记冷在其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满脸的无奈,敢问有没有见过明知是错的却还不得不继续进行的事情? 倘若没见过,那眼下可得好好见一见了!内心第一百次叹息的记冷当真是……饿了呀! “那个,敢问公子是否吃过午饭了呢?” 走了一段荒凉的小路后,记冷左右瞅瞅停下脚步,有点忍不住的发问道。 “怎么?你要请本公子吃饭?” 寒栖一脸好笑外加调戏的神情瞅一眼身后的人,脚下的步子却是未停。 “呃……当然!” 被反问的有点懵圈的记冷不得不顺杆爬了。 “那好呀!喏,前面有家面馆呢!” 顺着寒栖那细长的下巴抬去的方向,记冷果真看见一家不大不小、不新不旧的小店,再顺着目光往一旁看去,就愈发的触目惊心了,、! 只因那堪堪的几个大字:“记氏面馆!” “咳咳……” 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得一阵惊讶的记冷指着那面馆直瞪眼,倒是寒栖已经自来熟的往门口搭起的凉棚里一坐,自有小儿前来招呼…… “喂,你怎么还不过来!” 瞅着还在原地发呆的记冷,寒栖不悦的皱眉叫道,这才惊醒了一阵沉默的记冷。 一旁的小儿见状,立刻殷勤的吆喝道:“这位客官想吃点什么?” 刚刚坐下的记冷一边卸下自己身上背着的包袱和长剑,一边头也不抬的说道:“两碗面条!” “嘿嘿!不知客官想要哪种面条呢?” 闻之一愣,接着嘿嘿笑的小二侧身指着墙上挂着的几个木牌子,示意着记冷可以挑挑看。 “哦!” 记冷强忍着自己第一次经历此事的紧张心情,只瞄了一眼墙上的第一块破旧的木牌,随口应答道:“油泼面!” “好嘞!” 小二立刻转身去准备,这才让紧张到已经冒汗的记冷暗松一口气。 “呵!” 对面一直观察记冷却没有出声的寒栖轻笑一声,手指扣着桌案嘴角斜勾道:“你……不会没有银子付账吧?” “啊?” 被问愣的记冷第一反应不是回答,而是伸手去摸自己的包袱,然后在寒栖略带鄙视的目光中掏出一袋沉甸甸的银子,傻不啦叽的抬眼问道:“这是……银子吗?” 虽然明知记冷是从大山沟里出来的,可这连银子都不认识的主,着实让见多识广的栖公子给吃了一大惊! “哎呦喂!客官这么大的银子,小店可找不开,客官没有铜板吗?” 堪堪端来两碗热面条的小二,瞅着记冷手里捧着的一锭白花花的银子谄媚的说道。 寒栖瞟一眼还在发傻发呆的记冷,瞪着小二那心存觊觎的样子,从自己的腰间摸出一粒小碎银子扔过去,不耐烦的摆手道:“不用找了!” 正文 第6章你到底是哪里人 “哎呦,多谢公子打赏!” 得了银子喜滋滋离去的小二总算是让记冷恢复了一点意识。 “那个……” 记冷指着已经开吃的寒栖,有点咽口水的说不下去了。 “什么?你不吃啊!” 寒栖只顾着低头大口吃面,连眼角都未抬起。 “没……只是……不是说要我请你吃饭吗?” 记冷忍着肚子的饥饿不敢动手开吃。 只好瞅着寒栖飘过来的目光,记冷面色极其尴尬。 “呵!放心,等到了城里有你请客的时候!” 寒栖抽空顿着手中挑面的动作,脑子里不知打着什么鬼主意的接着拐带道。 “啊?可是我们不是要去记寒教吗?” 还是没有动作的记冷深感自己已经被骗惨了! 正吃得喷香的栖公子,手下动作猛然一顿,两眼抬起,说着一肚子不打草稿的谎话! “当然了,去记寒教之前要路过城里呀,你不知道啊?” “我不知道!” 一阵摇头晃脑的记冷使劲儿的表达着自己的意思。 “不知道就对了!” 咽下一口油乎乎的面条,栖公子舔舔嘴巴接着忽悠道:“不知道呀,就得跟着我,明白不!” “哦!” 应声后这才低头看着自己眼前面条的记冷,也伸手在桌椅中间的木桶里取出一双筷子,用自己的衣摆擦了擦后,慢慢挑起一根往嘴里送去。 已经吃的差不多的寒栖将记冷的小动作全部收进眼底,眉头一挑讽刺道:“矫情!” 正跟自己碗里的面条较劲儿的记冷闻声不语,只是赶紧喂饱自己的肚子,却发现这面条怎么……这么黏……味道这么怪? “哈哈哈……” 看着记冷吃饭的动作,寒栖终究还是没忍住的笑喷了:“喂喂喂,我说你吃面条之前不知道要搅一搅吗? 这调料在上面放着当然是咸的,下面的面条自然没味道……啧啧!我还是第一次见人这样吃面条的!” 寒栖双手环抱,脸上的笑容有些嘲讽又有些奇怪。 被调侃的记冷却始终是低头吃着自己碗里的面条,不管是有味道的还是没味道的,不管是好吃的还是不好吃的,她都一口一口、认认真真的咽了下去,直到一碗面条吃的干干净净。 毕竟对于记冷而言,再难吃的饭也是吃得下去的。 至于栖公子的“搅一搅”问题,记冷只在自己八岁之前依稀记得,可是没有亲人给自己搅饭的记冷,俨然已经忘了这些……这些亲昵的……这些充满亲情的……小动作。 反观栖公子面前的那碗,却是凌乱的有些不堪入目,不仅桌子上撒的到处都是,就连碗里的也是不干不净的。 一看就知道这吃饭的主人是个任性又拙劣的孩子。记冷皱眉瞟了一眼,依旧沉默无语。 “哼,你这做派倒真是奇怪,你到底是哪里人?” 越发看不出记冷是何来头的寒栖,直白的问道,一双剑眉皱的有些拧巴。 记冷抬袖擦擦嘴边的油渍后,板着一张平静的脸色堪堪回答道…… 正文 第7章栖公子的新花招 “我以前一直住在山水谷,这是我第一次出来!” “哦?山水谷?” 深深皱眉思考老半天,也想出来那是个什么鬼地方的寒栖…… 接着瞪眼再问:“那你去记寒教干嘛?” “我……找人!” 记冷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的……还是说了。 “找人?哼!找谁呀?” 总算是问道点子上的栖公子,也不皱眉了,也不冷笑了,只是认真得不得了的望着记冷,想要找出她一丝说谎的痕迹。 “我……我……” 犹豫一整,还是没说出口的记冷觉得自己不应该随便在“陌生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只好支支吾吾的解释道:“我……不能说!” “嘁!不说就不说!” 仿佛是被人逮着什么窥探别人隐私的栖公子,此话说得甚是别扭加矫情,随即忍着浑身的不自在起身拿走自己的长剑,迈着长腿往外走去。 记冷本以为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或者就此跟这位“陌生人”分道扬镳了。 谁知那人走出十几步后,冷不丁的侧身回首道:“喂!你还不跟上来,你还欠我一顿大餐呢!” 被吼得浑身一震的记冷,连忙慌张的起身,背着自己的包袱、拿着自己的长剑往外跑去,紧跟着寒栖的步子想着自己又不知道要被拐到哪里去了? 待这两人离开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小二一边收拾着饭桌,一边嘀嘀咕咕道:“唉……这栖公子不知道又要搞出什么花招了?可怜了那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 咳咳…… 一阵唠唠叨叨之后,阳光再次照射在门口的那块木牌上,怎么瞅着那“记氏面馆”四个大字就那么的眼熟呢? 这话还得从记寒老教主说起,记寒作为一名从小生活在北方秦岭山脉下的土汉子,这吃面的习惯可是融入骨血之中的。 所以嘛,为了满足他能时不时的出门或者回来都能在自己门口吃一碗面条的心愿,于是就在这记寒教的大门口开了一个面馆。 唉……只要瞅瞅这没什么水准的名字就知道肯定是他们记氏的…… 不过,这字嘛……倒是越明越长老写的。 事已,作为后代徒弟的寒栖……栖公子而言,有事没事都来吃一碗面条的习惯也就跟着遗传了下来。 不过,貌似问题的重点不是这里,重点是明明这面馆就在记寒教门口,那么栖公子这是要把我们刚刚出山的记冷小姑娘拐到哪里去呀? 再走出了这片林子之后,阳光从头顶落到了眼前,红日的晚霞提醒着人们是否应该吃晚饭了? “喏!这就是同城了,出了这个城再往东走一百里,就到了你要找的记寒教!” 栖公子站在城楼门口,对着身后的记冷堪堪解释道,满嘴胡言的他丝毫没有撒谎的歉疚。 顺手拿过记冷肩上的包袱指挥道:“中午是我请你吃饭,这晚上该你请我吃饭了!走吧!” 不等记冷否决就已经离去的他甚是有几分大刀阔斧的气势。 正文 第8章睁眼说瞎话 俨然是被拐带到陌生之地的记冷,有点心急的望着已经走远的身影,紧着迈步跟上。 看在中午饱餐一顿的份上,就将脱口而出的埋怨之声消磨在唇齿之间了。 一路进城,夕阳甚好。 一前一后、一高一低的影子拖拉在道路边上,不得不说这安静的年头……甚少! “哼!臭小子你给大爷我站住!” 记冷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怒火中烧的声音,刚刚回头,就有道身影从眼前飘过……直奔前面两米之外的寒栖。 “大爷?” 只见栖公子侧身回望,手握长剑却只用剑柄挡住那人的攻势,笑得甚是……鄙视道! “你杀了老子的手下,还不速速偿命!” 一招过后,记冷才看清那前来找事的人是何派头,一身青黑色的粗布,凌乱粗黑的碎发,还有胡子邋遢的模样,的确很像个“大爷”! “你的手下?关本公子何事?” 敢问天下间谁最会睁眼说瞎话? 答曰:栖公子是也! “小子!你少抵赖!” 闻声愈发吹胡子瞪眼的“大爷”,摆出一招攻势就要砍去。 “呵!谁说我要抵赖了?本公子做事向来光明正大的很!既然他们几个是你的手下,那当真是有点‘子不教师之过’了呢?可见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话音落地之际,两人已经难舍难分的……开打了! 一个是少年公子,一个是邋遢大爷。这局面甚是……分明! 不过嘛…… 以记冷的眼光看去,突然发现这位“大爷”的武功并不像他本人那样“邋遢”,甚是有点老将风范呢! 一招“飞虹过桥”的刀法被栖公子用寒氏剑法破除攻击力,记冷躲着剑风来到一堵矮墙后,只露出颗脑袋,瞪着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总觉得寒栖的剑法看起来很……眼熟? 甚是很手熟……但绝对不一样! 再一轮劈刀砍剑的招式之后,栖公子以剑未出鞘的优势在短短的一盏茶之间就赢得了那位自称是“大爷”的大爷! “喂喂喂!你住手,我认输!” 作为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大爷”好一幅不吃亏的模样连声求饶道。 “怎么?这会……又不想偿命了?” 栖公子依旧是懒散的抖着小眼神调侃道。 “我去!当然不想啦!我就是敬畏公子的剑法,这才冒充前来比划比划的,公子千万别往心里去呀!” 随着这位大爷这变了声线的嘻哈之声落地,自行伸手抹掉其脸上的胡子,再伸手理一理自己的乱发,瞬间就成了一位还算是看得过眼的……青年! “嘿嘿!栖公子别介意,在下就是仰慕公子的威名,这才……呵呵……” “哼?原来如此,我就说嘛,那一帮子来历不明的乌合之众也会有你这样的……老大?” “哪里哪里……在下可不是什么老大!小弟只不过是个……混混罢了!” “哦?飞鹰谷的少主人什么时候沦为小混混了?难不成本公子当真是久违江湖是非了?” 正文 第9章在沉默中爆发 寒栖双手环抱,一副“你撒谎且被本公子发现”的表情,看得记冷一阵捂嘴偷笑…… “呵呵……栖公子……就是慧眼识珠呀……那个……我先溜了……” 待寒栖将目光投向躲在树后偷笑的记冷身上时,被曝光身份的飞鹰谷少谷主已经施着轻功绝尘而去了。 “笑什么呢!” 对偷跑的人毫不在乎,对偷笑的人却是严加审问。 记冷此时觉得自己甚是……委屈! “没什么……真的!” 同样是碍于淫威的记冷老老实实的表达着心口不一的话语,看得栖公子甚是……满意! “走吧,本公子饿了……还困了!” 丢下一句话就转身带路的寒栖当然看不见记冷在身后的碎碎念道…… “打了一架当然饿了!” “是他自找的!” 没想到栖公子耳力如此之好的记冷顿时有点语塞,但不等她多说一句,前面那道身影就停下脚步,侧身抬手,指着一栋酒楼,勾着一抹狐狸笑道…… “这家酒楼甚好,正好能让你的银子派上用场!” 随即,抛个自认为是很勾魂的眉眼丢去,径自迈入。 记冷抬着脖子瞅一眼这三层高的酒楼,占了半条街的架势,已经古朴却贵气的装横,有点咽口水的打算偷溜…… 不过,栖公子岂会让到嘴边的肥肉给飞了? 更何况这肥肉本就是应该让他来宰的! “这位……姑娘,里面请!” 被栖公子派来的小二已经挡去了记冷的去路,硬着发麻的头皮和满身的尴尬,记冷被店小二一路“请”上了雅间。 “那个……” 一个热茶未敢喝的记冷想表达一下自己的想法,却被对面的一个眼神杀的片甲不留。 “什么?” 正品着香茗享受着难得的小资情怀的栖公子,堪堪放下自己手中的茶杯…… 挑一挑秀眉,撩一眼目光,笑容迷人的勾魂道:“你包袱里的银子呢?” 始终低头转着眼珠子的记冷闻之一愣,双手冒汗的在自己的长襟上蹭着,双膝上的包袱仿佛变得有些沉重。 “问你话呢!” 丝毫没有一点耐心的栖公子,敛了笑容伸手夺过,速度快得让记冷无法反驳。 “我……” 于是,就在记冷瞪眼屏气之际,寒栖已经三两下的打开松垮的包袱,在里面随意的翻找着,几件破旧灰白的粗布衣福,一个破旧的小盒子,还有一袋沉甸甸的银子…… “呦呵,还真不少!” 得了银子的栖公子,这才将已经混乱不堪的包袱丢还给皱眉不语的记冷。 伸着一只大手自行掂量着那银子的分量,双眼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对面正在整理包袱的记冷。 “你这银子……哪来的?” 寒栖实在想不出一个从山沟里走出连银子都不晓得的人,还是个女……孩子,竟然会有这么多银子? 将自己包袱重新收拾好,却有些冷脸的记冷也瞪着眼睛望去,骨子里倔强的性子第一次展现在寒栖的面前。 一片沉默…… 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正文 第10章少年享贪欢 而巧不巧的却在此时,店小二猛然推开雅间的房门,一叠声、一脸笑的招呼道:“客官,上菜啦!” 看着一叠叠花花绿绿的菜肴端上桌,记冷甚至一道也未曾见过的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 寒栖却是始终未曾移开目光,连眼睛都未曾眨一下的揣摩着记冷的身份…… 那种熟悉却又陌生的身份! “这是什么?” 记冷指着一盘子香辣虾瞪眼问道。 寒栖这才收回了审视的眼神,慢条斯理的举箸道:“尝尝不就知道了?” 下一刻,记冷就看见那盘子里红得发亮的东西落进了自己面前的碗里…… 一时间,记冷有点感慨,也有点伤感…… 一瞬间,寒栖再次有了捉弄记冷的心思,等着她出丑…… 十年了,再没有人跟她说话,为她做饭,甚至是像现在一样为她夹一筷子不知名的食物…… 记冷怀着这样的心情,用细长的手指拿着长筷将碗里的东西放进嘴里…… 瞬间,眼泪就留下来了…… 在记冷被辣的眼泪横流,视线模糊的找水喝的空荡之际…… 唯有栖公子还得逞后的笑声,伴随着记冷吃完了这一顿饱含酸甜苦辣的饭菜…… 在记冷后来的回忆里,总是觉得这一顿是她吃得最丰盛的饭菜了! 而眼下,这顿饭的确很“丰盛”! “再要两间上房,要最好的!” “好嘞!两位这边请!” 就在记冷发呆的看着寒栖将一整袋子银子全部扔给店小二后,才发现自己已经坐在酒楼里最豪华、最高档的客房内了。 而银子呢? 当然是一个铜板也没有了! 此时还在哀叹自己被美食诱huò、被物质腐败的记冷,耳边一顿,隔壁传来的开门关门之声已经清晰的不能再清晰了。 “咦?” 不等脑子再转弯之际,记冷已经起身开门朝外望去,进入视线的只有寒栖那潇洒俊逸的背影…… 一路跟着,脚步未停,月色皎洁,甚是分明。 当寒栖一路神态自若的来到江边的画舫后,趁着被花娘请上画舫的时候侧首回头,果然在月色下看到那道影子,那道心中笃定的身影。 少年一享贪欢,红烛昏了罗帐…… 记冷站在江边,隔着重重倒影,碎碎声线,渺渺歌声,竟然有一种遗世而独立的感觉。 然而,遗世的是她,但,独立的却是……他。 一夜无话。 月色变了新阳。 “这位客官早!” 记冷刚从房间内出来,就看见门口的店小二热情的招呼道。 “哦!早!” 还不习惯与人打交道的她看起来有点傻乎乎的。 寒栖坐在楼下的大堂内,看着记冷顶着一张傻帽般的脸色一路走到他面前坐下,这才咽了口中的早饭,状似无意的说道…… “唉……一晚上没睡,困死了!” 记冷本就平静的脸上更是沉静几分,伸手拿着自己面前的碗筷,安静的一口一口咽下眼前的食物。 仿佛是在做着临别之际的准备…… “一夜没睡,本公子要休息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