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大喜之日 “少奶奶,您今天可真美,还是,开心点吧……” 镜中的女子身着暗红色金罗蹙鸾喜服,红盖头下的一张脸极尽低迷与苍白。 是呀,今天是我的大喜之日,应当开心,可我怎么能开心的起来? 透过红盖头,那仆人头上的一朵白色纸花,让我忍不住想要做呕。 喜堂中。 男子身穿一袭降红色的黑边金绣锦袍,眉目漠然,面容平静,衬的他贵气天成。只这男子是躺在棺木之中的,他正是这大喜之日的新郎官。 而这所谓的喜堂,无不是按照那灵堂所布。 除了我和我的夫君的打扮还算是应景。 望眼而去,整个喜堂都充斥着那白底黑字的的挽联,正中央处一个大大的“奠”字更是引人入目。更不消说,我手中所怀我那棺中夫君的灵位。 喜婆一身素白装扮,嗓音尖利,令人不悦。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 最后一声“拜”字还没来得及落下。 一阵寒凉的阴风不知从何处汹涌袭来,只因这喜堂之中,门窗都是密闭的。 “啊——”喜婆惨烈而痛苦的尖叫声音在我的耳边骤然响起。 瞬间,那刺鼻的血腥味道满满的充斥进来了这薄凉的空气之中。 “你,终究还是来了。”我扯下红盖头,掩住喜婆那张已七窍流血的面庞。 同样一个穿着喜服的女子现身在了我的眼前,她身段曼妙,黑色秀发如绸缎一般披肩。 只看过她的脸,那眼睛似带霞光,令人痴迷。另一只眼却仅剩下一个黑黢黢的洞。那皮肤吹弹可破,而另一半脸颊火燎见骨,如扭曲的蛇身一般一道道的沟壑褶皱层叠,不堪入目。一半的鼻子被削掉,一半的唇也被纹了墨色进去。 如只看她完好无缺的另一半脸的话,此女子可以说得上是美若天仙不止了。 “吴舒颜,你为了拆散我和君临把我害成了这样,君临思我成疾,终是随我去了。而可悲的你,一心想嫁的男人,到最后却间接死在了自己的手上。你甚至不惜做出这种与君临结冥婚的事情!即便我们两个人都死了,你也还是要霸占着君临是不是!?” 一掌挥过,面颊袭上一股火辣的刺痛感。 “可吴舒颜,看起来你并不开心啊。今天,我就要你死——“ 女鬼的十指猛然间增长了数倍,尖利灰败的指尖向我脖颈中的血管刺来。 我无力躲避,也无心躲避。安然凝毕双眸,等待着属于我的结局…… ”咔——这场戏不错啊,收工!“导演一声令下。 是的,以上的内容是我最近在拍的一个灵异网剧。 现实中又怎么会有鬼这东西的存在呢,简直扯? 妈蛋,刚才那一巴掌挨的还真疼…… 我叫许笙儿,是一位十八线都开外的女演员。 对于这部戏呢,确切的说,我已经杀青了。接下来的故事就围绕着被我害死的女一和男一之间展开了。 而这场戏之所以能轮到我拍,是因为之前本有一个定好的女演员来演。怎奈人家嫌弃这戏份太晦气,临时罢演了。万幸,我有坚持不懈给副导演递简历的习惯在,这才终得让我捡了个漏。 要数在第一集里面我也算是最出彩的那个了,在我的演艺之路上,可谓已经是上了一个很大的台阶了! 只不过,原本以为可以和现在娱乐圈正当红的男一和女一飙次戏。没成想,那跟我演对手戏的女鬼女一和棺木里的死尸男一根本都是替身扮的。 替身男一和替身女一分别带的都是特效组给准备的人皮面具来的。 之后的剧情男一会重新投胎转世,也就不是这张脸了。女一也会恢复容貌,俩人重谱爱的乐章。 哎,红有什么用,这么不敬业,本应该自己完成的戏份,还找替身来。 鄙视。 在剧组里面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只要是演死人的或者是戏份是和死人有关系的都有额外的红包可以拿,欲意冲喜避邪。再加上今天我属于救场,拿到了我入行以来的最高片酬,一场戏五千元整。 乐乐呵呵的揣着我这笔巨款,骑着我的小电驴回家去了。 梦中,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很美好的梦。 我穿着顶级时装的高定礼服,捧着最佳女主叫的奖杯站在最为耀眼的舞台正中间,而我的身边还跨着一位男士的臂弯。正当我想要看看那男人的脸的时候,我的梦戛然而止了。 被一阵急促敲门声音惊醒。 正文 第2章 人皮面具 我竟然一觉都睡到十点钟了! 开门,是快递,诶,我最近好像没在网上买东西啊? ”你是叫许笙儿吧。“ 我点点头。 ”那没错。“说着,快递把那盒子递给我,头也不回的便走了。 “诶……”转眼间,就不见人影了。 奇怪得很,快递盒子发件人那一栏竟然是空白的。物品种类那一栏也什么都没写。 莫不是我有粉丝了?偷偷的给我送应援礼物来了? 嗯,我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这年头貌似没有哪个偶像是像我这样住在城中村的吧…… 我掂量了掂量那快递盒子的重量,不轻不重。 好奇心作祟,还是决定打开了。 里面的东西先是用黄色胶带捆了一圈,撕开胶带之后又是一层泡沫纸。等我撕开泡沫纸的时候,那神秘的东西终于露出了它的庐山真面目。 “砰”的一下子,手里面的东西,应声落地。 我满目惊诧,恐慌的后退了两步。 那是一张人皮面具!对我而言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的感觉,我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蹲下身子,我随手拿了一支笔拨愣了一下地板上的团在一起的人皮面具。 那不就是昨天戏里躺在棺木之中的男一替身脸上带的那张嘛! 这人皮面具实在做的太真实,摸上去和真人皮肤的手感如出一辙。即便它的触感再怎么的接近,但它确实不具有活人的体感温度的,触手一片冰凉。 做演员的心理活动非常之密集多变,联想到昨日拍摄的剧情,真的好像是在摸一具死尸的脸一般…… 而且据我所知,这人皮面具回收之后,经过专业处理,材料还可以重新开模定制一张新的脸出来。造价极度不菲,不晓得要比我的片酬多多少倍呢。 我在剧组里面从不得罪人,处处与人为善,有的时候为了能多拍几场戏,给整个剧组端茶送水的工作都全权被我承包了。 谁会这么无聊?搞这种恶作剧?给我寄这东西过来? “叮咚”。打开微信。 还是昨天那个剧组,副导演说编剧临时改了一下本子,于是剧中由扮演的我这个恶毒的吴家大小姐又多了一场戏。 还是夜戏,让我八点钟到影视城,之后戏份的本子还没完全定出来,现场再给。 耶嘿!又有戏拍了! 又有戏可拍的兴奋感让我完全忘掉了这人皮面具的事情。想起来的时候,正想着要不要发微信问一下副导演。想想还是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万一事态扩大,间接地得罪了谁那就不好了。 反正晚上才开拍,昨天又是凌晨收的工。再去睡个回笼觉好啦。 “许小姐,请问您这才拿到了最佳女主角这个称号后,除了感谢剧组同仁,家人朋友,还有没有什么特别要感谢的人?” 咦?我这梦还给接上上一个梦的茬了。 生平第一次被记者访问诶,虽然是在梦中吧。 不过我也还真的挺想知道,我身边站着的那个高大男人是长什么样子滴呢。 “嗯,我还要特别感谢一个人,那就是我的男朋友……”说着,我一脸甜蜜的微微仰起头,眸光之中满赋倾慕之心的看向我身边的挺阔男人。 又一次的,我的梦到这里戛然而止…… “啊——”我一身冷汗,猛然惊醒。 只因为,这次在梦中,我却看清楚了我梦中“男朋友”的模样。 他的脸竟然和那人皮面具的五官一模一样!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抹了把额间的密汗。 只不停反复的安慰着自己,这大抵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人吓人,吓死人…… 随手的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妈呀,竟然都七点二十了! 即便我这城中村距离影视城并不远,可架不住我的交通工具是小电驴啊,胡乱的洗了把脸,穿上衣服。也来不及再多想那梦中的内容便出发了。 临出门前,慌乱中踢到了那装着人皮面具的快递盒子。 一向不信鬼邪之说的我,这时心间也难免浮起“晦气”二字,想着今天收工回来,便把这人皮面具扔的远远的! 紧赶慢赶的还是如约赶到了片场,不仅没迟到,还早到了。 副导演给我拿了最终敲定的本子过来,让我赶快背词,熟悉剧情,然后去做妆发。一会儿等女一到了我们就正式开拍。 我今天能和真正的女一演对手戏?我满心的不可思议。 然而,就这样等啊,等啊,等啊……原本预计十点钟开拍,现在已经十点过半了,那女主角也还连个影都没露呢。 正文 第3章 脖后的死婴 至于今天拍的这场戏,本子非常的狗血。 男主中了吴舒颜为他下的迷情蛊,视吴舒颜为他心中挚爱女子,女一的出现拆穿了吴舒颜的阴谋诡计,将我狠狠的爆K了一番。我再次杀青。 要我说这剧中的吴大小姐也真是够想不开的,她长得也不错,家世也好的不得了。怎么就非得认准了喜欢谁也不会喜欢她的男一,非他不嫁呢。 等来等去,已经夜里十一点钟了。 据剧组中的八卦消息,女一现在还在某家高档会所里面high着呢。 说是跟导演提价,但被拒绝。毕竟签了合同,她不能罢演。遂故意用这法子,来跟导演对着干,甩脸子。 娱乐圈水太深,果真如此。 只可怜了我们这些虾兵蟹将,充当了他们的炮灰。 ”来了,来了。姚玛丽终于来了!“ 这位传说中的女主角终于来了。 离得老远,就见姚玛丽被一大堆人众星捧月般的从一辆劳斯莱斯上走了下来。 虽说是盛夏时分吧,可这毕竟是大夜里,再加上今天天阴得厉害。我穿着里三层外三层的戏服才觉得温度刚刚好。 姚玛丽穿了一件紧身的高腰T恤,露出了一小节平坦的小腹。下面更是惹火,一条齐P小短裙,两条大长腿彰显的赤果果。感觉稍微步子大一点就要走光了,她这着装,看得我都心惊胆战的。 不消说,她这身材真不是盖的,前凸后翘,我一个女孩子看了都有点脸红。 咦,她脖子后面好像有个东西? 血呲呼啦的,跟一团大肉疙瘩似的。 ”诶,你看到姚玛丽脖子后面的东西了吗?“我一面寸步不离的盯着姚玛丽看,惊讶之余,下意识的张皇的问了一嘴旁边的女剧务。 ”脖子后面?“女剧务狐疑的摇摇头,”后面我是没看到,姚大小姐脖子前面的那条钻石项链我倒是看得清楚。听说是嘉亨地产的二少爷送的,价值七位数。“ 我也随着女剧务的所说看了过去,嗯,一条钻石项链,很大很漂亮。 打眼间,姚玛丽朝我们这边的方向又走进了几步,之前我还怀疑那是我的错觉的话,这个瞬间,我是真真的看得清清楚楚。 那个血肉模糊的大肉疙瘩,竟然是一个婴孩,它盘踞在姚玛丽的后脖颈处,一双泛着青黑色的手,那甚至根本不能称之为手了,只是十个长短不一的骨节而已。正欲扼紧姚玛丽的咽喉。 生与死仿佛就在顷刻之间。 与此同时我也清楚的看到,姚玛丽突的止住了脚下的步子,深蹙着眉头,伸手抚向了后脖颈,表情看起来很痛苦。 就在我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或者要以什么样的行动来救姚玛丽的时候。 忽地,姚玛丽脖前的那条钻石项链闪了一闪,那婴孩一下子把手缩了回去。显然婴孩的杀戮之心貌似在受着那条钻石项链的制约。 万幸!我在心中长长的吁了口气。 我再抬眼的时候,正好对上了那婴孩的一双眼睛,阴狠毒辣,它向我笑了一笑,十分的阴森。那表情好像是在说:别多管闲事,否则对你不客气! 心猛地缩了一下,手心里全是冷汗。 那婴孩是个什么东西?难不成我真的见鬼了? “小许,你愣什么神儿呢?被那条钻石项链迷的撇不开眸子了。”女剧务打趣了我一句,便去一边忙去了。 看她那一脸正常的神态,她准是没看到那个婴孩。 此时间,我的心里面已如狂风骤雨,惊涛骇浪一般。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现在的心境,简直恨不得想要骂娘! 那太真实了!绝对不是幻觉!我能确定! 忽地,一只冰凉的手在我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啊——”我登时大叫。 转身对上一个熟悉的面孔。是那个面具!此时它正戴在一个男人的脸上。那面具做的真的很逼真,戴在人脸上连细微的接口都看不出来。就好像真的是真人的五官一般。 剧组虽然是一个盛产美女帅哥的地方,可以我的咖位从来都是与帅哥无缘的。 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这么,这么,这么帅的大帅哥就在我的眼前,而且还在跟我说话! 不对?那面具不是在我家吗?据我所知,这剧组就这一个仿真面具啊? “许笙儿?”面具男和我说话了。 “啊,你,我是。” “你刚刚在看什么?”面具男审视了我一眼,而后随着我的视线也看了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我做贼心虚的连连摆手,”没,没看什么。“ 正文 第4章 多子丸 说着,面具男又贴近了我几步。奇怪,这男人好冷啊,像是刚从冰柜里面出来一样,浑身冒着极强寒意。让我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他忽地倾身过来我的耳畔处,气息喷薄掠过我的耳际,十分的薄凉,但我却觉烫人得很。 下一刻,他开口的话,不免让我周身一阵。 ”我知道你刚刚看到了什么,她脖子上有一只死婴。“面具男的声音幽寒刺骨,魅惑丛生。 在眨眼间,刚刚还在我眼前的那个大活人,就这么的消失不见了。 我的呼吸蓦然凝滞了片刻,回过神儿之后,狠狠地朝自己的手腕掐了一下,这才确定我的确深处现实之中,这并不是梦。 一个人怎么可能在一瞬间消失不见呢?难道那个面具男也是鬼? ”小许,你一个人在那儿自言自语什么呢,快点过来,准备开拍了。“还是刚刚的那个女剧务,她叫我道。 我在自言自语? ”小玲姐,你刚才没看到我在跟人说话吗?“我试探的问了一嘴。 小玲姐向我抛来了一个奇怪的眼神,然后笑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喜欢开玩笑,大晚上的你别吓我行不行。你刚刚自己站在那里,是不是背词儿呢,哪有人和你说话。” 说着,小玲姐也没太在意我的这个问题,叮嘱了我一句赶快去棚里候场,便又去忙别的事情去了。 我心神恍惚的提着戏服的裙摆往棚里走,脑子里面来回闪现的全部都是那只死婴还有那个面具男的脸。 因为走思,脚下一个不稳,直直的扑倒在了一个人的身上。我感到万分抱歉的抬眼一看,那人正是一会儿和我对戏的女一号姚玛丽。 “喂,你长没长眼啊,姚小姐这么一个大活人站在这里,你看不到啊?”姚玛丽的贴身助理大声喝斥着我。 人家是大咖,再加上这事来就是我不小心。我自然是只有乖乖站着听骂的份儿。 然而,就在刚才我扑在姚玛丽身上的那一刻间,我的手碰到了姚玛丽的肚子。 从她的肚子里面传出了阵阵的婴孩啼哭声音入了我的耳中,非常之凄厉,另人的神经猛然一震。 不仅如此,还有一幅又一幅的画面像是放电影似的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之中。 那是一间手术室,手术床上躺着的人正是姚玛丽。 “姚小姐最后跟您确认一下,您可知情并且同意自己现在做的是流产手术,我们要开始准备麻醉了。”带着口罩的护士按照术前条例确认问道…… 躺在手术床上的姚玛丽,竟然还画着一脸的浓妆,除了她穿着这一身手术服之外真让人看不出一点她这是在做流产手术的样子。 “我知情,同意。”从姚玛丽的声音中听不出任何的语气,甚至非常之冰冷。只给人一种她对自己肚子里面的孩子极为嫌弃,厌恶的感觉。 很快,脑中的画面又被切到了另一个场景之中。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音和五光十色的镭射灯交相辉映,一个穿着暴露的并且身材曼妙的女人在舞池中摆动着,她的身边围绕着七八个仅仅只是穿了一条内裤的健壮男人。 那几个男人的手都极为不老实的在那个女人的身上撩拨着,而那女人非但没有反对,反而看她的表情还很享受这种感觉。 画面切近,那个女人正是姚玛丽。 “玛丽,你疯了。你这种玩法,让媒体拍到曝光出来,你觉得黄家人还会同意黄伟丰把你娶进门吗?”说话的老女人,是姚玛丽的经纪人梅姐,我认识。 梅姐口中所提到的黄家正是大名鼎鼎的嘉亨地产掌权人,想必黄伟丰就是送姚玛丽价值七位数钻石项链的那位黄家二少了。 “今天这里被我包了场,门外有保安守着,就是一个苍蝇都进不来,哪里来的什么记者!”姚玛丽喝的站都站不稳,摇摇欲坠,嘴里面的吐字也极为不利落。 “我让你吃的多子丸你吃了没,肚子有没有动静啊!”梅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开口。 姚玛丽这是在备孕的架势啊,那她还又喝酒又跳舞还玩男人。 ”吃了,你那什么破药啊,我怀的是女儿啊!还得做掉,麻烦!“ 我脑袋里面的画面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而我也完全的懵比掉了。 这也就很好的解释了,姚玛丽在手术床上为何会有那般的表现。 姚玛丽这么的丧心病狂吗? 为了生个儿子从而能嫁入豪门,不惜打掉了自己肚子里面已经怀上了的女儿? 正文 第5章 花婆婆 所以我看到的那个骑在她脖子上的死婴,莫不会就是姚玛丽打掉的那个孩子? 这样或许也能够说得通,为什么那婴灵是那么的想要置姚玛丽于死地了。只因,先是她这当妈的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啊。 记得在我小时候,隔壁家住的一位老婆婆就是专门替人解决这些邪门的事儿的,也就是我们口中常说的神婆。我隐约记得那位婆婆名中带一个“花”字,所以大家都喊她花婆婆。 要知道小孩子的好奇心都是很重的,尤其是在神啊鬼啊这方面。 有次我无意间听到花婆婆讲说,有些夭折,或者还未出生就已经胎死腹中的婴孩在生前积聚到了一定能量的怨气,他们死后也不会落入轮回,反而会变成鬼婴灵,从而去害人。 花婆婆在这方面的造诣很深,在我们那一片非常的有威望。甚至有许多外市人都会特意过来寻花婆婆帮他们排忧解难。 所以她家里通常都有许多别人送的好吃的好玩的,花婆婆待我很好,总愿意拿吃的和玩的给我。 不过每次都在我准备吃和玩之前,就被我妈截了胡给拿走扔掉了。她说那些东西太晦气,都是挣死人的钱才得来的,并且明令禁止我不许再和花婆婆来往。 这些记忆零零散散的浮现在我的脑海中,后来我们搬了家,再后来我去上了大学,再后来我就来当了演员。 很久都没有回去老宅那边了,也不知道花婆婆现在还在不在人世。 “姚小姐,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撞疼你吧。”晃过神儿来,惊恐之余,我赶忙的赔礼道歉。 说是撞也压根不算的上是撞,在我还没来得及把整个身体的力量撞上去的时候就已经被姚玛丽的助理给我往后推了一大把,顶大算是碰了她一下,反倒是给我推了个大了趔趄。 不过看姚玛丽今天的模样兴致不高,不太想跟我计较什么。给助理使了个眼色,这个小插曲也就算是结束了。 只是? 她脖子后面的鬼婴跑到哪里去了?怎么不见了呢? 幽然,背后传来一道阴冽的声音,“鬼婴也是要吃饭的,她近不了自己生母的身,就去别的地方吸阳气去咯。” 我忽地浑身一僵,只觉身后那道声音似一股寒气入侵体内一般强势而霸道。 这声音太有辨识力,任谁听过一耳朵之后都不会轻易忘记的,这是刚刚那个转瞬间就消失掉的面具男的声音。 我转头而过,背后却是空无一人。有那么一瞬,因为恐慌的巨大化传身,我只觉自己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凝固住了。 老天爷啊,赶快拍完这场戏让我回家吧,这一夜实在是太漫长难熬了!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 今夜还真的是一波三折的很,导演突然昏迷了,救护车正往这边赶呢。 这什么情况? 我猛地联想到了刚刚那个面具男说的话,鬼婴去别的地方吸阳气去了。 那鬼婴该不会吸的就是导演身上的阳气吧? 不安的思忖间,不知道小玲姐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想什么呢,去换衣服吧,今天收工了。” “导演怎么就突然昏迷了?”我还是不敢确定事情刚刚好会演变的如此蹊跷的问了一嘴。 “谁知道啊,都说咱们导演潜女演员规则成瘾,色欲熏心,身子骨早都被掏空了。熬不住这大夜也正常。”小玲姐咂着嘴说道。 的确,这导演确确实实的经常因桃色新闻登上八卦的头条,并且经常被拍到和女演员去开房的切实照片。但不知道他背后有什么大人物给他撑腰,不仅没被打下台,甚至还在电影圈混的越发风生水起,而且也没有哪个女演员主动揭露被他潜过规则。 转过头来想,潜都潜了,而且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傻子才会再拿出来说。 我没再搭小玲姐的腔,匆匆提着戏服往那人堆里面跑了过去。 导演那一脸横肉扭曲的不得了,像挺尸一般的躺在担架上,正被四个医护人员费了老劲的正往救护车里面抬呢。 就在导演被成功被抬上救护车的瞬间,我看到,那鬼婴幽幽的从导演的裤腿里面钻了出来,她浑身上下泛着的那青黑色的气焰貌似更加的浓郁了。 看向我,狡黠一笑。 都说色心重的人最易被鬼灵近身,看来是真的?这导演还真就是被那鬼婴吸了阳气,然后才突然昏迷过去的? 如果任由这事态发展下去的话,那鬼婴凝聚的力量越来越强劲,姚玛丽必然最后免不了一死。 正文 第6章 别想甩掉我 被自己的已经死掉的孩子害死,怎么想怎么让人觉得胆寒。 这一路上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骑回的家,上的楼,关的门…… 打开家门的第一时间,我只一心想着把那该死的人皮面具包裹有多远扔多远。 开门之后,那包括的确还好生生的立在鞋柜旁,只是里面的人皮面具不见了踪影,被一张纸条所代替。 纸条的内容触目即见:别想甩掉我。 我登时打了个哆嗦,站起身,拿眼睛飞快的环视起来了这房内四周。我这屋子并不大,一室一厅,卧室连接着客厅是开放式的,构造可以称之为一览无遗。 我的东西也不多,我这个人很爱干净。所有的东西都和我离开之前的摆放位置一模一样,没有任何被翻动过的痕迹。门窗也没有任何被撬动过的痕迹。 可那人皮面具就这么变成了一张纸条? 纸条中所警告我的内容还刚刚好就是我的心中所思。 唯一的一个解释,我许笙儿这是被鬼缠住了!? 那我自己的身体上出现的这些奇怪状况又该怎么解释呢? 我在碰到姚玛丽的时候脑子里面会出现曾经发生在她自己身上的事情。而且我这双眼睛现在还能够看到鬼? 能够看到鬼的眼睛被称为阴阳眼,这也是我小时候从花婆婆那里听来的。 但我还记得,花婆婆说过,阴阳眼这种东西大多数都是母胎里就带出来的,也就是天生的。我许笙儿今年都二十岁了,怎么就突然有了这么一双阴阳眼? 想到这里我不禁脖子一缩,好似被一记闷锤当即敲下一般,脑子里面嗡嗡乱响的厉害,如短路无疑。 叮…… 现如今,区区一条短讯的提示音,已经能吓我半死了。 是我的大学同学兼死党闺蜜于一身的白安琪发来的。这小妞是个富二代,流油的那种。成天除了买买买,最大的兴趣就是夜蒲。这么晚除了她还不睡也不会有别人给我发短讯来了。 “笙儿,后天老巫婆结课考别忘了。” 老巫婆说的就是我们文化课老师,外加学校副校长。五十岁的老女人一枚,性格暴躁,严厉到变态。 之所以是白安琪发短讯来提醒我的,你们说好死不死,就这么一个千金大小姐,人家还是妥妥的学霸一枚。就再怎么爱玩,门门科目也都还是A。 两年前我不负父母的期望,考上了我们这里首屈一指的重点大学华大。因为我父母都喜欢画画,所以当初在他们的安排下选了油画系来学,他们希望我毕业之后能够成为一名出色的育人者。 只是我从小就对影视表演感兴趣,再加上我长的也不难看。一心想着参加艺考,以后走上文艺工作者的道路,只我的梦想每每开始付诸的时候就被我妈给我扼杀在摇篮中了。她说那个圈子水太深,想要成名哪有那么容易,还是当一名老师比较安稳。 这举措就好比在我小的时候,我妈拼死不让我和人很好的花婆婆接触一样。 上了大学之后,我开始住校,终于摆脱了我妈的控制。 原本我也早已经打算放弃我的影视梦了,一个偶然的机,社会我琪姐,人美路子野。介绍我去剧组里面客串了一个小角色,之后虽然一直都是小角色吧,但隔个三几天也都有戏约找上门。 久而久之,我就索性从学校宿舍里面搬了出来,来这影视城附近的城中村里面租了这么一间小房子。当然是瞒着我爸妈的。 学校那边呢,有一搭无一搭的去,大部分的签到都是安琪帮我搞定的。 我现在已经是一个头两个大了,老妖婆的文化课考试有掺了一脚进来,不用说肯定及不了格。 想到这里,我看向茶几上的那张纸条,整个人简直都要炸掉了! 三两下撕了个粉碎,扔到了垃圾桶里! 我许笙儿从未做过亏心事,压根就不会害怕鬼敲门,我问心无愧! 又胡思乱想了一通,就躺在沙发上那么睡着了。 睡梦中,一阵森冷森冷的小阴风从耳边划过,我明明记得我关好窗子了啊。 没理会,随手抓过沙发上的毛毯盖上,翻了个身继续睡。 ”唔,好痒……“我气愤的大手一挥,人一旦一触了霉头,就连蚊子也掺一脚进来扰我清梦! “呵呵。“忽闻一道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冷哼声入耳。 不对,蚊子应该是”嗡嗡“,而不是”呵呵“。 迷迷糊糊间,我睁开眼,只觉我这屋子里蔓延进来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害得我神智迷蒙抓不了一丝清明。 正文 第7章 梦中惊疑 再而,一股寒气直接钻进了我的嘴巴里,那寒气的入侵强势而霸道,裹挟着我瑟瑟发颤的舌,直达咽喉。 梦中我被人强吻了? 嘿嘿,我长这么大还没和男人接吻过呢。就是拍戏,我也没有拍吻戏的份儿。吻戏都是主角的戏份,自然与我这配的不能再配的小配角没什么关系咯。 我虽然长得不难看,并且可以称得上是美女一枚了。但自从青春期发育以来,桃花一直都很有默契的和我擦肩而过,就连烂桃花都没有碰到过半朵。 上高中的时候。 当天还偷偷往我课桌里面塞情书的男孩子,放学回家的路上就被汽车撞断腿了。 起先,我原以为这只是个别案例而已。 后来有当面给我表白的,被楼顶掉下来的花盆准准的给砸了个脑开瓢。 再后来,好不容易算是有了那么一点点小进展。男孩骑脚踏车带我去河边放合欢灯,好死不死的他骑车骑着骑着掉河里面了,连连续续的发了小一个月的烧才好利索。而坐在后座位上的我什么事儿都没有,就连个屁股墩也没挨着摔一下。 久而久之,也就没有男生再敢主动跟我表白了。 貌似哪个男生会对我感兴趣,便等同于那个男生即将就要倒大霉了。 虽然我这名号还没有响亮到传到大学里面去,但上了大学之后呢,班里大部分都是女生,再加上我又不怎么来学校。所以能和异性见面,又或者能磨擦出来什么小情愫的机会少之又少。 我已经心心念念了整整二十年的初恋情人,仍旧还未出现…… 安琪经常开我的玩笑说,不知道究竟是哪个死男人能最终将我这魔女收于麾下。 老天爷也算是待我不薄了,知道我最近衰事连连,遂特意在梦中帮我一圆这青春梦啊。 “来,让我看看小哥哥你长什么样子啊?”我在梦中傻笑,迷迷糊糊的还大胆的道出了这调戏言辞。 下一刻,映入我眸中的那张脸,对于我来说着实是太过于的熟悉了! 面具男! 如果将其解释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话。那也不该如此啊! 我许笙儿绝对还没有自虐到用这面具男来当我梦中的调情对象! 这究竟是在梦里面还是在现实中,我已难以分辨得清。 我只知道我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很,此刻间,如果有面镜子在我眼前的话,我的面色已是惨白如纸,身子也在隐隐颤抖。 面具男冷魅情中带着阴戾扯唇一笑。 这哪里还是什么春梦?根本就是噩梦一场! 老天爷你还真是“厚待”,就连在梦里面也不忘折磨我! 我试图想要挣扎,但我整个人就好像是被定在那里了,似灵魂在被一点一点的挤压到闭塞的角落之中,无法动弹。 意识也在一点一点的逐渐消退,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冰凉的气息喷在我的脖颈处,那声音撩拨我道:“你对我的长相可满意?” 我心里面想说,满意你个大头鬼!赶快从姑奶奶的梦里面滚出来,让姑奶奶安安生生的睡个好觉! 那面具男似乎看出了我内心深处的想法,邪气一笑,反而更是故意的加重了几分手下的力道。 “唔……” 该死,我那是在声音嘛! 半睁半闭的眸子,我留意到面具男那一态通寒彻骨的眼神中,在此时闪过一抹欣喜。 我整个人已经似火烧一般,身体里面越积越多的那股暖流几乎快要贯穿云霄了。 “看来,你至少对我的技术很满意!“ 面具男嘴中说着乌七八糟的话,我的耳朵受到了生平二十年来最为严重的一次污染! “我说过,别想甩掉我。乖乖的听我的话,我不会让你受苦的。“ 这看表面字意明明是包含温情的一番话,听来却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面具男收掉了手下的动作,那双深邃冷冽的黑眸中还存有未能尽数散去,仍旧裹挟着情欲的狂乱神色。 他倾身于我的脖颈一侧,狠狠的嘬了一口。 薄唇微微勾起一抹弧度,再度开口,“晚安。” 翌日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竟不知怎么的睡到了床上去,我记得我昨夜明明是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啊? 正文 第8章 感觉身体被掏空 难道我梦游了? 身体极为诚实的反应,很快让我摒弃掉了这一认知。 一觉醒来,整具身体像是让人大卸八块之后,又被重新强硬的组装到了一起一样。莫名,我感觉没有人会比我更熟悉我自己对我自己身体认知的感觉,显然我真切的并且也确定我的身上沾染到了别人的气息,而且还是非常亲密的那种。 昨夜的梦里面,我好像梦到了那个面具男? 影影绰绰,似梦似幻,记不太清了。 “呕……”一股酸水猛地直冲喉头顶了上来。 这床单可是我上月才新买的,为了不造成车祸现场,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狂喷到卫生间。 那感觉好像是五脏六腑被重拳整个捣了一遍似的,哗哗啦啦的吐了一堆,足足的吐出来了一种飞流直下三千尺既视感。 此时此刻,真可谓是应了那句广告词,感觉身体被掏空…… 吐到再也没有东西可吐,再吐就只剩吐脏器官的程度,这不知何处而来的惊涛骇浪一般的狂吐才终的算是停了下来。 不得说,狂吐完之后才意识到,卫生间里面徘徊着一股无与伦比的反刍味道。 嗯,这味道闻起来还真的是挺奇妙的…… 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小脸面如金纸,双唇爆皮,两眸凹陷。 这今天让我去演女鬼都不用化妆了,已经爱岗敬业到自带妆效了。 猛地,我留神到,脖子上面乃至胸前怎么青一块紫一块的,那痕迹就好像是小时候闲的蛋疼自己往自己皮肤上嘬出来的那种似的。我只穿了一件勉强盖住屁股的吊带裙,下一刻,我因惊恐简直连同呼吸也跟着一起滞塞住了,我的大腿根部,那么私密的位置,竟然也有那些星星点点! 我虽然没有谈过恋爱,更没有做过羞羞的事情,但是我不傻,我知道那玩意俗名叫“种草莓”,学名更简单粗暴,那就是“吻痕”啊! 把昨天似梦似幻的梦境和我身上的这些星星点点联系到一起。 我不禁的汗毛倒竖,心头一冷,各种各样的脏话已经要在心里面怒喊到外太空去了。 男鬼不知道用什么歪门斜术对我入了梦?并且还很有可能把我吃干抹净给办了? 继而又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狂奔回了卧室床上,看着那雪白雪白的床单,我心里面的一块大石头算是落下了。 然而,不经意的一瞥间,我注意到床头柜上又出现了一张纸条! 纸条上的字迹和留在鞋柜上的那张纸条的字迹一模一样! 别担心,昨夜我没要你。 看到这张纸条的内容之后,我几欲疯狂,茫茫无边的恐惧将我包围。巨大的恐惧过后,心下一阵凄然的厉害,之前我还不确定我许笙儿是否被鬼缠上了,这现实的重锤已把我砸了个粉身碎骨。 被鬼缠上的后果总归不是免不了一死嘛,我才不过二十岁啊,我这朵花还没来得及开呢,难道就要这么败了? 不行,不行,不行! 许笙儿你是打不到的小强,你要振作!你是活的,他是死的。你是正的,他是邪的。你是热的,他是冷的。 对,花婆婆!去找花婆婆帮忙! 六月末,虽不是盛夏,阳光普照,大家也都是短袖短衫了。我却只能把自己包的像个粽子一样出门,长T,长裤,外加一条大围巾。只因我的浑身上下都遍布了那面具男在我身上制造的吻痕。 我也知道这副行头出门,会招来许多异样的目光。又找了顶棒球帽,一副黑墨镜。总之照着人家顶级明星担心被路人认出的模样怎么打扮,我也就跟着怎么打扮。 其实作为一个十八线小演员的我也不是没有想象过,未来的某一天也许我会爆红,走在大街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把自己往死里裹就会引起水泄不通的围观。但我却怎么都没有想到,真的有这么一天,但我却不是为了避免引起人民群众对我围观,而是为了避免人民群众对我身上这些吻痕的围观。 坐在出租车上,我的心里面不安生的很。 一是我不确定花婆婆还在不在世。二是花婆婆真的在的话,我摊上的这事儿都不知道该怎么跟花婆婆开口。 老天不绝我,刚一下出租车。就看到我家老宅旁边的那栋小二层楼挂着很是显眼的一个黄底红字的“花”字布幅。那是花婆婆的招牌,虽略显斑驳,但招牌都还在,那么人一定也还在了。 我家老宅也是一栋二层小楼,是爷爷留下来的。这一片区域全部都是独门独栋的二层小楼,但是因为全部建在巷子里面,正好和外面繁华的大街隔绝了开来。 正文 第9章 开阴阳眼 显得孤零零的,而且大部分住的都是老人,再有就是空房子,或者像我们家这样租出去给一些做买卖的当库房用。 当年因为我妈嫌弃这片区内的学校资质不好,所以为了我拿出了毕生的积蓄又在市中心又买了套房子。这套因为是爷爷留下的,留个念想,才一直都没有卖掉。 提着给花婆婆买的牛奶,水果和一些营养品,我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敲响了花婆婆家的门。 门开,一位身形稍显伛偻,但打扮和穿着都十分得体的老妇人给我开了门。 说实话,因为搬离开这边的年纪太小了,我自己都有点忘记花婆婆的模样了。在看到这位老妇人的时候,我并不能确定她是不是花婆婆。虽说我内心是极力的希望她就是花婆婆的! 然而还没待我开口问,那门内的老妇人径直叫出了我的名字,“许家丫头。” 那声音不似疑问而是在肯定的唤人的名字。 “花婆婆!您还记得我!”我欢欣雀跃的说道。 在听到“许家丫头”这四个字之后,我就知道没错了。这是花婆婆唤我的独特方式,从小到大只有花婆婆一个人以这种方式称呼我。 “怎么会忘记呢,丫头大了,出落得越发的水灵了。“落座,花婆婆说道。 花婆婆家中的布置还和当年我小时候留有的印象差不离,两室一厅的格局被打通成了一室一厅。里面小小的一间是花婆婆的卧室,外面的大厅就是花婆婆接待客人和做法事的地方。 一张铺着黄绸布的大供桌上摆着各式各样的有些我认得依稀还能叫的出来名字的,有些是我压根就不认得的玩意儿。 毕竟这么多年也没想着回来看看花婆婆,现在遇上事儿了才想上人家,一时我拘谨的很,原本路上攒了一大堆的话,倒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打我一进屋,花婆婆都冲我慈眉善目的笑着,一双因为老迈而稍显浑浊但却不失精明的眼睛一个劲儿地往我身上打量着。那种打量并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全然是一种长辈出于慈爱对后生怎么也看不够的一种打量。 我用力咬了一下一侧的腮帮子,咽了口唾沫,强迫自己开口,”花婆婆,我今天来您家拜访您,是有事情想要求您帮我……“ 话到一半,花婆婆的眼突然眯缝了起来,嘴角轻轻的上挑,那眼神好像是瞬间就把我给看透了是的,对我接下来要开口的话了如指掌。 无论是小时候还是现在,我对花婆婆都是很尊敬的,真的当她作为我的奶奶一样。 可即便是这样,猛地被花婆婆用这样的眼神一看,我怎么的都有一种心悸了一瞬的感觉。 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一会儿等待我的应该不是什么好事情吧。 也是,鬼都缠住我了,还会有什么好事情吗? ”许家丫头,你可是被鬼缠了?“花婆婆果然厉害,直中要害。 我来找花婆婆那必然是一个明智而又正确的决定。 还没待我来得及点头,花婆婆摩挲着她手中拐杖的杖把,眉目凝肃,又咂了咂嘴,感叹了一句,”这男鬼对你的执念颇深啊。“ 当即,随着花婆婆这句话的落下,我直感这件事情或许没那么好解决。 ”花婆婆,你一定要帮帮我,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这个,这个男鬼他……“想到面具男对我做的那些不堪入流的事情,我不免两颊泛红,几经犹豫,还是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给了花婆婆听。 ”许家丫头,你是阴时阴刻出生的天生阴命的命理。这也是为什么在你小的时候,我总愿意让你来我家玩的原因,我想要帮你改命,可我本领不到家,最终还是无能为力。至于你为什么能看到那些东西,是因为你开了阴阳眼。你的阴阳眼原本在你六岁那年就已经开了,是我帮你关上并且一直压制到了现在。看来一切都到时候了。“花婆婆因为年岁大了,这一袭话说的断断续续,看她那深远的眼神,更像是在追忆着什么。 我六岁那年就开了阴阳眼? 打开记忆的闸门,我猛地响起。我六岁那年因为在花婆婆家玩的时候,不小心磕到了眼睛,当下痛的我简直如肝肠寸断一般。之后被送去了医院,再之后的记忆就零零散散的无法组合成画面了。 也是那次眼伤之后,又差不多快到了上小学的年纪,我妈再也不肯让我踏进花婆婆家一步了,没过多久我们就搬家了。 正文 第10章 前尘往事 就是这在花婆婆家磕到眼睛的事情,也是先前的某一天我爸跟我唠闲嗑的时候无意间说给我听的,不然我压根都不记得有这么回事儿。 要知道我的两眼周围的皮肤都平滑得很,一粒米粒儿的大小的疤都没有啊。 那痛或许根本不是我磕到了眼睛,而真的是像花婆婆说的那样我开了阴阳眼? 还没来得及待我深问,花婆婆复又继续说道:“当年我想着以我的所掌握的术法或许能够保你一生平安,遂也没想着把这事情告诉你的父母。但这些命中注定的事情,想躲也躲不掉。就比如我和你。许家丫头,也许你觉得婆子老了,现在说的是胡话。我也老了,自命活不了几个年头了,这些因果能解就解,解不掉的话就跟着一起尘归尘,土归土咯。“ ”花婆婆,今天我来拜访您就是真心实意地想寻求您的帮助,我怎么会觉得您说的是胡话了。先前我是怎么也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原来真的有鬼,但现在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让我不得不信。“ 我发自肺腑的说道。我这个人从小打到的脾气性格就是,不畏艰难,勇往直前。 ”您话中说的命中注定,比如‘我和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和花婆婆之间还存有什么命中注定吗? ”婆子我是个孤儿,从小父母就去世了,跟着表舅长大,祖传风水驱鬼之术,我资质聪慧,天赋异禀,不仅从小对道术痴迷,更还很有自己独特的见解。一句符咒我只需一眼就能倒背如流,我表哥却需要十天半拉月才能勉强记住。我在村子里面我过几年私塾,我知道外面还有更宽广更美丽的大世界。我从小就生的好看,到了十几岁该嫁人的年纪出落的越发美丽,同村的许多青年都对我有倾慕之心。“ 的确即便现在花婆婆年纪大了,但是看她的五官还是能够看得出,她老人家年轻的时候必定是个美人来的。 ”但我也知道我长大之后是要嫁给堂哥的。我不喜欢他,肥头大耳,不思进取,脑子笨得很对道术这方面更是一窍不通。“ 在花婆婆他们那个年代,因为文化缺失,近期结婚也确实是个正常现象。 “但这一直都是隐藏在我内心的想法,直到有一天我听到我表舅和舅妈在切实的商讨我和表哥的婚事,我怕了。三天之后的一个夜晚,我带着家传的典籍和一些法器逃走了。我根本不知道我应该去哪里,饥寒交迫之下,竟让我找到了一家道寺,主持看我可怜将我收了进去。也就是在那里我遇到了我爱了一生,也毁了我一生的男人。他是大家族的少爷,来此清修。我还记得我初见他时,玉树临风,气宇轩昂。只是那一眼,我就爱上了这个男人。” 没想到,花婆婆在年轻的时候竟然还经历有一段如此浪漫的爱情故事。 “他带我回了家,他的父母嫌弃我的出身,不同意我们在一起,还将我赶了出去,并且把他关了起来,不让他出来见我。而那个时候,我已经怀有我们的骨肉了。一直到我身怀六甲之时,他的母亲找到了我,让我生下这个孩子,他们可以给我一大笔的钱,但条件是这个孩子从今往后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我也不得再继续纠缠他。“ 这豪门婆媳剧的戏码竟然在花婆婆年轻的时候切实并且切身的上演过。 看花婆婆现在独然一身的境遇,不知是她那位意中人早已逝去,还是当年就已被棒打了鸳鸯? ”当日,我拒绝了他们提出的条件。他们要求我不许留下他家的骨肉,他们不许他家的子嗣掺杂进来我这种低等人的血脉。争执之下,我的孩子当场掉了,大出血,这一辈子都不再有生育能力了。后来我来到了这里,为了养活自己,做起了神婆,从失去我的孩子之后,我的道术越发的衰退,在修行方面的能力也大不如前。我知道这是老天爷在惩罚我,也是我的孩子在惩罚我,孩子在怪我这个当母亲的无能,没能保住他。“ 原来并非早点病逝,而是如此一个唏嘘的结局。 花婆婆真的是一个苦命人。 在我心中也给花婆婆口中的那个一直没有道出姓名的”他“坐实了一个渣男的身份!想必花婆婆从始至终都不肯说出他的名字,必定是即便过去了这么多年,内心最深处的那块伤疤仍旧还未愈合,再提及,仍会痛吧。 这么多年,渣男家族势力庞大,想要寻一个人难道还会找不到嘛,更何况是曾经怀有自己的亲生血脉的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