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高氏 梳妆台上,刻着鲤鱼跃龙门秀纹的青铜镜内映出一张秀丽的脸。 芙蓉如面柳如眉,眼如秋波,鼻如白玉,唇如红缨,五官精致的仿佛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子。这容貌本来是极好的,然而镜中人肤色发黄,粗糙而暗淡无光,一副营养不良的憔悴样,再配上她扬州瘦马似柔柔弱弱,怎么看怎么不搭,生生将十分的姿色磨去了六七分。 依依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任谁一醒来发现自己突然借用了别人的身体,多出了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都是无法以平常心待之的。 前一刻,依依刚进入全息游戏《仙魔世界》的传送阵准备去往魔神殿,下一刻醒来却成了高氏秀容,宝亲王爱新觉罗弘历的使女。 高氏秀容,南山东河道总督高斌之女。依依对她唯一的印象只有一句话:慧贤皇贵妃,高佳氏,大学士高斌女。事高宗潜邸,为侧室福晋。乾隆初,为贵妃,晋皇贵妃。薨,谥曰慧贤皇贵妃。葬胜水峪。这位据说是深受乾隆宠爱,地位几乎和正宫皇后富察氏平分秋色的贵妃,一生无子,体弱多病,死时年仅25岁。典型的红颜薄命。 依依从她遗留下来的记忆发现,她是极有野心的。 高氏秀容深知男人虽然时常标榜娶妻娶贤,但他们最爱的却是娇弱温柔,水一般的女人,否则那些扬州瘦马怎会如此受男人欢迎?她早早的从父亲口中了解到皇四子成为下一任帝王是铁上钉钉子的事,从成为宝亲王使女开始,她就为了麻雀变凤凰不停的算计,高氏手腕算不得高,却是极懂男人心思的。循着机会在弘历面前露了脸,成功侍寝,之后弘历一连几日宿在了她的偏房里,她由一个地位卑微的使女,成为王府里人人巴结的新宠。 只是这高氏一心想要往上爬,忘了后院里多少双眼睛盯着她呢,鹤立鸡群最后的结果只会成为众人的靶子,不然依依怎么会一醒来就变成了高氏秀容,最可怕的是在高氏留下来的记忆里,她还找不出半点可疑的地方! 弘历还没有登基呢,内院的女人就斗的这般狠,等他成了乾隆帝,这些女人还不知道会斗成怎样,让她怎么活啊? 依依不是高氏,她没有高氏的野心,荣华富贵又怎么样,也要有那个命去享受!而且她对弘历的印象一直停留在《还珠格格》里面那经典的脑残形象,要她跟这NC过一辈子,那还不如现在就要了她的命,总比以后被气死强。 诅咒你一万次,该死的系统大神!那什么破传送啊,你咋不把我传送到康熙年间?说不定还能把四四拐到手,NC虽然是四四的儿子,可是他连四四的手指甲都比不上啊! 叮~ 心里刚转过这念头,忽然脑海里叮的一声清脆的系统音传来,依依一下子呆怔住。 几乎是在同时,脑海里骤然浮现出一段话来。 紫蝶纹,额饰,形如紫色凤蝶,极品空间仙器,永久性装备。内含空间1000平方米,空间内一年,外界一日。 紫蝶纹……?这不是她的游戏人物【汉宫依依】的装备么?怎么会跟着她一起穿到了高氏的身上? 依依惊愕的望着青铜镜里的自己,原先光洁平滑的左额上,此刻赫然有一只指甲大小栩栩如生的凤蝶,凤蝶翩然展翅,仿佛下一刻就会从她额头飞走似的。 这紫蝶纹竟然成了她的随身空间?不知道能不能进去…… 念头刚过,眼前的景象瞬间变了样。 一座高大的露天宫殿拔地而起出现在依依面前,白玉的墙壁,红色的瓦,迎面而来一阵古朴的气息,上方挂着褐色牌匾,上书岚景园。宫殿内山清水秀,绿树成荫,湖水蔚蓝,风景如画。 长廊曲折,蜿蜒而去,直通湖中心的小筑。小筑内院,一潭百平米的绿色泉水,水面雾气氤氲,时而可见粼粼水光,一棵两米多高的树木舒展着绿油油的叶子沐浴在一片金色的光圈中,璀璨而华美。 站在泉水边,依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登时只觉一阵舒畅,仿佛所有的疲惫在骤然之间消失殆尽,浑身有了使不完的气力。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样一闻,她感觉这又病又弱、风一催就倒的身体好似强壮了些。难道因为她的穿越,这些她从游戏里收集的东西都跟随着她的紫蝶纹实体化了不成? 想着,依依舀了一杯灵泉,喝了下去。灵泉入口,依依只觉一阵暖流顺着喉咙口缓缓流进身体里,所至之处五脏六腑舒爽而轻松,那些陈年顽疾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身体里盛满了无穷无尽的力量。 真的可以用!依依眼前一亮,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她惊讶的自己全身都是黑色的物质,油腻腻黏糊糊的一层,难闻的几欲令人作呕。急急忙忙脱了衣服,直接跳进长廊外的湖水里。 洗完澡,依依神清气爽的转向小筑,那里有很多她从前的收藏丹药,法宝首饰以及藏书。既然灵泉都实体化了,那些收藏品应该也一样吧,她记得在游戏里的时候,她打怪打到了一本修真秘籍,当时因为等级还不够,不能转职业,所以她就把书扔在了小筑里,打算等级别高了再练。真庆幸当初有先见之名,没把书给卖了。 依依把小筑翻了个底朝天,除了那些高级的法宝首饰,因为她现在的身子没有法力而无法使用,书还有丹药什么的都可以用。倒是有一块低级的玉佩,不需要法力就可以使用。 玉佩是防御型的,它会在佩戴者受到攻击时自动开启防御护罩,玉佩上附带聚灵阵,只要它没有损坏,这护罩完全可以一直支撑下去,缺点是一天只能使用三次。玉佩早在15级的时候就没用了,但因为其做工精湛,很是漂亮,一直没舍得扔,没想到现在派上用场了。 带上玉佩,依依翻看起修真秘籍。 根据书上说,修真可分为剑修、魂修和体修三大类以及八大阶段:炼气、筑基、炼虚、金丹、元婴、化神,渡劫,飞升。每一阶段皆可分为十层,自元婴期开始此后每个阶段都要经历天劫,修为越高天劫越强。而且每突破一个阶段皆可增加一定的寿元。同时秘籍后还附录了一些修真者常用丹药如蕴灵丹,筑基丹,归元丹清灵水等的炼制方法以及中低级法宝的制作。 这本书简直是集炼丹,炼器,修真与一体啊,依依美美的抱着书,笑的连眼都看不见了。 正文 第2章 禁足 从空间里出来,依依坐到了梳妆台上。 望着镜子里生机焕发,皮肤白嫩的仿佛可以掐出水来的人儿,她皱了皱眉头,沾了点粉轻轻涂抹于面部,小小的化了个妆,掩饰掉额头的紫蝶纹,使得面色看起来略带憔悴,总算没有那么显眼了。 其实依依并不愿意这样掩盖自己的容貌,女人都爱美,依依自然也不例外,但是若不这样做怕会引来麻烦,毕竟前一夜还是个一脸菜色的病秧子,第二天却肤如凝脂、红光满面,在别人看来这也太奇怪了吧。说不定还会招来不必要的妒恨,平白惹来事端。 这种没半点好处,还吃亏的事依依才不干。 做完这一切,依依看了看天色,大概快到寅时了,于是草草收拾了下东西,往嫡福晋的院子里走去。 作为使女,依依身份类似于侍妾却无名分,在王府里根本没有地位,就是见到了在主子面前有些脸面的一等丫鬟也得低头恭恭敬敬的叫姐姐,性质跟民间大户人家的通房丫鬟差不多,只是个暖床的奴婢,而且每日都要到嫡福晋的跟前侍候。 弘历的使女除了高氏外,还有一个汪氏。高秀容向来不喜汪氏,追根究底,汪氏眼红高秀容受宠,发现弘历喜欢娇柔的女人后,处处模仿她,那作风和她活脱脱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还因为这个分了她的宠,高秀容每次见到她,心里像是活吞了苍蝇,膈应的很。 尤其是这回受了风寒,脸色憔悴,弘历已经大半个月没有召见过她了,汪氏为此没少讽刺她,句句酸话,话里话外隐射禁词她已经失宠了,气的她咬碎了一口银牙,却又拿汪氏没办法。 不过是后院争宠,各凭手段罢了。反正依依是没兴趣的。 依依到主院的时候,嫡福晋还没有起身,门口一大排丫鬟嬷嬷端着脸盆,拿着毛巾,洗漱的牙具已经在门口候着了。汪氏早她一步到,低眉顺目的站在人群里。 好像有些迟了,依依念头一转,三步并作两步赶紧在汪氏身边站好。汪氏见状,微不可见的撇了撇嘴,眼底划过一丝冷笑。 “福晋已经起身了,进来侍候吧。”这时,只听得吱呀一声,一个身着粉色旗袍的一等丫鬟拉开了房门接过另一个丫鬟手里的脸盆转身走回屋里。 同时排着长队的嬷嬷丫鬟们鱼贯而入。 依依小心谨慎地跟着众人,迈着细碎的步子,眼睛盯着地面一步也不敢踏错。她来的已经迟了,要是再有点什么错处,引得嫡福晋治她个怠慢主子的罪过,今天绝对不会好过。 一进入房内,规矩地站到一边,低着头恭恭敬敬,一面又缩着身子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到福晋若有似无地扫了她一眼。 “阳春,更衣。” 福晋伸展手臂,丫鬟拿着大红色对襟旗袍套在了她的身上,穿戴起来,穿好后细心的抚平衣角微微的褶皱,又服侍她用薄荷、盐漱了口,拿过嬷嬷递过来的毛巾洗脸。洗漱后,福晋坐到了梳妆台前。丫鬟拿着梳子细心的为她挽了发髻。 恰到好处的二把头,缀着几朵秀气的绒花,配上一身正室的大红色旗袍,衬的富察氏人如牡丹,雍容华贵,端庄大气。 福晋看着镜子满意的点点头。 “启禀福晋,诸位格格前来请安,已在门外候着了。”门外忽然有人通报。 雍正十年弘历受封宝亲王,此时王府府邸内尚没有侧福晋,只有几个早年指的格格。 “让她们都去大厅候着。”福晋淡淡道。 “是。”门外的嬷嬷得令去了。 “阳春,扶我起来去大厅。”嫡福晋伸手,阳春赶忙谦卑的上前一步扶住了她的手,福晋站起身朝门口走去,一众丫鬟嬷嬷紧随其后。 “高氏,”经过门口的时候,福晋脚步忽然顿了下,目光落在了依依身上,带着说不出的意味,“你似乎气色不好?” 依依反射性的弯下了腰,受宠若惊道:“多谢福晋关心,奴婢无碍。”心下百转千回,堂堂的嫡福晋突然关心起地位低下的使女,不知道其中有什么用意? “既然身体不适,就该好好休养。明天你不用来了,就呆在偏院里,什么时候身子养好了,什么时候再出来。”福晋居高临下般的凝望着依依谦卑低下的头,淡漠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依依心里咯噔一声,这是要将她禁足了?休养身子,什么时候才算是把身子养好了,还不是由她说了算,若是富察氏不发话,她依依是不是就得一辈子呆在偏院里,足不出户,老死其间? 以前对于嫡福晋,依依印象最深的就是贤惠,今日一见,依依总算是见识到了她的贤惠。连一个地位卑下、分了她丈夫宠的使女都能不计前嫌、放下身份去关心,许其休养,想的这般周到,能不贤惠么! 只怕依依会穿越成高氏,还有一半是她的功劳呢! 可是,富察氏为什么要这般算计她,以她使女的身份根本无法威胁到富察氏的地位啊。该死的高氏,你到底做了什么令富察氏要耍手段对付你啊?怎么连韬光养晦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啊,生生得罪了人,给她留下一地的麻烦。 无论心底如何不甘心,依依面上不显半份异样,露出诚惶诚恐的表情,恭恭敬敬高高兴兴地下跪谢了恩典。 打发了前来请安的格格们,秦嬷嬷扶着福晋坐在榻上,轻轻捶着福晋的肩膀。 “福晋,这高氏不过是个使女,怎么配让您出手?” “嬷嬷,你不知道高氏的手段高着呢。”福晋闻言冷冷一笑,“昨天爷亲口对我说了,要我挑个日子替高氏开了脸,升她为格格。一个入府不满一年的使女,竟然能撺掇着爷提拔她,本事真真大着呢。” 嬷嬷不屑的冷哼一声:“就算她本事大又能怎么样?不过是个包衣出生的奴才,顶破了天也就是个格格的身份,还能越过了福晋去?” “话虽是如此,”福晋摇了摇头道,“可爷那个性,若是招他喜欢,便是捧在手心上的宝贝,恩宠有加生怕化了丢了,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送到她手上。高氏现在正得宠,爷对她热乎着呢,而她又是个不安分的。还是个使女就敢把爷从我这儿拉走,生生打了我的脸,真要成了格格还指不定会怎样!这种心腹大患,我又岂能容她!” “这该死的贱蹄子!”秦嬷嬷脸色一冷,目光阴鸷,“福晋要不要奴婢……” “那倒不用,”福晋挥挥手,“暂时还没到那份上。这高氏来了也好,爷宠她就宠吧,要知道爬的越高摔的越狠,这后院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呢。正好前年入府的那个格格金佳氏也是不安分的,她不会眼睁睁看着高氏受宠,肯定会出手。我这福晋就只管一边看着好了。” 嬷嬷露出笑意,满脸的皱纹都菊花似得挤在了一块儿:“福晋考虑的是,老奴看这高氏还能蹦跶到什么时候!” 福晋嗯了声:“高氏身体欠佳,你记得让人炖点人参乌鸡汤给她补补。”顿了顿又道,眼底没有半分温度,“既然是补身子的,人参乌鸡莫要放少了。” “是,奴婢省的。”嬷嬷笑着应下。 正文 第3章 暗手 金秋十月,窗外的桂花树上缀满了金色的花朵,宛如星光点点,一阵清风吹来,香气四溢,芬芳扑鼻。 依依如同病人一般躺在床上,盖着粉色锦鲤嬉戏荷叶图的绣花绸被,脸色蜡黄。房门外,福晋的身边的一等丫鬟白雪恭敬的候着。 自那日从嫡福晋处请安回来后,依依就过起了病秧子的生活。每天躺在床上无病,连翻个身都会招来丫鬟白雪一通冷嘲热讽:生了病就躺在床上,这般不安分干什么?想服侍王爷也得等把身子养好了才行,难不成还想把病气过给王爷?也不想想自个儿是什么身份,包衣出身的奴才,还真当自己是主子了? 这日子过的真憋屈! 她依依从小到大都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娇娇女,什么时候这般受过气? 冷冷的瞪着站在门外一脸讥讽不屑的白雪,被子下的手十指成拳,长长的指甲深深的嵌入了肉里,针扎般的疼痛提醒着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白雪姐姐,奴婢奉福晋的命令,来给高姑娘送补品。”厨房的打杂丫鬟青玉拎着红色的篮子出现在门口。 “补品?”白雪狐疑的望了眼来人,“什么补品?” “是人参乌鸡汤。”青玉娇娇的笑着,“福晋听说高姑娘身体欠佳,特地命厨房做的,里面的加的可是上好的高丽人参。”说着掀开了篮子,拿出汤给白雪看。 “好香啊。”白雪闻闻汤,不屑的撇撇嘴,“这么好的汤给她喝,简直是浪费了。”声音不大,但却足以让依依听的清清楚楚。 依依闻言,目光一冷,眼底浮现出清晰的厉色。 好个白雪,这口气她忍了,不过忍字头上一把刀,总有一天,她依依会原原本本的把这把刀还回去!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若是谁不长眼惹了她,她绝对百倍以报。 吱呀一声,青玉拎着篮子推门而入,一望见依依蜡黄的脸激动地三两步奔到窗前,跪在地上差点哭出声:“小姐,你怎么会这般憔悴,是不是,是不是受了欺负?” 青玉是高秀容在被指给弘历之前的贴身丫鬟,后来高秀容成为使女,高斌秘密安排青玉入了宝亲王府邸,帮村高秀容,高秀容自小与青玉一起长大,对她极为信任。 “没什么,受了点风寒而已。福晋心善,让我好生休养,只是……”说到这里,依依瞪着白雪的背影咬牙切齿地说道,“该死的奴才……” “这贱人!”青玉恨恨的咒骂了一句,“小姐是老爷的嫡出小姐掌上明珠,什么时候受过这般屈辱?这若是在高府里,哪里容得她们这些奴才嚣张,早就杖毙了!” “先嚣张着吧,她能嚣张的时间也不多了。”依依眼底浮现出冰冷的杀机,“我不会放过她的!” “对了小姐,奴婢准备了人参乌鸡汤,趁热喝了吧。等身体好些了再服侍王爷,看这些个贱婢还敢不敢欺压到您头上,迟早要叫她们好看。”青玉拿出汤盅,盛了碗汤,用勺子舀了一勺递到依依嘴边。 依依喝了一口,皱眉道:“这人参乌鸡汤怎么和禁词平日吃的有些不一样?” “怎么会呢?”青玉笑容微不可见的一僵,转瞬便恢复如常,若不是依依察言观色,紧紧盯着她,几乎看不见这细微的动作。一丝阴霾飞快的划过依依眼眸,沉入眼底消失不见。 “没有不一样啊。”青玉闻了闻汤,不解的凝望依依。 依依叹了口气,还不如趁这机会好好修炼来的实在。 直到青玉的身影消失不见,依依收了挂在嘴边的笑,眼底暗潮汹涌。 青玉是高秀容的贴身丫鬟,她并非不信任信任青玉,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在这内院里稍有差池 便是死无葬身之地,《金枝欲孽》《美人心计》之类的宫斗剧宫斗文,依依看得多了,有时候在背后 捅你一刀的恰恰是你最信任的人。果然,她不过小小的试探了一番,青玉就露出了马脚。 自己的贴身丫鬟竟然帮着别人来害自己,高氏啊高氏,你未免也太可怜了。身边藏着这么个心腹 大患,难怪历史上的慧贤皇贵妃青年早逝,连一子半女都没能留下! 依依长长叹了口气,经过这回她算是明白了,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想要平安的活下去,仅 仅防范于未然是不够的,既然她依依成为了高秀容,再怎么不甘也没用,还不如开开心心的活出个样 儿来。还是那句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百倍报之。 想通了这道理,依依的目光坚定起来。她看了一眼守在门外的白雪,趁她不注意,转身消失在房 内。 一进入空间,依依急忙跑进小筑里,拿起杯子舀了生命泉水,大口大口喝了起来。几乎是在泉水 流入腹的瞬间,腹内绞痛,强烈的便意涌来,依依又急急忙忙的出了空间,跑进屏风后。 几分钟后,依依望着黑色的排泄物,舒爽的呼出一口浊气,全身轻松。看来人参乌鸡汤里并没有 下毒,只是加了些腐蚀生机,让人身体虚弱的药物,不然生命泉水的效果不会这么好。 正文 第4章 亲密 “高吴庸,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宝亲王弘历放下手中的毛笔,看了看书案上堆积如山的已经批阅好的奏章,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自他受封宝亲王以来,雍正帝便着手培养他的治国能力,让他参与军国要务,近年甚至将一部分奏章交给他批阅,虽说只有一部分,但各地呈上来的奏章何其多,这几天他日夜批阅奏章,几乎没有合过眼。 “一更刚过。”高吴庸看了看天色,“爷可是要歇息了?” “高吴庸,派人去看下福晋在做什么。”弘历不可置否的嗯了声,双眼微微眯着,眼下是明显的一圈青灰色。高吴庸擦眼观色,上前一步,手按着他的太阳穴缓缓按摩起来,弘历全身放松得靠在了椅子上。 “爷,福晋已经歇下了。”高吴庸问道,“可是要去福晋那儿?奴才派人去通报一声?” “既然福晋歇下了,就别去打扰了。”弘历闭着眼说道,“这会儿高氏呢?也歇下了?” “这个奴才不知。前几日倒是听说高姑娘身体欠佳,福晋免了高姑娘的侍候,派白雪去偏远照顾姑娘了。” 弘历眉心皱了皱:“身体欠佳?这是怎么回事?前几日爷看她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身体欠佳了?” “好像是得了风寒。”高吴庸细心的查看着弘历的脸色斟酌着词句说道,“奴才听小顺子说,给福晋请安的时候高姑娘那脸色憔悴的,身子弱的跟风一吹就会倒似的……” “风寒?”弘历猛地坐起身子望向高吴庸,“什么时候的事?” “昨儿个早上请安的时候。”高吴庸小心的看了眼弘历黑了的脸色。 “走,跟爷去看看。”说着,大步跨门而出。高吴庸望着自家爷虎虎生风的走路姿势赶紧跟上,心里不由得将高氏的地位往上提了提。 时刚过,月色如霜。点点霜华倾泻而下,地面上仿佛被铺上了一层薄如蝉翼的雾气,树木间,花丛里跳跃着星光点点,犹如乐谱上华美的音符。 弘历穿过走廊,踏着银白的地面向偏院大步而去。 偏院里,依依盘膝而坐,月光穿越打开的朱红色雕花镂空窗户照在她的身上,点点的白光好似活了一遍欢快的没入她的身体里,整个人笼罩在一层透明的光雾里,一眼望去,犹如即将乘雾而去的仙子,圣洁而不可亵渎。 从入定中醒来,依依舒展了下筋骨,浑身充满了活力,皮肤白嫩细滑的好似可以掐出水来。看了看自己的状态,炼气一层,她满意的点点头,照着速度修炼下去,半年内就能突破筑基期,三年内就能进入心动期,届时就能增加两百五十年寿命,十年内结丹又能增加五百年寿元,届时她完全可以等到二十一世纪再回家。 没想到这一穿越还能过把修仙瘾,感谢万能的系统大神! 正在这时,依依耳朵一动,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传入耳中。 都这么晚了,会是谁来找她?依依想着拉开门。 “爷,高姑娘还没歇息呢。”高吴庸望着散发着橙色的光芒的偏院说道,“奴才去叫门。”几乎是在高吴庸手碰上门的一瞬间,门打开了。 一抹袅袅的身影出现在弘历眼前。眉目如画,唇红齿白,肌肤如上好的凝脂于月色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微微低下的头露出一节雪白的脖颈,弧度诱人。 短短几天不见,弘历惊异的发现,高氏竟然变了不少,少了几分柔弱,增添了几许出尘的气息,美好的像是画中人。可是高吴庸不是说她身体欠佳么?高氏现在脸色红润的样子哪里有半点憔悴的模样?莫不是福晋有意为难?思绪一转,弘历脸色不由得暗了下来。 “爷,您怎么来了?”依依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弘历,凭借着高秀容留下来的记忆认出了他,立刻惊喜的问道。一面不着痕迹的打量着他。弘历在皮相上继承了皇家优良的基因,浓眉大眼,宽额头,高鼻梁,浅粉色的薄嘴唇,五官怎么看怎么俊秀,尤其是那双爱新觉罗家的典型的凤眸,温柔而多情,不知道生生迷晕了多少情窦初开的少女。 弘历惊艳的目光一闪而逝,不经意落在屋内,脸色瞬间黑了。屋里的陈设极其简陋,除了一张梳妆台,一个装衣服的箱子,一张床外空荡荡的,东西都是普通货色,比起一等丫鬟还不如。 “你就住这里?”怎么说也是他宠幸过的女人,这住的竟然连个丫鬟都比不上! 依依点点头。 “这是谁给你安排的?”语气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怒意。 “管家安排下来的。”依依不解的偷偷觑着弘历难看的脸色,“爷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这位好端端的生什么气啊,该不会是……突然抽了吧?想到弘历隐藏的NC属性,依依窘了。 “管家?他竟然让你住这里?”弘历哼了一声,“这种地方是人住的么!”高吴庸闻言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抬头正好看见依依一脸被噎着的表情。哎呦,我的主子爷哦,您这话说的怎么听着高姑娘不是人似的…… “爷……”依依纠结了,弘历你确定你不是来找茬的? “高吴庸,明天给高氏换个院子,这地方怎么能住人!”弘历压根不管依依是什么表情,一挥手就订了下来。 “是。”高吴庸立刻应道,“那夜今晚是……” 话音未落,弘历已经大步跨进了屋里。 正文 第5章 情愫 胸口沉甸甸的。 好像有什么重量级的物体沉重的压在他的胸上,那分量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弘历难受的睁开了眼。 于此同时,甜美的睡颜映入眼底。 高氏蜷缩着睡在他的身畔,纤细的手臂紧紧挽着他的手,小巧的美丽的脑袋靠在他的胸膛上,如瀑布般的长发随着那颗躺在他胸膛上的小脑袋散落在他的肩头,漆黑油亮,弘历忍不住摸了摸,触感美好地如同上好的丝绸般顺滑。 高氏睡的很沉,呼吸绵长,面容安和。她的睡姿充满依恋,仿佛只有紧紧抓住他,才会感到安全似的。 弘历心底忽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的枕边有那么多的女人,从来没有一个会充满依恋的睡在他的身旁,他之于她们,只有敬畏,只有仰仗。他是她们的天,她们敬他爱他畏他,因为他有着天下人羡慕渴求的身份,只要他一句话,她们以及她们的家族飞黄腾达,从此位于九天之上。在她们心底权势名利还有家族,哪样不比他来的重要? 那些女人包括他的嫡福晋富察氏在他面前哪个不是百般柔情,事事投他所好,生怕触怒了他,即使就寝的时候亦是规规矩矩,一张床对半分从不敢越雷池一步,从来没有人如高氏般睡梦中紧挽着他的手,仿佛只要他在便能无忧,这般毫无保留的信任他! 弘历难以抑制的闭上眼,心如潮水汹涌,难以平静。 “唔……”依依嘤咛了一声,梦中她感觉自己好像抱住了泰迪熊暖绵绵的手,习惯性的靠在泰迪熊的身上小猫般的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睡觉。奇怪,今天的泰迪熊怎么硬邦邦的?念头刚过却又沉沉的睡去。 弘历看着依依无意识的动作,仿佛在确认他是否还在一般,那模样实在可爱的紧,唇边不由自主地上扬了几个弧度。 “爷,时辰到了,该起身上朝了。” 这时,纸糊的门上映出高吴庸弯着身子轻轻叩门的身影。 “先在门外候着。”弘历看了看天色说道,就听见门外响起高吴庸恭敬的一声是。 弘历望着睡得正熟的依依,小心的掰开她挽着自己的手,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原本盖的好好的被子随着他起床的动作直滑到了依依的腰部,露出大片大片青青紫紫,雪白的肌肤上满是一夜激战过后的痕迹。弘历眸子暗了暗,身体瞬间热了起来。 但一想到就要上朝了,他只能强压下身体本能的反应,细心得替睡美人将被子盖好,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爷在这里受苦受累,你倒睡的香,连给伺候爷穿衣洗漱都给忘了!想归想,但到底是没舍得把人叫醒。 “高吴庸,进来替爷更衣。” 高吴庸从门外进来,只见弘历光着身体站在窗前,他一眼也不敢往床上多看,拿起朝服就替弘历穿戴起来。 “高吴庸,派人把东面的院子收拾一下,等高氏醒了让她搬过去。以后高氏一切月例用度比照格格。”顿了顿,弘历又道,“高氏身边服侍的人你要亲自选,别把什么歪冬裂枣的都往她身边放。” “爷放心,奴才明白。”高吴庸正将朝珠挂进他的脖子,闻言下跪领命。 “嗯。”弘历应了一声,“一会儿让厨房准备上好的血燕窝给她润润喉,去嫡福晋那说一声,高氏今日请安就……” 话未说完,就被突如其来的悉悉索索声打断。 弘历应声望去,就见原本睡的正香的人这会儿却是辗转反侧,一只雪白的皓腕从被子里伸出在床上一阵摸索,像是在找着什么,高氏闭着眼,不及巴掌大的小脸却已经皱成了团子。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高吴庸正在整理的衣角滑过他手中,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他反射性地望向自家爷,瞬间看见了差点让他跌落眼睛的一幕。 弘历来不及思考便大步走向了床边,他望着高氏睡的不安稳的模样,拿起一边的枕头塞到了她的手里,目光有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温柔。 迷糊中依依摸到了枕头,她反射性的一把搂住,皱着眉蹭蹭,却发现根本不是印象当中的泰迪熊暖绵绵的触觉,起床气一来,嘟着嘴,狠狠把枕头扔了出去。 弘历眼疾手快,立刻往左侧一闪,下一刻枕头擦过他的肩膀,瞬间飞向身后,只听得一声闷哼,枕头和来不及闪避的高吴庸的额头来了个亲密接触。高吴庸哎呦一声,整个人被砸得眼冒金星,脚步踉跄着差点向后倒去。 无辜受灾的高吴庸哦! 弘历看得怔在原地。 没等他从一系列事件中反应过来,手臂一紧怀里一沉,而罪魁祸首却已经抓住了弘历的手臂,小猫似的蹭着,柔若无骨般的扑进了他的怀里。玫瑰花一样粉嫩的唇角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意。那笑意几乎闪了他的眼。 “爷……”高吴庸好不容易稳住了身体,摸着红红的额头,垮了一张老脸。这还是他第一次享受到被枕头砸的待遇。话说高姑娘未免也太彪悍了吧?而且如此不知礼数大逆不道的举动,爷竟然不生气?! “等下去库房拿点上好的伤药。”弘历撇了他一眼说道。 “是。”高吴庸心里一喜,“谢爷恩典。” “去拿件爷的衣服过来。”弘历苦笑着轻轻推开粘在怀里的人儿,把她放在床上,接过高吴庸递上的衣服,裹成团然后塞进她的手里。 依依皱着眉,搂紧了怀里的衣服,蜷缩成球似的一团,总算是安静下来。然而那表情一看就知道她对怀里的衣服不怎么满意。 弘历给她拉了拉了被子,这才从床沿上站起来。 “爷马车已经准备好了。”高吴庸见状立刻上前道,“就在王府门口候着。” “走吧。”弘历点点头,回头最后望了依依的睡颜一眼,转身大步而去。 “主子,您醒了。” 睁开眼,一张陌生的脸凑到床前轻声的问道。 依依眨了眨惺忪的睡眼,有些反应不过来。主子,难道她又穿越了?身体向后一抑,倒入柔软的被子里。一双水剪瞳眸扫视向四周,试图找出一丝线索。 “主子,您是要起身了么?”书春掀开一侧的床帐,她的身后一个丫鬟端着脸盆恭敬的站着。 依旧是熟悉的房间,熟悉的摆设,依依点点头,还好没有穿越。 她这动作看在书春的眼里,显然被误会了:“奴婢这就伺候主子起床。”她挥手招来捧着脸盆的丫鬟,拿过毛巾浸了水,拧干后递给她。 依依接过毛巾直接盖在脸上,温温热热的温度令她舒爽的低吟了一声。 “主子,请漱口。”一只沾了白色膏状物体的牙刷递上来,依依一手把毛巾还给书春,接过牙刷,刷了牙后,书春又服侍她用热水洗了脸。 “主子,厨房已经把血燕窝端来了,您现在喝么?” “血燕窝?” “王爷吩咐厨房做的,让您醒了就用血燕窝润润喉。”书春回答。 依依脸色一红,一说到润喉,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嗓子微微沙哑着。想到昨夜,整个人就如煮熟的虾子从头热到了脚。该死的脑残龙,精力怎么那么好,拉着她整整奋斗了一个晚上,最后她实在受不了开口求他,可是她一求,他反而更来劲了,拼了命的往死里折腾她,直到她晕过去不省人事!想到这里依依咬牙切齿。 “主子?” 对上书春询问的目光,依依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拿来吧。” “是。”书春转身接过盛着血燕窝的白瓷汤盅,用汤匙舀了一小碗双手捧着送到依依面前。 “你怎么叫我主子?”依依一勺一勺喝着血燕窝,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奴婢书春,高总管已经将奴婢拨给主子做贴身丫鬟,她是书宁,也是高总管分给主子的丫鬟。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一个孙嬷嬷和两个粗使丫鬟。”书春说道,“王爷今早下令,以后主子的吃穿用度比照格格。” 依依拿着汤匙的手一顿。 “高总管已经将东面的院子收拾出来了,主子一会儿就可以搬过去了。” “也是王爷吩咐的?” “是。” 依依放下碗,望着碗里的血燕窝瞬间没了胃口。 这算什么?补偿?就像现代那些嫖客一夜快活之后留下的钱,还是对她昨夜表现的满意的奖励? 依依深深觉得自己被侮辱了。这一刻,依依前所未有的深刻感受到了时代的局限性,以及对自己深深的悲哀。 依依怀疑,她真的能暂时抛弃自己二十年来所受到的平等教育融入这个万恶的封建社会么? 大家支持我,我很欣慰,谢谢大家O(∩_∩)O谢谢 正文 第6章 风波 王爷夜宿高氏偏院的消息一下子传遍了王府。 而高氏搬至东院,吃穿用度比照格格的待遇的消息传出,更是如同一颗石子掉进水里,在内院的女人中间掀起了波浪。尤其是府内的那些格格,使女的待遇与她们比肩,让她们受到了深深的威胁。虽然弘历没有明说将依依提为格格,但此举已是有了这意思。 而且随着待遇的提高,依依也不需要再侍候福晋,只需要每天早上去请个安就好。 依依完全可以想象,明日去福晋那请安时,等待她的将是怎样一副水深火热的景象。 东院比原来住的偏院宽敞明亮,室内摆设虽然不奢华却极为雅致。原来的平板床换成了紫檀木的朱红色牡丹花雕床,做工精美,睡着舒适。连梳妆台上的首饰盒里的金银首饰也多了不少,样子素雅简单却价值不菲,很是符合依依的审美观念。 这也让依依在叹气之余,却又喜欢不已。 “主子,东西都收拾好了,院子里后边空出来的小屋,奴婢已将它当做库房,把王爷赏赐的一些布匹瓷器放进去了,主子您看可以吗?” 坐在凳子上,依依手捧着一杯清茶,茶香袅袅而上,依依闻着清香,轻轻的啜了一口茶水:“这些事你看着办吧。” “是。”书春恭敬的应下。 “主子,陈格格来访。” 依依捧着茶杯的手一抖,差点把茶水溅出来。这会儿她刚搬到新居凳子都还没坐热呢,茶也没喝几口,就听见门外书宁大声禀报,话说这陈格格怎么这么快就来找她麻烦了?该不会被人当枪使了吧? 虽然不怀好意的想着,依依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见滞慢,她放下手中的茶杯,刚要起身,却见门口忽然出现了一道丽影。陈格格穿着淡粉色的旗袍眉目含笑,带着丫鬟俏生生的走了进来。 陈氏容貌极好,色如春晓之花,微微一笑左脸颊一个小小的酒窝,很是可爱清丽。她一进门,就落坐到了圆桌首座的位置上,笑意盈盈。 依依站着,她坐着,而且坐的还是主位,顿时打散了依依对她第一印象产生的好感。 “高姑娘,本格格听说你搬到了东院,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本格格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这礼物算是小小心意。”陈格格巧笑嫣嫣,一招手,身后的丫鬟递上一只精致的竹篮,“这是昨日从庄子上送来的蛋,可是好东西呢,高姑娘可能没有听说过,这个蛋呀,它叫凤凰蛋。”在‘凤凰蛋’上加了重音。 依依淡淡扫了竹篮一撇,里面是白嫩嫩的一笼新鲜的鸡蛋。 “如何?高姑娘没见过这般好东西吧?”陈格格笑容如花,将篮子推到依依面前,“这东西啊也只有高姑娘这般身份的人才配享用呢。” 凝望着陈格格别有意味的笑容,依依面色微变,眨眼间却又恢复如常,速度快的几乎察觉不到。她欢喜的接过一篮子‘凤凰蛋’,转而放到书春手里,亲热的说道:“多谢陈格格,格格送了我这么好的礼物,我也不能光收礼,让你空手回去,”说着转头,“书春,去把上次王爷赏赐的那一套景德白瓷拿过来给陈格格。” “我没什么好东西,希望格格不要嫌弃这瓷器才好。”依依望着陈格格充满歉意的说道。 陈格格一脸被噎到了的表情,高氏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她送‘凤凰蛋’的意思?竟然还回了上好的瓷器给她,那景德瓷器可是大内的贡品,她竟然舍得送得出手,而且还是送给前一刻讽刺她的人,她该不会连这点弯弯绕绕都不懂吧?不会吧? 不过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高姑娘刚搬过来,想必还有许多事要忙,本格格就不打扰了。”陈格格拿了瓷器,示威的目的也达到了,虽然这过程进行的不怎么顺利,遇上了个有点二百五的人,但好在有了意外收获,也就没兴趣再和高氏联络感情了。 “格格慢走,书春送格格。” 书春领了命,跟随陈格格出了房间。 几乎是在她们转身的瞬间,依依目光冰冷。 将鸡蛋唤为凤凰蛋,寓意即使她依依吃穿用度比肩格格,由卑贱的使女跃上枝头成了凤凰,也改变不了内里是鸡蛋,出生卑微的本质么! 好一个陈格格! 不过,她的瓷器也不是那么好收的,虽然是上好的贡品白瓷,可是那却是一整套杯具呢! “主子,陈格格走了。”书春回到房里,偷偷觑了眼依依的脸色,却见她神色温和一如往常,没有丝毫异样,似乎一点也没有发现凤凰蛋的言外之意。 依依轻轻应了声,说道:“你把陈格格送来的东西拿下去,收拾一下,我要午休。” “那这东西……” “收藏起来,毕竟是陈格格的心意。”说话间依依已经坐到了床上。 “是。” 辞退了书春,依依转身进了空间。 有些时日没来,空间里的灵气浓度更加浓郁了,小筑里那潭生命泉水随着五行灵树的生长已经由浅绿渐渐变成了碧绿。 五行灵树伴生生命泉水,在游戏中的十大灵物排行榜中排名第三,为东方天界之镇天之宝。游戏中对其介绍只有一句话:天地初开,混沌之气化为五行灵气,原五行混元树随着混沌灵气之变化演变成五行灵树与其伴生灵泉——生命灵泉。 五行灵树五千年发芽,七千年成树,万年开花,万年结果,每次结果七颗,分别对应金木水火土五行和光暗两种特殊元素,凡人闻之可获五行之力,就是俗称的异能,修真者食之则可掌握五行法则,得大神通。而五行灵树的伴生泉水更有着洗髓伐骨,重塑仙人肉体的作用,当然这是在五行灵树成熟以后的前提下。现在嘛喝了最多也就能延年益寿,百毒不侵。 就这棵还是依依在它刚发芽不久的时候从天界的NPC天帝手里盗来,因为这个,黎妃当初被那NPC派天兵天将足足追杀了五百年啊,其惨状之激烈,惨不忍睹。到后来那驾着白云的十万天兵天将在其他玩家眼里都成了她依依的典型代表! 真真是往事不堪君回首啊。 在空间里,五行灵树长的很快,比起上回见到拔高了足足三米,速度快的都让依依瞠目结舌。外界一日相当于空间一年,她这才几日没来啊,怎么就窜的这么高了?就这长度怎么说也得长个几百年吧! 等等…… 忽然,一道灵光闪过,依依惊愕的瞪大了眼。 黎妃忽然想起来,当初玩全息游戏《仙魔世界》的时候,游戏公司考虑到有些玩家的业余时间不够,特地将游戏中的时间与现实时间调整为10:1,现实中一天,相当于游戏中十年,照五行灵树这长势来看,空间里10:1该不会是对游戏中的时间而言的吧?也就是说,外界一天等于紫蝶纹中一百年?不会吧,开玩笑的吧…… 她先前不是还嫌修炼时间不够么,但若真的是这样,那不就代表着她完全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修炼到金丹期?! 哦,万能的系统大神,你简直太可爱了!我对你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 思及于此,依依笑弯了眼。 在金丹期的诱惑下,她干脆在生命灵泉边席地而坐,闭上眼,摒除杂念,心无一物得进入了修炼。 五行灵树散发着淡淡金光的翠绿色叶片无风而摆,浓郁的灵气随之袅袅升起,如水雾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依依而去,如一层轻纱笼罩在她的周围,一点点进入她的身体里。 修真无岁月,时光匆匆流逝。 这一入定就是三十年,依依的修为如同坐火箭般猛得由炼气一层升到了炼气七层,而后慢慢停滞下来。修为尚还有增长的余地,只是依依的心境跟不上,所以速度才慢了下来,依依自己也清楚,强行提升修为只怕会适得其反,弄得不好还会走火入魔,于是便从入定中醒来。 在小筑外的水里幸福的洗了个澡,喝了口灵泉,出了空间。 已是傍晚时分,火红的云彩将天空染得一片绯色。霞光透过雕花镂空窗户把屋内都渲染的红彤彤,色彩殊丽。 依依刚在床上躺下,一阵轻轻的叩门声响起。 “主子,您睡醒了吗?” “什么事?” “主子,刚刚高总管来话,王爷要在东院用晚膳。”书春躬着腰说道。 什么?脑残龙要来?依依惊的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整个人都不淡定了。由于动作幅度太大,头咚的撞上了床顶,发出一声闷响,登时疼的她咝的倒吸一口气。 “主子,发生什么事了?”听着屋里传来的动静,书春立刻担忧的问道,一手按在门上,似乎马上就要破门而入。 “没事。”依依揉揉撞疼了的额头,“你进来吧。” 书春开门而入,望见端坐在梳妆台前的依依,立刻走到她身后,拿起梳子替她挽发。 正文 第7章 相处 晚膳很丰盛,可是依依完全没有胃口,任谁在如芒刺在背的炙热目光下都无法安稳的吃饭。几乎是在弘历搁下筷子的瞬间,依依就松了一口气般地跟着放下了筷子。总算结束了这不是酷刑的酷刑。 晚膳被撤了下去,下人们如潮水般退了出去,走的时候甚至还细心的关上了门,屋内只剩下依依和弘历两个人。气氛顿时凝滞起来。 定格在她身上的目光仿佛火一般,似乎下一刻就要燃烧起来了,依依低着头缩在一边,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努力想要忽略那灼人的视线,然而房间就这么丁点大,况且房内总共就两个人,她的存在根本就无法被忽视。 弘历注视着依依,看着她自以为趁他不注意一点一点地挪动着脚步,那身子都快贴到墙上去了,弘历差点笑出声来。但转而一想,他心里顿时不舒服起来,瞧高氏这一脸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儿,当他是猛兽还是蛇蝎啊?他有这么可怕么! “过来。”弘历面沉如水。 “爷……”依依扬起头,水汪汪的眼可怜兮兮的望着她。 “过来,还要爷说第三遍么?!”弘历冷哼了一声,脸色如黑锅底似的。 依依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也不敢在多说一句,慢悠悠的一步一步踱到他面前,那速度跟乌龟比快不了多少。弘历阴沉的看着她慢腾腾的动作也不催促,只是瞪着的眼睛已经开始酝酿起风暴。就在依依踱步到离他三步之遥外时,他猛地上前一步,大手一伸再一拽,同时依依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回过神来时已经被拉进了炙热的怀里。 腰上传来的力道差点把她的腰都拧断了,依依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爷,您今天放过我吧?” “……”放过她,什么意思? 弘历无动于衷的神色让依依水汪汪的眼眸一下子蓄满了泪光:“爷,奴婢身子疼的受不了了,您今天放过我吧?” 弘历一听顿时乐了,爷说你今晚怎么见着爷就躲,用晚膳的时候还不停的偷看爷,爷一看过来就跟做贼被发觉了似地强装镇定呢,原来是因为这茬啊! 他假装生气的拍了下依依的臀部,依依‘啊’的一声,泪水溢出了眼眶,珍珠似地挂在蒲扇般纤长的睫毛上,橙色的烛光照在她的小脸上,泪水闪烁着晶莹的光泽,分外动人。左额上一只指甲大小的凤蝶花细翩然欲飞,合着这梨花带雨的模样,说不出的妩媚动人却又楚楚可怜。 “爷……”依依向上仰头,目光含着一丝丝的怯意,祈求以及害怕,看的弘历心头的怜惜一发不可收拾。 “爷是这么不知轻重的人吗?”话一出口,弘历立马就后悔了。 “多谢爷。”依依露出灿烂的笑容,然而在弘历看不到角度里谢’字音还没落,依依就被腰上的毛手弄得一怔,片刻后顿时反应过来,愠道:“爷,您说会放我一马的!” “爷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弘历一挑眉,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你竟然耍赖……”依依瞪大了眼,难以置信的样子。 弘历摇头:“爷从头到尾都没提过一句要放你一马的话哦。” “……”该死的脑残龙,竟然还是黑芝麻陷的!依依怒了,水汪汪的眼睛因为怒火而睁大,脸色气得绯红,如同一只被人逗的气急的波斯猫,抛开了表面的优雅和柔弱,伸出尖锐的爪子随时准备给敌人来上一爪子。 这模样比起刚才多了几分生动活泼,也更有趣了,弘历饶有兴味的呵呵一笑,爪子从小猫的腰上缓缓的暧昧的往上游弋,时不时摸上两把,一派流氓作风。 依依眸子里都冒出火来了,她趁着弘历猝不及防,猛地一推,将灵气运于脚下向后连退几步,瞬间挣脱了他的禁锢。脱困后,依依重重哼了一声,微微抬头,冷傲地望着弘历。 依依不驯的神色看在弘历的眼里,仿佛是在挑衅他的权威,而且看高氏用以挣脱的那一连串连贯的动作,明显是练过几手的,弘历登时被挑起了征服欲。 弘历大步跨去,长手一伸作擒拿状,依依运用步伐轻巧的躲过伸向她的手,末了还不忘露出轻视的一瞥,要知道男人是最经不得刺激的,被她这神情一激,弘历本来还带着几分玩笑的心情,现在也没有了,要知道这已经关乎他身为男人的权威了。 三步并作两步,下盘稳当,上身虎虎生风的挽了个大擒拿手,于此同时左脚出其不意的向右一勾,依依一不注意被勾的一个踉跄,直直向前扑去,眼看就要倒地,却见大擒拿手见缝插针,穿过两肋,瞬间将依依提起,并拥进怀里。 依依用力挣扎了两下,那两只手臂力气大的像铁箍,紧紧的将她定住,半分都动弹不得。依依见无法脱困,恨恨的道:“爷一个大男人欺负弱女子,不害臊!” 弘历一口气顿时堵在了喉咙口,上不得下不来,爷这是在欺负你吗?爷有欺负你吗?话说,爷还真就欺负你了,你又能怎么样?这么一想,耳边忽然传来嘤嘤低泣声,弘历低下头望去。 依依娇弱的哭得泪水潸然而下,流光溢彩的美眸里满满的都是对他的控诉,好像在指责他的所作所为。 弘历顿时懵了。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 但怀里人儿哭得如此凄惨却又好看的紧,只一眼就令他心底怜惜油然而生,弘历被她磨得全然没了脾气,安抚地拍着她的背部,无奈地说道:“别哭了,爷都依你还不成么!” 闻言,依依立刻破涕而笑,笑如雨后彩虹,美丽而灿然。 弘历见状,摇了摇头,又哭又笑,真是只小猫,而且还是一只狡猾如狐,惯会审时度势的猫。 依依迫不及待地从弘历怀里出来,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贴上了猫的标签,而且在弘历的印象里留下了狡猾的一笔。 “时间不早了,安置吧。”弘历不是滋味的将依依高兴的神情望在眼底,张开手臂说道。 依依虽然很不想和他同床共枕,但也知道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能够免于和NC龙棍床单已经是得了便宜了。于是磨磨蹭蹭的走到他面前,深吸一口气,上战场般一鼓作气解起了衣服,动作之利索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直把弘历看得目瞪口呆。 搂着她上了床,吹熄了灯,房内一片静谧。 淡淡的幽香飘入鼻息间,闻之则醉,手心里传来细腻的触感,那片肌肤竟如凝脂一般,丝滑柔顺,让弘历爱不释手的摸了又摸,心底的欲念如同脱了缰的野马难以控制的汹涌而来。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凝滑的肌肤,滑而不腻,清香怡人,光是触摸就令他止不住的心生绮念,这高氏简直是个天生的尤物! 然而美人在怀,却是只能看不能动,心里顿时后悔不迭,他刚才怎么就走火入魔的答应了高氏呢? 心里天人交战良久,最终舍不得委屈自己。 至于他的承诺么——啧啧,爷有承诺过你么,爷怎么不知道?你是不是听差了,还怪爷身上?? 于是某只龙将毫无愧疚的将小猫拆吃入腹,甚至连一点渣渣都不剩…… 第二天清早,弘历蹑手蹑脚掰开紧紧抓着手臂的白嫩小手,顺便塞了团衣服代替自己的手,一脸神清气爽,心满意足的下了床,在高吴庸的服侍下穿戴整齐。 依依早在他起身的时候就醒了过来了,眼神鄙夷愤恨的射向那道修长的身影,却在他回头时瞬间变成了委屈的神色,眼眸含着润润水光,十分可怜。 “怎么不多睡会?”想到昨天的行径,弘历尴尬的说道。 “奴婢还要给福晋请安。”依依仿佛用尽了力气一般的挣扎着想要起床,然而软的一滩水似的身体根本不听使唤,浑身又酸又痛,没有一点儿力气。 “本来爷还想免了你的请安,不过起来了也好。”弘历上前扶住她,她酸软无力的模样,浑身青紫的肌肤让弘历心里不由浮现出一丝愧疚,顿了顿说道,“待会儿请安的时候,给福晋敬杯茶吧。爷下了朝再来看你。” 话音未落,盯着地面,缩在一旁当壁花的高吴庸猛地一怔,给福晋敬茶?爷这是要提拔高姑娘,给她格格的名分了吗? 依依不可置否的嗯了一声,全然没有意识到弘历话里的意思。 正文 第8章 名分 “福晋,爷刚才派人来传话了。”通报的秦嬷嬷小心的觑着福晋的脸色,欲言又止。 富察氏狐疑的看了她一眼,语气淡淡的说道:“嬷嬷,你有话就直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莫不是爷又宠幸了哪个侍妾,要我好生妥帖的安排?” “不是。”秦嬷嬷望着自家福晋一脸冷漠的神情,咬了咬牙说道,“是爷传话让福晋准备好茶水,等一会儿众位格格们来请安的时候有用。” “备茶?做什么?” “爷说这是给高氏准备的,”秦嬷嬷似乎难以启齿的顿了顿,脸色难看,“爷让您准备茶水,是为了令高氏在大庭广众之下给您下跪敬茶。” 话音未落,富察氏拿着朱钗的手猛的一顿,锋利的簪子瞬间划破了她的手指,一滴鲜血喷涌而出。 “主子,小心!您的手……”秦嬷嬷见状惊呼道,握住了富察氏的手,招呼丫鬟去找伤药,“诶呦喂,我的主子,您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微微的针扎般的刺痛从指尖传来,富察氏却恍如未觉,一张俏脸惊怒不定,青青白白,弘历令高氏给她敬茶的消息如同毒咒般在她脑子里来来回回绕了反复好几遍,刺的她心都揪起来了。 高氏,好一个高氏! 前几日爷和她商量要给高氏开脸做格格,当时就令她心生不安。爷身边的侍妾使女数十人,他就是再宠爱,也没见他提过半句给她们开脸的话儿,可是高氏,自她一入府,爷对她的宠爱几乎盖过了府内所有的女人,甚至她这嫡福晋都比不上!好在这几日爷不再提起,她以为爷歇了心思,也乐得不去提醒,可没成想,这高氏竟然撺掇着爷直接下了令,生生往她脸打了一巴掌! 这让她作为王府女主人的脸面何存,以后她还如何管理王府,如何管理后院那些个不安分的女人?! 该死的狐媚子! 富察氏的手狠狠的捏着绒花,力道之大生生将绒花拧的变了形。她眼底愠怒重重,几乎是使劲了力气才控制住自己的脾气,不去摔瓷器泄愤,因为她理智的知道如果自己真的那样做了,那么自己几年来维持的贤惠的名声就会毁于一旦。 可是她怎么甘心,让高氏那个狐媚子仗着爷的宠爱肆无忌惮的落了她身为嫡福晋的面子以及威严? “福晋,你可要保重自己,怎么能为了那么一个下贱的包衣奴才,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秦嬷嬷心疼握着富察氏的手给她伤药,而富察氏怒不可遏的样子更让她感同身受,“主子,您身份高贵,跟个下贱胚子置气,平白辱没了自己。至于高氏那个狐媚子,来日方长,慢慢收拾就是!” “嬷嬷,你说的对。”富察氏面色微微缓和了些,目光阴冷,“就算高氏再的爷的宠爱又怎么样?她的身份摆在那,再怎么蹦跶也越不过我去,更何况想要在这后院中站稳脚跟,光有爷的宠爱,那是不够的。” “主子想通了就好。”秦嬷嬷欣慰的说道。 “嬷嬷,派人去备茶。”富察氏说道,“就用上好的碧螺春。” “主子放心,奴才心里有数。”秦嬷嬷微笑着点头,笑容里一片暗色,没有丝毫温度。 富察氏这才收敛了怒容,取而代之的是一派得体端庄的笑容,尽显嫡福晋的雍容华贵与大家风范,她扶着秦嬷嬷的手,往大厅走去。 卯时一刻,前来请安的格格皆已经坐在了大厅里。 弘历此时封宝亲王不过一载有余,府内尚没有侧福晋,有名分的妻妾只有几个雍正帝早先年指的几个格格:苏佳氏,金佳氏,陈氏,黄氏以及嫡福晋的庶表妹富察格格。而那些个侍妾是没有资格给福晋请安的。 “福晋到。” 声音传来,众格格不约而同从凳子上站起来,齐声道:“给福晋请安。” “都起来吧。”富察氏在首位上坐定,挥手招女眷起身,动作优雅而华贵,一派正室风范。她今天穿了大红的福晋宫装旗袍,颈带朝珠,头上是标志着嫡福晋正室的金凤钗,一扫往日的素雅,高贵华丽的服装令她多了几分雍容贵气,令人不由生出高贵而不可及之感。 “福晋,高姑娘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让她进来吧。”富察氏扫视了一眼底下坐着的女人,忽而道,“众位妹妹大概还不知道吧?爷今早已经给高氏开了脸,等着她给本福晋敬了茶以后,王府内就又多了一个伺候爷妹妹。”在‘伺候’与‘妹妹’上加了重音,富察氏不动声色的将底下一帮女人讥讽,不屑,嫉妒等种种神情看在眼里,眼底一片冰冷,面容上却不显丝毫异样。 高氏啊高氏,我倒要看看在这些个对你恨不得除之欲快的女人中,你又能春风得意多久! 依依一走进大厅,就察觉到数道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捏了捏袖子里的手,强呼一口气镇定的一步一步走向富察氏。 “奴婢高氏秀容给福晋请安。”依依在蒲团前跪下,声音里透出丝丝的紧张以及怯意。 在前来请安的一路上,依依就思考过究竟以何种模样出现在福晋面前。首先排除的就是柔柔弱弱,你一个奴婢弱不禁风的,若是男人还会怜惜一下。可那是福晋,你这般姿态不是摆明了告诉她,我是个不安分的么,而且扬州瘦马的作风不是依依的风格。至于不卑不亢,你开玩笑呢吧,你一身份低微的奴婢,谁给你的资格不卑不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仗着宠爱滋事挑衅呢。 最好的态度是带着怯意,却又强装镇定,如此一来给福晋的感觉就是个有野心却摆脱不了身份桎梏的人。说白了就是有贼心没贼胆,这样反而可以减少一些福晋对她的忌惮。 然而依依不知道富察氏对她的忌惮由来已深,她这般示弱非但不能起到应有的作用,反而令富察氏更加提防她。 富察氏淡淡的应着,朝旁边看了一眼。 一个丫鬟端着茶递到了依依面前,依依接过茶:“奴婢给福晋敬茶,请福晋喝茶。” 富察氏接过茶,意思的沾了沾唇,放下茶杯:“秦嬷嬷,今早内务府分配下来上好的燕窝,你让人送一些给高氏,高氏伺候爷辛苦了,让她好好补补身子。”一句话顿时将依依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几乎是在同时,几道杀气腾腾的几乎快要实质化的视线定格在了依依身上。 依依心里暗恼,却又无可奈何。富察氏这话说的高明,一句话堵了她口,让她说不出反驳的话来来,毕竟她一连三天侍寝,这是谁都看在眼里的,只能呐呐的望着富察氏,慌乱无措道:“奴婢,奴婢……” “好了,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不必如此心慌。”富察氏说道,“爷喜欢去你那,那自是你的造化。” 依依心底冒火。造化个毛啊,摆明了是在说她独宠,霸着脑残龙不让他去别人的院子里!富察氏用心险恶,分明是要她犯众怒,把她推到后院女人的敌对面去!果然,富察氏此话一出,就听见一声娇笑。 只见陈格格捏着帕子皮笑肉不笑道:“可不是吗,高妹妹模样身段都好,娇娇柔柔,就像那春天的柳条似的娇媚可人,爷啊不知道有多疼爱高妹妹呢,真真是捧在手心里的宝。” “前天,爷一听说高妹妹身体欠佳,立刻火急火燎地就去了高妹妹那,整夜的守着。可见对高妹妹有多上心了。”黄格格不阴不阳地接口道,“高妹妹真是好福气啊。” “我们这些人在爷的心里只怕还比不上高妹妹的一根手指头呢。”陈格格一脸羡慕的表情,眸子却是满满的嫉妒。 两人一唱一和,配合着嫡福晋祸水东引,直接将所有人的敌意都引到了依依身上。 依依知道这时候多说多错,而且论口舌她根本比不过这帮从风里火里历练出来的女人,索性低头坐着,一言不发,安安静静的模样,仿佛议论的主角不是她一样。 两人你来我往冷嘲热讽了半天,说的口干舌燥,当事人却眼观鼻鼻观心,跟个木桩子似的杵着,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露出无趣无奈的神色,瞬间失了兴致。 富察氏将依依茶油不进的样子看在眼底,被人嘲讽讥笑竟然还能稳住不动,这高氏当真不可小觑。心里想着,对她的警惕不由更重了几分。 “都退了吧。”陈氏和黄氏收了口,大厅里顿时安静下来。富察氏也没心思看她们在这当壁花,于是扶着秦嬷嬷站起身,率先出了大厅。 富察氏一走,众人皆起身鱼贯而出,离开大厅。陈格格经过依依身边的时候,冷冷丢给她一个不屑的眼神,扬长而去。 不过那眼神直接被依依无视了。依依放松了一直紧绷的身体,捏捏酸痛的脖子,长长舒了一口气。 唔,终于结束了,这请一次安简直比打SS级的boss还要人命! 正文 第9章 有孕 忍字头上一把刀。 富察氏连番出手,处处针对下,依依觉得自己最近越来越沉不住气了。而修真之人最忌心情烦躁,这对修行极为不利,依依的修为在炼气七层上寸步不得进展,便是受了心境的影响。 修真有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长此以往,莫说金丹大成,只怕连筑基都成了困难。这样一来,如何使心绪平稳下来就成了当务之急。 一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依依就命书春准备文房四宝,自己拿了本佛经,开始抄写起来。虽然不怎么喜欢佛经,但佛经中有许多警示名言,能令人心平气和,更重要的是在抄写佛经的过程中一旦有所领悟,便能提升心境。 秋日的午后,阳光明媚,微风轻抚,细碎的叶片儿散落下一地斑驳的舞步。金色的光芒透过繁茂的树叶在桌案上晕染开绚丽的光华。 依依安静的端坐在书桌上,阳光照在她的柔和的侧脸,细腻的肌肤泛着点点金色的光辉,美丽中显出一股子娴静优雅,耀眼而夺目。 弘历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依依唇边噙着温柔的笑意,面如桃花,细心的一笔一划抄写佛经,她是如此的认真,以至于弯腰为她磨墨的书春以及四周的一切都成了她的背景。 光是这么看着她,弘历心境忽然变得无比平和起来,心底的连日来郁闷一扫而空。 抬脚大步跨出,弘历直接绕到了依依身后。 依依低着头,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面色沉静而温文,手中的狼毫笔在宣纸上龙飞凤舞,一个个清秀的楷体随之落下,字迹柔美,笔锋处透出丝丝的凌厉,却又在落笔的瞬间转为内敛圆滑。 弘历看在眼里,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高氏的字一如她的人,就像是波斯猫一般优雅而高贵,平时温顺柔弱,却会在被惹怒之时伸出锋利的爪子狠狠给敌人挠上一爪子。这样的性格柔而不弱,骄而不横,不仗势欺人却也从不容人欺。让弘历对她多了几分喜欢。 依依没有发觉他的到来,此刻她仿佛和笔下的字体融为一体,一种奇异的感觉弥漫在心底。那些经由她的笔出现在纸上的字体活了一般,跳跃着飞旋而起,围绕她欢快的甚至打着转儿,她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那些字传递给她的喜悦感激的心情。 慢慢的,她看到那些字由楷体逐渐拆分,重新融合演化,变成了古篆,而后又化作了甲骨文,直至最后化成了三个闪耀着金色光芒的陌生的字符。字符环绕着她上下起伏,沧桑古朴的气息迎面而来,几乎是在同时依依不可思议的感觉到她似乎在无意之间触摸到了一种来源于远古文字的神秘力量。 忽然,金色的字符微微一闪,化作三道白光,嗖的一声,飞快的没入她的体内。紧接着,依依只觉有什么东西在她脑海里轰然炸开,心境壁垒就这么简单的破开了,修为有所感应,一下子从炼气七层进阶至八层。 修为的上升,令她身体在一瞬间散发出丝丝缕缕的灵气,以她为中心,两米内的事物都被这股灵气滋润了一遍。首当其冲的便是弘历,灵气进入他的身体里,顿觉一阵轻松,浑身舒畅,丹田里内息自动运转起来,结合入体的灵力,瞬间将他的奇经八脉都梳理了一遍,虽然进入他体内灵力只有一丝,现在的效果也不甚明显,但从长远而言,必然有着极大的好处。 依依从玄妙的境界中醒来,蓦然察觉到身后站了个人,秀眉微不可见的皱了下张口欲言,弘历先她一步道:“这字写得不错,可见是用了心思的。” “多谢爷夸奖。”依依笑吟吟说道,“爷什么时候来的,怎么都没人通报奴婢?” “爷进门的时候见你在抄佛经,就免了奴才的通报。”弘历在凳子上坐下,“高氏今日心情不错,倒是有心思抄写佛经。” “哪有什么心情不心情的,是奴婢闲着没事干抄着玩的。” “你倒是实诚。”弘历闻言虎着脸说道。 依依红了红,她总不能说,是因为他后院的女人闹腾的她心绪不宁才去抄写佛经的吧?真要这么说了,估计头一个死的就是她。 看出了她的窘迫,弘历乐呵呵的指着字帖中的‘若’,还嫌不够似的说道:“不过你的字虽说都不错,但在爷看来就属这字最有风骨。你看这草字头,落笔时柔而优雅,片刻后顿然犀利,而下部的‘右’字更是入木三分,就像是爷额娘养的那只贡品西域波斯猫,看着喜人,可一旦伸出爪子,就能将你爪个头破血流。” 依依如何听不出弘历这是在以字隐射人,暗指她昨晚在他身上挠了几爪子,脸顿时就红到了脖子根,纯粹是羞怒的:“爷怎么不说自己言而无信,专门欺负弱女子的事儿?” 弘历顿时被堵住了话头,顿时讪讪的说道:“爷有说什么吗?爷就夸你了句字写不错,怎么就跟只猫似的亮爪子了呢?” 你才是猫,你全家都是猫!依依伸出雪白的柔夷在弘历面前晃了晃,反驳道:“爷哪儿看见奴婢有爪子了?” 弘历一把捉住她的手趁机摸了两把,装模作样的仔细审查:“你看这指甲长的,怎么不是爪子了?” 色中恶鬼!依依暗骂了一句,你后院那个女人没长指甲了?怎么专挑着她来讲?依依恨恨的一甩手,嘴巴一撅,直接背对弘历。 弘历贵为皇子亲王,更是众所周知的光明正大牌匾后的储君,何曾有人这般甩过脸子给他看?当下就沉了脸。 正想着是不是训斥高氏几句,以免她恃宠而骄,连自个儿是个什么身份都不记得了,眼角的余光却忽然眼尖的瞄到依依偷偷望向他的目光。带点祈求带点期盼,亮晶晶的,宛如夏夜里闪闪的萤火虫。那目光一和他对上却又立即掉转过头去,左望望右看看,微微扬起的头露出发红的耳尖。 高氏傲娇的背影里浓浓的透露出‘我生气了‘的讯息,而那躲躲闪闪,不敢与他对视的小眼神里分明是等待着期盼着他去哄的意思。那小巧的左脚甚至还因为得不到他的回应,紧张的在地上点点指 指。 弘历一下子就被逗乐了。 高氏还不承认自己是只猫,她这傲娇的表现就和额娘那只波斯猫活脱脱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而此刻依依的心底却在暗暗叫苦。该死的色龙,怎么还不走? 高氏留下来的记忆不是说这色龙就是个顺毛捋的性子,最恨别人跟他叫板,她这般甩脸色给他,照理说这色龙早该甩袖子走人了啊,怎么到现在都没半点反应?依依现在可是怕了这色龙了,他再不走难不成还想留宿在这里?不要啊,照着色龙往死里折腾她的样子,今晚再留下来,简直是要她的命啊…… 忽然,手上传来一股强势的力道,依依错愕之下,猝不及防,整个人向后倒去,同时一只手臂环在了她纤细的腰肢上,微微一用力,依依顿时就被带坐在了充满阳刚气息的怀里。 “爷不过跟你开个玩笑,这样就生气了?”弘历的胸膛紧密贴着她的背部,轻笑着说道,“到底是女人,心眼都没个针孔大。” 依依额头划下三条黑线,这NC龙这话怎么听着像是在哄她?不会又抽风了吧??而且就这哄人的技术,啧啧……还有,喂喂,心眼比针孔小,NC龙你确定你说的不是你自己??这会她全然没有意识到弘历已经将她的所作所为归结到等人哄的含义里去了。 依依正欲反驳,门外忽然传来高吴庸的声音:“爷,奴才高吴庸有要事禀告。”闻言,依依猛地从弘历腿上跳了起来,简直像是受了惊的兔子,颤颤的站到了弘历的边上。 弘历饶有兴味的看了她一眼,正色道:“进来吧。” 高吴庸弓着腰从门外进来,先是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下弘历的脸色,又偷偷觑了眼依依如常的神色,暗地里松了口气,幸好没有打搅到自家爷的好事,不然爷非得给他小鞋穿不可。 “爷,刚才富察格格身边伺候的苏嬷嬷来报,富察格格里晕倒了。” 弘历皱起了眉:“这种事禀告爷有什么用?赶紧叫大夫啊。” “府内的大夫已经去了富察格格那诊脉,说是格格有喜了。” “有喜了?”弘历闻言,顿时喜上眉梢,“好,太好了!”他膝下子嗣单薄,这些年来只有嫡福晋富察氏诞下的大格格和三格格以及富察格格生下的二格格,而大格格和二格格又早殇,活下来的只有两岁的三格格,如今富察格格怀孕对他而言不啻是个天大的好消息,若这一胎是个阿哥,无疑是他弘历的长子了。 弘历一挥手,顿时各种赏赐如流水一般送往了富察格格的院子。 “爷不去富察格格那儿看看?”依依望着他吩咐高吴庸赏赐富察氏,自己却坐在凳子上巍然不动的样子奇怪的问道。 “高氏这是希望爷去看富察氏?”弘历蓦地转头看她,幽深的眼眸里充满了审视。 依依眨眨眼,避重就轻:“富察格格有喜,此时定是想爷一起分享喜悦,爷若去了,她定然开心。” “高氏,爷问的是你。”弘历漠然道,皇家的气势一瞬间向她压来。 依依微微一笑,目光如水般温柔,却是不再言语。 希望,她怎么会不希望弘历去看富察氏?! 弘历接连夜宿她的院子,已经令她成了鹤立鸡群的靶子,后院里的那些个女人个个紧盯着她,随时准备在暗地里给她一刀子,而时候传出富察格格怀孕的消息,与她而言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抢打出头鸟,这会儿众人的目光只怕都转移到了富察格格哪儿。这种时候若弘历再呆在她的院子里,她岂不要成为众矢之的! 而且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富察氏怀的应该就是弘历的长子永璜。 高氏是真的希望他去…… 那双温柔的水剪瞳眸里,清晰的倒映出他的身影,目光里充满了真诚以及一丝淡淡的不舍。弘历突然无比清楚的感受到高氏的心意,她是真心的希望她去看富察氏,她的眼神澄澈而干净,宛如晶莹剔透的水晶不带半点杂质。 弘历心底忽然微微一动:“爷答应了今夜就在你这留宿……” “爷,”依依猛地打断了他的话,“去看看富察格格吧,她怀着您的长子呢。” “长子?你怎么就肯定那是爷的长子了?” 糟糕,说漏嘴了!依依心底骂了自己一句,面上滴水不漏的说道:“奴婢觉得富察格格怀的一定是大阿哥。” “哦?为什么?”弘历来了兴趣。 依依理所当然的说道:“因为爷希望富察格格生的的是阿哥啊。” 弘历猛然一怔,这话像是一把锤子狠狠砸落在他的心口上,直将他的心口砸出了道道裂缝。 因为爷希望富察氏为爷诞下男嗣,所以你就觉得富察氏怀的一定是阿哥么…… 是么,高氏,你是如此理所当然的认为的么…… “高氏……”弘历忽然伸手抱住了依依,深深地,用力地。 依依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有些懵,误以为他是因为子嗣的问题太过激动,于是从他怀里仰起头,坚定地道:“爷放心,富察格格怀的一定是阿哥。”顿了顿,觉得自己说的太过含糊,又加了句,“奴婢会诵经念佛祈求菩萨早日为爷添个小阿哥的!” “好,”弘历的嗓音透出一丝沙哑,“那爷承你吉言……” 正文 第10章 暗涌 送走了脑残龙,依依长长舒缓了一口气,她以抄写佛经为名辞退书春,下了无要事不得打扰的命令后转身进了空间。而此时后院里已经是暗潮汹涌。 弘历来到西侧院,迎接他的是富察格格一脸苍白虚弱却从眼角眉梢里透出来的喜悦。 “爷……”富察格格吃力的起身,想要给弘历行礼,弘历大步到床边,急忙按住了她的身子道:“不用行礼了,你安心躺着。”弘历在床边坐下,转而往下跪在地上的大夫问,“富察格格的身子何?” “回王爷的话,富察格格底子稍嫌弱了点,胎儿有些不稳,不过好在情况不严重,只要服用几副 安胎药,好生休养着便无大碍了。” “那就好。”弘历说道,“富察氏,怀孕期间你就不用到福晋那去请安了,直到把孩子生下来。” “多谢爷。”富察格格柔柔的笑了笑,目光温柔似水,手轻轻的摸着尚平坦的小腹,笑的一脸满足。上天终究还是厚待她的,爷如今尚无男嗣,若她怀的是男胎,那就是爷的长子,届时在这后院里除了福晋还有谁能越过她去?而且现如今王府内侧福晋位置空缺,一旦她诞下阿哥,说不定还能捞上一个空缺,到了那时就是嫡福晋也得给她几分敬重。 富察格格目光里一闪而逝的野心并没有被紧紧望着她的弘历错过,想到高氏清澈的眼眸,两下一对比,弘历心里顿时如同吃了苍蝇般难受。 “既然大夫说了要好生休养,那你就好生养着,爷让高吴庸把今早内务府送来的补品都拿来给你,养好了身体给爷添个子嗣。” “奴婢一定会为爷诞下小阿哥的。”富察格格依偎在弘历的怀里,垂下的眼眸里一片冷厉,我的孩子额娘的下半辈子都在你身上了,你可一定要替额娘争气,一定要是个阿哥啊…… 弘历的眼神暗了暗,柔声道:“你身子不好,爷就不在你这留宿了,你休息吧,爷明日再来看你。”话音未落,也不管富察氏一脸错愕的表情,带着高吴庸离开了。 富察氏绞着帕子,看着弘历的背影差点没咬碎一口银牙。 清风吹拂过面颊,丝丝凉意泛滥,离开让他感觉有些压抑的西侧院,弘历在岔路上停下了脚步。 横在他面前的,是两条路,一者通向福晋的主院,一者通向东院。 “爷,可是要去高格格那?”高吴庸见弘历站着半天不动,大着胆子上前问道。 “去高……福晋那。”话在弘历的嘴边转了几个弯,突然想到今天是初一,若是歇在高氏哪里, 岂不是打了福晋的脸面,还平白给她树了敌。再说福晋为人贤惠大度,对她,弘历倒也有几分敬重。 “那……奴才派人去通报福晋一声?”高吴庸试探的问道。 弘历没有说话,高吴庸知道他这是同意了,挥手招来一个小太监,让他去福晋那通报。小太监得了令很快的去了。 主院,嫡福晋住处。 “主子,富察格格有喜,爷去西侧院看富察格格了。” 秦嬷嬷扶着福晋富察氏在软榻上坐下时忽然说了一句。 福晋面色淡淡看不出喜怒的应了声示意自己知道了,而后再无言语。 “主子,若是富察格格这胎是男嗣,那可就是爷的长子了,您……” 话未说完就被福晋打断:“嬷嬷你说的我又怎会不知,只是富察格格她毕竟和我同出一个氏族。” “哎呦喂,我的主子,人心隔肚皮,就算是同一额娘所出的兄弟还会因为争夺家产打个头破血流 ,更何况这是在皇家!”秦嬷嬷冷笑道,“虽说富察格格和您同族,可是等她得了男嗣后只怕这心也就大了,如何还会一心向着您?要知道这府内侧福晋的位置都还空缺着呢。” “那又如何?”富察氏嘴角噙着冰冷的弧度,“她现在也未必就是跟我一条心的,嬷嬷有些事我心里清楚的很。这些话你以后不必再说了。” “主子?”秦嬷嬷错愕的望着她。 “无论如何,富察氏和我终是同族,比起后院那些个心怀不轨的女人强上不知道多少倍,更何况,就算是她生了男嗣,那男嗣的母家依旧是姓富察的,所以我不仅会让她生下这孩子,而且一定要是男胎!”福晋缓缓的说道,但是她没有说出口的是,就算生了爷长子又怎么样,可同时她也要有那个富贵命才行,否则富察格格又拿什么去填侧福晋的空缺? 掩去眸底的阴霾,福晋贤惠的笑着吩咐提高富察格格的分例,又大度的把各种补药绸缎等一溜水儿的送往了西侧院。 于此同时,弘历大步跨进了主院。 福晋听到奴才的禀告,赶紧出门将他迎进了屋内。 弘历在主位上坐下,福晋从阳春手里接过拧干的毛巾递给弘历,看他擦了脸,又拿过刚泡好的雨前龙井双手捧着温柔的递给他。 “福晋辛苦了。”弘历接过茶杯啜饮了一小口,轻声说道。 “能够伺候爷是妾身的福分,哪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福晋露出柔和的笑容。 弘历放下茶杯,握住了福晋端庄放在双膝上的右手说道:“有你管理后院,爷向来放心。只是如今富察格格有孕,要劳烦你多费心了。” 福晋的眸光微不可见的闪了闪,笑道:“爷说的哪里话,这是妾身的职责所在。” 弘历点点头,漆黑的眼眸里泛着微微的柔光,似乎很满意她的话。 “时间不早了,安置吧。” 福晋羞涩的低下头。 紫蝶纹空间内,依依打坐入定稳固刚刚提升的境界。 在她身侧五行灵树已经长到了十米多高,沐浴在一片淡金色的光芒中,光华耀目,而其伴生灵泉也已由原来的十丈扩展为五十丈,氤氲的灵气袅袅上升盘旋在灵树周围,雾气中金色的光辉乍然若仙,云海翻腾,宛如人间仙境。 依依盘膝而坐,宝相庄严,时不时有金色的字符从她身上窜出涌动,宛如蛟龙游凤翱翔于云海之中,飘飘然若谪仙。 忽而,她睁开眼,眼底精光乍现。 金色的字符里一阵阵艰涩难懂信息传入大脑,依依浑身一震,接着喜形于色。 这些金色的字符是混沌初开,洪荒现世之时宇宙中最本源的力量,即法则之力。传说中佛道圣人准提无意中参透了三种法则之力,为了方便佛门弟子参透宇宙本源,他使用大神通将自己参悟的法则之力一一简化,融入佛门经典之中。却不料,因缘际化为依依所得。 字符对应的法则分别是:空间法则,声音法则以及力之法则。 只可惜,依依修为过低,连法则的边都擦不上,无从参悟。好在东西已经入了她的内府丹田,别人就是想夺也夺不走,她完全可以等自己修为上涨了再慢慢参悟。 依依从地上站起来,抹去衣角的灰尘,向小筑走去。 炼气八层已经勉强可以御剑飞行,她记得小筑里有一把上品的宝器飞剑,这把飞剑通体湛蓝,剑身宛如上好的蓝水晶,晶莹剔透,隐隐有剑鸣声声。此剑名为湛清,适合30级以下的玩家,也就是筑基期的修真者使用,本来是依依买来准备送人的,这会正可以使用。 这时候,潜心修炼御剑术的依依不知道,内院里一个针对她的阴谋已经渐渐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