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序言 很多人以为一开始相遇的人,才是故事的主角。其实,所以不然,很多爱情的结局,谁能够坦然的保证牵手到最后的人,是一开始第一眼的知音人儿。 李承欢的故事或许很是可悲悲惨,这没什么可惊奇的,孩子,这是每一个人生命中都有过的悲伤感放大所创造成的。每一个人的故事都不同,但是都模凌两可,有迹可循。 生如夏花,似你薄裳,入目三分,笑我肮脏。 一个人的悲伤感,不是很容易就形成的,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三者不可缺一。 你说说看,一个男人给你创造出的难过,是多么的不容易。别轻易的为了某个男人哭,不值得,不值当,不以为然。承欢是这么说的,这么想的,但是却没有这么做,为什么呢?因为她是个女人,仅仅如此。她是个命运多舛,心系爱与被爱的女人。她无力抗争,便只有作罢,悄悄地转身妄图抓住爱情的尾巴,借此摆脱孤单一人的命运。 我是李承欢,你是李承欢,这世间有多少个李承欢,又有多少个恰如李承欢般的女子? 我们都不得而知。 我曾经以为一个笑颜如花的女子,要不就是因为爱情而悦,要么就是发自真心的虔诚,却没想过会是如此勉强折磨人至记忆中,深入骨髓,留于心底。 她叫李承欢,承欢膝下的承欢。 每每看到这里,我都忍不住的辛酸苦涩。 不知道大家是否遇见过类似的场景,看着你的脸却叫着别人的名字,明明自己很委屈,但是那人却没有丝毫的歉意,不好意思,你和她长得很像。 如何想像?长相?声音?肤色?发型?眼睛?还是…给你的感觉? 所以,自那以后,只要看到那个人,第一句话便是,你好,我是×××,不管她已是否记住我。只是要让她记得,她曾经忘记过的,给别人带来了多大的伤痛。 自报家门,总要比得上别人忘记你的姓氏反问你要来的有地位多。别人很现实,给不了你面子,你便要自己创造台阶。 这便是我逢人便问姓名,还牢牢记住的原因。 就算你们遭遇过,你们被人忘记,反过来,你们也同样忘记,一直不间断的一个人又接着一个人,循环不断忘记是多么的可怕,这样悉数数过来。 忘记一个人,是在自己的记忆中宣判别人的死刑,即使有机会死而复生,但是,早已不如从前,又何来的坦诚相对? 这便是为什么,隋锦年见到承欢第一次,只听她说了一次姓名,而今以后固执的叫她李如夏的原因,因为他是个善良的人,不轻易宣判别人的死亡,不轻易,不容易,不断言。 有的时候看的我的笔名,很多人都叫我温温茶,茶水的茶,却不知这世上还有荼这个词。温荼如言,此荼非彼茶,荼茶你们觉得很相像吗? 我是温温荼,并非温温茶,要记得。记得姓氏,是给人最起码的礼貌。 其实我想了很久,这个故事的结局,应该如何才对得起,我笔下创造出的李承欢的人生。从陌生到熟悉,我觉得李承欢就像是一直存在在我生命中的一个人,她有血有肉,有喜怒哀乐,有悲欢离合,有很多很多的情感,有一个属于她的人生。 于是,我决定送一个最完美的结局,算是我送给她的一个礼物,是的,最后的一份礼物。 她只负责貌美如花,他便自认潇洒不羁,不求执手白头,但愿承欢膝下。 这是我送给他们的一个祈愿,也同样是我笔下的美满结局,你们心觉如何? 这并非是一个虐文,爱情本来就要波澜起伏,不知所云,虐不虐只看你们心里的承受能力如何,所以这不是虐文,这只是一段故事,一段李承欢与隋锦年的故事。 故事里面的男女主人公,真心相爱,越过阻碍,斩除荆棘,彼此相偎相依,HappyEnding,可喜可贺! ——By温温荼 正文 第一章 唯有承欢,但且膝下(1) 她曾经以为自己的生命后半部分,定当是美满光明璀璨的耀眼,但是此时她却心里很清楚,自己只不过是一个烂花烂草而已,被人踩在脚下也不过如此。 一双满是伤疤的大手粗鲁的扯着她的头发,眼前嘴角满是污秽的男人把脸凑到她的面前,宿醉的酒气让人忍不得那股子味道,一口黄牙看起来也是那么的恶心,她的头发被扯得生疼,只能仰着头看着他越发凑近的色迷迷的小眼睛。 “哎呀,她还是个嫩草,你又何必非要了她呢。”一旁打扮的花枝妖艳,浓妆艳抹仍然遮挡不住眼角日益增加的皱纹的老妈妈急忙想要制止他的行为。那老女人走一步扭一下腰,像是没有了骨头一样,一下子跌在那男人的手臂上。“虎爷,您的眼光我还不知道吗?我们里面有您要的,国色天香都有,这颗小嫩草,我看您还是…” 那男人想了想,甩开抓着她头发的手。 因为惯性和阻力她身子一晃,跌坐在一旁的垃圾桶旁。男人脖子上金晃晃的项链刺痛了她的眼睛,垃圾桶的恶臭迎面扑来,她歪倒在一边大声干呕起来。 男人恶心的笑声越来越远了,她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整个身子就像虚脱了一般倒在垃圾桶旁边。 “承欢,不要再来了。妈妈也是为你好,你才这么小,虽然妈妈也是你这么个年纪入的行,但是毕竟你不是父母亲都还在吗?好啦,今天就到这里吧,这是你的工资。”老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折返回来了,一边扶起她一边塞给她一个信封。“要不是妈妈今天拦着,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好啦,回家吧。” 她拍了拍裙角,拿着那沉甸甸的信封,弯腰鞠了一躬。 “谢谢,妈妈。” 老女人细心的帮她拍了拍衣服上的污迹,勉强笑了一下,随后不知为何无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她扯动着嘴角,看了一眼老女人,转身向着街道走去。 信封里躺着几张薄薄的钞票,她捏着信封,穿过嘈杂的店铺,风刮了过来,一股寒意从脖颈涌了上来。 128块是她的全部积蓄加上妈妈刚刚给她的300元,加起来的钱还不够她这个月租房的费用,这样说来她连上个月的都没有给呢。这个月第二份工作,也没有了。再这样下去,她是不是真的就要做那种见不得人的工作了。 “哎——”承欢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她把钱塞进口袋里,把信封随手扔进路灯下的垃圾桶里,摸了摸空荡荡的肚子,她改变了方向,想要向着不远处的便利店走去。 一辆豪华的轿车停到她的面前阻挡了她的路,她狼狈的下意识向后面的路灯躲避。 那人摇下车窗,看了一眼躲在路灯后面的承欢,笑了一声。 “你叫什么?”隋裳见那瘦小的身影不禁觉得有几分的好笑,路灯的光很昏暗,他看不清那女人的表情。 “承欢。”承欢吞了吞口水,冲着那辆豪华轿车的主人说道。 她看不见车上的人的表情,路灯昏黄的光投射在轿车上,挡住了男人的脸庞,她不知道那男人停下车的原因,是不是和别的人一样龌龊。 “程欢?”隋裳听到那女人那么从容的回答道,又笑了起来。 也是,在这条混乱的街道里,他竟然还觉得会有哪个女人会被他的搭讪吓到或是惊慌的尖叫,他什么时候还这么单纯了。 听到那男人又无遮无拦的笑了起来,承欢心里那一抹光亮也被踩踏的熄灭掉了。 又是一个恶心的男人,倒也是,她怎么能去期待男人的想法如此的单纯呢? 承欢呲鼻轻笑,把耳边的碎发挽到耳后,从路灯后面走了出来。 隋裳听到了那一声不合时宜的语气助词,他决定今天好好吓吓这个女人。 “你,多少钱一夜?”隋桑扬起手中的皮夹,似笑非笑的问道。 承欢蹙起眉向着豪华轿车走了过去,一股无名的怒火涌了出来,她今天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男人。 “你觉得我值多少钱呢?”承欢此时的表情活像个久经沙场,穿梭在各个男人身边的交际花似地,她俯身依靠着车窗,看向坐在车里的男人,语调明媚的说道。 隋裳心里冷笑了一下,借着昏暗的灯光,看清了这个女人的面容。 清秀的面容,从这张脸上,看不出一丁点的风尘,而且这个女人的年龄并不大,最多不超过二十,只不过是老旧的衣服,和狼狈的发型拖了后腿,她嘴角的伤口很明显还是新伤,隋裳更是打心里一丁点儿都瞧不起她。 “还有,我叫承欢,承欢膝下的承欢。”见男人上下打量着她,她咬牙切齿的强调道。 隋裳打开车门,从车上走了下来。承欢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但是很快镇定了下来,她也学着那男人的样子,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打量着他。 男人长得确实很不错,和她所见过的那些上了年纪每天灯红酒绿的男人不一样,她看不出来这样一幅模样的男人以及身后价格不菲的豪车,怎么就没有女人往身上靠呢,还要来这里找女人。 “如果你觉得你自己的价值可以和钱成对比,我把整个皮夹都给你。”男人将皮夹向着承欢递了过去。 承欢顺势接过皮夹,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打火机,还好刚刚她陪酒的那个客人把打火机放到了她的口袋里,还借机摸了她的脸颊。承欢似乎又想到了那些丑陋的画面,摇了摇头,扬着唇角看着面前的男人,她打开打火机,把皮夹的一角放在那簇火苗上。 “你…!你要干什么?”隋裳没有想到承欢会来这一手。 “我要干什么?你不是说这个皮夹给我了吗?我就是听说,有钱人用的都是真皮的,我很想看看,这真皮是不是真的不怕火烧,是不是真的烧不坏。”承欢笑得很大声,在寂寥的夜晚显得很空旷。 “如果你真有那个能耐,我身后这辆车,也一起送给你,我挺想看看你是怎么烧的。”隋裳很快镇定了下来,嘴角露出饶有兴趣的笑容。 承欢一甩手,把皮夹扔到隋裳的身上,摇摇晃晃的看着他。 “看你也不像是来这里找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的,你来这里干什么?你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承欢踏着高跟鞋,裹紧了单薄的风衣,走到隋裳的面前,伸出染得猩红的指甲,轻轻刮蹭着面前这个男人的嘴角。 “就是知道才来的,我就是来找女人的。”隋裳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动作很轻。“你叫什么?” “我叫承欢,承欢膝下的承欢,我刚刚不是说过吗?”她低声细语附在男人耳边说道,她的手在男人的锁骨上轻轻画圈,这是很明显的勾引方法。 “你不问问,我叫什么吗?”隋裳轻笑,笑容中包含了不少的嘲讽。 “欸?”承欢有几分疑惑,侧着脸看着男人的眉宇。 “是不是觉得还要忘掉,所以很麻烦?”男人的五官很好看,微微蹙起的眉毛隐藏了多少的风华。 “记住一个人本来就很难了,为什么记住还要忘掉,我哪有那么多时间去浪费啊?”承欢轻笑,艳红的口红在路灯下显得是那么的狰狞。“所以,还不如最开始,不要去记住,你说是不是?” “我叫隋裳。”隋裳觉得好笑,又扬起了嘴角。“那我们就算认识了。” “隋裳?隋裳,呵呵,好名字。隋裳,你知道吗?这世上有很多种相遇,但有一种相遇叫不如不遇。”承欢推开男人的手,晃晃悠悠的挑眉看他。 “不如不遇?”隋裳眯着眼睛,露出危险的神情。 “你说我不值得你认识吗?” 正文 第一章 唯有承欢,但且膝下(2) “不,我是说,我根本就不值得你认识。”承欢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漠。“很抱歉,我一夜的价钱,你…” 隋裳感觉被耍了一样,抿着嘴看着她。 “给不起?”他后退了一步,伸手拍了拍车窗。“你觉得我给不起?” “不,我知道你给得起,我、是怕你,玩不下去。”承欢笑僵了嘴角,露在风衣外面的脖颈感觉到了有些冷意。 “玩不下去?你怎么敢断定,我、玩不下去呢?” “好啊,我一夜的价钱就是你,你还玩吗?你愿意给吗?”承欢见他上了圈套,踱步走到他的面前。 隋裳的电话隔着衣服震动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瞟了一眼站在他面前的女人。 来电显示是父亲打给他的,他叹了一口气,按了拒听键。 “怎么?不接?”承欢歪着头看着他凝重的神情问道。 “不接需要什么理由吗?”他直接把手机关机,塞到了上衣口袋里。“理由不就是借口吗?” “承欢,如果你愿意陪我玩下去,就打电话给我。”说罢,他从名片夹里拿出一张名片,递到承欢的面前。 承欢伸手接住,然后纤细的手指把名片撕成一分为二,在然后二分为四,扔到地上踩了两脚。 “你…”隋裳有些惊讶,随后他伸手揪住她的风衣领口。“你真的觉得你可以这么…这么的胆大妄为的轻看我吗?”他语气有些恼火,一字一顿的说道。 “隋裳,我不是说过嘛,有一种相遇叫做不如不遇。既然遇到了,我又怎么能够放过呢?”承欢推开他,抚平领口的褶皱。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隋裳又一次眯着眼睛看着她,眼前这个女人胆子看来还是够大的。 承欢伸出手,白皙的手腕裸露在冷风中,她打了个冷颤。 “既然玩不下去,就不要玩了。”她伸出手摆了摆,转手向着便利店的反方向那条深巷中走去。“我暂且放过你” 隋裳看着她单薄的背影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阴暗的巷子里。 他转身掏出手机,开了机,打开车门,钻进了车子。 他的确是要找女人,找一个叫李如夏的女人,年龄不详,长相不详,所有的信息都没有。那个女人是父亲醉酒一夜情的对象,一年前怀了父亲的孩子,在医院有堕胎的记录,但是手术却没有做。他一定要找到这个女人,父亲命令他一定要找到她。按照日子推算,孩子,那女人应该已经生下来了。 他曾经问过父亲,如果找到那女人和那孩子后,她们的下场会怎么样? 父亲背对着他,冷漠的说,当然是连那女人带孩子一起送她们下地狱。 就想当初对待母亲那样,一起送下地狱吗? 隋裳脑袋又是一阵疼痛,他叹了一口气,头枕着车座闭上了眼睛。 这会儿,承欢穿过阴暗的深巷,脚下的青苔路散发着一股恶臭的味道。她一脸疲惫的掏出风衣口袋里的手机,借着手机昏暗的灯光,继续向前面的路走去。 手机来电铃声吓了她一跳,她抖了抖手,才按了接听键。 “喂?”陌生的号码,她从没见过。 “喂,承欢。”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承欢觉得脚下一软,差点就坐在了地上。 “妈…”承欢带着哭腔说道,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差点就哭出声来了。 “承欢,你回来吧。妈,想你了。”电话另一头的人已经哭得不成样子。“孩子,你回来吧,你爸爸已经原谅你了,回来吧。” 承欢沉默了,冷风刮进深巷里,有什么比她的心还冷呢? “妈,对不起,我…不会回去了。”承欢冷着语气对着电话说道。“我没有错,何来的原谅。” “承欢。”妈妈的声音听起来很沙哑,似乎为了她的事情上了很大的火,承欢握着手机那么想着。 “不可原谅的是你们,既然不相信我,还有什么可说的。”眼泪砸了下来,承欢在哭出来的前一秒快速挂断了电话。 她叫承欢,姓什么,她已经忘记了。一年前的那时候她还刚刚满18岁,为了庆祝18的成人礼她和一群狐朋狗友去了酒吧,喝得烂醉如泥,为了那所谓的青春疯狂了一通。她就是在那天晚上遇见的隋锦年,就那么糊里糊涂被…玷污了。 2个月后,她发现她自己怀孕了,瞒着父母亲她去医院挂了号,打算打掉那个孩子。她的父亲那天在县医院有一个看望患病儿童的慈善节目,结果…理所当然的被被发现了。 没有人信她,连同母亲都一脸痛苦流着眼泪不愿意相信她。 不可原谅的是他们,不相信她,现在却口口声声说要原谅她,请问,她做错什么了吗? 承欢叹了一口气,把刚刚的那个号码拉进了黑名单,调整脚步快步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她是有多了解父亲这个人,他要是真的想让她回家,怎么会找不到她的位置?承欢一边走一边想着,心里有些苦涩。 “承欢,你回来啦。”在自己门口一直张望的房东一眼就看见承欢的身影,快步跑到了承欢的面前。 “啊,房东婶婶。”看到房东那张市侩小人的脸,她不禁有一种无力感。 “承欢,房租应该交了吧,就算这个月的不交,那上个月的你至少给交了吧。我这一共就这几间房,我一个月就靠着收房租过生活,房租你就抓紧交了吧。”房东婶婶搓着手看着承欢说道。 “等我一有钱,我就立刻交房租。”承欢没有多说什么,赔笑了一天,她混上下都像是散了架似的。 “行,你记得交就行了,我不是催你。我也是因为…” 她没有听完房东的话,就径直的上了楼梯。 承欢把身体成大字型,深深地埋进被子和枕头之间,浓重的困意涌上来,她闭上眼睛沉沉的睡去。 迷迷糊糊之中看到了一个身影在眼前晃了一下,承欢嘟囔了一下,又翻了一个身。 一双手,冷冰冰的,还布满老茧的手,在她的身上上下摸索着、抚摸着。 承欢心一惊,顿时没有了睡意,慌忙起身拉开床头灯。 “你是…”承欢看着站在她房间里面的男人,好像是房东婶婶的第二任丈夫。 “别害怕。”那男人露出一脸恶心的笑容,搓着手那个模样和房东婶婶如出一辙。 承欢下意识往床头靠了靠,拉了拉被子。 “你干什么?你快出去,你再不出去,我就喊人了。”承欢有些慌了神。 她明明是锁着房门的,钥匙也只有她和房东婶婶有,难道他偷了婶婶的钥匙?!想到这里,承欢害怕了。 “在想我是怎么进来的吗?我是等我们家那口子睡下才来的。”他向着床边走了过来,露出了龌龊的笑容,眼睛更是对着承欢上下打量着。 “你…你别过来。”承欢颤抖的说道,她瞟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手机。 如果她这个时候喊了,先房东婶婶别说会不会让她住下来,一定也会生气的向我讨要房租的。 正文 第二章 隋裳未就,衣裳如果(1) 隋裳把车子熄了火,他蹙着眉头看着眼前这栋建在两个居民楼中间的楼,又窄又破旧的。 他接到消息,父亲手底下有个混混看到曾经那个和父亲有一夜情的女人从这栋楼里面走出来过。 夜已经深了,从这个角度来看,只有二楼左边那家还亮着灯,这叫他怎么找那个女人的住处。 他打开车门走了下去,深夜的冷风更加的冷清,他跺了跺脚,向着楼道里走去。 他先去那家亮着灯的那家去问问,这个楼里面有没有住着叫李如夏还带着孩子的女人。 他两步并一步快步走上了二楼,左边人家的门是半掩着的,他伸手敲了敲门。 “不好意思?有人吗?”他小声的问道,以免吵嚷道其他的住户。 屋里面没有任何的回应,他本想伸手去拉门,但是后来想想就没有开门。 听到门外有人的声音,那男人一个箭步冲上前来捂住了承欢的嘴巴,另一只手死死的按住她的两只手。 承欢知道如果在不求救就失去了唯一的救命机会了,她挣扎着用右手手肘碰到了床头柜上的台灯。 台灯砸在地板上,稀里哗啦的碎了一地,在深夜中格外的响。 捂着她嘴巴的男人慌了神,手不自觉的抖了起来,但是仍死死地捂着她的嘴巴。 门外还没有走远的隋裳听见屋里有响动,推门而入。 承欢没有看清进屋的人,一直挣扎着试图想要大声求救,但是力气还是敌不过那男人。 男人见有人进门,吓得松开了捂住承欢嘴巴的手,直愣愣的冲出门去。 承欢松了一口气,全身上下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了下来。 隋裳还没有看清楚屋子里面的情况,一个男人低着头快步冲了出去,夺门而逃,他伸手拽住那男人的手臂,男人顿时有些慌张,反手想要甩开他。 他瞟了一眼此时坐在床上一脸狼狈却仍在瑟瑟发抖的女人,他反手上去个了那男人一拳,男人身体失去平衡歪倒在一边。 “李承欢,你这个死女人,我看你是真的不想在这里住下来了。”男人说罢,冲着坐在床上的承欢啐了一口痰,爬起身跑出了房间。 承欢缓过神来,第一个反应就是伸手环臂抱着自己,她的上唇牙齿一直咬着下唇牙齿,发出了咯噔咯噔的声音,她浑身上下都在发抖,她又想到了那个让她不眠、折磨着她的夜晚。 隋裳见那女人披头散发的蜷缩在床上,他上前一步,小声的问道。 “你没事吧?”他的手拍了拍那女人还在颤抖的肩膀。 承欢见有人动她,尖叫的打开那只手,害怕的向后退去。她在怕,齿缝间传来哽咽的声音,她止不住自己的哭声,还强忍着不去哭,声音挺起来是那么的怪异。 “承欢?承欢膝下的承欢?”隋裳仔细看着女人的侧脸,顿觉得很熟悉,那个伸手磨蹭着他嘴唇的女人晃过他的脑海。 见那人叫着自己的名字,承欢这才抬起头看那男人。 这世上有很多种相遇,但有一种相遇叫不如不遇。她的耳边回荡着自己的话,想了想她笑了起来。 “隋裳?”她掩去瘦弱的那一面,瞬间颠覆成了一个强势的女人。 隋裳抿着嘴看着她短短几秒的改变,她笑得很坦荡,没有敷衍和遮盖。 承欢,到底是怎么样子的经历迫使她和这个世道格格不入,他很想看看她前一秒人前后一秒悲凉的模样。 “你是不是在找人啊?”承欢拢了拢头发,语气平静的说道。 隋裳心里一惊,瞪着眼睛看着她。 “你在找,李如夏是不是?”她的口吻很是老练,就像是在套人的话一样,那么的明目张胆,不知死活。 “对,的确是在找一个叫李如夏的女人,还有一个孩子。”他吞了吞口水,眼睛盯着承欢笑得越来越诡异的嘴角,他往后退了一步,一股强烈的情感从他的胸口涌了出来,他忽然感觉到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就是李如夏。”承欢像是开玩笑似地说道,说完还饶有兴趣的歪着头看着他的反应。 “你是李如夏?你的孩子呢?” “孩子?你现在是在问我,我的孩子在哪里吗?”承欢她扯着嘴角问道,她的心脏上似乎被一个肉呼呼的小手轻轻的抓扯着。不痒,不疼,可是很凉,从手指间一直凉到头顶。那是绝望的味道,承欢红着眼睛那么想着。 “你怎么会是李如夏呢?你不是承欢吗?承欢膝下的承欢。”隋裳又想起了母亲死在自己面前的模样,他有些慌张,迈上前一步,看着承欢的眼睛问道。 “你说什么呢,我叫李如夏,怎么就不可能是承欢?”她笑时的样子很好看,有着南方人的温婉,干净的嘴角一直呈现着美好的弧度,语气很温润,一字一顿,字正圆腔。“你带我去找隋锦年吧。” “欸?”隋裳愣住了,他想起父亲背对着他说的那冷冰冰的话。 “你叫隋裳,他叫隋锦年,从你说出自己的名字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是隋家的人。”承欢整了下衣服,下了床。“从几率来讲的话,你很大几率是来找我的。” 承欢从衣柜里拿出一个行李袋,抬眼看着隋裳的表情。 “我就是李如夏,一年前隋锦年糟蹋了我。我说他会后悔的,我说我的爸爸是市长,他的下场会很惨的。他跟我打了个赌,他说在我被所有人背叛的那一天,别让他找到我,否则,他会送我下地狱的。”她顿了顿,压低了声音。“他真的很厉害,能够看得出有那么一天所有人会背叛我。” 隋裳有些惊讶,应该说是错愕。他一点都不记得,他告诉这个女人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她有什么异常的行为,甚至连几秒或是短短的犹豫的没有。 承欢把行李袋递交给了还在发愣的隋裳,自己随后拿起椅子上搭着的一件外套披在身上。 “我先不管你是李如夏,还是承欢。”隋裳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接过了行李袋,但是却伸手拉住了要往门外走的承欢。“今晚我就当做没看见你。” 正文 第二章 隋裳未就,衣裳如果(2) “为什么?” “你不是说过吗,这世上有很多种相遇,但有一种相遇叫不如不遇。你还说过,既然遇到了,你又怎么能够放过呢。”隋裳坐到了放在一边的椅子上,他没有了之前的镇定,粗鲁的掏出口袋里的香烟,用打火机点燃了香烟。“之前,在路灯下面,你知道我玩不下去,你却放过了。” 承欢伸手拿过那只点燃的香烟,扔到地板上,她用拖鞋底用力的碾了碾。 “我不喜欢欠别人什么人情。” “我也不喜欢欠别人什么人情,而我这次也只不过是还你的人情,仅此而已” “你和隋锦年是什么关系?”承欢从他想要掩饰情感的眼神中看出了端倪,她回过身子,她双手环臂抱胸坐在了隋裳对面的床铺边沿。“你们既然都姓隋,他能够把找我这件事交给你来处理,而且按照年龄推算,他应该是你哥吧。” “他…是我的父亲。”隋裳皱着眉毛,语调沉重的说道。 “你的父亲?”承欢翘起了二郎腿,质疑的看着他反声问道。“你也才刚二十出头,隋锦年我觉得还不到二十九吧。” “养父,他…是我的养父。”隋裳不清楚他自己为什么要把这种隋家的家务事将给她听,但是他不抗拒不抵触,心里其实很愿意说出来。“十年前我十二岁的时候,被他收养的,那年父亲,十八岁。” 隋裳重重的垂下头,半长的头发的阴影挡住了他的眼睛,承欢看不出他的情绪是不是悲伤。 “承欢,你走吧。现在就拿着东西离开这里,父亲手下的一个混混曾在酒吧那次见过你,他说他亲眼看见你从这栋楼走出来。离开这里,离父亲远远地。”隋裳的语气不像是在命令,更不像是个救命恩人说话时所用的语气,那是恳求,是在恳求她离开。 “为什么?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和你之前的模样,差的天壤之别。“承欢皱着眉头。 “承欢,父亲说等找到你,要把你送下地狱,就像当初对待母亲一样。”隋裳眼前晃过母亲倒下时,地上殷洪的液体和隋锦年狰狞布满血丝的眼睛,他猛地站起身,冲到承欢的面前紧紧抓着她的肩膀。 “母亲?送我下地狱?”承欢被他抓痛了肩膀,慌忙伸手用力推开他。“难道他抓到我,还真的打算送我下地狱啊。” “承欢,听我的,离开吧。不过,下一会儿,如果被我找到,我就不会放过你了。”隋裳想了想说道。 承欢伸手拉住他的手臂,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你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说你母亲被送下地狱,那你的父亲…也就是说隋锦年结过婚?” “我的母亲是我的生母,我十二岁之前一直在被母亲虐待的日子中度过,直到十二岁那年我遇到了他,他和我打了一个赌。他说他能帮我,把我从黑暗的隐晦之中救赎出来,我不相信。”隋裳的眼睛向右下方看去,像是在回忆些什么,但是她看出来了,隋裳那痛苦的表情,那些回忆之说想必也不会美好到哪里去。隋裳顿了顿,看了她一眼,又继续说道。“结果,我…我输了,他杀了我的母亲,最简单的解决方法,把我救了出来。而我输了,就必须遵照约定,他收养了我。那年我十二岁,他才刚刚十八岁。” 承欢想起了,一年前,喝得醉醺醺的隋锦年的眼神从头到尾都是那么的犀利,没有哪个喝得伶仃大醉的醉汉会是那么个表情。她和隋锦年挣扎拉扯之间,隋锦年的眼睛一直盯着她,似乎下一秒真的就能够把她看透似的。 “隋裳?”她看见隋裳脸色很不好,双手一直在颤抖,和她刚才的模样很像。 “承欢,父亲不喜欢打赌的,既然他能够跟你打这个赌,我想他是真的不会放过你,你快走吧。”隋裳小心翼翼的劝诫道。 他的话让承欢打了个冷颤,从头顶冷到脚底。 她站起身拿过隋裳手里面的行李,甩掉脚上的拖鞋,慌张的穿上休闲鞋。 “隋裳,我…我走了。”她有些迟疑,她不知道如果隋锦年知道隋裳放过她,他的下场会怎么样,但是…现在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嗯。”隋裳又坐了下来,没有看承欢一眼,捡起那根被踩断的烟,用打火机点燃,凑到嘴边狠狠地吸了一口。 承欢开了门,直奔楼下快步走去。 很多事情不能自己掌控,即使再孤单再寂寞,仍要继续走下去,不许停也不能回头。 承欢一边往楼下走,一边在心里默默的跟自己说道。 她的脚踏在一楼的楼梯口的时候,瞟到了楼外停着一辆车子,她犹豫了,她清楚的知道那辆火红色的轿车,绝对不会是隋裳的。 她踌躇了一秒,但还是迈开了步子,等到那辆车子完完全全呈现在她的面前的时候,她看到了车子坐着一个人。 那双她无法忘记的桃花眼,此时正妖娆的看着他。蔷薇般的薄唇,回荡着笑容。 承欢慌了,她迈不开步子,她不知道她要怎么逃跑,才能够全身而退。 隋锦年坐在车子里,看着她慌张却很是憔悴的脸庞,他此时的心情很好,就像是已经找到了猎物一般。他双手握着方向盘,加大了油门,向着那个模糊的人影冲去。 承欢见那车子朝着自己冲了过来,她没有一秒的犹豫,没有躲,而是直直的看着车子里面笑意正浓的人。 刺眼的车灯刺痛了她的眼睛,她脑海里晃过隋锦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让她想想,那双眼睛像什么?像个十足的可怜人,急红了眼时候的样子。 干净的嘴角扬起了漂亮的弧度,承欢又笑了,是的,不知死活的笑了。 隋锦年猛踩刹车,仅仅差一拳头的距离就要撞上了承欢。 “你是不是不想活了。”隋锦年从车上下来,粗鲁的拉过承欢的胳膊,瞪大眼睛看着她。 “你不是说过,找到我的那天,你终会送我下地狱,我又为什么要躲?”承欢不笑了,冷着脸看着隋锦年的眼角。 隋锦年当时的油门是一脚踩到底的,他就是想送她下地狱的,可是承欢的那个笑容让他的心怔了一下,他的下意识的急刹了车。 “谁告诉你,让你死才是送你下地狱?”隋锦年微微一笑,不紧不慢的说道。“你不知道,让你活着,然后一刀一刀的折磨着你,让你生不如死,才叫下地狱吗?” 他的话让承欢从头冷到脚,承欢有些心慌,她不知道为什么,她那次见到隋锦年的时候和现在很不一样。 正文 第三章 锦年陌路,隋氏繁华(1) 听到那声尖锐的刹车声音的隋裳,快速起身直奔楼下。 “承欢,你没事…” 当他看到隋锦年紧紧抓着承欢手臂的时候,那种无力感从食道一直涌了出来。 隋锦年不紧不慢瞟了一眼站在承欢身后,一脸焦急飞奔下楼的隋裳。 “承欢?你…不是李如夏吗?”他还记得他单手掐着她的下巴的时候,这个女人说出的是李如夏这三个字。 “谁说我叫李如夏,就不能叫承欢?”承欢心有余悸,勉强冷着脸说道。 “带她回去。”隋锦年的命令在黑夜里显得很是冷冽。“我要让她尝尝什么才是真正的下地狱。”隋锦年说罢,松开抓着承欢的手。 承欢看着隋锦年上了车,直到那辆火红色的车子消失在夜幕之中,她舒了一口气。 她有些怕了,隋锦年的城府深的让她都探不到底部,她不知道隋锦年为她准备的地狱会是什么样子的,但绝对不会是那么简单的。她手上的行李袋掉落在地上,承欢双手环臂慢慢的蹲了下来。 “承欢。”隋裳看到缩成一团的承欢,有些心痛的轻唤。“对不起,我没想到…” “隋裳,你对我真的很好,作为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陌生人来说。”承欢在心里面命令自己不能退缩不能害怕。 “承欢,你走吧。”隋裳咬了咬牙,下定决心的说道。 他知道他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他也知道以父亲的脾气,代替她下地狱的可能是自己,但是即便如此,他还是不希望她回到父亲的身边,他清楚得很,父亲本来就是个怪物,连他这个局外人在父亲的身边呆久了,都变得阴晴不定,难以捉摸,他不希望承欢也变成这样。 “作为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陌生人来说,你做的这些已经够了,隋裳,谢谢你。”承欢很是感激的站起身看着他。“但是,我这个人讨厌不遵守规则,既然我打了那个赌,我就必须遵守,带我去吧。” 坐上隋裳的车子,承欢很是安静,歪着头脑袋枕着手臂一直看着车窗外面的景物。 “隋裳,你的家庭也是不幸的是不是?”承欢压着嗓子问道。 隋裳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目光一直盯着前面的路。 “隋裳,我能跟你说我的家庭吗?我怕我去了隋锦年的身边,最后什么都不会剩下。”承欢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车窗,她不想看隋裳,她怕他看出来她的胆小。 “可以。”隋裳的脸色没有任何的变化,握着方向盘的手变得微凉。 “我现在叫李如夏,我是市长的女儿,很可惜我却被赶出了家门。” 吱——尖锐的刹车声划过天际,因为惯性,承欢失去重心向前面倒去,隋裳伸手一把揽住她的腰肢。 他们现在离的很近,近得似乎能够感觉得到彼此的呼吸心跳。 隋裳忽然缓过神来,想要放开手,承欢却反手拥住他,她的下巴抵在他的肩膀和脖颈之间。 “我的生父是现在这个父亲的亲生哥哥,我原名叫做李承欢。父亲被枪杀后,母亲改嫁给了自己的小叔子,我改了名字,却改不掉姓氏。这种变了形的乱伦恋,我心底一点都不赞同,可是,她是我的母亲,我不想她不幸。再后来,我怀了隋锦年的孩子,我本来想打掉他的。其实,那天在医院就算父亲不知道,我也不会打掉的,我后悔了,我要生下他。我想说就算全世界的人不相信我都没有关系,抱着那样的心情,我离开了李家。可是人算真的不如天算,我流产了。我觉得我把这一生之中的不幸全部都一下子遇到了,本来…我还想给孩子起名叫承欢的。”承欢的脸还埋在他的脖颈里,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承欢。”隋裳伸手拍了拍她因为哽咽而颤抖的后背,小声轻唤。 他终于知道了,承欢为什么那么钟情于承欢这个名字。 “我本来想叫他承欢的,承欢膝下的承欢。”小声的哽咽变成了悲鸣的哭泣。 她的孩子,她的小承欢。 承欢的眼泪止不住的砸了下来,她想她的孩子了,还未出世,就早早夭折的可怜儿。 “隋裳,我告诉你这么多,是希望如果有一天我忘记了这些,你若是也还记得,你一定要告诉我,我怕…我不仅仅是不记得,而是完完全全的抛弃掉。”承欢附在他的耳边说道。 当她周围的所有的人都不相信她的时候,她李如夏做了一件事情,她让那个尘封在记忆中的李承欢又回来了。她是李如夏,也是李承欢,现在谁都不能够阻碍着她,就算是命运也不可以。 车子停在了一栋别墅前面,承欢没有动,隋裳也没有动弹,车子里面开了暖风,可是却还是冷清的不行。 “承欢,下车吧,到了。”隋裳先一步打破了安静怪异的气氛。 承欢这才回过神,望了一眼窗外的别墅,看了一眼隋裳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隋裳侧着身子,伸手把放在后车座承欢的行李袋拿在手里,才拔出钥匙,锁上车门。 “承欢。”隋裳看着承欢单薄的背影,轻声唤道。 “隋裳…先生,请叫我李如夏,我们不熟。”承欢没有回头,冷着心肠说道。“隋锦年让你带李如夏回来,不是承欢。” 隋裳,对不起。他只当她是个自私的家伙便也罢了,她现在的坦诚相待只不过是给现在的自己找一个所谓的出口而已,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原因。他只当听过一遍故事,她也只当说过一个听来事情,便也如此了。她现实的很,只有现在快一点撇清关系,日后才不能够有任何的交集,她不能够自私的拖他下水。 她快步走向不远处的别墅大门,隋裳看了一眼手里的行李袋,蹙了一下眉。 从刚才开始承欢她的神情就变得很不一样了,就仿似第一次见到她时候的模样。 隋裳摇了摇头,拎着行李袋快步向着别墅走去。 隋锦年瞟了一眼楼底下面闪过的车灯,一边解开衬衣的扣子一边想着车子朝着那女人撞去的时候,那女人的表情。 正文 第三章 锦年陌路,隋氏繁华(2) 在笑,那女人在笑,笑得不加掩饰,明目张胆。 承欢已经开门进了玄关,她脱掉休闲鞋,一旁站的笔直的男人递给她一双尺码过大的拖鞋。 那男人已经近五十多岁的模样,两边向上翘起的胡子格外的惹眼。 承欢皱了一下眉,接过拖鞋。 拜托,这么大尺码的拖鞋让她怎么穿啊,不被绊倒才奇怪呢。 她虽然心里那么想的,但是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的道理。低头换上大码拖鞋,她跟着男人穿过了长廊。 “老爷吩咐我,李如夏小姐一到,就立刻去见老爷。对不起啊,李小姐,因为老爷的性子有些怪,一般没有什么女性的客人会来访,所以拖鞋没有小尺码的,真是对不起。”男人很是礼貌的对她说道。 “没事,我不介意。”她摆了摆手,一脸的浅笑。 “隋锦年的脾气很怪吗?”承欢跟在他的身后有些担心的问道。 “那要看是什么样子的人了,老爷如果对他感兴趣的话和不感兴趣时候的样子是完全不一样的。”那人笑了笑,很是祥和的模样。 “然后呢?”承欢还想继续追问下去。 “然后?然后就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只能够点到为止。” 原本还算柔和的目光变得有几分锐利,承欢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李如夏小姐,老爷就在这扇门里面的书房等你,我先下去了。”那人见她停住脚步,也停了下来,用眼神示意她,不远处的那一扇漆金红木的大门。 在隋锦年手底下面做事情的人,看来每个人都不是什么善茬。承欢一边想着一边向着大门走去。 当指尖触到了冷冰冰的门把手的时候,承欢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才用力推开那紧闭着的大门。 她探头打量了一下房间的景致,中欧世纪的装修风格,她进了门反手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 隋锦年听到房间外面有响动,知道李如夏那个女人来了,他不慌不忙的继续解开全部的衬衣扣子,随手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纯白色的T恤,套在了身上。正要解开西装裤子的纽扣的时候,承欢开门直愣愣的进来了。 承欢开始以为书房里面的房间会是洗手间,却没有料到,她一开门就看见隋锦年正在往下脱西装裤子。 她下意识的尖叫了一声,身子向后退了一步,直接撞到了硬邦邦的房门上。 隋锦年慢慢悠悠的继续换着裤子,丝毫没有因为承欢的无意闯入而有所反应。 “啊——”承欢捂住眼睛继续尖叫,后背因为撞到了房门而止不住的疼痛,此时她的样子十分的怪异,呲牙咧嘴高声尖叫,一只手还死死地捂住眼睛,另一只手还在空气里面手舞足蹈的乱比划着。 “尖叫什么?”隋锦年见她那副模样有些好笑的说道,那份欢愉很快又被他遮掩去了。 他在做什么?只不过是一只马戏团里面活蹦乱跳的猴子而已,他笑得那么开心干什么? 隋锦年没有惊慌没有脸红或是什么的反应,脱下了西装裤子,然后拿起搭在床边的休闲运动风格的灰色的裤子。 他一边穿上了休闲裤子,一边看着还在尖叫的承欢。 “你要是真的那么抗拒看见我换衣服,怎么不出去或是背对着我,而是选择面对我捂住眼睛的,这种方法?”隋锦年的语气透着嘲讽的味道。 他往书房走去,走到承欢身旁的时候,撇着嘴冷笑了一声。 承欢被那声冷笑吓了一跳,她停止尖叫,放下捂住眼睛的手,跟着隋锦年的身后离开了换衣室。 明明开的是那么惹眼的火红色汽车,想不到衣服倒是比较正常。承欢的脑袋还在不停地转,她瞟了一眼坐在沙发上面的隋锦年,心里不甘心的想着。 “隋锦年,当初你说过在我被所有人背叛的那一天,别让你找到我,否则你会送我下地狱的。”承欢在隋锦年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对于隋锦年房子里面的装潢以及摆设她有些司空见惯了,谁叫她曾经是市长的女儿呢。承欢想着想着,压不住嘴角微微扬起的笑容。 隋锦年瞟了一眼承欢上扬的嘴角,端起桌子上面的茶杯咽了一口茶,随手翻起被搁置在一旁的书,然后就没有过多的话了。 承欢见他不理会自己,蹙着眉头,继续往下说。 “你是怎么知道我会有被所有人背叛的那一天?”承欢阻住不了心底的好奇,她是真的想知道隋锦年是怎么看穿时间知道这些的。 “你还真的是不知死活,你在我面前谈起那个赌约,难道你不知道既然我看穿了,你就必须遵守吗?”他放下手里的书,坐正身子看着承欢。 “说真的,就算你真的看穿了,我也以为你不会想抓我。”承欢语气轻松的看着他。 “我讨厌打赌,所以很少打赌,你知道为什么吗?”隋锦年那双桃花眼泛着一丝不同的感觉。 承欢有些愕然,她是突然想起的一件事,非常突然。当初是隋锦年害得她所有人都不相信她的,是他害得她如此的下场,她见到他却没有任何的恨意,不是没有,一定是她忘记了而已,要知道她的记性总是那么不好的,承欢心里那么想着。 “为什么?” “因为大家总是觉得赌就是个赌而已,没必要完全遵守赌约。”隋锦年上前一步伸手拽住她的衣领,她感觉到身子有些晃荡,喉咙处的压迫感让她有些窒息,她感觉到似乎下一秒她就会被隋锦年拎起来,她不要双脚离地,那种悲催的下场。 她的双手在空气中乱挥,而隋锦年的脸越来越模糊,她挣扎着伸出手向着他脸的方向抓去。 隋锦年松开了紧紧抓着承欢衣领的手,承欢整个人都瘫坐在地板上面,她一刻都不敢放松警惕,顺着隋锦年修长的腿向上看去。 隋锦年左半边白皙的脸颊上面,赫然有三个被挠过指甲的痕迹,他的脸颊微微红肿,伤口多半的地方有血丝渗了出来。他感觉到左脸颊有一点疼,但是那个程度还不至于他有任何的顾忌,可是他却不知道为什么很想发脾气,要是换做以前他不会那么轻易的让这个女人会自己的家的,他一直很清楚,他自己是多么的厌恶女人。 正文 第三章 锦年陌路,隋氏繁华(3) 他和父亲认识这么长时间,他只见过父亲打过两个赌,一个是他,另一个就是承欢了。父亲临时改变赌约的规则,绝非父亲他自己说的那么简单。 “李如夏,你从今天开始就住在这里了,你要是敢轻举妄动,我可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隋锦年深呼吸,强压住自己心里的怒火。他基本上都没有生过气,可是他现在却这么冲动,他是怎么了。 隋裳听到父亲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一反常态说出的那句话的时候,他微微的怔住了。 就连他这个父亲的养子都没有资格和父亲同住在一起,父亲讨厌陌生人的,尤其是女人。一到夜里11点后父亲都规定仆人们全部都必须离开这栋别墅,等到天亮了再回来,留下父亲自己在这里。可是现在父亲居然让承欢住在这里,这件事情,蹊跷的有些怪异。 另外,父亲的那个深呼吸,明显是在压抑他生气时候的小动作,十年前在对母亲拳打脚踢的时候,自己出来阻拦,父亲曾经有过这个动作,那是在压抑他的生气,以免对着自己发出来。 承欢心里还有一些异议,但是当听到隋锦年让她住下来的时候,她扁了扁嘴什么都没有说。 隋锦年,按了桌子上面的铃。 隋裳怕被察觉,神情有些不快的向着来时的路走去,在转角处遇见了正要去父亲房间的安管家。 “少爷?少爷你何时来了?”安管家有些许吃惊。 “这个是李如夏的行李袋,你记得转交给她,已经10点半了,我就先走了。”隋裳把袋子塞给安管家,不给安管家任何的疑问就转身立刻头也不回的走了。 安管家望着隋裳消失的背影抿着嘴一脸的严肃,他沉思了一会儿,才提着袋子直奔老爷的书房。 “老爷,有什么事情?”他进了书房弯下腰问道。 “带李如夏去客房去,她会在这里住下,但是进出并不是自由的。”隋锦年背对着管家,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夜幕说道。 “老爷,马上就要到11点了,李如夏小姐在这里住下的话…”安管家有些担忧的说道。 “李如夏例外,她可以一直住在这里,就算过了11点也没有关系,只要她一直呆在房间里面就可以了。”隋锦年蹙了一下眉。 “是,老爷。”他见老爷的脸色有些不悦,急忙弯腰应道。“李如夏小姐,我们走吧”他转了个身,看着坐在地板上面还是一脸迷茫的李如夏说道。 他来到隋家任职管家半年了,亲眼见过过了11点以后没有来得及走掉那个仆人的下场,虽然他也好奇过老爷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但是作为一个管家,他的职业操守告诉他不能去深究。 “啊,这是我的行李袋,你怎么会有?”承欢跟着安管家出了书房,一眼就看到安管家手里拎着的行李袋是自己的。 “您好像是忘在少爷那里了,少爷亲自送来的。”安管家没有回身,语气恭敬的回答道。 “对了,你刚刚说,到了11点会怎么样?”承欢好奇的问道。 “我才来这里任职管家不过半年,老爷定了个死规矩,每天晚上一到11点以后,我们所有的下人全部都要离开这栋别墅,我们和少爷都住在这栋别墅后面的那栋别墅里面,等到天亮以后再回来。”安管家领着承欢穿过来时的长廊,上了别墅另一面的楼梯。他要把李如夏小姐的房间安排得距离老爷的房间远一些,他不想李如夏小姐和当初那个下人一样。“还有,李如夏小姐,这只不过是我个人的建议,希望您过了11点以后不要随意走动,如果听见任何的响动也不要去看。”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安管家。”承欢点头答应。 她不清楚为什么隋锦年过了11点就要清空下人,但是她虽说很好奇,毕竟她还是懂得什么叫做危险什么叫做不要多管闲事。 安管家在二楼找了一间最靠里面的房间,他打开房门,打开房间的灯后,把行李袋递交给承欢。 “李如夏小姐,这间房间您就先用,洗手间和浴室房间里面都另有房间的,就不必出房间了。”安管家恭恭敬敬的说道,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腕上面的手表,还差15分钟就到11点了。“快11点了,李如夏小姐请安静的呆在房间好好的休息,那我就先退下了。” “嗯,谢谢你啊,安管家。”结果行李袋,她目送着安管家消失在房间走廊的尽头。 承欢叹了一口气,转身进了房间放手关上门。 她很少叹气的,在遇到隋锦年之前,即使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她都没有那么无力过。 承欢把行李袋随手放在垫脚凳上,把自己真个人都丢在软乎乎的床上。 今天一整天发生了好多的事情,先是遇到了隋裳,后世被隋锦年找到了。虽然,她能够离开那个出租房,但是感觉自己却掉进了狼窝的感觉。 咕噜——,肚子不合时宜的发出了一声闷响,承欢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一天都没吃东西,遇到隋裳之前本来想去便利店买个面包的,后来就直接回家睡觉了,现在突然饿起来了。 她望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糟糕了,已经11点了,现在出去的话,一定不行。 正文 第四章 绝非夜,奈何佳人(1) 她是出去呢,还是乖乖的呆在房间里被活活饿死? 承欢正在心里面盘算着的时候,听到房间外面有些声响。 有人?!承欢心里一惊,她慢慢从床上下来,赤着脚踝站在冰凉的地板上,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咚咚咚——。”有人很粗鲁的在敲门,没错,在敲她房间的门。 她蹑手蹑脚的走到门边,俯下身子,把耳朵紧紧的贴在房门上。 很沉重的呼吸声,承欢陪酒卖笑了那么长时间,她听得出来,那种呼吸声,只有喝醉酒的男人才会有的。 男人?!承欢惊了一下。难道是隋锦年?不可能啊,才这短的时间里他怎么会喝醉呢?而且他总要有理由喝醉啊。她不管了,她死活都不能够开门的。 “咚咚咚——”屋外的人敲得似乎更响了,承欢小心翼翼不发出任何声音快步走到窗台前面,撩起窗帘。安管家说的果然没错,后面果然还有另外一栋别墅,窗外的下人陆陆续续向着那栋别墅走去。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又一次响了起来。 承欢深吸了一口气,走到门口。 “隋锦年?是你吗?”承欢一只手放在胸口上,另外一只手抓着门把手,她突然很庆幸自己进房间门的时候有反锁上门。 “李…李如夏。”隋锦年口齿不清,整个身子都倚靠着房门上,伸手拍打着房门。 是,隋锦年,她心里想着,急急忙忙打开房门。 在她打开了房门的那一瞬间,隋锦年整个身体就压了下来,承欢被他压在身子底下动弹不得。 “隋…隋锦年,你…你喝酒了。”承欢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她侧着脸捏着鼻子问道。 “李如夏…你,你…”隋锦年似乎真的喝得伶仃大醉,他嘟嘟囔囔的说着说着,整个脸都埋进了承欢的颈窝,沉重的鼻息喷在了承欢的耳边。 “隋锦年?”她想要叫醒他,但是隋锦年却再也没有了任何反应。 “李如夏,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承欢挣扎的时候,隋锦年又说了一句话,就睡过去了。 承欢没有了力气,她使不上劲。只得任由隋锦年把整个身子都压在她的身上。 承欢闭上眼睛,无力的叹了一口气。 一年前,她生日那天,那场不同其他人的特殊成人礼,她又想起来了。 结果很好笑的是,她再也不想要过生日了,就连19岁生日来临的时候,她都没有半点的喜悦,说来也是,生日那天本来就是母难日,有什么可值得高兴和庆祝的呢? 承欢伸出左手搭在额头上,眼泪就掉出来了。 当时,她喝多了走出酒吧热闹的包厢,想去洗手间吐,其实她喝的不多,但是肚子空荡荡的,那股空虚感借着酒劲涌了上来。她跌跌撞撞的扶着酒吧走廊的墙壁,像个没头苍蝇似地找洗手间。 她也就是在那个时候遇见隋锦年的,隋锦年当时刚好也喝了不少的酒,扶着他的那两个长腿美胸的美女借机一直贴着他的身体。 他们就在窄窄的长廊里碰面了,承欢很是厌恶的看着隋锦年以及他怀里搂着那两个美女。 她低下头,想要快步从他们身边走过去。 却撞到了隋锦年的身上,隋锦年放开揽着两个美女肩膀的胳膊,他单手掐住面前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的脸颊,似笑非笑的问道。 “你叫什么?” “李如夏。”承欢当时有些慌了神,她被强迫的只能看着面前这个男人的眼睛。说实话,他的眼睛很好看,不是一般人的深棕色,而是墨色的,看一眼仿似能够陷下去的墨色。薄薄的嘴唇,母亲跟她说过的薄嘴唇的男人不能够有过深的交集的,因为他们都很薄情寡义,不信任别人,是只爱自己的人,就像我的亲生父亲一样。 承欢的脑袋里面晃过,母亲难过的神情,她借着酒劲伸手向着隋锦年脸的方向挥去。 隋锦年松开了抓着承欢脸颊的手,他向后退了一步,走廊的两侧全部都是晶莹剔透的落地镜子,他瞟了一眼镜子里自己微微泛红的左半张脸。 承欢笑了起来,她看到隋锦年的眼睛红了起来,那是急红眼的表情。 “你们,滚。”隋锦年伸手拽住承欢还在空中胡乱挥动的手腕,转过头对着自己身后站着的两个女人说道。 两个美女见状,急忙快步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你还真的是不知道好歹,你知道我是谁吗?”隋锦年一把扯过承欢,她跌进了隋锦年的怀里,隋锦年伸手紧紧的揽住她的腰。 “你知道我是谁吗?”承欢又笑了,她反问道。 “你知不知道,你是女人我是男人,就从这点上来说,你还敢来招惹我?”隋锦年此时很清醒,承欢那一巴掌把他的酒劲全都打不见了。 “你是男人怎么了?男人就了不起吗?”承欢想起父亲死之前和母亲最后的一次争吵,父亲是那么粗鲁的死死掐住母亲的脖子,她慌了神扑上前去想要扯开他们两个人,却被父亲推到撞到了一旁的书架上。 她是不是该庆幸,父亲被枪杀了。因为如此,母亲才改嫁给了自己的市长小叔子,过上了还算幸福的日子。 “男人,有什么好炫耀的?只不过都是用下半身来思考的恶心生物,而已。”承欢要想推开隋锦年,但是他的力气大的出奇。 “好啊,现在我倒是很想用下半身来思考思考,总是用脑子思考,我都厌倦了。”隋锦年不知道他自己为什么会这个样子,他明明是如此的厌恶女人的。 “你叫什么?”承欢口齿不清但还是抬高声音问道。 “隋锦年。” “隋锦年,我记住你了,你敢碰我,你要是敢碰我,我就…”承欢推不开他,但嘴上仍旧不依不饶的说道。 隋锦年拽着她,穿过长廊,转进了更深的走廊里面,承欢已经听不清酒吧里面吵闹的喧杂了,她的酒有些醒了。 “你放手…”她不断想要挣脱隋锦年的束缚,结果他反而抓得更紧。 前面有个装修很是华丽的门,她从来不知道原来长廊尽头还有这么个房间,门口有两个面目凶狠的男人把守着。 正文 第四章 绝非夜,奈何佳人(2) 隋锦年拽着她走了过去,那两个男人看见他,急忙鞠躬哈腰,很是谦卑。 隋锦年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说道。 “把里面乱七八糟的人都赶走。” 那两个男人推门而入,承欢瞟了一眼半掩着的门,门里面灯红酒绿很是热闹。 不用一会儿,里面的男男女女陆陆续续走了出来。 隋锦年蹙了一下眉,看了一眼那两个男人,两个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转身也跟着离开了。 隋锦年毫不客气的把承欢拖进了包厢里,反手锁上了门。 包厢里面很大,好像是和酒吧分开,独立的一个空间。 “隋锦年…年,我告诉你,我是市长的女儿,你敢动我。”她慌了神,她自己被隋锦年恶狠狠的甩在沙发上面。她撞着胆子对着隋锦年说道,却不知道这样的语气和态度使得隋锦年向她靠近。 “市长的女儿?李如夏,我们打个赌吧,我就是敢动你,你要是输了。在所有人都背叛你的那天,别让我找到你,否则,我会送你下地狱的。”隋锦年压在承欢身上的时候,附在她的耳畔,一字一顿说道。 地板上面冰冷的寒意从头到脚传来,承欢猛的睁开了眼睛,眼泪模糊了视线。 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你人生中最最最最不好的事情,不是已经都全部经历了吗,承欢,你不能这么爱落泪,这都不像你了。承欢擦了一把眼泪,默默地在心里想着。 隋锦年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翻了个身,承欢急忙起身。 她俯下身子,趴在隋锦年的嘴边去听他到底在念叨什么。 “不要走,求求你,不要抛弃我,不要走…”隋锦年已经沉沉的睡去了,但是浓郁的酒味,提醒着承欢,隋锦年这个人不像表面上那么的光鲜亮丽。 她拍了拍衣襟,穿上了扔在一边的拖鞋,扯住隋锦年的一只胳膊就往床上拽。 不行了,她饿得没力气了,而且隋锦年长得那么高,太重了。她投降的一坐在地板上,松开了抓着隋锦年胳膊的手。 “咚——”他的手失去了支撑点,重重的砸在地板上。 “哎呦。”承欢下意识小声叫道。 那得疼死,不过反正隋锦年也喝醉酒了,应该不会醒了,不如趁这个时候她先去弄点吃的,顺便给他做个醒酒汤。她那么想着,懒散散的站起身离开了房间。 打开厨房的冰箱的时候,承欢被空荡荡的冰箱吓了一跳。 明明家里面有那么多的下人,怎么冰箱里面什么都没有?承欢,拿了两个鸡蛋,要不就做个简单的煎荷包蛋吧,只要填饱肚子就可以了。这哪里像是个有钱人家住的感觉,明明就像是一个单身男人的住处嘛。看来只能给他冲个蜂蜜水了,她从冰箱里拿出那罐蜂蜜。 用电水壶接了点水,放在插座上面按了开关。她随手拿起放在旁边的围裙,系在腰间,用发圈把散落的头发全部束了起来。 而此时隋锦年迷迷糊糊中感觉都浑身上下冰凉,他睁开了沉重的眼皮,这才发现自己躺在地板上。他单手扶着额头,慢慢的坐了起来。 奇怪,他怎么在地板上?还有这不是李如夏的房间?李如夏那个女人呢? 醉酒后的头痛袭来,他身子还有些晃荡,他缓慢的从地板上站了起来。 他有个毛病谁都不知道,他酒量真的很差,喝了一杯就能醉的不省人事。 隋锦年下了二楼,本来想直接回房间,但是看到一楼转角厨房的灯还亮着,他放慢脚步向着灯光的地方走去。 承欢此时盯着锅里面的煎蛋,想着隋裳救了自己给那恶心的男人一拳的时候的样子。 如果,她是说如果,如果她没有遇见隋锦年,没有发生那些事情,她会不会遇到隋裳呢?她还期待什么呢,刚刚隋裳送她来的时候,她下车明明对他那么冷漠,他一定会识趣的远离她,她是个笨蛋,没事那么冷漠的急着撇清什么关系啊!承欢懊恼极了。 隋锦年看到承欢背对着自己的模样,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从胸口一直蔓延到了嘴角,他冲着那个单薄的背影快步走了过去,伸手揽着她的腰肢,下巴抵在承欢的耳边。 承欢突然被人从后背紧紧抱住,吓了一跳,手上的锅铲“咣当”一声掉在自己的脚边。 承欢挣扎了一下,却没有了过多的动作。 那个呼吸声,她认得,是隋锦年。 “隋锦年,你在干什么?”承欢伸手关掉了火,厉声问道。 “嘘,一会儿就好,让我抱一会儿就好。”隋锦年的声音很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醉酒的原因,听起来是如此的疲倦,可是仍阻挡不了其中的磁性。 承欢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然后毫无规律的咚咚咚跳了起来。 “隋锦年,我能问问你一件事情吗?”承欢双手附在隋锦年揽住她腰间的手上。 隋锦年没有吭声,她扁了扁嘴。 “你…你为什么要杀了隋裳的亲生母亲?你不觉得你把隋裳留在你自己的身边很残忍吗?每天面对着杀母凶手,还要恭恭敬敬口口声声喊你父亲。”承欢语气有些激动的说道。 隋锦年愣了一下,他的目光一直看着正对着他们的那扇玻璃,玻璃上面折射出承欢的脸。 “隋裳,他都跟你讲了?”他笑容满面的问道,可是心却和脸不成对比,有一丝苦涩味道。“你们既然都讲道了这一层,那你有没有跟他说,你是我一夜情的对象呢?” “当然。”承欢坦坦荡荡的大方承认了。 “李如夏,你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女人?”隋锦年有些空虚的说着,一边松开揽着她腰的双手。“对于一个陌生人说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