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祭祀 第一章 祭祀 广阔无垠的大千世界里,现代文明和超自然力量并存着。因这些神奇的力量和人们的信仰,衍生了一些教派以及退魔人! 金乌西坠,夜渐深沉。藏身在浓浓雾色中的海东密教内却是灯火通明。数百名僧侣排成几列,手中的火把火光跳动,把四周围照得宛如白昼。 队列前方是一个大殿,殿门洞开,里面设有一个装饰华丽的祭坛。一只小牛铁被捆住了四足,卧在坛下。坛后的阴影里漠然站着五个人,穿着奇异,相貌古怪,给人与寺庙极不协调的异样感觉。 这五人,一个是鹤发飘逸的老道,一个是素服打扮的中年女子,第三人是勾鼻深目、形似外族的僧侣,另两人中稍年长的男子,背驼腰弯,略有些秃顶,年轻一点的则是个满身补丁的壮汉。 不知为何,五人的眼中,都隐隐流露出一丝不安与悲哀。合唱诵经之声悠然响起,一位披着血红袈裟的壮年男子随着幽幽的梵唱声,走了进来。 广场上列队的百余名僧侣和肃立在坛后的五人齐齐俯身恭敬地向男子行礼。想必此人就是一教之主。 男子现身伊始,整个祭礼也随之开始。此起彼伏的经文梵唱声中,诡异的仪式一幕幕不断上演着,而祭坛后五个人的眼神更见凝重。就在此时,两名僧侣瑟瑟发抖地走到坛前,拖起绑着的小牛犊登上祭坛。 正迟疑间,教主双眼寒光大盛,二人大惧,不由得抓起了匕首。 教主脸色看似温和,眼中却闪着邪异的蓝光。 两僧侣双目紧闭,手中的匕首从牛犊脖颈处划过。一时间,牛犊临死前的悲鸣充斥着殿内的每个角落。僧侣们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有的索性闭上眼回过头去,再不敢多看一眼。 那两名僧侣脸上、身上沾满鲜血,两手下意识地死死按住仍企图挣扎的小牛的脖颈,欲往祭坛方向拖去。怎奈全身早已瘫软,四肢无力,再无法拖动分毫 那看起来身为教主的男子双目圆睁,快步走到坛前厉声叱道: “混账!心肠这么软,还有什么资格向大自在天行如此隆重的祭礼。” 那男子猛地推开颤抖着的两名僧侣,一手抓住牛头,一手抓紧仍在汩汩流血的牛脖颈,口中喃喃诵着梵文咒语,竟然以难以置信的神力,生生将牛犊从脖颈处撕、裂开来。 队列中手持火把的一名僧侣再也经受不住,两腿一软,跪倒在地呕吐起来。就连祭坛正后方一直默默注视着祭礼进行的五人,也露出不忍的神色,眼角打颤。 而那男子却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只手紧紧抓住牛犊的后颈,另一只手向下横扫过去,“咔喇喇”的骨裂之声响起,牛犊的筋骨已然断折,鲜血喷涌,顺着祭坛汩汨流下。 教主随即举起血迹斑斑的手,口念咒语,厉声高叫道“这种东西算什么祭品!湿婆神需要更多更好的祭品!今天就到此为止!” 闻听此言,僧侣们纷纷低头跪倒。他似乎仍对众僧的表现极为不满,转过头又打算开口训斥。这时,站在祭坛后面的驼背长者终于忍无可忍: “徐教主!我们已经违背惯例在禁坛上行过血祭了,您到底还有什么不满呢?要知道,比这更严重的流血和杀戮是……” “住口!张护法!” 徐教主的脸狰狞地扭曲着。霎时间,大殿上阴风阵阵,那股从心底透出的真真实实的凉意,让人不寒而栗。 “要想得到力量就必须做出牺牲!大自在天湿婆神拥有无与伦比的力量,而只有生命,才是它惟一接受的祭品!”张护法依然不服,争辩道 “这样的牺牲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谁?况且是在如此神圣的教内重地……” 话音突然断了。 原来是身后满头银发、道人打扮的老者一把抓住了他的肩头。张护法一脸怒容,转身拂袖而去。 徐教主冷哼数声目中杀机大盛,扫视着周围。那两个僧侣似乎还没有从刚刚杀戮的震撼中恢复过来,满身血污地在那里抖个不停。碰上徐教主的目光两人身躯一震,就如中邪般缓缓站起身来,目光呆滞“你们俩跟我来,有些事让你们办。其他的人把这儿收拾干净了,给我退下!” 邪恶的火焰似乎又在他的两眼中燃烧起来。祭坛后站着的诸人一言不发,只是督促着精神恍惚的僧侣们开始打扫收拾。大殿内一直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不知过了多久,应该是入梦时分了吧,或者有的人正在噩梦中挣扎也未可知。 密教的大殿之内一片死寂,连老鼠也不见一只。夜雾笼罩着群山深处数以千百计的洞穴。这其中有一个洞门紧闭,从里面依稀传出阵阵痛苦的呻、吟声。 声音宛如从遥不可及处传来,但对于紧紧附在门口侧耳倾听的张护法来说,这声音代表着什么,却是再清楚不过。张护法脸色铁青,身躯因为怒火而剧烈颤抖着。 随着长长的惨叫声渐渐隐去,耳边传来的是熟悉的男子念咒的声音。不言而喻,刚刚大殿内未尽的祭礼,已经更换了新的祭品再次举行。随徐教主而去的那两个僧侣恐怕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了。 张护法的脸上血色尽失,身子不停抽搐着,战栗着。猛然间,他似乎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身形起处,便想破门而入。正在此时,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搭上了他的肩头。张护法扭过头来。“上,上座护法!” 不是别人,正是那鹤发老道。老道人默默地拉着张护法走进树林深处。确认四周无人,老道人沉声道: 不要轻举妄动!你以为单靠匹夫之勇就能打败教主吗?” 张护法双手紧紧攥住老道的衣襟,呜咽着跪倒在他面前。“上座护法阁下……这到底是怎么了?徐教主他,徐教主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以前那充满正气,那么足智多谋的人怎么会 “都是因为太执著于对力量的追求啊!……冷静一点。听说你们以前还一起修行过?” “徐,徐教主他怎么会… 张护法再无法控制自己,声音哽咽,泣不成声。老道人目光闪动,抬首凝望着夜空,颤抖着声音缓缓说道:“人心是最无法预知的啊!修炼越深,贪念就越多,诱惑也就越大。” 正文 第二章 海东密教 第二章 海东密教 老道人黯然摇了摇头,扶起张护法道:“到了这一步,我们已没有退路。是履行我们职责的时候了。虽然我们宗派不同,但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守护着海东密教的护法啊!” “那现在该怎么做……” “有一件事要托付给你。” 张护法抬起头,目光充满坚定。老道人继续道:“我们需要教主无法掌握的具有强大力量的外人的帮助。” “外人是指……” “我曾听说,有一个颇多异迹的扫地僧长久以来一直云游四方……是个被逐出教会的人……” 玄岩的心头总感觉有些异样。 在他乘坐的巴士上,不知是谁的身上一直散发着一种奇异的真气。而这种真气,不是出自一处,竟分别从两个不同的地方弥漫过来。 玄岩闭上双眼,心神合一,不断延伸自己的精神去感知,但却无所获。 玄岩年幼时体弱多病,一直靠修炼气功强身,谁料想竟在修炼过程中,无意间获得了透视的特殊功能。可是随着年岁渐长这种能力一点点地消退。到现在,除了预感还依然敏锐之外,其他的灵异力仿佛都消逝殆尽了。 玄岩垂下头黯然叹了口气“我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 一时间,往昔的种种艰险曲折,在玄岩心中如惊涛骇浪般纷至沓来。难以置信的事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在他身上…“玄雅……” 对玄岩来说可算是惟一至亲骨肉的妹妹玄雅也已离他而去。那已是六年前的事了……成为献给超自然存在的祭品的可怜的玄雅。 玄岩紧紧咬着下唇。一颗眼泪顺着脸颊倏然划落。“玄雅啊……原谅哥哥吧!” 悲痛欲绝的玄岩下定决心要为含恨而死的妹妹报仇。人们虽然同情他,然而这世间已经再没有人相信鬼神的存在,也没有人愿意帮助他。 一个偶然的机会,玄岩得到了失传已久的太极气功秘籍。在修炼中,玄岩不慎走火入魔,全身麻痹,四肢皆废。 在这紧要关头,幸得山中异人寒膑居士的搭救。他不仅救活了濒死的玄岩,更传之以破邪神剑、狮子吼、不动心诀等绝世武功。然而当居士飘然离去,玄岩全身的穴位再次逆行…幸运的是,他又遇上了生命中另一个恩人--道慧大师。道慧大师将自己修炼七十余年的真元之气全部传给了他。 沉浸在往事中的玄岩猛然清醒过来。原来车子快要到站,乘客们纷纷起身收拾行李,车内一下子显得嘈杂起来。 玄岩忽然又感觉到了那股奇异的灵力。他缓缓转过头去,仔细打量起身后的诸人。乘客绝大多数普普通通,只有在末排上坐着的两个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两人身上散发出各不相同的两股灵力。其中一个是身体颀长,高大魁梧的男子,头发灰白,约莫五十岁上下,戴着一副眼镜;另一男子与之年纪相若,弓身坐着,目光凌厉,头顶半秃。 两人看起来行色平常,但玄岩却清楚地从他们身上感觉到异乎寻常的灵力。玄岩扭过头来。自从拜在异人寒膑居士和道慧大师门下,他一直苦心修炼,学艺有成后,下山已有一年。 这一年来,玄岩走遍了天涯海角,寻求让自己全身错乱的穴道归原的方法。眼下他的目的,便是寻找秘密流传至今的海东密教的下落。与日本的密教不同,海东密教据传是远古伽耶时代从印度流传到境内,并一直秘密流传下来的宗教团体。 与三国时期才正式兴起的大乘佛教相比,远在它之前就秘密传入国内的海东密教始终保有着独特的教义体系,一脉相传,直至今日,这其中的内幕无从考证。 玄岩也是在极其偶然的情况下,才从道慧大师那里得知海东密教的存在。根据道慧大师所说,海东密教与印度、西、藏今日的密教相比,有着更多的异闻和超乎寻常的灵力。 或许能够使自己紊乱的穴位重归正常的一线希望,就是这从远古流传下来的海东密教吧! 至少,道慧大师似乎对此抱有莫大的希望。巴士驶进终点站停了下来。玄岩回头望去,后排的那两人一言不发静静地坐着,似乎都没有察觉到玄岩打量的目光。 这也难怪,玄岩全身的经脉逆行,真气流转的大小周天都以异乎常人的方式运行。再加上丹田受损,除非留心观察,普通灵力拥有者是无法察觉隐藏在玄岩体、内的功力的。“或许只是个一般内功的人吧。”玄岩如此想道,便不再留意他们,自己下了车。 两人下车后一路默默地走在玄岩身后,表情复杂,神态严肃。 高大魁梧的男子首先打破沉默:“真是令人震惊!为了获得力量,密教教主竟然凶残到不惜牺牲人的生命举行祭礼……” 秃顶驼背的男子目光闪动着火焰,回答道:“现在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必须压制住教主,夺回他手中的权力!” “不过这不是你们教内的事吗?我并没有加入你们密教啊。” “众人都传,您的心中从来没有任何宗派观念,一心只为了人类而使用自己的力量。所以我们才来请求吕僧人帮助。” “但像我这种程度的能力,贵教的诸位护法都应该拥有。更不用说张护法您了。” 被称为张护法的男子答道:“教主本来就具有强大的力量。特别是自从他抛弃与人为善的教旨,倾向旧婆罗门教后,从它们那里获得邪恶的力量。单单靠我们已经无法和他抗衡。况且教主自己对我们的能力了如指掌。所以必须借助于完全不为他所熟知的外力。” 教主终究也不过是普通人。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使他改过自新,恢复常态? “要真能这样就好了!但教主已经迷失在对邪恶力量本身的追求之中。不仅公然违背我教慈悲为怀的根本教理,转而祭祀以力量至上的禁神阿修罗和湿婆神,甚至还阴谋掀起动乱,扩大势力。说到底,他是想将整个人类世界变成由神力支配,恶灵横行的修罗地狱。” 正文 第三章 吕僧人 第三章 吕僧人 “真有这种可能吗?” “如果现在不加以阻止的话,终有一天这一切会成为事实。但问题是他心目中的最佳时机恰恰就是现在。这个世界本就缺乏对生命的尊重,更无视精神的力量和灵魂的存在,再加上教主的力量,恐怕这世界将会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嗯。” 被称为吕僧人的高大男子思索片刻,开口道:“密教的一教之主当是修为高深、出类拔萃的人物,不知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也一直想不通。过去他曾与我同门修行,是个功力深厚,慈悲为怀的人。但自从当上教主后,他整个人都变了。” “又或者,徐教主他是不是被某种邪恶的力量控制住了?” “拥有像教主那种程度的灵力的人,怎么会轻易被恶鬼恶灵们控制呢?我看,问题出在教主自己身上。像他那么固执的人,又过分偏执于对力量的渴望,才会变成这样。” 张护法脸上露出凄凉悲哀的神情,顿了一顿,接着说道:“无论如何请您帮助我们。这是我们海东密教五大护法一致的意见。 低声的交谈之间,两人徐徐向前踱去。所走的路,与前面的玄岩正是同 方向。 玄岩迷路了,在山岭间徘徊了很久。 当初道慧大师说起海东密教所在地的时候,除了提到周岳山外,并没有更详尽的说明。所以玄岩冒冒失失地闯上山来,却根本找不到前进的方向。 玄岩从小时候开始就一直练习体操来强身健体,再加上为了治病而修炼的气功,使他的身体历经磨炼,即使不动用道慧大师传给他的功力,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也能发挥超出常人的力量。所以这山中的长途跋涉,并没有使他感到精疲力竭。 但是就功力而言,玄岩的气功只能通过右臂来发挥,因此,保护自己的身体不受伤害的惟一办法,也只有气海穴周围的一口真气而已。 事实上,全身穴位错乱的他,竟还能像一般人一样随心所欲地控制自己的身体一这对玄岩,甚至对寒膑居士、道慧大师这样的高人来说都是一个难解之谜。 但此时的玄岩却感到困惑不已。在眼前这小小的山里头迷失方向,一遍一遍不停地兜着圈子,这对曾在山中修行六年之久的他来说还是破天荒的第一回。 “这里面定有古怪!海东密教必然藏身在山中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 玄岩转身再次向山顶攀去。无论势力多么弱小,作为堂堂一个教派的总坛,必定具有相当的规模。如此想来,应不会屈身于某个洞穴之中吧! 玄岩快步登上山顶。这山岭的规模虽然不大,但如此终日奔波于山岭之间,就算是玄岩也有些力不从心了一一他从早上起就在这山中打转,现如今日头已徐徐西沉。玄岩四下远眺,依着山势细细打量起周岳山为数不多的几个山头。 “那是什么” 玄岩感到了一丝异常。上午登上这山顶,他便看到东边山峰下面笼罩着厚厚的雾气。那时正是日出东方之时,阳光为山峰所挡,山后雾气弥漫并不足为奇。 但是现在不正是日落西山的时候吗?火辣辣的阳光分明直射其上,雾气却依然不散。 “去那里看看。” 直觉告诉他,在这巴掌大的山中,惟一可能有寺刹的处所,便是那片雾气笼罩下的地方。 吕僧人缓步走入海东密教总坛。海东密教的五大护法集聚堂。除迎接吕僧人的张护法外,尚有身着道袍、满头霜花的老者;鹰勾鼻梁、貌似西域番僧的中年男子,白衣素袍打扮的中年女子以及一身补丁的年轻壮汉。 张护法指着道人打扮的老者向吕僧人介绍道:“这一位道号“璧空',身继华山派和道家门派衣钵,现任我教上座护法。” 一身仙风道骨,宛若神仙中人的上座护法璧空道长微微颔首行礼,却未发一语。他看起来年事甚高,究竟高寿几何却让人难以明了。 只知道所有的护法都对他这长者满怀敬意。“这一位是自号'磨架'的三护法,身得印度密宗的真传。”张护法指着惟一的外国人--第三护法“磨架护法”说道。磨架护法磕磕巴巴的与吕僧人见过礼。 这位是四护法'乙莲',是巫家的传人。 素服的中年女子深拂一礼。看其容貌,年轻时必是人间绝色。吕僧人微笑着向乙莲回礼示意。 还有这一位是第五护法'虚虚子'。精通茅山派符咒之术。” 衣服上打满补丁的第五护法“虚虚子”是他们中年纪最轻的个。约莫三十岁上下,看起来是个不拘小节性格率直之人。 虚虚子朗笑着向吕僧人行了一礼。吕僧人随即还礼。连吕僧人也没有想到,在繁华的尘世中奥林匹克盛会即将举行,而在这深山之中,竟还隐居着这么多的世外高人。 身为神父,与这些分明是异教徒的人物打交道,对吕僧人而言并不是件乐事。然而他今天到此,是有着明确的使命的。 摈弃宗教信仰之间的种种偏执,为那些受尽超自然现象折磨的人苦苦战斗了十四年的退魔之行……吕僧人坚信,踏上这条救助他人的退魔历程不仅是自己的宿命,也是为了减轻因美萝枉死而背上的沉重的心理负担。 五大护法人人脸色凝重。 吕僧人从张护法那儿得知,宣扬救人于水火的海东密教对其他宗教比较宽容,还吸收了众多异教能人加入,并任命他们担当密教麾下护法之职,学习他们独特的技艺。 这已成为海东密教的传统。迄今为止,已有了五大护法,擅长各异,都是独当一面的诸派高手。但吕僧人此次前来却非为了第六护法之位。而是因为五位护法希望借助吕僧人强大的祈祷力,迫使堕入魔道,早晚将酿成大祸的教主隐退… “其实,我们这次请神父来的理由相当复杂……”张护法开口道。 “最主要的,是因为我们所有护法的灵力,教主都一清二楚。所以无论怎样齐心合力,在深悉我们法力的教主面前都没有胜算。况且教主身边还有众多的拥护者。” 正文 第四章 迷阵 第四章 迷阵 “我真的能帮上忙吗?” “请恕我直言,天主教内像吕僧人般拥有强大力量的人可以说“我真能帮上忙吗?” 宴寥无几。教主也没有防备您。这也正是我们非请吕僧人来此的主要理由。 还有呢? “第二,教主那边还有可怕的秘密武器。” 武器? “当然不是寻常的武器,而是一个人,是个孩童。只有九岁的孩子。” “您是说孩子?孩子,又怎能成为可怕的秘密武器?” “详情恕我不能多说,不幸的是这孩童正是我的亲生儿子,名叫小川” 在吕僧人惊异的目光注视下,张护法满脸愁云,低下头来 …… 玄岩已经在同一个地方转了5圈了。大雾真真实实地弥漫在眼前,他却始终无法从中穿越。 明明是在一路直行,不知为何总是又回到出发的地点。 夜色益发深沉,而雾气不但没有散去,相反更见浓重。眼前几步之外,便陷入无尽的朦胧之中。 对于曾在山中生活了6年之久的玄岩来说,因为大雾弥漫而迷失方向是难以置信的更何况也不是因为没有路。 凭方向感,玄岩断定自己是向着这浓雾的中心前进的,但是这浓雾的深处,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故意跟他捉迷藏,始终无法走进里面。 眼前的道路必有古怪,所以从第三次走进大雾开始,他索性无视路的存在,仅凭着直觉前行。谁知竟依然回到原处!第四次走进雾中的时候,玄岩留心计算了自己走的步数。 比较在雾中进出两点之间的距离,玄岩发现自己走的步数要远远多出几倍。毫无疑问,玄岩在雾中根本没有走直线,而是在来来回回不断地兜圈子。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真是见鬼了!难道……”莫非这当中,布有奇门遁甲的某种阵法?玄岩暗忖道。 一直以来,玄岩都致力于以攻击性为主的气功修炼,未曾有闲暇学习其他技艺,但他却听别人说过,这种法术根据阵法衍变而来,运用四周物体布下阵式,阵中会产生不可思议的力量,不仅能扰乱闯入者的方向感,更有甚者,可以给入阵者造成直接的伤害。 《三国志》中,诸葛孔明在鱼复布下八卦阵阻击追踪刘备而来的吴国大将陆逊,使后者几乎命绝阵中,不得不无功而返,便是此法的名例。海东密教……如此诡异的组织,布下阵法来隐藏自己的总坛所在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玄岩在心中暗暗思忖。原本性烈如火争强好胜的他,自修行以来,性格中平添了几分冷静沉稳、睿智善思。 然而反复思索之下,玄岩依旧找不出破阵而入的方法 “所谓阵法,必然是依靠四周的事物构成。索性将构成此阵的一草一木统统毁去,这阵式不就随之而破了吗?到时候,应该会惊动阵内的人吧!虽说我是有求而来,这么毁去别人的阵法不免失礼但总比打道回府白来一趟的好!” 玄岩盘坐在地凝神运气。不论是彻底摧毁阵中的一切,还是改变它们的位置,都是极其耗费内力的事。 “张护法,您能说得再详细些吗? 张护法心中的激动似乎渐渐平息,脸上恢复了常态。 “那孩子并不知道我就是他的亲生父亲。我也是迫不得已啊。张护法纹丝不动地稳稳坐着。长年的修行虽使他不再执著于俗世的烦恼,但冥冥中的因缘似乎使他的感情又生波澜。“徐教主和我尚算是同期入教的同门。当年我不顾师门的嘱咐离开密教去见一女子,并与她成了婚。” “是这样啊。” “我夫人生下小川不久便不幸撒手人寰。先师却留了遗言要我接任密教的护法。我是个背叛过密教的人,无奈师命难违,不得不回到教中。因为无可托付,我只能将小川带在身旁。那时候,徐教主已经坐上密教教主之位。” 过去的一幕幕从张护法口中娓娓道来。抛弃正统修行跳进尘世的张护法返回密教后以外人的身份出任第二护法之职。 但张护法怀中的小川却成了最大的难题。身为护法之人竟然携带着子女归来,传将出去必然大损密教的声誉。 所以徐教主对外宣称此子是他从外界抱来的,并认小川为养子。 一直以来密教常常收养那些无所依靠的孤儿和惨遭遗弃的弃儿,因此表面上这件事就这样被遮瞒过去。张护法虽心有不甘,但别无他法。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就在咫尺,身为生父却不能多说半句,个中滋味实不足为外人道。 张护法只得斩断俗念,忘却烦恼,一心专注于灵力的修炼。又恐自己外貌上与孩子过于相像,便强行弯曲脖颈,驼起后背来掩人耳目。 然而问题就在于此。徐教主十分喜爱这个孩子,而这孩子又非普通之人。当初母亲怀胎时便做了异乎常人的梦,出生时更值天魁星光芒大盛,绝非寻常。 徐教主有心将密教所有的力量都传给这孩子。不仅施以各种灵丹妙药,授以不传之学;五大护法更齐施法术,成功的在小川身上将他们的力量合而为 吕僧人大惊道: “如此说来,那孩子的力量岂不…… “不管怎样,毕竟还只是9岁的孩子而已。所以功力并不深厚所能施展的法术也不多。可是这孩子深悉我们所有咒术的根本,单是了解就可能成为我们很大的威胁尤其是他所拥有的那种通过符召唤神灵,借助神力的本事,就连我们五大护法也无人能出其右。 “竟然… 自说起小川以来一直保持着沉默的老道人开口了。看起来似乎非常疼爱小川的样子。 这孩子天资聪颖,加之从小研习各大门派的种种秘传心法,向以神灵为玩伴。与那些仅仅只能借助一两个神灵、明王或善萨力量的普通教众不同,这孩子拥有能够唤醒密教一切神灵的力量。”吕僧人点点头 “可这孩子一切都只听从徐教主的话” 正文 第五章 预言 第五章 预言 张护法接口说道 “虽说我一心断绝尘念,但始终放不下自己亲生的骨肉。说也奇怪,那孩子和我异常亲密,或许都是因为血缘的关系吧!但要是让他当即在我和徐教主之间做出选择的话,这孩子肯定会站在徐教主一边。毕竟在他心中,徐教主才是他的父亲。或许有一天,我会不得不和自己的孩子仇人相向。所以希望僧人您能帮助我保护这孽子,避免他卷入到这场争斗中来。这正是请僧人您来的第二个理由。这孩子虽精通术数,但实际的功力并不很高,应该没有能力对付吕僧人您身上的灵力。” “如果我们把事实都告诉他的话…” “绝对不可以。那孩子只有9岁。怎能让他年幼的心灵面对如此残酷的事实?说到底是我抛弃了他。告诉孩子是他的亲生父亲抛弃了他,这种话让我如何出口?不能让他受到一点伤害,绝对不行!” 吕僧人不禁陷入沉思。 此事关系微妙复杂,吕僧人并不认为张护法的想法完全正确。 万事都有其内在的道理,事实就是事实,无论如何遮掩,终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当然,张护法左右为难的处境吕僧人自付此事尚有商榷的必要,而张护法也似乎有所察觉也值得同情。 便岔开话题道:“对了吕僧人,这次请您来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我们密教内代代相传的一个古代预言。徐教主如此执著地贪求力量,或许与此也不无关系.....” 另一方,玄岩一面拭去额头的汗水,一面回头看自己闯过来的路。 一路走过的这五十多米内,不管是树木、石头,还是一根根写有奇异文字的木桩,已被玄岩的内力尽数毁去。 粗、壮的树木在气功真劲的全力一击下轰然倒下,玄岩更是将树枝一一折去,又恐树皮上隐有什么符咒,索性连树皮也一并刮掉。岩石被他震得分崩离析,就连大块的山岩都被他的内力逼得移了位。 而在这阵法中真正起关键性作用的,恐怕要数那些表面上用朱砂镌刻着难以分辨的怪异文字的树桩了,这些木桩看起来年代久远,但却没有丝亳腐朽,仿如刚受斧斫一般。 如此废去一草一木,将四周夷为平地,耗费了玄岩大量时间。但周围雾气已渐散去,眼看破阵在即,玄岩心中不禁浮起一句古话:“最单纯、最无知的方法或许就是最快速、最便捷的途径。 可是他累了,虽然一向都自诩铜皮铁骨,但是这一次,内力消耗实在太大,为恢复先前消耗的内力,玄岩跌坐在地,开始运功吐纳。 歇息未几,玄岩忽然感到几缕劲凤袭面而来。那不是普通的凉风,而是充满某种阴湿气息的阴风。 玄岩忽地双目圆睁。 未曾想跟眼光触及的竟是两个半透明状轮廓模糊的物体。生相凶恶、面目狰狞,手中各自提着三叉戟和布满毒刺的狼牙棒。 “是夜叉!” 玄岩身形一动,保持着盘坐的姿势急速向后飞去。 夜叉投出的三叉戟“当”的一声插、入玄岩原来打坐的地方。玄岩急速向后翻了筋斗,方才避过夜叉的攻击。 虽说玄岩精于气功,连夺去妹妹性命的水鬼都败在他的手下,但却从未料想过会遇上如此以无形之体施有形之力、手舞兵刃的鬼灵,心中不免一阵惶恐“你们这些家伙!人界与鬼界向来泾渭分明,怎敢如此大胆到人间兴风作乱?” 玄岩大声喝道,右手暗自运劲凝力。那两夜叉毫不理会味的强攻上来。 玄岩下意识地左闪右避,上下腾挪,心中暗暗疑惑:这些莫非也是阵法中变化出的幻象? 只一丝的迟疑,枪戟已紧贴着他腰间刺过,枪尖狠狠扎在身后的巨石之上,登时火星四溅。玄岩立时醒悟过来,这两夜叉绝非幻象! .... 玄岩所发生的一切,商议大事的众人并不知情,他们接着说道:“我们海东密教内,一直秘密流传着由第十九代教主法明禅师所写的一本预言书。 此书名为《海东鉴诀》,篇幅虽短,却记载了海东密教的历史由来,并预言了后世将会发生的种种事件。 比如说,书中提到了壬辰倭乱的爆发,并说到那时会出现一个和尚弘扬密教教义,主持大局。不用说指的就是四溟大师了。诸如此类的诸多预言纷纷应验。 特别的是,书中提到在今世,会出现四位高人在整个尘世陷入混沌之前力挽狂澜,重建世界秩序。他们是东方明人、西方真人、南方神人和北方道人。其中南方神人不到我教总坛。此四人先后相遇,从此广施善行,造福人间。” 吕僧人点了点头。对于亲身拥有和体验过灵力与超自然力量的吕僧人而言,透视古今,预知千年以后的事情,并非天方夜谭 “关键就在于这一章节。现今徐教主是第145任教主。而《海东鉴诀》中紧接四大高人的预言之后有此一言:三百分半,五数即缺;地之础石,跃然寺巅。虽然这是破译的文字,只是三百之半,再减去五数的话不正是145嘛!” “确实如此。徐教主他也认为,寺之础石正是我们海东密教的象征。法明禅师天性高傲,对夲教犹其自负。所谓地之础石,本是指于眼不能见之处独撑大局的基石。用来比做我教韬光养晦,救人于无形的教风也不失为当。正因为此,徐教主才下定决心,想率领本教再入尘世,让已混乱不堪的教脉重归一统。但要想让势单力薄而又默默无闻的海东密教在徐教主这第145任教主的任内实现这预言,仅仅依靠寥壅数名信奉者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所以徐教主才心生贪念,想借助不为人知的黑暗力量臣服整个世界。 吕僧人脸色一沉“仅仅为此等理由,徐教主竟然就重蹈人身血祭这种原始而又残忍的魔行吗?” 众护法不尽暗叹了一口气。一直紧闭着双眼的上座护法璧空道长接张护法话音道: “所谓预言亦就是天机。只有待事过境迁,方能领悟其中的真意。《海东鉴诀》的预言亦未尝不可有他解。” “另作他解?” 正文 第六章 对战夜叉! 第六章 对战夜叉! “础石即根本、基础之意。寺之础石所指之'寺'如释为普天之下的整个佛教界,则前面张护法的解释不无道理。但假若寺”的含义仅限于我们海东密教的话,础石二字所指何物也就不言而喻了。 “您的意思,是指你们诸位?” “正是如此。海东密教教主之下,设有执法院。其中的长老不理教中的闲杂事务,专门负责经文典籍的注释与考证。再往下便是我们五大护法所属的内密院,密教之内事无巨细,皆有我等掌管。” “如此说来您是认为,法明禅师所著《海东鉴诀》中所说的是指诸位护法?那么,跃然寺巅'应当是指诸位能够掌握密教的全局?” “呵呵呵!”璧空道长仰天长笑。 这举动,似乎是在嘲笑吕僧人看法的幼稚与不智,但在这纯吕宽厚的老道人身上,却使人难以生出半点反感。 呵呵呵……可以这么说吧!但您以为徐教主他想不到这一点吗? “您的意思是?” “您看,这里有两种解释。一种是在徐教主麾下各教的天下一统;另一种是我们护法打破密教体制,掀起一场某种意义上的革命如果这两种可能同时存在的话,那么像徐教主这样的人会如何应对呢? 他岂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就是在积聚力量,扩张势力的同时,顺便也设法把或将发生的护法叛乱一网打尽?那样的话,即便是第二种解释正确,他也有能力作困兽之斗。 这样的话整件事情的起因岂不是矛盾之极?徐教主为了防范护法们的反叛而不择手段培植力量;护法们为了制止教主的举动而达成了出人意料的决议。到底何为因?何为果? 到头来《海东鉴诀》反而成了一切事情的导火线。这《海东鉴诀》的内容真的可信吗?我们相信。 因为这《海东鉴诀》即是导致目下情形的根源,也根本不会对未来产生实质上的影响。” 根本没有影响?可是明明是因为这本《海东鉴诀》,才勾起了徐教主的野心,不是吗?” 张护法接口道“如果《海东鉴诀》的预言真的灵验的话,两种解释必中其一。但是吕僧人,我们并不认为事情会以两者中的任何一种方式得到解决。” 什么? “天机泄漏的结果往往如是。命运并不会像预测的那样上演。而总是沿着完全不同、甚至相反的方向进行。其实我们都有暗察天机的能力,也能依稀看到模糊的未来。但我们却从不动用这种力量。因为那是毫无意义的。 您那是什么意思?如果真能预知来日,难道就不能以此改变未来? “对命运而言,我们有否窥视未来,全然被其计算在内。除非到达涅槃的境界,否则只要你是以一介血肉之躯投身人世,便无法摆脱宿命的桎梏。即便是你偷、窥未来的举动也不过是你命中注定。改变命运的方法只有一个。但不是去预知未来“您说有法子能改变命运?” “那就是人的心。心灵的力量。对万物怀有一颗慈悲之心,广积福缘。如此心存善念,自然就无惊无怖,这才是最大的力量,甚至能够左右命运……” 吕僧人半晌无言,低头沉思。张护法的话使他忽有所悟。人心……来自人类心灵深处的力量。不论是谁,哪怕是再脆弱的人都有心灵。毎一个人虽然都被各自的宿命所羁绊,但整个人类历史却持续变化发展着。 如此看来,人类本身便是渺小与懦弱,伟大和高贵集于一身的存在。 众人陷入沉默。老道人的目光似乎看透吕僧人心底深处,启口很久以前开始,无数先人就对人类自身充满了疑问,但至今也没有找到令人满意的答案。 我们还是暂且先回过头来商议一下眼前的大事吧。不管此预言存在与否,我们诸位护法都必须合力阻止教主的魔行。而想拜托吕僧人的是……” “是,您请说吧。” “虽说僧人您与我们所受的教化不同,所选择的道路也不同,但您这般热心于人间疾苦,能把此事托付给您是再好不过了。其实我们对僧人您的希望只有一个。” 终于转到正题了,吕僧人心想。 事实上,当初这默默无名的张护法上门寻求帮助的时候,他只是很漠然的答应下来。一想到要与这些不同信仰的人共事,他心中也颇为犹豫。 然而在与他们交谈之后,吕僧人越发感到,这些护法的所思所为,与长久以来他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有太多的息息相通之处,便不由得渐渐改变了心意。 也许,执著于心中信仰却被赶出教会的自己,与这些信奉不同的神灵却都拜在海东密教门下一心挽救人类的护法们,都是殊途同归的同道中人吧! “如果你的信仰不是为了人类的幸福,这样的信仰又有何用?”时间,困扰吕僧人的种种想法和疑问,在张护法的一席话下,似乎得到了某种归于大同的答案。 老道人似乎没有在意吕僧人的脸色变换,半合着双眼开始说道。其他四大护法也流露出紧张的神情。 ..... 还在迷阵中的玄岩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尽管身处深山幽林,但在今世,竟还有诸如夜叉之类只有在图画中才可得见的鬼怪跳将出来手舞着兵器,这对一向自负于临敌有经验的玄岩来说,也大大出乎其意料之外了。 他连连运用寒膑居士传授的技艺,施展在体操练习中熟悉的身法,吃力地躲避着攻击,未几时便已大汗淋漓。 更糟的是,拳脚的攻击不能伤及夜叉分毫,没有附上灵力的拳头竟一直穿过夜叉身体,如石沉大海般击在虚空之中。这根本就是一场不公平的决斗。如此下去的话,夜叉能够肆无忌惮地攻击玄岩,而玄岩却毫无还手之力。 凡人无法与那些真正的鬼怪相抗衡,原因便在于此。“不能再这样打下去。再不想办法的话就完了!”除非将灵力聚集于体、内一点或附着在其他物事上使出,否则几乎没有什么其他办法可以对恶灵或鬼神造成打击。 可是灵气只能附着于幼小的物体或者符咒上,此外就必须依靠强大的精神力量了。 而如今,玄岩却根本无暇集中精神。除了包被里的太极牌,玄岩身边再无他物,可是就连这惟一的武器,他也没有机会取出。能够依靠的只有气功力了! 正文 第七章 败夜叉 第七章 败夜叉 玄岩左右闪避着夜又的攻击,一边气沉丹田,暗自凝集功力。 道慧禅师传给他的浑厚内力转换成气功力,在寒膑居士所授心法口决的引导下缓缓聚到玄岩右掌之上。整个手掌竟隐约透出一层幽幽的蓝光。 呀! 玄岩闪身避过同时急剌而来的三叉戟与狼牙棒,右手充沛无比的气功真劲轰然砸向夜叉肋下。 这本是寒膑居士所传破邪剑法中的式,如能发挥到极至,会形成森然剑气激射而出。但玄岩此时手中无剑,只能以掌代剑使出。 砰! 右掌气功真劲击中夜叉肋下的瞬间,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从腕部反涌上来。 夜叉受掌如遭雷击,痛吟一般裂开大嘴,狼牙棒脱手跌落于地,发出“当啷”的一声巨响。玄岩这才醒悟,夜叉手中挥舞的兵器竟是真家伙。 被玄岩一掌击中的夜叉踉踉跄跄,向后退去。另一夜叉似也受到惊吓,舞起枪花护在身前,退开两步。玄岩趁机捡起夜叉脱手跌客在地的狼牙棒。 细看之下,此棒竟是陶瓷制成,分明是夜叉从某上祠堂所供塑像处取来。虽说只是瓷器,如能加之以灵力,其威力」与铁器无异。如果前番稍有闪失,恐怕已经吃了大亏了! 玄岩将气功力缓缓注入狼牙桥内,不料这陶瓷所做的狼牙棒根本经不住岩的气功真劲,“噗”的一声,顿时裂成碎片。附有玄岩气功真劲的碎片四下激射而出,打在踉跄后退的夜叉脸上,痛苦地捂着脸怒嚎。 那手持三叉戟的夜又也跟着急退。玄岩趁乱向那目不能视的夜叉猛扑过去,手中用劲,将仅剩的狼牙棒把手狠狠朝夜叉头部刺去。 咯啊啊! 一阵惨叫声中夜叉渐渐消失不见。世上万物,皆有生死,鬼神也不例外。 另一夜叉大惧,不敢移动半步。玄岩手疾眼快,从背囊中掏出太极牌持在右手,气功真劲到处,太极牌正中的铜镜射出道蓝光,罩在剩下的那一夜叉身上 咯啊啊! 在气功真劲催发的蓝光照射下,夜叉抽搐起来,瘫软在地。 玄岩精神大振,气功真劲不绝涌出。未过多久,夜叉就如烤炉上的冰激凌般化作一滩水,渐渐蒸发。 玄岩捡起夜叉的三叉戟。此戟并非真正的兵器,戟身由木棍制成,只有枪头是由铁制成。 木材原是一种生命体,而铁更是坚、硬之物,如能加以气功真劲,想必不会像刚才的狼牙棒一般轻易破裂。玄岩将戟身从中折成佩刀的长度,贯以气功真劲。 只见枪刃处嘶嘶有真气流动,虽无法再加大力量,但比起先前赤手空拳已好过甚多。虽然打退了夜叉,但不知什么时候又会突然蹦出什么其他怪物。 玄岩暗忖道,刚刚的那两个夜叉,应该是密教中人为了阻止外人接近而布下的第二道关卡吧!令人费解的是,同是慈悲为怀的佛门一脉,密教为何竞召唤出如此凶恶残忍的家伙,无端端便欲致人于死地呢?对于误入的普通人来说,吓唬一下,不就可以让他们退了吗?玄岩一面提醒着自己提高警惕,一面手持太极牌与短枪向前走去。 ..... 老道人为首的五大护法托付给吕僧人的惟一重任,便是照顾那个名为小川的孩子。护法们的话在吕僧人心中重新细细地过了一遍。教主与护法之间如此针锋相对,恐怕这场灵力与道行的较量不可避免。 在争斗中,护法若想成功制住教主夺其权力,首先就必须削弱教主的力量。尽管教主孤身一人的话无法胜过五大护法的合力一击,但为了避免血溅当场的局面,老道人早在很久以前,便暗中给徐教主下了一种使其功力减退的毒药。 不过教主内力深不可测,想使其功力完全消失是不可能的,所以要时刻保持警惕。此外必须将那个名叫小川的孩子从教主身边带走。 五位护法将自己所学倾囊相授,在小川身上凝聚了毕生的心血。若让小川继续呆在教主身边,无异于把五位护法的绝技暴露在阳光之下。 况且虽说是张护法的亲生子,但小川自己并不知情,肯定站在教主一边。这也是问题的另一关键所在,正所谓虎毒不食子。 对于小川,张护法为首的五大护法根本下不了手,哪怕是在最后关头,而相反徐教主很有可能会把小川当做人质。所以才需要吕僧人的一臂之力。 虚虛子会试图说服小川如若不成,遭到小川反抗,便由吕僧人运用小川所不知晓的西洋教会的祈祷力,强行制服小川,带他下山。 此战五位护法若能侥幸得胜,僧人就把小川重新带回此处;如若不然,也决不能让小川落在徐教主手中成为其将来称霸世界的工具。 这便是护法们的打算。迄今为止保持沉默未发一语的磨架护法,带着浓重的外国口音忽然道 “另外,此子虽幼,但聪慧异常,已学会我们五人本事的十之八、九。如果这次我们有什么不测,这孩子就是我们五人的惟一传人。 到那时,还望僧人助他修行,助他渗透至今还未曾领悟的咒术和密法,也让我等各门一脉不致就此断绝。” 叹道 乙莲护法面色依旧,但双眼中隐隐有泪光闪动。虚虚子闭目长“小川这孩子身兼璧空道长的道力;张护法、磨架护法的密法乙莲护法的巫家神通之术;以及在下的区区符咒术之精髓,前途不可限量。 将来成许能达到我等诸人所无法企及的境界。所以不论发生何事,您一定要让他走上正道。这是我们最大的心愿。决不能让他成为徐教主野心的牺牲品…… 吕僧人心神激荡。眼前这一位位绝世高人叮嘱再三的,竟不是恳求僧人与他们携手作战,而是这么一个看似简单实则艰难的任务。 张护法又开口道:“吕僧人应该就是《海东鉴诀》中所提到的西方真人。北方道人和南方神人虽尚未出现,但我们几乎可以认定,小川这孩子便是《海东鉴诀》中所说的东方明人。根据《海东鉴诀》记载,再加上日后陆续相逢的北方道人、南方神人,你们四人今后将行善四方,拯救无数生灵!” 正文 第八章 打乱计划 第八章 打乱计划 “什么,我怎么会是?!” “相信我们。一个人身上蕴藏的灵力,不需要完全发挥出来,就可被大致感知。吕僧人的祈祷力已到了独步海内外的境界。今后如有机会,还请僧人把此技传授给我那孽子。只要一个人的力量能做到的就想让他尝试,等到将来有什么大事发生好有应付能力。这是我的不情之请。” 张护法阴沉严峻的脸上,第一次流露出对自己孩子小川的深深父爱。 吕僧人见此神情,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这五位护法果真能逢凶化吉吗?吕僧人虽也身具高超的灵力,但并不能窥视未来。 然而众护法一面下定决心要阻止教主的魔行,一面又倾尽全力妥善安排后继者的言行,不由得让人对未来的行动产生强烈的不安之感。 在老道人的主持下,众人继续商议起作战的计划。 擒住教主迫其退位,这是一场以下犯上的斗争,不得不秘密的在暗中进行。当务之急,是如何让吕僧人救出正在大雄宝殿后方洞穴里进行修炼的小川。 此事主要由虚虚子协助,而其余四位护法则负责制住教主身边教众和诸位长老。万一虛虚子无法说服小川,便由吕僧人出面将他制服! 一且吕僧人成功救出小川,就由虚虚子发出信号。五大护法汇合后直接与徐教主当面谈判,必要的话就只能以真功夫分上下了。 这就是他们所有的作战计划。事实上,这根本称不上什么计划。在吕僧人看来,后面与教主对峙的部分缺乏根本的说服力,但身为客人,也不便对上座护法的计划妄加评论。 等老道人一行商议完对策后,张护法细细对吕僧人的行动作了说明。 徐教主自堕入魔道以后,就令人严密封锁外人出入,并在山中施下重重法术。 教外本来就布有云雾阵,阵法奥妙,外人轻易无法入内,现今教主更在其中召唤出许多恶鬼拦路。刚才你我的来路虽并不在此等恶物行凶的范围,但一会儿出去之时,该路恐亦被设下埋伏。所以你们只有破阵而出。 依我看来,此事应当不难。毕竟只不过是一些游魂野鬼罢了。如果不好对付的话,可以让小川帮助对付这些恶鬼,小川最是拿手。” 吕僧人点头答应,眼看万事俱备,恶战一触即发!! 还在破阵的玄岩多少已经有些疲态了。一路上不知打退了多少次恶鬼的攻击。 虽说自己破阵而入一路杀将过来礼数有些不周,但毕竟不过是为了寻求海东密教的帮助。为什么不分青红皂白,三番两次让这些恶鬼们攻击远来的客人?多番的苦战,让玄岩感到体、内的真气已渐渐消耗殆尽,手脚酸软,全身无力。 所幸遇到的恶鬼都是最低等的妖物,应付起来还算容易。可是从它们恶狠狠扑将过来的样子来看,绝非是守护此阵的警卫,根本就是嗜血成性的妖魔。 “哼!这算是什么待客之道?既然能如此随心所欲地差役鬼神,此间主人应当具有高超的能力吧。但这么做岂不摆明要致误入者于死地吗?不管教主是何方神圣,我倒要好好和他理论理论!”前后不到二百多米的距离,不仅要除去阵中的树木、巨石,拔起写有符咒的木桩,还接连五回与阵中恶鬼大战,真可谓步步艰险。 终于,透过雾气隐隐约约能看到前方矗立着一座规模宏大的寺庙。 脚下的道路变得笔直宽广,恶鬼们也不再有丝毫的动静。玄岩暗道浇幸,长长地舒了口气。 来到寺前,但见寺门紧闭,四大、天王像立左右。一块写着“慈悲道场”的石碑映入玄岩眼帘,不禁惹起他心头的无名之火。 “无端召唤那些肆意行凶害人性命的恶鬼,竟还有脸说什么慈悲?哼,慈悲! 玄岩怒不可遏,聚起气功真劲击向石碑。“轰”,石碑发出一阵怪声缓缓裂开倒于地上。寺内随即传来一片喧哗之声。玄岩威风凛凛挺、身站在门口,大声喝道——可惜玄岩从寒膑居士处学到的狮 子吼”神功火候尚浅,否则若能施以此法,定能震得寺中和尚心胆俱丧。 “可有人在?” 玄岩的怒喝之声在四周的上空盘旋,穿过重重迷雾,远远传去 “啊!这怎么回事?” 领着吕僧人向大雄宝殿后方走去的虚虚子乍闻门外传来的怒喝之声,大惊失色。吕僧人也吃了一惊。 长久以来,知晓并且能找到海东密教的人可谓凤毛麟角。况且四周布有云雾阵,内中更有恶鬼夜叉。戒备如此森严,竟让人神不知鬼不觉的闯到寺前,当真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因为至今都未曾有过访问和入侵者,所以海东密教的僧侣们根本没有巡逻戒备的习惯。也正因为此,吕僧人进来的时候,并不存在会否被人发觉的顾虑。但眼下,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却足以惊动寺内所有沉睡着的僧人。 “立即行动,僧人!” 虚虚子轻拍吕僧人后背,加快了脚步。吕僧人身形晃动,跟着向前急奔。两人闪入大殿之后,不料却与年迈老僧迎个正着。此人正是执法院的长老。 长老双手合十,以奇怪的神情问道。“噢,五护法?驾临此地有何贵干呢?您身后的人是?”“时间不多,恕我无理,七长老!” 说时迟,那时快。虚虚子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张符咒,出其不意地贴在长老额头。 长老竟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跌倒,昏迷不醒。“果然技艺高超”,吕僧人心中暗付道。身后的喧哗声益发大了起来。虚虚子带着吕僧人向前狂奔,心中暗呼糟糕。两人同时飞身抢入大雄宝殿后侧的小小洞穴之内。 玄岩豪气大发,又朗声喝道“有人吗?道慧大师门下前来拜访!” 吕僧人与虚虚子成功进入洞穴的同时,另外的四位护法也正坐立不安。 原打算趁所有人入睡的时候将诸位长老和一千人等一举制服,却不料被门外突如其来的叫喊声惊醒了熟睡的僧人,彻底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不仅无法和虚虚子与吕僧人取得联系,更麻烦的是,越来越多的僧人跑来参见璧空道长,询问门外发生何事,来者到底是何人,还请求他带领众人出去察看敌情。 身居上座护法之职,璧空道长不得不有所举动。他脑中念头飞转,思索着扭转形势,促使其按计划所订方向发展的办法。 正文 第九章 对骂 第九章 对骂 “张护法,劳您出去看看发生何事?如果可能的话,尽量煽风点火,惹起事端,争取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那边去。在此期间,由我们负责制住教主。 璧空道长凑近张护法耳脚私语道。利用这突发事件吸引僧人们的注意,正是饱经风霜,经验丰富的老道人仓促之中想出的绝妙对策。 张护法领着一帮僧人出寺察看,而磨架护法,乙莲护法及璧空道长则假装去向教主报告,步伐匆匆而去。 步出寺外的张护法掩饰不住心中的诧异。看那声音来处,竟然是一个不过二十四五的青年男子。 身上也感觉不到任何与众不同的灵力。但从其手中的太极牌与折断的长戟来看,分明是与听徐教主使唤的夜叉交过手,硬闯云雾阵来到此地。这种程度的力量,张护法及诸位护法皆可办到。 但问题是,来人年纪轻轻,手中持有太极牌,必定是道家中人,可是从未听闻道家中竟还有如此一位功力高强的年轻弟子。况且在他身上竟感受不到一丝的灵力。 张护法心中迟疑,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个青年男子。再看之下,忽然觉得似乎曾在何处见过此人,而且感到对方的内功不同寻常。全身的真气似乎只集中在他的丹田与右手之上,身体其余部分反比常人更见羸弱。真是奇怪的体质! 眼见大门洞开,僧人蜂拥而出,玄岩心中打起鼓来。 本无心招惹事端的他,因与夜叉的连番激战勾起了无名怒火,以致闯下此祸,心中不免有些后悔。站在众人最前端的那人曾与玄岩有过一面之缘。 正是刚刚公共汽车内两个灵能力者当中后背微驼之人。 啊!又见面了!原来您是海东密教的高人啊!张护法此时才猛然记起,在刚刚和吕僧人乘坐的巴士上,曾见过此年轻男子。 “不敢当。我也好像在哪见过阁下。” 玄岩心中愧疚,收起傲气恭恭敬敬地答道 “在下李玄岩。受恩师道慧大师教诲,特来求助于海东密教。鄙人姓张,是海东密教第二护法。 “啊。如此说来,刚刚车内与您同行的那位,也是贵教的护法? 张护法心中暗暗叫苦,此人目睹自己与吕僧人一路同行。 如果自己带着外人进入密教的事宣扬出去,恐将使他们的计划平添波折。在他说出这一切之前,必须赶紧堵上他的嘴。 要想尽办法引起骚乱,掩人耳目,这是自己的秘密任务。 张护法虽心中抱歉,但不得不急急提气劈头骂道:“你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敢到我密教重地张狂放肆?” 刚刚张护法的回答本已使玄岩安下心来。乍闻此言,如遭雷击 “什,什么……在下远道来此是有求于贵教,如有打扰,还请海涵。 “打扰?如此放肆,岂是‘打扰’二字能轻轻遮掩过去的?道慧是什么东西!我从未听说过。你以为凭着这个名字就能唬住我们任你胡来? 张护法的确不认识道慧大师。 但如此狂言辱骂不相识之人,并非张护法缺乏修养,只是想借机挑起事端,让这场骚乱闹得更大。 可是对玄岩来说则完全是另一种心情。道慧大师在玄岩心中宛如他的再生父母,敬若天神,怎能容他人辱及恩师请您说话放尊重些!” “有什么可尊重的?你这狂徒!无端端闯入我教重地,破我阵法,毁我碑石,简直狂妄至极!” “什么?狂徒?” 玄岩的怒火终于爆发。张护法表面上怒容满面,大发雷霆,内心却对玄岩深感抱歉。同时睹暗心存感激,幸亏玄岩的反应正如自己所愿 “哼,照这么说来,应该是慈悲为怀的佛门中人,竟然召唤出灵界的恶鬼,任由它们危害路人,这难道就不是在佛祖面前放肆吗? “混账。给我住嘴! 哼!如此遮遮掩掩。必定有所企图!分明是在于着一些见不得人的坏事,没有看见也就罢了,既然今天被我知晓,就决不会善罢甘休 众僧侣们见张护法和玄岩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不禁面面相。 平素一向温文尔雅的张护法今天一反常态的础逼人;那不知来历的年轻人更是盛气凌人,语多放肆。张护法与他啰唣半晌,心中不耐厉声道: “大胆狂徒!既如此自以为是,又为何到此?“现在已经没必要了。我看,比起我的问题来,你们还是先顾好你们自己的事吧! 双方争执的声音越来越高,僧侣们你推我攘,纷纷围拢上来。寺中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好戏可看了。 海东密教虽有徐教主及五大护法等灵力高超的人士,但剩余的近百名普通僧侣大部分都是灵力泛泛之辈。这场突然在寂塞的生活中爆发的争端使他们莫名地兴奋起来 洞穴之内比外面看起来要宽敞许多。洞穴、内壁上密密麻麻地贴着复杂的图案,经卷和符咒,不知为何处处透出一股寒意。 虚虚子领着吕僧人朝洞穴尽头的一个小房间走去。屋内烛光明灭,一些外形怪异的物体有如什么人的玩具一般杂七杂八的被堆在一角,另一角的石炕之上,睡着一个孩子 吕僧人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熟睡的孩子,便是那事关生死成败、拥有无尽潜力的小川。 作为一个9岁的男孩,这孩子身形有些瘦小,略显纤弱单薄。长长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面容清秀,生相俊美,一看便是一个聪明灵巧的孩子。其眼角略微上翘,双眉弯弯低垂,又给人以天生异像之感,分外惹人爱怜。虚虚子向吕僧人使 一眼色,凑近吕僧人耳畔悄然道: “僧人,巧极了。孩子睡着了。” 虚虚子悄无声息的走到孩子身旁,弯腰将他抱起。但却未曾留意孩子腿上绑着一条绳索。 原来此子十分乖巧,睡梦之中,也不忘将自己的脖绑在石炕之上。孩子立时惊醒,双眼圆睁,一把推开虚虚子。虚虚子猝不及防,脱手松开孩子。 只见那孩子身形下坠之时,忽如猫儿般灵巧地翻转身来,騰身纵上石炕。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敏捷异常。 正文 第十章 变数 第十章 变数 “虚虚子叔叔,您怎么到这儿来了?我正在修炼呢!”孩子的口吻出人意料。本以为他会惊声尖叫起来,没想到竟会如此沉稳的说道。虚虚子答道: “嗯,小川。你现在必须马上离开这里。跟着这位叔叔……”“马上离开?父亲没有提到此事啊?” “事发突然,不得不如此!” “奇怪。无论有什么样的急事,照例也不该打扰别人修行啊。况且,真要是情况危急,父亲也会直接来找我……”仅仪只有9岁的孩子,竟如此思继敏捷,振振有词,实在是不平常。 小川那双小小的眼睛宛如半月,眼线纤细微微上翘。乌黑的眼珠闪闪有神,惹人爱怜。在孩子一句紧接一句地追问下,虚虚子有些招架不住了。 虚虚子微一迟疑,小川立时神情变得不高兴了。吕僧人和虚虚子对视一眼,有些莫名其妙,这孩子为何突然间不高兴起来? “小川,你可得听这位叔叔的话。恩?” “真的…非走不可吗?” “是啊!这位叔叔人很好,放心跟他走吧。” 小川似乎要哭将起来了。吕僧人觉得有些不对劲,正想劝住虚虚子。不料虚虚子继续道: “小川啊,你一定要走,听叔叔的话, 啊!” 听闻此话,眼泪终于从小川眼中流了下来。孩子哽咽着道。“叔,叔叔……虚虛子叔叔” “怎么啦,小川?” “对,对不起。” 虚虚子闻言大惊,正想抽身后退,小川已从怀中掏出三张符咒用劲挥出,一面口中诵起吕僧人闻所未闻的咒语。 顿时符咒在半空中燃烧起来。一瞬间火花闪现,符咒竟化成冲天火柱,如巨蟒般紧紧围住虚虛子与吕僧人四周,嗡嗡作旋。虚虚子大吃一惊,喊道小川,你这是干什么?” 小川噙着眼泪,不慌不忙,又抛出其他符咒。那熟练的动作想必练过许多次。 这些符咒上立刻倾射出耀眼的光柱,插、进火柱里,像一把把尖利无比的刀。虚虚子脸色蓦然煞白。“你,从哪学来的这种法术…” 小川放声大哭起来。吕僧人心中大惊,张大了嘴半天不曾闭上。天哪,真难以置信,区区几张符咒,竟有这么巨大的威力。 拥有如此令人生畏的厉害法术,但为何小川的内心却又这般柔弱善良?僧人大惑不解。 “父亲的话竟是真的!父亲……” “什么?教主他?” “是啊,以前父亲曾经说过,终有一天护法叔叔你们会把我抢走逃离这里。我讨厌离开这里!父亲告诉我说,如果此事真的发生了,使用这些符咒和咒语就可以把你们困住。没想到,叔叔你们竟然真的会……唔唔……可恶,我恨你们!” 虚虚子与吕僧人面面相觑。如此说来,徐教主早已察觉五大护法的密谋,更已想好了对策。 吕僧人双目歙合,暗自忖道。从小川的举动来看,五大护法的计划,分明在许久以前就已泄漏于众了。 这样的话,不但是虚虚子与自己,连直接去找教主的璧空道长和其他护法,都已身陷险境。 无奈之下,虛虚子也掏出符咒开始念起咒文。 霎时,只觉脚下的大地微微晃动,一股股力量从地表涌出,向火柱撞去。然而这所有的力量与那正急速旋转的火柱相碰,竟悄无声息的被化于无形火柱旋转着徐徐向内收缩挤压过来,那架势似乎是要将两人烧为灰烬。 火柱向内一动,小川顿时神色大变,惊恐万状。虚虚子近似呻、吟般的叫道。 “这么恶毒的法术……这分明是不动明王的邪火。”这法术我也收不回来。我不会。唔唔……对不起,叔叔!我也不知道怎么办!父亲……他说这符咒只能把你们困住而已!”虚虚子竭力反击,但毫无效果。 火柱向外喷吐着如枪箭般的火舌,依旧缓缓向里压迫而来。小川看来确如他所说,以为火柱只能把两人困在当地而已。因此当火柱开始收缩,小川也不由得神色大乱,心急如焚。 他口中念念有词,接二连三地祭起种种符咒,但却仍不能阻止火柱收进。毫无疑问,徐教主欺骗了小川,利用他使出了如此狠毒的法术。 虚虚子茫然站着,小川一屁股坐倒在地放声大哭起来。 吕僧人咬紧牙关道:如果真是徐教主吩咐小川这样做的话,那徐教主的邪恶用心就不言而喻了。要不怎么可能教给一个孩子如此狠毒,存心置人于死地的邪术。不论是密教或道家,还是其他的宗教门派,“决不能把灵力法术施于人类自身”这是最基本的常识。 灵力和咒术只有在对抗邪恶势力,以牙还牙,以暴制暴的时候才被允许使用,怎能用来对付弱小的人类呢?!尤其是以欺瞒的手段骗得一个小孩子使用如此恶毒的法术,足可证明徐教主心中的邪恶已经大大超出了众人的想像。 看来,他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的。丧心病狂的徐教主根本无法、理解,五大护法的用意决非是要除掉他,而只不过是想阻止他更多的兽行而已。 吕僧人不及多想,双手紧握,口念祷文,施展其祈祷力。只见其身体四周射出一片浅绿色的圣灵之光,继而凝成球状光圈扩散开来。 圣光光环不断扩大,终与四周旋转的火光相碰小川睁大了双眼,目眩于这前所未见的光景中。 吕僧人的祈祷力与密教类的咒术有着本质上的差异。它丝毫没有破坏力,却拥有无上的防御能力。即便如此,吕僧人的圣光光环还是无法消灭四周的火柱,仅仅是暂且制止了火柱不断向内挤压过来的趋势而已..... 外面的玄岩终于忍无可忍了。那唤作张护法之人语带侮蔑,句句挑动着玄岩的火暴脾气。 玄岩只觉内心之中似有一团怒火熊熊燃烧,再也顾不上请求治病的初衷了。 “让我进去见你们教主!我不想再与你在此废话!”玄岩话音即落,抬脚大步冲张护法而来。张护法手脚一阵慌乱。本想在此多拖些时间……张护法飞身贴近玄岩身旁,趁别人不注意,悄声在玄岩耳畔道。 “请你假装和我打。道慧大师是我旧友。 话音刚落,张护法提高嗓门一声清啸,扑向玄岩。 张护法其实并不认识道慧大师,只是在情急之下,不得不以谎话对之。你往哪里走!” 玄岩一震,有点哭笑不得。张护法狂风、暴雨般的进攻中却不带半点真劲。当然远远观望的众人无法察觉个中的奥妙 “这算什么?不是想和我拍武侠片吧!” 耳边再次传来张护法低沉的声音:“详情以后再说。假装和我纠缠向里面闯!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