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美女代驾 黑色的蒙迪欧缓缓停在了万源绿洲的地下车库里。 看着已经在副驾驶位上睡着了的项峥羽,萧惠笑着摇摇头,自言自语道:“还说从来没醉过,这么快就醉了吧!” 现在要怎么把他弄回家呢?萧惠真是犯难了! 他那么魁梧那么结实,她压根儿背不动他,看来只有把他弄醒了。 “项大哥,到家了!”萧惠推了推项峥羽。 项峥羽打着轻微的鼾声,身体动了动,依旧闭着眼睛,丝毫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萧惠又推了推他,还是没反应。 萧惠有点儿无计可施了。怎么办? 深夜的地下车库里安静得让人可怕,任何一点儿声音都会被放大,听得人毛骨悚然。 她最怕深夜留在地下车库里。不行,得赶紧离开这儿! 拿出手机正想求助,萧惠突然灵机一动,打开里面的音乐盒子,点开一首音乐,调到最大声,直接放到了项峥羽的耳朵边—— 就听得悠扬的起床号响了起来:“嘟嘟嘟嘟嘟嘟——” 醉意朦胧的项峥羽果然马上睁开了眼睛,模模糊糊地看着周围,然后目光定格在萧惠的脸上—— “这是,哪儿?”项峥羽的舌头打着卷儿,那一口京味儿十分明显。 “呵呵,还真管用啊!”萧惠笑道,“这是在你家楼下的地下车库里!” 项峥羽一听,大脑即刻又混沌了,软塌塌地靠在椅子上,嘴里呼出一股浓浓的酒味儿。 刚才那军号声把他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还在部队呢!在部队,军号就是命令!没想到却是坐在车里! 不对啊,车里哪来的号声? 他又吃力地睁开了眼睛,朦朦胧胧地看着萧惠:“你,你是,谁?” “呵呵,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你必须回家,我也得回家了!”萧惠边说边下车,来到副驾驶把项峥羽扶下了车。 项峥羽觉得头重脚轻,浑身轻飘飘的,感觉像在飞。他的身体靠在萧惠的身上,一点儿不受他控制。 哎呦,真够沉啊!萧惠搀着他,心里叫唤道,这哥哥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型啊! 萧惠使出吃奶的劲儿,搀扶着项峥羽踉踉跄跄地走到电梯口,项峥羽喘着粗气,嘴里依旧是浓浓的酒味。 究竟喝了多少酒啊?萧惠摇摇头,果然是不胜酒力。 肯定是那个卢文哲没安好心,故意把他灌醉。明明不会喝,还逼着他喝酒。 来到701房门口,项峥羽下意识地掏出钥匙开门,可他的手颤悠悠抖得厉害,根本找不到锁孔。 萧惠拿过他手里的钥匙,帮他开了门。 进了家门后,项峥羽像一堆烂泥般跌坐在沙发里,嘴里呼哧呼哧冒着酒气。 萧惠累得满身是汗,本想就这样走了,突然发现不对劲儿:这个家居然这么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项峥羽的妻子呢? 萧惠不由得环视了一下这个三居室的房子。 欧式的装修很精致淡雅,墙面上几幅小壁画恰到好处地点缀了这个温馨的空间,米黄的色系,很温暖。 沙发旁边的小方几上放着一个大相框,里面是孩子的照片:虎头虎脑的小子穿着蓝色的条纹连体衣,笑哈哈地在绿茵茵的草地上爬着,右手抬起,眼睛看着前方。照片的下面有四个字:千里在掌。 不用说,这一定是项峥羽的儿子。看得出这副照片意义深远,寄托了项峥羽对儿子的无限期望。 看着这个温暖的小家,再看看这幅孩子的照片,萧惠觉得,项峥羽的家应该很幸福。像他这样的优质男人,一定也有个漂亮的小娇妻吧! 很遗憾,客厅里并没有他们一家三口的合影。 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了,她也得回去了。 如果今天喝醉的不是项峥羽,她堂堂萧总才不会半夜为人做“代驾”。 萧惠拢了拢有些凌乱的头发,正要转身离开,却听得躺在沙发上的项峥羽模模糊糊地喊道:“水——水——” 萧惠马上折回来,到餐厅里给项峥羽倒水。 拿起水壶,里面一滴水都没有。再到厨房看看,也没有。厨房的灶台上干干净净的,东西也整整齐齐,貌似许久没有做饭了。 这个家怎么看着这么奇怪呢?一点儿人间烟火的味道都没有。女主人和孩子呢? 萧惠感到很奇怪。 她打开冰箱,终于找到了一瓶矿泉水。 可是这水太凉了,不能直接给项峥羽喝,这个时候他最好喝温水。 萧惠马上拿起电水壶烧水,准备给项峥羽泡杯茶来解酒。 项峥羽不停地喊着“水,水,水”,看起来已经渴得不行了。 萧惠只好把冰冷的矿泉水放到自来水下去冲,让水温回升点,倒了一小杯给项峥羽润了润喉咙。 水壶里的水很快就开了,她泡了一杯茶,用冰的矿泉水快速降温后,扶着项峥羽给他喝了一杯温茶水。 喝完水,项峥羽舒服地舔了舔嘴唇。长长的身体依旧蜷曲在沙发上,那么大的沙发在他的身体下显得特别窄小。 萧惠觉得应该把他扶到卧室去,不然他这一米八的个儿这么蜷缩着睡一夜,明天身体一定酸疼不已。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萧惠总算是把项峥羽扶到了主卧室的大床上。 项峥羽横躺在床上,萧惠给他脱下鞋,盖上毛巾被后,准备转身离开,没想到这时项峥羽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模模糊糊地说道:“梅梅,别走,别走——” 萧惠没听明白,不知道他叫的是谁,但能肯定叫的不是她。 她拍了拍项峥羽的手臂,“好好睡,我要回家了——” “梅梅,别走,我爱你,我,我想你——”项峥羽紧紧地拉住萧惠的手,丝毫不肯放松。 这次萧惠听明白了,项峥羽叫的是“梅梅”。 “梅梅”是谁? 萧惠看到床头柜上摆放着一幅结婚照。 照片里的项峥羽穿着黑色的礼服,白色的衬衫配着红色的领结,目光炯炯,笑意盈盈,幸福满满。 项峥羽身边依偎着的新娘五官精致,身材高挑。利落的短发,洁白的婚纱,微微的笑容里透出高傲的神情,尤其是那扬起的脖颈,更是让人觉得高傲得不可一世。 这就是项峥羽喊的“梅梅”吧!萧惠心里想,漂亮,却有些不可接近。 “梅梅——梅梅——”项峥羽又喊道,并且一用力把萧惠拉到了他的怀里。 项峥羽的胸口热乎乎的,散发着他特有的男人味儿。酒精的作用使他呼吸急促,鼻子里呼哧呼哧的冒着粗气。 他紧紧地抱住萧惠,下巴在她的头发上摩挲着,嘴里喃喃道:“梅梅——我想你——” 他的手也变得不安分起来,脑袋开始往她的脖颈处不停地磨蹭着—— 闻着项峥羽身上特有的男人味儿,一瞬间萧惠有点儿恍惚,恍惚自己回到了十多年前,那个激情燃烧的岁月—— 可是,理智告诉她,这是项峥羽的家,一个对她来说还比较陌生的男人的家。 “项大哥,项大哥——”萧惠边挣脱边喊道,“我是萧惠,我不是你的梅梅,你醒醒——” 项峥羽根本听不进去,酒精已经点燃他压抑许久的需要。 他的身体像火一样滚烫,他的喉咙里似乎都要冒出火来了,身体的某一处早就如火山般等待喷发,他太渴望了! “梅梅,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梅梅,别走——”项峥羽的嘴不停地在萧惠洁白光滑的脖颈处游走,他是那么渴望亲吻他心爱的女人,他的妻子梅梅。 “项大哥——”萧惠心疼地摸了摸项峥羽宽阔的额头,还有他左侧眉头边的那颗大肉痣, “对不起,我不是你的梅梅,我是萧惠,我得走了!” 虽然她不知道项峥羽的妻子为什么不在家,但是看得出项峥羽很爱他的妻子,很想念他的妻子。 项峥羽棱角分明的脸上因为酒精的作用而变得微微泛红,他微蹙着眉头,呼吸火热而又急促。 萧惠的眼前不由得浮现出另一个男人的样子,也是这样有棱有角的脸,也曾疯狂地爱过她。 可是,往事总是不堪回首—— 萧惠的眼里不觉就湿润了,她强行站起来,想要挣脱项峥羽的手。 “不——别走——别走——”项峥羽一用力,又把萧惠给拉了回去。 萧惠一个踉跄,再次跌落在项峥羽的怀里,那原本盘起来的大波浪长发,也因为外力的作用瞬间飘散下来,并且稳稳地盖在了项峥羽的头上—— “梅梅,我爱你,我想你,很想——”项峥羽陶醉地闻着女人的发香,意识更加模糊,情绪更加激动了。 他紧紧地搂住萧惠,完全把萧惠当成了他朝思暮想的妻子左梅,今晚,他再也不想让她离开了!再也不想了! 再次被项峥羽这么紧紧地抱着,萧惠心里涌起了无法言说的悸动—— 第一次见到项峥羽,她就被他那特有的军人气质深深吸引!他喝酒时稚嫩的样子,他微笑时灿烂的神情,他说话时那具有金属磁性的好听嗓音,让她感觉到了他那独有的男人魅力。 他是一个单纯得近乎透明的男人。虽然已过了青春年少,却丝毫没有被污浊,笑容那么干净,眼神那么澄澈,那么迷人…… 项峥羽,如果可以,我真的想……可是,理智告诉她,绝对不行!他是一个有家有室有儿子的男人!他是别人的老公! 萧惠强压着心里的悸动,使劲儿从项峥羽的怀里挣脱了出来:“项大哥,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别,别走——”项峥羽依旧拉住她的手不放,喃喃道,“别——走——” 萧惠狠狠心,用力掰开他的手,快步走了出去—— 正文 第2章 老婆是醋缸 第二天早上,项峥羽被一泡尿给活活憋醒了。 解放完了,对着镜子,他发现自己居然穿着白衬衫黑西裤!衬衫胸前的两个纽扣解开了,那结实的胸肌一览无余。 昨晚发生什么了?怎么这样就睡过去了?他的大脑努力开启搜索模式—— 还没来得急搜索,手机响了,是妻子左梅的电话。 项峥羽心里好一阵窃喜,拿起手机接听,里面传来的是儿子项轶童稚嫩的声音—— “爸爸,我和妈妈要回家啦,中午十二点半到高铁站——”项轶童的声音很高亢,看得出很开心。 五一小长假,左梅带着儿子项轶童回了南城市妈妈家。 项峥羽送她们母子上车,临走的时候,左梅对他没有一句话,也没有一丝笑脸,依然在生他的气。 不知道左梅在娘家待了三天是不是有所改变? 项峥羽真希望能和左梅和好如初,这样冷战的日子他真是受够了!一个大男人明明有老婆,却要过着和尚般的生活,这是多么悲催? 前段日子,左梅无意中看到他和颍州日报的女记者汤雷雷一起吃饭,就怀疑他和人家有暧昧关系,这让项峥羽很生气,两人为此吵了几次。 吵的代价是项峥羽独守空房,左梅从那天开始睡在了儿子的房间里。 项峥羽以为左梅只是一时赌气,过一两天就好了,没想到这两个多月过去了,无论项峥羽怎么明示暗示解释求和,左梅就是拒绝和他说话,拒绝回归主卧室。 这女人气性儿真大!人家是醋坛子,项峥羽觉得她整个就是醋缸! 项峥羽赶紧冲凉,洗衣服,还把家里也好好打扫整理了一下,再下楼去买了点儿水果,然后到车库开车去高铁站接她们母子。 看着停在车位上的车子,项峥羽觉得奇怪,这车是谁停的?居然是车屁股朝外,他从来都是车头朝外。 难道他昨晚喝多了,把车给停反了? 来不及多想了,他把车子倒出来,直接去了高铁站。 项轶童一看到他,远远地就欢跑着往他怀里扑来:“爸爸——” 项峥羽一把抱起儿子,使劲儿在儿子的小脸上亲了又亲,“哈哈,宝贝儿!想死爸爸了!姥姥家好玩吧?” “好玩儿!爸爸在家好玩吗?”项轶童笑哈哈地抱着他的脑袋笑道。 “不好玩儿,你和妈妈把我抛弃了,一点儿都不好玩!”项峥羽笑哈哈地说道,眼角余光却在关注左梅的表情。 他伸手去接左梅手上的包,“梅梅,辛苦了,我来——” 左梅瞟了他一眼,没吭声,但是没拒绝他,顺手把包给了项峥羽。 项峥羽心里好一阵惊喜:果然雨过天晴了!太好了!今晚应该不用独守空房了吧!哈哈! “儿子,我们去吃寿司,好不好?”项峥羽抱着童童说。 “好,我最喜欢吃寿司了!”项轶童高兴地说道,他不喜欢吃寿司,但是儿子和左梅喜欢吃。 “梅梅,你说呢?”项峥羽转头问左梅。 “你都定了,还问我?”左梅假装生气道,却是对着儿子微微笑。 “好嘞,我们现在就去吃寿司!”项峥羽高兴地说道。 左梅终于和他说话了!项峥羽暗喜,终于要雨过天晴了。 一家人高高兴兴来到日本料理店吃寿司。 这是项峥羽几个月来最开心的一天。 他期待着能回归到以前那样的幸福生活里。 没退伍前,项峥羽是中部某军区一名团职军官,人事部门的领导,有勤务兵有专车。 左梅经济学硕士毕业,在南城市最大的一家证券公司上班,是名副其实的金领一族。 左梅高学历高个头高颜值,是一个很骄傲的“三高”女人。项峥羽比左梅大七岁,当年为了追到左梅,项峥羽可是下了一番苦功。 和女神结婚后,女神成功升级成了女王,项峥羽心肝情愿做一名幸福的“奴隶”。 部队有食堂,可以吃现成的,左梅不喜欢。项峥羽于是苦练厨艺,每天早晚变着花样给左梅做好吃的;左梅不会做家务,洗衣做饭打扫卫生他全包了! 爱她,就要为她做一切!爱她,就要当好她的勤务兵!这是项峥羽的爱妻口号。 周末只要没有任务,项峥羽当司机兼导游和秘书,带着左梅到处玩儿。 一年后,儿子项轶童降临,这个家多了一个小天使,那时候,幸福像花儿一样开放。 去年退伍回到老家颍州,项峥羽选择了自谋职业,到颍州报业人力资源部担任副部长。 可是,左梅的脾气却是越来越坏了,似乎看他哪儿哪儿都不顺眼。就连他和女同事吃顿饭,她都能上纲上线,几个月不理他。 真是憋死他了! 项峥羽拿了一片西瓜给左梅。 左梅接过去吃了,虽然没说话,但对他不再是黑着脸,偶尔也和他说几句。 吃完中饭,项轶童要去公园玩儿,今天是小长假的最后一天,公园里很热闹。 于是一家人又去了公园。项峥羽陪着儿子坐过山车,玩激流冲浪,去矿山探险,还陪着儿子打气球,赢了不少礼物。 一家三口玩得很开心。 在外面吃了晚饭回到家,项峥羽主动为儿子洗澡,为了表现得更好点儿,他把儿子的衣服都给洗了。 把儿子伺候睡下后,他看到左梅也洗完了,而且回到了他们的主卧室里。 项峥羽心里好一阵激动,满心欢喜地钻进卫生间去洗澡。 边洗澡,他心里就无限憧憬着接下来的美妙时刻。 都说小别胜新婚,他们这都几个月没在一起了,几个月没有肌肤之亲了!他早就渴望得不行了! 他就不信左梅不渴望?她也正是女人最旺盛的时期,对夫妻生活应该是同样渴望。 今晚,他要好好伺候他的妻子,也要好好地享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一个丈夫的权力和幸福! 哦,亲亲我的宝贝儿!项峥羽边洗都忍不住唱起了歌儿—— 把全身每一处都洗白白后,项峥羽激动地来到了卧室里。 左梅一定坐在床头,开着暖灯在等他——项峥羽心里充满了期待。 可是,推开主卧室的门,刚走进去,就听得一声怒吼传来:“这是谁的长发?” 左梅站在床头,手里捏着一根长长的棕褐色的头发,无比愤怒地看着项峥羽质问道。 项峥羽瞬间被左梅这突如其来的发问给打晕了! 长发?谁的?压根儿就不可能出现的事情啊? “哪儿来的长发?”项峥羽十分不解地看着左梅。 “装!项峥羽,你是越来越会装了!”左梅手里紧紧地捏着那根棕褐色的长发,怒不可遏地举到项峥羽眼前,“都证据十足了,你还装!之前你说我无理取闹,说那是子虚乌有的事情!现在呢?啊?这根长长的棕褐色的头发是不是那个狐狸精的?趁我不在家,你居然把女人带到家里来了,项峥羽,你太让我恶心了!” 说完,左梅使劲儿推开杵在她眼前的项峥羽,要离开主卧室。 “梅梅——你站住!”项峥羽大声呵斥道,“你冷静点儿!我项峥羽如果是你说的那种男人,要杀要剐随你便!可是,左梅,你真的错怪我了!这几天我在妈妈家陪她老人家!根本没在家里过夜啊!不信,你可以问老太太!” “问老太太?项峥羽,你真把我当傻子?证据如山还要问老太太?你不觉得可笑吗?啊?”左梅站在房门口对着项峥羽怒斥道。 她压根儿没想到,她的床上居然出现了女人的长发! 她还以为项峥羽只是对那个女人有点儿好感,两人之间只是有点儿暧昧,没想到已经发展到这个程度了!居然趁她不在家把人带到家里来鬼混了! 这次回娘家,妈妈劝她,说项峥羽很不错,论人品论长相论学历论工作,都算得上是优秀的男人,既然嫁给了他,就好好和他过一辈子,别那么任性!女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嫁给项峥羽,也算嫁了个绩优股,应该知足了。 她本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女人,她不允许项峥羽对她有一丝一毫的不忠!但是思前想后,她觉得这样僵持着冷战的日子确实不好过,想着项峥羽对她和儿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也就原谅他了。不能那么认死理,万一真的冤枉了项峥羽呢?那不是亲手断送了自己的幸福? 可是—— 现实再次给了她重重的一击!眼前这根长发足以说明一切!项峥羽真的已经背叛了她! 她一直都是短发,家里从来就没有出现过长发! 如果项峥羽没有带女人回来,难道这根长发是从天而降?鬼才信! 项峥羽,你太让我伤心失望太让我恶心了! 左梅对项峥羽恨得咬牙切齿!她最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夫妻之间的不忠!既然娶了她,就应该一辈子爱她忠诚她! 看着左梅手里的这根长发,项峥羽痛苦地仰起头,这头发怎么来的?是谁的?昨晚老同学卢文哲为外甥林雄想进颍州报业当记者的事儿请他吃饭,席间不停地劝酒,还说有美女代驾。 他不胜酒力,加上近来心情郁闷,几杯酒下肚就不省人事了。这是他第一次被人灌醉。 难道真有美女把他送回家了?想起车位上停反了的车子,项峥羽真心有些忐忑! 正文 第3章 百口莫辩 酒醉后发生了什么,他一概不知!他不至于酒后乱性吧?不,一定没有!绝对不可能!他心里只有左梅,从来没有别的女人啊! 可这长发怎么来的呢?真他妈不该喝酒! 项峥羽使劲儿扯了一下自己那短得没法揪起来的头发,然后转向左梅,痛苦地说道:“梅梅,我对天发誓,我真的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儿!真的没有!” “对天发誓?好,你跟我解释一下,这头发怎么来的?”左梅依旧咬牙切齿地问道。 撒谎也要有个度啊!铁证如山还狡辩!真要堵在床上了才会承认? “我,我真的不知道!”项峥羽痛苦地说道。 他怎么敢把自己喝醉了的事儿告诉左梅呢?这事儿是万万不能说啊! 可是,怎么就会出现一根女人的长发呢?早上起床后他怎么就没发现呢? 难道真是天要亡他? “不知道?好,项峥羽,你就死不承认吧!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把那个贱女人找出来!这就是证据!铁的证据!”说完,左梅握着那根头发,拉开房门要冲出去,却发现儿子项轶童噘着小嘴流着泪站在房门口! “童童——”两人惊愕得几乎是异口同声。 “爸爸妈妈,你们为什么又吵架?”项轶童瘪着小嘴流着泪说,小身子站在那儿发抖。 儿子这副害怕可怜的样儿,看得项峥羽心都碎了! 左梅心里也是一阵酸楚心痛,刚才太激动声音太大把儿子给吵醒了。 她马上走过去,抱起项轶童,安慰道:“童童别怕,走,妈妈陪你睡!” 说完,她抱着童童进了小卧室。 项峥羽看着儿子那害怕的眼神,心早就疼得碎了一地,难受得无以复加! 前几次他们吵架已经让儿子受到了伤害,现在又这样,孩子心里一定害怕极了! 真该死!项峥羽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 实在无处发泄,他气得用力地打在了墙壁上,手顿时就疼得发麻了! 项峥羽直直地倒在了床上,欲哭无泪—— 如果说前几次左梅对他只是猜测,只是怀疑他和汤雷雷有什么关系,那么现在这根头发彻底给他判了死刑! 他在左梅心里的形象彻底死了! 他百口莫辩了! 他跳进海河都洗不清了! 美女啊美女,你究竟是谁啊?为什么要进我的卧室?为什么要落下一根长发在我床上?你这是害死人不偿命啊! 项峥羽无力地躺在床上,真是死的心都有了! 他娘的,这上天捉弄人也不带这么玩儿的啊!还有比他项峥羽更悲催的男人吗?明明什么都没做,明明是一心一意爱着左梅,明明对妻子守身如玉,却是一次次背着这样无法洗清的黑锅!这次好了,彻底黑到底了!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项峥羽知道,按左梅这脾气,他想要求得她的原谅,几乎是不太可能了!这日子还怎么过? 想到儿子那害怕发抖的样子,项峥羽就心痛自责得无法入睡。 不行,不能再让孩子受到伤害!明天得把真相告诉左梅! 不,她不会信的! 告诉她,她爱信不信! 两种想法在项峥羽心里纠结着,搅得他久久无法入眠。 第二天早上,项峥羽起床后,发现左梅已经带着儿子出门了,家里又是空荡荡的,厨房里依旧是清锅冷灶。 顶着两个很大的熊猫眼,项峥羽无奈地去上班。 坐在办公室里,项峥羽的大脑晕沉沉的,好像世界末日要来临似的绝望。 他娘的,好不容易盼着妻儿回来,本想着能够重新开始幸福的生活,没想到变得更加悲催! 他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怎么和左梅解释?怎么过这个坎儿?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人真的会疯掉啊! 就在他很抓狂很郁闷很难受的时候,桌上的电话响了,头儿召集开会。 每年的五月,是颍州报业最忙的时候,整个集团招兵买马的工作,尤其是招聘采编人员,是颍州报业人力资源部的首要工作。 虽说颍州报业是海西省最大的媒体集团,但是每年的人才流动依然很大。 只要在颍州报业工作了三年以上的记者,无论走到哪家媒体,都很受欢迎。在这里只是一个普通的记者,到了别家往往就能独挑大梁,独挡一面,成为某一部门或者某一栏目的负责人了。 所以,颍州报业又有一个“雅号”:媒体人的黄埔军校。 项峥羽拿上卢文哲外甥林雄的资料,直接来到了会议室。 头儿老杨总是第一个坐在会议室。看到项峥羽进来,他紧盯着看了一会儿,笑道:“我说兄弟,这放假了功课也不要做得太勤啊,小心龙体——” 项峥羽无精打采地坐在位置上,苦笑了一下,把林雄的资料递给了老杨:“杨哥,我收到一个自荐邮件,小伙子素质不错,你看看——” “呵呵——”老杨拿过资料笑了笑,“颍州大学的?这个学校从来不在我们的遴选范围——” 项峥羽一听,心里有点儿不舒服。 老杨这是明显的学历歧视。 “用人不能唯学校而论,个人素质才是最关键的!”项峥羽说道,“这小伙子已经发表过不少作品,是个很有思想的年轻人——” “他在别家实习锻炼,直接去那家谋职得了,干嘛往我们这里跑?”老杨依然没好脸色。 林雄在海城快报实习过。 靠,这思维也太狭隘了!项峥羽心里想到,只是实习锻炼,至于这么斤斤计较吗?这样的胸怀还做人力资源部部长? “杨哥——”项峥羽还想说什么,其他人已经进来了,他只好赶紧闭嘴。 老杨开始阐述接下来人力资源部要做的各项工作。 项峥羽心不在焉地听着,在笔记本上胡乱地画着,脑子里却是想着怎么样让老杨接受林雄,否则他怎么向卢文哲交代?这么点事儿都办不成还有个鸟用啊!在老同学面前也太丢份了!何况林雄个人素质确实不错。 散会后,项峥羽直接来到了老杨的办公室。 “你小子,说吧,这个林雄是你什么人?”老杨笑道。 对于项峥羽这个半路杀进人力资源部的退伍军人,老杨心里是不欢迎的。可他没办法,项峥羽是集团三把手莫立群弄进来的,以前在部队也是做人事管理工作。 项峥羽打哈哈道:“我真不认识他,邮箱里收到的自荐信,看着不错,就给你拿过来了——” “哦——”老杨点点头,心领神会地说道,“行,放这儿,如果面试笔试没问题,可以考虑——” 回到自己办公室,项峥羽心里却是很不舒服。 老杨这样的办事风格,他去年进来的时候就看出来了。虽说是面向全国公开招聘,可每年都有老杨自己的关系户进来,而且他似乎对海城报业非常有成见,凡是去过海城报业的,他几乎一概不考虑,这是为何?项峥羽还不得而知。 海城报业是海西省排名第二的媒体集团,仅次于颍州报业,这两年的发展势头也不错。 去年,老杨坚决要把在海城报业实习过的汤雷雷淘汰,是项峥羽要留下来,由总编办公会议最后决定,汤雷雷才侥幸进入了颍州日报。 后来汤雷雷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知道了这个内幕,特意单独请项峥羽吃饭,表示感谢。 也是因为那次吃饭,让左梅无意中碰到,而导致了他们夫妻之间的误会和争吵。 想到这些,项峥羽摇摇头苦笑,没想到事情弄得这么复杂。 中午吃完饭,项峥羽无意中翻了翻桌上的日历,发现今天是妈妈的生日。 这可是大事儿,他差点儿给忘记了! 他马上拿出手机给妈妈发了一条祝福的短信:妈妈,祝您生日快乐! 妈妈收到短信高兴不已,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羽啊,没休息吗?”妈妈问道。 “准备休息,上午一忙起来差点儿把这事儿给忘了!妈妈,生日快乐!”项峥羽说道。 “呵呵,好!谢谢儿子!今晚咱们一家人好好聚聚,一定要把左梅和童童带过来,你弟弟下午去把你爸爸接回家,晚上我们就在家里吃晚饭——”妈妈高兴地说道。 项峥羽十几岁参军,二十几年的军旅生涯,每年难得回一趟家里,从来没有陪妈妈过生日。 所以今年妈妈的生日他尤为重视,早早就在日历上备注了。 “好,我争取早点儿过去,我来掌勺!”项峥羽说。 “行,我先准备好,你来了就可以直接开火了——”妈妈很是高兴,说话的声音都格外洪亮。 “嗯,我把左梅和童童带上,一起去给您过生日——”项峥羽最后说道。 老太太高兴地挂了电话。 为了确保左梅能够去给妈妈过生日,项峥羽马上给左梅打电话,没想到左梅居然不接他的电话! 再打!还是不接!打到第三遍的时候,左梅干脆把手机给关了! 他娘的,这是要闹哪样?项峥羽气得把手机一扔,重重地叹了口气。 看来现在要让左梅原谅他,是比登天还难了! 可是,这样冷战僵持有意思吗?她真要不想和他过,真要一口咬定他背叛了她,那就直接离婚算了!何必这么活活折磨他呢? 女人心大海针,他还真不知道左梅要拿他怎么办。 正文 第4章 只能求和 离婚?不现实。孩子六岁,正是最需要父母的时候。 不能离!那就只能求和。 怎么求? 难道真要跪下来求她?可他什么都没做,他压根儿就没错啊!男儿膝下有黄金,岂是能随便跪地求和的? 不,坚决不能! 那只能解释,找个机会好好解释,先认错,再解释…… 可是——想到自己啥也没做,却要如此委曲求全,他心里是一百个不情愿! 这种受气的感觉,真是太难受了! 他娘的,你爱信不信!项峥羽在心里骂道,老子啥时候活得这么窝囊了! 下班后,项峥羽马上开车去接儿子,没曾想儿子早被左梅接走了! 打左梅的电话,还是关机!奶乃的,居然做得这么绝!你可以不去,可你不该把我儿子带走!儿子是我项家人! 项峥羽憋着一肚子的气,只好一个人去给妈妈过生日—— 客厅里,左梅坐在黑暗里,看着窗外别人家的窗户里透出的灯光,不知不觉泪水滑出了眼眶—— 结婚七年,儿子六岁,难道真应了那句“七年之痒”的魔咒? 如果他不转业回颍州,如果不跟着他来到这个鬼地方,如果还留在南城市,他们的生活是不是还会依然那么幸福?那么让人羡慕? 曾经,她是多么幸福的一个人女人啊! 项峥羽高大英俊,是部队的团职军官,她是经济学硕士,有一份高薪而又轻松的好工作,儿子项轶童聪明活泼可爱,这些美好组合在一起,让她在别人羡慕的眼光里,感觉到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那时候住在部队大院里,士兵们都恭恭敬敬地叫她“嫂子”,周末有人争着到家里来给她干活,她就像个女王一样,享受着众星拱月般的辉煌。 可是,这一切美好随着项峥羽转业回到他的老家颍州,回到他父母身边之后消失了。 项峥羽不是官儿了,她就不是官太太,成了一个普通的妻子。夫荣妻贵的感觉,她再也体会不到了。 而且,她的高新工作没有了,来到颍州到一家证券公司从基层做起,和一个普通大学毕业生一样。见了领导要点头哈腰,就连那个年龄比她小的女人,因为早她几年进来,都能对她颐指气使! 偏偏上司是个刁蛮的女人,把她分配到窗口去,让她做一个最辛苦的业务员。 这一切都让左梅感觉到了巨大的落差! 面对现在这样的生活和工作,她的心情很差。每天坐在窗口接待那些小市民她就烦不胜烦,为此她已经和那个可恶的女上司吵了一次! 真是烦透了! 更让她想不到的是,这个时候项峥羽居然背叛她,和别的女人鬼混在一起了! 如果说此前都是她的猜测和怀疑,那这根头发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是左梅最最最无法容忍的! 就在她坐在黑暗里胡思乱想的时候,项峥羽回来了。 他开门后直接开了客厅的灯。 左梅抬起头看了看时间,十点差五分。果然回家越来越晚了!又是出去找那个女人鬼混了吧? 她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痕,换了一个姿势,十分愤怒而又厌恶地看了一眼正在门口换鞋的项峥羽。 项峥羽换好拖鞋,皱着眉头,黑着脸走了进来。 他刚从妈妈家回来。 他一个人去给妈妈过生日,妈妈虽然没说什么,但是,老人家落寞的心情他看得一清二楚。 弟弟项峥俊一家三口都去了,爸爸生病住院半年多也从医院回来了,妹妹项晴一家在加拿大都通过视频给老太太祝贺生日,只有他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连妈妈最疼爱的项轶童都没有带去,让他如何向妈妈交代? 这是他回到父母身边第一次为妈妈过生日,却没想到左梅这么过分,把他们之间的矛盾延伸到了妈妈那儿,故意带着儿子玩失踪,故意惹老太太不高兴! 太过分了! 老太太是那么好强的一个人,左梅如此不给老太太面子,这是项峥羽最最最不能容忍的! 当他看到左梅直直地坐在沙发上对他怒目而视的时候,他心里的火儿顷刻间就窜上来了! 靠!她还有理了? “为什么带着儿子玩失踪?为什么不让儿子去给奶奶过生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项峥羽愤怒地盯着她压着嗓子问道。 他不想吓着已经睡着了的儿子。昨晚儿子已经被吓着了!到现在他的心都是疼的! 左梅这才知道项峥羽今天不停地打电话是为了让她去给他妈妈过生日。 别说现在她心情不好,夫妻之间有了这么大的矛盾,就是平时,她也不愿意去见项家老太太。 左梅最怕的就是项峥羽的妈妈。 老太太一辈子精明能干,退休了还重新创业,开了一个家政公司,做得风生水起。 这让一向好强高傲的左梅很有挫败感。 她一个经济学硕士,来到颍州只能当一个普通的工作人员,赚的钱还不抵老太太的零头,让她情何以堪? 所以,她不愿意去见老太太。 “你知道为什么!项峥羽,你敢做就要敢当!没这本事你就别做!”左梅也压着嗓子吼道。 “左梅,你别不讲理!”项峥羽气得捏紧拳头,“一码是一码!不管我们之间怎么争吵,我儿子都应该去给奶奶过生日!再说,我什么都没做当什么?我和同事吃顿饭,你就怀疑我们有问题,这合适吗?你也是个高知女人,怎么连这点儿常识都没有?对我连这点儿信任都没有?至于床上的头发,你就更是误会了!那天可能是我喝醉了,哪位朋友送我回来的,我都不知道,因为我喝醉了!” “项峥羽,你居然喝醉了!这么说一定是个女的送你回来,然后你们就……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床上都有头发了!你让我相信你们什么都没做?当我是白痴?”左梅顿时怒不可遏地瞪着项峥羽说道。 终于承认了!好你个项峥羽,居然喝醉了把女人带回家!喝醉了还能有好事儿吗?喝醉了还能控制住吗!喝醉了什么事儿不会干啊! 天啊,千真万确!项峥羽铁定背叛她了! 她万万没想到,她一心一意爱着的男人,她曾经引以为豪的男人,居然这么快就背弃了他们的感情,践踏了他们的婚姻,和另外一个女人鬼混到了一起!而且是在她的家里,在她的那张大床上! 项峥羽,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绝对不会! “你——简直不可理喻!”项峥羽紧捏着拳头,气得简直要爆炸了! 果真是越描越黑了!靠!这不是找死吗? “你才不可理喻!项峥羽,你让我觉得恶心!”左梅站起身,强忍着眼里的泪水,无限心痛地说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儿,就是嫁给你,跟着你来到这个鬼地方!” 说完,左梅迅疾扭头转身,去了儿子的小卧室。 完了!这下死得更彻底了!项峥羽绝望地跌坐在沙发里。 项峥羽无法理解,左梅为什么就不能选择相信他?他的为人她还不了解吗?他从来不招惹别的女人啊!他心里只有她一个人啊! 她怎么就不明白呢? 难道她不相信他们之间的感情了吗?难道她不爱他了吗?难道她真的要这么对立着仇恨着痛苦着过下去吗? 这样的日子太痛苦了,简直生不如死啊! 来到卧室里,项峥羽的脑子一直嗡嗡作响,久久无法入眠。 好不容易睡着了,朦朦胧胧中,他感觉自己的耳朵有点儿痒,睁开眼睛,看到儿子项轶童正用小手挠他的耳朵—— “爸爸,起床了,我要上学了!”项轶童眨着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项峥羽说道。 “哈哈,乖儿子——”项峥羽一把把儿子抱到了胸口,“爸爸亲一个——” “嗯,爸爸没刷牙,臭臭——”项轶童噘着小嘴别过脸去,不让项峥羽亲。 “呵呵,臭小子,爸爸去刷牙洗脸,三分钟搞定!你洗刷了没有?”项峥羽边起床边说。 “我已经洗脸刷牙了——”项轶童仰着小脑袋看着眼前高高的爸爸, “爸爸,以后你不要和妈妈吵架了,让妈妈天天陪我睡——” 项峥羽一愣,继而笑道:“好,不吵架了!不过,童童是男子汉了,今晚不能让妈妈陪你睡了啊!” “那爸爸不是男子汉吗?为什么以前要妈妈陪你睡?”项轶童噘着嘴不服气地说道。 “呵呵,傻儿子,你妈妈是我老婆,当然要陪我睡,你呀,等将来长大了,娶了老婆就有人陪你睡了!”项峥羽弯下腰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笑道,“傻小子,快点儿长大吧!” “不,我要娶妈妈做老婆,这样妈妈就能一直陪我睡了!”项轶童依然噘着嘴说道。 “哈哈,傻儿子,你可不能和我抢老婆——”项峥羽彻底被儿子的话给逗乐了!他幸福地把儿子抱了起来,高高地举过了头顶。 童言无忌,孩子的世界就是这么可爱! 看着和自己长相酷似的帅儿子,项峥羽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昨晚的不快也一扫而光。 女人嘛,就是喜欢闹脾气,喜欢耍小性子,等这阵子过去就好了。他不信左梅真能这么冷战下去。 没凭没据,就凭一根头发就能判他死刑?他不信。 等左梅心情好了,他再好好道个歉,把这事儿好好解释一下,再一起到妈妈家去给妈妈再过一次生日,这事儿就算了过去了。 只是,项峥羽没有想到,这事儿还真过不去。 正文 第5章 不是她想的那样 洗刷好了,项峥羽牵着儿子的手出门,准备送儿子去上学。 刚走到门口,项轶童突然往回跑,一路跑回他自己的卧室。 项峥羽刚想问他干什么,就听得儿子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妈妈,我去上学了,你也要起床啦,老师说迟到不是好孩子——” 说完,项轶童从房间里小跑出来,抬起头天真地看着项峥羽:“爸爸,妈妈哭了——” 项峥羽心里咯噔一下,本能地想进去看看,抬起手看了看时间,来不及了,得赶紧出发,路上还要吃早餐,否则童童就真的要迟到了! “童童太懂事了,妈妈被感动了——”项峥羽捏了捏儿子的小脸儿说道。 项轶童点点头:“爸爸,我们走吧——” 项峥羽牵着儿子的小手下楼,心里却依然牵挂着家里的左梅。 路上吃完早餐,项峥羽直接把项轶童送到了教室门口。 班主任舒炳芬老师和往常一样,早早就站在教室门口迎接孩子们。 “舒老师好!”项轶童很乖巧地老远就喊道。 “项轶童好,项爸爸早!”舒老师强打精神笑着问好,但她突然间感到了一阵头晕目眩,下意识地扶住了墙壁。 “舒老师,您怎么了?”项峥羽吃惊地问道,舒老师的精神状态很不好,脸色都是灰暗的,貌似一夜未睡。 “没什么——”舒炳芬马上站直身体说道,“我没事儿——” 纵然是有天大的事儿,在学生和家长面前,她也要表现得若无其事。 “您注意身体——”项峥羽关心地说道。 “爸爸再见!”项轶童已经走进教室了,回过头来不忘和爸爸说再见。 项峥羽点点头,朝童童挥了挥手:“再见,下午爸爸来接你——” 送完儿子上学,项峥羽还是放心不下家里的左梅,昨晚又吵架左梅一定无比伤心。 开着车,他回到了家里。 上楼却发现左梅已经走了。 于是,他又赶紧开车去左梅上班的路上追赶。 他希望和左梅好好谈谈,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 可追了一半的路,项峥羽还是没有看到左梅。 这个时候,左梅早已上了36路公交车。 从家里到单位有四个站,有时候左梅会选择走路上班,那是心情好的时候。 昨晚再次吵架,一夜她都没怎么睡,心情特别不好。一出门刚好赶上了公交车,她毫不犹豫就上去了。 可是,等到她下车后,却发现自己放在挎包侧边的手机不见了! 这才想起来在公交车上有个男人一直紧挨着她,当时她根本没有注意防备,不曾想就遭了小偷。 这个该死的地方,公交车上这么多小偷,要是在南城市,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以前在南城的时候,经常是项峥羽开车接送她上下班。 那时候住在部队大院,离市区较远,部队每天有专车到市区送孩子上下学。但是左梅嫌那车子太闹,还总要等,于是项峥羽就经常亲自开车送她,除非他有任务要出差或者是集训,左梅才会选择坐部队的班车。 像这样挤公交车遭遇小偷的事情,这是左梅第一次遇到。 她的心情再次糟糕到了极点!也对颍州这个城市多了一份厌恶。 不行,我也要买车! 左梅咬着牙愤愤道,边走边使劲儿甩了甩手里的挎包:真后悔来到这个鬼地方! 走进办公室,坐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她的心情糟糕透了,什么都不想干。 偏偏这个时候来了一位要炒股开户的中年大妈。 “小妹,我要开个户——”大妈用颍州话对她说。 左梅最不喜欢听颍州话,就像鸟语一样,根本听不懂。 “请说普通话!”左梅黑着脸说道。 大妈有点儿不高兴,用生硬的普通话又说了一遍:“小妹,我要开个户——” 颍州人喜欢叫年轻女性小妹,这是一种习惯。但左梅听来觉得很没礼貌。 左梅抬起眼皮子斜了大妈一眼,道:“资料——” “什么东西?”大妈不明就里。 左梅用手指敲了敲贴在窗口的指示,上面注明了要开户的资料。 今年股市进入大牛市,连菜市场卖菜的大妈都想进来捞一把。眼前这位八成就是。左梅心里想,这些人迟早被淹死。 大妈看了看,说:“我没有身份证复印件,只有原件。” “门外两百米有复印店——”左梅头也没抬地说道。 大妈看她冷淡的表情,再看看隔壁窗口的工作人员热情地帮另外一位开户者复印了身份证,马上大声嚷道:“你什么态度,这里明明可以复印,为什么不给我复印?” 左梅冷冷道:“我们没有义务提供这个服务——” “她能你为什么就不能?”大妈不依不饶地问道。 左梅看了看隔壁的那位,抬头道:“我不提供——” “你——叫你们经理来,我要投诉!”大妈即刻发飙道,声音提高了八度。 左梅坐着一动不动,冷冷地看着大妈:小市民真没素质! “我要见你们经理——这样太过分了!”大妈再次嚷道,“问问你们经理,能不能这样对待客户?你们是服务窗口,连最起码的服务态度都没有!我要报颍州电视台的民生热线,让他们来给你们曝光!什么文明单位,青年示范岗,都是假的!” 大妈大声嚷嚷着,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坐在位置上的左梅。 就在这时,一身黑色职业装的经理凌木然从楼上下来了。 她黑着脸看了看坐在位置上的左梅,然后走向了那位大妈,好好安抚了几句,交代其他人为她好好服务,然后踩着高跟鞋来到了左梅身边—— “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凌木然说的每个字都像子弹一样射向左梅。 左梅在心里叹了口气,看着凌木然冷漠的背影踩着细高跟儿在她跟前消失。 过了一会儿,她不得不来到了凌木然的办公室。 凌木然坐在大班椅上,背对着门口。 听到脚步声,大班椅慢慢旋转过来,左梅看到了那张拉得比马脸还要长的黑脸。 “左梅,你不想干可以直说啊!我们分分钟都欢迎你另谋高就!”凌木然再次像吐钉子一样对着左梅。 左梅咬着牙,真想即刻转身走人!老娘早就不想干了! 可是,她又不甘心,总归这是一个大公司,好不容易进来了,不能就这么轻易放弃。 于是,她忍了忍,道:“对不起,我,心情不好——” “你心情不好就可以如此对待工作?你把这儿当什么了?你休闲泄愤的地方?你无事消遣的地方?还是你纯粹是来搅局的?” “我说了对不起,我心情不好!”左梅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你去对客户说对不起!”凌木然站起来呵斥道,“别把你的坏心情带到工作中来!谁没有心情不好的时候?都像你这样,我们公司成什么了?你不是刚出门的大学生,你是一个有工作经验的人,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要我来教你?” 如果不是顾忌左梅是老板战友战友的妻子,凌木然绝对直接开了她! 这样的人,哪个公司愿意用她?硕士怎么了?连最起码的职业素养都没有!窗口的工作都做不好还能干什么? “下不为例!”凌木然最后扔给她四个字。 左梅死死咬着嘴唇,没让自己把那几个字说出口。 带着无尽的委屈,她回到了一楼休息室。 等着老娘把辞职信甩你脸上吧!该死的老女人!左梅在心里骂道。 她打开休息室的电脑,看了看股市行情,大盘又是一个劲儿地飙升,她买的那支股,已经翻了两倍多! 顿时,她的心情就好多了!总算是找到点儿安慰,人生有了唯一的希望。 只要把手里的这二十万变成六十万以上,她就从股市撤离,同时从这里消失,这个鬼地方,她早就不想待了! 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她开始正常地投入工作。 项峥羽在路上没有追到左梅,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左梅在颍州孤苦伶仃,唯一的远房表姑嫁到颍州,左梅却很少和表姑联系。 想到这里,项峥羽马上打电话给左梅。 语音提示对方已关机! 又玩这一套! 项峥羽心里立马就来气儿了! 娘的,干什么总是关机玩儿失踪?项峥羽把手机往桌子上一丢,抓起桌上的报纸随手翻了起来。 颍州报业集团有五报两刊:《颍州日报》、《颍州都市报》、《颍州农村报》、《颍州信息报》、《颍州周末》和《颍州新闻周刊》、《颍州人物周刊》,再加一个颍州出版公司。 整个集团有两千多职工。 项峥羽转业本可以按照政策到海西省委或者直属机关去谋个职务,但是他选择了自主择业,他觉得这样比较划算。 一来是能够拿到一大笔的退伍补贴,还可以继续享受部队同级别军官80%的工资福利待遇,比地方上一个正处级的工资还要高;二来是自己选择的余地很大,可以干自己想干的事情。 颍州报业集团的副总莫立群是他老爷子当年的老部下,所以他选择了到这里先试试水。 在部队干了二十多几年,突然回到地方,还真有些不适应。 首先是地位上的巨大落差。 在部队他有专车有勤务兵,是个实实在在的部门老大。 到了地方啥也不是,什么都得自己干,包括办公室的卫生都要自己做,简直是天壤之别。 其次是生活上的诸多不同。 住在自己购买的商品房小区,谁也不认识谁,不像住在部队大院那么亲切随意了。 最后就是妻子左梅的变化,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这女人以前虽然矫情,可没这么难伺候啊!怎么突然间变得对他如此不满呢?开始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后来是疑神疑鬼,现在是彻底和他决裂了! 想到这些,他心里就堵得慌。 她这是要闹哪样? 正文 第6章 编了个理由 翻着报纸,项峥羽心不在焉,脑子里还是左梅那张臭脸。 这时办公室的小陈路过探头进来,“项哥,杨哥召集大家开会——” 又是开会!这老杨头就是喜欢开会。 虽然心情不爽,但会还是要认真开,项峥羽马上来到会议室参加会议。 一个上午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刚散会,打开手机,他接到了妈妈的电话。 “羽啊,晚上带左梅和童童过来,妈妈这儿有上好的新鲜竹笋——”妈妈在电话里说,丝毫不计较左梅没去给她过生日。 项峥羽心里一阵打鼓,左梅的电话都打不通,就是能打通,估计她也不会接,不会跟他到妈妈家吃饭。 “好,我争取早点儿过去——”项峥羽说道。 项峥羽特别佩服妈妈,从省妇联退休后,老太太退而不休,办了一个家政公司,解决了上百人的就业问题,也让她自己的腰包鼓了起来。 老太太每天忙碌而又充实,实在是了不起。 下午四点半,他提前下班去接童童,路上再次给左梅打电话,她依然关机! 岂有此理! 项峥羽接了儿子径直去了妈妈家。 他娘的,爱理不理! “童童,我们去奶奶家吃晚饭——”项峥羽对儿子说。 “那妈妈呢?”项轶童关心地问道。 “妈妈,她有事儿加班——”项峥羽随口编了个理由。 大人的事儿不要让孩子知道太多。 项轶童坐在后面,默不作声,妈妈不去,他还是有点儿不高兴。 因为妈妈最爱他,去哪儿都会带着他,他也不习惯离开妈妈。 项峥羽感觉到了儿子的沉默,边开车边说:“童童,想不想奶奶?” 项轶童噘着嘴,默不作声,此刻,他正在想妈妈。 “见到奶奶要问好啊,奶奶最疼童童了,对不对?”项峥羽交代道。 项轶童依然噘着嘴,但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 很快就到了妈妈家的楼下。 项峥羽停好车,牵着项轶童往楼上走。 来到二楼门口,妈妈已经打开大门等着了,看到项轶童,立马高兴地喊道:“童童,来,让奶奶看看,可想死奶奶了哦——” “奶奶好!”项轶童很乖巧地问好。 “乖宝贝儿,快进来——”老太太疼爱地牵着项轶童的手往里面走,替他取下书包。 “左梅怎么没来?”妈妈看着正在关门的项峥羽问道。 “妈妈加班儿——”项轶童马上仰着小脸说道。 “呵呵,还是童童乖——”老太太笑着说,“来,我们吃荔枝,下午刚从荔枝园里摘下来的——” 项峥羽把包放下就去厨房,发现妈妈准备了好多食材:新鲜的竹笋、水库鸭、黄花鱼、虾蟹等等,太丰盛了。 “妈妈,今天又这么隆重?”项峥羽系上围裙来到客厅里。 “我想着左梅能过来,好久没见她了,咱们娘儿几个好好吃一顿,算是再过一次生日吧!”老太太叹气道,“没想到她又没空——” 项峥羽听了妈妈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要是妈妈知道左梅是故意不参加她的生日,今天又是故意玩失踪,一定伤心透了。 吃了几个新鲜的荔枝,项峥羽回到厨房准备晚餐。 刚要开始切菜,袋子里的手机响了。 是家里打来的,左梅回家了。 项峥羽来到外面的阳台上,按下了接听键。 “你把童童带哪儿去了?” 没有任何过度,左梅直接质问道,声音冰冷而又坚硬。 “……我带他到我妈妈家来了——”项峥羽说道,“你干什么又关机?” “谁让你带你去的?”左梅再次问道,丝毫不鸟项峥羽的问话。 “我的儿子我想带就带!”项峥羽一听这话也火了,“一天你都关机,你想干什么?” “项峥羽,我告诉你,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休想私自带儿子出门!”左梅再次发飙道。 “岂有此理!”项峥羽忍不住骂道,“我的儿子我想带就带!” “你做梦!”左梅扔下这三个字,“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娘的,越来越过分了!居然要限制他带儿子!项峥羽握着手机气得咬牙切齿。 在阳台上站了一会儿,他终于冷静下来了,重新回到厨房里开始做菜。 妈妈走了进来,看他情绪不对,担心地问道:”羽啊,怎么了?” “没事儿,刚接了个电话,现在开始做饭——” “是不是和左梅闹矛盾了?”妈妈站在他身后问道。 厨房里,儿子的高大,母亲的娇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没有——”项峥羽边切竹笋边说,“妈,咱做老鸭竹笋汤吧?” “好,就我们三人,竹笋不要放那么多——”妈妈说道,“儿啊,左梅的脾气我知道,向来傲气,来到颍州可能还不太适应,你得多包容多关心她,改天我去你家里,和她谈谈——” “别,妈妈,我们的事儿我自己解决——”项峥羽马上说道。 左梅向来对老太太犯怵,因为妈妈很善于做人的思想政治工作。 左梅曾经说过,这个家她最怕的是他妈妈,最尊重的是他爸爸。 妈妈强势,爸爸温和。 这个情势下,妈妈去了,只会让左梅更加不舒服。 项峥羽希望自己慢慢来处理,他相信等左梅冷静下来之后,他们是可以沟通的。 妈妈叹了口气,点点头:“行,你多让着她——” 项峥羽心里凄然道:一直都是让啊,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让了,让到自己都无路可退了! 陪老太太吃完晚饭,项峥羽带着童童回家。 临出门,老太太让他带了一袋荔枝回去:“这是我公司里的员工自己去荔枝园摘的,很新鲜,很甜的妃子笑,带回去给左梅尝尝——” 项峥羽不想带,他知道带回去左梅也不会领情。 但不好驳妈妈的一番好意,只好说:“好,谢谢妈妈——” 回到家刚九点。 推开门,看到左梅板着脸坐在客厅里等着。 项轶童提着荔枝跑了过去,抱着她说:“妈妈,奶奶给你吃的荔枝,很甜很好吃——” “童童去洗澡,今天自己洗好不好?作业写完了吗?”左梅看都没看那荔枝直接问道。 “写完了,我要妈妈帮我洗——”项轶童撒娇道。 “今天妈妈累了,童童自己洗。”左梅绷着脸说道。 童童看妈妈果然不高兴的样子,放下荔枝,很听话地走进卫生间自己去洗澡。 项峥羽看不下去,到浴室里给儿子调好水温放好水,给儿子洗好了,才走出来。 伺候儿子睡下了,项峥羽来到客厅。 左梅的脸上依然是一片乌云密布,那袋荔枝被扔到了茶几下面。 可惜了妈妈的一片好心。 两人都绷着脸,谁也没有开口。 “梅梅,我真的没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相信我——”好一会儿,项峥羽看着左梅说道。 听到这个称呼,左梅心里有瞬间的小感动,这是她的小名,项峥羽每次都是这么叫她。 但是,很快她心里的那点儿感动就被强烈的不满给冲走了。 “让我怎么相信?项峥羽,你的话我再也不会相信了!我再说一遍,今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休想单独带儿子出去!”左梅瞪着他说道。 “我也再说一遍,我的儿子我想带去哪儿就带去哪儿!你管不着!”项峥羽没好气地说道。 “好,那我们就走着瞧!”左梅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不会让我的儿子跟着一个薄情寡义朝三暮四的人在一起!你不配做父亲!” “左梅,你别太过分!你这是有病啊!”项峥羽怒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你拿孩子撒什么气!儿子已经被你吓得发抖,你配做一个母亲吗?你怎么这么没人性呢?” “我不配?不配的人是你!我有病?是,我是有病,我瞎了眼,才嫁给你,跟你来到这个鬼地方!害得我工作不顺心,生活不如意,连手机都被人偷了!我离开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我原本很惬意的生活圈子,跟着你来到这里,我得到什么了?项峥羽,你才没人性,你不是人!”左梅一口气说了很多,泪水也不争气地掉落下来。 这一段她真是过得太不顺心了,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她离开了生她养她的南城,来到了颍州。 项峥羽看着哭泣的左梅,心顿时就软下来了。 他承认,他依然是那么爱左梅,只要看到她流泪,他就会有心痛的感觉。 项峥羽缓缓地走了过去,把左梅搂在了怀里,柔情道:“梅梅,对不起!我知道你为什么不开心了,你应该早告诉我工作中遇到的问题,手机丢了你给我打电话,我去公司接你……你要是觉得工作得不开心咱就不干了,老公可以养活你养活这个家——” 没想到左梅用力地推开了他:“你把我当什么了?啊?家庭妇女?专心在家伺候你和孩子的保姆?项峥羽,我告诉你,我左梅不是你的影子!我不用靠男人活着!” 项峥羽瞪大了眼睛看着她:“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要是不开心那就不干,换个地方也可以,对吧?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我们又不愁吃不愁穿的——” “换个地方?我就是因为换了地方,换到了颍州,才事事都不顺心!项峥羽,你要是爱我,你就会考虑我的感受,你就不应该回到这儿;你要是爱我,你就不会和别的女人鬼混在一起!你要是真的珍惜我们这个家,你就会一心一意对我和孩子,不会朝三暮四!你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你是个无情无义的负心汉!你心里只有你的家人你的父母,全然没有我没有这个家!”左梅再次发飙道。 看着愤怒得语无伦次的左梅,项峥羽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正文 第7章 她也不容易 他使劲儿咽了咽唾沫,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 他想起妈妈说的话,多让让她,多包容她,她也不容易。 何况那些误会确实也是一个女人无法接受的。 “梅梅,我当然爱你爱这个家!可我是长子,我必须回到父母身边尽孝,这是我的责任!你爱我,你就应该站在我的角度想,融入这个城市,融进这个大家庭,颍州是个很宜居的城市——” “够了!”左梅瞪着他,“我不想听你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这辈子我最恨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男人!只是,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露出了如此丑恶的嘴脸!” 项峥羽搂着那个女人上车的情景,还有床上的那根长发,让左梅像咽了一只苍蝇般恶心!只要想起这些她就怒火中烧,忍无可忍。 “左梅,你这么说话太过分太伤人了!我项峥羽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清楚!这么多年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我从来没有干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项峥羽说道。 “项峥羽,你说的这些鬼话连你自己都不信吧?”左梅冷冷地说道。 项峥羽摇摇头,就差举起拳头打天了! 他究竟要怎么做她才能相信他啊!谁能证明他的清白啊! “左梅,我们总是这样吵很伤感情!我不想和你这样!我只想好好过我们的日子,和以前一样——”项峥羽再次说道。 “我们还有感情吗?你都把别的女人带到家里来了,还说对我有感情?你要是想好好过日子,你就不会这样做!你别以为我跟着你来到你的老家,你就可以胡作非为!项峥羽,嫁给你是我此生最大的错误!你要是不让我好过,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说完,左梅扭头转身,去了儿子的小卧室。 留下惊愕得像座雕塑的项峥羽站在那儿,连反应都来不及。 左梅的最后这句话,就像一个炸弹,炸得项峥羽的心鲜血淋淋! “嫁给你是最大的错误!”这就是左梅这段日子为什么如此挑剔如此冷漠如此不讲理的原因所在吧! 那根头发,只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而已。 从他退伍开始,她就对他不满了,就后悔嫁给他了! 项峥羽真的没有想到,左梅居然彻底否定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彻底否定了她自己当初的选择! 他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心痛和心寒。 他是那么爱左梅,那么爱这个家,把左梅当女王一样的供着,为这个家考虑了一切,没想到自己在左梅心里居然变成了一个最大的“错误”! 太失败了! 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失败过。 他是多么骄傲的一个男人! 十几岁从军,通过自己的努力考上军校,再回到部队,一步一个脚印干到了团职干部,他的青春年少都献给了部队,献给了国家,他为自己的职业感到骄傲! 就算是现在回到老家,他依然不比别人差,而是比很多同龄人都要强,怎么在左梅的眼里他就成了个错误呢? 为什么?项峥羽想不通。 左梅是个心高气傲的女人,从小家庭条件比较好,学习也一直很优秀,在她的世界里,她似乎天生就要比别人强,无论是自己的事业,还是嫁的男人,都应该是最优秀的。 项峥羽也一直都在努力做到优秀。 难道就因为他回到颍州不再是“官儿”了?难道就是因为左梅自己的工作要重头开始? 无比震怒无比心痛无比惊愕的项峥羽还是无法想通。 他捏紧的拳头又一次使劲儿打在了墙上,顿时感觉到了火辣辣地疼! 迈着沉重的步伐,他来到了卧室,一个趔趄倒在了床上。 迅疾,他又重新坐了起来,快步来到了儿子的房门口,举起手想用力地敲门,让左梅出来!他娘的,说清楚,怎么就是个“错误”了?老子怎么就成了你的一个“错误”了! 可是,想到儿子,他又无力地放下了手,不能让夫妻之间的矛盾影响到儿子。 儿子是他的未来,是他的希望,更是这个家族的未来和希望,他得好好培养。 为了儿子,忍忍吧?明天再找机会说。 项峥羽无力地退了回来,把房门关上,和衣躺在了床上。 闭着眼睛,项峥羽脑海里一团糟,左梅的那句话,就像魔咒一样缠绕在他的心里,让他无法释怀。 他起身来到卫生间,洗了把脸,发现自己神情疲惫,头发很长,看上去苍老了十岁。 这才想起自己好久没有去理发了。 项峥羽是招牌式的军人板寸头,稍微长一点儿他就觉得不舒服。 看看时间,不到十点,估计楼下的理发店还开着。 项峥羽锁好门下了楼。 来到了小区附近的“众靓发屋”,自从住到这个小区,他就在这家理发店剪头发。 附近倒是也有好几家装修豪华门脸高档的美容美发店,项峥羽从来不去,他看那里面的洗头妹和理发师,根本不会理发,只会摸。 众靓发屋是个小型理发店,一个店老板,两个理发师,外加两个洗头妹。 老板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长得娇小干练,项峥羽听大家都叫她莲姐,也有些老顾客叫她阿莲。 理发店人挺多的,师傅和洗头妹都在忙着。 “大哥,来啦——”阿莲很热情地迎上来,“先给你冲洗一下吧!” “好——”项峥羽来到里面,躺在洗头床上,不由得就叹了口气。 “大哥,心情不好啊?”阿莲边给他冲洗边笑着问道。 “呵呵——”项峥羽笑了笑,没有回答。 这时就听得旁边有小孩儿的声音:“妈妈,我要吃冰淇淋——” “不行,这么晚了吃冰淇淋会肚子疼,明天中午妈妈买给你吃——”阿莲说道。 “不要,我就要现在吃——”男孩儿噘着嘴不情愿。 项峥羽侧过头一看,发现是个和自己儿子差不多大的小子,顺口问道:“你儿子这么大了?” “是啊,下半年上小学了!”阿莲笑道。 冲洗好了,项峥羽坐直身子,看着长得虎头虎脑的小孩儿,笑道:“这么年轻孩子就这么大了,你真是好福气!“ “呵呵,我们没读书结婚早,现在就希望孩子能够比我们好点儿,多学点儿知识,可要在这城里上学,真是难啊!”阿莲叹气道,“没有本地户口,公立学校进不去,私立学校又太贵!可是愁死我了!” “给孩子选个好学校很重要——”项峥羽说道,“私立学校是贵点,但师资和环境都不错,比公立学校还好——” “但是学费太贵了,有些吃不消——”阿莲有些无奈地说道。 “我有个朋友是私立学校的校董,我帮你问问吧,看看能不能给你优惠点儿——”项峥羽马上说道,他儿子项轶童就在这所学校就读。 “那太谢谢大哥了!”阿莲感激地说道,“大哥,你来我这儿理发半年多了,我还不知道您姓什么呢?” “我姓项,比你大一轮了吧?”项峥羽笑道,“叫我大哥是没错了!” “呵呵,大哥看着年轻啊——”阿莲笑道,“就三十出头——” “快四张了,可我儿子和你儿子差不多大,还是早婚好!”项峥羽笑道。 这时外面进来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膘肥体壮的,脖子上挂着一条粗粗的黄金链子,手里牵着个小女儿,大概四岁左右。 小女孩儿见到阿莲兴奋地叫道:“妈妈,爸爸带我去买了糖果,你看——” 说完从小兜里掏出几个棒棒糖,还不忘分给哥哥一个。 “你儿女双全啊!”项峥羽羡慕极了。 “是,头个是儿子,就想再生个女儿,幸好如愿了!”阿莲笑道,“两个孩子压力大啊!” “压力就是动力,孩子就是希望,儿女双全多让人羡慕啊!”项峥羽说道,那个可爱的小女孩儿好生让人喜欢。 项峥羽很喜欢孩子,他也很想很想再要个女儿,女儿是爸爸的小棉袄,儿子是父亲的铁拳头,儿女双全才是真的幸福。 都说女儿随父亲,他总是想,他要是有个女儿,一定是个大美女。 只可惜,国家政策不允许,这辈子他只能有这么一个宝贝儿子,想要女儿的愿望,是不可能了。 项峥羽不由得又在心里叹了口气。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现如今,他连和左梅之间的关系都无法调和,还想那些干嘛呢? 理完发,阿莲不仅不收项峥羽的钱,还赠送给他一张全年的理发卡,让项峥羽有点儿意外。 自己就是随口一句话,这老板娘如此会来事儿,难怪生意做得这么红火。 “这个我不能收。”项峥羽笑道,“事情能不能成还不知道到呢,再说,就是能成,我也不能收,我就一句话的事儿,你这一年帮我理发,那可是‘头等’大事儿,不能比——” 项峥羽执意不收,并且把今天理发的钱一并给了,每次二十块,全年也不过几百块钱,对于项峥羽来说根本不算钱,可对于小店来说,那就是实实在在的收入。 项峥羽尊重每一个劳动者。 这点,左梅和他有很大的不同。 左梅天生优越,不愿意接近底层人,甚至有点儿讨厌底层民众,觉得他们素质差。项峥羽却恰恰相反,他很喜欢接近这些人,喜欢和他们聊天,听他们讲自己生活中的故事。 这是父亲带给他的影响。 父亲从农村出来参加革命,在厅级的位置上退下来,他对老家所有的亲戚都十分热情,尤其是那些依然生活在农村的亲戚,父亲格外照顾他们。 父亲常对他说:“父老乡亲是我们的根,底层民众是我们的基石,没有他们就没有我们,所以,不管我们身居何处,官职多大,都不能忘却父老乡亲们,能帮助他们,一定要竭尽全力——” 项峥羽牢牢记住了这句话。 正文 第8章 娇妻不允? 很快到了周末,卢文哲又约项峥羽去丽晶酒楼聚餐。 又是丽晶,就不能换个地儿? 项峥羽不想去,他还得回家给儿子做饭呢!他不给儿子做饭,儿子要么在外面吃,要么吃泡面,左梅是不会做饭的,她连肉都不会切。 “我没空啊,老同学——”项峥羽说道。 “得了吧,你们这些坐机关的,哪能没空?再说又是晚上,你小子干啥去?和美人有约,还是娇妻不允?”卢文哲揶揄道。 “我哪有那艳福,我得回家孝子去,给儿子做饭!”项峥羽直接说道。 “哈哈——哈哈——”卢文哲在电话里笑得满地打滚,“你小子找借口也不找个实在点儿的,这哪是大老爷们干的事儿呢?” 项峥羽没想到卢文哲这么笑话他,“我说的是实话,谁跟你开玩笑了?” “好好好——那这样,把你家宝贝儿子和娇妻都带上,这样你就不用做饭了吧?”卢文哲笑道。 “不行,孩子晚上要写作业要早睡,不能参加我们的饭局——”项峥羽说道。 “你小子什么意思,吃个饭推三阻四的!能不能像个爷们?”卢文哲假装生气道。 项峥羽还想拒绝,对方马上又说:“再说了,丽晶酒楼那个风姿卓越的老板娘萧惠你就不想再见见?哈哈?” 项峥羽听他说才想起那个叫萧惠的女人。 还别说,就那么一面,印象很深刻,萧惠的样子即刻在眼前鲜活起来。 这是项峥羽这么些年看到的少有的漂亮女人:成熟,丰满,美丽,大方,尤其是她身上那股味道,很特别,很与众不同。似乎有古典女人的神韵,却又是一个十足的现代女强人形象,而且还有种说不出的忧郁。 “你小子想人家自己去啊,拉上我不是坏了你的好事儿?”项峥羽笑道。 “这你就不懂了——”卢文哲笑道,“萧惠这女人啊,就是能勾魂摄魄,可我从来不敢对她有非分之想,顶多就是看几眼,搂一搂,喝杯酒,其余的只能做梦——当然,不是我一人不敢,可能颍州市没有几个男人敢对她有非分之想——” 项峥羽忍不住笑了:“那你还去——” “土包子了吧,这样才有意思!丽晶酒楼既有招牌海鲜,又有美丽的老板娘,你不想去?”卢文哲笑道,“别推辞了啊,今天我就叫了四个人,你一定得来!” 项峥羽还没来得及说不,那边就挂了电话。 于是,他只得提前去接儿子,然后匆匆忙忙回家炒了两个儿子爱吃的菜,再去丽晶酒楼赴卢文哲的饭局。 卢文哲带着他公司里的一个副总,另外还有两个生意上的朋友,三个人项峥羽都没见过,全部不认识。 一帮人见面,互相认识,首先得干了第一杯。 半杯酒下去,项峥羽就觉得喉咙里辣辣的,赶紧喝了一大杯水。 上次喝醉了,闹出那么大的事儿,他可不想再喝醉。 “我说你这个酒量当年在部队是怎么锻炼的?”卢文哲调侃道,“这当兵的一个个都能喝,怎么你当了二十几年的兵,连喝酒都还没学会?” “我这一辈子都学不会!”项峥羽笑道,“遗传,我爸爸也不会喝酒!” “这有什么遗传?我看你就是喝得太少!”卢文哲笑道,“没事儿,以后多喝自然就会了!” 项峥羽摇摇头,“我不行!” “谁不行啊?”门外一个十分清亮的女声传来,紧接着就是细高跟儿踩着地面的声音,然后就看到了那个艳光四射,韵味十足的萧惠出现在了大家面前。 眼前的萧惠皮肤白如凝脂,身着一件朱红色的丝绸长裙,头发依旧高高挽起,一串长长的白珍珠项链盘了两圈垂在胸前,恰到好处地停留在她那傲人的曲线上。 太美了! 项峥羽心里都不由得一阵惊叹。 这个女人,总是能把古典和现代的美那么完好地融于一身。 “哈哈,萧惠萧惠,想死你了!”卢文哲马上离开座位,来到了萧惠身边,“这段日子我过来几次都没见到你,该不会是故意躲着我们吧?” “呵呵,马哥看你说的,我欢迎你们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躲着你们呢!”萧惠笑道,“刚才我在门外就听到一个声音说‘我不行’,马哥,不会是你吧?” “哈哈,我从来不说那三个字!”卢文哲笑道,“男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呢!” 说完,卢文哲不怀好意地看着项峥羽,“是我们这位项部长谦虚,走到哪儿都喜欢说‘我不行’——” 卢文哲故意把那三个字用女声拖得很长,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项峥羽被卢文哲这么一说,也觉得有些难为情,笑道:“呵呵,让萧总见笑了,我当然不是马哥说的那个意思,这个你懂的!” “呵呵——”萧惠看项峥羽那尴尬的样子,笑得花枝微颤,碧波漾漾,“项部长,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说完伸出她的纤纤玉手,很客气地和项峥羽握手,“我没记错的话,上次您来过,我们也喝过,对不对?” 项峥羽点点头,有点儿尴尬,“萧总好记性!” 想起上次,他就惭愧,喝得不省人事,实在丢人。 “呵呵,项大哥,您可别那么谦虚,那三个字啊,男人还真是不能轻易说出口,免得让人误会!”萧惠的大眼睛里含着不可捉摸的笑意。 “呵呵——”项峥羽被她那灵动的眼神给搅和得有点儿不敢和她对视了,“喝酒我从来不逞能,确实不会喝!上次我就被他给灌醉了!” 萧惠笑道,“醉了好,醉几次,你就开量了!来,我敬你!” 说完拿着自己手里的酒瓶给项峥羽倒酒。 想到他上次喝醉的样子,萧惠就忍不住发笑。表面上这么温和内敛的男人,喝醉了也是个情种骚男。 “萧总是女中豪杰,干事业响当当,喝酒也一样——”项峥羽举杯道。 女人敬酒,男人就是再不会喝也得接着。 “项哥您客气了!”萧惠轻轻和项峥羽碰了碰杯子,“豪杰谈不上,我的这点儿实业全靠各位大哥捧场,今后仰仗您多多关照了!” 说完她很爽快地喝完了杯中酒,然后目光灼灼地看着项峥羽,那天晚上的情景犹在眼前。 项峥羽只能舍命陪到底,仰起脖子闭上眼睛喝完了! 这一喝,项峥羽才发现了猫腻,原来萧惠拿的酒瓶里装的是上好的大红袍!色泽几乎可以和洋酒以假乱真。 喝完,项峥羽不由得向萧惠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啧啧啧——”卢文哲吃醋地叫唤道,“项峥羽,你真是艳福不浅啊,萧惠单独陪着你喝还私聊这么久,我可是看得起了醋意!” “呵呵,马哥,您可是我丽晶的常客,就冲您对萧惠的这份支持,我们得满满地喝一杯!”萧惠转向卢文哲,拿起桌上的酒瓶给他倒满了酒。 卢文哲自然是喜不自胜,笑道:“我看今天这杯酒我们得喝得特殊点儿——” 萧惠笑而不语,转头看了看项峥羽。 “您说怎么喝?”萧惠笑道。 “交着喝——”卢文哲不怀好意地笑道。 “呵呵——”萧惠笑了笑,“马哥,这交着喝可是有讲究的!夫妻洞房前,喝一杯交杯酒,那叫永结同心;恋人情浓时,喝一杯交杯酒,那叫私定终身——咱这大庭广众之下交着喝,那叫个什么呢?” 卢文哲没想到萧惠会这么火辣地反问他,弄得他倒是有点儿尴尬了。其他人也都在看着卢文哲和萧惠。 “咱——咱这个就叫兴之所至,高兴,高兴——”卢文哲笑哈哈地打圆场,他当然不敢和萧惠永结同心,更不敢私定终身。 “呵呵,马哥真幽默——”萧惠笑道,“每次见到你都很高兴,咱们感情深一口蒙吧!” 说完,她举起杯和卢文哲碰了碰,干脆地喝完了杯中酒。 卢文哲的脸上有那么片刻的尴尬,不过很快他就回过来了,也只好喝了杯中酒。 这女人,真他妈的厉害! 项峥羽看萧惠这么四两拨千斤化解了卢文哲的挑衅,自然对萧惠又多了一份佩服:好机智的女人!千杯不醉啊! 萧惠敬了每人一杯,袅袅婷婷地出去了。 卢文哲还在逼着项峥羽喝酒,他有点儿扛不住了,借口去厕所。 去卫生间要穿过长长的廊道,项峥羽慢悠悠地走着。 走了一半儿,路过一间小包房的门口,听到里面有个熟悉的女声:“余主任,您别这样……您喝多了吧……别……别这样……” 项峥羽下意识地往虚掩着的门缝里一看,那女的背影那么熟悉:长发披肩,身材苗条,连那身衣服都很熟悉。 这不是汤雷雷吗? 项峥羽吃惊地发现,包房里就汤雷雷和颍州日报新闻中心的主任余育成!余育成那只咸猪手正要往汤雷雷身上摸! “余主任,请你自重!”汤雷雷离开了座椅,很是生气地说道。 “装什么清纯啊?老子请你吃饭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别给脸不要脸!”余育成也起身,贪婪地盯着汤雷雷的身体。 “余主任,我敬重你,因为你是我的领导,你请我吃饭,我很感谢,但是请你不要对我有任何非分之想,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汤雷雷后退一步生气地说道。 “小贱人装什么装?这点儿潜规则都不懂,你还怎么混啊?”余育成边说边走向了汤雷雷。 汤雷雷再次后退,可已经到了墙壁,无路可退了。 余育成一个熊抱扑了上去,紧紧地抱住了汤雷雷—— “啊——救命啊——”汤雷雷下意识地用双手抱在胸前拼命喊了起来。 “喊个屁啊!好好伺候老子,老子让你的稿子天天上头条!”余育成歪着头,朝着汤雷雷的脖子上扑去。 项峥羽看得眼冒火光!他娘的,居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欺负汤雷雷这个弱女子! 想都没想,项峥羽一脚踹开了虚掩的房门,两步窜上去,一拳就打在了余育成的脸上! 正文 第9章 和你有关系吗? “狗日的畜生,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如此胆大妄为!”项峥羽边说着又一记老拳挥到了余育成的眼睛上。 顿时,余育成就眼冒金星,眼角立刻就肿了起来! 等他抬头看清楚来人是人力资源部的项峥羽时,惊愕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他咬牙切齿地捂着脸瞪着项峥羽:“草,你管的哪门子闲事儿?和你有关系吗?” “和我没关系,但是和她有关系!你个畜生!”项峥羽大骂道,挥起拳头又要往余育成的脸上打去。 余育成已经尝了两记老拳,脸肿得火辣辣地疼! 项峥羽一挥拳头,他就吓得往后面一躲—— 没用的东西!项峥羽在心里骂道:“下次再敢调戏她,老子阉了你!滚!” 余育成捂着脸,带着满腔的愤怒走了。 就在项峥羽英雄救美的时候,萧惠正好从隔壁包间敬完酒出来,目睹了整个过程。 余育成跑出来的时候,她顺道进了对面包房,全当这一切没有发生过。 但是,那个高大英俊满身带着军人英气的男人项峥羽更深地留在了她的脑海里。 项峥羽,果然是个不一般的男人! 房间里,汤雷雷吓得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项峥羽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扶她起来安慰道:“没事儿了,以后千万不要跟这畜生单独接触——” “我——我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下午我把这周写的一篇报道修改好送给简、简、主任看,他就说晚上一起吃饭,慢慢来讨论这个稿子,我、我就答应了——”汤雷雷瑟缩着说,“谢谢你,项大哥——” “畜生——”项峥羽心里骂道。 早就听说余育成人品不好,没想到不好到了这个程度,居然这么公然对年轻的女记者下手。 “幸好遇到了你——”汤雷雷说道,眼神里满是惧怕。 她都不敢想象,如果不是项峥羽及时出现,她该如何招架余育成这个畜生。 项峥羽叹了口气,说:“好了,没事儿了,回去吧!今晚的事情,不要声张,以后千万小心余育成——” 汤雷雷害怕地点点头。她担心以后余育成会处处刁难她,不给她发稿,集团有规定,只要三个月完不成上稿任务,她就得自动卷铺盖走人。 “我、我怕他以后——”汤雷雷把后面半句话给咽了回去。 “别怕,颍州报业这么大,余育成算个什么角色?还没到他一手遮天的时候——”项峥羽说道,“大不了不干,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别怕!” 汤雷雷依旧弱弱地点点头,但是,她心里还是很担心。 这是她的第一份工作,才干了不到一年,尚未出成绩,她不想就这样失去。 她只是一个小记者,在集团里太多人能够左右她这个小记者的命运了。 就是余育成这样一个主任,都能分分钟置她于死地! 汤雷雷背上包往外走,背影是那么瘦弱无助。 项峥羽知道汤雷雷害怕,这个时候让她一个人回去,她心里更害怕,指不定躲到哪个角落里去哭呢! “汤雷雷,你等会儿,我开车送你——”项峥羽马上说道。 汤雷雷感激地看着项峥羽,点了点头。 项峥羽回去和卢文哲他们打了个招呼,很快就来到了酒店大门口,和汤雷雷一起往停车场走去。 “谢谢你,项大哥——”汤雷雷再次感激地说道。 她觉得项峥羽就是她的救星,几次都是在最她需要帮助的时候及时地出现她身边。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她感动的呢? “不客气,谁见了都会这么做——”项峥羽说道。 “那可不一定——”汤雷雷说,“现在很多人都不愿意多管闲事!” “我不会,就算我不认识你,今天我一样会出手,因为这不是人干的事儿!”项峥羽愤然道,“是个男人都不能容忍!” 汤雷雷再次感激地看着项峥羽。 军人出身的项峥羽,确实是身手不凡,刚刚那两记拳头挥得真是太利索太帅了。 “住哪儿?我送你回去——”项峥羽说道。 “我——我想去走走——”汤雷雷说道,“项大哥,你要是有事儿你先回吧,我一个人去江边走走——” 项峥羽抬起手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半了,这么晚让一个人女孩子单独到江边去,那可又是一件危险的事儿。 不过,他理解汤雷雷,心里还有阴影呢,想排遣一下也是正常的。 “好,我陪你去——走一会儿咱就回去——”项峥羽说道。 汤雷雷点点头,感激地看着项峥羽。 于是,两人一起上了车。项峥羽发动车子,往江边开去—— 为了让汤雷雷放松点儿,项峥羽打开了车载音响。 里面传来非常柔美舒缓动情好听的萨克斯独奏曲——《回家》。 这是项峥羽最喜欢听的曲子。 从军二十几年,他一直盼着回家,回到父母身边,共享天伦之乐。 “喜欢这首曲子吗?”项峥羽问道。 汤雷雷点点头,没有说话。 这也是她很喜欢的一首轻音乐,只不过她一个人不敢听,因为这曲子让她觉得有点儿忧伤,有时候听着听着她会有流泪的感觉。 项峥羽见她没回答,侧过头看了看,发现她眸子里居然有晶莹的东西在闪烁。 也是个多愁善感的小姑娘。项峥羽没有再说话,专心开车。 车子很快就到了滨江大道。 这是颍州人休闲的好地方。 清澈的海河横贯整个颍州市,向南流入太平洋。海河是海西省唯一没有被污染的河流,水质是国家一级标准的好水。 海河两岸是滨江公园,沿江保留了很多古老的榕树和木棉树,后来又增加了很多绿色灌木,修剪成各种美丽的造型,并且种上了进口草坪。 榕树巨大的树冠遮天蔽日,加上绿油油的草坪,各色花卉的点缀,滨江两岸美不胜收。 无论白天还是晚上,这儿都人头孱动。 项峥羽和汤雷雷来到了江边。 江风习习,无比惬意。 沿江路上,一对对情侣、老夫妻,还有三口之家正在悠闲漫步。 看到一对小夫妻牵着儿子的小手走过来,项峥羽不由得投去羡慕的目光。 来到颍州后,他们一家三口没有这样出来漫步。他是多么渴望自己的小家也能有这样幸福的时刻。 汤雷雷的心情还是有点儿忧郁,余育成那可恶的模样依然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发生这样的事情,她觉得自己今后要想不穿小鞋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汤雷雷默默地走着,眼睛看着江面出神。 “还在想那事儿?”项峥羽靠在栏杆上问道。 汤雷雷苦笑了一下,叹了口气。 “别当回事儿,余育成他不敢怎么样!”项峥羽故作轻松地说道,“了不起不在他手下干了,你可以要求调到都市报或者是信息那边,余育成就不是你的领导——” 汤雷雷苦涩地笑了笑。 她觉得没那么简单,按余育成的人品,说不定这会儿早就在到处黑她了,可能也在黑项峥羽。再说了,颍州报业集团人才济济,不是她想去哪儿就能去哪儿。 “项大哥,恶人先告状,我怕他会说一些对你不利的话——”汤雷雷说道。 “呵呵,我怕他个球——”项峥羽笑道,“刚才应该把他狗日的丑恶嘴脸给拍下来!他娘的!他要是敢恶人先告状,老子饶不了他!” “对不起项大哥,我的事儿给您惹麻烦了!”汤雷雷惭愧地说道。 项峥羽对她的帮助很大,不仅让她进了颍州日报,还给她提供了一个很有价值的新闻线索,因为这条新闻,汤雷雷进来不到一年就得到了颍州日报的好新闻奖,这是很不容易的。 “没事儿,这叫什么麻烦?”项峥羽笑道,“我这人有个习惯,喜欢多管闲事儿——” 汤雷雷被项峥羽的表情给逗乐了。 两人并肩往前走。 走过这棵旁逸斜出的大榕树,项峥羽在前面发现了一高一矮两个熟悉的身影—— 左梅牵着儿子的手正朝着他走来! 他一时间惊喜得说不出话来! 愣了片刻,他快步往前走去,高兴地说道:“梅梅,你怎么来了?” “爸爸——”童童看到他高兴地喊道,要奔向项峥羽的怀抱。 项峥羽刚想抱起儿子,没想到左梅顺势一拉,把项轶童拉到了她的身后。 “我不能来?”左梅的脸冷得像一把刀,灯光下发出了寒冷的光。 “你这什么话?”项峥羽笑道,“我是说你要来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们!” “没想到是吧?又破坏了你们的好事儿?”左梅死死地盯着站在项峥羽身后的汤雷雷,目光就像一把利剑。 这回是亲眼所见了!居然带着这个小妖精在大庭广众之下漫步!项峥羽啊项峥羽,你是全然不顾了! 项峥羽下意识地往后看了一眼,发现汤雷雷呆愣在那儿,神情很尴尬。 “梅梅,你误会了!我们——” “你们——是啊,你们!”左梅咬牙切齿地看着项峥羽,“你们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们时时刻刻都在一起,你们已经形影不离!你们还想怎样?啊?” 左梅的咆哮很快就引来了很多围观者,路过的人都驻足观望,有的在窃笑,有的在摇头。 不用说,大家都把这当好戏看,原配和小三撕逼的故事,每天都在上演各种版本。 “项大哥,对不起,我先走了!”汤雷雷的脸色煞白,她根本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一幕! 左梅刚才那几句话,就像是直接剥光了她的衣服,扇了她几个大耳光,让她简直无地自容! 可是,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她和项大哥什么事儿都没有啊!他的妻子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 可她有口莫辩,这样的场合,绝对不是讲理的地方。 来不及多想,她急匆匆地消失在人群里。 左梅的目光一直盯着汤雷雷的背影,恶狠狠地说道:“刚才我真应该冲上去抓花她的脸!不要脸的东西!” 正文 第10章 说不清 “你胡说什么啊!”项峥羽低声吼道,“回家!” 这么多人看着,实在是太丢人了! 事情怎么就总是这么巧呢?明明什么事儿都没有,却总是被她看到,总是被她误会! 现在更说不清了,就是有一千一万张嘴都说不清了! 项轶童一直站在妈妈的背后,被眼前的这一幕给吓坏了!小脸儿都是白的,小手都在发抖! “妈妈——”项轶童弱弱地喊道,“我怕——” “别怕!我们走!”左梅拉着项轶童的手,扭头就走。 项轶童亦步亦趋跟着,转过小脑袋害怕而又无奈地看着后面的爸爸。 项峥羽赶紧跟上。 来到大马路上,左梅随手拦了一辆的士,和项轶童坐了进去。 项峥羽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说什么左梅都不会听了! 看着出租车走远,项峥羽才开上自己的车子往家赶去。 上楼掏出钥匙开门,却怎么也打不开大门!里面反锁了! 项峥羽使劲儿按门铃,久久没人开门。 再打家里的电话,也没人接! 他知道,左梅彻底不让他进家门了! 项峥羽想使劲儿拍门,看了看对门,还是犹豫了,没敢拍。这么晚了,再闹的话,又得让人看笑话! 算了,到妈妈家去对付一晚上,正好陪陪老母亲。项峥羽心里想。 下楼的时候,项峥羽觉得特别悲催,第一次被女人锁在了门外,有家不能回! 怎么每次他偶然和汤雷雷在一起,左梅就出现了呢?这究竟是为什么?难道真是上帝开的玩笑?不然怎么总是这么巧? 项峥羽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他娘的,上帝也会捉弄人! 发动车子,他披星戴月地往妈妈家赶去。 路上,想到儿子刚才那惊恐的小脸儿,项峥羽感觉自己的心又碎了一地! 左梅一次次不顾忌孩子的感受,把孩子吓成那样!真是太过分了! 明天一定要回家带项轶童出去玩儿,把儿子心里的阴影给化解了。项峥羽边开车边想。 来到妈妈家,妈妈已经睡下了。 看到他这个点儿过来,妈妈很诧异,但没多问,只是交代他饿了自己煮饺子吃,冰箱里有她今晚刚包的饺子。 项峥羽从小就能吃,小时候半夜总是饿醒,总要吃几个水饺或者是一碗面才能睡得着。 这点妈妈还记着呢! “妈,我不饿,您去睡吧,我累了,洗洗睡了!”项峥羽说着就进了卫生间。 妈妈看着他高大孤独的背影,心疼地摇了摇头,看来矛盾升级了。 项峥羽洗完澡躺在床上,发现手机里有未读信息,打开一看,是汤雷雷的: 项大哥,真对不起,让嫂子误会了。明天我去给她解释清楚吧! 项峥羽苦笑了一下:解释?只能越解释越糟糕!左梅是什么样的女人啊,那就是个醋海!掉进去能把人淹死! 他是个洁身自好的人,从来不在外面沾花惹草,却没想到现在左梅能变成这样,真是让人无法忍受! 她要是能听得进他的解释,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唉,随她去吧!看看她能闹出什么花样儿!老子身正不怕影子歪! 项峥羽给汤雷雷回复了两个字:不用。 发完后他就关机了,蒙头睡大觉。 这几天把他给弄得困死了,今晚到妈妈家终于能睡个安稳觉。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 项峥羽来到餐厅里,看到餐桌上留着一张字条: 远:汤在砂锅里,包子鸡蛋在电饭锅里,要是凉了,你再热热,吃完再走。 妈 即日 看到妈妈隽秀的字迹,项峥羽的眼眶湿润了!很久没有看到妈妈的字,今天看到,感觉是那么温暖,那么亲切!就像他刚参军时妈妈给他的回信,看得他热泪盈眶。 他把字条收好,放进了自己的包里,他要永远珍藏妈妈的手迹,太珍贵了! 这半年,妈妈一个人住,每天上班的同时还要去医院看望爸爸,但是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比项峥羽的家还要讲究。 妈妈周六也上班,她的家政公司是没有休息日的,越是休息日越忙碌。 吃过早餐,项峥羽开车回自己家,准备带儿子出去玩儿。 没想到回到家里,却是空空如也,左梅早早带着儿子出门,留给了他一个空家! 项峥羽掏出手机准备给左梅打电话,才想起左梅的手机丢了,不知道她有没有重新买?原来那个号码还在吗? 想了想,他拨了左梅原先的那个号码,提示是关机! 这下又找不到人了! 项峥羽颓然地坐在了沙发上! 无奈而又心急地等着,项峥羽希望左梅能给他打个电话,告知一声,免去他的担心。 可这只能是奢望。 昨晚儿子那惊恐的小脸儿总浮现在他眼前,每每想起他都心痛不已。 他真担心左梅拿孩子撒气。 他不希望大人之间的矛盾让孩子受到伤害,这是不对的,更是不公平的。 孩子的世界是那么单纯美好,不应该让他承受大人之间的错误。 可左梅却全然不顾忌孩子的感受,公然在孩子的面前和他吵,昨晚还把他锁在门外,不让他回家!真他娘的岂有此理! 项峥羽越想越生气,想去找他们,可颍州这么大,上哪儿去找? 项峥羽焦灼地等了一天,内心空落落的,不安也在一点点放大。 夜幕降临了,左梅终于带着儿子回来了。 看到儿子的那一刻,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左梅走进家门,依然是冷若冰霜,连看都没有看项峥羽一眼。 儿子项轶童却是欢跳着跑了进来,扑进他的怀里喊道:“爸爸——” 项峥羽心疼地抱着儿子,发现他满头大汗,替他擦了擦,问道:“童童今天上哪儿玩去了?” 项轶童侧过小脑袋看了看正往卫生间走去的妈妈,小声说道:“妈妈带我去西塘动物园了,我看到了好多好多动物——” 项峥羽有些吃惊,不过心里总算是释然了,左梅没有拿孩子撒气,是带着孩子去玩儿了。 看得出童童很开心,这样项峥羽也就放心了。 “嗯,你这是第几次去了?”项峥羽笑道。 他已经带项轶童去过两次动物园了,这傻儿子就是喜欢去看动物。 今天他居然没有想到左梅会带儿子去那儿,不然就可以直接去找他们了。 “第三次!”项轶童伸出三个小手指,笑嘻嘻地说道,“但是我还想去——” “好,下次爸爸带你去!”项峥羽轻轻刮了一下儿子的高鼻梁。 “我要妈妈也去——”项轶童嘟着小嘴不满地说道。 “好,妈妈也去——”项峥羽笑道。 “可是,爸爸今天没去——”项轶童不满地看着他。 “呵呵——爸爸今天有事儿——”项峥羽马上打哈哈道,“下次一定去!” “爸爸不许骗人——”项轶童不高兴地说道,“老师说骗人不是好孩子——” “呵呵,爸爸不骗童童,爸爸从来不撒谎!”项峥羽笑道,“爸爸是好孩子,童童也是好孩子——” 项轶童点点头,眼神还是有点儿不安。 貌似昨晚的事情还在他的脑子里没有离去。 “童童,听爸爸说——” “项轶童,来洗澡!”左梅的声音从卫生间传来,打断了项峥羽的话。 童童一听妈妈的声音那么严厉,小嘴就瘪了起来,害怕得有点儿想哭。 项峥羽抱着童童来到卫生间门口,看到左梅已经放好了水在等着项轶童,但是脸上依然是冰铁一块,没有丝毫笑容。 “爸爸帮你洗吧——”项峥羽看着童童说。 项轶童弱弱地点点头,又转头看了看妈妈。 没想到左梅盯着项峥羽吼道:“少在儿子面前装好人!你是什么样的人,儿子已经看到了!” “左梅!胡说什么?”项峥羽顿时怒气升腾,居然在儿子面前说这样的话! 父亲就是儿子的天,父亲的形象要是在儿子心中倒塌了,那对儿子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这女人怎么像个文盲呢?这点儿道理都不懂? “是我胡说还是你胡做?”左梅站在那儿怒目而视。 项轶童看着爸爸妈妈又在吵架,“哇”的一声就哭了! 儿子一哭,左梅才不再说话。 项峥羽抱着儿子安抚着,再次心碎一地! “童童别哭,没事儿没事儿——”项峥羽安慰道,来到了阳台上,“妈妈心情不好,咱不和她计较,好吗?” “爸爸,你是坏人吗?”儿子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伤心地看着他。 项峥羽愕然了!儿子对他已经有了异样的看法。 “不是,爸爸当然不是坏人,爸爸是专门对付坏人的,你忘记了?你小时候,爸爸是穿军装的,是可以拿枪打坏人的军人,记得吗?”项峥羽马上说道。 “可是——”项轶童嘟着小嘴,眼里泪花闪闪,“妈妈为什么看到你就不高兴?” 项峥羽心疼得闭上了眼睛! 儿子虽小,心事却很重,这样的孩子太让人心疼了! “妈妈心情不好,我们不惹妈妈生气了,好吗?”项峥羽亲了亲儿子的小脸蛋儿。 项轶童懂事地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项峥羽带着儿子来到了卫生间,左梅已经坐在了客厅里。 项峥羽马上给儿子洗澡,为了让儿子高兴,项峥羽特意在浴缸里放满了水,弄出了好多泡泡,陪着儿子玩耍。 儿子毕竟还小,安抚一下心情很快就好了,乐呵呵地洗好了澡。 项峥羽抱着他来到了小卧室,给他穿上睡衣,又给儿子讲了睡前故事,小家伙很快就睡着了,看来这一天是累坏了。 伺候好了儿子,项峥羽来到客厅,看到左梅像个雕塑一样坐在那儿,神情呆滞。 他又不免有点心疼。 左梅啊左梅,你怎么就这么一根筋认死理?丝毫不给人解释的机会呢?这样折磨自己又是何苦? “梅梅,别赌气了,我们好好谈谈——”项峥羽坐下来,平静地说道。 没想到左梅马上横眉冷对:“谈什么?谈你们?谈你们的花前月下浪漫情事?还是谈你们的美丽邂逅如痴如醉?” 项峥羽气得在心里沉沉叹气—— “梅梅,我说过,我和她就是同事,几次你看到的场景都是偶然的,恰巧我和她碰在一起,我怎么可能和她有什么?”项峥羽无奈地说道。 “偶然?一而再再而三还是偶然?床上的头发也是偶然?项峥羽,你别把我当傻子!”左梅怒斥道,声音提高了八度。 “梅梅,你冷静点儿,孩子已经睡了!”项峥羽轻声道,“如果可以,我剖开我的心给你看,让你看看我心里是不是只有你只有这个家——” “你的心都让狗吃了!”左梅骂道,“项峥羽,你太丑陋太恶心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说完,左梅愤然起身离开,去了儿子的小卧室,家里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 项峥羽一个人站在客厅里,感觉到无尽的悲哀和孤独袭来,这一刻,他很想很想逃离这里,他觉得自己太压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