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 穿越的暴走萝莉 “叩叩……” 潮湿破败的巷子,高跟鞋踩在粗糙的路面上,黑云遮月,夜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一席红裙的婀娜少女,从腰间抽出腰带,幻化成一条长鞭,朝着黑暗的尽头,大喊声“束手就擒吧!” 被逼到角落里的白色狐妖像恶犬一般露出尖牙,准备一跃而起厮杀,少女身手敏捷,长鞭一甩将那只白狐捆住,勒晕过去。 身后,隔着长长的巷子,恰时停了一辆送快递的电动车,香烟的火星在黑暗中明灭可见,“小姐,是你有货?” 少女提着已经软塌的一条狐尾,走过去将狐狸扔在快递员的盒子里,声音娇柔,“宝贝亲宠物医院,货到付款!” 那辆电动车像是一尾灵活的鱼,消失在夜的黑水中不见踪影。 她,华君仪——华家第三十六代捉妖师,是这个城市深夜中的守护丽人! …… “嘀嗒!” 正在睡觉的华君仪微睁一只眼瞄了下手机,昨晚上捉狐妖的钱已经到账,雇主大方,她几个月都不用辛苦开张了,打算翻个身继续睡,门铃叮咚响个不停。 华君仪散着长发游魂一般的起身,“谁啊!”一大早催命一样。 “华小姐,你的快递。” 可以呀,办了张VIP卡真是次日交货啊!宝贝亲表面上是一家宠物医院,实际上是人间的异界管理局,把晕过去的狐妖送过去,取出妖灵,就变成一只普通的狐狸了,放生大自然,然后把妖灵送到客户手里,增加捉妖师修为,还有美容养颜、延年益寿的功效,最重要的是,VIP还包邮哦。 打开门,快递员闪的太快了,盒子就放在地上,早晨起来就大补,一口吞下去,得涨多少的修为! 可是为什么怪怪的?这不是狐妖内丹,这不是上古神器谱上记载的九转灵石么,可转乾坤、变生死! 突然那灵石飞进了君仪的嘴里,噎的她差点上不来气。 君仪慢慢的飞起来,眼前也渐黑看不清东西,像是沉睡梦醒一般,猛地一抖,她再睁开眼睛——物是人非了! “我怎么躺在这里?” 四个脑袋正看着她,一个貌黑丑的胖女人,一个浓妆艳抹的风骚女,一个秃头眯缝眼的胖头陀,一个脸上带刀疤的雷公嘴。 “大当家的,你可算是醒了!” 君仪被扶起来,看着周围陌生的人和物,难道她穿越了? “被那个祥瑞兽攻击后你就晕了过去,大夫说你伤了脑子,可还记得我们几个?”扶她的风骚女一脸期待的看着君仪。 头确实好疼,华君仪看了眼床边的镜子,额角上一块伤,“你们都是谁啊?”她扶着头坐在床上。 “范无救、谢必安、李凶神、赵恶煞啊!”四个人报数一般,这名字取得跟闹着玩一样,罢了,君仪摆了摆手,问道:“那这里是哪?” 四个人相顾而视,齐声喊道——通灵镖局! 妖闻录上记载的通灵镖局? 那可是行走在人间和妖、鬼、魔界的镖局,将捉妖师手里的妖送回到妖魔两界,里面众多镖师可都是名声赫赫的捉妖师,她如今是通灵镖局的大当家了,这也赚大发了吧! 可是这镖局怎么破败成这副样子,不仅只有这四个奇形怪状的伙计,还四壁萧条的。 “唉!要不是丢了那只祥瑞兽,我们能混到这个地步么,现在大当家的都受伤了!”凶神看当家的是失忆了,提刀叹气。 妖闻录里有记载,当年通灵镖局接了朝廷一趟镖,押送驭魔仙苑送给朝廷的一只祥瑞兽,将供奉在护国寺,为苍生献祥瑞,谁知道押送途中祥瑞兽突然性情大变,伤了人跑掉了,可惜妖闻录年久失传,很多内容都缺失了,华君仪也不知道后面的故事,看来她是穿越到通灵镖局最落魄的时期了。 水逆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 跑了祥瑞兽的通灵镖局被驭魔仙苑除掉了五星镖局的等级,现在门可罗雀,就剩下这几个低级别捉妖师。 不行,她得穿回去,不能当背锅侠,可是她是误食了九转灵石才穿越来的,怎么才能穿越回去,要不吐出灵石试试? 华君仪抠自己的嗓子,企图把灵石吐出去,必安见了,赶紧拉住了华君仪的手,“大当家,你这是要咬指自尽想不开么,我们还得捉住那祥瑞兽,想办法重振通灵镖局呢!” 谁想不开啊,华君仪被四个人抱住了手脚无语的翻白眼,谁又想当他们的当家,“好了好了,你们抱住我怎么捉祥瑞兽啊!” 反正暂时想不到穿回去的办法,九转灵石也抠不出来,只能先留在这里咯,至于振兴通灵镖局,她好像没多大兴趣;捉祥瑞兽,她不想捉那四个人应该也不能同意吧。 …… 祥瑞兽喜欢吃彩云,喝甘泉,想捉住祥瑞兽就要去它常出没的地方,所以华君仪一行五人在嘉山上的醴泉边布好了陷阱,就等那只兽前来喝水的时候困住它,送还给朝廷,好功过相抵,重新拿到五星的等级。 可是等了三天了,那只兽的影子都没看见,华君仪此时坐在树上,手里摇着自己的一条辫子很无聊,草丛里埋伏的四个人头顶树叶,像是忍者神龟,让人头大。 刚打了个哈欠打算小睡一会儿,就听见有兽鸣叫的声音,祥瑞兽果真来了,华君仪惯性摸腰间,她的长鞭还在,君仪还有点小兴奋,因为她只听说过祥瑞兽,但从来没见过真的,,握紧了鞭子随时等着祥瑞兽入陷阱。 祥瑞踏黑云而来,飞沙走石,一点都没有吉兽的样子,好好的吉兽怎么就妖魔化了,君仪遮住眼睛,抱住树不敢动。 风卷起树叶让人睁不开眼睛,良久只听见一声惨叫,蔽天遮日的乌云散了,风都住了。 “入网了!入网了!”一阵欢呼声,华君仪用长鞭勾住树荡到地上,果然他们给陷阱做掩饰的那些树枝叶子都被毁了,露出一个巨大的坑来。 跟着他们跑去看陷阱里的网,那只祥瑞兽没网到,倒是网到了一个人,已经被陷阱里的碎石砸晕过去,扣着趴在坑里,身上还缠着网,好不狼狈啊! “这是祥瑞兽的真身吗?” 君仪用鞭子打了恶煞的脑袋,“祥瑞兽跑了,网住的是个人!” 可是这个人好奇怪啊,他是何时出现在这里的,为什么气息隐藏的这么好,她丝毫没有察觉到。 “现在怎么办?”四个人都看向君仪问道。 “把人扛回去,好歹是个战利品!”华君仪收好长鞭,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肯定有蹊跷。 第一卷 第2章 压寨夫君(一) “哇!他可是个九段的降魔师欸!”无救满眼小心心的伏在床边看着尚在昏迷中的人。 那男子腰上挂着一长串佩玉,共有九块玉玦,五块以下是捉妖师,五块以上方可打僵尸,达到八块才能下蛊除魔,九块已经是最高级别,怪不得君仪都没有感受到他的气息,原来是个段位极高的人。 四个人在垂涎那男子的高品阶,可是华君仪却在垂涎小哥哥的美貌——真是剑眉两道,玉面隆准,看他就能想起妖闻录上说的驭魔尊者‘静时如孤松临渊,动处玉山将崩’,看的人花痴都犯了。 她从小看妖闻录,一直垂涎里面的驭魔尊者的相貌,大概真人就长这样吧。 如果说每个捉妖师心里都有一个偶像,就像怀春少女都有一个爱豆一样,那驭魔尊者无疑就是君仪的爱豆。 趁着当家的在发花痴,四个人倒是脑子清明,眼神交流就知道互相在想什么,捂着嘴背后偷笑。 通灵镖局高段位的法师都跑掉了,来了个高段位的法师得想尽办法把他留住,可是九玦降魔师谁能用法力奈何的了他,那想要留下他就只能——英雄难过美人关,牺牲当家套住法师! “当家的你娶了他吧!” “他有九段啊,如果做了压寨夫君,我们捉住祥瑞兽就有望了!”无救和恶煞中奖一样的傻笑。 华君仪星星眼的看着床上的人,腹诽道:“我就是犯犯花痴可没想以身相许啊,不过将他留下,他段位高,这些人就不会缠着自己捉祥瑞兽了,把烂摊子都推给他,自己跑路怎么样!” 床上的男子突然睁开眼醒了过来,君仪头离得太近了,他猛地要坐起,两个人头就磕在了一起。 “你们是谁?绑着我做什么?” 那男子挣扎了两下,他此时被华君仪的长鞭捆着。 “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 “就是要你做我们当家的的压寨夫君!”无救和必安搭着君仪的左右肩膀,掩着嘴嘻嘻笑的你一句我一句。 束妖鞭?若是普通的鞭子他还奈何不得,那男子念了段咒便得了自由,自如的坐在床上目光扫了下五个人。 果然法术了得,这么轻松地就破了束妖鞭,四个人像是小迷妹的星星眼,就差鼓掌称赞了。 那个跟自己撞了头的少女,男子眼神扫过来,倒是还清丽可爱,尤其是站在四个如妖怪一般难看的伙计中间。 “压寨?”他语气一丝得意,唇角微挑,看着华君仪问道:“那是你压我?还是我压你?” 诶?他说的对哦,华君仪被磕了一下迷糊劲儿还没过,暗暗寻思,应该是厉害的压不厉害的才对,可她怎么能输,瞪大了一双墨瞳,喊道:“当然我压你,我是大当家的!把他给我捆好了!” …… 凶神和恶煞将那男人架进了君仪的闺房,将他绑在床柱上,君仪坐在外面心乱如麻,降服妖精很容易,可是降服男人的心,怎么才能让他俯首帖耳、唯命是从呢? “当家的,人已经捆好了,就在房里!”凶神一笑真猥琐,华君仪推开他的脸。 “想留下他光捆着他也不行,得让他听从,替我们捉祥瑞兽!” 君仪挠了挠头,是他们四个人非要拉郎配的,她可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是好,突然想起白天他躺在床上时好看的脸,想着他这会儿就躺在她闺房的床上,君仪莫名脸上一阵火烧般地热,糟了!连耳朵也觉得烧起来!君仪害羞的捂着耳朵就要逃走。 “当家的,别走嘛!我有办法”,无救伏在君仪耳边小声嘀咕。 “靠谱吗?”华君仪有点怀疑无救的法子。 “当然了,当年我在青楼的时候,那些不从的女子都是失了身后才乖乖听话的,所以当家的只要让他失身与你,他不就乖乖听话了!” “我才不要失身!”君仪抱紧自己。 无救手帕一撩挑眉说道:“是让他爱上当家的你,然后日日想失身与你,不就行了!” “可是他比我厉害”,华君仪挠了挠头,“我要怎么让他失身哦!” “勾引他!”四个人一起吼道,吓得君仪往后一仰。 既然要用美人计,按照无救的歪理,那就得梳妆打扮一番,可是君仪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跟COSPLAY一样了,“四大美女妆容我都会,就不信这厮不上钩!” 第一卷 第3章 压寨夫君(二) 区区一个绳索自然奈何不了柳寒深,他倒是想看看这伙人到底还有什么花样可作,突然看见素手推开房门,纱帘若隐若现间进来一个身姿绰约的少女。 她妆容清雅婉约,一身青翠素衣,莲步轻移婀娜生姿,娇滴滴的叫了声“夫君!”,手中还提了一捧长纱,“夫君,你若留下来一同捉那祥瑞兽,君仪日日为你浣纱!” 她跟自己抛媚眼儿,倒是清澈水灵的一双眸子故作媚态,像是小孩子在学大人一般娇憨,“姑娘,你踩了我脚了!”柳寒深牙缝里挤出来一句。 哼!居然不管用,难道是不喜欢这种清汤寡水的? 华君仪突然扯落了那身裙裳,露出一身茜素红的罗裙,拔掉簪子,一头青丝落下,妖娆的转了一圈,温柔的坐在了柳寒深的腿上,捏着嗓子说道:“夫君,我们一起捉祥瑞兽吧!从此君仪夜夜伴你赏月吟诗,对酒当歌!” “姑娘,你鞭子硌到我下面了!”他脸憋得通红,咬着牙说道。 好啊,居然软硬不吃!华君仪可没耐心了,不就是失身么,将人推倒在罗帐内,骑在他的身上,柳寒深吓得都结巴了,“姑,姑娘,我可是清白之身,不要啊!” 他不要,她还不要呢!华君仪就是想勾引他然后让他留下来打怪,她还不想失身呢,可这个呆子就是不上钩。 美人计没成,华君仪落败从房里出来,跟四个人坐在小院子喝酒,一脸愁容,“要不灌醉他!”必安提议道,“然后趁他酒醉之时脱了他的衣衫,等他醒来我们就告诉他他失身了,不就结了,当家的还不用假戏真做!” 君仪赞许的点了下头,“这个办法好!恶煞备酒,陈酿的女儿红来上十坛”,她就不信凭借自己的好酒量灌不醉他。 …… 华君仪提酒进房门,亲自松了他的绑,“公子辛苦了,今晚你我一醉方休,然后公子就可以离开了!” 换下了那一身红粉蓝绿的裙子,这姑娘看上去却是清爽很多,这素颜无暇,在红烛朦胧里,反倒看出那么几分的妩媚动人来。 柳寒深闻了下杯子里的酒,确实没有下药,难道他们想明白了?他提杯与君仪一干而尽,“在下柳寒深,多谢姑娘成全!” 好孤单的名字,柳荫春寒深处独自伤,“既是成全,那就陪我多饮几杯,你我相逢也算是缘分一场!” 华君仪丢了小杯子,直接换大碗,吩咐送进来十几坛子酒,“柳公子,请吧!” 一碗一碗干下去,自诩好酒量千杯不醉的华君仪眼前有点重影了,怎么都出现两个柳寒深了,头也晕乎乎的。 “华当家,再干一杯?”柳寒深毫无醉意,倒是拍了拍华君仪要再敬她一碗,这人间的酒果然不错。 “不干了,正事还没办呢!”华君仪醉了开始说真话,脸颊绯红像是飘了两朵云,跟柳寒深耳语,“我要灌醉你,让你喜欢上我”,突然私下环看,像是怕有人偷听一般,“然后日日想失身于我,然后做我的夫君一起打怪!” 原来是出鸿门宴,柳寒深一笑,华君仪突然也笑了,露出贝齿颗颗,眼如新月弯弯的,手指落在他鼻子尖上,“你笑起来真好看,就像妖闻录里说的那样,日月生辉,丰神俊朗!” 她突然就醉倒在了柳寒深的怀里,罢了将她安置好自己就趁夜走吧,他在这里耽搁够久了,柳寒深将君仪抱上了床,却发现她体内有异样光芒——是九转灵石! 驭魔仙苑丢失的圣物,他此番亲自出山就是为了寻回此物,竟然就在这个少女体内,柳寒深试图取出灵石,可是华君仪突然痛苦起来,身体蜷缩着,如同腹痛一般,那灵石还岿然不动。 贸然取石肯定会伤害到她,柳寒深一时又想不出其他办法,只能蹙眉看着睡沉的人,看来他走不了了! …… “啊呀头好痛!”华君仪皱眉,她怎么每次醒过来都头痛的要死,想翻个身,却发现自己像被铁链锁着一般,伸手一摸,捆住她的铁链还蛮暖和的,等等!华君仪清醒过来一睁眼,她居然跟柳寒深躺在床上,还被他紧紧地抱着。 掀开被子一看,她要晕过去了,他们两个还衣衫尽失,一丝不挂的睡在一个被窝里,像两株交缠的藤蔓。 “啊!”华君仪突然爬起来,一嗓子也把柳寒深喊起来了,抽出床边挂着的剑,一边围着被子一边追着柳寒深砍,“长得帅就能为所欲为吗!” 闻声,凶神恶煞、无救必安都跑了过来,拦住了华君仪,看她一头扑进无救的怀里大哭,“这个混蛋,他占了我的便宜,说好的都是假的,怎么真做了!” 无救看着只穿了一条褻裤的柳寒深,双手捂着胸,还有围着被子一丝不挂的华君仪,这回是生米煮成熟饭了。 “我要砍了他,我要砍了他!”华君仪挣扎着要推开四人,柳寒深也是满脸委屈,“当家的你先听我说,这里真的有误会,听我解释啊!” 昨晚他记得自己发现灵石取不出来之后准备起身到榻上去将就一晚,没想到却天降素女——就是那个管男女房中秘事的神女! “是你们二人召唤我?”素女一身白衣仙气缭绕,站在床前看着他们二人。 “不是,我”,柳寒深不等说话,那素女便飘到自己面前,伸手挡了挡他的唇,“尊上不必害羞,这次下山一定是孤单寂寞了吧!” 她突然轻挥了下手,白色的广袖似乎飘散出一阵奇怪的香味,让柳寒深觉得迷迷糊糊的,然后再回头看华君仪,已经是衣裙尽除,好生的娇羞可人,只穿了件荷粉色的肚兜,上面还有一对鸳鸯,活了般的交颈亲昵状。 “尊上,春宵一刻值千金,好生享受吧!” 素女掩嘴轻笑飞身而去,柳寒深便像是中了迷幻一般上了床,然后他真得记不清了,就算是发生了什么那也不是他本意啊! “素女的摄术‘合卺欢’可是六界无人可破,华当家怨不得我啊!” “你说这种鬼话我会信吗!”华君仪才不相信什么素女,就算是素女来了也是他故意召唤来的,华君仪推开左右,提剑砍去,追着柳寒深在镖局内外狂奔不止。 第一卷 第4章 摄梦下单 什么失了身的女人就失了心,华君仪根本没有,她就想砍了柳寒深! 可是那四个窝囊废已经求了她一天,“当家的,捉不到祥瑞兽我们也要吃饭呀!” 华君仪之所以没砍死那个心机男就是他们四个不停的喊这句话,祥瑞兽受了惊吓暂时是不会出来了,就算是出来,妖魔化的祥瑞兽仅凭他们几个也未必捉得住,而且他们有了一个九段降魔师,就可以招揽生意了,毕竟那可是九段! 算了!为了能早日穿越回去,摆脱这里,忍他! 而且有这样一个相貌的压寨夫君也不吃亏,华君仪瞪了眼站在门边的柳寒深,“明日一早你们贴发告示,说我们有了九段降魔师,招揽生意,如果他赚不来钱,就把他卖了换米吃!” “今日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吧!”闹了一天,华君仪也倦了,打算早些回房休息。 柳寒深前后脚的跟着君仪,为了灵石寸步不移,“夫人为何将我拒之门外?”柳寒深挡住她要关上的门,闪身进去。 “你进来干嘛!” 柳寒深上下打量了番华君仪,“你我已是夫妻,自然要同床而卧了,娘子,我们就寝吧!”柳寒深是打灵石的主意,他要试试其他取出灵石的办法。 他这是什么眼神,华君仪双臂抱了自己,“你别过来,别以为你得了一次便宜我就真跟你做夫妻,你睡在外面!”她可真是引狼入室,这家伙还比自己修为高那么多,现在可怎么是好。 柳寒深双指一点,华君仪就定住了,他下的定身咒怎么没法破解?君仪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柳寒深朝自己走过来,“我警告你,你别离我太近!” 身子一轻,君仪被抱了起来,柳寒深朝她温柔一笑,他的怀里都是淡淡的杜蘅馨香,将人置于床上,柳寒深看着君仪的唇若有所思,如果像取内丹一样,口对口吸出来如何?倒是可以一试。 “你要干嘛?”君仪看着他缓缓地俯下身来,呼吸越发相闻,白玉般无暇的肌肤,和那双星眸的眼贴的极近,近到连他略高于自己的体温都清晰得很,君仪闭上眼睛,迟迟他都没有吻下来,而是双唇似有似无的相触,他的眸全神贯注的看着她的唇。 这混蛋是要吸走自己的修为吗?君仪突然感觉他在摄取自己的法力,可是突然柳寒深就停下了,困惑的起身看着君仪,为何那灵石丝毫不动? 他是良心发现了吗,华君仪松了口气,看着柳寒深扫视她的身体,这种羞耻的感觉让她脸颊发烫,此时绯红两团,他突然掌心置于她的小腹上,像是摩挲一般的动,“你做什么?”要亲不亲,干嘛做这么暧昧的动作。 柳寒深在感受灵石的位置,可为何除了那晚她喝醉了,这灵石就像是休眠了一般,很难感受到灵力,听她突然一问,柳寒深烫手般地收回,“我是在检查你是不是受伤了!” 骗子!华君仪才不相信他说的话,“你解开我啊!”她这样怎么睡嘛。 柳寒深脱了自己的鞋子上了床,抱了她摇了下头,“就这么睡吧娘子,你睡觉非常不老实,对人又打又踢的,这样我也睡得香甜!” 灵石万一被他人感应到丢了就不得了了,所以这样抱着她才是最保险的。 灯被他弹灭,屋子里除了月光再无其他,华君仪听他呼吸声在耳边,呼出气洒在脸上,真想抬腿踢他,奈何丝毫动不了,只能任这个混蛋抱着,可抱着抱着她就真困了,歪头靠在他的胸膛里睡了过去。 见她渐渐入睡,呼吸匀称,柳寒深便也不再假寐的睁开眼探看臂间的人,他从不下山,听说这凡人间女子都是庸脂俗粉,却也不尽然,比如眼前的姑娘,虽不拘小节了些,可天真烂漫,想起她那日与自己醒来时四目相视,一双眼睛黑白分明,黑瞳清澈动人,似古籍中记载的不染尘埃的鲛人之泪。 不!他没有其他心思,柳寒深赶紧别开目光,敛了从容,脸色冰霜一般,他之所以觉得她特别,是因为她体内有灵石,一定是这样! 不去看她,不去看她,柳寒深闭上了眼睛,他是驭魔仙苑的尊上,无牵无挂孑然一身,无情无爱要修炼到天人合一的最高境界,即使跟一个姑娘头挨头睡在一张床上,也是坐怀不乱! 突然她哼唧了一声,像是做梦了,柳寒深缓缓地睁开眼,嘴角还是勾起一抹笑意。 …… “我儿死的好惨啊!” 华君仪梦中迷朦见一个华发半白的婆婆,身着金钱蟒的外衫,手里拄着蛇头拐杖,用一只手臂揾泪哭诉看不清容貌,“我要替我儿报仇!” “老人家你怎么了?” 君仪知晓自己尚在梦里,可是却身不由己的跟她对话。 “我儿被一只兔子精害死了,看见府外张贴告示你们有九段降魔师,要为我儿报仇需要多少银钱?” “哪里用得上九段降魔师,这单子我就能接!” 华君仪梦里正要拍胸脯接下单子就被人摇醒了,“醒醒,你被人摄梦了!” 君仪还是动弹不得,却发现柳寒深已经站在地中央,手持寒霜长剑,见她醒来隐了剑解除了她身上的咒。 “诶呀我腿麻了!”华君仪敲着自己的一条腿,都怪这厮下的定身咒,睡觉时还把半边身子都压在她身上。 “应该有生意了,你随我去门外看看吧。” 两人打开大门,果然门口立着一个与梦中别无二致的老婆婆,见门打开拄着拐杖进了院中,声音苍老说道:“深夜叫门不开,只能摄入当家的梦境,还望海涵!” “哪里的话,我通灵镖局开门迎客,婆婆请进!”华君仪让柳寒深叫醒那四头懒猪,自己招待那婆婆到堂屋去。 “你自己小心!”柳寒深拉了下君仪的胳膊叮嘱,这个婆婆真身可是个千年蟒蛇精,能摄入华君仪的梦境,证明法力高强了,她这样高强的法力还要求花钱报仇,不禁惹人疑虑。 无救给婆婆倒了杯热茶,她进来后还在啜泣,便哭边说道:“我的幼子本是一条修为不高的蛇精,幻化人形在人间寻欢却也从不作恶,谁想到三日前在城中的一间青楼被一只兔子精害死了!” 君仪饮茶问道:“婆婆,您可是千年修为,对付一只兔子精还用请人报仇?” 听罢,那婆婆掖了一点袖子,露出自己正在蜕皮的手臂,说道:“我本是闭关蜕皮的时候,要百年才能完成此劫,正是我闭关,我儿才遭遇不测,听闻那兔子精已经害死了不少人,等百年再收她,不知道还要害死多少人!” 蛇妖蜕皮时确实不能施展太多法力,而且她提前出关已经是冒了灰飞烟灭的危险,华君仪放下茶杯说道:“这单子我们接下了,不用九段降魔师也能帮你儿子报仇,婆婆且吧那兔子精出没的地方告知于我!” “那兔子精唤作卯二姐,就在万花楼,妖、魔、人没有她不害的,单是吸人精元就罢了,现在还夺妖灵、魔障,你若是前去,一定要小心”,她指了下柳寒深,“你夫君法力高强,娘子最好带上他!” 第一卷 第5章 暴打怪兽 收了金钱蟒婆婆纹银三百两,华君仪准备即刻起身前往万花楼去收那只作恶的兔子精,留下四人看家,还有另一个人非要跟着她,“我说了,我自己可以,你不必跟着我去!” “我是担心你呀娘子!那兔子精作恶多时,吸取精元和妖灵肯定不少,我得保护你!” 这厮不是想分银子吧,华君仪打量他一番,看他穿着气度不像是个缺钱的人,可为什么就非得像个跟屁虫,与自己形影不离,华君仪也搞不清了,难不成他是真的喜欢自己? 算了算了,他愿跟着就跟着罢,君仪晃了晃头,带上长鞭出了门直奔万花楼去。 万花楼可真是个醉生梦死的销金窟,在这夜半子时还笙歌笑语,真是应了那句诗——“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 “两位公子可是来找乐子的?”君仪为了行走方便换了男装,那妈妈桑迎上来,脂粉气能把人熏死。 “是啊!听闻你们的头牌广寒姑娘美貌过人,想见她一面说说话!”君仪将银袋子扔给妈妈桑说道。 “好说,我这就让广寒姑娘过来!” 君仪和柳寒深坐在二楼的厢房里,打开窗户就能看见楼下的戏台在唱《姮娥奔月》,端上来的酒柳寒深闻了下朝君仪摇了摇头,“里面都稍微加了点催情的药物,不能喝!” 这里妖气萦绕,不过四下扫去,并无妖异,看来这只兔子精法力高强的很,君仪不免更加小心了几分。 那鸨母收了钱移步广寒的门前,轻轻敲了门,本来里面有个客人,可也侍奉许久了,这会儿说不好都睡了,让她出来见见那两个人就有几百两,也是划算。 所以便敲了门进去,广寒正坐在妆镜前梳妆,一身白衣胜雪,可她肌肤更白,与那衫裙都分辨不出了,斜露香肩樱唇一点,却是个并非苗条身段的丰腴美人,保姆透过纱屏向里看了眼,见床上躺着的客人像是死了般,怎么感觉枯瘦了许多,都看不见胸膛喘气。 广寒姑娘的闺房总是阴阴森森的,每次都不敢轻易的进来,听闻好几个客人从万花楼回去后都没了命,园子里的姑娘嚼舌头,说广寒是狐狸精,可是为了钱,这鸨母那想这么多,倒是骂了那几个嚼舌头的姑娘。 “有何事进来?”广寒问道,声音娇柔却冷清。 “有两个客官想见姑娘一面,就说说话,就在外面!”保姆上前去陪笑,这个广寒自从自愿卖身这里,就成了头牌,每日大把的银钱送进来,她也是得罪不得看脸色行事。 又来两个,镜子里的人樱唇微露笑意,说道:“本来倦了,可为了不让你为难,你让他们二人到我房中来说话吧”,她拿着梳子的手圆润小巧。 “这……不会吵了里面的客官?”鸨母还是好奇里面的人,又斜眼看了眼。 “他睡了,放心吧,我自能应付!” 兔子精贪得无厌,已经吸了里面人大半的精元,可惜里面的人年纪大了,精元弱,这会儿再来两个,刚好让她吸个够。 鸨母应承了出去请人,“两位客官走运,广寒姑娘请二位房里说话呢!” 君仪跟柳寒深四目对视,心有灵犀般,起身随那鸨母往厢房里去,“广寒姑娘就在里面!”鸨母眼神朝里面一瞟,华君仪一把推开门。 “卯二姐,你一个兔子精竟敢自称广寒,还妄想自己是那月宫里的仙兔不成?” “你是哪路法师,坏我好事!”被拆了真身的卯二姐吓得手里的梳子都跌落摔成两半。 玉手捋过束腰鞭,朱唇微挑一笑,“通灵镖局,美少女当家华君仪!” 本以为是献品,没想到是两个法师,而且段位都不低,怪不得她没有发现,卯二姐也不恋战,现了妖身想逃,君仪长鞭早就甩了过去,将兔子精与那纱屏一同掀翻在地,这才看见被妖物害了的男子已经是半死之身,双目凹陷失了精血像是骷髅一般。 不过那兔子精吸食了不少精元和妖灵,法力不弱,飞身起来也不逃了,朝着君仪扑来,妖气弥漫,柳寒深搭了一眼就知道那兔子精不是华君仪的对手,所以关上门,里面还是乒乒乓乓的打斗声,转身看着身后已经吓瘫,靠着墙壁坐在地上,抚着胸口大骇到喊不出声的鸨母,说道:“若是被他人知道你这万花楼有女妖吸人精魄,你可就别想做生意了!” 那鸨母随着柳寒深斜了斜看向手里银子的眼神,不仅把方才的银袋子给了柳寒深,还又给了他几个,救命道:“都给你,把妖怪捉走,不能让外人知道!” “放心吧!” 柳寒深话音刚落门又被‘咣’的一声踢开,只见华君仪肩上扛着一只巨型兔子,已经被长鞭勒的半死过去现了原型。 那鸨母这回彻底吓晕过去了,华君仪看了眼柳寒深手里好几个钱袋子,撇了撇嘴,怪不得他非要跟着来,贪财鬼,“走吧,捉完了!” “娘子好身手!只是这样贸然拎着兔子出去会惊扰百姓,不太妥!” 两人返回屋内,想找件衣服把兔子包裹起来带出去,没想到床上被吸了精元半死的男人被刚才的打斗吵醒了,这会儿正拥着被子躺在床上瑟瑟发抖。 “看看你迷恋了一个什么东西!” 华君仪拎着兔耳朵给那男子看,吓得那男子又嗷的一声晕了过去。 “娘子,你这样太暴力了,会吓到凡人的!” 华君仪用衣服裹好兔子扔给柳寒深让他背着,“你就带了张嘴来吗?站在一边看热闹!” 两人离开不到一个时辰,卯二姐就被捉住了,此刻扔在堂屋的地上,气的婆婆咬牙切齿,“我要杀了它为我儿报仇!” 那婆婆刚想用蛇杖打死卯二姐,君仪便用挡了下,“婆婆,我们捉妖师有规矩,我要取了它的妖灵,将她放生,不管如何,婆婆不能在我面前杀了取了妖灵的兔子!” “那娘子快取吧,放生后我在杀了她就与你无关了!” 取了妖灵它就是一只普通的兔子了,而且将前事都忘干净了,怎么忍心它死,见华君仪犹豫,那婆婆厉声问道:“怎么?娘子还想袒护她不成?” “婆婆,如果能让令郎死而复生,重新修炼,你可愿意放下仇恨?”柳寒深挡在了君仪面前说道。 “你开什么玩笑?”那婆婆想了想说道:“若是我小儿复生,我又何必难为一只兔子”,说罢她又揾泪哭起来。 “婆婆,我答应你,明日午时前你若是看不到你儿子,我们就将兔子交给你处置!” 柳寒深夸此海口君仪都一惊,死了的妖物不会轻易复生的。 “好!”婆婆敛了哭声说道:“明日午时为限,若我儿没有复生,我就杀了这只兔子!” 第一卷 第6章 召唤技能 第一笔生意虽然是华君仪自己出马的,可也不知道是不是柳寒深名声带来的财运,次日上午,镖局又来了一位客人,华君仪堂屋会客却发现来的人竟然是昨晚青楼卯二姐房中的嫖客,补精元这种单子她可接不了。 “这位大爷,您来所为何事啊?”君仪坐下问道。 “请你来捉鬼!”那年纪半百的男子,双眼还是顶着丢了大半精元后巨大的黑眼圈,身材枯瘦,慢条斯理的说道:“我家别苑闹鬼,闹得可凶了,请了好多法师都奈何不了它,昨晚见法师降妖身手了得,所以特地前来请法师出山!” 捉鬼?君仪摸了摸下巴,“捉鬼不比捉妖,难度大!” 男子反应极快,从袖兜里掏出银袋子,“这里是五十两定金,若是事成,我再付纹银两百里!” “二百五呀?”君仪抽了抽嘴角,“难听了点,不如三百两,我通灵镖局就接下这一单!” “好!”男子一拍桌子,随即压低了声音,怕人听了去一般,“只是法师务必小心,之前的好几个都被它吓疯掉了!” 这个花钱捉鬼的男子姓隋,家中颇有老财,祖屋丰厚,所以平日里就将别苑租赁出去,大多是来城中小住的富贾商客,直到半年前一位租客反应,说是别苑闹鬼,夜里常有女子哭泣,后来最凶的时候白日都能一晃而见一红衣女子飘忽身影。 传闻一出,别苑再无生意,所以这个隋员外三天两头的请法师做法驱鬼,谁想到越是驱鬼越闹得凶,不仅没驱走,法师还吓疯好几个,偌大的别苑空了半年早已经是凋敝无色。 送走了隋员外,华君仪坐在院子里吃枣子,翘着脚露出一只绣鞋,“你不求我?”柳寒深看着惬意的华君仪低头问道。 “求什么?”她枣子吃的嘎嘣脆,一副自在的样子。 “你法力低微,捉妖有余,捉鬼尚不可,接了这一单做不成,可就损了通灵镖局的名声。” 柳寒深可是在屋里等她好一会儿过来求自己,谁想到她倒是不疾不徐在树下喝茶吃枣,好不惬意的样子。 “反正镖局都这副德性了,我还怕什么”,华君仪抬头看他,“你那么贪财的人,我舍得三百两银子,你还舍不得呢!” “我可以帮你捉鬼,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柳寒深在她旁边坐下来,看她葡萄般的眸子转了转看着自己,“日后晚上再不能赶我与你同床而眠!” “你!”华君仪抓了一把枣子要扔他,“无耻小人!” 自己不同意他也会使定身咒,君仪想了想说道:“可以啊,不过我额外有个条件,你答应了我才同意。” “你说!” 柳寒深拿不到她体内的灵石,想着是不是因为华君仪对自己防备有加,她本身有法术,所以才取不出来,如果她能对自己卸下防备,不用定身咒的情况下,灵石可能就取出来了。 毕竟取出灵石才是他最挂念的事情,拿到灵石他也好早日回驭魔仙苑。 “我要你教我捉鬼的本领!” “不行!” “为什么?”这厮居然拒绝了,要不要这么抠,一个堂堂九段降魔师难道还怕自己超过他不成。 “因为法术修炼要逐级而成,太激进会走火入魔道,你资质虽高,但是勉强是个五玦法师,鬼在僵尸之上,从有形到无形,直接教你捉鬼,会不得要领走火入魔!” 说的很有道理的样子,君仪痴痴看着他好一会儿,“那你教我打僵尸、捉鬼、降魔,直到我也成为九玦法师如何,我保证不抢你生意就是了!” 柳寒深看她笑了笑,问道:“你天资不错,捉妖的本领也不错,为何当初没有跟着师父继续学下去?” 其实君仪年幼丧父,教她法术的是爷爷,可惜爷爷年纪大了患了老年痴呆,自己就只学到这么多,本以为闯荡江湖够用了,穿越过来遇到柳寒深才知道,九玦降魔师真不只是妖闻录里才有的。 “你哪有那么多问题,答应我便是了!” “好!” 君仪面露喜色,他提出要同寝而卧的事情也不顾了,与他拉钩约定,“一言为定,那现在先去隋家别苑探探。” 两人赶在中午阳气最盛时出府往别苑去,见前面一母亲抱着自己的稚子,突然想起那个为幼子报酬的蟒蛇婆婆来,问道:“昨天你信誓旦旦的承诺婆婆她儿子会复生,可是真得?” 柳寒深不语,用手指了远处,华君仪目光穿过人群,只见那位金钱蟒婆婆隔着人群就站在街边,她的手杖上真的盘着一条蛇,似乎她就在那里等着他们二人看过来,六目相视后,她朝着君仪和柳寒深鞠了一躬,一个晃神,本来还站在那里的人就消失不见了。 “手杖上盘着的小蛇是她儿子?”君仪显得有些激动问道。 “嗯,不过要再化成人形,恐怕又要修炼百年了!” “你怎么知道它儿子会复活?”难道他还修仙法,有起死回生的能耐? “有些事不可说破!” 真是故弄玄虚,君仪撅着嘴追着他上前去。 …… 到了别苑门前,柳寒深一挡她的脚步,幻化出自己的佩剑,叮嘱道:“你在门外等我吧,我进去就出来!”他一个驭魔仙苑的尊上,捉一只鬼还用踩点,直接进去收服了,别耽误他晚上跟小丫头同床共枕。 哦不!是取灵石! “为什么不带我,我不会给你拖后腿的”,他还敢鄙视自己法力低微,好歹她也是大当家,传回去如何在通灵镖局立威。 “我是为你好,那女鬼不知法力如何,万一伤了你怎么办?” 华君仪才不听,伸手抽出了他随身的佩剑——好一柄剑,拔出来才发现竟是日月同辉,似冰如玉的剑身,还有龙在云中穿行的花纹,君仪都看呆了,这么好的剑她在妖闻录的神器篇都没见过,肯定是遗失了,不然定是要记载的,“我是想拿着你这佩剑防身,不给你添麻烦,没想到竟是如此夺目的一柄剑!” 君仪为剑所吃惊,柳寒深也是一惊,穿云剑择主,不事二君,除了自己外人是拔不出穿云的,可是华君仪竟然将穿云拔了出来,还能拿在手里安然无恙的端详。 “别愣着了,进去吧,捉鬼要紧!”华君仪看着柳寒深还在发愣,抓着他的手,一脚踢开别苑的门。 第一卷 第7章 见鬼 门外艳阳高照,可门内却是另一副光景,不过是空置了半年,为何凋敝到草木衰败,不过是初秋的季节,竟像是晚秋一样森森冷,刚才还士气高涨要捉鬼的华君仪此时被眼前的异象吓住了,她觉得周身都冰凉凉的。 “好大的怨气,你感觉到了吗?” 平日里一张傲人的小脸,此时敛了锋芒的点了下头,华君仪看着依旧云淡风轻的柳寒深,背着手站在她身边,嘴角敛一丝笑意,“虽还不能教你捉鬼,可以让你今日见识一番鬼魂的真身!” 君仪随着柳寒深往内宅去,那种森凉凉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如果说这冷就是鬼的怨气,那此时他们应该已经很靠近这只鬼了。 “站到那中间去。” 君仪拖着穿云站在后宅院中,柳寒深则立在离她十几步远的门口处,“闭眸!提起灵力,此时你要心无杂念的默诵清心诀,然后在我诵‘毕罗万物’诀的时候,你能感受到它来了,就睁开眼睛,看看它的真身!” 本来视鬼就是要一心二用的,心诵清心诀,口诵毕罗万物诀,提灵张目可窥测魑魅魍魉、鬼怪妖魔,可是华君仪修为低微,如果强行一心二用就会给那鬼魂可乘之机,不仅降伏不了它,还会因为分心被抢占了身体。 “你可准备好了?” 闭目提灵的君仪耳边是柳寒深踱来踱去的脚步声,她点了下头,双手紧紧地握住穿云,鬼嘛,不就电影里看的那样! 毕罗万物诀一起,像是喇嘛诵经,不知是因为不熟经文内容,还是柳寒深法力高强,竟像是紧箍咒一般,让君仪身心压抑如同被捆绑不能动,难受的连清心诀都不能静心默诵,时时忘记。 受不了了!君仪突然张开双眼,眼前不同于方才的白日清明,此时院中已是晦暗阴霾,阴风大作,还有着些许的哭声哀鸣,更是冷彻入骨的阴森,远处一个抱着琵琶一袭红衣,哀怜楚楚、悲戚可人的小姐姐,这就是女鬼?华君仪正沉浸在视见的讶异里,突然那女鬼的真身猛地朝她飘来。 原本美貌的女子,突然大变形容,长舌拖地三尺长,双目突出如金鱼眼,黑发飘散,她的脸越近反而看不太清了,这猛地一窜,吓得毫无经验的君仪拿起穿云剑朝它砍去,那默诵的清心诀也打断了,倒是耳边念的令人心烦意乱的毕罗万物诀越来越大声。 女鬼突然长手长脚朝华君仪伸过来,像是要插进她的肉身,她丑陋骇人的样子也越发近身,绕着她来回的移动,头和尾似乎像蛇一般缠绕在她的身上,冰冷的触感就像是一尾冷滑的鱼,如同钢针的冷硬的手已经绕上她的脖子,一点点的收紧。 可君仪的剑似乎伤不到它,她要呼吸不上来了,崩溃到当啷一声扔了手里的剑,伸手捂住了脸,太可怕了,那张脸就在眼前,她要死了! 绝望之中,一阵暖流环抱住了君仪,如五月春风和煦,将那彻骨冰冷都拂了去,鼻端还是熟悉的清新之气,华君仪缓缓地睁开眼睛,自己已在柳寒深的怀抱中,两人俯仰相望间,别苑的鬼魅之气已经没了,一派白日的清明祥和。 “是我疏忽,这只鬼怨气极重,不该让你只身涉险。” 他声音温柔,手还轻轻地拍着君仪的背,舒缓的刚才要从嗓子眼儿跳出来的心也渐渐的随着他轻拍的节奏慢了下来。 华君仪捉过多少妖兽精怪,什么青面獠牙的没见过,可刚才那只鬼实在太可怖了,一回想还是心有余悸,又扑在他怀里,脸埋进了他的胸口,“鬼捉住了吗?” “当然捉住了,我已将它封印在了净瓶里!” 贴在他胸膛处听到的声音极为的温柔,君仪别开一点点头,看他手里果然拿着一个手掌长短的净瓶,“所以你不必再怕她。” 平静下来,君仪推开他的怀抱,才觉得方才因为害怕与他如此亲昵,脸颊爬上了两团红云,这会儿也不好意思再去看他的眼睛,“那我们去找隋员外吧,好跟客人交差!” 她就这么跑了?剑还丢在地上,柳寒深权当作她是因为刚才害怕到惊慌才羞涩,觉得失了当家的风范,笑着摇了摇头,唤了声穿云,那剑便自己飞到了剑鞘里隐去了真身。 两人从别苑出来一路去了隋员外宅子,将净瓶置于桌上时隋员外还捻着山羊胡须不太信,“这里面就是那女鬼?” “当然,真身样貌丑陋,员外可是要亲眼见一见?”君仪可是被吓到了,提醒道。 “要不让它出来,我也好问问,为何阴魂不散,盘踞我别苑内不走”,隋员外怕这两人是骗子,那么多法师都降不住它,这两个法师才不足一日的工夫就降住了,难免让人怀疑。 要让女鬼出来,柳寒深看了眼华君仪,拉她胳膊往自己身后站,这女鬼已被收服了法力,再难恢复生前的样貌,是死时的恐怖模样,别再吓坏了她。 净瓶打开,女鬼倒了出来,像是一滩要化的清洁泥落在地中央,长舌突眼吓得屋里的小厮丫鬟嗷呜一声都跑开了,那要验货的隋员外也吓得跌坐在椅子里说不出话来。 柳寒深看了眼躲在他身后的君仪,这会儿捏了他胳膊,虽还是害怕,可比初次见这只鬼时要好很多,他抬手一挥让那女鬼恢复了生前的面貌,倒是个妩媚佳人的模样,隋员外看着倒还面熟。 “你死后不去投胎,为何流连于人间为非作恶?” 那女鬼缩在地上,无辜的说道:“小女子冤枉,我本名瑞姬,是曾租住在此处的富商在万花楼赎买的小妾,谁想到那刘员外的老婆极为凶悍,买通员外身边的凶仆将我勒死,投于后院的一处废井之中,谎称我夜里私自跑掉了,奈何我的肉身困于井中,又是横死,去不得阴曹地府投胎轮回,只能日日在别苑游荡,希望有人能帮我打捞尸身,让我得个解脱!” 瑞姬说着呜咽哭了起来,委屈的看着隋员外,“相公好心,就将我葬了,瑞姬来世报答!” “这是自然”,那隋员外连连点头,“我派人将你肉身打捞出来,安葬入土,你也走吧,别在这别苑中留恋了。”隋员外瑟缩着朝柳寒深拱了拱手,“法师将她放了,让后投胎去吧,也是个可怜女子!” 柳寒深看着瑞姬说道:“我将你收回到净瓶内,待到今晚子时将你放了,你可要遵守诺言,投胎转世,否则定不轻饶你,让你灰飞烟灭!” 瑞姬见识过柳寒深的法力,自然不敢造次,主动飞进了净瓶内。 第一卷 第8章 捉鬼 “哈!”华君仪连打了两个哈欠,翻个身努力瞪大双眼,她困成三眼皮的样子逗笑了坐在一旁的柳寒深。 “若是困了就睡罢,何必非瞪眼熬着?”柳寒深食指微动,一下一下敲着,他纤长手指旁边就放着装着瑞姬的净瓶。 华君仪摇了摇头,“我要等到子时,看你放了瑞姬,她如何去地府投胎呢!”说罢又打了个哈欠,运气好的话会不会看到黑白无常,君仪好期待呀。 “倒是希望她能去投胎,就怕她不肯走”,柳寒深喝了口茶唯一摇头,敛起了嘴角的零星笑意。 君仪伏在交叠的双手上,她眼皮越发的沉,吃吃一笑,“你呀,要隋员外把尸体打捞上来不就是瑞姬么,她当然想投胎了!” 大抵是困极了,她说话的声音越发小了,柳寒深再回头一看,竟是眯着了,起身过去垫了个枕头在她的头下,这丫头到睡得快,看着她的睡颜,像是小孩子般恬然无知,想起白日在别苑,她被鬼吓得扑进自己怀里,倒是与那日暴打卯二姐全然不同,的确更加——可爱几分! 柳寒深正细细的端详睡熟到被抱走都不知晓的人,她睫毛怎么那么长,长长的眼缝上像是两排小刷子,怪不得她平日里眼睛看起来便是忽闪好看,不禁嘴角噙了一丝笑意来,突然桌上的净瓶倒了,滚落到了地上,子时已到! 柳寒深敛了嘴角的笑意,锐利的目光扫视过去,眯着的华君仪也被这一声清脆的异响惊醒的坐了起来。 瑞姬从净瓶里出来,与白日的瘫软不同,子时的瑞姬眉眼都更加犀利的站在桌边,捋着自己的头发叹息,“总算是到了子时,可真是委屈!” 她哪里还有改邪归正的样子,柳寒深将君仪挡在了身后,毫不惊慌的坐在床边看着那女鬼,君仪见她似乎性情大变,质问道:“你不是说安葬了你你就去投胎?为何还不去?” 那女鬼咯咯一笑,君仪觉得整个通灵镖局都刮起了阴风,冷得她抱紧了自己的手臂。 “是啊,你们安葬的是瑞姬,可我不是,那个命格纯阴的女子被我吸了元气,还附了几日她的身,多亏她,我的法力才增长到如此,我当然要报答她,让她入土为安了!” 这个女鬼竟然撒谎?怪不得方才柳寒深那样说,看来早就看清了这个女鬼的阴谋。 “你是想乖乖的投胎?还是想灰飞烟灭?”柳寒深抬眸给了她一个眼色。 “好大的口气!”那女鬼气焰嚣张,“知道你修为高深,可是未必奈何的了我!”红色的长舌几尺长的甩出来,双目探照如绿色明灯,双臂鹏展之时镖局内的草木皆亡,阴风卷起。 这女鬼确实有些道行了,别苑里的树木参天,吸收日月精华近百年,都被她吸取了去,而且还吸了一个纯阴命格女子的元气,加上她本身的怨念极重,不知道在这世间飘荡了几百年,一般的法师还真得奈何不了她,尤其在这子时无月的夜里。 “白日念的清心诀可还记得?” 大战前正放狠话呢,柳寒深扭头柔声问身后的君仪,问的她一愣,“记得啊,清心诀我六岁就会背了!”难道清心诀也能帮他捉鬼吗? “甚好!这次一定要专心默念,不能再分心了!”柳寒深拿起君仪的两只手捂上耳朵。 转脸冷若冰霜,懒得再跟那只鬼废话,八合起步,两指提灵归于人中,口中是风起云变的‘无生无灭咒’,房内的烛火俱灭,却是有星云般地光芒形成一道巨大的符,由天而降。 那女鬼不甘示弱双臂顶起朝她压来的符网,“你是仙山的人?不可能!仙山上能配九玦的法师只有驭魔尊者!” 符网终落,女鬼消失不见,明明一个人形,竟像是一阵烟尘飘散了,房内又恢复了平静,柳寒深收了法力回头看身后的人,华君仪掩着耳朵的手此时已经紧紧地压着,闭着眼睛还在大声的诵念清心诀。 她这不会是伤了心智吧?无生无灭咒是仙山绝学,不传外人,威力强大,柳寒深伸指在她额上点了下想试试是不是吓傻了。 “那炮灰女鬼被你收了?” “不!她灰飞烟灭了!”柳寒深吹亮了火折子点燃蜡烛,屋内又是一派祥和。 那女鬼如此厉害,甚至能呼风唤雨,竟被他就这么收服了,华君仪看着点灯的柳寒深心里好生敬佩,竟还有点羡慕,双手托着她圆圆的脸自言自语般说道:“我何时也能降服这么厉害的鬼魅?” “鬼魅虽可怕,还有比鬼更可怕的”,柳寒深挨着她坐在床上。 比鬼更可怕?君仪看着他的眼睛,眼神相接中便听他说道:“惑人躯体的蛊,惑人心的魔,一个合格的九玦法师是能消除人的心魔,不过想到九玦,只能逐步的增加修为,不可激进,不能错乱,方成正果!” 她忽闪着大眼睛像是听得入迷,突然就打了个哈欠,仰倒在枕头上,歪过头就睡了,嘴里还叨咕了一句什么,柳寒深看她渐渐睡沉,这会儿她毫无防备,也未用定身咒,伸手覆在她的小腹上,那灵石依旧岿然不动。 柳寒深微拧眉头看着甜睡的君仪,心里默想‘她身怀召唤神器的技能却全然不自知,想必这灵石也是被她召唤入体内的,如何破解拿回灵石,看来不能操之过急了。’ 既然无解,柳寒深捉了一天的鬼也是累了,和衣卧在她枕边,看她睡熟不老实的扔了一只脚在他腿上,闭眸轻笑。 第一卷 第9章 闹家仙(一) “当家的,我被耗子啃了!” 恶煞在院当中一声怒吼,震得闺房里的牙床都晃三晃,华君仪歪歪斜斜的坐起来,已经快日上三竿了,没办法昨晚上睡的太晚了,她挠了挠头看着身边位置似有人睡过的样子,好像恍惚记得是柳寒深来着。 她披上斗篷出去,只见无救正拿着一瓶金疮药给恶煞敷,弄得他虬髯胡须上哪里都是,像是一头栽进了面粉缸里,隔着四四方方的院中,柳寒深就站在另一端的回廊,一席胜雪白衣,碧玉靑冠,有这样一个压寨夫君也不错嘛,醒来还是很养眼的,君仪魂游的想着。 “当家的,我们家闹耗子!”恶煞挠着秃头,果然被咬的不轻,脸上深浅啃了两个印子,还翻着红肉呢。 “什么耗子这么大?”君仪见他脸上的伤口,都像是人嘴咬的了,哪里是耗子。 “昨晚,我睡的早”,恶煞瞪着如牛的眼睛边随君仪进堂屋边讲道:“遇到了一个美人,娇小苗条,杨柳细腰,款款的到我床前来,我想我这是做梦要娶媳妇啊!然后我就说宝贝亲亲!”恶煞嘟起嘴的样子,看起来真是猥琐,君仪咦了一声喝漱口水。 “谁知道要亲上的时候我一睁眼,她的头变成了一只大耗子,那嘴全是长须!”恶煞话锋一转,恶心的君仪漱口水都喷了出来。 “然后呢?” 柳寒深递了一方素帕给君仪,让她拭干净唇边的水渍。 “我以为是做梦啊,然后我就急了,推她不亲了,还骂她是丑妖精,谁想到那耗子竟在我脸上啃了两口!”表情动作幅度太大了,恶煞抻到伤口诶呦的喊疼,嚎啕大哭起来,“原来不是梦,是真得耗子精!” “谁敢在我通灵镖局成精?”君仪撩着手里的帕子思量,“这仇得报,不然传出去镖局自己连妖精都降不住,还能有生意做!” “那咱们今儿找耗子?”无救瞧了瞧众人问道。 “嗯!找耗子,找到那只还能在夜里变成美女的耗子!”君仪一扽束妖鞭,这可真是送上门的妖精,那就不客气了。 “我若是你们就别费力气了,这耗子精定不在镖局内”,柳寒深淡定喝茶的劝道,“昨晚那女鬼威风大作,连片树叶都被吸走了精气,何况一只能幻化成人形的老鼠精,老鼠之类,可是洞府甚广,是从别人家窜过来的也说不准!” 说的有些道理,君仪指尖点着茶杯,“昨晚那只老鼠精没有吸恶煞的元气,反而是化作美女勾引恶煞,想与他欢好,未果漏了真身,竟然还强啃了恶煞两口,可见是个法力低微但是春心荡漾的妖精。” “咦,什么春心能荡漾到连恶煞都看得上?”无救努了努嘴。 华君仪撩了下一缕长发,挑眉看无救问道:“你不是说你会百般的化妆之术,那你可能把我打扮成漂亮的男人?我在街上一晃,保不齐那老鼠精就来勾引我了!” “当家为何不让姑爷去?”必安看着柳寒深,漂亮的男人不就有一个,何必打扮? “捉妖师夺妖灵,只有亲手降服,妖灵才能增强修为!”柳寒深自然知道君仪舍不得那妖精的妖灵,要亲自捉住。 是睡了一个床的原因吗?他都能猜透自己所想了,君仪起身活动筋骨,看着无救一笑说道:“我们操练起来!” 说是化妆,众人被挡在门外,无救在房间里鼓捣了半个时辰还没好,恶煞哼唧着自己脸疼,“你们倒是快点啊!” “催什么呀,这不就好了!”无救打开门斜了眼恶煞,伸手请出了扮成男人的华君仪,“这可是照着那戏台上宋玉模样扮的!” 头戴乌纱幞头,背后坠了两条横梁,一身白衣缀青花,足蹬厚底小朝靴还戴了把扇子,好像是君仪一开口就要唱出来似得,“我扮的如何?是不是一个美貌的男人?” 先没绷住笑的是柳寒深,然后才是一阵哄堂大笑,气的君仪扯下帽子丢给无救,努起了嘴,“我就说像唱戏的你非说好看!” “当家的,你若是这身打扮,深夜街上行走,怕是妖精没招来,倒是能招来捉妖师,以为你是夜行的妖怪呢!”必安掩嘴笑道。 “好了,别再胡闹了,你随我来,我帮你束发!” 君仪把扇子给了无救急急的追了上去。 一头乌黑的青丝,捻在指尖柔软的像是上好的黑缎,君仪从那面映人模糊的铜镜里,看着柳寒深修长的手指一束一束的挽起她的长发束了起来,他的眼神如此温柔,像是每一丝长发他都精细的看了去,取了一个极为普通的竹冠,整洁的簪好。 君仪回首看他,已经是个眉目净明的少年郎了,若是放在驭魔仙苑的仙草班也看不出来是个姑娘吧,看她好奇的摸着被束好的发髻笑,柳寒深觉得她笑起来甚是俊俏,也跟着微笑起来。 君仪脱了那宽大的袍子,单着一件竹青色青衫,裹了层束胸果然是像个翩翩郎君。 美男有了,夜幕降临,到街上撩就是了? 并没这么简单,搭讪的没有一个带点妖气,骚气倒是不少,不是那些脂粉地的烟尘女子拉她进去的,就是大晚上出来找乐子的不正经男子,以为他是貌美的小娈童,言语调戏她,要不是柳寒深在一旁拉住她,华君仪早就要抽出束妖鞭抽他们一顿了。 “现在怎么办呀?”蹲在河桥上的华君仪捧着脸发愁,抬眼看了看柳寒深,“是不是那老鼠精不喜欢我这样的?就喜欢恶煞那种一身臭汗的魁壮男子?” 此时河上散着零星两三河州,隐约传来琵琶歌戏的声音,河灯晦暗的映在她脸上。 “你是如何做捉妖师的?不凭着妖气去追妖,在街上乱晃”,柳寒深摇了摇头。 “我不专业?”华君仪指着自己的鼻子,她可是凭借着优秀的专业能力连续几年被异界管理局评为信得过商家好么,算了!反正他也听不懂,不是一个时代的人,代沟太深了。 “那九玦法师,你教我怎么从这么大一座城中,嗅到一个修为颇小的老鼠精的妖气如何?” 柳寒深歪头看着坐在阶梯上的华君仪,一双被河灯映的漂亮的双瞳,说道:“你可知道世间任何一只老鼠修炼,鼠仙都会知晓?” “知道啊”,君仪撑腮看着柳寒深,“可是我跟鼠仙不熟啊,如何叫他来?” “你可以试着召唤他”,看来华君仪确实不知道自己这一技能,“就像你能召唤的了素女和穿云!” 召唤术?君仪经柳寒深这么一提点倒是真觉得自己有点奇怪,窒息想想那块被吞下去的九转灵石,明明是自己飞进肚子的,难道她真得有这样的能力? “如何施召唤术?”君仪起身问道。 “八合起步,提灵,气沉丹田,用全部的意念心中召唤你要的!” 第一卷 第10章 闹家仙(二) “是谁?是谁这么着急的召唤本仙?” 君仪按照柳寒深的指引如法去做,竟然真得从天而降一个贼眉鼠眼的老头,在地上滚落一圈,嘴里还诶呦诶呦的,五短身材缩起来倒是行动极快,她真的把鼠仙召唤过来了! 君仪正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她怎么早没发现自己的这个技能,身为捉妖师简直是身价暴涨啊! 君仪正感慨自己,自然没看见那鼠仙一见柳寒深吃惊的样子,鼠仙要与柳寒深客套拜见,却被柳寒深及时打住,那鼠仙也是聪明的人,想必驭魔尊上是公务在身降临凡界,再未多言语。 “鼠仙,在下通灵镖局捉妖师华君仪,近日有一母鼠精不安心修炼,反而春心荡漾想与我镖局中伙计苟合,我那伙计不从反被伤了,显然她已经触犯了戒律,还请鼠仙查证是哪一只小鼠不懂规矩?” “还有此事?”鼠仙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当真想老鼠一样长直,豆眼来回一转,突然转过身去,从他那身上负着的宽大袋子里取出一本巨大的书来,放在地上都溅起了一层浅浅的灰尘,上面写着——鼠家族谱。 “不好意思啊,鼠辈繁殖众多,我这子子孙孙也多,待我细细查看,是哪一只母鼠精不好好修炼!” 君仪心里刚纠结这么厚的家谱,要何时才能找到那一只母鼠,谁料鼠仙看家谱的速度简直是64倍数的,双目泛着绿光像是激光扫射一般,也就几秒钟的工夫,他就在那本有他半个高的族谱上锁定了一只母老鼠。 “就是它,鼠美美!家住在杨柳枝街青梅胡同西边第二行第四家的地窖的洞里!”鼠仙合上族谱,这么长的地址能一口气说完也是挺累的,“待我去好好地教训我这个不争气的鼠辈!” “鼠仙大人!”君仪连忙拉住他,嘿嘿一笑,说道:“鼠仙大人,我呢是个修为低微的捉妖师,想增长一点灵力,所以教训后辈这个机会能不能让给我?” 鼠仙‘哦’了一声,捋了捋胡须,看着君仪说道:“那你可不许伤害我的鼠辈,不然本仙……” “鼠仙放心”,君仪抱拳相谢,“君仪只提取她的妖灵,不伤害她的性命,让她清静根基,重新修炼!” 鼠仙看了眼柳寒深,反正驭魔尊上在,他也放心,“那好,老身就先走一步了!”话音一落,那鼠仙原地一转就不见了,君仪感叹道:“果然是神仙,连退场都这么帅气!” “快走吧,时辰不早了,捉了那只老鼠,我们赶紧回去休息吧!”柳寒深撞了下君仪往前走。 君仪赶紧追了上去,“我告诉你哦,有件事情得讲清楚,刚才你说我召唤来的素女,你不要赖我,明明是你那天晚上动了淫邪心思,怎么会是我!” “我可没有如此这般的召唤技能”,柳寒深突然住了脚步打量君仪微微绯红的脸颊摇头说道,“当晚,你可是要意图勾引我”,他突然倾身过来,近的让君仪身子往后一仰,看着他一双幽深却清明的眼眸映着自己的脸,是惊慌失措的样子。 “反正不是我!”君仪被他看的心里乱乱的,推开他逃命似的往前跑走了,如果心里真得有只鹿的话,可能紧张的就撞死了。 一路上再无话,君仪总是觉得身后跟着自己的柳寒深在偷偷笑自己,几次回头看他,他却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总算到了鼠仙指点的人家门外,华君仪总些许能感受到一点点的妖气了,“果真是修为低微!”君仪小声嘟囔,不仅是她幻化人形时半路露出真身,也是她洞府的这个地方。 一般妖兽精怪修炼的地方与身份是相应的,面前这户人家破败潦草不说,那地窖也是在背阴处小小的一个入口,里面该多潮湿阴暗啊,这个妖精真是太不体面了。 君仪提灵念咒一跺脚,那只母鼠精就被震了出来,被君仪只提起一成的灵力震得虚弱的伏在地上,没一会儿就幻化成了一只大老鼠的模样,柳寒深怕逗留太久惊扰到主家,便将鼠精放到净瓶里带回了镖局。 …… “恶煞,伤你的鼠精佳人给你带回来了!” 君仪天生怕鼠,从净瓶里倒出来鼠美美后,助她幻化成人形。 只是幻化成人形也不太好看,其实老鼠精大都挺漂亮的,她们娇小敏捷,虽不是大眼美女但却灵动,大都鼻梁高挺,樱唇点点,比如地涌夫人就是鼠界出名的美女,可是这个母鼠精,大大的一坨,灰不溜秋的还尖嘴猴腮,实在是跟美美两字挨不上半点的边。想必恶煞看见的美人是她耗费了大量灵力幻化的,所以才会半路没了灵力露出鼠头。 “说说吧,你为何要伤人?”君仪坐在主位喝茶审问道。 鼠美美看了眼被咬伤的恶煞,虚弱的说道:“我到了发情期,自然要寻如意郎君,不然就会痛苦难耐。” “那你就找一只公老鼠啊,或者公鼠精,你难道不知道鼠精与人苟合是会伤人性命的吗?” 鼠美美点了点头,“自然知道!” 君仪再问,“那你可知道在世间作恶的妖精是要被除去修为重新修炼的吗?” 鼠美美继续点头,“可我也没办法!” 屋里的人都看着恸哭起来的鼠美美说道:“我长成这个样子,鼠界没有鼠喜欢我,我挨过了前几次的发情期,修为都要耗尽了,想着左右一死,倒不如用最后的修为化成人,勾引一个男子交欢,暴露了被打回原形也不枉快活一场!” 怪不得,恶煞那般妖异的长相她都不嫌弃,看来鼠美美却是是挺可怜的,连君仪心里都怪难受的。 鼠美美大抵是又开始发情了,难受起来,在地上滚动身体像是肚子疼一般,君仪给她的灵力也耗尽了,化成一只大老鼠,谁想必安一点都不嫌弃它的上前抱起了鼠美美。 “当家的,你救救她吧!”必安抱着老鼠哭着求道。 “这……我如何救她?”君仪还真是爱莫能助,又不能逼着恶煞跟一只老鼠圆房,这不是欺负恶煞嘛,丑的人也是有尊严的,不许随意践踏。 “要不我在召唤一次鼠仙?他可是鼠界的神仙,肯定有办法帮鼠美美!”君仪一拍手,赶紧起身召唤鼠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