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 渣男的垃圾品味 民国三十一年,深冬。 道城,深夜。 司家大宅。 微弱的光亮下,柳一清斜躺在沙发上,碎花儿的棉质旗袍,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好身材。精致的鹅蛋脸上,一双杏眸清澈明亮,高挺秀气的鼻子配着一张花瓣一般的唇。美好的让人挪不开眼睛。 长长的睫毛忽闪了几下,她坐起身来,随手从身边的桌子上,拿了一本医书翻阅了起来。 …… 一个不经意间,她的眸光扫到了床头那张,去年她生日的时候照的照片,眼神下意识的暗淡了下去。 其实,今天原本是她二十岁的生日,照理说应该是像往年一样热热闹闹的。 可…… 就在柳一清走神儿时,突听得“砰!”一声,卧室的房门被大力的踹开。 房门可怜的“吱吱呀呀”的晃动了几下,再次被推开。 入眼的是一个微醉的男人搂着一个打扮妖艳的女人,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 “……”柳一清合上手上的医书,表情麻木的,凝视着面前的两人。 男人叫司寒也是她的丈夫,那女人则是本市红灯区的头牌牡丹。 司寒也几步冲到她面前,醉醺醺的冷笑道:“看什么?这一年来难道你还做不到习以为常,见怪不怪吗?” 柳一清淡漠的看向他:“你误会了,我只不过是好奇罢了,想看看你的品味提升没有!”说着,她的眼神儿看向牡丹,不由得耸肩一笑:“哎……真是让人失望,还是这种品味。不过也难怪,你就喜欢这种女人,俗话不是说王八看绿豆总能看上眼的。” 司寒也眼中闪过一丝憎恶,他一把抓住柳一清的头发,凑到她的耳边压低声音道:“王八!是你把我变成王八的。你还敢说!” 她把他变成王八的? 柳一清心头,一阵苦笑。 一年前,也就是她和他大婚的那天。 迎亲队伍走到半路的时候,遇到了土匪。 那天晚上,土匪头子说喜欢她,如果她肯留下好好的陪他几日,他就放司寒也一条生路。 为救他,柳一清绝望的应了下来。 就在土匪头子,要放司寒也走的时候…… 一个身穿军装的男人,带兵端了土匪窝。 也就是在那个晚上,那个穿军装的男人,受着伤,喊着另外一个女孩子的名字,强行破了她的身。 让她心痛的是,当时他就在门口,虚掩着的房门早就让她看到了他那张脸。 可他司寒也没有管她,而是只柳着自己仓皇逃命。 那个风雨混着血腥和惨叫的夜晚,柳一清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的打冷颤。 她逃出来以后,还是回到了他的身边。 可是他却嫌她脏,看都不愿意看她,更不愿意碰他。 从此,他身边就开始不间断的换女人。 …… 可笑,没什么比这个更可笑的了。 “既然如此,为何不一纸休书休了我?”柳一清慢条斯理的说道。 “休了你?不!我要折磨你。”司寒也的眼神儿阴冷的如同一把刀子:“你要为你的不贞不洁付出惨痛的代价。” 他是那么的爱她,怎么能舍她,看着她在别的男人身边媚笑?但是他实在没办法接受她那具肮脏的身子。 司寒也眉头紧蹙,指着大门口:“现在给我滚!别耽误我快活。” 柳一清拍了拍她的肩膀:“司少,何必这么动怒呢!没了兴致,也快活不起来啊。”柳一清深吸一口气,抿了抿唇角:“放心,我这就走!反正我早就打算回趟娘家。” 前些天她得到消息,说是老爷子准备分财产,她要回去为自己争取,也为自己死去的娘亲争取。她才懒得看他表演的激情把戏! 说着柳一清,潇洒的朝着卧室房门口走去。 司寒也一把拉住她,讥讽道:“呵?回娘家?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外室生的野种罢了。你那个家,从来就没在乎过你。当然要不是我对你好,你怕是活不到现在!” “早知有现在,我当初宁可去死。让开!”柳一清不想再跟他多说一句话,狠狠地撞开他,往门口走去。 在门口的牡丹,扭着杨柳细腰挡住了她的去路:“哼!我要是你,不用等休书。早卷铺盖卷走人了。司爷心里都没有你,还厚颜无耻的霸占着司家大少奶奶的名分。” “我压根儿就不稀罕!”柳一清抬手“啪——”结结实实的赏了她一巴掌:“但,我不是你能欺负的!” 牡丹捂着火辣辣的脸,哭着扑在了司寒也的怀里:“司爷~~” “啪——”迎接她的是司寒也冷着脸,掏出枪抵在她头上的行径。 柳一清冷眼看他,眼睛有些酸涩:“有种你就开枪,杀了我!” 司寒也的手在微微发抖,只是她未曾察觉。 “没种是吧,那就给我让开。”她转身出了房门。 她可以在别的女人面前底气十足,可司寒也却一再伤了她的心。 房门关上的那一霎那,她怔住了。 用不了多久,里边的春色定然会溢出来。 疼的麻木的心,再一次如刀割。 …… 柳一清擦干眼泪,去衣帽间换上衣服,走出司家大宅。 漆黑阴冷的夜,路上只有匆匆而过的寥寥几人。 如今天色渐晚,她就算想回娘家,也得是明天的事了。如今,她只想找个地方清净清净。 想来想去,她工作的那家西医医院就不错。 仁慈医院大门口。 她正好碰到值班的叶护士:“柳大夫,你这是?” “你走吧,今晚我来值班。” 叶护士是个聪明的女孩子,知她心里有心事,也不好多问:“那好,我去收拾一下这就走。” 柳一清走进值班室,躺在那张小床上,拉了棉被裹着自己。 她是真的累了,随着时间滴答滴答的走动着,她的眼皮开始发沉。 不知过了多久。 突听得房外“砰!砰!”几声。 像是枪声? 察觉到这些,柳一清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正要往外走。 她猛地嗅到了一股血腥味儿。 下一秒,带着寒气和腥味儿的男人冲了进来,柳一清挥起拳头,被那人一招制敌,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别出声!他低沉沙哑的声调,带着威慑力,不容柳一清有任何反抗。 很快,柳一清侧耳就听到一阵乱糟糟的脚步声,朝着这边跑来。 少说也有十几号人。 漆黑一片下,那人拖着她,蹲在了桌下的空档里。 桌子本来就不大,两人叠在一起,躲在里边。 “唔……”柳一清难受的轻哼一声。 他迅速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弄得柳一清生疼不已。 浓重的血腥更甚了,只觉得肠胃一阵翻江倒海。她本能的扭捏着! “别动!不然要你的命。”冰凉的枪口,戳着她的肚子。 柳一清顿时清醒了不少,笑脸煞白,冷汗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她不敢动,不然分分钟要去见阎王的节奏。 很快,那些人的脚步声越走越远。 男人像是支撑不住了似的,砰一声倒在了地上。 医生的本能,让她下意识的上前:“你怎么样?” 眼前太黑,她只能看察觉到这个男人的大致轮廓,还有他身上粘稠的血!他一定受了很严重的伤。 但是这里是值班室,她没有条件给他治疗。 “你跟我走,我是大夫。”她说着搀扶起来了他,捏手捏脚的往急救室走去。 柳一清也不知道那些人走了没走,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救人。 当灯啪!一下亮起来的时候。 两人对视了一眼…… 两张吃惊的脸…… 不约而同的惊呼道:“是你!” “是你!” 柳一清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以这种方式再次遇到那个强占了她的男人。 第一卷 第2章 霸道的男人 正所谓乍见仇人,分外眼红。 她打量了他几眼,那男人身形高大,足有一米九的模样。刀刻一般的脸脸色惨白,凤眸阴沉冰凉如数九寒冬,高挺的鼻子下那薄薄的发白的唇,再微颤着。他下身穿着西装裤,上穿白色的衬衫。血已经把白衬衫染透,红的刺眼! 他很虚弱,但是依然影响不了,他身上撒发出来的军人气质和那让人心惊胆战的骇人戾气。 柳一清凝视着他,内心压抑的怒气,一点点直往上窜。最后她像是控制不住一般:“真是冤家路窄,这次你死定了。” 她说着挥起拳头,就往他身边冲。 忽听的,门外像是还有脚步声。 男人一个箭步冲过去,关上了灯!房间里再次陷入黑暗,他提起枪口对准她:“你冷静点一点!上次的事情,我只能说,抱歉。” “抱歉?抱歉管用,那要警察干什么。”她双手被他控制,竟一口咬在了他的虎口上,满口的血腥。 而他竟没有半点反应。 “安静点,你不想跟我共赴阴曹地府吧?外边的那些人,可是杀人不眨眼。” 她知道他的意思,还是让她不要出声。 此刻的柳一清又怕又怒,浑身的血液仿佛在凝固,冲击着她脆弱的神经末梢。 等了一会儿,确定外边安静了下来。 男人这才缓缓地松开了她,踉踉跄跄的躺倒了一旁的沙发上:“姑娘,上一次我真不是有意欺负。” 黑暗中,她感觉他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她的内心被医者仁心驱使着,她上前几步…… “你要干什么?”他警惕的低吼一声。他还以为面前这女人,想趁着这个机会还想报仇。他倒是很想再为自己辩解两句,可是他现在太虚弱了。 “我要给你处理一下!”柳一清深深地提口气说道。 说真的,她真心不想救他,可是从小学医的她,在很小的时候,就谨遵母训,行医就要济世救人。 不能见任何生命在自己面前逝去,而无动于衷。 “不用!”男人由于片刻说道。 “不用?这样下去你会死的。我是做大夫的,不能见死不救。再说,我也不想跟一场命案牵扯上。”她蹙起了一双秀眉。 “我说了,不用。”男人阴着一张脸,眸光凶狠。 但是这凶狠的样子没持续多久,他就浑身痉挛了起来。 他被人算计,下了药,而且还伤的很严重。他的意志力也抵抗不住身体的虚弱,浑身的燥热。他像是要发了狂的野兽一般。 此刻的他,急需要一个女人,来缓解一下身体的不适。 “真是犟!我告诉你,我就算想要杀了你,也会等你好了再杀。我可做不出趁人之危的事情来。”柳一清,来到了他的身边,两只柔软的小手抚上他的身,刹那间像是引爆了男人体内的热血,他克制的极其难受。 双眸前忽明忽暗,热浪从小腹直往身上蔓延开来。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随时快要炸开了一般似的。 “忍者点,很快就好!”柳一清瞧他难受的样子,抬起一双温柔的眸子安慰他。 她熟练的解开他的外套,小心的撕…… 他这衬衣的料子也太好了,柳一清努力了半晌,都没能撕开!因为血已经紧紧地咬住了衣服,只能用把衣服撕开。 她看了一眼四周,也没什么能用上的工具。 柳一清无奈之下,居然俯身咬住了他带血的衬衣,男人的快要炸开的身子顿时就僵住了。 她把衣服咬开了一个口子,这才撕开了他的衣服,她找来一些干净水给他清洗,又用一些干净的毛巾给他包扎,她绕过他的腰部,整个身子像是扑到了他的怀里。 “……”他再也忍不住,猛地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巨大的压下,纵使柳一清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都不能撼动分毫。 看着面前的男人充满情欲的眸子,柳一清惊恐万分:“你想干什么,走,走开……” 她话刚说完,男人猛地俯身咬着了她的唇。 “唔……” 粗犷的,狂风暴雨一般的亲吻,像是涛涛巨浪吞噬者柳一清。 他的大手在自己身上游走,很快把她剥了一个干净。 身下传来的那一下刺痛,让她痛的惊叫出声。 男人俯在她的耳边:“你注定是我的。我会负责,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夫人!” 寂静的深夜里,他无休止的折磨着身下稚嫩的女人。 “疼——唔!求你——” 他完全不理会身下女人的哀求声,疯狂的要她。 …… 次日,男人醒来时,身边已经没了那女人的身影。 不远处躺着一块儿小小的玉牌,他从没有那东西,肯定是女人留下的。闵利刃拿在手心里,把玩起来! 没一会儿功夫,十几个当兵的一路小跑的涌了过来。 打头的副官,立正,绷紧身子向闵利刃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少帅!卑职来迟,还请责罚。” “……”闵利刃抬眸冷冷的瞧着他,深吸一口气吐出:“跟你没关系!”他起身就往往外走,刚走几步:“对了,这里有个女医生给我查查。就,就今晚上值班的。” “啊……”副官瞠目,一时没反应过来。 闵利刃侧目:“啊什么?” “是!卑职这就去调查。”副官急忙回敬道。 他凝视着闵利刃的身影,挠挠头,拉了身边的小兵:“哎,你刚才听到没有。少帅让我找什么?这里的……” “值班女医生。”小兵梗着脖子,大声喊道。 副官飞过去一掌打在那小兵的脑袋上:“草!喊什么喊,老子耳朵又不聋。” 他当然是听明白了,但是就是觉得不敢相信。 从他跟着少帅的那天起,就没见少帅身边出现过女人。只要有女人靠近少帅,少帅就会觉得恶心至极! 这是怎么了?怎么会主动找一个女人呢?而且还是一个大夫。 想不明白。 …… 柳一清从闵利刃身边逃走后,裹着身上的衣服,浑浑噩噩的走在路上。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被同一个人,先后强占两次,她觉得自己脏极了。 女子澡堂里。 她疯狂的搓着自己的身体,搓的皮肤溃烂,鲜血淋漓,泪水更是糊了一脸。 她不想再这样活着。她心里发誓,从今以后谁也别想再欺负她。 次日,柳一清收拾了破碎的自己,回了临城的娘家。 柳家在临城,也算是首屈一指的大家。 可惜啊!就像司寒也说的,她在这个家里什么都不是。就是一个人人可欺的受气包。因为她只是柳老爷子跟养在外室生的女儿。 十五岁那年母亲病死,她才被柳家的大管家接了过来养着,但是柳家除了老爷子,没有一个人把她当人看。当初,也只有到姑姑家探亲的司寒也对她好!柳老先爷子听从大夫人的怂恿,给她弄了一个什么联姻。 实际上,就是想让她当柳家生意场上的牺牲品罢了。 不过当时她和司寒也是彼此深爱的,心里倒是没什么委屈! 但是现在…… 柳一清站在柳家大门口,有些徘徊。 “一清小姐!”柳大管家看到了她,赶紧迎了上来。 “是我!飞叔。”柳一清抿了抿唇瓣,扯动着唇角,露出一抹甜笑。 跟管家不同的是,身后的那些人,看到她的眼神儿依然是满满的憎恶。 好像看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 “看什么。还当她是小时候那么好欺负?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柳家的女儿,是这里的主子!就算是回来寻避风的港的,她也不愿意再委屈了自己。这次回来,她要堂堂正正的做一次柳家的女儿。”柳一清心想,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第一卷 第3章 暗算 她挺起腰杆大踏步的往里边走。 管家瞧着她的身影心头不免担心起来,这一清小姐这是怎么了,好好的跟着司少爷享福不好嘛。这家里的所有人恨不得她去死。她怎么还回到这个虎狼之地啊。 管家真是担心,像是她这样柔弱的女孩子,非得被家里的那群豺狼给拆了骨肉吞了不行。 两人一前一后从大门往里走,院中来往穿梭的仆人,都当她是空气。 二进门的时候,墙角的一侧,一个身穿锦绣绸缎旗袍的女人,正在房屋前摆弄着一些花草。 虽说已是四十的年纪,但是依然风韵犹存。 “清儿?”她看到柳一清时脸上的笑似乎更明显了。 这个女人就是柳一清爹爹所谓的原配夫人,姜圆圆。 她是县长的女儿,当初也喜欢柳一清的爹爹。于是竟然在柳一清爹娘大婚的那天,设计了婚礼,调换了新娘。在加上县长的重压下,她就顺理成章的代替了柳一清的生母,嫁给了顾一清的生父柳天宇。 而柳一清的生母倒是成了外室。 后来柳天宇像是认命了似的,舍弃了柳一清的生母,和姜圆圆生了两男三女。一家七口人其乐融融的住在这栋大房子里。冠冕堂皇的享受着,当年柳一清生母同柳天宇一起打拼的产业。 柳一清眼底闪过一丝阴冷,只是表面上依然表现的很懵懂。 “一清小姐……”管家正要说什么,姜圆圆摆手示意:“好了,你去忙吧!” 管家知趣儿,离开。 姜圆圆走到她面前,下意识的拉住她在微微发抖的手:“哈哈哈,傻孩子,你怕什么啊!这可是你娘家。” 柳一清心中冷哼了一下,说的真是好听,比唱的都好听。 多年不见,这女人笑里藏刀的本事,可谓是日渐精进。 不过,柳一清转念一想,要想成大事,她必须要忍。 “……”柳一清扭捏的低着头,再抬头,时竟是眼泪巴巴的。 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很是心疼。 “哟!这是怎么了这是。”姜圆圆掏出手绢儿给她擦了眼角的泪水。 柳一清只是委屈的掉眼泪,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姜圆圆把她拉到大厅,端上一杯热水给她:“别怕,是不是寒也欺负你了?” 柳一清点点头。 姜圆圆佯装成慈母的模样,一一给她开导。 既然她想要演戏,柳一清也是颤抖着小身子,一边乖乖的啄着小脑袋,一边手指搅动着衣襟怯生生的配合她的表演。 看到她这么听话,姜圆圆也是很满意。 至于她提出的,让她在家里住几天?姜圆圆其实也没什么,家里的佣人多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就当收养一条无家可归的流浪狗好了。 姜圆圆抿了一口,手上的红茶,眼底流露出瞬间的蔑视。 没一会儿功夫,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 竟是柳天宇回来了。 走进来的柳天宇,一身定制版奢华西服,映衬的他身姿更加的挺拔,英俊的五官,高挺的鼻梁上夹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更加衬托着他的高贵儒雅。 柳天宇进来一眼就看到了柳一清,不免有些惊讶:“一清,你怎么在这儿?” “你这人,怎么这么冷漠,孩子是吵架了。来找你诉苦的!”姜圆圆走过去给柳天宇脱掉了身上的外套。 “怎么了,为什么吵架?”柳天宇问道。 她看着男人那张慈父般的笑脸,心头满不是滋味儿。 为什么吵架?她要怎么说?难道要告诉他,她和司寒也成亲的那天晚上遭遇的种种?告诉他堂堂少帅先后强占她两次,还打算娶她为妻? 这要她怎么说的出口。 “我前段时间有听到谣言,说是寒也这段时间经常在妓院里?还跟头牌牡丹打的火热?是不是真的?”柳天宇问道。 “对!”柳一清应声道。 “这样?寒也也太不像话了。”柳天宇一掌拍在桌子上,表情凝重的沉思片刻:“可是话又说回来了,是不是你那点做的让他不满意啊!这两口子吵架不可能是一方的不对。照我说,你既然来了,就在家多住几日,冷他几天就回去吧。” 姜圆圆也在一旁搭腔:“就是啊!你想想当初寒也有多爱你。夫妻两个吵架哪有隔夜仇啊。” “没错!再说,司家家大业大,得罪了,爹爹也不好做。”柳天宇的表情略显为难。 柳一清瞧这两人一唱一和的,一股寒意袭上心头。 原来为了柳家所谓的生意,面子,她可以被牺牲到这个地步。 这是那个当兵的没找上来,若是找上门来,她们还指不定怎么讨好呢。 “行了!你坐一会儿。夫人同我回一下房间,我有事情跟你商量。” …… 晚上吃饭的时候,家里的两位少爷,小姐,听闻是她回来了。都纷纷找借口,各自招呼丫鬟在房间里用餐了。 倒是老四柳雪出来拿过一次水果,瞧见她时,冷哼了一声:“哪儿来的要饭的呀!”甚至屏住呼吸,别过脸去,用纤纤的指尖扯了扯她身上的碎花衣襟:“啧!真臭,多久没洗澡了?” “雪儿!不得无礼,这是你姐姐。”柳天宇怒吼道。 柳雪见自家爹爹竟然向着她,气的脸色通红,赌气扔下手上的水果:“你别得意,走着瞧!”哭着就跑回了房间。 “别在意,她年纪还小。”柳天宇说道。 “嗯!”柳一清一脸平静,她丝毫不惊讶。因为自从她十五岁到这个家,一直都是这待遇早就习惯了。 …… 晚上入睡的时候,管家给她安排到了偏房。 偏房虽不大,但是很干净。最重要的是偏方连着偌大的后院儿,在上端还有一处观景台。若是睡不着,也可以坐在上边发呆。 “一清小姐,您受委屈了。”管家也是心疼她。哪有千金小姐住偏房的。 柳一清倒是挺满意这个房间的:“挺好的!谢谢您。” “那您早些睡。”管家退了下去。 她四下看了一会儿,洗过澡后,擦了擦头发,躺下睡觉。 可是没一会儿又觉得口渴,她想去厨房倒点热水喝。拐角处,她像是听到了姜圆圆那两个女儿的声音。 老四柳雪:“那臭丫头回来了,难道你一点儿意见都没?” 老三柳秋:“有啊!哥哥姐姐哪儿都没什么动静,我们又能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给她点颜色看看啊。我告诉你,这丫头一定是得知要分家产了,来抢家产的!”柳雪说道。 “不会吧?她有那个胆子?”柳秋大惊。 “怎么不会,就算她没有那个胆子。但是司家有啊!你现在可别把她看成当年那个胆小怕事的小女孩儿了。”柳雪说道。 柳一清在心头一阵冷笑,没想到那个最小的臭丫头,比这家人所有人的脑子都好使。 她没见她,就能预见她的改变。 “那怎么办?”柳秋有些动摇了。 “这样……” 紧接着的声音,柳一清确实听不到了。 但是柳一清算是明白了,这两丫头正盘算着怎么陷害她。 柳一清捏手捏脚的回到了房间,躺回到了床上。 漆黑的夜里,她的一双阴冷的眸子在晃动着,她在想应对之策。 “扣扣——”不多时,房门果然被敲响了。 “谁?” 第一卷 第4章 心疼死人 “姐姐嘛,你睡了吗?”门口传来柳雪谄媚的声调。 柳一清缩了缩眸子,应道:“还没。你们有什么事儿吗?” “有事儿。姐姐我们今天来是想跟你道歉的。我们不应该不陪你吃饭!还有以前,我们也不该那么对你,都是我们的错。”柳雪说道。 “没事。”柳一清应声道。 紧接着房门口传来了滴滴的几声嘈杂,像是她们在小声议论的声音,紧接着柳雪又说:“姐姐你虽然原谅了我们,但是我们心里有愧啊。嗯……我和秋儿姐姐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跟我们去看看?” 到底是做贼心虚,还是演技欠佳,声音都在发抖。 这两只小狼崽子的功底,可是比她们老母姜圆圆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不用了吧?”柳一清瞪大双眼,死死的盯着房门。 “姐姐你不赏脸啊?我们可是准备了好一会儿的。”房门口传来了柳秋的声。 既然她们上赶着找死,柳一清也打算成全她们。 她倒要看看,她们到底想到了什么精囊妙计。 犹豫了片刻后,柳一清起身穿上衣服,打开了房门,柳雪和柳秋笑盈盈的冲了上来。不由分说的用红丝带遮住了她的眼睛。 “你们这是干什么?” “惊喜啊!当然这么做,才神秘啊。”柳雪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臂,不让她动弹。 她表面上乖乖的跟着她们走,实际上此刻早就提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 深夜,外边凉风习习,或许是老天想要助她一把,双眸上的丝带竟然往下滑脱一点。露出一条窄窄的缝隙,足够看清楚外边的情况。 很快,三人绕过房子来,她们竟带着她往池塘走去。当时心头就是一惊,原来这两个恶毒的女人,不是想教训,陷害她那么简单。 是想弄死她! 她要看看到底是谁死,佯装道:“还没到吗?什么惊喜,还需要跑这么远?” “来姐姐,上台阶,马上就到了。”柳秋,柳雪一左一右的牵着她的双手,一步步踏上池塘的台阶。 突然,她捕捉到了柳雪阴狠的样子。 在柳雪推她的那一瞬间,她同时抓住了她们两个人,本想着带她们一起下去的。可柳秋突然一个转身,像是泥鳅一般,轻巧的挣脱了她。 只有柳雪陪着她坠入池塘,柳一清迅速做出反应,她拖着柳雪一个劲儿的把她往水里摁。 柳雪吓坏了,扑腾着双手双脚,垂死挣扎着:“救,救命!”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一年多后的柳一清不但不怕池塘了,而且水性好的很。 眼看柳雪快要被淹死,岸上的柳秋这才回神:“柳一清你住手,住手啊。” 柳一清木讷的瞧着他,可是没停止手上的动作。 “救命啊!”柳秋扯着嗓子大喊,凄厉的嗓音很快就吵醒了柳家所有人。 柳天宇,姜圆圆还有柳一清同父异母的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丫鬟,仆人,纷纷挑着灯笼,一窝蜂的向着这边涌来。 柳一清看到有人来了,急忙也佯装溺水的样子。 姜圆圆看到这幅场景,嗷儿一声昏死了过去,被人抬回了房间。 赶来的几个水性好的仆人,赶紧把两人救上岸。 管家给柳一清披上毯子,她惊恐未定的蜷缩在地上:“一清小姐你没事吧?” “……”柳一清摇摇头。 但是柳雪没那么好运了,就上来的时候,早已奄奄一息。 柳一清冷漠的看着躺在地上的柳雪,被吓傻的柳秋。到底是怎样的铁石心肠,让两个女人为了一点家产,居然想对她下死手。 她心头那点仅存的善念,在那一刻也彻底的被她抹掉了。 更加坚定了她心里的执念,她一定要抢回本该属于她的一切。 “大夫,快去找大夫。”柳天宇扯着嗓子怒吼道。 “我来!”柳一清不顾自己,上前要求给柳雪急救。她眼泪汪汪的看着柳天宇:“爹爹……” 柳天宇点点头。 柳一清正要抢救柳雪,柳秋红着一双眸子扑了过来,狠狠地一把推开她:“你滚!不准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碰她。爹爹,是她,就是她想要溺死雪儿妹妹的。” 柳一清委屈巴巴的含泪看着在场人。 她天生怕池塘,也不会水,更遑论溺死柳雪,这是柳家上下都知道的事情。 柳天宇脸色成了酱紫色,他用力拉开柳秋:“滚!一清快,快救她。” 柳一清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利用西医那一套心肺复苏,人工呼吸,拼命的抢救着柳雪。 “咳……”经过柳一清的努力,一口水从柳雪的嘴巴里咳了出来。 柳雪看清楚是柳一清的时候,反手就是一巴掌。 柳天宇这一次也没护她,紧接着还了她一巴掌:“混账!你姐姐那么拼命的救你,你醒了,就打她?” 柳雪捂着生疼的脸颊,扭过头来,怒视着柳天宇:“爹爹,你为了她打我?明明就是她想要溺死我的。” 任凭柳雪怎么歇斯底里,从现场的人的眼神儿里看的出来,没一个人相信她的。 她自幼刁钻刻薄,蛮不讲理。尤其是在柳一清住进来的时候,三天两头想尽办法欺负柳一清。再说就算是柳一清想要报复曾经受的冤屈,也不会选择自己害怕的池塘报复啊。 “爹爹,真的是她!你让她滚,滚啊。”柳雪从地上爬起来,去推搡柳一清。 柳天宇甩开柳雪:“够了!我看该滚出去的是你。我柳天宇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东西。” 要不是老三柳秋抚着,她险些摔倒在地。 “爹!”柳雪红了眼睛,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脸颊滚落了下来。 “别叫我爹,我没你这么一个女儿。”他转身心疼的扶着柳一清,关切的问道:“一清你怎么样?” 柳一清轻掩着额头:“没什么爹爹,就是脑袋有点疼。” “随爹爹来。”柳天宇抚着柳一清大踏步的,竟然往他的书房走去了。平常那里可是他的禁区,连她们的娘都没去过几次。爹爹竟然准许那个恶妇进去?! 柳雪气的险些没昏厥过去。 走到拐角时,柳雪清楚的看到柳一清脸上的得意。 到柳天宇的书房,她被搀扶着躺在了窗前的罗汉床上,柳天宇亲自给她盖上了鹅绒被。 柳天宇煮了一杯热姜汤给她:“喝了吧,驱寒安神的。” 柳一清听话的端过去,一口气喝完。 “哎!都怪爹爹教育失败,我原想着过了这几年,她们有些改变的。可……”柳天宇一脸自责。粗粒的大手抚上柳一清冰凉的小手:“如果她们都能像你一样,那爹爹不知道该有多开心。” 柳一清心头冷笑,她的善念是留给善人的,不是对待可以杀死姐妹的恶魔的。对她们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要是不是她早就不怕水了,练就了好水性。明年的今天,说不定就是她的忌日了。 “行了!好好睡一觉吧。爹爹明日再来看你。”柳天宇起身给她关上了灯,走了出去,关上房门。 再次陷入黑暗的柳一清,面色一下子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