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灵域大萨满---引子   萨满一词源于古老的通古斯语,又称嚓吗,意思是智者,通晓,探索,先知。后来主要是指从事跳神的人,即为氏族中能和祖先以及异灵沟通的法师。萨满教是个世界范围内的宗教,至今在我国很多少数民族中仍有萨满存在,在东南亚,美洲,欧洲,大洋洲等地的土著民族中萨满教依然被很多人信奉和膜拜。经过多年的演变和传承,如今的萨满已经从古代的精神领袖,医者,先知,逐渐向从事表演和主持祭祀的角色转变。世界范围内的所有从事宗教,民俗研究的学者已经开始呼吁要保护好人类最后的原始宗教现象和文化遗产,萨满教就是其中之一。   萨满的传承一直都很神秘,迄今为止世界范围内都没发现成型的文字记载的萨满传承及学术研究的著作,有的多是以手抄本记载的萨满神歌。从现在的萨满活动来看,在国内主要是祭祀祖先或者家族中有重大事情时候才会请神。请神时萨满是主要负责人,角色相当于通灵的使者,还有二神和助手,负责协助萨满完成请神的活动。请神的主要目的是在神灵附体的情况下达到某种平时无法达到的状态,这种状态会很神奇。我亲眼见过几次满族家族中进行的跳神活动。当时的萨满年近八十,在通神的状态下带着铜质的头饰和重达数十斤的铁质腰铃做许多正常人无法完成的动作。比如会一跃而上高达一点二米的条案且在案上挥舞钢叉,会徒手抓起烧红的木炭放进口中,从口中吐火,会赤脚在长达二十多米烧红的木炭上来回奔跑纵舞狂歌(当然唱的是满语的神歌)。每铺神(铺就是次的意思)大概都要持续一个小时以上,我看的那次从晚上六点开始连续跳到次日凌晨的三点多,大概放了有十铺神。以年近八十的身体进行如此剧烈的运动我感觉真的匪夷所思。   跳神结束后我问过萨满,当时跳神的感觉,他说跳的时候根本不受自己控制,说的什么,做的什么都是不知道的,等跳完后除了感到累没啥别的感觉。而且他的满语并不是很厉害,甚至还不如负责传话的二神,所以当时说的什么他也不知道。我接着问你怎么会跳神呢?他说是抓的嚓吗,意思就是神上主动找的他。   抓嚓吗的过程也很神奇,一个以前什么都不会的普通农民,会在睡一宿觉以后变得满口都是流利的满语,而且会马上投入到请神的角色中。看来神秘的古老宗教确实有很多世人无法解释的现象。   本书会以萨满的活动和萨满教为背景,把你带入清末民初那个动荡的年代,以全新的写作手法为你揭示灵异现象背后的故事。   本书中对萨满的描述会很大程度上尊重少数民族的宗教和生活习惯,会以许多口述和文字记载的萨满故事为原型进行展开,是真实还是虚幻,只有看的人自己品味了。  正文 灵域大萨满之野庙惊魂A(尸虫)   拖灵越转越快,(拖灵是我做法的法器之一,是一面很光滑的古老的铜镜)葛么粒(是法器的一种,半颗血红色的珍珠)在闪着荧光的拖灵面上不规则的旋转着,随着我的吟唱在跳跃或回旋。已经有一袋烟的功夫了,躺在我对面炕上的关大爷依旧脸色青白,呼吸缓慢,不过我已经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我把关大爷扶起来面朝空地,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我从箱子里取出了一个约7寸长的桃木剑,剑尖在关大爷的额头点了一下,只见额头处立刻喷出了一股黑血,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关大爷哇的伴着一声大叫吐出了一大口黑绿色的东西,随即睁开了眼睛。众人马上围过来问长问短的,我的目光却盯住了地上吐出的东西,地不是砖铺的,是土地,那滩吐出的东西不但没有洇进土里反而在蠕动,我用后背挡住众人俯身细看,顿时觉得一阵心悸恶心,差点吐出来,地上那滩东西居然是活的。一团扭动的黑绿色的线状蛆虫在土地上缓慢的翻滚,是尸虫。   关大爷喘息声渐渐的平静了,我才回过身去对大家说,都别动,更不要靠近地上的东西。随后我从箱子里拿出个坛子和小木铲,把地上的东西铲到坛子里,随手撒了些硫磺在里面,顿时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从坛子里飘了出来,我马上盖住了坛子。大伙更不敢做声了,关大爷颤抖的小声问我,我吐的是啥啊?我笑了下说,没事的,你好了,大爷你碰见啥了啊,咋就昏死在马车上了呢?关大爷沉吟片刻,慢慢的说出了昨晚上的经历。   昨晚上天刚擦黑,我就套车去鹰嘴砬子西面的山里去拉柴火,柴火是我打了好几天在哪里晒的,按说从咱屯子到鹰嘴砬子也没多远啊,可昨晚真邪了,我赶着马车绕活了快一个时辰也没到地方。关大爷点了一袋烟接着说,我越走越觉得不对了,头顶上大大的月亮可眼睛就是看不出前面的道来,寻思是不是碰见鬼打墙了啊,俺还真不怕这个,扬起大鞭子甩了几个响,又站在马车上冲前撒了泡尿,还别说,真他娘的好使,立马前面就亮堂了,俺甩着鞭子就吆喝牲口往前赶,没多远就碰见她们了。   我问道,碰见谁了?关大爷说,没走多远我就觉得车后面有动静,回头一看,是三个穿白旗袍的大闺女。俺这心里咯噔一下子,这是不碰见鬼了啊,其中一个姑娘先说话了,大爷你别怕,俺是去前面三黄庙讨药的,俺娘病的厉害,找人看了说得这个时辰去三黄庙求药,俺姐仨要不是为了俺娘才不敢这时候出来呢,刚才有点走懵路了,好容易看见大爷你的大车就先上来了,大爷你不见怪吧。我听她们这么一说也不好意思撵她们下去啊,反正三黄庙也顺路,不过俺还是觉得蹊跷,一路上也不爱和她们搭话,就有一句没一句的这样一路到了三黄庙。到了小庙跟前,姐仨就下去了,那个和我说话的可能是老大回头冲我一笑说,大爷,你等我们一会呗,这小庙俺们瞅着害怕,何况这荒山野岭的,你能放心把俺们扔这里啊?俺求药快,一会俺们帮你去收柴火,还得求你把俺仨送家去呢,俺就是前面幺屯的,没多远。我一听她这么说也不好意思走啊,黑天半夜的,仨大姑娘确实害怕,我就说行啊,俺送你们回去。   她仨并排跪在小庙的石头案子前面,从筐里拿出几样点心和一小坛子酒,然后把一个盖红布的小筐放在石头案子上就点起香叨咕起来,和咱们去讨药都一样。过了有一袋烟的功夫,她们站起来把东西收了又上了马车。我问她们,弄完了么?老大说好了,谢谢你大爷,咱们把点心吃了吧,一会还要收柴火。我说在家吃过了,老大笑了说,吃过了再吃点呗,点心怕啥。咱也经不住劝就随口吃了几块点心,还把那坛子酒喝了几口,后来俺就不知道了。   关大爷说完了,大伙半天都不说话,眼睛都看着我。我叹了口气说,大爷你是碰见野鬼了,我看着三个东西不是那么简单,要是光想害你你早就死了,他是想害更多的人才叫你活着回到屯子,我是把他们的法子给破了,要不然你会害更多的人的。你吐出的是他们下的虫蛊,你会像得病一样的症状,不过会传染很多人,到最后这个屯子的人都跑不了。话没说完关大爷就跪下了,紧跟着屋里跪倒了一大片。关大爷眼泪鼻涕都下来了,石家大侄子啊,俺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嚓吗,你就救救大伙吧,这老老少少的几十口子就指望你了。我伸手扶起关大爷笑着对大伙说,都起来吧,俺是小辈的,经不起这个,事儿我赶上了能不管么,今晚我就去见识下三黄庙的怪事,我没回来以前你们再不要晚上出去,等我回来。   四月北方山野的夜晚还没有感到春天的味道,寒意透过身上的长衫让我浑身打了个冷战。望向前面萧瑟摇曳的远山,借着月光,依稀可见弯曲的林间小路隐逸在暗色的山影中,我耸了一下背上的木箱,缓缓的走进了未知的世界,我能回来么?我不知道..   -待续-  正文 灵域大萨满之野庙惊魂B(异域)   的却如关大爷所说,没走多远,我就感到了异样。山村的土路本就崎岖,越往里走就越觉得窄,好像周围的树木,荒草,孤坟都向里面挤,要把这本就狭窄的羊肠小路挤成虚无,每走一步都像是在没顶的激流中穿行。接踵而来的就是彻骨的阴寒,和令人作呕的气味,整个人感觉就像掉进了一个腐烂,冰冷的泥沼的漩涡中。   我不能马上破去这迷障,我要看得仔细些,只有深入异域才能知晓对手的底细。想到这我回手拍开了背上的木箱,拿起很久没有碰过的寒食。寒食是萨满在献牲灵时藏起的牲灵滴油,点到眉间能立刻开启天目,不过传下的古卷记载最好不要用,因为感觉到和看到对人的震撼是不一样的,即使是修行很高的人也难保看见灵域的真实景象而处变不惊。闭上双眼再慢慢的睁开,眼前的景象让我刷的一下浑身的汗毛根根倒竖起来,本来周围随风摇曳的树木,荒草,孤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条一眼望不到头的荒芜的街道,街道两侧或摇摇欲坠,或枝蔓横生,都是紧挨在一起的怪异的房舍,我就像站在十字路口的中心,四面全是路,那条路都伸进望不到头的黑暗里,我原地转了几圈,心里一阵发冷,我迷路了…   迷失在异域是最危险的,如果不能很快找到正途就会被引进邪灵布设的局,就会永远迷失在异域里。我压制住心里的恐惧,用颤抖的手从木箱子里取出了拖灵,左手平端拖灵,右手把葛么粒放到上面,口中念念有词,只见葛么粒在拖灵上转了两圈,定在的左手边的方向发出一道微弱的红光,我心头一喜,转身大步的向左边的街路走进去,那里应该就是我要去的方向,三黄庙。   街路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邪风,带起地上不知名的灰黑色尘埃一缕缕的随风飘荡。说实话,就像是一地的骨灰,走在上面咯吱咯吱的像踩在骨头渣子上一样的襂人。路边断壁残垣里偶尔会突然嘎的一声像是开门的声音,一会又会哗啦哗啦的像是抖纸张的声音,或是一丝憋住的叹气声,这些声音你都会熟悉,都是接近或是濒临死亡时才会听到的。我站定身子,闭上眼,心里默默地吟唱熟悉的神词大调,瞬间感到一阵从没有过的平静,耳中异样的声音依旧,不过缺再难掀起波澜了。我睁开眼,慢慢的向前走,前面忽的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不大但是很怪异的广场,广场中央是一个破旧的牌楼,牌子上隐约可见四个大字,枫林春晓   看见这个牌楼我的冷汗哗的一下涌了出来,这个牌楼我知道,很久以前这个这屯子北面不远的地方曾是个戍边将军的衙门所在地,随着开垦和流人的涌进,慢慢的形成了一个不大的集镇,因周围多桦树,得名桦树镇。当时的桦树镇背靠呼林河,流人里有善于采金的人,于是就开始有人在河里采金,因而桦树镇这条山沟也得名金沟。戍边将军就上报朝廷,在这里办起了打牲衙门,每年都往朝廷进贡黄金和山参,鹿茸等山珍,那个牌楼就是一次朝廷大员来桦树镇时为表彰戍边将士建的。可是后来不知为什么,将军府上下四十来口子都被问斩了,就是在这个牌楼下。不久一场离奇的大火,又把整个桦树镇烧了个精光,从此金沟也采不到金了,镇子也没了,几十年后那里就变成了一片茂密的桦树林。   牌楼近在咫尺,我却一步都挪不动了,冷汗顺着脊梁一直淌下去,整个后背前心都是冰冷冰冷的。牌楼下密密牙牙的站满了人,忽然人群炸开了,远远的跑过来一队清兵,接着是数十个穿着大红罪衣的囚犯,有男有女,跪了一片。随后兵勇们抬着数种刑具摆在广场中央,一个穿二品官服的官员拿出了一个卷轴打开后好像念了一遍,跪着的人都抬起头好像在乞求,在申辩,只看见有几个岁数大的男人眼睛里流满了泪水,嘴角好像都咬出了血,头不停的磕在地上磕得鲜血直流。那个官面无表情的读完后收起卷轴,随后用袍袖挡了一下脸,就走到广场侧面的棚子里坐了下来,跪着的几十个人都不停的哭喊,好像还有咒骂的,可是一切都是无声的,我一点声音也听不到,尤其是人的声音,隐约听到的只是风声,树枝摇动的沙沙声,还有我自己怦怦的心跳声。   几个兵勇忽然走过去,拖起那几个岁数大的男人架到了刑具上。那是几样很古怪的刑具,一个是个木制的人字架,在人字架的中央有装了个十字架。人被两臂平伸着绑在十字架上,头部用几根皮条缠住,两个兵士用力的拉住两边的皮条,一个壮汉把一个铁枝插进皮条和人头的缝隙间。随着那个官的手一挥,壮汉开始用铁枝转动皮条,只见那个犯人的脸马上就变成了紫色,口张的大大的,眼睛也突了出来,壮汉依然在紧皮条,犯人浑身都在抽搐,张开的口中一股股的喷出了鲜血,眼珠子突的一下掉了出来,随着痉挛似的一阵抽搐,那个犯人的身子软下来了。还有两个人比这个死法简单多了,被放到铡刀下铡成了两段,肠子,血流了一地。其余的人不论男女老少都被砍头,几十个原本鲜活的生命瞬间就变成了亡灵。   依旧听不到人的声音,我听见皮条搅动的咯吱声,吐血的汩汩声,铡刀拉起时刷拉的声音,铡断东西的咔嚓声,鬼头刀挥动时嗖嗖的声音,砍在人身上沉闷的噗噗声,人头落地滚动的咕噜声,甚至发抖时木架子发出的声音我也能听到,就是听不到哭泣,乞求,嘶喊,惨叫这些本该有的声音。我的身体无名的颤抖起来,不是害怕死亡的画面,是忽然对眼前的一幕感到心悸和无助,几十条鲜活的生命啊,我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紧紧的闭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脸上忽然被一点冰凉的东西碰到,我一下睁大双眼。眼前的一幕让我出了一身冷汗。诡异的街道消失了,支离破碎的房屋和牌楼不见了,让人心悸的刑场和那些人鬼莫辨的人群没有了,抬眼望去,月光下是斑驳的林间土道和阴翳摇曳的山林,远处忽隐忽暗的几点萤火在闪动,我抚开飘落的树叶,脚步踉跄的走过去,赫然看见一座低矮破旧的小庙,庙眉上写三个字-----三黄庙。   --待续--  正文 灵域大萨满之野庙惊魂C(庙里乾坤)   三黄庙不是大庙宇,只是个约一米高石刻的小庙,前面摆放着石条案和简陋的石头香炉。由于这个时候的北方相对闭塞,许多偏僻的农村多建有这样的小庙,人病了很难找到医生,萨满也不是很多,所以就会来这样的小庙求药,据说还很灵验的。   越走越近,隐约能看见恍惚的油灯照映下小庙里的神祗,忽然,一阵诡异的歌声飘了过来,说诡异一点不为过,因为在此时此地,绝不该有这样的歌声,尤其是年轻女子伴着琵琶声唱的京味十足的昆曲---枫林春晓,落红却叹风来扰,珠帘半掩人尤倦,谁家莺雀催早?羞容懒衣还抱,半点朱唇却早胭脂笑,杏花林里枫桥外,相约月上眉梢,天方好……   香婉哀怨的歌声出自小小的神龛里面,我很确定,不过小庙的背后就是立陡的山壁,莫是小庙背后隐藏着什么玄机么?我凑近了条案,眼睛仔细的望向神龛里早已看不清面目的神祗,忽然一阵异香扑鼻,眼前一花,人早已到了另一个世界。   粉杏红桃,琼枝异树,水榭香阁,小桥回廊,这就是我眼中宛若江南苏式园林样的另一番景象。抬头望向天空,依旧是一样的明月,可是物是人非,刚才还是诡异荒凉的古道转眼却是桃红柳绿的小江南了。我微微的叹了口气,看来前面还不知有什么呢。歌声随风婉转飘来,顺着歌声寻去,转过岸上的回廊,前面水榭里赫然坐着三位妙龄的白衣少女,歌声琴声噶然而止,一个少女缓缓的抬起头,半闭着的秀目直视向我幽幽的说,你终于来了。   我心里一惊,仔细看向三位姑娘,都是一袭的高领苏绣的月白色旗袍,飘逸乌黑的长发,并没有像旗人家的格格一样带着华丽的头饰。和我说话的姑娘大概二十左右的年纪,一双朦胧的凤眼半睁着,带出官宦小姐特有的慵懒和高贵。那小姐莞尔一笑接着说,先生此来,一路可看仔细了么?小女姓何,家父是枫林将军何魁,此二人是舍妹,来来来,过来见过先生。我心头一震,虽然到现在为止,我早就预料到会遇见邪灵恶鬼,但是断不会把邪恶这个词加到这三位妙龄的姑娘身上,虽然我知道,这真的是三个女鬼,而且就是毒害关大爷的真凶。何小姐接着说了,先生既然能进到这里,我也就不瞒您了,我们姐妹确是异类,我们何家早在七十三年前就已经灭门了。因是枉死,又无引渡,至今无法入土为安,所以苟延于世至今。家父叔伯及其他亲眷都在枫林镇老宅残活,唯我姐妹耐不住寂寞,来这个小小的三黄庙藏身。先生能进到这里足见道行高深远胜于我辈,先生请坐,有什么问题请问吧,我姐妹知无不言。   我定了定神,仔细查看园中的一切,心里更加不安,这个看似安详平静的小园却是按五行八卦布置,而且我走进来的回廊恰是死位,如果我继续停留在门口的位置一旦有变就更难全身而退了。我绕过青石圆桌,在东面的生位坐下,沉声问道,姑娘即知我来,又设下迷障,何不知我有何问呢?我刚才看到的到底是什么?请姑娘明示。何姑娘看到我选位置坐下时就摇头苦笑下,这时抬起头来望着我问,先生刚看见的异域里的一切,有何感觉啊?我摇摇头叹口气说,是人间炼狱。敢问姑娘,那一切都是真的么?姑娘转过身去,用颤抖的声音说,刚才你看到的,就是七十三年前发生在桦树镇的惨剧,被活活折磨致死的就是我们一家三十八口,刚才给你布魔障的是我三妹,因她自由失聪,所以你刚才只是看见却听不见,要是我弄的,可能你就感觉不一样了。我抬手擦了下额头的冷汗说,还好是听不见,要是再能听见,不知我能否坚持着来到这里。何姑娘转过身来,眼角依稀可见残泪。我接着问道,何将军戍边有功,还把桦树镇搞得有声有色,为何飞来横祸而至举家惨死呢?何姑娘咬了咬牙说,都是遭奸人所害,当年我父奉旨离京戍边,户部拨关,赵两姓旗兵及家属百余人随行,我家家奴李老实和王三也赐随旗了,李家改姓何,王家改姓关,一行人来到桦树沟垦田圈地,开始一切都很好,大家齐心合力的把桦树沟弄的有模有样的,后来流人多了,房舍也多了就改叫桦树镇了。流人中有善采金者,我父就命人在呼林河采金,还上报朝廷办起了打牲衙门,没想到祸事就因此而起。   何姑娘缓缓的坐下来,仰着脸望向了天边的明月。人多了以后,关家成了这里的大姓,打牲衙门里,从校尉到打牲丁多是关家的人,我父虽为将军,总领一切军务和政务,可很难做到事事亲为,时间一长就出事了。开始几年上供朝廷的黄金和山货都是上品,为此我父亲还得到了朝廷的嘉奖,那个枫林春晓的牌楼就是惠亲王北巡时给立的。可是后来,打牲衙门的总管觉得进贡的太多,就和我父说每年应该留下一部分自用,我父当然不同意,为此还打了总管和校尉,他俩都是关姓,结果所有姓关的都觉得我何家在压制他们关家,一来二去的这怨就结下了。后来宫里修园子,需要大量的黄金和林木,为此朝廷还下了碟子催,关家的人就抓住了这个机会来害我父亲了。打牲衙门的人在黄金里掺很多的白银和黄铜,这样的金砖看是看不出来的,运木料的船行至松花江段时他们押运的把木排弄散了,木料都顺水跑了,结果太仆寺和工部一纸折子把我父亲告到了金銮殿,我父亲被判欺君,举家问斩。   我沉吟着问道,你因何得知你父是被关姓人所害呢?何姑娘叹了口气说,都是冤孽啊,我父被一纸文书调回北京当天就投进了刑部大牢,这个消息还是关家的老大告诉我呢。我更疑惑了,就问道,关家老大怎么会告诉你这些啊?何姑娘脸色微微一红说,关家老大关逸云从小和我就青梅竹马,多少次我们都偷偷的去枫林渡的林间私会,我父赴京领罪后一直没有音信,全家都心急如焚的,一日,丫鬟送来一张字条,是他写的,约我日落时枫桥相见,说有要事相商,太阳西下我就偷偷的出门往枫林渡去了。夕阳西下,似血的余霞把西天都染成了血红色,我心里惦记着父亲,也不知是吉是凶……..   ----待续----  正文 灵域大萨满之野庙惊魂D(怨灵)   他一袭青衣,依旧站在枫桥边的枫树下,见我过来满脸焦急的一把抱住我问我怎么样,我说一切安好,他就告诉我说家父被判抄斩了,马上就会押解回来行刑。我一听吓了一跳,问他如何知道,他叹了口气,就把关家做的事都告诉我了。原来工部伺郎也是关姓,是他父亲的叔伯,关家一直想除掉我父亲而霸住金沟的金矿,这次他们设计害我何家,本来只有关家几个老人知道,听说我父亲被判抄斩后,酒后高兴就说了出来,这才被逸云听见。逸云不敢耽搁马上传书给我,就是要告诉我真像。当时逸云抱住我满眼的泪水,哭着求我和他走,离开这伤心的桦树镇。我怎么能同意呢?我一家三十几口呢,就是死我也要和阿玛额娘死在一起啊。我对逸云说,我恨关家,除了他我恨关家所有的人,我不能舍弃我的家人,死也要死在一起的。那晚我俩一直相拥着直到天亮才流着泪挥别,他一直站在枫树下看着我走,一直看,我们都知道,这一别真的就是死别了,我们再也没机会如昨夜般相拥相泣相亲,眼泪都快流干了,我不敢回去看,怕自己会舍不得走了。不知我死后,逸云会是什么样子。   我飞跑的回到家里,哭着告诉额娘发生的一切,马上家里的人就都到了,几十口子都咬着牙流着眼泪不说话。我们恨啊,恨这个无情的朝廷,更恨人面兽心的关家,可是已经无力回天了。额娘忽然一把抱住小弟,弟弟才四岁啊,还啥都不知道呢,额娘哭着对四叔说,安排可心的人把书儿带走,他还小,我们给老爷留条根吧。四叔哭着跑了出去,一会我家的包衣奴才李老实跟四叔进来了,李老实是我家的管家,现在也随旗改姓何了。李老实普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对我额娘说,太太,您就放心吧,就是拼了老命,我也要把少爷带出去。家里人哭着把书儿交给了李老实,他背着小弟骑上马就走了,说是去关里投亲。当天下午就来了一大群绿营兵,我们全家都被绑着送进了大狱。   何姑娘缓缓的转过身子看着我说,下面的你都看见了,没几天父亲就被押解回来,第二天我们就都上了法场。那天是个阴天,压抑的叫人透不过气来,我们全家三十八口人齐刷刷的跪了一片,那个监斩官宣读完圣旨后核人头,少了我小弟,他就问人那里去了,我额娘就哭着说昨天掉呼林河冲走了,到现在也没找到,他也没再问。接下来的你知道,我是最后一批被砍头的,我亲眼看着我阿玛被活活的用皮条子勒死,当时我阿玛的惨叫声我至今都忘不了,几个叔叔被铡了,铡完人还活着啊,拖着半截身子在地上爬,血,肠子流了一地啊…..说到这里何姑娘说不下去了,浑身颤抖着就像打摆子一样的,两个妹妹早已泣不成声了。我呆呆的坐在那里,感觉浑身像虚脱了一样,整个心都是空的。何姑娘接着说道,刀砍下来我真的没觉得疼,因为心早就死了,那一霎那,我觉得我就站在刑场的上空,看着自己的脑袋喷着血掉在地上,我还记得我额娘当时还扭过头死死的盯着刽子手,看着那把刀落下来,当时行刑完毕,很多绿林兵和刽子手都哇哇的吐了一地。我看着他们,我知道我死了。   身子感觉很轻,好像风都能带走我一样,我回头看过去,家里的其他人也都在,都和我一样的盯盯的看着下面的场面。我飘过去拉额娘的手,可是拉空了,原来我们都只是一团什么都不是的影子。我们就这样随风飘荡,看着底下的兵勇把我们残破的尸身用马车拉到了镇外的乱坟岗子那里,挖个大坑给埋了。那个坟好大啊,像个小山一样,里面有三十八个屈死的人啊。不知咋的,我们都没走,也不知道能去哪里,我们知道我们都死了,是鬼了,可是鬼应该去哪里呢,我们都不知道,一家三十八个鬼魂就依然在桦树镇上空飘啊飘的。我看见逸云了,他像疯了一样的跑着,一直跑到那个大大的坟跟前,趴到坟上哭,哭了一天一夜,我也跟着哭,可是他听不见也看不见。后来他做了件谁也想不到的事,一把火把桦树镇烧了,大火烧了两天才熄灭,镇子上的人烧死了不少,逸云自己也葬身火海。我以为他会和我一样的飘到天上来,那样我们就能在一起了,可是我在镇子上面飘啊飘的,在火海里找啊,就是没看见他的影子,我彻底的失去了逸云了。   我们死后的第七天开始,大家感觉能自己动了,互相碰了下也能碰到了,可是却更怕阳光,白天大家就得躲在那个巨大的坟里面,只能晚上出来。我们都没离开桦树镇,眼看着老关家的人把吞掉的金子变成银子买了地买了山,也眼看着他们的生老病死。我恨啊,我恨关家所有的人,包括后代子孙,他们家用我全家三十八口人的性命换来了后代子孙的衣食饱暖,我们恨啊,我们要复仇,我要让他关家后代子孙永无宁日,都死无葬身之地。日子过了很久,老辈们渐渐的都淡化了那种恨,唯有我们姐妹三个还是想方设法的复仇,我们来到了这里遇见了师傅黄仙姑,她收留了我们姐妹还传我们法术,不过她不许我们害人。师傅说我们一家本该早就投胎了,就是因为怨气太重,而且家里的人都没了,没人指引超拔我们,所以我们的魂魄无法归根,自然也就不能转世。师傅多次想帮我们全家超度的,我们姐妹就是不同意,宁愿在这小庙里藏身,现在师傅去远方修行了,我们才出来找关家的人报仇。先生,我知道你会来找我们,从你去关家请神我们就知道了,我现在把一切都告诉你就是想你能明白我们姐妹的冤和恨,知道关家如何对我们何家,他们家的人连做鬼都不配,现在你什么都知道了,你想阻止我们姐妹复仇,那就难免一战了,请先生三思。   何姑娘话说完后,姐妹三个就都站了起来,成三角形把我围在当中。我缓缓的站了起来,叹了口气说,何姑娘,你们的遭遇我真的很同情也无奈,当年关家却实做了件令人发指,伤天害理的事,可是都过了这么多年了,当年害死你们全家的人不是也都死了么?一个贪字让关家一样付出了沉重的代价,逸云烧掉了桦树镇,烧死的人里一样有关家的人,现在的关姓后人里没有几个还记得当年的事情,都是些老实的庄稼人,你们何必还抱着怨而不放呢,三十八个孤魂,现在只有你们三个还在满腔的悲恨,也只有你们三个的怨气才让你们变成了怨灵,这样是永远无法转世轮回的,你们的家人就是因为惦记你们才会一直游荡在桦树镇的树木荒坟间不肯转世。何姑娘,我真的恳求你放下怨恨,我会助你们全家轮回转世的,这辈子的业就叫他过去吧,下辈子开心的做人不好么?   我话还没说完她们已经动了,原本和风细雨的江南小园瞬间变成了那个诡异阴森的枫林古街,狂风卷起地上的尘埃把本就灰黄的天空遮盖的更加阴翳和恐怖,透过丝丝缕缕的阴风壁障,一点点精黄色的怪火闪烁的诡异的光芒,是灯火还是鬼影?我牢牢的站定身子,眼睛盯住那些飘忽的鬼眼,等待着她们的致命一击………   --待续----  正文 灵域大萨满之野庙惊魂E(炼狱)   幻化莫测的鬼蜮和前两个幻境截然不同了,刚刚的幻境里我只是个观众,可现在我是这个鬼蜮的主角。所有能用的法器基本都放出来了,古拙而精华绽放的拖灵现在像个护心镜一样的悬在我的胸口,一道暗紫色的精光若隐若现。家传的百年牛皮鼓在头上旋出一片光华宛若华盖。葛么粒就像个游骑兵,幻化成一团火焰在我周围游走。桃木小剑随着我真气的涌动成御剑状随时攻击。我心中默念神调,运神通四下观看,裹在我周围的是一个由一缕缕黑烟组成的罗账,成网状把我罩在里面,仔细一看,哪里是黑烟啊,原来是无数的骨骸,许多骷髅的眼眶里还冒着精光。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缓步向前挪动,忽然觉得身体宛如受巨石撞击般向前一冲,我念了一个定身咒稳住身形回身一看,两头巨大的山猪呲着獠牙一步一步的向我靠近。山猪是北方山林里最凶猛的动物,俗话说一猪二熊三老虎,东北野猪的个头较大,上千斤的猪都随处可见,野猪没事喜欢在松树上蹭痒,许多松树脂会涂到它们的皮毛上,再往泥水里一滚,浑身就像披了一层战甲。即使和老虎对决也绝不畏惧。眼前的野猪每个重过千斤,身上的皮肉都好像被火烧尽了,一块块的腐肉和焦皮挂在骨架上,两个眼睛就剩个窟窿,眼眶里闪烁着暗红的光,近一米的獠牙在地上蹭着,蹭出一道道火星。我站稳身子,两眼紧紧的盯住野猪闪着红光的眼睛,只见两只巨兽屁股往后一坐像两只上弦的箭一样嗖的窜了过来,我纵身一跃,跳过野猪的背,运真气御起桃木剑迅雷般化作一道光华斩向左面的野猪背,只听轰的一声,左面的野猪像被雷击中一样打着滚嚎叫着飞出了老远,右面的野猪一头撞进前面的房子里,房子被撞了个大洞,一团灰烬腾的弥漫开来使原本就诡异的天空更加灰暗了。只片刻间,灰烬后面四点暗红色的光亮就慢慢的接近了,两头野猪像没事一样转头又朝向我。其中的一头猪的背上一片焦黑,腐肉都被打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创口,不过野猪好像并没有受到影响,依旧一步步的靠近。我冒汗了,看来普通的攻击根本不能摧毁这鬼森森的东西,只有牺牲法器的修炼才能制服它们。   越来越近,其中一只张开巨口嗷嗷的嚎叫着用前蹄在地上刨着土,我丝毫没敢迟疑双手合十,口中大喝一声--去,只见游走于我周围的葛么粒像箭一般直射入那只畜生的巨口,霎时那头畜生的体内放出一阵耀眼的红光,随即轰的一声巨响,那只巨大的野猪被炸成一堆碎骨。另一只掉头窜出了幕障,很快就消失了踪迹。我走过去,从冒着烟的野猪碎骨中捡起了葛么粒,法器的灵光若隐若现的,能量基本消耗尽了,承受了一次直接撞击,又自爆了一次,看来要采集灵气很久才会恢复到现在的状态,我叹了口气把它放进了木箱里。这时周围忽然响起一片阴森的鬼泣,原本还透出昏黄的天色霎时变得漆黑一片,同时一阵凄厉的风吼声响起,我心里一惊,是黑风煞。我迅速的从木箱里摸出一扎藏香,双手合十用力一捻,口中不停的吟唱,祭出了金花火神(金花火神的由来详见其他故事),霎时在我四周闪起了朵朵金花,随着我手臂的挥舞,一只金色的山羊散发出耀眼的金光,在朵朵金花的簇拥下缓缓向前移动,我艰难的跟在后面举步维艰,希望在藏香燃尽前尽快脱离黑风煞的范围。金花火神是萨满的初级吟唱,起到护法,光明,驱邪的作用,一般是在祭祀的时候吟唱,会为家族祈福,不具备攻击的功能。随着山羊的金光一步步的前移,大概走了约五十多米,我就穿破了黑风煞。回头看去,一个宛若巨大的龙卷风状的黑色漏斗口朝下在高速的旋转着,发出阵阵咆哮,周围的树木房舍像纸扎的一样被连根拔起甩进黑风,我快步的向前跑去,就是想离黑风煞越远越好。这时我才发现我的衣服都已经被风煞撕扯得支离破碎了,头发也已经散开,若不是灵鼓护着我的头顶,估计早就被风把头皮都掀开了,我擦了下冷汗,抬头一看,枫林春晓的牌楼就在眼前,我此刻站在刑场的中央,人形的诡异刑具就在我的身边。   风停了,四周一片死寂,我挪动了一下身体惊讶的发现,动作居然慢到只有平时十分之一左右的速度,莫非又是一个幻境?不对,熟悉的广场和街道,熟悉的破旧牌楼,没有变化,这又是什么?忽然一声凄厉的惨叫自身后响起,我缓缓的回过身子,顿时觉得头发都竖了起来,脚下,两个只剩半个边身子的人嚎叫着向我爬过来。腰部以下半个身子全没了,花花绿绿的肠子掺和着喷涌的鲜血在地上拖出长长的一道黑红的血痕,披散着花白的头发,灰绿色的脸上,两只翻着的白眼不停的颤抖,口中黑血随着惨叫声喷洒着,两只拼命抓向我的手干枯残破,指尖的肉都翻开露出了森森的白骨。我强忍住心里的恐惧,用力的向后挪动双脚,可是我的速度远远的不如他们两个爬的快,眼睁睁的看着四只血肉模糊的手牢牢的抓住了我的脚踝,拖着我,拖向那个诡异可憎的人字架。我心内默念神咒,运足真气御动桃木剑砍向脚下的手,就在这时,两侧摇摇欲坠的破房子里嗖的一下飞出两根皮条灵蛇般缠住了我的双手,顿时我觉得两股巨大的力量把我的双臂拉开,拉扯着拉向那个人字架,我眼睁睁的看着皮条灵活的把我的双臂绑到了横杆上,而脚下是铁钳般死死扣住的鬼手,我彻底被困住了。我还没达到意念御剑的层次,失去了真气御动的桃木剑如同失去思想般在我的眼前颤动,根本无法助我脱困了。我心里遍数着能掌握的脱困方法,不料一根更宽的皮条霍的缠住了我的脑袋,顿时一阵难以描述的剧痛传来,我一下想到了那个让人毛骨悚然的酷刑。   嘴在巨大的挤压下被迫张开,我甚至听到了自己无法控制的惨叫声,头就像被无数把烧红的钢刀在刺,在烫,在割,甚至针扎般剧痛的耳朵能听见自己的骨头随着挤压在嘎吱嘎吱的作响,眼睛像是马上要脱离眼眶般胀痛难耐,我屏住呼吸,默默的念起陌生而漫长的中级吟唱---火炼金身(火炼金身的由来详见其他故事)。火炼金身又称火炼金神,是家族头辈太爷传下的中级吟唱,召唤后会激发三昧真火,地狱冥火和天界的雷火,三种顶级的火焰形成火甲护体,这个时候的萨满会变得无所畏惧,差不多是金刚不坏之身,除了有比中级吟唱更高级的水系吟唱或法术相克。但是火炼金身防御大于攻击,属于防御类的吟唱。皮条在收紧,无法言表的剧烈疼痛伴着我的吟唱终于到了尾声。随着吟唱的结束,我的身体瞬间发出金红色的光芒,随之是一层接近白炽状的火焰包裹了我的全身,在吱吱的烧灼声中,双臂和脚裸上的压力立减,我低头一看,脚下令人作呕的残破尸体已经被烧成的焦炭,可是枯黑的双手依旧死死的抓着我,我屏住呼吸运足全身的力气大喝一声,一股先天罡气霎时迸出,轰的一声巨响,脚下焦黑的死尸,身后邪恶的木架都被炸成了飞灰。随着断喝,我的人也如虚脱般软软的倒在地上,以初级萨满的力量去强行施展中级神歌吟唱,那不亚于饮鸩止渴,很短时间就会消耗尽施法者全身的能量,而恢复能量却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正常情况下萨满法术能量的神恩提升和聚集需要诸如诊病,祈祷,祭祀等召唤治疗性的活动来获得,绝不是速成的,现在的我已经耗尽了全身的能量,只能施展召唤性的低级辅助法术来给自己加持,也就是说即使施法也只能保护自己而不具备攻击能力了。   躺在满是骨骸灰烬的地上,我试着慢慢的提升真气,还好,自身的真气还在,真气透过十二重楼运转了几次后,我的体力恢复了。一跃而起随手御剑挥出,一道银色的光华硬生生的把广场边的房舍劈成两半。万幸,我自身的修为恢复了,一般的小问题我尚能应对,站定身躯低声吟唱,胸前的拖灵再次发出了暗紫色的光华,我定了定神,慢慢的向枫林古街的深处走去,虽然我知道,有更大的劫难在等着我…..   ---待续----  正文 灵域大萨满之野庙惊魂F(死亡的味道))   无边的黑暗里,我已经遭受过无数次的攻击了,数不清的大大小小诡异的虫类会忽然从未知的地方冒出来。地上已然爬满了各种带甲的,柔软的,带鳌的虫。我数次的挥舞手里的鼓槌施展光之吟唱,吟唱会在我周围形成一个不大的光环,借着光我看见了前面没有尽头的路上密密麻麻的爬满了各种虫子,更有许多巨型的蛆虫,黑褐色的身体上挂满了恶心的粘液,口中不时吞吐着带钩的舌头,许多类似蝎子,蜈蚣状的巨型甲虫更是发出令人恐惧的喳喳的声音虎视眈眈的冲我挥舞着巨大的鳌。每次圣光熄灭的瞬间都会爬过来攻击我的身体,我只能一边吟唱召唤光之精灵一边御动桃木剑抵抗,剑光带起的光芒只能在前面形成一道很窄的攻击,我的神恩耗尽,不能组织大型的攻击魔法,能够攻守兼备的法器葛么粒也耗尽了能量,所以每次抵御这些让人心悸的爬虫四面八方的攻击都会让我手忙脚乱好一阵,现在筋疲力尽的我身上已布满了伤口,伤处多已发痒溃烂,可是我连治疗的时间都没有,只能一步步的往前挪动身体,不知道还能挨多久。   道路越来越崎岖,踩着遍地异虫的残骸走过去,两侧已然不见了阴森的房舍,看着好像已经离开了桦树镇,借着挥动的鼓槌亮起的光我看见前面是一个不大但是很狭窄的山谷,两侧是怪石嶙峋的峭壁,狭窄的山谷里挤满了恶心蠕动着的虫。还好,这样的境地好过刚刚四面受敌,我喘了口长气,意守丹田,真气运行全身,几个循环后伤痛减轻了不少同时精力也恢复了许多,罡气运至右臂,一声断喝,一道银色的光华自桃木小剑射出,在我前面打出约两米宽二十多米长的剑罡,所到之处大小虫蚁均化为飞灰。我不由暗喜,看来这是个恢复元气的好地方,想到这我仔细检查了下法器,牛皮鼓无恙,拖灵无恙,桃木剑和鼓槌也没问题。我盘膝坐在地上,五心归一,暗自调息,不时的吟唱光之守护,在我身子周围形成一个光环。由于地域狭窄,只有前后的怪虫能对我构成威胁,我的压力大大的减轻了。   大约半个时辰不到,忽然耳边听不到虫子悉悉索索的声音了,仔细一看,远处山谷的尽头透过一丝血红的光芒,虫子忽然都纷纷退避,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要到来一样,我不由得一惊,连忙站起身子目视山谷的那头,虽然红光的出现使原本漆黑的天际变得有些光亮,可依旧看不多远,目光所及处除了山石怪树杂草并没看见什么东西过来。我警惕的缓步移向山谷的出口处,眼睛借着光晕仔细打量周围的环境,就这样亦步亦趋的走了出去。   山谷外是一片沟塘交错的荒地,和山谷的另一侧完全不同,要说那一侧是个令人恐怖的异域的话,这里的环境只能叫死地了,我不知道地狱是啥样子,不过这里的一切让我感觉到的就是死亡。红光闪过的天际透出的是黑里泛黄的天体,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更没有虫蛾飞鸟,连风都没有,有的只是偶尔掠过的几道带状的红光,一望无际荒芜的地面上没有一丝杂草,或者说没有一丝生的气息,空气也变得很干净,不像山谷那头掺杂着腐臭,烟灰的令人作呕的气味,这的空气只有一种气味,血,是血的腥味,浓浓的血腥味。几条不是很宽的弯曲的河沟渔网一般把本就充满诡异气息的死地分割成一块块的,河沟里流淌的是暗红色的血。我看着眼前的一切,暗暗的问自己,这里就是地狱么?何姑娘的手段证明她们姐妹已经不是普通的女鬼或是怨灵,但也不会有如此神通和法力把地府当做战场和我一战啊?眼前的一切可能还是她们布的异域幻境吧,想到这我的心里不由的轻松了很多。眼前隐约像是一片不大的树林,就在血河的边上,我快步向前跑去,在这片荒芜死寂的地方树都会让人觉得亲切。   这哪里是树林啊?树确实是树,不过是死树,完全没有树皮,树叶,甚至连柔软的枝条都没有,眼前的树林是一棵棵光秃秃扭曲怪异的枝干,仔细一看心里不觉一颤,干枯的枝干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骷髅。我立刻站住身子,一步步的向后退去,说实话,我在面对何氏三姐妹前再不想接触任何异类了,我想把最后的一点力气都留着面对不可预知的一战,如果我再把精力和体力耗费在这里,可能前面等待我的就只有死亡或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了。   一切都来不及了,就在我全神贯注的注视着树林里的动静,缓缓的向后退的时候,背后忽然想起了一阵阴森的怪笑声,嘿嘿嘿嘿,那笑声就像是被掐住咽喉濒死的人,憋住最后一口气发出的撒气声一样令人恐惧。我猛的转过身去,吟唱,御剑一气呵成,转过身去,就看见了它的脚。   之所以说是脚是因为对方是个两条腿的东西,说是脚也不准确,脚有一米多长,和我的身高差不多了,乌黑发绿的脚上长满了让人恶心的疙瘩和一根根黑色的刚毛,三根长长的脚趾,每根都有树干粗细,趾端是黑色尖锐的爪,就像是鸟的爪尖。两条肌肉遒劲的腿上隐约的布满了鳞片和巨大的脓包,流着黄绿色的脓汁,腰上围着不知是何种动物的皮,看着像是虎豹但又不像,因为没有哪只虎豹的个头有房子那么大。上身裸着,大片的长满黄绿色青苔状东西的大疙瘩布满了前胸,两个鼓鼓的胸肌随着怪笑在颤颤的抖动,带起颈上挂着的一大串骷髅头瑟瑟作响,两臂出奇的粗壮,拳头大概有一间房子大小,上臂直至肩头都是一个个锅盖大小的结痂的脓包,脖子粗且短,几乎是头直接连着肩背,脑袋就更怪异和可笑了,整个脑袋上就有两个明显的器官,一个足有近窗户大小的巨口和一只同样大小独目。独目呈突起状鼓出,直接长在额头处,凹进去的地方有个带眼的褶皱,可能那就是鼻子,耳朵相对小的可怜,巨大的头颅两侧只有两堆毛,看不见突出的耳廓。更恐怖的是,怪物的右手中拎着一根巨大的棒子,棒子的头有丈八粗细,杵在地上就像是根参天大树。我看着桀桀怪笑的怪物一点也笑不出来,这是个近六丈高的巨大怪物,三界中罕有的妖物魑魅。相传魑魅多隐于深山大泽中,形状大小各异,善用怪声迷惑人和动物,嗜杀,周身的皮都带有鳞状的硬甲,刀枪难进,唯一的软处就是耳朵,但是耳朵很小且没有耳廓很难攻击到。   阵阵桀桀的怪笑声中,魑魅扬手把巨大的木棒扛在肩上,诡异的独眼闪着贼光死死的盯着我,同时扬起硕大的脚忽的向我踩下。我嗖的跳开有三丈多远,轰的一声,魑魅的脚把我刚刚站着的地方踩成了一个巨大的坑,我没有攻击,没有威胁的攻击只会激怒它,我只是用躲闪和跳跃来躲避魑魅的攻击,同时心里暗暗思忖对付它的办法。现在的我只剩下自身的修为和最普通的守护召唤类的低级吟唱能使用了,就是我运足全身的罡气劈向魑魅也不会对它造成致命的伤害,它的命门是耳朵,可是却在高约六丈的魑魅的头上,他不会傻到不动让你打的。忽然我想到了一铺很久没召唤过的神,野神之一,鹰神。白水黑水的气候和环境造就了许多善骑射和渔猎的民族,如鄂伦春,赫哲,满族等,出于对神秘的山林之神的崇拜,诸如虎,豹,熊,鹰等凶猛的野兽都成了他们崇拜的图腾。在祭祀祖先或祈福等重大的活动中,萨满就会召唤野神的精灵附体,附体时的萨满就具备了召唤对象的某些特质,比如召唤鹰神,就会在附体的情况下身轻如燕,一跃飞上树梢,甚至能在低空翱翔回转,不过时间不会持续很久。我打定主意后,边辗转腾挪的躲避魑魅的攻击,边仔细观察,经过一阵观察我发现,魑魅的弱点是回头很困难,可能是因为脖子粗短,而且动作也不是很迅速。这近一个时辰的打斗让他的攻击力明显不如开始有力了,现在唯一让我心烦的就是它那桀桀的怪笑搅的我心里乱七八糟的。我心里默念封字诀,自己封住了五感之一的听,果然听不到那恼人的怪笑心里顿时一平如镜了。   随着我的引逗,魑魅的脚步渐渐的慢了,挥舞大棒也远不如从前迅速,我嗖的跳开七八丈远,低声唱起了召唤鹰灵的神歌,随着吟唱,顿时一股轻盈的感觉充满全身,我一跃而起,在魑魅独眼诧异的目光中张开双臂,在离魑魅头顶约十丈左右的上空回转翱翔。不一会,魑魅就叫我绕的头昏目眩的站住不再跟着我的身子转了,我也准确的选定了我要落脚的地方,魑魅背上那个大大的罗锅。它的背上有个大大的罗锅,我飞起来才发现,面积能有炕般大小,我看准目标嗖的一下落在他背后的罗锅上,果然魑魅嗷嗷的嚎叫着左摇右摆的想摆脱我,左手巨大的拳头小山般砸过来,同时扭过大脸呲着牙望向我。这正是我要的,我运足罡气于右手,桃木小剑带起一阵银色的光华嘶嘶作响,闪电般的击向眼前乱毛里魑魅耳朵的位置,同时头上的皮鼓闪着金色的暗光霍的一下迎上了魑魅砸过来的铁拳,只听轰轰两声巨响,我一头从高空栽了下来,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我睁开了眼睛,头依旧昏昏沉沉的,扭过头就看见了魑魅山岗般躺着的躯体。我成功了,首先是我的剑罡重重的击中了魑魅的耳部,紧接着它的巨拳也擂上了我的法器牛皮鼓。我根本不知道它的力气有多大,只觉得轰的一声巨响,头顶的金光瞬间四散,魑魅砸下的拳头被震起老高,不过依然有股巨大的力量透过金光幕障击中了我,把我打昏了。我踉跄的爬起来,走过去一看,魑魅貌似也昏了,而且伤的比我严重的多,右脸侧那丛黑毛被烧的焦黑,露出一个丑陋而不大的窟窿,窟窿里流出了黑红的血。在它的身畔,是支离破碎的法器,我的牛皮鼓。我一阵心痛,这是家传百年的法器啊,如今居然毁在我的手里,我捡起碎鼓片放进箱子里,踉跄着向血河的上游走去,我必须快点离开这个恐怖的树林,魑魅如果醒过来,我万难应付了。   沿着令人作呕的血河前行,不远处隐约现出一个不大的拱桥横于河面,走近一看,桥头怪石上赫然写着三个血红的大字----奈何桥。   ----待续----  正文 灵域大萨满之野庙惊魂G(窒息)   奈何桥据说建在忘川河上,是地狱的入口,桥头有三生石,另有孟婆在卖孟婆汤,忘川河里污秽不堪,有无数阴冤水鬼拦路,积德行善者喝了孟婆汤就会了却今生一切俗念,无牵无挂的平安过桥。如是孽行昭彰,作恶多端之人则会坠入忘川河受万鬼噬身之苦。眼前即是奈何桥,就该有卖汤的孟婆啊?我慢慢的走近桥头,居然真的看到了桥头坐定一人。   灰白的的乱发无风自动,同样一袭灰白的长衫,虽然背对着我坐着,可是却能看出来是个人。在这诡异莫测的死地,先是深陷黑暗中遭受了无数平生未见的毒虫侵扰,险些命丧虫口,接着是血河枯林力拼三界邪妖魑魅,落得家传法器粉碎,最后凭巧力脱险。现在忽然在这凭空冒出的奈何桥头,见到本不属于这个地方的人不免让我更加胆寒了。我暗自运行体内的真气,还好,身体恢复的不错,不过失去了最强的两样护身法器牛皮鼓和葛么粒,现在的我几乎除了拖灵护住的心口,其他周身都暴露在对手的攻击之下,只能凭自己的真气和灵识来感知危险了。我默念法咒加大了心和耳的灵识,闭目用心去感知桥头的异动,可是感到的除了这个死地本来的孤绝和无妄,桥头的人没有一丝杀戮的气息。   我睁开眼,望定了桥头的背影,忽然耳畔飘过来一声淡淡的叹息。哎,苦海无涯,年轻人何不早回头呢?声音的确来自桥头的背影,可是却又像传自地狱底层的一种充满绝望,失落到极点的呻吟。听得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其实一般的人觉得惨叫声,哭嚎声会叫人精神抓狂或者恐惧,可是你没有听到这样的声音,一种像是历尽了人世间所有的苦难,被摧毁掉所有人该有的希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对自己乃至身边所有的爱恨情仇连记忆都已麻木的呻吟,那声音只能证明,他还存在。这样的声音会让你对活着都很厌倦。我眼前的背影,就是用这样的声音和我说了第一句话。   你是谁?我几乎是用喊的回应了一句。那个背影又是一声叹息,缓缓的站起来转过身体,我瞬间就知道他是谁了。我无法形容当时我心里的感觉。死人谁都见过,哪怕是最恶心恐怖的死法,甚至我刚刚还亲眼目睹了七十三年前桦树镇令人发指的一幕人间惨剧,但是你能想象一个完全把最恐怖的死亡写在脸上的人,和你面对面说话时的场景么?桥头挡住我的就是这样一个人,何姑娘的父亲,枫林将军—何奎。   灰白杂乱的头发披散着却挡不住他的脸,你可以清晰的看见自太阳穴处围绕着头骨深深的一道凹痕,一道让血色凝结成蓝紫色的凹痕使本来英武俊朗的老人变得无法言表的恐怖。头上凸出数个光洁白亮的突起,稀疏的白发下能清楚的看见里面蠕动的脑浆组织,巨大的挤压把眉骨和眼眶完全突出来,两个眼珠现在就靠一根细细的线牵着挂在脸上,眼珠还在动,两个灰白的眼仁居然直直的望向我,挤压的拉扯把鼻子直接拉扯成几乎是平的,两个鼻孔上面是龇出的白森森的鼻骨,口大大的张开,掺杂着脑组织的血在不自觉的顺着嘴边的胡须滴淌。从哪个张开的口中又飘出来一句话----我是个连鬼都不愿意看见的冤魂。   说完后他又转回身背对着我说,年轻人,桥的那段是你无法承受的噩梦,而且是你根本不能破解的冥界魔阵,血衣*,那会叫你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的,非死非活,亦死亦活,每时每刻都会叫你感受濒死的感觉而你又不会死,你所能掌握的所有法术,在哪里都无从施展。我拦住你就是想让你回头的,要知道冥冥中因果轮回注定,我何家历代忠臣良将,到头来经此浩劫俱是无数杀罚积累的罪孽所报,关家的报应自然也是理所应当,怨愤不去,我何家三十八个怨灵就不能投胎轮回,就会每日承受七十三年前临刑时的苦楚。年轻人,听我的劝回头吧,看见桥头的怪石碑了么?你闭上眼用手按住石碑就会让你脱离这里的一切,送你回到你原来的世界的。   我能感觉到何将军心里莫大的苦楚,俗话说哀大莫过于心死,眼前何将军的何止是心死呢?可是我又怎能回头呢,身后是一屯子几十个鲜活的生命啊。我从拿起牛皮鼓的那天开始,就注定了我会面对无数的劫难和凶险,眼前的一切会是我今生的劫数么?不管是什么,我都无权选择,因为我是萨满,是长白山神的后人,护佑家族和世人的使命就是我活着的根本啊。我缓缓的抬起头望着桥头的何将军说,将军,我只是个刚出道的年轻萨满,法力虽不足以改天换地,但是护佑世人的心却是不敢有半点马虎,我身后是关家几十口人的性命,虽然我无法改变何家七十三年前的惨剧,却会尽全力避免今天惨剧的发生。何将军,您的好心我领了,桥的那头即使是死亡,我也会义无反顾的跨过去的,请您让开一条路,我过去了。耳边又是一声令人心碎的叹息,何将军的身影随着叹息声渐渐消失在桥的那头。   走过能让我生还的怪石碑,眼前狭窄的石桥在我眼中是那么漫长,我心中默默吟唱着熟悉的神调,让自己的内心很快的平静下来,不觉间来到了桥的终点。桥下是一望无际的血池,没有*,没有终点,一直延伸进昏黄黑暗的天际,除了透入口鼻的血腥,四周一片死寂。我冲着无边的血池沉声说道,何姑娘,何将军,何家的所有冤死的亡灵,如果今天我做的一切,能化解何,关两姓近百年的恩怨,能换来两姓族人日后的太平,能渡化何家三十八个怨灵的超脱,能拯救关家几十口人的性命,我会坦然的面对死亡的。说着话,我的脚已经迈进了血池污秽,冰冷的血水中,瞬间一股莫名的感觉袭上我的双腿,随着我的深入,那种感觉更强了,是一种懒洋洋的麻软的感觉包裹住我,仿佛全身的肌肉骨头都化在这个血池中,我抢打起精神往前走,血水渐渐的升高,我的眼睛最后望向灰暗诡异的天际,瞬间血水没过了我的头顶。周身的包裹感就像穿上了一件紧紧箍住身体的衣服,周围的血水渐渐的凝结,强大的压迫感让我完全窒息了,我最后的一丝念头就是在脑海里回顾龟息吟唱的字句,然后就彻底窒息在血衣包裹着的无边的血海里。   一阵奇异的吟唱声在我的耳边响起,像是遥远的天籁传来的仙乐,是天池沐浴的福库伦娘娘轻轻吟唱的神曲还是儿时床头额娘熟悉的歌声?我用力的睁开双眼,一穹星月映入眼帘,微风带起了一阵草香透入鼻息,这还是刚刚的血衣大阵么?我坐起身子四下一看,身畔摇曳的月影下,一个笑眯眯的中年美妇正轻声的吟唱着不知名的梵文。看我起身就笑着说,孩子,你醒得还真快啊,感觉咋样啊,死的滋味好受么?我定定神四处一看,一眼就看见了跪在妇人身后的何氏三姐妹。我摇了摇依旧眩晕的头傻傻的问,这是哪里?   妇人格格的笑了起来,这是三黄庙啊,我就是庙里的黄仙姑,还好我及时赶到,再迟来片刻你就真的不死不活的变成血衣的衣魂了。黄仙姑笑着望向我接着说,这一切都是定数,何家几十口的怨魂这么多年一直流连在这附近,我曾多次想渡化他们超脱,可是一直缺少个引路之人,要知道何家是关内祖地,这里所有的至亲皆亡故,已无人引路回祖荫安葬,何况一家都是枉死,都无全尸,怨气真的很大的。这三个丫头,说完回身指下何家姐妹,自幼就常来我小庙烧香,也算与我有缘,我就让她们寄身我这小庙之中积累阴德,不想真的被她们悟道,还学成了些许法术。多年来她们一直想找关家报仇都是我压着,这次趁我去千山访友便起了风浪,险些酿成大祸。你来了正应个天数,用你的无畏和大仁消化了很多积年的罪孽,也给我超度何家的怨灵打开了契机。你就是何家久候的引路人。   我听得一团雾水,迟疑着问妇人,仙姑法号何尊?妇人笑着说,老妇人姓黄,你叫黄姨就好。我接着问道,血衣大阵您老破去了么?黄姨摇摇头说,那个血衣大阵是无数的怨灵用怨气凝结而成的,非施法的人自己撤掉,外人很难破除,我赶来时大阵刚开始不久,我及时阻止了她们姐妹,是她们自行撤去的血阵,否则不只是你,方圆百里的所有生灵皆会陷于此阵万劫不复的。我不禁冒了一身冷汗,颤抖的问黄姨,接下来我们做些什么呢?黄姨叹了口气说,你回到那个屯子,叫关家的人准备些东西,后天就是农历的十五,你带好东西到桦树林的大坟哪里找我,到时就知道了,让关家族里的老人跟你来,话说完不觉一阵异香扑鼻,人迹无踪,眼前的草地上只留下一张带字的黄纸。   -----待续---- 正文 灵域大萨满之野庙惊魂H(问道)   三十八盏黄铜引魂灯,香烛蜡台,黄绫子引魂幡上朱笔写满了名字,长三尺宽一尺高三尺三寸的法案,铜铃铜磬,黄纸和三大袋纸扎元宝,一棵高约四尺用柳枝,黄纸扎制的超拔树,还有很多祭祀用的东西,我望着地上堆着的物品,仔细按照黄姨留下的字条核对着,除了献牲的猪头和牛头还没送来,其余的都齐全了。我转过身去望向了紧张得发抖的关大爷和族长。   关大爷看了下族长又看了下我,犹豫的说,大侄子,俺们不去不行么?说心里话,俺是真害怕啊。族长也期待的看着我直点头。一股说不出来的怒气一下子涌了上来,我把手里的黄纸单子啪的一声拍在法案上,沉声对二人说,当然可以不去,东西都可以不准备,我自己去见黄仙姑和何家那三十八个怨灵就好。话没说完两个人扑通一声跪下了,作揖叩头的说,大侄子别见怪啊,我们不是那个意思,我们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祖上做的孽我们也不知道啊,俺们活这么大没坑过人害过人,忽然冒出这么大的事俺们是害怕啊,为了一屯子老少,就是把俺哥俩剐了俺也认了,可是这害怕俺哥俩真的控制不住的。我叹了口气,无奈的看着眼前筛糠似的两个人,大爷,因果报应都是注定的,这辈子没还下辈子就会找回来。关家祖上毕竟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害的何家几十口子死于非命,至今怨魂都没得超生,你祖上吞掉的金子我没叫你们关家全吐出来,不过意思得到啊,所以才叫你们烧那么多的元宝,就是吃多少吐多少的意思,何家的怨魂是你关家造成的,作为子孙你们有义务帮助何家超生,也是为你祖上做的孽来赎罪啊。黄仙姑和我做的一切,就是想让两家以后的子孙能平安的生活,两位大爷,如果你们害怕的话,到哪里你们就光跪着赎罪,我会运神通封住你们的五感,你们啥都看不见听不见的,俩老头颤抖着连声说,一切依照大仙和大萨满的主意……   初春,四月十五夜,微寒,月明如镜,子时三刻,桦树林间,大坟前三丈。   三尺法案已经安放妥当,法案面朝大坟,案前着星位设引魂灯三十八盏,案上献黑牛白猪牲祭和烛台四座,巨大的黄绫子引魂幡立于法案后七尺处,两旁吊长明灯两盏,引魂灯中央是四尺高的超拔树,另有黄绫子铺成的一条三丈长的路引直达坟口,一切布置停当后,黄姨一反笑眯眯的表情,严肃的看了我一眼问道,你都记住了么?我点点头说记住了,黄姨摇响了法铃,---开始了。   一阵急促的铃声随着法咒响起,霎时原本平静的月圆之夜变得阴气重重,像是平地起了一层雾瘴,阴风袭来,带得灯烛摇曳,引魂幡噗噗的作响,我左手拿着铜磬,右手握着铜击子稳稳的站在超拔树旁,眼睛紧紧的盯住大坟的出口,案旁跪着的两个关姓老人已经被我封住了五感,闭着眼不停的叩头。随着我手中的铜磬一下下的敲击,大坟的方向更是迷雾重重,不一会,一个个摇曳的鬼影飘忽的朝我过来了,不一会,三十八盏引魂灯都占满了诡异的怨灵,除了何家三姐妹用幽怨的眼睛看着我,样子正常外,其余的鬼魂都是保持着死时的状态,手里提着脑袋无头的,半截身子爬在地上的,更有溃烂不堪的,样子都很骇人,我数了下灯和鬼魂,三十八个不少,口中唱起了满族的神歌。随着神歌的吟唱,一个个飘忽的怨灵都朝向了超拔树的方向,法案后的黄仙姑右手拿起一柄桃木剑,扎起一打黄纸,在法烛上一晃,顿时一片光明照亮了引魂幡,超拔树的柳枝上瞬间闪起了一点点的鬼火,一个个怨魂都纷纷扑上了超拔树,最后只剩下何家姐妹还站在引魂灯里看着我和黄仙姑。和着叮叮的铃声,仙姑的脸上透出了慈祥望着三位姑娘说,三个丫头,时辰就到了,你们今生的尘缘尽了,来世会做个开心的人,平安一生的。何姑娘(就是和我说话的姑娘)轻轻的叹了口气,幽幽的说,师傅,我心愿了了,我会按照您的安排和家人一起去,人世间今生带给我的痛我再无留恋的,能遇见师傅和这位先生是我的福分,我就有一个心愿未了,三黄庙的香炉下有我何家家传的玉璧留与先生,我小弟一脉至今流落关内,望先生可怜我何家,早晚持玉璧寻得,以了我一家三十八口的心愿。我点点头说,放心吧,我寻得后会报与泉下的何家老少。何姑娘听罢幽幽一叹,三缕芳魂飘飘的扑上了超拔树,一曲轻柔熟悉的绝唱再次响起----枫林春晓,落红却叹风来扰,珠帘半掩人尤倦,谁家莺雀催早,羞容懒,衣还抱,半点朱唇却早胭脂笑,杏花林里枫桥外,相约月上眉梢,天还早…….   随着超拔树在引魂幡前点亮,歌声越来越远,在黄仙姑铃声急促的法咒声里,法案后的引魂幡亮起了一道耀眼的白光,随着铃声慢慢的没入底下,最后消失了,大坟前空留三十八盏摇曳的引魂灯和孤零零的法案,黄仙姑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定下神轻喝一声,随着手里铜磬一响,两个跪着的老人清醒过来,左顾右盼的不敢起身,我喘了口长气说道,结束了。你们把剩下的东西在坟前烧掉,然后回屯子吧,我还有事情要做的。说完头也不回的向林外走去,目标,三黄庙。   翻开沉重的石头香炉,底下果真有个小布包,我拿起来放到箱子里,眼光再次望向了神龛里面目模糊的神祗,浑然一阵恍然,定睛一看,笑眯眯的黄姨就站在我的身侧,我又来到了桃红柳绿的江南小园了,不过身畔是黄姨而不是三个诡异的姑娘。黄姨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了许久,看得我直发毛。半晌,她叹了口气柔声说道,真是孽缘啊,你就该从这里走出大山,也该是你揭开这七十三年怨恨沉积的宿命。孩子,你的功德不小啊。我迷惑的问,我能做啥啊?都是黄姨的功德啊。黄姨笑着摇了摇头说孩子,你有出奇的慧根,只是你还不知道,你虽然神秉异常,传承了你石家数代的阴德,修成萨满,不过你的道行却是少的可怜的,只是个学徒的初级份量。我说我知道,不过我们萨满主要是看病,祈福,消灾,劫难,祭祀,不会招惹劫煞的,修行也是以治疗和守护为主的啊。黄姨笑着点点头说,你说的没错,可是你知道么?世上的事情就是没来由的,就像今天的事情,你本是想替关家消灾,结果差点自己都陷入无妄。世上的怪事奇事数不胜数,你到时候怎么去应付呢?萨满本身的功法多是守大于功的,你现在连守都做不好,功就更渺小的可怜了。道可道,非常道你懂么?修身修法不可拘泥,墨守陈规,因人而异的变化才是道之根本。就像你是个萨满,护佑是你最基本的宗旨,如果你在前几天的斗法中死去了,关何两家的宿怨会因你死去而消解么?你的护佑不是句空话么?只有自己强大才能救更多的人哪。   黄姨的话叫我抬不起头来,从我不自量的进入异域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道行的深浅了,可是我只能按照家传的神歌谱子去参悟修炼啊,其他的我又不懂,我疑惑的抬起头。黄姨像是看穿了我,笑着说道,萨满也是很高深的法门,你现在只是个学徒,我希望你尽快走出大山,往更远的地方去,就是寻根萨满的本源也要去长白山才能找到。一切皆有缘的孩子,你的法器都坏掉了,虽然这次你的功德会助你上一个层次,神恩也会激涨,但是没有趁手的法器你的法力就不会很好的发挥出来,黄姨送你点玩意,再指引你去需找更高级的法器,当然宝贝可遇不可求,就看你有没有这个造化了,说完左手随空一抓,手里立刻显出一个月白色的布囊,她笑眯眯的把布囊交给我说,东西你自己去领悟吧,里面还有本无相真经助你参悟,你我的机缘未尽,以后还会相见的,有个神物在包裹中,你先看好了我留给你的帖子才好开启,切记哦?孩子,不要让黄姨失望。说完手一挥,眼前一花,我又站在了小庙的神案前,手里是个不大的月白色包裹。   远处报晓的鸡鸣隐约响起,转头望向远山后的天际,一抹朝霞已然挤破暗蓝色的天幕涂上了山脊,清风拂面,凉意让我精神一振,转过身子,稳稳的踏上伸向山那面的小路,山的外面,究竟等待我的是什么?我紧了紧背上的箱子,回身看了眼熟悉的大山和土地,转身向山的那头走去,一切,从这个初春的黎明开始吧。   灵域大萨满之野庙惊魂-----完结篇  正文 灵域大萨满之圣域武装 第一篇:虬龙杖和圣炎珠A   A神谕   黄仙姑给我留下的小包裹里东西还真不少呢,最醒目的是一根两尺长的精致檀木棒,古朴的杖身一端略有突起,就像个抓手,突起处雕满了盘龙纹饰,其余的部分则隐约的布满了纹理像是阴刻的梵文,另一端的棒口处能看见一个很深的小孔,一块残破的铜质罗盘,一本无相真经,一个用黄纸封着的小银盒子,一个碧绿的翡翠瓶,一个卷着的手札,和一张字条,字条上写着:先打开手札。手札打开了,原来是仙姑给我留的信,上面就有几个字,夜半子时对着手札念下面的话:无罔巴彦呼啦喝林。   我早就离开了关家屯,沿着山路走了很久了,现在是在一个山腰处的亭子中,我把手札和东西放进包裹里,然后一起放进背后的箱子,站起身子继续向前走,前面不远的山外,就是我的家,柳林镇。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古怪的感觉,就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也难怪我会疑神疑鬼的,这几天经历的事情确实让人匪夷所思的,我满腹心事的加快了步伐,很快的柳林镇就在眼前了。   光绪三十二年(1906)的今天,大清已经走向了没落,全国各地都不太平,几年前闹长毛(义和团)接着就是八国联军打进了北京城,弄的太后老佛爷都西幸离开了北京,最后割地赔款的。现在的东北洋人很多,洋货也能见到,我顺着大街往东走,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穿啥的都有了,甚至有穿西洋服装带礼帽的假洋鬼子,镇子里还有个洋人的教堂,时不时就能见到穿黑袍子挂十字架的洋神父。我叹了口气,快步的往家走,镇子东头的灰砖院套就是我的家。   要说石姓在这柳林也是大姓了,祖上也曾出过四品大员的,家父现在是个六品的武官,不过现在世道乱了,日子都不咋好过,何况家里还几十口子人呢。刚进院子就看见了神色慌张的管家,也是我堂叔,看见我进院子一把就拉住了我着急的说,你可回来了,太爷好像不行了,你快去看看吧,我急忙跑进上房,屋子里好多人,看见我回来都长出了一口气,我扒开众人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床上的太爷,只见他紧闭着双眼,喉咙里一直发出咯,咯的声音,我伸手抓住太爷的脉门,顿时一股触电般的感觉袭上了我的右手,我转过头对家里人说,没什么大碍,女人和孩子都出去吧。   屋子里只剩下父亲,堂叔和家族里的几个老人了,我看着他们平静的说,神上有事情要说了,父亲一愣,忙问现在么?我说不行,看来得请神,神会上太爷的身,不过不会出野神和瞒尼(武将)所以太爷没啥事情,家里领牲的神猪有吧?父亲点了点头,我说马上把锅头找来,顺便通知家里的人,晚上酉时请神。   神堂就在我家后院,神猪已经跪在桌子上了,太爷经过我的调理现在坐在神案旁边的太师椅上闭目不语,我拿起酒盅把满满一盅酒倒进了神猪的耳朵里,猪耳朵马上噼里啪啦的摇了起来,家里人都高兴的说,领牲了领牲了,我拿起羊皮鼓咚咚的敲响,口中唱起了神歌:自从开天辟地,青天高大无际,祭祀头上苍天,向天神祈祷礼拜,天分上下九重,今天是吉日良辰,这里都是本家,我们都是姓石的,都是石姓的后人……随着神歌的继续,只见太爷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闭着眼说出了一句话,我是头辈太爷降临。   报号的太爷接着说的话就没几个人知道了,因为只有我能听懂,头辈太爷告诉我说,不久会有个重大的灾难降临到北方,会波及到整个东北,到时候地狱的死光将掩盖太阳的光芒,死光闪过后,巨大的火焰会吞没森林和村镇,人畜会像尘埃般飞到空中化为烟尘,随后黑色的烟雾会笼罩大地,任何生灵,哪怕是草木都逃不开死亡。我忙问到如何化解,头辈太爷说,只能靠胆识和智慧去引领灾难降临到荒芜人烟的极北之地,灾难是天煞浩劫,没有办法避免。这个引导灾难的人就是我,石姓家族年轻的萨满。在天煞到来前会有很多邪恶而诡异的事情发生,神上让我沿着长白山脉一直走到天池,去那里接受历代太爷的赐福,获得天神般的神力,从而去引领邪恶的煞星远离城镇,把灾难降临到极北的荒地上…….   大概半个时辰,太爷恢复了正常,家里人都很高兴,只有我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家里人开心的围着太爷,高兴的撤件子(把祭祀的猪撤下去)做大肉饭。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不过我绝对不会把神上的话都告诉家人的。草草的吃过饭,我再次回到了神堂,因为还有个约会,我和黄仙姑的约会,就在子时。   子时,月光如注,盘膝坐在地上,面前就是那个打开的手札。无罔巴彦呼啦喝林,随着我的咒语,手札上闪过一片银光,笑眯眯的黄姨出现在银光之中。我不禁惊讶黄仙姑法力的玄妙,高兴的伸手去拉黄姨的手,不料扑了个空。银光中的黄姨咯咯的笑了起来,傻孩子,我在千里之外呢,你看到的只是个影像,我上次走的急,很多话没和你说明白呢,现在用这个方法告诉你,这个影遁只能维持半个时辰,手札也只能用五次,所以我会抓紧把我要说的快点说完。经过上次的事,你的阴德涨了很多,现在你的功力大概上到了中级,不过你没有学过别的法术,萨满的本领你也知道的很少,法器也损坏了几样,以你现在的样子难当大任的。为了让你能尽快成为我们心中理想的人选,你以后的修行要按我说的做才行的。我疑惑的问,我为什么是你们心中的人选啊?你们都是谁啊?黄姨叹了口气接着说,浩劫就要来了,这是人界百年一遇的天煞,如果不能躲避会死很多生灵的,救人类就只能靠人类自己,神界和地府都只能帮助你们却不能真的去化解灾难。你是我们经过仔细筛选才选中的有缘人,所以才会出三黄庙的试题试验你,通过那件事证明你是个善良,坚韧,聪明的孩子,虽然你的法力还很低,不过我们要你做的主要是靠胆量,你有么?我坚定的说,我有。黄姨笑眯眯的看着我,眼里充满了赞赏。孩子,她接着说,你从这里开始,将要踏上一条充满艰辛和危险的征途了,我现在先告诉你将要面临的是什么吧。   明朝天启六年,北京的王恭厂发生了一次奇怪的巨大爆炸,一声巨响,狂风骤起,天昏地暗,人畜,树木,砖石等被卷入空中,又随风落下,数万房屋尽为齑粉,死伤两万余人,让人心惊胆颤,触目惊心。灾后,男女尽皆裸体,衣物首饰器皿全都飘到西山上去了,至今也没有个合理的解释。经过天,地,人三界多年的探寻,证明在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一个未知的空间和一股神秘的力量。那股力量会每隔一段时间出现在人间,每次出现都会带来意想不到的灾难,动机和手段谁也不清楚,也没有谁真的见识过他们的手段。不过几年前,在长白山深处意外的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石塔,在那里面有几样东西是我们根本没看见过的,其中就有一本用奇怪文字书写的日志,后来经过很多比对发现,那是一种早已失传的异域文字,大概属于一种很古老的经文,里面记载着一些东西让天,地,人三界的主宰都很震惊。那里面记载了一些时间和发生的事情,经过对照都是存在的,而这都不是神界和冥界所熟知的劫难,都属于那种神秘力量的作为,那里面就记载了后年,也就是光绪三十四年,在大清的极北接近沙俄边境会出现死神的诅咒,一阵死光闪过后,千里范围内的所有生灵都会化为乌有,这让神冥两届都很震惊。如果真的出现这样的浩劫,三界都会受到不可估量的损失。但是三界中的一些神不相信这些记载的真实情,说是人间的一些邪教把以前发生的事情写下来蛊惑信徒,没发生的事情无法去考证。只有几个神灵担心真的存在那股邪恶的未知力量的话可能会危害三界,尤其是人界的安危,所以就出现了由几个地仙为主,包括神冥两届的贤者参与的小团体,主要是探寻这个古老经文的奥秘。经过几年的寻找,我们发现在西域的某处,就有个信奉这种经文的宗教,而且现在大清国内,甚至东北境内也有这个神秘宗教的影子。这是完全隐蔽的一个神秘的宗教,信奉的神就是未知力量的主宰,信徒都称自己是撒旦的仆人,撒旦就是西方宗教里的死神,这个宗教极其诡异,外人根本无法察觉其行踪。我们经过研究决定选出几个人三界的精英来化解这场浩劫,你就是其中的一个。   我听的很认真,不过也很迷糊,于是就问黄姨,我现在的能力好像不太像个精英啊?黄姨咯咯的笑了起来,傻孩子,你还真急,我下面就要说你的问题了。先说下你的本业,你是个萨满,但是你对萨满了解多少呢?你知道么?萨满教其实是个很古老的宗教呢,是文殊广法天尊,也就是文殊菩萨创建的,流传至今有些没落了,原因很多,比如现在的萨满都是家族的精神领袖,传承也大多是家族内的传承,尤其是主要流传于少数民族的部落里,甚至没有一个完整的经卷和书籍来学习。这就使萨满教的发展受到了很大的限制。据我所知,现在的萨满教随着分布的不同,修习的法门也各有不同,大概分为黑和白两大体系,白萨满很多也很容易明白,就像你一样,做着类似驱邪,祈福,治病的事,法术以召唤神灵附体为主,施展的多是家族中历代大萨满精通的法术。而黑萨满就神秘得多了,在大清国范围内只有西南地区极其偏僻的部落才有黑萨满的踪迹,海外在非洲,美洲,和西亚地区也有出现。黑萨满的法术很杂,比如用毒,用蛊,下降,赶尸,巫毒等都属于黑萨满的范畴,主要是用非人界的法力,也就是冥界的力量来强大自己的一种修炼。你现在需要的是把黑白萨满的法门都掌握,另外还要学习仙家和冥界的法术,当然我叫你修研的都是用得着的,你的时间并不多了。你现在主要就是把萨满的法术修习好,你还有其他的伙伴的,他们也在加紧修习呢,时机成熟你们就会见面的。现在我再和你说下你需要去寻找和准备的一些必要的法器和装备,就是圣域武装。   圣域武装一共四件,分别是虬龙杖,圣炎珠,摄魂鼓,和七宝神甲。这些都是神冥两界的无上法宝,不过要你去自己寻找,你每次开启影遁,我都会告诉你一个法宝的秘密,现在就告诉你寻找虬龙杖的方法。虬龙杖是根据上古魔神蚩尤的兵器演化而来的,蚩尤的兵器叫虎魂,相传是陨铁制成,当时蚩尤发现了一个天外的妖邪,嗜食人肉,能够吞皮化骨,蚩尤就喂食其人肉,最后将其炼化成铁,可是在他炼化兵器时,妖铁居然要反噬蚩尤,他的坐骑战虎救主心切一口吞下了妖铁,蚩尤怕兵器受损,就连同战虎的骨头一起炼化,练成了大凶的邪恶兵器虎魂,因为兵器太凶,最后大战皇帝时兵器也反伤到了他自己,所以被皇帝击落到万丈深渊。可是他炼化兵器的法门却给各路神仙以启发,你这个虬龙杖就是用瑶池不朽的万载桃木炼化而成的,别看只有两尺长的一段,却凝聚了万亩蟠桃园桃树的精华,坚硬无比又是天下桃木的根源,是万邪难近的桃木之魂。现在你需要的是找到虬龙杖的另一半,来自炼狱之门的雷龙之灵。雷龙是上古的魔将,身体坚硬无比力大无穷,而且自身又具有雷系的终极魔法,当时是蚩尤手下八大魔将之一,战败后被压制在绝龙岭深处地缝的熔岩洞里,看守炼狱之门已经几千年了。身体早已变成了枯骨,龙灵飞升成亦正亦邪的魔神,因为长期受地火的洗礼,雷龙自身的阳刚的雷火和地狱深处的幽冥之火融合到了一起,形成了至尊的雷龙之灵。你此去的路上会遇到很多未知的上古异类,可以说凶险无比,只有到达地狱之门揭开符咒,到时候你的桃木之魂自会召唤雷龙同你的木杖合体,成为无上的神兵。   我送你的无相真经你要抓紧修习,那个罗盘是件神物,只有把其余的几块凑在一起才能开启,这个以后我会告诉你的,翡翠瓶子里面是三颗大罗金丹,等你修习真经时会用到,那个小银盒子里是你的一个故友,呵呵,就是你在三皇庙里见过的魑魅,它本是我在不周山下收的畜生,用来看门的,此怪善变化,能发出怪声摄人鬼的魂魄,且皮糙肉厚好争斗,这次就送给你,当个护主的随从。我一听汗都冒出来了,连忙说黄姨啊,那家伙长成那样,再跟着我东奔西走的,我俩还不叫人当妖精抓起来啊?黄姨咯咯的笑了起来,傻孩子,魑魅善变化的,你看到的是它的原型,它可以按你的要求变成任何样子的。不过它虽然能听懂人语却不怎么会说,而且很傻,你要多管教它才行,另外它也善学习,都是因为我事情多,无暇管教,所以至今它也只是能靠力气硬打,否则你没那么容易打败它。我走以后,你找个僻静的地方揭开黄纸把它放出来就可以了,我吩咐它以后就跟着你混,哈哈哈,看来你的事情还不少呢,行了,我先走了啊,你自己慢慢玩吧,话没说完就见手札上荧光一闪,黄姨的影像霎时就消失了,我急得直叫,可是再不见了黄姨的踪迹,借着月光,神堂里只剩下我,看着地上的几样古怪的东西,呆呆的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