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火焰令    茶马古道,狂风大作。   这是一条官道,路很宽,很平坦,不过,此刻却没有官家的货商经过。   因为没有哪个货商会选择在这样的天气做生意。   狂风卷起沙尘飞飞扬扬像是起雾般,看不前方是路还是沟。   这一带多山贼、土匪,有商人经过的地方就会有山贼土匪。   这好像是老天特意安排的。   所以大多商家都会找些镖局或官府的人来护送货物。   远处走来一群人,有老人,有小孩,更有年轻人。   那些人形形色色,有的拿刀带枪,当然绝不是土匪。   因为土匪在这样的天气是不会出来的。   他们知道大客商出行都会选择黄道吉日。   那风很大,人人都包裹的严严实实。   秦阳见她慢慢的走来。   秦阳的手紧紧攥着冲儿,他生怕这个十二岁的孩子有丝毫意外。   哪怕就是划破手指,撞破层皮他都会心里不安。   冲儿不是他的儿子但他的命却高于自己。   同行的有一个老太婆,衣衫褴褛,拄着根拐杖,佝偻着腰,腰里挂着两个布袋。   布袋里装满了枣子,枣子很红,红的像黄昏时分西边烧红的云彩。   老太婆边走边咀嚼着枣子。   老太婆脚下一滑,摔倒在地。   冲儿忙跑上前去,搀扶起她。   秦阳也跟了上去。   老太婆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说道:“谢谢,你叫什么名字?”   冲儿笑着道:“我叫冲儿。”   秦阳到了跟前。冲儿道:“小师叔,这位婆婆摔伤了,我们和她一起走吧?”   秦阳打量了一下老太婆,点了头点。   秦阳和冲儿搀扶着那老太婆向前走了去。   到了前面树林,三人坐下休息。   冲儿背靠在一个树根。   那树根很黑,像是被火烧过一般。   那树根的形状仿佛一个打坐的老和尚。   冲儿身子一跃坐到了树根上。   那老太婆拿出布袋中的枣子给秦阳,冲儿吃。   等那老太婆吃了下,秦阳才敢吃。   冲儿张开嘴巴,扔了一个大枣到嘴里,一下子咽了下去,舒了口气说道:“这叫囫囵吞枣。”   老太婆听了咯咯地笑了起来。   秦阳也微微的笑了笑。   正休息间,一阵打斗声传来秦阳忙上前护着冲儿。   大树上跃下两个人,一个紫衣大汉使一杆判官笔,另一个白衣大汉使一柄弯月刀。   两人相对打斗着丝毫没注意到旁边其他的人。   秦阳仔细打量了一番,方认出那使判官笔的汉子是催命判官崔无命,那使弯刀的是赵家庄的赵万廷。   两个人正在打斗中忽觉手臂一麻,整个臂膀都没了力气,判官笔、弯刀都掉在了地上。   崔无命向四周扫视一下,只见一个老婆子一个年青人和一个孩子。   地下落了几个枣核,赵万廷捡起弯刀正欲相搏。   “崔大侠,赵大侠两位大侠怎有如此雅兴在这里玩耍,老婆子真是开眼了。”   老太婆边咀嚼着枣子边说道。   崔无命收起判官笔,道:“请问婆婆是什么人?怎认得我二人?”   那老太婆微微笑道:“老婆子嘛,夫家姓史,人人都叫他史断魂,他人都死去多少年了,莫提他了。”   赵万廷听到这话怔了一下立即认出了那老太婆。   史断魂是江湖老前辈,使的一手断魂刀法,名震武林,不过他于十年前已经逝世了。   他留下一子名叫史无常。   史无常继承父亲衣钵也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人物,创立无常门,人人都敬重三分。   赵万廷上前拱手道:“原来是史大娘,小人真是有眼无珠,还请前辈恕罪。”   “罢了,罢了。”史大娘道,“老婆子我都老了,你们这些江湖小辈怕是都瞧我不起了,又怎认得我?”   崔无命拱手道:“史大娘说笑了。”   史大娘道:“说不说笑不打紧,你们告诉我你两个娃娃怎在此动起手来了?”   崔无命,赵万廷听到“娃娃”两个字心里不由的一团怒气。   两个都已是四十多岁,江湖中人不是前辈就是大侠相称。   到这史大娘跟前竟成了“娃娃”。   但二人见她年纪大不便相争又出于史无常的情面便也怒气全消了。   崔无命道:“史大娘可听说火焰令?”   “当然听说了。”史大娘道,“火龙洞主亲传火焰令此事已震动江湖,不过那火龙洞主要天下奇珍异宝方传火焰令,你二人有何宝物敢去接着火焰令?”   二人相互看看都不作声。   史大娘道:“你们两个怕老婆子我抢了你们的宝物吗?也罢,老婆子向来也不稀罕什么珠宝的,不看也罢。”   赵万廷见脸上无光,忙上前掏出宝物道:“请史大娘过目。”   赵万廷打开从怀中掏出的锦盒,万丈光芒从锦盒中射出。   一颗桃子般大的夜明珠放在盒子里,史大娘正欲用手摸一下。   赵万廷“噗”的一下合上盒子,道:“史大娘,您看我的宝物怎么样?”   史大娘道:“不错。”   崔无命也不甘示弱从怀中取出一对玉狮子,问道:“史大娘,您看我的又如何?”   史大娘看了一会儿道:“也不错,说了这麽多,你们两个还没告诉我你们为什么动手?”   赵万廷道:“我和崔大侠约定谁的武功高,谁就去接火焰令,于是我们两个就比一下,不想打扰到了史大娘休息。”   史大娘微笑着说道:“听起来很有意思,火焰令只传一人,二位又没分出胜负,这要去了且不让火龙洞主他老人家为难吗?再说你们的宝物,火龙洞主他老人家也未必看在眼里,倒不如一个人带两件宝物去,兴许还有机会。”   崔无命道:“史大娘说的极是,接火焰令本该就一个人。”   “火焰令”三字说出口的时候,他右手的判官笔已经出手。   赵万廷胸口上仿佛插满了万千根钢针。   赵万廷声音哽咽道:“你······你······”   崔无命道:“赵兄,你不要怪我,史大娘说得对,况且这火焰令本来就是一个人接的,少了你,我就······”   崔无命话还没说完,赵万廷已趁其不备左手一刀刺进了崔无命胸膛。   赵万廷使得是左手刀,崔无命右手的判官笔来不及拔出,弯刀已插了进去,二人都倒在了地上。   史大娘笑道:“两位大侠既然都受了重伤,不妨在此休息片刻,这火焰令就由我老婆子代领吧!”   说着俯身取出二人宝物,二人一时怒上心头,断了气。   史大娘把夜明珠和玉狮子装入布袋走向秦阳和冲儿。   秦阳心中想道:“这老太婆真厉害,三言两语就把崔无命,赵万廷害死了,自己反倒捡了个大好处。”   秦阳正要拔刀,忽觉手上一麻。   一个枣核从史大娘嘴中喷出仿佛一根利箭从弦上射出般,正中秦阳手腕。   史大娘道:“小娃娃勿要舞刀弄枪的,小心刀剑无眼伤了自己。”   她的声音很是低沉仿佛是一头受了伤的猛虎发出的阵阵呻吟,可怕,摄人心魄。   史大娘已到跟前,冲儿一脸惊恐。   史大娘道:“你们两个娃娃莫要害怕,你们对婆婆好,婆婆不会害你们的,不过我要你们二人陪我一同去接火焰令。”   秦阳道:“我们身上又没有宝物,又不想要那火焰令,为什么要和你去?”   史大娘笑着说道:“我当然知道你们不要火焰令,不过老婆子我老了,行动不便了,一路上有你们照料倒也方便许多。”   说到这时史大娘的脸已变成铁青色。   秦阳心中想道这老太婆原来是让我和冲儿当下人伺候她。   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打她不过倒还有逃脱的机会。   可现在带着冲儿怕是一点机会也没有了,不妨先跟她去,等找到机会再逃走。   风,停了。   三人来到一路旁的茶棚处喝茶。   那茶棚很是简陋,只有四五张桌子和一些简单的茶具。   棚中只有一个年老的掌柜和一个年轻的店小二,是一对父子。   秦阳找了张桌子坐下要了壶茶。   旁边的桌子处坐着一个大汉。   那大汉披着个黑斗篷戴着个黑斗笠。   他的手也是黑的,像是在焦炭中烧过般。   他倒了一杯茶,放在嘴边轻轻地抿了一下。   史大娘正喝着茶忽然一阵雄厚有力地声音传来,“史大娘,可否让在下一睹您的宝物?”   茶棚中没有其他人,声音是从黑大汉那里传来的。   秦阳一直注意着那黑衣大汉。   他的嘴未动却能发出声音。   他哑然一惊,猛然想到这人用的竟然是腹语。   他曾见江湖卖艺的用腹语说话,可没他说的那么清晰,有力。   这人定是以深厚的内力才发音这般清晰。   史大娘注视着那人忽然嘴角一动,一个枣核似箭般飞了出去。   那黑衣大汉微微一笑,轻轻地吹了口气。   那枣核又飞了回去,比飞出时更快、更猛。   史大娘身子一侧,那枣核打在了身后的一颗大树上。   那树上兀地凹陷了一个洞。   黑衣大汉道:“史大娘何必这麽小气呢,况且那两样宝物本来就不是你的,在下只不过借来一看,你又何必动气呢?” 正文 第二章 黑木郎君   史大娘言语中有些畏惧道:“我早该想到是你的,可是老婆子我却疏忽了一旁打坐的木头,能够把身体幻化为黒木头的,天下怕是再难找到第二个人——黒木郎君!”   她说到“黒木郎君”四个字的时候,脸已经变成了苍白色,仿佛死人般。   黒木郎君笑道:“史大娘过奖了,区区枯木功又算得了什么?”   他扬起黑斗篷,身体竟缩小了一半,变成了冲儿的模样。   秦阳脸色大惊,想不到此人竟这般厉害。   江湖中会易容术的倒不少,但能把相貌,身体都变得和本人一样的怕是难找。   冲儿一脸惊异。   他看着黒木郎君又摸摸自己的脸。   一脸的神情仿佛见到了鬼一般。   两只眼睛睁的大大的,眼珠仿佛要掉出来般。   史大娘解下身上的布袋扔给黒木郎君,道:“东西给你,可以放老婆子我一条生路吗?”   “生路?”黒木郎君哈哈大笑,道:“我从不杀老弱病残,妇女小孩,如果连这些人都杀,真是连乌龟儿子王八蛋都不如了。”   史大娘舒了口气,如释重负般。   黒木郎君起身走了过去,刚走出几步又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没有人看清他是怎么变的,就在那一瞬间,整个人仿佛一下子从十二岁长到二十岁似的。   冲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写满了惊异。   突然。   他微微地笑了一下。   黒木郎君走到冲儿身旁冷冷地说道:“你不怕我?”   冲儿道:“我为什么要怕你?”   黒木郎君道:“刚才在大树林你敢坐在我的头上,对我着实不敬,你不怕我杀了你?”   冲儿道:“你不会。”   黒木郎君道:“哦?”   冲儿道:“你刚才已经说过从不杀老弱病残,妇女小孩。”   黒木郎君道:“不错。”   冲儿道:“我不会武功,算不算弱,我还没长大,是不是小孩?你如果杀了我,那么你的话就是假的。   如果你真要杀我的话也可以,只不过日后江湖人知道了一言九鼎的黒木郎君说话出尔反尔,专杀老弱病残,妇女小孩,那么,那么你就是······”   黒木郎君无言以对,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所有人都惊了一下,冲儿也大笑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发笑。   黒木郎君笑了,他也就跟着笑了。   黒木郎君喝了一口茶,对史大娘说道:“你可以走了,记住,以后出门不要带太值钱的东西,老人家带太值钱的东西会不安全的。”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嘲笑、讽刺。   史大娘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离了去。   秦阳见史大娘已走远,拉着冲儿要走。   黒木郎君道:“你可以走,这个小孩要留下。”   秦阳道:“为什么?冲儿是我带来的,要走一起走。”   说话的时候他的手已握紧了刀柄。   黒木郎君道:“很好,不过我要提前警告你,你的刀最好不要出鞘,不然,伤的是谁就不知道了。”   他说话的声音很是轻柔,像妙龄女子般。   秦阳道:“那你为什么要留下冲儿?”   黒木郎君道:“这个小孩子很聪明,我要他做我的徒弟。”   “徒弟!”冲儿大惊道。   黒木郎君道:“怎么,你不愿意?”   冲儿道:“我为什么要愿意?”   黒木郎君想到刚才自己反问这小孩,现在却又被这小孩反问,很是好笑。   黒木郎君道:“你拜我为师,我可以把我的功夫全教给你。”   冲儿道:“我为什么要学你的功夫?学你的功夫变成别人的模样,难道要去偷抢别人的宝物吗?”   黒木郎君听的出冲儿说的这话意在嘲笑他的武功只不过是用来去偷去盗的下三滥的功夫。   冲儿越是对他不理不睬,黒木郎君反是越高兴。   冲儿愈是对他冷淡他反而愈兴奋。   黒木郎君道:“你以为我只会这些吗?”   冲儿道:“难道不是吗?”   黒木郎君道:“好,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   黒木郎君指着秦阳说道:“你,把刀给他。”   秦阳只得照令拔出刀递给冲儿。   那刀不直也不弯竟是柳叶状的。   黒木郎君道:“柳叶刀,不错,你现在拿着刀往我胸膛砍。”   冲儿一听吓了一跳,秦阳也大惊了一下。   冲儿吞吞吐吐道:“我······我把······把你砍死了怎么办?”   黒木郎君笑道:“你把我砍死了岂不是更好,你们就都可以走了,再也没人留你们了。”   冲儿道:“我与你无怨无仇,把你砍死了,你的家人会伤心的,他们要找我报仇,报仇······”   黒木郎君听到冲儿在那里啰里啰嗦,不由的怒上心头。   他一把捏住了秦阳的脖子,怒道:“你再啰嗦,我就捏死他,来,砍!”   冲儿吓了坏,只得照做。   冲儿举起刀向黒木郎君胸膛砍去。   黒木郎君竟丝毫没有事。   那柳叶刀像砍在青铜上般,“铛铛”作响,冲儿一脸惊讶,难道这人肚子上缚了软甲?   黒木郎君看了冲儿一眼,道:“来,这下往头上砍。”   冲儿道:“好,你死了可不要怪我。”   说着提刀往黒木郎君头上砍去,“铛”的一下柳叶刀被震了出去。   黒木郎君戴上斗笠笑道:“怎么样,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赶紧拜我为师吧。”   冲儿道:“你的功夫是用来挨打的,不是用来打人的,倘若别人来打你,你只有挨打的份,学了你的功夫岂不吃亏?”   冲儿想到这黒木郎君的确厉害,眼下逃不掉,又无人给爹爹传信来救他,只能托他一会儿。   黒木郎君见这少年甚是聪明,嘴上功夫甚是了得,想是读了不少《四书五经》之类。   牙尖嘴利,心中自是很喜欢,但他不愿拜师又伤他不得,甚是难办。   黒木郎君又转心一想:“这少年不愿拜师又不强他这一刻,我将他留在身边,让这少年见识见识我的的功夫,日后再收他为徒也不迟。”   黒木郎君道:“你这娃娃,说了这麽多还是不知道本郎君的厉害,本郎君这套功夫就是多少人跪下来求我,我也不教他半分。   今天你却不知好歹偏不学,说这是挨打的功夫,那我来问你,武功再高的人难道就不会受伤吗?”   冲儿道:“人非神仙,谁能不受伤?”   黒木郎君道:“那不就是了,学了我这门功夫的人,别人轻易伤不了你,就是伤了你,你也能很快恢复。”   冲儿道:“如果有人将你一掌打死或是一刀把你头砍掉了,那你还能恢复吗?”   黒木郎君哑口无声,无言以对。   秦阳脸上露出了半分喜色。   暗自想到这黒木郎君武功虽高,但若论耍嘴上功夫,他倒真不是冲儿的对手。   冲儿五岁读《论语》,七岁背《诗经》,四书五经六艺,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皆通,惟独不愿学武功不会武功。   冲儿在家时常与人争辩白马非马,坚石非石的问题,嘴上功夫自是了得。   那黒木郎君是江湖人,江湖人对这些大多是不懂的。   冲儿怕真惹怒了黒木郎君,黒木郎君用小师叔作威胁,随即又说道:“要我拜你为师也可以,你需答应我一件事。”   黒木郎君一听心中大喜,道:“什么事?”   冲儿道:“我见那些人都争什么火焰令,那火焰令一定是什么好玩的东西,只要你夺来与我把玩,我就拜你为师。”   冲儿说这话时倒也想到这火焰令实难得到,只不过敷衍黒木郎君罢了。   若因争夺火焰令,黒木郎君被杀了死在别人的手上,那么他便和秦阳一起逃脱。   若是他真夺了火焰令给自己,到那时再骗他去云雾林,那时他打不过爹爹就不会再让我做他徒弟了。   黒木郎君听了冲儿的话,思索一会儿,道:“好,我答应你。”   黒木郎君心中发笑,这少年竟把火焰令当作玩物当真可笑。   他不知道这火焰令乃天火圣物里面藏有大秘密,一直没人解开。   这少年聪颖过人,若真解开了其中奥秘,对自己倒真有好处。   若解不开,收了这少年做徒弟也不失为一件乐事。   况且这去火龙洞的一路上有这少年陪伴也不至孤寂。   匆匆赶了两日。   黒木郎君,冲儿,秦阳三人便来到了太行山脚下。   火龙洞在太行山巅。   这日是九月初七,火龙洞主传火焰令的日子定于九月初九重阳之日。   黒木郎君到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分。   他便和冲儿,秦阳在太行山下的一家客栈打了尖,要了些饭菜,酒水来吃。   黒木郎君特意挑选了客栈门外的一张桌子坐下,酒菜上了来。   黒木郎君给冲儿夹了块大鸡腿放到了冲儿的碗里,道:“小孩子多吃点肉长得高。”   冲儿也夹了根白菜放在了黒木郎君的碗里,笑着说道:“黑木头多吃点白菜长得白。”   黒木郎君听了这话知道冲儿在绕着弯骂他长得黑。   他心里却一点也不介意,顿时大笑了起来,笑的比以前更加开怀。   秦阳这两日一直提心吊胆。   黒木郎君这人怪癖的很,变幻多端。   他生怕冲儿的放肆得罪了黒木郎君而遭来杀身之祸。   不过现在看来他的这种担心是多余的了。 正文 第三章 天火族人   同行的两日,冲儿不时地与黒木郎君作对。   黒木郎君问他几岁了,他却说我吃饱了。   问他家是哪里的,他却说我走的累了。   问他饿了吗,他却说我十二岁。   冲儿的回答一向是驴嘴不对马唇。   冲儿越是调皮,黒木郎君越是高兴。   黒木郎君让冲儿给他打水。   冲儿便抓了只小虫放进水袋里。   黒木郎君看见了,仍当做不知道依旧一口气喝了下去。   饭中。   远处走来一帮红衣人。   一行有二十来人,都穿着鲜红色的衣服。   整个头用红布包裹着,只露出眼睛,鼻子,嘴巴和耳朵,没人看得出他们的长相。   前后各走着五个人,中间每四人抬着顶轿子,轿子一共两顶,也是红色的。   透过轿子上粉红色的帘子可以看得出前面的轿子里坐着的是一个中年人。   后面的轿子中则是一个约摸十一二岁的少女。   他们也是一身红衣,与随行者抬轿人不同的是。   他们的头上没有红布包裹着。   所以可以看清他们的外貌长相,推算出他们的年纪。   红色轿子在客栈门前停下了,没人看见轿帘晃动,轿中的人却已站在了轿外。   那小女孩紧站在中年人的身边。   他们的衣着装扮很容易看得出他们并非中原人。   以红色为尊,素穿红衣者乃是西域五行族中的天火族。   那中年男子正是天火族族长天火。   那少女是天火族公主火焰儿。   天火走向黒木郎君,火焰儿也紧跟了上去。   黒木郎君脸色沉重,只是一味的饮酒却不看一眼身旁的天火.   天火道:“师弟,好巧啊!近来可好?”   黒木郎君依旧头也不回,一脸怒气,那怒气渐渐转化为杀意,冷冷地笑道:“师弟?哼!哼!从你杀了师父那天起,你我已无半点关系。”   天火坐在桌旁倒了一杯酒喝了下去,道:“师弟,都过去这麽多年了,你还是忘不了那件事?”   “忘记?”黒木郎君道,“我永远忘不掉你把匕首插进师傅胸膛的惨状。”   说话间,黒木郎君袖中的匕首已出手刺向天火的喉咙。   没人看见天火是怎么出手的。   黒木郎君的匕首此刻已到了天火的手中。   那匕首正对黒木郎君的咽喉。   黒木郎君额头沁出了汗。   他不敢呼吸一下,只要一呼吸,那匕首便能刺到他的喉咙。   天火的手指轻弹了一下那匕首。   那匕首瞬间变成了碎片,落在黒木郎君的脚下,闪着亮光。   一旁的冲儿和秦阳都惊呆了,放进口中的饭却再难咽下。   黒木郎君道:“为什么不杀我?”   天火道:“我不会杀你,不管你对我怎么样,你始终都是我的师弟,我不会伤害你,更不会允许别人伤害你。”   黒木郎君淡淡的笑了一下,丝毫不领情。   天火指着冲儿说道:“这个小孩子太过调皮,要做你的徒弟还不太好,我帮你调教,调教。”   话未说完,冲儿“啊”的一声飞出了数丈之远。   冲儿躺在地上,满嘴的鲜血,整个人昏厥了过去。   秦阳立即拔出腰中的柳叶刀,刀刚拔到一半。   天火的手指已指到了他的咽喉处。   秦阳只觉得咽喉一阵隐隐的疼痛。   再看天火的手指,红的发光,似刚从炉中取出的炭火般。   黒木郎君纵身飞出,把冲儿缚在背上。   他满脸怒气的走到桌旁。   他的手轻轻地落在了桌子上,怒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说完转身当即施展踏雪无痕的轻功离了去。   黒木郎君转身的刹那。   那张桌子“哗”的一下裂成了千百块。   那酒坛也已破碎,坛中的酒依旧很浓,酒味很重很重。   夜,凄凉。   九月的夜空,满天繁星。   月是弯的,水是凉的,酒却是温的。   天火坐在院中烫着酒。   火焰儿依旧站在他的身旁。   那张美丽红润的脸庞上没有一点表情。   她的目光呆滞,一动不动。   只有秋风吹起她的衣襟不住的摇摆。   黒木郎君风一般地从屋顶飞下站在了天火的对面。   天火倒了一杯温好的酒递给黒木郎君。   黒木郎君并没有接,只是冷冷地说道:“你的酒太贵,我喝不起。”   天火道:“焰儿,还不见过你的师叔。”   火焰儿刚要开口说话。   黒木郎君抢先道:“免了,我可高攀不起。”   火焰儿的脸上顿时一脸怒意。   她轻轻的抬起左手,那食指处燃烧着一团火焰。   天火道:“焰儿,不得无礼。”   火焰儿放下了手。   天火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红瓶掷给黒木郎君,道:“这是治疗天火内伤的药。”   黒木郎君接过药当即离了去。   冲儿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山洞里。   岩石上的水“嘀嗒嘀嗒”往下落。   一个白衣少女拿了个碗站在那里接着水,看上去约有十七八岁。   冲儿正欲起身问她是何人时,便听到洞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那声音越来越近,那人走进了洞里。   冲儿偷偷睁开眼睛瞟了一眼。   那人正是史大娘。   史大娘走向那白衣女子躬身行礼道:“小姐,那小孩子怎么样了?”   白衣女子柔声道:“已经醒了,可就是赖着不肯起来。”   冲儿心中想道:“这白衣女子果真厉害,原来她早已知道我醒了。”   冲儿当即坐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服。   白衣女子接满了水转身走过来。   白衣女子转身的瞬间,冲儿惊呆了。   那女子白净的很,一双眸子闪闪动人。   那浅浅的酒窝漾满了醉意,能把人醉倒似的。   那双纤细的手洁白如云般。   整个人仿佛从雪地中走出的精灵。   白衣女子把水递给冲儿,冲儿喝了下。   那水很甜,很甜,喝完了水。   冲儿问道:“是你救了我?”   史大娘抢先说道:“当然是我家小姐救得你,不然你这条小命早就没了。”   冲儿当即拱手感谢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小生感激不尽。”   白衣女子笑着说道:“史大娘你说的果然没错,这小孩子当真可爱的很。”   那白衣女子笑起来的模样真可谓是倾国倾城了比那褒似一笑更为动人。   冲儿真是庆幸自己不必像周幽王烽火戏诸侯那样就已搏得美人一笑。   那女子说话的声音更是甜蜜,细腻仿佛天籁之音般。   白衣女子坐下拉着冲儿的手。   冲儿的脸霎时红了起来,全身燥热,一身的不安。   白衣女子看了看冲儿通红的脸,笑着说道:“史大娘,你看这小孩脸都红了,呵呵。”   史大娘也笑了起来。   冲儿双手摸着自己的头发哈哈地傻笑着。   黒木郎君匆匆奔到山洞时见冲儿坐在那里已无大碍。   又看见史大娘和白衣女子也在那里惊呆了。   原来黒木郎君背着受了伤的冲儿离开后黒木郎君便找到了附近的一个山洞,当即给冲儿运功疗伤。   一柱香的功夫过后,冲儿已略微好转了些,人却依旧处在昏迷中。   黒木郎君便去向天火讨要治疗冲儿内伤的药,留冲儿一人在山洞。   黒木郎君救人心切,不想在找寻山洞的途中被史大娘盯上了。   史大娘便和白衣女子跟了上去,趁黒木郎君离开后走进山洞。   史大娘识的冲儿,又很是喜欢他,便央求白衣女子救他。   白衣女子当即取出九天玄女宫的百花玉露丸给冲儿服下,又给他运功疗伤。   那白衣女子和史大娘都是关外九天玄女宫的人。   白衣女子便是九天玄女宫水云圣母的女儿玄女宫的玄女水天心。   史大娘便称她为“小姐”。   再说那百花玉露丸是由七七四十九种名贵花草的花粉提炼配以琼浆玉露而成,是治疗内伤的奇药。   冲儿服了这药自是无碍。   山洞外传来一阵混乱的脚步声,听那声音足有百人。   个个举着火把把山洞外照的一片光亮如同白昼般.   冲儿在洞内听到洞外一人大声说道:“兄弟们,那黒木老怪和白衣妖女都在里面,杀了他们,为江湖除害。”   众人当下包围了山洞。   冲儿一脸惊慌,一只手紧紧地攥着水天心的手。   水天心笑了笑,柔声说道:“放心吧,好弟弟,有姐姐在,那些人伤不到你的。”   黒木郎君道:“好徒儿,有为师在,那群蠢猪休想伤你!”   冲儿心里想道:“他们要杀的是你们,又不是我,你们死了,我正好可以溜走。”   心中这样想着不免大喜起来。   洞外冲进五个大汉,手持刀枪,刚进的洞内。   黒木郎君手上运气内力,向前一推。   那五个人顿时飞了起来撞在洞内的岩壁上,脑浆迸裂,当场死亡。   黒木郎君立即收手纵身飞出洞外。   水天心挟着冲儿也飞了出去。   史大娘也紧跟在后。   洞外早已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黒木郎君刚飞出。   一群人便蜂拥而上。   黒木郎君与那些人战成一团。   只见黒木郎君双手挥舞着。   那些人的兵器却已不翼而飞了,一行人也倒了下去。   那黒木郎君以练魔功闻名江湖,素来又行事诡异,行踪诡秘为江湖人所不耻。   九天玄女宫行事作风古怪与中原武林不合。   中原武林人士称九天玄女宫为妖女宫。 正文 第四章 糊涂婚姻   冲儿被水天心弄得转来转去,一会儿飞起,一会儿落下。   史大娘拐杖一扫,倒了一片。   她拿起拐杖像打枣子般轻松将那些人打倒在地。   过了一会儿,冲儿听到史大娘道:“小姐,你先走,让老太婆我陪他们玩玩。”   史大娘见敌人多一时难以脱身,水天心又护着冲儿,怕她受伤,便让她先走。   这史大娘年纪虽大,打起架来腿脚还真是灵活。   黒木郎君大声道:“带我徒儿先走,这些蠢猪交给我来收拾。”   听到二人呼喊,水天心当即挟起冲儿,施展轻功离了去。   约行了四五里路来到一殿庙前,见四下无人。   水天心便停了下来,冲儿口中不停地大叫道:“放我下来。”   他大叫了一路,水天心若不是为了躲避敌人,早把他扔了。   此刻已无人,水天心将冲儿狠狠地掷在地上。   冲儿身体一阵疼痛,怒道:“你这个女人耳朵聋了吗?没听到我说让你放我下来吗?”   水天心走过去,一只手提起冲儿像提花篮般走进破庙中,将冲儿扔到了草垛上,怒斥道:“臭小子,你再吵吵嚷嚷,我就把你舌头割下来。”   冲儿并没有被她吓到,道:“你这个女的真是不知羞耻,你难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偏拉着我飞了一路。”   水天心听了这话不禁笑了起来,道:“你个小屁孩,知道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乳臭未干的小毛孩。”   冲儿道:“你拉了我的手,又抱了我,就叫授受不亲,再说我不是小孩子了。”   冲儿说的郑重其事。   水天心却听得捧腹大笑。   水天心大笑着抚摸着冲儿的脸蛋,在他额头上轻轻地亲了一下。   她觉得这个孩子太可爱了,可爱的自己都忍不住想亲他一口了.   冲儿见水天心亲了自己一下,大怒起来道:“真不知羞耻,你难道没读过三纲四德和五常吗?”   水天心笑着说道:“我从来不读你们汉人家女子的书,什么纲德常的,我不懂。”   冲儿自幼看诗书,不爱习武。   在万柳山庄时什么四书五经六艺的书籍,他都读,并常与他母亲讨论什么孔孟之道。   母亲让他习武,他便和母亲争论什么白马非马,坚石非石,美玉非玉的问题,弄得母亲晕头转向。   冲儿又说道:“我娘告诉过我,一个男人如果碰了一个女人的身体是要娶那个女人的。”   水天心道:“我拉过你的手,抱过你,又亲了你,你是不是该嫁给我。”   冲儿纠正道:“是你嫁我,我娶你才对。”   水天心当即拉着冲儿跪在破庙中的神像前,道:“那我们是不是要拜天地。”   冲儿道:“你应该知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道理吧!拜过天地,你就是我的妻子,要听我的话。”   水天心道:“我现在只知道娶鸡随鸡,娶狗随狗,你娶了我便要听我的话。”   说着便和冲儿拜了天地。   拜过天地后,冲儿起身抖落身上的灰尘说道:“那现在你就是我的妻子了,为夫现在饿了,你去给为夫准备些饭菜去,大媳妇。”   折腾了大半夜,水天心也是滴水未进,腹中早已空空。   水天心用唱戏般的声音道:“为妻现在就去给你找吃的,小相公,你就先在这好好睡一觉吧,等待为妻回来。”   说罢,走出了破庙。   已是半夜时分。   冲儿早已犯困,当即躺在草垛上睡了去。   待冲儿熟睡之后,神像后面走出两个人。   一个青衣女子,一个蓝衣女子,两人手中各拿着一把剑。   青衣女子道:“师姐,我们此去万柳山庄,山庄却空无一人,师娘和小师弟也不知去了何处,我们回去怎么向师傅交代呢?”   蓝衣女子道:“只好如实禀告,我想师傅不会怪罪我们的。”   “我看不然。”青衣女子道,“师父近来想念师娘和小师弟,命我们姐妹去接师娘和小师弟到云雾林,找不到师娘的人,我们又不认识小师弟,师父定会责罚我们办事不利的。”   蓝衣女子并没回答青衣女子的话,只是呆呆的看着熟睡中的冲儿。   青衣女子看了看蓝衣女子笑着说道:“师姐,莫不是你也看上了这个小孩子,人家可是刚刚娶了妻子的,难不成你要做人家的小妾?”   蓝衣女子道:“净瞎说,我只是觉得这个孩子和咱们师父长的有几分相像。”   “哪里像了?”青衣女子道,“咱们师父可是武林剑尊,云雾大侠云大侠,江湖中人哪个不敬重他,这个小孩子文邹邹的,说的话酸溜溜的,手无缚鸡之力,一副书呆子的样子,哪会和我们师父像啊?”   原来那青衣女子便是云雾七侠之一,云大侠的六弟子青竹,素爱穿青衣。   那蓝衣女子便是云大侠的五弟子幽兰,素爱穿蓝衣。   幽兰道:“我们还是趁水天心没回来赶紧走吧,师父说过要我们不要和九天玄女宫的人发生争执。”   说完,幽兰青竹便离了去。   水天心回了来,见冲儿躺在草堆上,蜷缩着身子正在熟睡中,便没去喊他。。   当即脱下自己的衣服给冲儿披上,把冲儿搂入她的怀中。   九月初九。   一批武林中人向太行山巅火龙洞而去,此刻他们身上个个都是奇珍异宝。   而他们的目的也只有一个——得到火焰令。   火焰令是江湖第一令,没人知道火焰令是什么,也没人见过。   江湖中人人都知道,火龙洞主名震江湖全凭火焰令。   人人也都把那火焰令想成是天下武功绝学,或者是神兵利器。   水天心带着冲儿来到火龙洞前。   那火龙洞四周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只有洞前是一小块空地。   一条小道弯弯曲曲直通山下。   一群红衣人走了过来,那些人正是天火族人,一旁的江湖中人满脸惊愕。   因为他们数天来已经在很多地方见到了这些红衣人好几次了,想不到现在他们竟然也上了太行山来。   冲儿见秦阳跟在天火的轿子旁,当即喊了声“小师叔”。   秦阳听到冲儿的呼喊匆忙走了过去。   原来那日天火擒住秦阳之后,便让秦阳给他带路,带他们去火龙洞。   天火一行是西域人,对中原不甚了解,由秦阳带路,他们也少了许多麻烦。   此刻秦阳已经把他们带到火龙洞,天火也不在为难秦阳。   冲儿正在与秦阳说话,便听到黒木郎君道:“好徒儿,为师找你来了。”   冲儿听到黒木郎君的话怕被他携走,逼他做他的徒弟,便躲在秦阳与水天心背后,一言不发。   一个白须长者缓缓的走了过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那白须长者捋着雪白的胡须道:“诸位要进这火焰洞,请随我来。”   那白须长者说罢转身走去,众人犹豫了一下便也跟了去。   那白须长者走到火焰洞另一面坐在了一块大石头上。   众人见这里宽阔明朗竟没有一棵树,全是些碎乱石块。   只隔了一个山洞便有这般差别。   白须长者一旁的石壁上摆着一个棋局,那棋子有碗口般大小。   数十颗棋子定格在石壁上好像被牢牢吸住了般。   白须长者笑呵呵地说道:“欲进这火焰洞,需赢了老夫这局棋。”   这时一个江湖大汉走上前来,吼道:“真是费事,老头,赶紧把洞门打开,不然老子把你碎尸万段。”   说着挥舞起手中的大刀,白须长着毫不畏惧。   白须长者脚下一动,一块小石子飞了出去,正好打在那人额头上。   那人额头上顿时凹了一个大洞,石子镶嵌在其中,那人当场死亡。   众人见状都惊呆了,竟没看出这行将朽木的白须长者竟有这般浑厚的内力。   一书生模样的人手持折扇走了过去,向那白老须长者拱手行礼后。   运起内力用扇子吸起石舀中的一颗白子落在了石壁上。   白须长者用那个布满老茧的手抓起身旁石舀中的一颗黑子,手臂轻轻一甩。   那黑子稳稳地定在了石壁上。   书生模样的人下了五子便败下阵来,接着又来了一些人,皆不出五子便已无计可施。   天火命令轿夫抬上前与那白须长者对起弈来,连下十子天火略占上风。   众人大喜。   冲儿对秦阳低声道:“小师叔,不出七子,那红毛怪必败。”   冲儿称天火为红毛怪是因为上次天火打了他一掌而他又报仇不的,只好在心里咒骂于他。   秦阳道:“冲儿,现在天火可是占尽了上风,你怎说他不出七子会败呢?”   冲儿道:“小师叔,你就等着瞧好了,那白须长者已设好了陷阱,红毛怪那个大笨蛋还不知道,他正在一步步往里面跳呢?”   水天心站在冲儿身旁,这些话她听的一清二楚。   水天心道:“小孩子不可说大话啊,不然会掉牙的。”   冲儿冲她做了个鬼脸。   水天心嘴角颤动,轻轻的笑了笑。   正如冲儿所言。   天火下到四子便觉得困难。   下到第六子便发现自己原占上风的白子,此刻已被黑子包围,动弹不得。   天火的第七子迟迟不落。   手中的白子突然间变成了一堆粉末。   黒木郎君冷冷的笑了一下。 正文 第五章 火龙洞主   水天心上前与白须长者对起弈来,下到七子便也觉困难,举棋不定。   “平位二八路!”   冲儿大声道。   水天心犹豫了一会儿照冲儿的指点落下一子,便发现了一条出路。   “上位三九路······”   冲儿指点着水天心与那白须长者对弈。   此刻众人的眼光都从棋盘上转移到了冲儿的身上。   连轿中的火焰儿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冲儿。   水天心与那白须长者对起弈来,棋盘上的空位越来越少。   水天心仍旧照冲儿的指示落子。   白须长者捋着胡须微微一笑,道:“看来这盘棋老夫赢定了。”   白须长者落下最后一指。   白子被黑子包围,大龙被截,唯一的出路也让黑子给看的死死的。   众人皆叹惋。   “未必!”   冲儿朗声说道。   他上前用力抱起一个白子放在在石壁下方棋盘的空位处。   众人看后皆自惊呆了。   原来被包围的白子却因一子改变了局势尽数反包围于黑子。   白须长者也大吃了一惊。   原来水天心与白须长者对弈,起初白须长者处处相让。   水天心占尽上风,中间白须长者借白子的优势摆下陷阱,让水天心往里跳。   冲儿自幼下棋,怎能看不出其中的道理,他便将计就计。   让白须长者误以为他中计跳进他所布的陷阱中,而自己也在借水天心的手布下陷阱等着白须长者往里面钻。   白须长者注视了棋局一会儿发现败局已成定数,叹惋道:“天意啊!想不到苦心经营多年的火龙子棋竟被一个小孩子破了,天意啊!”   说罢,他站起身离了去。   壁上的棋子“哗”的一下落了下来,那扇石门缓缓地升了起来。   众人走进火龙洞,见洞内一片明朗。   洞内石头一块块泛着红光如火烧般,石门突然落了下来。   洞内一片黑暗,当洞中悬挂着的铁锅中升起团团烈火时。   秦阳发现一直站在他身旁的冲儿不见了。   让他更觉得可怕的是那三四十位江湖中人此刻尽数倒在地上,喉咙处不停地往外冒着血。   秦阳眼睛斜视了一下一旁的红衣人。   那十名随行的红衣人一字排开,手指上鲜血直滴,一股股浓浓的刺鼻的味道传来。   那血当然不是他们自己的。   秦阳此刻感觉到一阵冷风包围了自己。   那十名红衣人出手如此之快,况且又是在黑暗中出手又如此之准,想来那天火的武功更是深不可测。   还有那个一直不说话的小女孩,她虽然只是个孩子,可是她的身上总有一股让人感到可怕的气势。   秦阳再看看黒木郎君、水天心。   他们两个如此的从容、镇定,这一切在他们看来只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   秦阳真是庆幸自己还能站在那里。   突然。   地动山摇,石壁中冲出几樽石龙。   那石龙不停地移动着。   龙口中不住的往外喷火,众人见状忙躲避开来。   冲儿当时只觉得身体在往上飘,像飞鸟般。   当他停下来时,却坐在一块高高的岩石上,旁边是万丈悬崖。   冲儿斜了一眼那悬崖,不禁心里害怕起来,额头冷汗直冒,对面坐着那个白须长者。   白须长者的袖子在眼前轻轻一挥,那白须长发瞬间便没了,坐在对面的却成了一个满头红发,络腮胡子的老人。   冲儿满脸惊愕,嘴里念道:“你,你,你······”   红发老人道:“我就是火龙洞主。”   冲儿更是一脸大惊。   火龙洞主道:“你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冲儿如实作答道:“我从洛阳万柳山庄来,要去长安云雾林。”   火龙洞主道:“万柳山庄庄主柳三刀你可认得?”   冲儿道:“他是我外公。”   火龙洞主大吃一惊,又接着说道:“你娘可是叫柳叶儿,你爹可是云大侠,你叫云冲儿,对也不对?”   云冲儿一脸诧异,问道:“你怎么知道?”   火龙洞主道:“我与你外公早年交情甚笃,你母亲柳叶儿聪慧过人,我曾见过她数次,你父亲云大侠是武林剑尊,云雾大侠,又有谁人不知,今天的对弈,老夫败在你的手上,输的是心服口服。”   云冲儿赢了火龙洞主自知过意不去,忙拱手赔礼道:“小生得罪了老前辈,还请老前辈恕罪,恕罪。”   “好说,好说。”火龙洞主又问道,“你外公和你娘他们还好吗?”   云冲儿不禁伤感起来,声音哽咽道:“外公和娘都已经,已经死了。”   火龙子一听,满脸惆怅,叹惋道:“真是想不到啊!”   云冲儿又把去云雾林一路上遇见的人,发生的事又是如何到了这里一一告诉了火龙洞主。   当云冲儿说到和水天心拜堂成亲时。   火龙洞主不禁大笑起来,道:“老夫看那女子与你命中注定有一段姻缘,你是跑不掉的。”   云冲儿羞红了脸,无言以对。   水天心今年十六岁,他却只有十二岁,这段姻缘说出去怕是难以让人置信。   火龙子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木牌。   小木牌正面画了一个八卦图形,背面是一团火焰,木牌用根一红线系着。   火龙洞主道:“我把这个东西交与你,你替我交给你父亲,记着,除了你父亲之外你不可向任何人提起这块木牌,更不要说你见过我,千万要记着!”   火龙洞主把小木牌挂在云冲儿的脖中,又拉了一下他的衣领遮住那块小木牌。   云冲儿道:“我记住了,前辈,我保证绝不向其他人提及此事。”   火龙洞主道:“好,好,好。”   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脸上露出了喜悦之色。   火龙洞主双手搭在云冲儿的肩膀上。   云冲儿只觉得全身发热,额头冒汗,胸口发闷。   体内有一股气上下左右的乱窜,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想要说话却又说不出来。   过了盏茶功夫。   火龙洞主挪开了双手,云冲儿才觉得好受了些。   火龙洞主此刻额头沁着汗,脸色憔悴了许多,人也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十岁。   洞门“嘣”的一下炸了开来,众人冲了出来。   原来喷火的石龙破壁而出。   众人躲闪之际合力把那石龙打碎,待打碎石龙后洞内全是火,洞门又是紧闭着的。   众人合力用内力打破洞门出了来。   天火风一般的来到火龙洞主跟前,他冷冷地说道:“我说过我会来的,我会拿走属于我的东西。”   “你的东西?”火龙洞主笑着说道。   “不是我的难道是他的吗?”   说着天火的手指已经指向云冲儿。   云冲儿想到他所说的东西兴许就是大家抢夺的火焰令。   可到现在他也不知道火焰令到底是什么模样。   火龙洞主快速猛的一用力推了云冲儿一把。   云冲儿整个人飞了出去。   天火手指所指向的石壁上顿时出现了个大洞。   火龙洞主推云冲儿的同时另一只手也已出手在天火的胸口点了一下。   天火退出数米远。   云冲儿飞出去的同时,轿中的火焰儿纵身飞出,一根手指燃烧着火焰向云冲儿指去。   水天心一掌把她指间的功力回了过去,随即用衣袖卷住了云冲儿。   水天心又一掌向火焰儿打去。   火焰儿来不及阻挡便已被她的掌力所震伤。   火焰儿内力虽好,但年龄幼小,身体又短小,体内内力不能应用自如,自是敌不过水天心。   红衣随行者见天火与火焰儿均已负伤,欲冲上前去却被黒木郎君出来阻挡。   十人合聚内力向黒木郎打去。   黒木郎君非但不还手反而用胸膛迎接。   那红衣随行者不知道黒木郎君所练魔功可以化解人的功力且他又有黑衣玄甲护体自是伤他不得。   黒木郎君运及内力那十人便被他的功力震倒在地。   天火虽被火龙洞主点了一下退了回去,但他仍稳稳地站直了身体。   火焰儿被水天心掌力所震伤飞了出去,被抬轿的红衣人接住了。   天火双手挥动,运起内力,欲向火龙洞主打去,运内力的同时他冷冷的说道:“交出火焰令,我可以饶你不死并保证不追究你的罪责,让你重回天火族,封你做天火族的大祭司。”   火龙洞主大笑道:“从踏进中原的那一步起,我就没想过回去,你要得到火焰令,休想!”   说着,火龙洞主朝悬崖下跳去。   那悬崖下是万丈深渊,鸟兽所不能到。   “不要!”天火大声喊道。   火龙洞主早已跳了下去。   水天心见那些红衣人均已负了伤。   火龙洞主跳崖而死,火焰令又不知去处,便挟着云冲儿,当即施展蜻蜓点水的轻功飞了去。   黒木郎君在后面追赶着,喊道:“放下我的徒弟!”   秦阳见状也施展轻功跟了上去。   天火站在崖前,俯视了一下悬崖,过了一会儿,他眼眶里满是泪水,声音哽咽的说道:“师叔,你这又是何必呢?只要你把火焰令交给我,你仍旧是我最敬爱的师叔。”   水天心挟着云冲儿在前面飞。   黒木郎君在后面不停地追着。   秦阳武功不比水天心,内力更是不比黒木郎君,在追出十几里的时候,便累倒在地。   水天心挟着云冲儿飞出了四十多里才停了下来。 正文 第六章 五血天火印   云冲儿只觉得头晕脑炫。   他心下想道:“这些江湖人真是的,飞来飞去,如果都要飞的话,那这双腿还有什么用呢?这双脚还要它干什么呢?”   水天心喘了口气对云冲儿说道:“小相公,你那师父真是难缠,追了这麽远还不肯罢休?”   云冲儿灵机一动,嘟着小嘴说道:“他才不是我师父呢?我怎么会拜个黑木头为师。”   云冲儿眼珠转动了一下又说道:“大媳妇,你还是把那块黑木头打走的好,不然那黑木头追上来硬逼我磕头拜师,我执拗不过,不得已拜了他为师,那你可就吃大亏了?”   水天心一脸疑问,道:“你拜他为师,我吃什么亏?”   云冲儿道:“你想啊!你是我的大媳妇,我若拜了他为师,你也要喊他师父的。   他武功不如你,你却喊他声师父,日后岂不被江湖中人耻笑,反正我是无所谓。   我不会武功,拜他为师,学个一招半式倒也有用,至于你吗?呵呵···”   水天心道:“小相公,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不会让你拜他为师的,我才不愿意喊那块黑木头为师呢?”   正说话间。   黒木郎君已站在了他们面前。   水天心二话不说挥动双袖似灵蛇吐芯般向黑木郎君打去。   黑木郎君出手相迎,两人战了几十回不分胜负仍旧战成一团。   云冲儿知道水天心上了当得意的在一旁偷笑了起来。   黑木郎君和水天心两人互不相让。   云冲儿便大摇大摆的离了去,一路出发向长安挺进。   自打从火龙洞下来后,云冲儿便总觉得自己体内有一股气上下窜动像是万千只小虫在体内游来游去。   走起路来也总感觉像踩在白云上腾云驾雾般,轻飘飘的。   一走十几里丝毫不感觉到累,身体中仿佛有用不尽的力气似的,偶尔身体还会无缘无故的出汗。   此时已是接近深秋的天,凉风习习。   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服却丝毫不感觉到冷,反而身体不时的有燥热之感。   这日。   云冲儿正拿着根冰糖葫芦在路上边吃边走。   冰糖葫芦是他用前些日子秦阳给他的钱买的,他已经好几天没见到秦阳了,离开水天心也已经有两日多了。   云冲儿此刻觉得一个人是那么的自在,不用辖制于人,也不用被人拎着飞来飞去,想走就走,想跑就跑。   时至中午,太阳暖烘烘的。   云冲儿额头上汗珠不停地往下滴,他的身体像个煮沸的锅炉般,汗水浸湿了他的衣服。   他不知道是自己体内的那股怪气在作乱还是走的时间长累出了汗。   他也不去想,因为此刻他已走到了一个山泉旁。   泉水是从山顶流下的。   云冲儿来到泉水旁,用手摸了一下泉水,清凉无比。   泉水很清,清澈见底。   云冲儿见四下无人便脱下鞋袜、衣服跳入水中。   自从万柳山庄出来,他就没洗过澡,住的更是破庙山洞。   一想到自己身上脏兮兮的,云冲儿便一头扎入了水中。   云冲儿刚跳入水中便觉得身体异常燥热。   全身像个蒸笼般,头顶直冒热烟,好像头发燃烧起来了般。   原来云冲儿这几天身体感觉到异常是因为当日在太行山火龙洞旁火龙洞主把一甲子的天火功力全部传到了他的体内。   云冲儿没练过武功不懂如何调运内力,身体又短小,承受不了那些内力。   真气在体内乱窜找不到归宿是以迫使他身体产生大量的热。   火龙洞主所练的是天火族的纯阳内功,遇到水。   云冲儿体内的真气更是肆无忌惮的乱窜以致使身体过热,头顶冒出白烟。   云冲儿此时像一个拥有万贯家财的富翁却不知道怎么花这么多的钱。   云冲儿不停的往身上泼着水,过了一刻钟那异常燥热的身体才恢复了正常。   洗完澡。   云冲儿穿上衣服坐在泉边,嘴里哼着小曲,手里梳挽着的头发,整理好头发后。   忽觉得额头一阵发热疼痛,他便俯身掬了捧水往脸上泼去。   待再掬水洗脸时透过水面发现自己额头中央有一红色印记,那印记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般。   云冲儿弄了些水擦洗却怎么也冲洗不掉他便把头顶上的头发轻轻地往下一拉盖住了印记,不再理会。   他正要起身站起离去,忽然看见水中有一白衣女子的笑容。   他猛的一回头,看见水天心双臂交叉站在那里。   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宛如水中开出的袅娜莲花。   水天心笑着说道:“小相公,你可真让我好找啊!”   原来水天心与黒木郎君战成一团,云冲儿趁机溜走。   两人战了百十回合后疲惫不堪便停了下来。   水天心回头望去见云冲儿早已不知去向。   心下一惊,恍然大悟,知道自己上了当,当即纵身飞走弃了黒木郎君去寻云冲儿。   云冲儿站在那里像个做了错事要接受惩罚的孩子般又像是个犯了罪的大臣见皇帝般。   他一手摸着头傻傻的笑着,水天心没有笑,脸上浮现出一丝丝怒气。   云冲儿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表情变的僵硬起来,指着水天心的身后大叫道:“快看!是黑老怪!”   水天心猛的回头看去,空无一人,她又向四周扫视了一下,仍旧没有一个人,道:“小相公,你眼花了吧?哪有···”   她边说边回过头去。   “人”字还未说出口。   云冲儿早已不见了,水天心又气又怒,谩骂道:“小混蛋,敢骗我,哼!”   嘴里虽然骂着,脸上却又浮露出一丝丝微笑,她顺着河边脚印的方向看去。   云冲儿正在拼命地奔跑着,她当即施展蜻蜓点水的轻功追了上去。   云冲儿跑的越来越快,水天心在后面紧追不舍。   跑了一会儿,云冲儿满头是汗,而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累,身体反而舒服了许多,呼吸也均匀了。   那股异常的燥热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觉得身体轻飘飘的,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在风中飘来飘去。   水天心用力追了上去一把拽着云冲儿的左臂,刚要放慢脚步,却一不留神被云冲儿带了出去。   水天心抓着云冲儿手臂的那只手只觉得一股内力窜入自己的体内,想松手却被那股内力紧紧地吸着。   云冲儿拼命地向前奔跑,双脚慢慢的脱离了地面。   他像一只刚学会飞翔的雏鸟般尽情的享受着飞翔的乐趣,水天心用尽全力紧随着他的步伐。   云冲儿越来越快。   水天心几欲追赶不上,心下大惊道:“这小子怎么突然间有这么好的轻功,而且···而且他体内的内力竟这般深厚。”   正思考间水天心看了一眼云冲儿,他满脸通红,脸上汗珠如雨滴般滚落,然而他的呼吸却如散步般轻松自在。   水天心突觉又一股强大的内力从云冲儿的手臂袭来。   她讶然一惊:“这小子,他······他······他体内至少有五十年的功力!”   水天心此刻已累得气喘吁吁,心下想道:“如果他再不停下来,我迟早会被这小子拖着活活累死的。”   心里这样想着,左手上当即运气内力一掌打向云冲儿的后背。   云冲儿“啊”的一声跌落在地,昏倒了过去。   水天心心下想道自己用了不到一成的功力,这小子应该并无大碍。   水天心慢慢的走到他跟前,喊道:“小相公,起来了,别再装了。”   云冲儿仍旧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水天心见云冲儿没有一点反应想道云冲儿一定又是在骗她。   这小家伙诡计多端千万不能再上他的当了,便又说道:“臭小子,你再不起来,我就走了,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喂野狼了?”   说着水天心走出了两步,她回头看了一下云冲儿依旧躺在那一动不动。   水天心猛的大叫道:“臭小子,黒木老怪来了!”   她本想用黒木郎君吓他一下,没想到云冲儿却没一点反应。   水天心当即觉的事情有点不大对劲。   她急忙奔到云冲儿身边,俯下身子扶起云冲儿。   水天心大吃一惊。   云冲儿的脸色苍白无力,头上出现了五个火焰印记。   每一个印记都红似火,红如血,双耳耳后旁各有一个,两侧太阳穴处也各有一个,眉心间也有一个。   水天心思索了一会儿,大惊道:“五血天火印!”   她曾经听水云圣母讲过凡修炼天火内功的人身体便属火性。   内力每提高两成头上便出现一个天火印。   当练到第十层时,便会出现五个天火印称为五血天火印。   五血天火印为天火内功的最高境界。   当天火印全消失时天火内功便真正的修炼成功。   天火族族长天火不过练成四血天火印,天火印便即消失了,天火功力也只有八成而已。   火焰儿虽有修炼天火内功的天赋,因年纪尚小,身体瘦弱目前却只练到三血天火印,体内六成功力只能运用三成。   一般修练天火内功的人至少两三年才出现一个天火印。   有天赋的人也需一年半载才能出现一个天火印。   那云冲儿体内的天火功力是火龙洞主传授的,不是自己修炼。   五血天火印不出多日便显现了出来。 正文 第七章 命途多舛   水天心看到了云冲儿头上的五血天火印,当即明白了那日在太行山火龙洞旁发生的事。   她笑着说道:“没想到你这个臭小子还真有福,火龙洞主竟把毕生的功力都传给了你。”   云冲儿的身体此刻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般。   他全身上下如火烧般发热发烫。   那张苍白无力的脸此时却像落霞般的发红发亮。   水天心拽着云冲儿的手上,只觉一阵燥热从云冲儿的手掌窜到她的手臂。   水天心的九天玄女功属极阴极寒的功夫与天火内功可谓一阴一阳。   云冲儿的身体越来越热,仿佛一个快要炸裂开来的火球般。   水天心知道如果再不救他,他体内的那股天火内力会把他活活烤死的。   而救他的方法就是把极阴极寒的内力输入他的体内与他身体内的天火内力相融合。   想到这水天心当即抱起云冲儿找了个僻静之所给他运功疗伤。   黄昏时分。   云冲儿醒了过来,他的脸色已恢复了正常。   此刻的他精神奕奕,而水天心却早已累得疲惫不堪,瘫倒在地。   云冲儿道:“我怎么会在这?我模模糊糊记得我睡了好长时间。”   水天心嘴角轻轻地抽动了一下,并没有说话,因为此刻她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   云冲儿又说道:“你这是怎么了?你好像受伤了,是黑木老怪把你打伤的吗?”   水天心轻轻地摇了摇头。   云冲儿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找些吃的来。”   说着站起身走了去,过了好一会儿。   云冲儿怀里抱了些野果子回了来。   水天心此刻也已恢复了些力气,她吃罢野果子便打坐运功疗伤。   云冲儿只是站在一旁吃着野果子呆呆的看着一声不吭。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水天心的身体便已全恢复了。   水天心道:“好小子,不错啊!火龙洞主竟把毕生功力传给了你,想必那火焰令也传给你了吧!”   云冲儿咬了一口野果子咀嚼着装疯卖傻道:“什么火龙洞主水龙岛主的,我听都没听过,还有那什么火焰令水焰令的,那是什么东西?好吃吗?”   云冲儿听了水天心的话恍然大悟。   原来那天火龙洞主把双手搭在自己的肩上是在把他的内力传送给自己,难怪这些天老觉的身体怪怪的。   肯定是那火龙洞主传给自己的内力在作怪,至于火焰令他到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他也不便问水天心。   水天心见云冲儿给自己打起了哑谜,心下想道:“这小子狡猾多端,问他他肯定不会说实话的,不过这小子聪明反被聪明误,越是装疯卖傻就越说明他和火龙洞主有关,和火焰令也脱不了关系,待日后再慢慢问他查出火焰令的下落。”   水天心微笑着对云冲儿说道:“你既然不肯说实话,我也不强迫你,反正我对什么火龙洞主火焰令的也没什么兴趣,不过有一件事情我可要告诉你,你如果真知道火焰令的下落怕是要有性命危险的。”   云冲儿咀嚼着野果子呵呵的笑了起来。   月已高悬,北风苍凉。   水天心带着云冲儿到前面小镇上找了间客栈住下。   次日清晨。   吃罢饭。   水天心付了帐到镇上买了匹马,备了些干粮,带着云冲儿向长安赶去。   行了三日便到了长安境内。   长安是六朝古都,繁华热闹,隋唐两朝都定都在长安。   水天心从未来过中原更不曾踏入长安,一到长安城,见长安城车水马龙,繁华无比,好不热闹,便带着云冲儿在长安城游玩了一番。   第二天。   水天心收拾好东西带着云冲儿向云雾林出发。   天朗气清,万里无云。   水天心和云冲儿策马狂奔。   将近中午时分。   两人骑马来到一片大树林。   此时已是深秋的天。   光秃秃的树干张牙舞爪的伸着,一阵冷风吹过,那树梢上残留的几片绿叶也随风飘落,凄冷,肃杀,说不出的悲凉。   水天心一手搂着云冲儿,一手拉着缰绳。   突然。   那匹马前脚失蹄,整个身子向前翻滚过去,就在那匹马倾倒的那一刻。   水天心抱起云冲儿,双脚在马肚子上轻轻一蹬,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待站稳身体。   水天心注意到道路两旁的两根树上绑着一根细绳。   水天心这时才知道根本不是什么马失前蹄而是有人故意这么做。   那匹马长嘶了一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鼻子里不住的喘着气。   此时,周围一群面目狰狞手执长矛大刀的大汉冲了过来。   一手执大刀,头发披散的汉子吼道:“白衣妖女,我们已经在这等你好几天了,今天一定要把你碎尸万段。”   水天心紧紧地拉着云冲儿的手,眼睛扫视了一下周围的人。   云冲儿小声的对水天心说道:“大媳妇,你人真好,到哪里都这么受欢迎。”   水天心皱了一下眉头,道:“这时候了还开玩笑,你要是再胡说我就不管你了。”   云冲儿道:“不管更好,他们要杀的是你又不是我,他们又不找我麻烦。”   “你······你······”水天心气的说不出话来。   这时又一大汉说道:“大家伙一起上,妖女和小孩一个都不放过。”   话音刚落,一群人手执兵器向前砍杀而去。   水天心白锦出袖,灵蛇吐芯般向敌人游去。   水天心护着云冲儿,双袖挥舞。   盏茶功夫,那群人便已倒下了一半。   云冲儿躲在水天心的身后,见那些人头破血流不禁“咦”了一声。   突然,他感觉腰中缠了一样东西。   他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拽了出去,原来那腰中缠的竟是一根碗口般粗的绳子。   云冲儿“啊”的一声,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水天心猛的回头一看,一骑马的大汉披肩散发把云冲儿紧紧地按在马背上。   他背后缚了一柄大刀,身后跟着四五个骑马的喽啰,那根碗口般粗的绳子已扔在了地上。   水天心大叫一声“冲儿”,正欲飞身上前,一把剑刺了过来。   水天心闪身躲过,接着又是一阵刀枪剑戟飞来。   水天心夺过一柄长剑,“刷刷”几下,只听“铛铛”作响,那群人早已躺在地上不住的呻吟、惨叫。   水天心再向云冲儿看去,马和人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水天心当即上前查看马蹄印记向前追去。   那大汉挟着云冲儿奔跑了四五里路见后面没人追来才慢慢放慢了些脚步。   后面几个赤发喽啰骑着白马紧跟着。   云冲儿瞟了那些人一眼,见那些人凶神恶煞。   面目狰狞如牛头马面般想必定是山贼土匪穷凶极恶之人,被他们抓住免不了毒打,多半会丢了性命。   他以前在书上看过有些山贼土匪抓了人抢了银子不说还要吃人肉,把人杀了剁成肉酱做成人肉包子吃。   一想到这云冲儿额头不禁冷汗直出,他心下想道:“我一定要逃出去,一定要活着,我可不想被人杀了做成包子。”   一群人骑着马晃晃悠悠的走着,走到一山坡处。   云冲儿趁那人不注意猛的将那人推下马背。   那人恼羞成怒拔刀便要砍上前去,后面的几个喽啰忙赶上前去。   云冲儿一阵惊恐,突然那人把刀掷向云冲儿,不料那把刀正中马背。   那马仰天一声长嘶,身体一晃,把云冲儿抖下马背,跌落到山坡,整个人沿着山坡滚落而去。   那匹马受了伤狂奔而去。   一喽啰上前对那拔刀的汉子说道:“头,这小子跑了我们回去怎么向老大交待?”   那人道:“这里的山坡又陡又高,我就不信还摔不死那小子,反正老大要的是那白衣妖女,这个小孩子不用管他,我们走。”   说着一群人上马狂奔而去。   艳阳高照。   远处两个女子骑马而来。   一女子身穿白衣,胯下骑着一匹白龙驹,左手拿着一把剑,右手中马缰绳挥舞着。   另一女子一身黄衣打扮,那黄色很是艳丽犹如秋天的菊花般,黄衣女子骑着一匹黄骠马,一把三尺长剑在手中晃动着。   白衣女子策马狂奔向前望了望,对黄衣女子说道:“七师妹,你看前面好像有个小孩子躺在地上?”   黄衣女子当即向前望了一望见前面地上果然躺着一个人,便点了点头,两人扬鞭跃马赶上前去。   到了跟前。   黄衣女子下马上前查看情况,她拔出手中的剑慢慢的走上前去。   只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便收起了剑大步走上前去。   黄衣女子见那孩子身上有多处伤口,伤口还在不停的流着血。   那孩子额头上还有五个血红的印记。   黄衣女子以为是那孩子头部受了伤流的血,便俯下身子用手帕擦拭那孩子额头上的血迹。   擦拭了一会儿,那张洁白的手帕却没有一点血迹。   黄衣女子一阵大惊。   那孩子原来便是云冲儿。   云冲儿被跌下山坡,一直往下滚落被石头撞昏了过去,身上又有多处被野草树干刮伤了。   无人理会,一直从昨天晚上昏睡到现在。   黄衣女子把手轻轻地凑到云冲儿鼻息处,只觉得他气息游弱。   她站起身来向白衣女子走去。 正文 第八章 小风筝   白衣女子问道:“七师妹,前面什么情况?”   黄衣女子道:“大师姐,前面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受了伤,昏了过去。”   白衣女子下马走上前去。   她扶起云冲儿,取出腰中的水袋给云冲儿喂了些水。   喝罢水。   云冲儿手指有了些知觉,轻轻地抖动了一下。   黄衣女子问道:“大师姐,他怎么还不醒?不会是生病了吧!”   白衣女子道:“没事,可能是失血过多,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说着白衣女子从身上扯下布条给云冲儿包扎了一下伤口。   包扎完伤口。   黄衣女子道:“大师姐,现在怎么办?我们总不能把这孩子带回云雾林吧!万一这孩子是被仇人追杀,我们把他带回去岂不是惹祸上身,师傅怪罪下来怎么办?”   原来那黄衣女子是云雾林云大侠的七弟子墨菊,白衣女子是云大侠的大弟子雪梅。   雪梅道:“不管这个孩子是谁?他为何在此?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况且师傅常教导我们要行善积德,路见不平就要拔刀相助,何况把这个孩子带回去说不定还能帮上我们的大忙呢?”   墨菊眼珠一转,笑着说道:“大师姐,你是说我们把这孩子带回去交给小风筝。”   雪梅笑着点了点头。   墨菊又看了云冲儿一眼,说道:“看这孩子的年纪和小风筝相差不大,我们把他带回去,让他陪小风筝玩,小风筝就不会再缠着我们了,我们就可以专心练剑了。”   说到这墨菊高兴地笑了笑,又接着说道:“大师姐,姜还是老的辣,还是你聪明。”   两人得意的笑了起来。   雪梅把云冲儿抱到马背上,便和墨菊骑马离了去。   走了一会儿。   墨菊道:“大师姐,师傅让我们去太行山火龙洞找火龙洞主前辈,可我们到那的时候火龙洞已经变成了一堆废墟,找不到火龙洞主前辈,火焰令也不知所踪,回去我们怎么向师傅交待呢?”   雪梅道:“近些天太行山火龙洞发生的事想必师傅已经知道了,我们回去向师傅如实禀报,我相信师傅不会怪罪我们的。”   墨菊点了点头,两人骑着马消失在夕阳中。   山西太原城虽不是国都但依旧繁华一片,热闹无比。   太原城是座古老的城池。   隋唐年间,隋炀帝杨广曾命唐公李渊在此修建晋阳宫,后来,太原成了唐高祖李渊的起兵之地。   唐太宗李世民也凭借着这小小的太原城打下了大唐的万里河山。   这日。   黒木郎君在太原城中的太平客栈喝酒,见的两个江湖中人,席间听的二人谈话。   原来那日黒木郎君与水天心一番大战后,身体疲惫不堪。   水天心走后,他便找了一处僻静之所打坐休息,待恢复功力时,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黒木郎君打坐完毕,便起身离去。   走了好久便问一路人得知此地已是山西境内,往西二十里便是太原城。   黒木郎君见天色已晚,便决定去太原城歇脚,当即纵身飞去。   来到太原城时,天已黑了,黒木郎君找了太平客栈落脚。   客栈中一身穿灰衣,披肩散发,背缚双枪的人坐在那里饮酒。   他要了两大坛酒却只要了几个小菜,一叠花生米,一盘青菜豆腐,一碗红烧肉。   他菜吃的很少很慢,酒却喝的很多很快。   一坛酒喝完,门外走来了一个身穿白衣,肩扛大刀的汉子。   那柄大刀是用一块非常朴素的灰布缠着的。   那白衣大汉一进门就坐在了那灰衣男子的对面。   他一把抹去灰布,把那柄刀插在桌面上。   那柄刀刀背厚如砧板,刀锋却薄如白纸,刀锋处闪着亮光。   白衣汉子坐在灰衣男子对面,提起酒坛倒了一大碗酒一饮而尽,道:“好酒!”   灰衣男子抽出背后的双枪放在桌面上,端起碗来也大饮了一口说道:“好酒当然要和好友来喝。”   此时客栈里的很多人都惊呆了。   他们惊的当然不是他们喝的酒和他们的喝酒方式,而是那白衣大汉抽刀和那灰衣男子的拔枪的速度。   这一切在别人看来已经很快了,快到一种杀人不见血的地步,而在黒木郎君看来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稀疏平常。   他嘴角轻轻地一笑轻轻地端起杯子凑到嘴边轻轻的抿了一下。   他喝的很慢,很慢,因为他喝的不是酒,是茶,一杯好茶,雨前龙井。   他要好好的品味这一杯茶。   一旁拿刀的白衣汉子是人称“霸王刀”的王一刀。   他的刀法极为猛烈,霸道之极,那个背缚双枪的灰衣男子是江湖人称“追魂枪”的段翔,使的一手好枪法,平日做些没本钱的生意。   王一刀道:“段兄,今日怎在这太原城,莫不是盯上了哪只肥羊,与兄弟说说,也好让兄弟发发财!”   段翔道:“王兄真是取笑兄弟了,兄弟不过是途径太原讨杯水酒喝罢了,喝罢酒就要动身去长安了。”   王一刀道:“段兄是要去长安发财?”   段翔道:“倒不是什么发财,兄弟我近日得到一个消息,要去长安凑个热闹罢了。”   王一刀道:“段兄所指的是不是西域金狐王挑战云大侠一事?”   听到“西域金狐王挑战云大侠”这几个字。   黒木郎君讶然一惊。   段翔道:“正是,西域金狐王三个月前来到中原挑战中原各门派剑术名家,中原八大镖局的瓢把子都败在他的手里。   他又相继挑战了九门十二派的掌门人,九门十二派的掌门人也都败下阵来,听说有几个掌门人都死在了他的手里。   西域金狐王打败众多高手后便给云大侠下战书,约定冬至之日在天下英雄面前一决高下。”   王一刀面部肌肉僵硬了起来好像被人重重的抽了一巴掌似的,他喝了口酒,道:“那西域金狐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竟······竟如此厉害,敢挑战剑尊云大侠。”   段翔道:“我也只是偶尔见过他一次,他总是穿着一身狐裘衣,手里拿着一把蛇形剑,剑尖处刻有一个‘王’字。   据说那把剑叫作‘金狐剑’他自称是西域金狐族的人,他身边带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那孩子金色头发,一双丹凤眼炯炯有神,只听那金狐王叫他‘郎儿’。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名叫‘郎儿’的孩子是他的徒弟叫做金玉郎。”   王一刀道:“段兄,你说这金狐王和云大侠哪个厉害?”   “这个难说。”段翔道,“他们两个都是当代剑术名家,金狐王能打败那么多中原剑术好手,其剑法厉害自是不用说。   云大侠是武林剑尊剑法更是深不可测,谁胜谁败都将是一场空前绝后的决战。”   王一刀道:“难怪近日不少江湖人匆匆往长安赶去,原来是为了决战之事。”   段翔道:“当然要匆匆往长安赶去,因为这不仅是一次空前绝后的决战更是一次发财的好机会。   这次决战有人押云大侠胜,有人押金狐王胜,王兄,你我还是赶紧去长安吧!兴许你我还能发些财。”   说罢,付了帐,二人离开了客栈。   黒木郎君听到二人谈话,叹了口气,道:“金狐啊!金狐,你终究还是来了,那我就去瞧瞧你这只老狐狸是怎么打败云大侠的。”   说罢,付了酒钱,走出客栈,向长安而去。   云冲儿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舒服的床上,身上的被子软绵绵的。   他扫视了一下屋子,屋子里没人。   屋子中央的桌子上放了一摞厚厚的书,还有文房四宝。   茶杯,茶壶,床头的柜子上放了一面铜镜和一些胭脂水粉,金银首饰。   云冲儿意识到这是一女子的闺房,心下一想好男儿躺在女子的香床上总归不雅,想到这他当即穿起衣服跳下床来,只觉得身体一阵疼痛。   他慢慢的走到桌前坐下,倒了杯茶喝了起来,喝过茶。   云冲儿拿起书桌上的书来看。   他见那些书都是《论语》、《庄子》、《四书》、《五经》之类。   这些书他都早已读过,大多皆能背诵。   他拿起一本《论语》随手翻了一会儿,甚觉无聊便放下了书,研起墨来,铺开宣纸,拿起毛笔在砚台里蘸了一下。   刚要提笔写字,门“吱扭”一声开了。   云冲儿忙放下笔回头看去,见一妙龄女子走来。   那女子看上去比自己小个一两岁,穿着一身白衣,扎着两个羊角辫,头上还插了几朵菊花。   那菊花清淡的香气飘入鼻中让人倍觉舒服。   那小女孩脖子中挂了个小铃铛,走起路来“叮铃”作响,声音清脆悦耳。   那小女孩见了云冲儿便问道:“你是什么人?”   云冲儿道:“我是男人。”   那小女孩说道:“我知道你不是女人,我是问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   云冲儿道:“我叫云冲儿,从洛阳万柳山庄来。”   云冲儿反问道:“你又是谁?叫什么名字?”   “小风筝”   那小女孩又说道:“你是不是就是大师姐和七师姐带回来陪我玩的那个小孩?” 正文 第九章 云雾大侠   云冲儿昏迷中隐隐约约听见两个女子说话。   那两个女子原来是这小女孩的师姐。   云冲儿点了点头。   小风筝又接着说道:“可是我现在不能和你玩,我要做功课了,义父说了,做不完功课就不能玩,不然他会生气的。”   说着,小风筝走到桌前拿起《论语》来读。   她翻看了一会儿,合上书本,口中背道:“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谋而······”   云冲儿道:“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   小风筝又背道:“有朋自远方来,远方来······”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云冲儿又接道。   小风筝翻开书念道:“知之者不如好知者”   她冲着云冲儿笑了笑示意云冲儿接下一句。   云冲儿道:“好之者不如乐之者”   说完得意的笑了笑。   小风筝道:“你怎么都会背?谁教你的?”   云冲儿道:“我娘教的,我五岁的时候就会背了。”   小风筝问道:“你娘一定很厉害吧?”   云冲儿道:“那是当然,我娘看书过目不忘,厉害的很呢。”   小风筝道:“你说你五岁的时候就会背这些了,真的假的?”   云冲儿道:“当然是真的。”   小风筝瞟了他一眼,瞥了一下嘴角,道:“吹牛!我才不信呢,要不我再问你一句,你肯定背不出下面所有的句子。”   说着小风筝顿了顿嗓子,道:“大道之行也。”   她示意云冲儿接着背。   云冲儿朗声背道:“天下为公,选贤举能······”   云冲儿边背心里边谩骂道:“这个小女孩好可恶,短的句子难不住我,竟然选了篇长的文章,她是想累死我啊!”   等到云冲儿背完时已累的气喘吁吁了。   小风筝道:“你、你、你好厉害啊!”   云冲儿倒了杯茶一饮而尽,道:“那是自然。”   与小风筝背了会儿诗书,云冲儿便想去门外看看,便对小风筝说道:“你在这做功课吧!我要出去玩了。”   说着,大步走了出去,刚走出屋门。   小风筝道:“等等我。”   说着扔下书本跑着追了上去。   深秋时分。   云雾林的叶子铺了厚厚的一层,树上光秃秃的。   林中有风,凄凉透骨。   林中的石桌上放着一个茶壶和四个茶杯。   云大侠坐在石桌前饮着茶,满脸的惆怅。   二弟子无为走上前来躬身行礼道:“师父,秦师叔已经安排妥当,师娘的骨灰也已经按照师傅的吩咐放入云霄阁内了。”   原来那万柳山庄柳三刀,柳叶儿父女相继去逝。   柳叶儿临终遗言让秦阳把云冲儿送到云雾林交给他父亲云大侠照顾,并让秦阳在自己死后把自己的骨灰也带到云雾林。   办完柳三刀的丧事后,秦阳就收拾行李带着柳叶儿的骨灰,领着云冲儿离开洛阳城向长安而去,竟不想路上发生这么多的事。   云大侠轻轻地挥了挥手,无为退了去。   云大侠仍旧一个人饮着茶。   茶是淡茶,人是孤人。   过了一会儿,三弟子无止走了过来,道:“师父,闲云居士和野鹤道人两位前辈来了。”   云大侠忙站起身来,道:“快快有请!”   无止当即退了去,闲云居士和野鹤道人走了过来。   只见那闲云居士一身白衣,白色的眉毛,雪白的胡须显的整个人如神仙般。   野鹤道人一身黑衣,头戴一个紫金冠,手拿一根拂尘,那拂尘在风中飘来飘去。   三人相互行礼。   闲云居士和野鹤道人坐了下。   云大侠提起茶壶倒了三杯茶,三人坐在林中饮茶,一杯茶过后。   闲云居士道:“那西域金狐王前来挑战,不知云大侠有几分胜算?”   云大侠满脸沮丧的说道:“已无胜算,在下的岳父,内人相继逝世,独子又失踪,下落不明,我已无心再战。”   野鹤道人轻轻地抿了口茶,一脸严肃的说道:“云大侠无心应战,难道是要弃中原武林安危于不顾吗?”   云大侠本名云策,因剑法高超江湖人奉为“武林剑尊”人们皆称其云大侠,久而久之他的真名便也被人慢慢淡忘了,云大侠也成了人们对他的称呼。   云大侠听到野鹤道人的话,不由的心下一凉,当即站起身来赔礼道:“道人教训的极是,云某差点成了武林罪人。”   说着,以茶代酒一饮而尽。   三人正在闲谈中,四弟子无悔来报,道:“师父,两位前辈,九门十二派的掌门和江湖朋友到了,正在林外等候。”   三人起身出去相迎。   那闲云居士和野鹤道人是江湖前辈,早已隐退江湖,常日游山玩水,与云大侠交情颇深,闲暇之时,到云雾林与云大侠下棋论道,对弈比剑。   云大侠来到了云雾林外,云雾林两旁站满了人,有和尚道士,游侠隐士。   九门十二派的掌门和江湖众人齐拱手道:“云大侠。”   云大侠拱手还礼道:“各位江湖朋友远道而来,云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人群中一老僧走出,他手持禅杖,一身僧衣。   雪白的胡须在嘴唇处飘动着,此人正是少林寺的方丈觉悟大师。   觉悟大师道:“云大侠客气了,我们不请自来,又岂敢再劳云大侠大驾。”   一紫衣道士走了出来,他一张国字脸,左手拿着一柄长剑。   后面跟了几个道童,此人正是武当掌门木青道长。   木青道长道:“云大侠,此次我们不请自来都是为了中原武林的安危,打扰之处还望云大侠见谅。”   众人听了这话,心里顿时舒了一口气,这觉悟大师,木青道长是少林武当的掌门,由此二人解说,众人就是有冒昧之处云大侠也必会原谅。   云大侠道:“好说,好说。”   说罢,众人一起进了云雾林。   云雾林中,群雄伫立。   云雾七子忙着招呼江湖同仁,此次决战盛况空前。   江湖中大大小小的人物来的都有,有的是为了一睹武林剑尊云大侠的风采,还有的是为了一见天下两大剑客高手间的过招。   众人正在闲谈中,突然,一阵打斗声传了过来,林中的树干早已折了几枝。   那二人一黑一白,待众人靠近时才认出二人竟是黒木郎君和水天心。   当下有很多人不解,那黒木郎君与九天玄女宫关系不一般。   那水天心又是九天玄女宫水云圣母的女儿,此二人皆是魔教中人怎生相斗起来。   原来黒木郎君那日离了太原城往长安赶去,快到云雾林时遇到了水天心。   黒木郎君便毫不客气的向水天心查问云冲儿的下落。   黒木郎君道:“小妖女,快把我徒弟交出来,如果你不交出来,我立即把你碎尸万段。”   水天心心高气傲见黒木郎君甚是无礼便说道:“莫说我不知道他在哪,就是知道也不会交给你,我告诉你,我绝不会让他拜你这个黑木怪物为师的。”   黒木郎君又气又怒,两人便动起手来,战成一团,一直打到云雾林中。   林中一阵喧哗声。   秦阳原本正在屋中休息,听到喧哗声忙起身出了去。   秦阳走到林中见江湖各派人物都有。   从人群中悄悄地走到了云大侠的身后,与云雾七子站在一起。   雪梅见秦阳过了来冲他笑了笑。   秦阳看见雪梅那娇艳的面庞不由的惊了一下。   他十岁的时候拜万柳山庄庄主柳三刀为师,被柳三刀带回洛阳万柳山庄,在那里他遇到了他这一生最喜爱的一个女人。   她是他见过的最美的一个女人,多年以来他都把对那个女人的爱恋深深地埋藏在心里,因为他知道她和他是不可能的。   他把她当爱人,而她却拿他只当是亲人,弟弟。   他从不敢奢求能得到那个女人,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呆在她的身边,能天天见见到她,而现在,她死了,他要替她照顾好她的儿子——云冲儿。   现在,她的每一个笑容都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现在看到雪梅的笑容总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   秦阳轻轻地向雪梅笑了一下。   黒木郎君和水天心激烈的战成一团,云大侠朗声道:“黒木郎君,水天心,两位且先住手。”   那声音很是浑厚有力,数里之外的人皆能听得一清二楚。   听到云大侠强有力的声音,黒木郎君和水天心二人当即停了手。   秦阳看到水天心,忙上前两步,大声道:“妖女,快把冲儿交出来!”   人群中顿时一阵沸腾,议论纷纷。   秦阳扭过头对云大侠道:“云师兄,就是这个妖女把冲儿掳走的。”   众人一阵疑惑。   黒木郎君道:“没错,我是亲眼看到这个妖女把我徒弟带走的,妖女,再不交出我徒弟来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水天心斜视了黒木郎君一眼,轻蔑的说道:“真是不知羞耻,人家堂堂云大侠的公子怎么会拜你这黒木老妖怪为师,说出来也不怕天下人笑掉大牙,呵呵。”   黒木郎君大声吼道:“我看谁敢取笑我,我立马把他杀了,你们这些自以为了不起的中原人,谁抓了我的徒弟,赶紧把他交出来,不然,我让你们不得好死!” 正文 第十章 九死一生   话音刚落,他的人早已风一般的飞了出去,一把抓住了一个人的脖子,。   轻轻地一用力,只听见“咔擦”一声。   那人的脖子断了,当场死亡。   众人一看满脸惊恐。   黒木郎君手掌又是轻轻一挥,又有三个人倒了地。   满脸发黑,口吐鲜血。   黒木郎君“哈哈”大笑起来。   突然。   闲云居士一掌从身后打来。   黒木郎君察觉到,忙回身一掌,双掌相对,内力相搏。   众人静静的看着,只见一道道红光绿光从二人身上射来。   忽然,二人同时向后退去。   闲云居士向后滑去,双脚滑过处竟出现了一道浅浅的沟印。   云大侠上前两步,一手搭在闲云居士的右肩上。   闲云居士身上返回的内力当即消失的无影无踪,身体站稳了下来。   黒木郎君猛的向后滑去,身体撞到一棵大树上。   整个人都跪在了地上,嘴里一大口鲜血喷出。   那黒木郎君武功内力原不在闲云居士之下,只因出手迟了些被闲云居士占了上风。   两人虽都已全力相拼,但黒木郎君还是吃了亏。   高手间过招不是先下手为强,也不是后来者居上。   胜负往往就在出手的那一瞬间。   一瞬间决定成败。   一瞬间决定生死。   云大侠和闲云居士慢慢的走到黒木郎君跟前。   黒木郎君呆呆的望着他们。   一双眼睛里满是怒火。   众人皆以为云大侠会杀了黒木郎君为中原武林除害,却听见云大侠说道:“黒木郎君,今日你已身受重伤,云某从不趁人之危······”   云大侠话还没说完。   黒木郎君打断道:“趁人之危又如何?你以为我黒木郎君怕了你不成,咳咳,咳咳。”   当下便听见人群中一人说道:“黒木老怪,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云大侠杀了······”   “他”字还未出口,云大侠当即便挥了一下手示意那人停下来。   云大侠道:“黒木郎君,只要你以后不再踏足中原,我今日保证你平安无事的离开。”   黒木郎君思索了一会儿,又看了看云大侠,道:“好!今日算本郎君栽了,我走。”   说完慢慢的站起身来离了去,有很多江湖人想借此机会杀了黒木郎君。   但云大侠已说话放黒木郎君一条生路,若有人再动手便是不把云大侠看在眼里。   没人愿意与云大侠为敌,更没有人愿意与云雾林有过节也就此罢休了。   水天心在一旁静静地瞧着,坐山观虎斗。   看着黒木郎君狼狈离去心里一阵大喜,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   云大侠拱手对水天心说道:“水姑娘,犬子冲儿不知如何得罪了姑娘,云某在此代犬子向姑娘赔礼道歉,还请姑娘高抬贵手交出犬子,云某定当严加管教。”   听到这话,水天心的脸上不再有笑容,她冷冷的瞟了云大侠一眼,心下想道:“这些中原人,人人都敬你怕你,我才不把你放在眼里呢,都说你是武林剑尊,武功天下第一,我才不信呢。”   水天心毫不理睬云大侠。   当下便有人道:“云大侠,这妖女是九天玄女宫水云圣母的女儿,九天玄女宫作恶多端,杀了她!”   听到这话,水天心心下暗道:“你们这些中原人真是毒如蛇蝎,自称什么名门正派,自己不知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却反过来污蔑别人,哼!真是不知廉耻。”   水天心声音轻柔的说道:“江湖中人都说云大侠是武林剑尊,武功天下第一,小女子不才倒想领教领教。”   “领教”二字刚出口,人已经出了手。   一股强大的掌力卷起地上的落叶向云大侠打去。   云大侠不慌不忙,胳臂轻轻一挥,像拿着鸡毛掸子扫灰尘般,那股强大的掌力当即化为乌有。   这时,水天心整个人也已经飞了过来,她一掌向云大侠胸膛打去。   云大侠向后退了一小步,当即出手相迎。   两人相对僵持了一会儿,云大侠轻轻一用力。   水天心整个人都飞了出去,后退了几步才牢牢站稳。   水天心站稳身体后便想再次运起内力与之相斗,可内力运到胳臂处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如石沉大海般,连运了好几次都是如此。   水天心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心下暗自想道:“这姓云的果然厉害,看来我真是小瞧他了。”   想到自己运不起内力,水天心脸上一脸怒气,心中谩骂道:“等本姑娘恢复内力,一定杀了你。”   云大侠道:“水姑娘,请交出犬子,云某绝不为难姑娘。”   水天心生性倔强,年纪幼小,对于人情世故,处世为人完全不懂,又加上她是关外人,于中原的这些礼数规矩更是一无所知。   她向来只是按自己的想法做事,从不管他人怎么说怎么看。   水天心趾高气昂的说道:“为难又怎么样?难不成你还能把我杀了?”   “把我杀了!”   听到这几个字,云大侠心中一凉,暗道:“杀了她?不能,不能,决不能!”   他欠水云圣母的太多了,如果真杀了水天心,他和水云圣母之间的仇恨一辈子都不能化解了。   他不能杀她,更不能让别人杀她。   水天心又接着说道:“我怕你不敢杀我,不能杀我,更不会杀我。”   水天心愈发狂妄,云大侠脸上露出一丝丝的怒气。   他还是强压住了心中的那团怒火没有出手。   水天心心下想道:“眼下运不起内力,就是姓云的不杀我,让我离开云雾林,九门十二派的那些卑鄙小人也不会放过我的,定会趁机杀了我,横竖都是死,不如呆在云雾林,搏一下,兴许还有救。”   云大侠压抑住心中的愤怒说道:“水姑娘,请你交出犬子,云某感激不尽!”   众江湖人见水天心如此狂妄至极,云大侠却仍然礼数有加,不由的一团敬畏之心油然而生。   水天心道:“我交不出云冲儿,你想杀我的话就杀好了,我不会还手的,反正我也打不过你,不过,日后江湖中人若是说起堂堂的武林剑尊云大侠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儿媳妇,只怕······”   听到这话,众人议论纷纷。   云大侠脸上更是一惊,一旁的秦阳也大惊了起来。   野鹤道人捋着胡须,抖了一下拂尘,笑着说道:“水姑娘真会说笑,据贫道所知,云大侠膝下只有一子,如今才十二岁,又怎会娶妻,水姑娘你说你是云大侠的儿媳妇这岂不是天大的谎言?”   水天心道:“谁说十二岁就不能娶妻,哪个人规定过,难道只准十六岁的男子娶十二岁的女子,不准十六岁的女子嫁十二岁的男子吗?我就是那云冲儿的妻子,而且我们已经拜过天地了。”   听了这话,云大侠、闲云居士、野鹤道人、秦阳和云雾七子一阵大惊。   人群中一人大呼道:“不要听这妖女瞎说,不能让她侮了云大侠的名声,大家伙上前杀了她。”   人群暴动。   水天心见事情不对不由的冷汗直出,心下想道:“坏了,坏了,这回弄巧成拙真要死了,小相公,你在哪里啊?你要再不出来我就被人杀了,你快来救救我啊!”   水天心知道此时只有云冲儿出来承认她是他的媳妇,那样她就是云大侠的儿媳妇。   这些江湖中人冲与云大侠的面子又是在云雾林便也不能杀她了,她此刻不知道云冲儿在哪里,但她还是祈求着云冲儿的出现。   就在这时一个小孩跑了过来,边跑边喊道:“住手!住手!”   水天心看去那小孩竟是云冲儿,脸上露出了笑容,心下喜道:“这下好了,这回有救了!我不用死了。”   云大侠看到了云冲儿,忙喊道:“冲儿!”   原来云冲儿和小风筝出了屋门来到林中,林中早已站满了人。   小风筝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人不由的大惊起来。   云冲儿本欲过去,看见黒木郎君在那里,不由的心生怯畏,躲在远处远远望着,不敢靠前。   待看到水天心有危险时,云冲儿一阵冲动,想道水天心多次救他性命,又一路护送他来长安于自己有恩。   自己不能见死不救便冲了出去,小风筝也跟了去。   雪梅看见小风筝过了来,忙把她拉过来护在身后。   云冲儿走到云大侠跟前说道:“爹爹,不能让他们杀水姐姐,您也不能杀水姐姐。”   众人见这孩子虽然只有十一二岁却是白净过人,生的如此俊俏,真可谓貌如潘安胜似嵇康。   云大侠道:“冲儿,江湖人的事,江湖人自己会解决,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人群中有人慢慢上前,手执钢刀长剑。   水天心大呼:“小相公,快救我啊!”   云冲儿央求云大侠道:“爹爹,你快救救大媳妇啊!”   听到“大媳妇”三个字云大侠一阵大惊,说道:“住手!”   几个人当即退了回去。   云大侠道:“冲儿,你刚才叫她什么?”   云冲儿还没说话。   水天心接道:“云大侠,你没听清楚吗?他叫我大媳妇,我叫他小相公,我刚才就告诉过你我们两个早已拜过堂成过亲了。”   云大侠看着云冲儿,云冲儿一脸羞怯轻轻地点了点头。   水天心当即跪下,道:“儿媳天心拜见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