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玄魔道东陆篇(一) 第一节 一之甲   皎月半边,芙蓉出水。   一缕龙檀,万缕愁思。   梁启十三年,本已交好多年的蛮族与东陆反目成仇,蛮族决意攻打大梁,梁王派拓跋氏家家主蒋晨带领三千军士守城。   “蒋将军,蛮族大军三个时辰后到。”   火堆泛起的点点星火,照亮了这个年轻探子稚嫩的脸。   蒋晨沉思半刻,看着有些朦胧的月色,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小的今年刚满十六,受了成年之礼。   “你可害怕?”   探子脸上抽搐了一下,很快却又平静下来。   “小得不怕,只要将军您在..我听闻很多关于您的事迹,您的勇猛是拓跋家室的荣耀,更是我们大梁的骄傲,我向往能和您一样为我大梁国效力。”   “向往么...你可知身在高处却也有太多的孤独与身不由己?”   不待探子回答,蒋晨便站起身来,消失在夜色中。   不知何时,芙蓉已然盛开,虽然天气有些寒冷,却丝毫不能阻挡绽放瞬间的美丽。   一白衣女子轻悄的在庭院走着,轻声地哼着不知哪里的小调,虽然分辨不清词曲,却能穿透着冰冷的空气,丝毫不掩盖她绝美的音色。   “小姐,今天天气甚冷,这样的天您可要多穿点。”   丫环手中包裹着一看便是不菲的毛皮衣裳,说着就要给白衣女子披上。   “小云,现在是何时了?”   “已然未时了,您也该休息了。”   “我睡不下,”白衣女子看着月色,“你说,蒋将军是否可以和我看到这同一轮明月呢?”   “小姐,将军论谋略,武功在大梁早已出类拔萃,是大梁数一数二的,您就不要再担心了,好好的照顾自己,等将军回来时,你要精神饱满的为他接风….”   “嗯。”女子听到小云的安慰心中渐渐安稳下来,“让我再点一柱龙檀香,为他祈福吧。”   蒋蒋云天路,铿锵三人行。   晨曦锋芒露,一战至九州岛。   “将军,还有两个时辰了…”探子见蒋将军并没有任何动静,有些心不安,于是轻轻的扣了扣他的门。   没有任何回应,他鼓起勇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干净的书房,干净的卧室,却没有一个人。   秋总是有些凉意,蒋晨咬着一根稻草,半卧在龙吟山上的凉亭中,身旁有两个眉宇间散发浩然之气的年轻男子.“记得小时候咱们就喜欢来这里玩耍,那时的秋枫火红一片,直到阿妈叫我们回去,才悻悻离开.”   “蒋大哥,我们不会失去大梁的,誓死也要保卫大梁!”两个男子同声说到。   蒋晨看了看两个从小就在一起的玩伴,不觉有些温暖.其中之一名为拓跋山岳,另一位是拓跋山河,都是拓跋家族的氏子.拓跋家族是大梁的守护之族之一,历代的文武谋略杰出之士都要通过拓跋家族之主的考验与筛选,方能进入皇家效力,而现在的山岳和山河也已通过严酷的训练成为了出类拔萃的武将和谋略之士。   “蛮族现在日益强大,不断骚扰我大梁边境,梁王开仁已和睦为主,欲求两方交好,然而蛮人竟欲吞并大梁,实在是…”拓跋山岳脸有些微胀,拳骨交合的劈啪作响.   “毕竟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年代,我们提供了太多的优越,让他们已经嚣张的分不清现实了,我们一定会击退他们的.”拓跋山河拍了拍兄长的肩膀安慰道.蒋晨看着身边的两位兄弟,感觉心中又多了一份责任,对国家的责任,对爱人的责任,还有不负兄弟的期望的责任.他又看了看星空,皎月已半,便站起身来,说道:“我们也该布置下了,回营吧.”   “嗯!”随着拓跋兄弟的应和,他感觉自己有着用不完的力量。  紫玄魔道东陆篇(一) 第二节 一之乙   营中的气氛有些许凝重,火把把大营照的透亮,时不时的有一两颗火星跳了出来,也很快便冷却在风中飘逝,卫兵们都面无表情的看着外面的动向。   忽然大地有些微颤,哨兵看向前方,晨曦刚刚浮出地平线,映着几朵彩云,接踵而来的却是魔鬼般席卷儿来的滚滚尘土。   “敌人来袭了!警戒!”哨兵嘶吼嗓音,号角震天般响动,仿佛在和大地应和。   两里之外,一群黑压压的军队仿佛死神般将东方的鱼肚白压了下去。   “吾乃碦赫尔王前帅大将军穆斯特,碦王说了大梁如果乖乖投降,碦赫尔大王愿开恩饶你们不死,留下妇儿畜牧,男丁充当苦力。”   声音响彻天际,身后数千骑兵嘶吼着:“碦赫尔!碦赫尔!”   半晌,城门微微漏出了一道缝隙,一人的身影走了出来。   “要是不降呢?”低沉的声音确在这寂静的白昼之时听得格外清晰。   蛮人虽然没有大梁的种田之法,或者丰富的知识文化,但是他们却也有不可比拟的优势,驯兽技能。不管多么难以驯服的猛兽,蛮人都能想办法供之己用。因此他们的军队也就有着大梁骑兵所永远比不过的---狼骑兵。   以狼为座骑,可以攻击的便不单单是蛮人了,一只狼并不可怕,然而群狼的协调能力和团结能力可是连百兽之王都不敢招惹的梦魇,锋利的钢爪与尖牙瞬间即可将马匹撕裂,何况人类呢。   穆斯特微微一愣,看着城下一人有些摸不到头脑。随后他哈哈大笑道:“原来是一个无知之徒,肯定是只有他一人不愿降,才出来送死的。”   身边的狼骑副统点头示意,随即闪电般地冲了出去,举起仿佛有百斤的三棱锤冲向城门之人。   一杆蒋云龙啸枪矗立在地,身影忽得轻点地面借枪杆之力弹向城墙,躲过了副统的冲击。   随即又凌空跳下,拔枪起地,举起枪尾,手腕微动,蒋云龙啸枪仿佛雷蛇一般,枪影变幻,所到之处仿佛千枪所指。   “呵!”一声吼叫随着沉重的脚踏狼骨碎裂之音,枪锋在副统面前半寸收住。   不看向早已面色苍白的副统,身影转头看向穆斯特,微微示意,说道:“我要是不降呢?”依旧低沉,却又清澈。   小时候是最美好的时候,因为可以童言无忌,也没有什么烦恼,玩耍就好了.然而长大了,难免身上总会有责任这两个字,而责任便是会让你产生烦恼并且感觉劳累的根源.   蒋晨是拓跋家族收养的义子,起名作蒋晨也是希望他的未来能像晨曦一样辉煌。当拓跋家主拓跋山清在贫民窟看到他的眼神时,就已决定要收留这个不明身世的孩子,因为他是那么的与众不同,或许是早已没有了稚嫩的缘故,也或许是因为看到他找到食物便会分给其余孩童的那份大气.年少时他和拓跋兄弟经常玩玩捉迷藏的游戏,在祥和的年代,并没有太多武装盔甲面色严峻的士兵,反倒一些人会没事逗逗他们或帮他们找好的地方藏起来.记得有一次他躲在一个有些陡峭的山崖石边,或许因为微风轻拂,环境太过舒适,便不知不觉便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身边感到一丝的冷气,他睁开朦胧的眼睛,一双亮绿色的眼睛一直在注视着他.身体有些麻木,但是他现在的脑袋里清楚知道一旦他有任何过激的行为,或许脖子便会断掉.就这样他一直躺在石头旁,也注视着那亮绿色的眼睛。   天渐渐的亮了起来,待他被人发现的时候,已是辰时,人们发现他昏迷着,胸口上有一道轻轻的爪痕,其他地方却安然无恙,气息也很平稳,谁也不能解释为什么那头狼没有吃掉他,但在他醒来后,不仅眼神犀利了些许,对气味以及人的敏感程度更是常人不可比拟的,之后人们便给他起了个绰号,狼锐.拓跋家主说这是缘分,他和狼前世有着不解之缘,这也是他的宿命.但为避免狼性太强,从小便严加管教,时刻注意他的生活动向,读百书,强筋骨.不能不说现在威名远震的蒋晨的成就是脱离不了拓跋山清的功劳的.   紫玄魔道东陆篇(一) 第三节 一之丙   金戈铁马雷如鸣,三寸云枪点丹心.双脚踏翻尘世浪,一肩担尽古今愁.   “汝是何人?报上名来!也好给你留个全尸!”穆斯特皱了皱眉头,对于羞辱自己的副将,他很是恼火,虽紧紧勒住自己的坐骑,仍有箭在弦上的气势。   “在下拓跋家族姓蒋名晨.”   “蒋晨,在下领教了!”说罢随着一声狼吼,一把狼牙刀照亮了周围的黑暗。   “流苏狼牙刀!”纵然蒋晨武技超群,也不得不向后退去数步。流苏狼牙刀是蛮族极上等兵器,一把狼牙刀需要十只狼牙中提取的精华液浇铸在已滚烫的玄铁上,之所以称为流苏,是因为纵然是玄铁,高温下仍保持不了其固定的形态,稍有差池,刀型变化,此刀便废。因此造出一把流苏狼牙刀实属不易,然而一旦成型,其硬度削铁如泥,杀人无血,如镜面般闪闪发亮,且从不生锈。   “好眼力,死在此刀下,也算你今生无憾!”穆斯特的刀术中带着迅猛,犹如狼奔一样的速度向蒋晨袭来,带着冷冷的杀气。   火花四溅,蒋晨的手被震得发麻,险些松开握住龙啸枪的手。生疼有些入骨,他看了看自己的爱枪,多出了一丝丝的齿痕,有些心痛。   “蛮族不愧是蛮族,在蛮力上还是可圈可点的。”   “哦?是么?望尘莫及了,我才用了五分力道,哈哈哈哈..”   蒋晨暗自吃惊,却没有显现在脸上。五分力道已然撑不住,自然不能硬碰硬了,既然来势凶猛,必然还是有某些弱点的。   “大哥!”蒋晨听到城楼上拓跋山河的声音,望上去。“距离制胜!”   蒋晨仔细观察了下流苏狼牙刀,比自己的龙啸枪短了三寸,那么远战更有优势,而且也不会承受太多的冲击伤害,于是向山河点点头,眼神中多了一丝锐利。   “但是蛮族有一项不如我们的..”   “什么?穆斯特咄咄逼人。   蒋晨不置可否的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卡塔苏弥萨!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说着又骑着狼奔向蒋晨。   这次的冲击更为猛烈,仿佛划破了空气,可以看出他被激怒了,想一击斩杀蒋晨。   然而蒋晨举起枪身,镇定自若,冷冷看过去。   就在距离大约他八尺时,龙啸枪被高高抛起,纵向落下时,蒋晨双手运气,猛力一推,枪身犹如猛虎龙啸一般笔直的朝穆斯特飞去。   穆斯特大惊,没有料到蒋晨会让兵器离手,顺势将刀势收回,准备防御。   “力道如此威猛,止住会不会累?”就在狼牙刀挡住龙啸枪的瞬间,蒋晨腾空而起追击枪势,猛地一脚又踢向枪尾。   穆斯特暗暗叫苦,此时攻击又不够距离,然而防守又不一定敌过接二连三的加速度。犹豫瞬间,鼓起力道决定防住这次枪身猛击。   “咣!”穆斯特被打飞狼身三四尺,狼牙刀断。   “这怎么可能?!”“就算两三次的力道加速,以我的力道也绝对可以当下的!”“为什么?!”穆斯特大吼中伴随了一口鲜血。   “谁告诉你我只提高力度和速度,没有改变方向了?”蒋晨不置可否的一笑。   当你用双手举刀挡击时,所有的力道都放在了中间,然而我踢击的时候,脚力稍微向下了点,飞奔的枪一点力度的变化,也可以让最终的目标变换,从而击破了你薄弱的防守点,懂了么?”   说罢,蒋晨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而东方已不再是鱼肚白,而是明亮的晨曦。  紫玄魔道东陆篇(一) 第四节 一之丁   黑云压城城欲摧这句诗词或许现在形容此刻的情景再适合不过了.纵然挫败了蛮人军队的士气,但是他们并没有丝毫撤退的意思.穆斯特歇息了片刻,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挣扎着站了起来。脸上有些淤青,却仍不屑的看着蒋晨。   “东陆人,或许你在智谋方面是比我们聪明些,但是要我说我们更胜一筹的不是力量,而是团结,卡奴姆斯神一直庇护着我们,一个斗不过,我们就来两个,死了三个我们还会站出来四个,是不是!?”穆斯特吼着看向身后的军队。   “誓死保卫卡努姆斯神!碦赫尔王万岁!万岁!”   蒋晨有些皱眉,刚才被压倒的气势仿佛被这一句激励消磨了,他不禁感叹蛮人能活下来并且日益壮大还是因为他们拥有一些优秀的精神的。   “碦赫尔王,不来督战么,万一输了,会如何怪罪于你?”蒋晨不知何时嘴里多含了一个稻草,显出不置可否的神情。   “王任命与我是我穆族的荣耀,誓死也要攻破此城!”“面对我们的军队,却只有你一人在此面对,不是你们的悲哀么?我敬你胆识,若你愿降,我可请示碦王,封你一职,如何?”   “背信弃义之事恕我拓跋家族之人难以从命。”说罢蒋云龙啸枪赫然竖立面前。   “敬酒不吃吃罚酒!上!”随着一声令下千军万狼奔腾,杀气沉重的让人窒息。   “山岳!山河!”随着蒋晨一挥手,只见城中竖起一面火红令旗,三发龙炮响彻天际。   城中早已俯卧的弓箭手三排依次轮射,城门前竖起一排铁遁,蛮人身后响起阵阵马蹄声,三番旗帜依次挥动。   “埋伏!变虎牢阵!”蛮人也是训练有素,并没有任何慌张,短时间内便围成一团,远程在内,骑兵在外做出防御阵势。   城上弓箭手的射击,虽让蛮人不敢分心,但铜遁护起一层抵住了大多的箭,纵然会有负伤的骑兵,也马上被训练有素的另外一名补上。   拓跋山岳早已耐不住寂寞,随即率领一队人马冲向蛮族士兵。   “哥哥,不要!”纵然听见了拓跋山河的警示,然而也早已来不及。蛮族忽然狼人分离,狼群迅速组成了一个小队,呼嚎着扑向冲来的人马。即便在骁勇的马遇到狼群也难免失控,顿时马群嘶吼,全然不顾骑兵的控制,疯了一般的飞奔而走,不少骑兵直接被甩在地上,顷刻便被狼群撕得粉碎,一队人马损失了大半。待剩余人员撤离后,狼群却又并不恋战,反而迅速分离回到各自主人身边做起了防御架势。   拓跋山岳脸胀得红了起来,心中又是愤恨又是愧疚,但此刻又毫无办法,转头看向山河。   开战之前,三兄弟的计划是埋伏战,拓跋山岳命为一队,带领骑兵作为先锋。而山河的是远程弓弩射手,负责远程输出,第三梯队会原地待命,听蒋晨安排及时援助需要帮忙的部队。   然而山岳的鲁莽已然将大半骑兵损失掉,这让蒋晨有些许恼火,但是又不能不马上冷静下来思考对策。   “东方人,这就是你们说的优越之处么?”穆斯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哈哈大笑。   “山岳是大梁武帅,总和你们蛮人打打杀杀,难免受了熏染,有些鲁莽,请您别见怪,我会好好教导他的。”蒋晨微微弯腰示意。   “你..!”穆斯特想反驳一时又找不到话语,“东方人狡诈,只会耍嘴皮子,怪不得碦王下命要灭了你们,大王英明,你们是留不得的!”   “狼舞阵!”随着一声令下,蛮人的阵形又飞速的做了变化,头阵三辆连弩箭车,操控者伏在车上,身后背负双盾牌,每辆车前都有两匹青毛雪狼引领,既能保护操控者,又能随时攻击或者迅速改变攻击方向。其后每排里外皆是双狼骑配轻弓,近可守远可攻,一眼望去仿佛一头黑鬃嗜血狼王一般,伺机待发,不发则已,然而一发,就会大开杀戒。   蒋晨虽知晓兵法,然而蛮族并不读兵书,所学技巧都是经过实战百练得出来的,一旦成型,则可能比配合不足的上等兵法强上不止百倍。   拓跋山河看了看蒋晨,相视点头,随即说了一句:“速速回城!”   军中火令旗起舞挥动,城中哨兵看到随即鸣钟。   军钟响了起来,二三部队和残余骑兵随即按早已安排好的路线撤回城内。  紫玄魔道东陆篇(一) 第五节 一之戊   一元初始生太极,阴阳两聚生合力。   天乾地坤生万物,两仪四象运山河。   “大哥,你怎可如此鲁莽?”拓跋山河有些无奈,又不知说些什么。   “蒋大哥,山岳甘愿受罚。”说罢单膝跪下,低头不语。   “罢了,现在不是罚你的时候,大敌当前,损将一员,折兵三千。此过暂且记下,看你是否能将功补过。”   “只是这狼骑着实不好对付..,马匹遇狼之后很难掌控,其次那些狼应该是受过了很好的训练,能和蛮兵相会意。”天河皱起眉头,思考着对策。   “此城是通往大梁的关键,若破则后果难以预料...”   “报!城中一名叫司马俊逸的人想拜见蒋将军!”探子低着头,等待着回复。   “司马俊逸?从未闻此人之名,你们可曾听过?”拓跋兄弟均摇了摇头。   “蒋将军,此人还说要想击退蛮人,非此人不可。”   “哦?好大的口气!见见也无妨。”说着招招手示意探子下去传令。   半晌,一草衣布鞋之人走了进来。此人身高约七尺,腰间一把木剑一壶酒,酒香味弥漫了整个大厅。   “你就是想见我之人?”蒋晨半扶椅背,眯着眼盯着此人。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蒋晨愣了一下,看着这个答非所问之人,不动声色。   拓跋山岳有些不悦,举起长刀指向醉酒之人,说道:“你可别是蛮人的奸细,对我们大哥尊敬点,否则..”   “将军太急性,若不是如此,怎么损失大半骑军?”拓跋山岳脸色微怒,但又确实错在自己,于是闭口不语。   “您是司马先生?您对于应对蛮人狼骑的口气倒是蛮大的,百分百的自信是好的,但是百分之一百二的自信,或许应该叫做自负。”拓跋山河看着此人羞辱自己的哥哥,连忙反击。   “月缺则盈,月满则亏,鄙人凡事不会不掌控度,也不高估自己,反倒被称为大梁谋士之首的人有些名不符实啊,区区狼骑..”   不待山河发话,蒋晨便起身下来,拱手问道:“那先生有何方法驱除蛮人呢?”   “我为何要帮你呢?”司马俊逸摇了摇自己的空酒壶看着蒋晨。   “给先生的酒壶满上大梁上好的杜康。”蒋晨示意了一下身边的士兵,转身又问:“先生,何以木剑携身?”   “木剑不伤人命,却能自保。做事不可过决,凡事留有余地。”   “世上无奈之事太多,何能所有事情都不决断?优柔寡断会招致杀身之祸。”   “所以我不是将军,而你是。”   蒋晨笑了笑,仔细观察此人的脸,有些忧愁,但是丝毫抵不住眼神的凌厉,虽故作无心问世事,心中却不尽然。   “先生..”“不必叫我先生。”司马俊逸忽然笑容浮在脸上,蒋晨看向他所看的方向,原来是他的酒壶回来了。   “何以解忧,惟有杜康,哈哈,好酒,一份恩,一份报,称我俊逸即可。”   “嗯..俊逸兄,这狼骑之事?”蒋晨看到山河也按耐不住的表情,于是又问出了口。   “天地万物,相生相克。蒋兄可研究过道家学说?”   “道家涉猎及广,在下也只略懂皮毛,只知无为之治的管理一说。”   “道家与八卦学,涵盖了兵法,武功,治国,创新等无数方面,而在下的老师鬼谷先生在兵法上颇有研究。”   “请俊逸兄略点一二。”   “兵家大事,重点就在于如何制胜,而且是已最少的损失换取最大的胜利为最上,然而影响决胜的因素太多了,心理战,埋伏战,天数战(根据星象判断天时)..然而最重要的便是----不战!”   “这是什么话?”拓跋山岳又耐不住性子,我们要当懦夫,被人耻笑不成?   “先生是想以静制动?”拓跋山河听了司马俊逸的一番话后,略起崇敬之意,又因自己对其之前不敬,不好意思称俊逸兄,便叫先生。   “或许我对你的看法过于偏激了,不是不可教也。”司马俊逸喜欢知道不懂就予以请教之人,至于拓跋山岳是打打杀杀的武将,也便不太在意。   “你既然懂得无为之治,便要学会以无为变为有为,无为并不是指什么都不去做,而是看似不做,然而心意然成竹。大唐盛世,夜不闭户,无盗,夜夜歌声,唐太宗确实在一段时间做到了无为之治。然而在兵法上,无为是一种未雨绸缪,心中了然的象征,也是一种等待时机的心理战。”     紫玄魔道东陆篇(一) 第六节 一之己   五里之外,大帐中歌舞升平。穆斯特坐在营中,一边欣赏着蛮族女子的舞蹈,一边喝着烈酒。   “穆帅...,依然三天了,是时候进攻了。”   “这帮东陆的孙子,果然只会斗嘴,这几天我们无论如何挑衅,他们居然一直不出城。看来是怕了我们的狼骑阵,不敢正面打!”   “大帅,不可轻敌,东陆人狡诈无比,我对他们的文化熟知,这也正是喀赫尔大王派我任命参军辅佐您的原因...”说话之人年纪不大,但是脸上却映出了些许沧桑感,此人正是蛮族有名的谋士卡苏尔。之前多年大梁与蛮族的进贡交涉,以及两邦交好事宜都是经此人筹办,卡苏尔还曾经在大梁西部住过一阵,因此他对东陆的文化了解也颇为深刻。   “不怕!狼舞阵我料他们无人能破!苏尔帕帕卡,来和我和上几坛,明日便拿下他们的无良城池。”说罢,穆斯特一手拉过其中一舞女,手不安稳的乱摸了起来,引得其余女子脸上一阵微红。   卡苏尔默默摇头,退出了大帐。   说道无良城池,这也就是蒋晨等人一直维护的通往大梁的必经之路,也是国家边境安全的核心点。曾经的大梁帝希望自己的国家平平安安,因此命名此城为永安城,然而真实的情景总是事与愿违,永安城总是或多或少的被牵扯到战争中,因此之后人们就称此城为无良城。   无良城内。   卫兵一直有序的进行着巡逻,但是却没有任何措施来应对或防卫蛮人的入侵。   拓跋山岳有些按耐不住,于是径直走向蒋晨的房间。   “三天了,大哥。我们没有任何的措施,这就是司马俊逸对付狼骑的办法么?   我不想再等了。”   蒋晨看了看山岳,说道:“如果让你做些什么,你会采取什么措施呢?”   拓跋山岳说道:“不如夜袭敌人大营。”   “狼在夜晚眼神尤为敏锐,而且我们现在有这么得天独厚的防守屏障,为什么要出去呢?”   “但是一旦我们的粮草用尽..”   “还剩几天了?”   “仅剩两天。”   拓跋山河一直跟在司马俊逸的身后,观察着他这几天的动向。   司马俊逸总是到处闲逛,时而和士兵们有说有笑,时而又一个人去城外周边的草地看星星。尽管自己一直跟着他,他却并不在意。   “先生…,你这些天在干什么呢?”山河看不透,于是跑到司马俊逸身边问到。   “闲聊。”   “我们只剩两天的粮草了。”拓跋山河强调到。   “嗯,那我再聊两个时辰的。”   天渐渐暗了下去,蒋晨在屋内不只何时手中多了一块玉佩。   月芙,你可好…他想起了初见佳人时的情景。拓跋家族在大梁还是数一数二的地位,因此在蒋晨过成年礼之时,其他世家都会带着自己的儿女来拜访。   后院中,孩子们都玩作一团,唯有一白衣女孩静静的坐在亭中,远远的眺望,不知在寻找什么。   蒋晨路过时,被她的气质所吸引。如此美丽的女子,长发飘飘,黑如珍珠,倾泻至腰间,凝望的神情仿佛画中仙子。   “粮草欲尽,不知此城能否守住,愿你在遥远的都城保佑我..”蒋晨的眼皮有些沉重不知不觉便睡下了。  紫玄魔道东陆篇(一) 第七节 一之庚   蒋晨不是自然而然醒来的,而是被一阵喊铜锣声吵醒。   “将军,蛮人带着狼骑攻过来了,司马先生让你去城楼上观战。”   “观战?不用打么?”   “他说您去了就知道了。”   城楼之上,拓跋兄弟早已观望多时,而司马俊逸看到蒋晨后也微微点头示意。   “东陆人!本想让你们死的光荣一些,但是不了你们胆小如鼠,半步不离城池,果然是无良城,每一个好东西,碦王说得对,就应该把你们赶尽杀绝!”穆斯特换上了新的战刀战袍,一身的傲气。   “你别太嚣张,有本事与我大战三百回合!”拓跋山岳向城下吼道。   “速速来送死!”穆斯特一听有人和自己挑衅,声音里充满了杀意。   “将军杀意太重了,不好,不好。”司马俊逸看着穆斯特微微一笑。   “你是何人?从未见过。罢了我也不必问,几个时辰后也只是尸骨一具。”   “万物皆相克,只要稍微运用技巧,有的时候结果可能相反。”司马俊逸看了看蒋晨说道:“蒋将军,您的军队已经可以打赢了。”有劳山岳兄了,说着腰间的一壶酒又要见底。   城门缓缓打开,依旧是装甲骑兵,但是不一样的是,每匹马的头部和身上都套上了几面铜片。而最前排的几匹更是独特,因为马尾后拴上了鞭炮。   “开战!”司马俊逸第一个敲起了自己的铜锣。   “丁丁当当!丁丁当当!”随着一个声音的响起,城楼上的士兵几乎人手一个在丁丁当当的敲击。穆斯特听到此起彼伏的敲击声连忙下令:“狼舞阵!”瞬间一个攻击势头很强的蛮族军队又在片刻成型。   “放鞭炮!”司马俊逸边敲边喊。前排的马尾忽然被点燃,噼噼啪啪的声音吓得马匹不顾危险,勇猛的往前飞奔。   身后的骑兵紧接而上,举起长枪向前冲锋。   “嗷!”瞬间狼群散开,鞭炮的声响和马身之上的铜片反射的耀眼的光芒让狼群惊恐不已。   不管蛮人如何安抚,狼群不再冷静,瞬间往后疾奔。   “乘胜追击!”司马俊逸居然在城楼上伴着敲击的节奏哼哼了起来不知名的歌曲,乐调有些怪异,不像大梁之音。   “什么意思?”蒋晨听到司马俊逸的歌声有些迷茫,司马俊逸摇头笑了笑,只是说,酒量还需提高。   拓跋山岳虽然性格有些鲁莽,但是武技确实惊人,在几匹鞭炮战马将蛮人阵型全部打乱之后,拓跋山岳几乎是一斩三命,一把虎符刀,一身上乘武艺,在混乱的人群中霸气的挥洒,仿佛将这几天的不悦全部发泄出来,让人望而生怯。   穆斯特看到己方已然溃不成军,撤离最终也只是覆灭,于是索性回起狼牙刀冲向了拓跋山岳。   双刀交会,虽然拓跋山岳是东陆人,然而力量却竟丝毫不差于穆斯特,相持数秒,穆斯特回转刀锋,侧身猛砍。   “雷风斩!”   拓跋山岳纵身跳起,眼见身下坐骑瞬间断裂,沸血突溅。何等的力量,此时的他更是握紧刀柄,不敢有丝毫的轻心。   “东陆人着实聪明,我败了!但是我要用我的命换你的命!”   穆斯特说着,挥刀离手瞬间斩杀两名东陆骑兵。   “永别了..”拓跋山岳仿佛没有听见穆斯特的话,顿时变得异常冷静,左手上扬,右腿躬膝。   “莫不是..”司马俊逸看到拓跋山岳的姿势,轻轻地突出了几个字。   “是龙断诀。”蒋晨一直望向山岳,这是只有流淌拓跋家族之血的人才能学会的秘诀。   山岳自小力大,十九岁便能不费力举起百斤铁锤,得天独厚的资历和血脉也注定了只有他才是能学会断龙诀的人。   司马俊逸笑着点了点头,一切还是公平的,武艺超群确又有大智慧的又有几人呢。   只见一道强烈的阳光,拓跋俊逸手起刀落,速度之快仿佛他从来没有动过一样。停格的瞬间,穆斯特的刀举在半空中,看不出是想攻击还是防守,但是眼睛里充满的那种不信,恐慌,愤怒,不甘交错在一起的眼神,让人琢磨不透。   瞬间穆斯特身体分散,血液溅在绿莹莹的草地上,有些不和阳光绿叶之景。   几个时辰后,城下无数蛮人尸首,略统一千,而拓跋之军损兵仅五十三,此战之后也被记成大梁历史上最为绚丽的一笔。   “俊逸兄,多多珍重。感谢你帮助我大梁国。”蒋晨拱手道别。“我还有一事相问。”   “大千世界,芸芸众生,命中有时终须有,蒋兄何须执着?”   蒋晨不置可否的轻轻抿了抿嘴唇,随即笑了。   漫漫人生路,不知以后会如何,把握现在就好,月芙在等着自己。   “如若有缘,定会再见。”司马俊逸摆了摆手,消失在远方。   夕阳照在无良城上,三人坐卧在龙吟山上。   “大哥,你想问司马先生什么呢?”拓拔山河静静的看着城中的熙熙攘攘。   “大梁的未来。”   无良城内安静宁和,或许未来永远就是未知的,而一切就要靠自己的努力去争取。蒋晨握住了自己的云枪,站在山顶,遥望远方,一缕龙檀,让无良城静谧安详。  紫玄魔道东陆篇(一) 第八节 二之甲   行似风起云涌,轻如燕。   性似冰霜皑皑,泯恩仇。   大梁皇都子岳城的奢华,让朱彤看得眼花缭乱,街道长的一眼望不到尽头。   “姐姐,我们既然初次来到大梁,就好好逛逛如何?”   与朱彤一起的却是一女子,身材轻佻,腰间携一月牙玉佩,淡淡清香围绕身边。   “姐姐先去办点事,你暂且四处看看,买些干粮和补给品。”说着女子扔下些盘缠,风一般的离去。   “又扔下我一个人..”慕容姐姐总是神神秘秘的..朱彤有些不悦的瞥过头去,却正好看到街上有个杂耍团,瞬间注意力便换了过去。   “各位乡亲父老,我乃八卦门第三十六代传人王霸单,这是我的弟弟王霸双,近日经济不济,在此献艺,希望大家捧个场!”   不等二人表演,忽然一阵爽朗的笑声传入他们耳中。“王八蛋,王八双?哈哈哈哈!”朱彤在人群后,听到他们的名字实在忍不住便笑了起来。   “黄毛丫头,如此不懂礼数,不教训教训不知道世界之大!”王霸兄弟双人顿时合力出掌。   朱彤笑了笑并不躲闪,待掌风碰触到她身体近一寸时,朱彤居然消失了。   兄弟二人愣了一下四处张望,也不见此人的踪影。   京都之人看来脾气不好,已然百米之外,朱彤有些得意悠闲的走着。   “告诉你多少次不要太惹人注目了?”   朱彤吓了一跳,但马上反应到是自己的姐姐,于是转过来陪笑道:“慕容姐姐,逃不是比在那等着打和闹事更低调么~”   姐姐瞪了她一眼,轻咬嘴唇道:“下不为例。”   “召风剑城慕容雪晴觐见。”   “慕容雪晴拜见梁王。”说话之人声音不卑不亢,流转动听。   “不在朝上,不必拘泥礼节。吾与你父亲乃生死之交,所以你大可叫我一声叔父。”梁王看到挚友之女,心情甚好。   “你父亲身体可好?朝中事务繁忙,我也没有时间去看他。”   “父亲身体硬朗,只是..”   “怎么?风剑城莫不是有什么事情?”   “是关于封血剑,父亲感觉此剑已封不住了。”   梁王回忆起当时自己政权不稳之时与慕容朝出行中了北仓氏族阴谋,腹背受敌,战中,慕容朝为了掩护梁王逃脱,被囚困于云山地牢,当时慕容朝受尽折磨,也不透露一词一句梁王以后的政治计划。   但因缘巧合,在牢中共住的一名铸剑师。   慕容朝正气凌然,做事光明磊落。铸剑师被其忠诚感动,在自己打造之时,连夜为其打造了一柄宝剑。   “北仓族抓我,就是要我打造一把神兵,为其霸业奠定基础。我的妻儿早已逝去,我不死只为一原因,只希望能让我祖传的造诣不至于失传,然而我必须把它交在正义之人的手里。剑随人心,人正则剑正,我时日不多,望你借此神兵,速速逃离。”   慕容朝叩谢,随即挥剑试锋。此剑轻如雁羽,光滑如冰晶。剑刃细如蚕丝,韧性又如弯弓一般,仿佛有自己的灵性,可以随身变化力度,长短。慕容朝惊叹不已,再次叩拜,随即斩断铁牢,飞一般的踏步而去。   回朝时,听闻慕容朝归来,梁王激动不已,沉重的担忧一挥即去,遂小步疾行准备为其接风洗尘。   见到慕容朝时,众人皆惊恐。慕容朝全身上下仿佛被鲜血淋洗,眼中血丝仿佛要挣脱出一般,头发散乱,衣服也早已破烂,唯有右手之剑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越发闪亮。   慕容朝紧握长剑面无表情的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待目光定格至梁王身上,他忽然表情出现了变化。   “梁王,我回来了。”慕容朝忽然神情有些疲惫,顿时瘫倒在地。   次日朝阳升起,梁王并没有问过的细节,只是将风剑城赐给了慕容朝,或许他不想问,也不敢问前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慕容朝谢恩离朝前,写了封信给梁王,在离去后,再也没有用过此剑。   事隔多年后,慕容雪晴看见父亲在自己的卧室擦拭此剑,于是好奇的趴在门外。   “晴儿,进来吧。”慕容朝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父亲..,”慕容雪晴看见父亲有些忧郁的神情有些不知所措。   “这把剑为父叫它做封血剑,但是他却是把嗜血之剑。”   “所以您便封了这把剑,不再让它沾染人血么?”雪晴看着耀眼的剑不由得想贴近抚拭。   慕容朝将剑放回锁箱之中,看出是不想雪晴去摸封血剑。   “当日铸剑之人决心将剑交给正气之人,然而我或许心意还不够坚韧。剑能助人,亦能伤人,我还是把握不住。”   慕容朝说罢摸了摸雪晴的头,叹了一口气。  紫玄魔道东陆篇(一) 第九节 二之乙   “报!蒋江军从无良之战中凯旋归来!”探子声色激动,压抑不住心中的喜悦。   “摆酒宴,我要亲自接风,雪晴随我一起去吧,见见我朝拓跋家族优秀的三兄弟。”   “嗯。”慕容雪晴点头示意。   街上喧闹了起来,蒋晨与拓跋兄弟的凯旋振奋了几乎所有的人,军队浩浩荡荡的踏入国都。   “蒋将军!蒋将军!”街两旁众人的呼声让本来略微清凉的气氛热闹了起来。   蒋晨微微一笑,挥手示意。倒是拓跋山岳笑的开颜,心情大好。战的痛快,立下大功对于一名武将来说是最大的需求。   “蒋晨随众兄弟拜见梁王!”朝廷内,众人跪拜。   “好!拓跋家族果然是我大梁的重要根基的保证!每人晋升三级,封地三百亩,豪宅两座。”梁王看到侍人呈报的战绩如此优秀,开怀之至。   “这是风剑城城主慕容朝的女儿慕容雪晴,我先引见一下。”梁王看向雪晴。   “久仰拓跋三兄弟之名,今日一见,果然意气风发,有大将之风。”   “客气。”蒋晨微微点头,看向慕容雪晴。   此女皮肤晶莹雪白,一双明镜般的双眼,略翘的小鼻子,淡粉的嘴唇,倾泻的长发自然地披下,留海遮住了小半的额头。   “关于封血剑之事,我大可让蒋晨跟随你回去。”   “嗯,为父决意寻找可掌控此剑之人,因此让小女去各城寻找优秀正义之人来试剑。”   “大哥,我们相信你定能带此剑而归!”拓跋山河拍了拍蒋晨的肩膀。   “梁王,去之前我有一事相求。”   “你说。”梁王应声道。   “战日已久,我想见见月芙。”蒋晨的声音有些沧桑。   青丝悠长,梦回千里。   玉苏流转,娓娓道来。   秀风塘的景色依旧美丽的不可比拟,柳条摇曳,清风吹拂,悠悠的长笛声环绕着周边,池塘中的鱼儿也仿佛有灵性般的随着音乐摆动起舞。   亭中一女子,手握长笛,纤细的手指轻盈的变换。   “月芙,我回来了。”蒋晨一直站在亭角边,待一曲结束才发出声来。   “你的笛声依旧是那么美好,让人听起来如此幸福。”   “你去的时候刚是初秋,现今都已立夏之时了。”   “月芙,我..”或许在心爱之人面前,蒋晨再也不是如此淡定之人,或许在心上人面前,人才会展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   “将军,再听我为你吟唱一曲吧。”不待蒋晨说完,悠悠琴声已然响起。   玉苏的天籁之音以让蒋晨产生了归梁思念之感,而看着慢慢抚琴的月芙,他有种想闭上眼去什么都不去在想,只要抱住爱人的冲动。   紫塞黄云望眼遮,征鞑未解又天涯,可堪绿鬓斗霜华。   穷山尽水思故乡,荒沙瀚海乏仙槎,豪情犹在莫兴嗟。   诉衷情回首低舞袖微扬,湖海罢清光。   春风素靥宜喜,何必委严妆。   追往事,一倾杯,九回肠。   晚凉仍旧,对影成三,有泪盈觞。   “月芙..”蒋晨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与悲伤紧紧地报住了身边的女子。   “将军,人生在世总是有些许的身不由已,我也知道你想在我的身边一直守护着我,但是对于情,我相信我所倾心的男子更重于国。因此不管你在哪里,月芙的心都会随你而去,每日的祈福,或许都以成为我生命中的一部分,但是我无怨亦无悔,此刻的拥有,已让我很满足了。”   月芙闭上了眼,紧紧地贴着蒋晨的胸口,感受那一缕热度和心跳。   擦拭着龙啸枪,蒋晨仍在怀念着月芙的气息和热度。   有时他会在想自己的辛苦是值得的么,战争不断的时候总是没有时间有考虑问题,一直在为着大梁生活,何时才能真正地为自己活一次,为了月芙,为了自己的爱情而活一次。   看着月芙表情的坚决,他的心有些痛,因为心中那一份不舍是永远都无法掩盖去的。   他又想起了司马俊逸,或许某一天自己会像他一样自由的在世界中穿行,洒脱无为的坐着属于自己感兴趣的事。随即蒋晨又笑了笑,不管是不是向往,都不是现在所能够掌控的事,自己能有现在的成就,这是拓跋家主给的,这是大梁给的,国事家事天下事,天下事...   翌日,蒋晨收拾好行装,却看见慕容雪晴早已等在门口。   “这是我的妹妹,朱彤,此行和我一起来的,但是她不喜欢朝中那种规矩,因此一直在城中逛逛,准备回程的必需品。”   朱彤有些开心的笑了笑。“蒋大哥,你很有将军气质啊。”   蒋晨微微愣了下,随意回报以微笑。   “起程吧,父亲召开的这个封血剑祭还有三日就要举行了,希望我们能早到几个时辰。”慕容雪晴说罢,走出院中。   “姐姐一直都是很冷的,你不要见怪..”朱彤歉意的笑了笑。   “无碍,她也是为了国事天下事而着急,天下事..”     紫玄魔道东陆篇(一) 第十节 二之丙   凄厉霜风入夜听,星光万点月飞空。   木剑出鞘转三击,旧人归来踏疾风。   三匹骏马跑得飞快,穿梭在龙鸣竹林中。   之所以叫做龙鸣竹林,是因为每逢夜晚,此处之风猛烈而又急促,竹子摇曳沙沙作响,而竹林地摩擦听起来更像龙的嘶吼。   “没什么不走大道?”蒋晨紧了紧自己的衣服,月光有些不和谐的印在自己的脸上。   “近。”没有多余的话,慕容雪晴头也不回的加快了速度。   倒是朱彤和蒋晨边赶路边聊了起来。   朱彤少时便被慕容之主收养,但是不一样的地方在于她是慕容朝挚友的孩子。朱彤双亲在抗击蛮兵的时候双双牺牲。因此对待挚友临终所托的孩子,慕容朝总是比对待雪晴更佳的用心。   “我不喜爱打打杀杀的武功。”朱彤回忆起慕容朝问她想学什么武功时,自己的神情。“我想游遍世界,看各地美丽的风景。”   “但是若不能自保,万一..”   “因此我的轻功是风剑城第一!”朱彤得意的笑了笑。   “自由自在的生活得确是每个人都向往的..”蒋晨苦笑了下。   “小心!”突然蒋晨听到了一种刺耳又不同于竹林摇曳沙沙声的响音向他们逼来。   “叮!”慕容雪晴剑起剑落,一细如针身的镖被利剑挡下。   朱彤看了看镖,略皱眉头,镖上泛着浓浓的绿色,一看便是可致人死地的剧毒,一个不小心,或许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唐宗门毒镖。”慕容雪晴精力集中了起来。   “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走出这一片竹林了,的确或选择地方。”蒋晨握紧了自己的枪,随时等待下轮进攻。   “嗖嗖嗖...”数不清的毒镖接踵而来。   蒋晨举起蒋云龙啸枪,站在朱彤身边。他知道轻功再好,至少在这次的攻击中是躲不过的。   “喝!”蒋晨起首反转枪杆,其速度之快让朱彤看得眼花缭乱。   一口气的功夫,身下毒镖已然过百。   “小心!”随着声音喊得方向望去,慕容雪晴在略微吃力的情况下也挡住了一轮毒镖,然而在她即要放松警惕之时,从一个微妙的角度突发而来了一支更有速度和力道的镖。   “咔!”一个身影以让人不敢相信的速度几乎是瞬移的出现在慕容雪晴的身边。   蒋晨听到木头被穿透之音,而慕容雪晴的胳膊还是被蹭出了一道小口。   “本想不伤人,如今救人却也..”身影仿佛也受到了力道的冲击,抱着慕容雪晴连连退却好几步。   “姐姐!”“俊逸兄?!”蒋晨和朱彤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喊出来的。   “且一会再谈,速速去风剑城!”司马俊逸看到已然晕厥的慕容雪晴倒在自己怀中,慕容雪晴的面色略微发白,豆大的汗珠从白皙的脸庞留下,仿佛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于是神色不觉有些着急。   “俊逸兄,敌人还未清..,不可轻举妄动,莫要昏了头脑。”   “慕容小姐,借你宝剑一用!”司马俊逸将慕容雪晴扶于马上,继而将其剑携在自己身边。   风依旧呼呼作响,竹林的沙沙声,让几人分辨不出敌人的位置。   司马俊逸渐渐冷静下来,站如磐石,纹丝不动。   而蒋晨正将自己的身躯挡在了朱彤和慕容雪晴的马前,随时等待反击。   “嗖!”又一支镖发射出来。不只是试探还是其他目的,飞速袭向了司马俊逸,但与此同时,司马俊逸头部微转,身体也动了起来。起手运气,剑身出鞘,正往毒镖来的方向飞去,剑镖相遇,随即“啊”的一声,一黑衣人从树上掉了下来。   朱彤微微眯眼,一瞬消失,随即将负伤的黑衣人带到了司马俊逸身前。   “为何伤人!”蒋晨举枪指向黑衣人。   “不成功,便成仁!势必得到封血剑,哈哈哈..”随着笑声的虚弱,黑衣人口吐鲜血,瞬时死去。   “封血剑有问题?”直觉让司马俊逸疑惑的看着蒋晨,期望一个答复。   “走吧,到了风剑城,再慢慢说。”蒋晨指了指面色苍白的慕容雪晴。   不知是唐宗门不想再惹是非,还是害怕了计划以外之人突然的出现毁坏了事,一路上再没有人偷袭蒋晨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