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归来 “多年不见,看来你过得不错啊,简太太。” 听到这个熟悉而陌生的声音,易馨整个人身子一僵。 四年了,她与这个男人分别,已经四年了! 她缓缓转过身来,却只觉得,自己的肢体有些不受控制地麻木。 面前站着的这个男人,一身得体的西装,手闲闲地插在口袋中,唇角带笑地看着她。 分明是一样的容貌,可是气质已经大不相同。 四年前的简雨琛,从来只用温柔的眼神看着她,何时有过这样的恨意? 是的,恨意,愤怒中带着不屑,还藏着某些易馨看不懂的东西。 这样的简雨琛,她是全然陌生的。 没来由地,她就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见到她这个动作,简雨琛眼中闪过一抹寒光,他径直走到了易馨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从头到脚。 可是,脸上却始终带着化不开的阴鸷。 简家宽敞大气的大厅,此刻被布置成了黑白色,目之所及,一片缟素。 易馨穿着一身白色裙装,有些不敢直视简雨琛的眼睛。 死去的人,是她的丈夫,四年的婚姻,她不是没有恨过他。 “你给我站住!简雨琛,简家不欢迎你!” 公公愤怒的声音从前院传来,可是,面前的男人只当做没有听到一样。 四目相对,简雨琛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直直朝着易馨走了过来。 易馨忽然有点慌张。 “简太太,好久不见。” 四年前,还没有出事的时候,简雨琛就经常用这个称呼来取笑她,那时,两人时常憧憬着未来的生活。 可是,隔了四年的时光,这称呼,充满了嘲讽意味。 是啊,她的确成了简太太,可惜,是他简雨琛同父异母的弟弟,简雨飞的太太! 而她的丈夫,此刻正躺在厅中的棺材里,悄无声息。 “你……” 易馨说不出来,喉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堵得她一颗心也忍不住颤抖。 四年魂牵梦萦,她有好多话想问他,可是这一刻真的见到他了,却发现,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你这个畜生!给我滚出去!” 简振天冲进来,雄浑的声音带了几分颤抖,显然是怒极了。 易馨终于回过神来,一颗心忍不住就吊了起来。 简雨琛全然无视简振天的怒意,他姿态闲适地走到漆黑的棺材旁,伸手摸上了棺材。 “你怎么不再等等呢?好歹,等到我回来。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厅中响起一片抽气声,然而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简雨琛忽然抬手,掀开了棺材盖。 “你做什么!” 众人都被这一瞬间的变故惊得愣在了原地,简雨琛却冷着一张脸,静静欣赏了一番棺材中的人。 简雨飞是得肺癌死亡的,死前经历了很大的痛苦,虽然经过入殓师化妆,但还是能看出死前遭受的痛苦。 见到这样的弟弟,简雨琛心中没有一丝快慰。 简振天终于回过神来,大声呵斥道,“给我报警!把这个畜生赶出去!” 易馨还愣在原地,冷不防简振天猛地朝她吼道:“快报警!” 易馨被吼得一个激灵,下意识地拿出了手机。 “急什么?” 简雨琛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听不出情绪,却带了几分冷意。 “妈妈。” 软糯的声音突然响在耳畔,孩子匆匆忙忙地从外面跑了进来,大概是意识到了大厅里面的氛围不对劲。 易馨赶紧弯下腰,伸手接住了女儿易佳佳。 简雨琛嘴角勾着一抹冷笑,打了一个响指,外面立刻走进来几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 从其中一人手里接过一份文件,他随手翻了一翻,忽然将那份文件朝简振天兜头扔了过去。 “看看清楚,简氏,还有现在的简家,都已经跟你没有关系了。要滚出去的人,应该是你。” 什么? 易馨猛地抬头看向简振天,简振天也是一脸惊怒。 可他翻阅了几页文件之后,脸上的神情全然被惊恐取代。 他身子晃了晃,拿着那文件问简雨琛:“你做了什么?” 简雨琛冷冷地看着他,“怎么,你已经老糊涂到字都不认识了?” 没有理会简振天的反应,他接着说:“四年前你和简雨飞用那么龌龊的手段逼死我妈,又把我赶出去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他拨了拨袖扣,声音更冷了几分,“简振天,你错就错在,当初没有斩草除根!” “你!你!” 还没说出接下来的话,简振天又是晃了一晃,随即,拐杖落地,他也跟着轰然倒地。 客厅瞬间乱成一团,见简雨琛没有阻止,几个仆人手忙脚乱地把简振天送去了医院。 一时之间,客厅里只剩下了简雨琛、易馨,还有惊恐地拉着妈妈手的易佳佳。 看着那小小的身影,简雨琛皱了皱眉。 “这是你的女儿?” 看到了他眼里的寒光,易馨立刻把易佳佳藏到了身后。 “孩子是无辜的,你有什么事都冲我来!” 她死死护着易佳佳,倒是一副慈母的样子。 简雨琛怒极反笑,忽然冷冷开口:“把他们带出去。” 易馨还没有反应过来,两个黑色西装已经把易佳佳拉离了她的身边,径直出了门,关上门,动作一气呵成。 易馨立刻就要扑上去,腰间却被人死死掴住。 她惊恐地回头,对上了简雨琛面无表情的脸。 “简家已经易主了,简太太,你当年欠下的债,怎么还?” 正文 第二章 还债 易馨极力压下心中的恐慌感。 眼前的简雨琛,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她不认识的人。 当年因为发现他不是简振天的亲生儿子,简振天联合简雨飞逼死了他的生母,并把他赶出了家门。 那是他最难的时候,自己本应该跟他站在一起,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应该跟她站在一起的。 可是偏偏,自己在那个时候,选择嫁给了简雨飞。 这就是压倒简雨琛的最后一根稻草,易馨深深地知道这一点,可是她没有别的选择。 简雨琛微微抿了抿唇,露出一抹嘲讽。 “易馨,看来你这些年和简雨飞夫妻感情很深啊,怎么,现在都不屑跟我说话是么?” 易馨猛地抬起头,一眼对上了简雨琛嘴角凉薄的笑意。 她用了些力气,死死拉住了简雨琛的袖口,“简雨琛,当年的事,是我对不起你,可是孩子是无辜的,你不可以把仇恨加到一个孩子身上!” “呵,孩子,你们的孩子?” 简雨琛冷冷一笑,眼中骤然闪过一抹恨色。 “好啊,我不会为难她。” 易馨刚刚松了一口气,就听见撕拉一声响,随即,胸前一凉。 她不可置信地低下头,就在刚刚,自己的裙子已经在简雨琛的手中变成了两半。 胸前风光一览无余,她立刻抬手捂住了胸口,声音里带了几分颤抖,直直地看着他:“你做什么?!” 回答他的,是简雨琛越发疯狂的动作。 衣服被撕成了碎片,易馨被简雨琛猛地扑倒在沙发上。 她立刻就想要爬起来,可是简雨琛沉沉地压着她,不过几个动作之间,就用刚刚撕下来的布条绑住了她的手腕和脚腕。 简雨琛慢慢地解开了腰带。 易馨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被深深的恐惧覆盖。 直到被骤然闯入,易馨的神智才慢慢清醒过来,她愣愣地看着面前自己朝思暮想的眉眼。 看着那曾经温柔至极的眼睛,此刻用一种嫌恶的眼神看着她。 这眼神刺痛了她,她忍不住开始了挣扎。 自己这一刻,哪里是用“屈辱”就可以描述的? 身上已经没有任何遮羞布,双腿大张,可与自己的狼狈相对应的,却是面前的男人楚楚的衣冠。 他的西装还好好地穿在身上,除了重重锲入自己身体的某处,他几乎还是那个他。 冷酷,从容,眉眼间带了数不清的厌恶,可即便这样,他还是不断地在冲撞她。 自己那点可怜的力气,几乎是不存在的。 这样的对比之下,易馨才更觉得耻辱。 眼泪早已晕湿了沙发垫,她死死咬着唇,“简雨琛,我是你弟弟的妻子!” 又是一个冲撞,简雨琛唇角凉凉一勾。 他瞟了一眼大开的棺材盖,以及摆放在桌上的黑白照片,语气中带了几分愉悦:“他不是看着呢么?” 易馨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慢慢地流淌下来,冰凉。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易馨苍白着一张脸,无力地瘫软在了沙发上。 手腕和脚腕处的布条已经被解开,简雨琛随手将西装扔在了她身上,居高临下地欣赏着她的狼狈。 “上去换身衣服吧。” 顿了顿,他接着开口:“如果你想就这样被你女儿看见,我也没意见。” 说完,径直走了出去。 易馨如同一个行尸走肉一般走上了楼。 等到她再度打开门时,一眼就看到了等在外面的简雨琛。 一个女人神态亲昵地挽着他的胳膊,而在他们身旁,还站着一个小男孩,看起来比易佳佳还要小。 没来由地,易馨心里咯噔一下。 听见门开的声音,几个人同时转过头来。几乎是看到易馨的一瞬间,周兰兰眉间就涌起一股厌恶。 她更挽紧了简雨琛的胳膊,娇软着声音问:“阿琛,这就是易馨吗?” 简雨琛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周兰兰扭着腰走上前,从头到脚打量了易馨一眼,脸上虽然笑着,那笑容却不达眼底。 “你好,我是周兰兰,我得感谢你四年前背叛了阿琛,我才能有跟他长相厮守的机会。” 易馨整个人晃了一晃,不可置信地看向简雨琛。 可简雨琛根本就没有看她,仿佛刚才那个热情似火的男人和他没有一点关系似的。 是的,他回来,是复仇,是给她羞辱的! 正在此时,那小男孩叫了一声:“爸爸抱!” 简雨琛伸出手,从保姆手里接过了小男孩。看清了易馨脸上的受伤神情,周兰兰也走上前去,站到了简雨琛身侧。 好一副其乐融融的场景啊。 易馨深深地知道自己这四年是怎么过来的,可是苦等了这四年,等到的,竟是这样的结果。 苦笑一声,她不再开口。 简雨琛很快就走了,刚才那一幕,似乎只是为了刺激她。 可她知道,简雨琛绝不会就此作罢。 她麻木地走出门,外面还等着几个家里的仆人,简雨琛早就已经不知去向。 见她走出来,易佳佳立刻冲上前去,惊慌地拉住了她的手,“妈妈,刚才那个坏人有没有打你?” 易馨心里一苦。 只能苦笑着,安抚地摸了摸易佳佳的头顶,“没有。” 易佳佳将信将疑,不安地跟紧了妈妈。 饶是想过无数种可能发生的事,易馨还是没能料到,简雨琛竟然会做到这个地步。 尸体已经被火化,在下葬之前,却有一帮黑色西装气势汹汹地来,砸了墓地,将简雨飞的骨灰洒得遍地都是。 不过两天时间,世界已经变了,公公住院,简家所有的财产都被冻结。 正文 第三章 羞辱 次日,易馨早早起了床,收拾心情,打算去医院看望简振天。看着易佳佳吃完了早饭,才走进厨房开始收拾。 正当此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妈妈,我来开门!” 易佳佳稚嫩的声音传来,易馨手里还剩最后一个碗,匆匆忙忙洗了。 只是,她一脚才踏出厨房门,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小男孩的声音。 “妈妈,我要这个!” 小男孩指着易佳佳手腕上亮亮的手链,一脸骄横。 他是被周兰兰娇惯着长大的,不过三岁的年纪,哪里知道什么对错,只知道,自己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 此刻,他也正是这样做的。 周兰兰站在门口,嘴角一勾,露出一个宠溺的笑。 “小天乖,想要,就自己去拿。” 得了这个指示,小天立刻眉开眼笑地走到了易佳佳的面前。 易佳佳比他大一岁,个子也高一些,但易佳佳病才好,整个人还很虚弱,见他冲上来,立刻往回跑,一边跑一边喊妈妈。 易馨走出来时,正好接住了扑到自己怀里的女儿。 “怎么了宝贝?” 易佳佳怯怯地看着站在门口的周兰兰,小孩子记性好,她还记得这是那天跟那个坏人一起来的人。 “妈妈,他要抢我的手链。” 那厢,小天眼看着易佳佳扑到了大人的怀里,不依了,腾腾腾冲上前来,把易馨一推,伸手就要去抢易佳佳的手链。 易佳佳连忙往一边跑开,几乎要哭出来了,“这是我爸爸给我的,不能给你!” 易馨有些冒火了,跑到人家的家里来,明目张胆地抢东西,小孩子不懂事,大人也不懂事么? 这分明就是刻意纵容! “这是我的家,请你们出去。” 她说着,看了一眼孩子,孩子便朝着妈妈的方向过来了。 可没想到,易佳佳还没跑过来,周兰兰却动了。 她几步上前,拦住了易佳佳的路,随即,猛地伸手推了她一把。 易佳佳才跑到沙发边上,被她这一推,人都站不稳,忽然就朝后面倒了过去。 好死不死地,头磕在了沙发的扶手上。 这可是实打实的一下,易馨甚至都听见了响声。 她心一颤,立刻跑过去抱起了女儿,再抬起头时,眼中几乎要喷火。 “周兰兰,你也有孩子,你怎么做得出这样的事!” 周兰兰假意抱歉一笑,“不好意思,手滑。” 她转身把小天叫到了自己身边,蹲下来宠溺地说:“你呀,要什么东西跟爸爸开口不就好了?这种人的脏东西,咱们不要,啊。” 像是听进了“脏东西”这三个字,小天突然就不闹了。 哄好了儿子,周兰兰站起身来,傲慢地看着易馨。 “你刚才说,这是你家?” 易馨心里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那天的事情闹得这么大,简雨琛没有就此罢手的可能性。 “不好意思,简家易主,这栋房子,自然也已经被阿琛收走了。阿琛好心才让你们母女俩多住了这么几天,现在,请你们滚出去。” 易馨的脸色骤然苍白,虽然这几天刻意回避着,但不代表她刻意忘记灵堂上的羞辱,墓地的打砸。 想起现在的简雨琛,她就觉得心寒。 他已经完完全全地变了,现在的他,就是一个恶魔。 她还没有说话,门外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周兰兰脸色骤变,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她立刻蹲下来抱起儿子,满脸委屈。 简雨琛进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易佳佳被易馨抱在怀里,满脸泪痕,而易馨苍白着一张脸,有些失魂落魄。 “阿琛,你来了!” 周兰兰的声音响起来,简雨琛这才回头,看到了她。 周兰兰满脸委屈,小天被他抱在怀里,见了他,兴高采烈地要他抱。 “怎么回事?” 虽然这样问出了口,但简雨琛大概能猜得出来。 果然,话音才落,周兰兰眼眶就是一红。 “阿琛,简家一下子倒了,我自己也有孩子,可怜易馨她带着个孩子孤苦无依,所以特意过来探望一下他们,没想到,没想到……” 她嗓子一颤,把头埋进了小天的肩窝,“我们母子俩身份低微,不敢得罪简家大少奶奶!” 易馨惊讶地抬起了脸。 她真是服了这周兰兰的演技了! 什么叫恶人先告状,这就是! 她是个直性子的人,哪里被人这样冤枉过? 可她也没有周兰兰的巧舌如簧,当下急了,指着周兰兰,憋了半天,却只说出一句:“你说谎!” 周兰兰眼底闪过一抹笑意,面上却始终装得委屈。 大约是简雨琛上次留下的印象太深,易佳佳头痛得厉害,却扁着嘴不敢哭出声,只紧紧抓紧了妈妈的衣服。 易馨疼得一颗心都揪在了一处。 她深呼吸了几口气,用尽量平稳的口气开了口:“简雨琛,你听我说。” 才开口,周兰兰就立刻打断了她。 “阿琛,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要是知道她会这样子,我怎么也不会带小天来这里!” “好了!” 简雨琛皱了皱眉,转过身对周兰兰说:“你先带着小天回去,我还有帐要跟这个女人算。” 听到“这个女人”,易馨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她咬着下唇,此时此刻,竟然连看他的勇气都没有了。 这个女人,呵,这个女人。 是啊,如今的自己在他眼里,不过是这个女人! 周兰兰前脚刚走,后脚简雨琛就喊了几个黑色西装的男人进来。 “把孩子带出去。” 易馨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却对上了简雨琛冷漠的脸。 她一个人哪里敌得过几个男人的力气,不过挣扎了片刻,易佳佳就哭喊着被人抱了出去。 门一关,室内再次安静下来。 易馨死死咬着下唇,只觉得,自己快要支持不住了。 扑通一声,在简雨琛微微挑眉的惊讶神情中,易馨直直地跪了下来,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简雨琛,不管你有多恨我,孩子是无辜的!请你放了她!” 正文 第四章 误会 简雨琛眯起了眼。 他印象中的易馨,性子倔强,从来不会为了任何人低头。 这四年来,多少次午夜梦回见到她的脸,醒来之后他就有多痛苦。 他曾经那么爱她,甚至愿意为了她放弃一切。 可这个女人呢?在他最艰难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抛弃了自己,嫁给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 原来说到底,她曾经所有的温柔和美好,都是为了简家少夫人这个位子。 从来不是为了他。 这些年如果不是恨意支撑着他,他也没办法撑到今天。只是没有想到,易馨竟然也会有这样一天,为了个孩子,竟然愿意跪下来求他! 见他阴沉着一张脸不说话,易馨心乱如麻。刚刚佳佳才被周兰兰推得撞到了沙发上,这会还不知道有没有问题,而简雨琛这么恨她,她实在不确定,他会不会对佳佳不利。佳佳才四岁啊!想到这里,她脸色又是一白,再也顾不上尊严,膝行到简雨琛面前,拉着他的裤子,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忍住眼泪不流出来。 “阿琛,我求求你,佳佳是无辜的,你不能这样对一个小孩子。你有什么都冲我来,好不好?” 简雨琛居高临下地、冷冷地看着易馨。 “为了那个孩子,你连尊严也不要了?” 易馨脸色越发地白,但眼中神色始终坚定。 “她是我的女儿,阿琛,你不可以这样对她!” 简雨琛忍无可忍。 “呵,他都死了,为了他的女儿,你倒是尽心尽力。”他撂下这句话,一把抓住了易馨的头发,将她整个人提得站了起来。 “只要你满足我,我就放过她。” 易馨如遭雷击。他在说什么?满足他?他把自己当成什么了?忍着头皮传来的疼痛,她睁大了眼盯着简雨琛,像是要将他看穿一般,“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已经有妻子了!” 简雨琛唇角扯起一个嘲讽的笑,“你把你自己当成什么?” 易馨被闷得说不出话来。 脚下麻木地踏着楼梯,她甚至都不知道,他要把自己带到哪里去。 脑海里不断回响着刚才的话,“你把你自己当成什么?”是啊,她对他而言,还能是什么?那样刻骨的恨意,易馨看得很清楚。所以,在回来的第一天就在自己丈夫的灵前羞辱了她,在刚刚,甚至没有听她一句解释,就认同了周兰兰。周兰兰是他的妻子,而自己对他而言,怕只是一块无足轻重的抹布罢了! 易馨脸上没有了一丝血色,直到被狠狠地甩在床上,她才慢慢回过神来。 这是简雨琛曾经住的阁楼。这四年来,她时不时地会过来收拾打扫一番,当然,是瞒着简家其他人的。 这个小小的房间里,有着他们那么多的回忆。她曾经无数次幻想过,简雨琛有一天会回来,他们还能过回以前的生活。 可是现在,他真的回来了,她也终于明白,他们回不去了。 曾经小阁楼里的温存时光,再也回不去了。 见她毫无反应,简雨琛眼中闪过一抹沉怒。 “自己脱!” 易馨听得到。她慢慢地站起来,如同一个提线木偶一般,麻木地将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脱下来。 她别无选择。她已经失去了这么多了,可是佳佳不同。她绝对不能再失去佳佳。 那温热的身子再度覆了上来,一如四年前的那一晚。 只是这一次,再也没有任何温情可言。 那些耳边呢喃的情话,那些温柔的眼神,随着身上男人狂暴的动作,一下一下,消失在了记忆的最深处。 这一夜,易馨被折腾了一次又一次。受不住时,她甚至昏迷了过去。可是再次醒来,男人的动作却还在继续。 将近拂晓,她终于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暗淡的天光通过天窗洒落下来,照亮了女人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简雨琛一手撑着自己的脸,借着这月光仔仔细细地看。 即便每天都提醒一遍自己,这女人曾经多么的可恨。可碰到她的刹那,他还是一败涂地。 多年隐忍的相思,在狂猛的动作里尽情宣泄。直到女人昏昏沉沉地睡去,他才能坦然面对这个事实。 即便她在他最艰难的时候背叛了他,他依旧放不下她。 如同融入了骨血之中,要把她从自己身上剔除,就是一场伤筋动骨。 他放不下。 自嘲一笑,他的手无意识地自易馨光滑的皮肤上抚过。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睡梦中的易馨颤抖了一下,随即朝他靠近了些,眉头拧成了川字。 “阿琛,放过佳佳。” 一句话,如同骤然而起的寒意,将简雨琛所有的柔情悉数冻结。 她很在意那个孩子。 她和简雨飞的孩子。 她愿意跟他一起睡在这里,完全是为了那个孩子。 这个认知,实在不是很愉悦。 简雨琛的脸沉了下来。 易馨是被头顶的天光惊醒的。伸手挡住了视线,就感觉到了身体难言的酸痛。昨夜的一切慢慢回笼,易馨忽然惊坐起身,不料,却对上了一双似笑非笑的眼。 脸上闪过一丝羞恼,易馨立刻用被子挡住了自己的身体,随即,在简雨琛嘲讽的目光中,微微低下了头。 他一定是在嘲笑自己,昨晚什么都做了,这个时候还装什么? 这个认知实在不太好受,易馨清了清嗓子,迫不及待地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你可以放过佳佳了吗?” 果然是这样。 简雨琛优雅地整了整衬衫领口,已经恢复成了简家家住的精干模样。看着易馨的脸,他一字一句开口:“我可以不动她。” 易馨脸上的喜色还没有来得及绽放,就听简雨琛接着说道:“你做我的情,妇,我就保你女儿无事,此外,一周还能让你们见一次面。” 易馨脸上的红润,在听到这句话后,如潮水一般褪了个干净。 正文 第五章 见面 易馨同意了简雨琛的要求。 事实上,她根本没有谈判的筹码。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罢了。 那天以后,简雨琛倒是没有再来过这阁楼。 她被反锁在了阁楼上,每天都有仆人来送吃的。自然,仆人已经被换过一批了。好不容易熬到了周日,一大早,易馨就早早起了床。 这是简雨琛答应她的,每周能见一次佳佳的日子。 仆人来送过早饭,没有像以往那样锁上门,而是开着门径直下了楼。被软禁了这么多天,易馨简直要疯了,好不容易等到了这一天,她迫不及待地就走了出去。蹬蹬蹬跑到楼下,迎面扑来一个小小的身影,易馨连忙蹲下来,接住了佳佳。 易佳佳穿了一件蓬蓬的公主裙,没有明显的消瘦,脸色也还不错,易馨的心放了下来。“宝贝,想妈妈了吗?” 易佳佳两手抱着易馨的脖子,眼眶瞬间就红了。她软著嗓子哭出声来,“妈妈怎么几天都没有来看佳佳,佳佳想妈妈!” 易馨的心像是被什么堵住了,难受得厉害。她要怎么跟易佳佳解释呢?简家已经易主,他们孤儿寡母,简雨琛如果想,弄死他们是很轻松的事情。 见她没有回答,易佳佳哭得更厉害了,“妈妈为什么不理佳佳,妈妈是不是不要佳佳了,呜呜呜……” 易馨连忙抱住了易佳佳,在她脸颊上亲了几口,“妈妈怎么会不要佳佳呢,妈妈是这几天有事情,过一段时间,妈妈就把佳佳接过来,好吗?” 易佳佳却是难得的固执,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断往下坠,“妈妈坏,妈妈都不来看佳佳,佳佳想跟妈妈住一起,佳佳想跟妈妈和爸爸住一起,呜呜呜……” 一颗心紧紧地揪在一处,易馨紧紧抱着女儿,孩子没有安慰好,反而自己也哭了出来。母女两个抱着哭了一会,易佳佳好不容易平复下来了。 她向来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只不过这么多天没有见到妈妈,实在吓坏了。可是刚刚见妈妈也哭了,她就开始心疼了。伸出软软的小手主动帮易馨擦干了眼泪,易佳佳把头埋在易馨的怀里,“妈妈不哭,佳佳听话。妈妈,佳佳想吃妈妈做的蛋糕了。” 易馨应了一声,连忙起身走进了厨房。 借着做蛋糕的时间平复了心情,等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恢复了平时笑吟吟的样子。 见到她手里的蛋糕,易佳佳一下子高兴地跳了起来。 易馨的手艺很好,易佳佳一直很喜欢吃她做的东西。当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一小块蛋糕吃完,易馨又拿出了一块。易佳佳有些惊奇地问:“妈妈不是说,一次只能吃一块吗?” 易馨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因为佳佳很乖,所以今天可以多吃一块。” 不过是个四岁的小孩子,易佳佳很快就被蛋糕吸引了目光。 吃过午饭,就有人抱走了佳佳。易馨心中虽然不舍得,但她更怕佳佳难过。只好露出淡淡的笑容,看着那几个黑色西装带走了佳佳。 至少,简雨琛没有骗她,他没有为难佳佳,佳佳现在过得还算不错。要怎么才能脱离眼下的困境?现在的简家,已经归简雨琛所有,这栋宅子里的人,也都换过了一批。这些天她不是尝试过,可是,这些人一个个的,从来不跟她有任何交流。 车子已经看不到了,刚转过身,身后就传来了高跟鞋的声音。 易馨转过脸,对上了一张浓妆艳抹的脸。 是周兰兰。 易馨对她实在没有什么好感,又想起来这人演技了得,也不想跟她废话什么,转身就想走。 “哟,你也知道自己没脸见人?” 阴阳怪气的一句话,成功激得易馨停住了脚步。 她是领略过周兰兰的嘴皮子的,当下转过身来,冷冷地看着她,“简太太,不知道有什么指教?” 周兰兰嘴角一勾,这声简太太,倒是很对她的心意。她拨弄了一下新做的指甲,大大咧咧地走到沙发上坐下 ,“既然知道我才是简太太,你就应该离阿琛远点。” 自她进门开始,仆人们纷纷避让,此刻的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易馨嘲讽一笑,“你觉得,是我缠着简雨琛?” 她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得,仿佛在说着别人的事。 周兰兰却不是普通人,她抬头瞥了她一眼,忽然笑了。 “阿琛啊,就是喜欢玩。这么多年了,他跟我早就已经比亲人还要亲密了。也怪我,从来不管他在外面做什么。本来嘛,男人,尤其是成功男人,总是要有些逢场作戏。不过阿琛还是很有分寸的,他一向知道,什么是家人,什么是玩物。” 玩物两个字出口,成功见到易馨脸色一变,周兰兰的语气变得越发愉悦,“你也知道,阿琛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四年前他遭遇了陷害,是我一直不离不弃地陪在他身边。阿琛说,这辈子,我就是他最重要的女人。后来有了小天,阿琛对我们母子俩越来越好,这不,刚回来呢,前两天就买下了一栋别墅送我。小天已经三岁了,阿琛刚刚给他办完爱思托儿所的手续。” 爱思托儿所,是A市最好,最贵的。 “哎呀,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真是的,你也知道,阿琛恨你入骨,我看你呢,又不像是个拎得清的,我要提醒你啊,阿琛现在不过是为了报复你,你可不要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到时候被人像抹布一样扔了,可别苦苦纠缠哦。” 正文 第六章 女人   易馨长长的睫羽垂下遮盖双眸,右手用力握着左手胳膊,青葱玉指愈发用力,落下道道青青紫紫的痕迹,于简雨琛而言,自己早不是他当年所爱。   简雨琛,你已经有了完整而美好的家,成了简家家主,为什么……为什么……   周兰兰见易馨痛苦不堪的样子,食指轻抹红唇,浅浅一笑,弯弯的眼瞳写满愉悦,“瞧你这副模样,阿琛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对你上心,毕竟你是抛弃了他才取得简家少奶奶的名号。”   阴霾悄然窜上易馨的脸庞,她抿了抿唇,一声不语转身回到阁楼,背后的周兰兰得意洋洋的笑着,端着红茶,周身散发着高贵的气质。   易馨略显疲倦倒在床榻,双眼发直望着天花板,点碎的亮光从天窗洒落下来,很冷,冷得钻入骨髓,刺痛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昔日,与简雨琛在这度过的美好早在不知觉中被摧毁,破镜难圆,就算她拼命把破镜粘回,一条条明显的伤痕都会烙印在心,永不消散。   易馨啊易馨,你还傻痴痴盼着有朝一日能与这男人重拾过去的美好?没了,不可能,所有的美好早在七年前被你亲手捏碎。   慢慢地,易馨疲倦阖上双眸,晶莹剔透的泪珠从眼角悄然无声滑落,几分钟后熟睡过去。   踏踏踏,皮鞋踩着楼梯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简雨琛沉着脸走进阁楼,看着易馨毫无防备的睡脸,心角某处软下,不禁露出些许眷恋的温柔。   他放轻脚步走至她身旁坐下,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触碰,如电流般刺激,全身的血液一阵沸腾,很快恢复一贯平静,不再动荡。   “阿琛……”睡梦中的易馨轻声呼唤,恰恰触及简雨琛心底深处的柔软。   “我在……”简雨琛俯身在她的额头落下鹅毛般的轻吻,银弧划破幽暗的墨瞳,升起柔情,却在数秒间,全被摧毁。   易馨猛地惊醒,这男人俊气得有些冰冷的脸庞无止境放大,把她的视线全给吸引,胸口上下起伏,娇小的身体向后退缩,直到后背抵上冰凉的墙壁,又是倒吸了口凉气。   “你很怕我?”简雨琛伸手及触,倏的眯起双眸,冰冷且无情的声音随即响起。   “简先生,你误会了。”易馨平静回了话,平静得好似不是自己在与简雨琛说话。   “你叫我什么?”咚的一声,简雨琛双手压着墙壁,高大的身影欺压而来,紧眯的双眸席卷着风暴,阴沉一笑,“看来,你是想我收回让你一周见一次女儿的恩赐。”   “不可以。”易馨失态惊呼道,咬了咬唇,小手紧攥着拳头,“简雨琛,我求求你,别伤害佳佳……”   两道晶莹剔透的泪水滑落,淡薄的阳光洒落下来把她那娇小的身子照映得更加委屈可怜,激起简雨琛心底对她那丝怜惜。   转念一想,面前这女人楚楚可怜哀求,是为了那孩子,他对她的怜惜早被怒火燃烧殆尽。   “易馨,求人是这么求吗?”简雨琛大手捻着她的下巴,拇指用力,似要捏碎其骨头,薄唇上扬勾着邪魅,“你是我的情,妇,该怎么讨好一个男人,需要我来教?”   易馨两只滴溜溜的眼珠子有过一瞬的诧异,轻咬下唇,双手颤巍巍解开衣服,盛着淡薄的日光照耀,细嫩光滑的肌肤,美的令人停止呼吸,而手臂那道青紫的痕迹破坏这瞬间的美好,格外刺眼。   “什么时候开始,你易馨变得这么有骨气?”简雨琛轻轻一笑,暗沉的双瞳划过道道猩红。   “简先生,你要做就做,别这么多废话。”易馨别过头冷冷落下话来,溢满泪水的双眼有着强烈的倔强。   简雨琛收起唇边的笑,欺身压来夺走她的双唇,辗转反侧后轻轻啃咬,温柔仅仅是转眼即逝,余下皆是野兽的肆意掠夺,炙热的气息迎面扑来,如同被熊熊烈火燃烧,连骨头都不剩。   “简先生……”易馨小手握拳奋力捶打他的胸膛,峨眉紧皱,呼吸愈发困难。   “叫我阿琛。”简雨琛低沉沙哑的声音入耳,如同罂粟入侵身体的每一处,无声无息吞噬着,到最后,把她弄得不像自己。   简雨琛庞大的身躯压着易馨,一次次强烈的夺取让后者意识逐渐迷糊,周身的温度无止境的上升,火热的,好似这男人是在用力爱着自己,不自觉令易馨想起七年前与这男人在这的日子……   “阿琛……”易馨的小手攀上他的脸庞轻柔摩擦,溢满水光的眼瞳弯弯透着轻柔的笑意。   日光从天窗洒落下来,过了七年,这女人褪去以往的稚嫩,变得更加性感妩媚,像是无色无味的毒药随风入侵。   当易馨再度醒来时,透过天窗看着那片暗沉的天空,寥寥可数的星辰挂着散发出微细的光芒,她伸出纤细的胳膊,上面烙印着大小不一的红印。   娇小的身体泛着撕裂的疼痛,每动一下都会提醒着她自己如今的处境,慢慢蜷缩着,掩面哭泣。   与此同时,泛着温暖灯光的屋子发出惊扰的声响,穿着雪纺白色连衣裙的女人猛地站起,精致的面庞因愤怒有些扭曲,小手握拳,浑身都在颤抖。   “简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到现在才告诉我?”女人盛着怒火的双眸瞪着跪在面前的男人。   “我也是最近得知……”男人额头布满密码的汗珠,喉咙上下滚动,有些胆怯的回答。   “馨馨呢?她现在情况如何?”女人很是生气,同时很是担心易馨的情况,扶了扶额,坐下叹了口气,“要是我早些收到消息,就能赶在简雨琛对付她前把她从简家带走。”   馨馨是她洪雪儿的闺蜜,眼见闺蜜有难,怎么能有不帮的道理?   况且,馨馨丢了丈夫,没了依靠,简雨琛接管简家后,把她囚禁起来,这段日子过成什么样子,她实在是不敢想象。 简雨琛,他就是彻头彻尾的大混蛋! 正文 第七章 通信   “大小姐,老爷特意交代,切勿掺入简家家事。”男人脑袋垂得低下,恭敬里头带着怯弱的声调说。   “馨馨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绝对不会放任不管。”洪雪儿拳头紧握,眼眸清澈夹着汹涌的坚定,“你立刻去简家门口蹲着,替我寻找潜入的最佳时机。”   “老爷千叮万嘱……”男人惊慌抬起了头,话刚起又硬是吞回腹中,堵塞得难受。   “你眼里只有我爸,不把我这大小姐当回事是吗?”洪雪儿俯视着,眼里有着数道红光掠过,周身萦绕肃杀的冷气场,足以压得那男人又把头给垂下。   那男人嘴唇翕动却无法吐出半个字,乖乖按照洪雪儿的吩咐办事,不止到简家附近寻个好位置蹲着,时常注意里面的情况,还有保镖的巡逻地点和时间,给洪雪儿拟出最好的潜入方式便是以佣人的身份给易馨送吃的。   易馨静静坐在阁楼,百无聊赖翻阅书籍,边身的酸痛无不提醒着她如今是什么身份,日,日夜夜念着佳佳,就怕简雨琛会暗地里伤害这孩子,心又冷了遍。   异常寂静的阁楼,耳闻风声,夹着些许冷冽,轻盈的步伐上楼来按照以往的时间点把饭菜放下便离开,这回,佣人来到门前并未放下手中餐食,有些古怪,但也吸引易馨的注意力。   易馨峨眉皱起,放下书籍,轻手轻脚走到门口,樱唇微张,小心翼翼问了问,“是谁?”   “馨馨,是我。”熟悉略带担忧的女声贴着门仔细传来,易馨猛地捂住嘴,激动得向后退了步,泪差点夺眶而出,硬是被她逼回。   是雪儿!   “馨馨,我时间不多,你别不吭声,这叫我怎么救你和佳佳离开简家?”洪雪儿眉头拧紧,轻细的声音夹着焦急,还有些无奈。   “雪儿……”易馨哽咽唤了声,转眼间,她满脸的感动化为紧张担忧,“你快点走,简雨琛等会就要过来,他已经变得和七年前不一样。”   “馨馨,你真的甘心被他软禁在这,简家已经易主,就算你不为自己,也要为佳佳考虑。”洪雪儿在门外焦急开导,时不时往后看,生怕简雨琛如厉鬼悄然无声出现在身后。   佳佳……易馨内心深处最柔软的一片落下,湿润的眼眸泛着坚定,深吸了口气,“雪儿,你要我如何配合你?”   易馨把自己的情况大概告诉洪雪儿,听了之后,后者很是生气,小手紧握成拳,恨不得冲到简雨琛面前说理,馨馨为了他付出那么多,他不理解就算,甚至还拿佳佳来威胁她,纵容周兰兰欺负她?   洪雪儿调整呼吸,恢复平稳心态,神色凝重问,“馨馨,你确定你那天可以见到佳佳,并且没保镖跟随监视?”   “嗯,我确定。”也许是简雨琛认为,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抛弃佳佳,独自逃离简家,故没有安排保镖贴身跟随。   “馨馨,你再忍耐多几天,等到你和佳佳见面那天,我就把你们带离简家,远离简雨琛的魔爪。”洪雪儿笃定的说。   “好。”千言万语涌上心头,易馨吞了吞口水,最终只能融汇成好字。   洪雪儿收到在简家门外蹲点的男人的信息,简雨琛在回来的途中,快快撤离,“馨馨,我先走了,你要好好保重。”   说完,洪雪儿把饭菜放下,转身飞快离去,仿佛不曾踏入过简家半步,这一切皆是易馨的幻觉。   “少爷。”简雨琛踏入简家大门,阴沉冷风席卷而来,幽暗的双瞳划过道道凌锐的红弧,扫视一圈,大厅的佣人吓得浑身哆嗦。   他二话不说,长腿一迈朝着阁楼走去,期间,脚步加速,瞳孔收缩,眼底升起层层阴霾遮盖思绪,那扇紧闭的大门映入眼帘,伸手之际便能触碰得到。   门开了,薄薄的日光从天窗洒落,易馨淡定自若坐在那吃饭,身上犹如挂上浅浅的光圈,抬头转来,长长的睫羽抬起,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眸直触简雨琛内心深处。   面前的女人好似七年前不曾变过,那双眼睛轻而易举便能让他的心泛起浅浅的波澜,唯一不同的是,她成别人的妻子。   简雨琛大步流星上前,伸手钳住她的下巴,勾唇轻笑,“这段时间,你有没有和谁见面?”   易馨的心猛地咯噔了下,莫非简雨琛得悉雪儿来过,还有她们的计划?   “简先生真会说笑,我被你软禁在阁楼,还能与谁见面。”易馨嘴边荡漾着微冷的轻笑,眸里泛着水光看得好不真实。   “你易馨神通广大,想见谁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也许,你暗地里早已准备妥当,就等时机到来。”简雨琛似笑非笑凝望着,双瞳升起幽暗的弧光,探不清其真正的心思。   他的每句话犹如毒刺刺入易馨的皮肉,毒素随着落入,时而发冷,时而发热,把她的骨肉融化,不留半点痕迹。   她心底有怕有慌,面上依旧冷若冰霜,抬头毅然迎上他的视线,薄薄的日光散落下来,让她那双眼睛更是过分清澈。   与她对视,不经意间被挑拨心弦的人是他自己。   “简先生这么说,莫非是怕我消失不见?”易馨自嘲冷笑,眼底掠过瞬间的悲伤,面前这个男人如此疼爱周兰兰和小天,心里怎还会有自己的地位?   这周身的痕迹就是他恨她最有力的证据,自己到底还在期盼些什么,这些早该随着年月的逝去一并消散,无影无踪,偶尔想起,那又如何。   听了这话,简雨琛的脸霎时变得阴森可怖,紧咬着牙,钳住她下巴的手转为掐住她的脖颈,修长的手指愈发用力,清晰感受到动脉的跳动,还有那纤细的骨头,仿佛轻轻一捏就会碎掉。   易馨难受眯起双眼,小手奋力拍打阻止亦挣扎,呼吸愈发难受,映入眼帘那男人凶狠的模样愈发清晰,无形中又狠狠伤了她的心。 简雨琛,你就这么恨她,甚是想亲手杀了她? 正文 第八章 事败   忽然间,易馨停止反抗挣扎,面无表情看着,静待这男人把她骨头捏碎,泪从眼角滑落,泛白的双唇止不住的颤抖,偶尔轻咬,强忍哭声。   “该死。”简雨琛见她如此,忍不住低喃咒骂,粗鲁把她甩到床上,食指轻勾领带,滑下解开,精致的胸膛随即落入她的眼帘。   又要折磨她吗?   易馨沉重且绝望阖上双眼,静静的躺着,如同任人宰割的鱼肉,不起半点波澜,这一幕落入简雨琛的眼里,令他越是愤怒。   面对他就心如死灰,面对简雨飞就妖娆妩媚,是吗?   易馨,你以为他还是七年前那个温润,为爱不顾一切的傻小子?你错了,他不会再因为你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动一分一毫的怜惜,更不会被你这看似冰清玉洁的高尚嘴脸所欺骗。   简雨琛欺身压来,轻而易举就把她的双唇吞没,温厚的大手触碰着她细腻的肌肤,微细的电流从指尖开始扩散到四周,心禁不住颤抖起来。   她的双唇被吻至红肿,清澈的双眸泛着迷离,小嘴微张发出声声喘息,那张迷糊沉溺的样子令简雨琛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   这声冷笑更是唤回易馨的理智,双手抱胸,轻咬下唇。   简雨琛眼里冷笑密布,好似在说,明明那么享受着他,现在挂着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特意装给谁看?简雨飞都已经死了。   简雨琛的到来就是为了折磨自己,看着她越是痛苦,他就越开心满足。   “睁大眼睛看清楚,我是谁。”简雨琛剑眉紧皱成川字,大手用力掐着她的脸,怒不可遏低吼,“我是简雨琛,不是简雨飞。”   在他看来,她所有的沉默都是在思念简雨飞,念着简家少奶奶的日子,对他,这女人心中毫无半点愧疚歉意。   简雨琛暗暗在心底自嘲一番,她易馨怎么会感到愧疚,若有半点愧疚,她当年就不会做出如此让他心寒反胃的事,现在想起,双腿隐隐作痛,无不提醒着他,所有都是这女人害的。   “我知道你是简雨琛。”易馨小嘴微张,轻吐一句话。   “简先生,你想做就快点,我时间很宝贵的。”   简雨琛冷哼一声,大手甩开她的脸,起身把衣服穿好,阴鸷瞪了瞪她,“你不过是情,妇,不论何时,主导权都是在我手里,你没资格命令我。”就这样,他离开阁楼。   易馨甚是疲倦躺在床上,免了这次,哪会知道简雨琛会在什么时候来阁楼,这男人就像是疯子似的,心思难以捉摸。   忍一忍,很快就能和佳佳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简家。   简雨琛回到书房坐下,骨节分明的大手托着腮,阴霾飞快窜上冷冽的脸庞,幽暗的眼瞳偶尔划过银弧,薄唇紧抿,一言不发盯着前方,周身洋溢着冰冻三尺的寒气,格外灼心。   “阿琛。”周兰兰直接推门而入,被这刺骨的冰霜吓着,深吸了口气,转而浅浅一笑,“我亲自下厨做点你爱吃的,你平日里在公司这么忙,肯定没有定时吃饭,这很伤身体的。”   “谁准你进来?”简雨琛冷不丁落下一句话,足以让周兰兰停止向前的步伐,后者的脸色稍微有些铁青,嘴边的笑容僵在那儿。   周兰兰端着食物的双手用力握着,尖细的指甲仿佛要刺穿托盘,眼底掠过阴冷,阿琛从来都不会这么冰冷对待她,这都是那贱人背后捣鬼。   “是小天。”周兰兰情急之下把儿子端出,硬着头皮笑着,“小天担心你的身体,特意叫我煮你爱吃的,看在小天这么关心你的份上,你能不能把这些吃了?”   “你把东西放下就走。”听见是小天的心意,简雨琛脸上的森冷倒是退了些,但始终不把周兰兰留在书房,宛如这是他的圣地,而她尚未有触碰的资格。   “嗯,我不打扰你。”周兰兰真的听从简雨琛的话,把东西放下就走,没有过多的纠缠与逗留,离开书房,把门带上那一刻,精致的五官被充斥的怒火憎恨逼至扭曲,握拳咬牙,抬头看向阁楼的方向。   自从那天,简雨琛没再来过阁楼,易馨倒是获得几日的轻松愉悦,吃吃饭,看看书,数着与佳佳再度见面的日子,那个能够彻底逃离简家,逃离这男人魔爪的日子。   一周已到,佣人把食物送上便没有锁门,易馨连饭都顾不上吃上赶紧下楼,一把抱住迎面扑来的小小身影,两只凹陷的眼眶盈满泪水,哽咽沙哑说,“佳佳,佳佳……”   “妈咪,你怎么哭了?”佳佳闻见易馨的哭声,忍不住鼻子通红,泪啪嗒的落下,“这样,佳佳会忍不住想哭的。”   “妈咪不哭,佳佳也别哭。”易馨深吸了口气,拭去泪水露出笑颜捏着佳佳的小脸,与一周之前对比圆润不少,看她精神奕奕,倒也不像被人暗中虐待过,简雨琛还是有点良心,不至于虐待一个孩子。   “佳佳想和妈咪一起住,不想再一个人睡,晚上黑漆漆的,好可怕。”佳佳皱着眉头紧牵易馨的手,娇小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妈咪,你到底什么时候才忙完?”   “佳佳乖,妈咪以后都会陪着佳佳睡,不会再让佳佳一个人。”易馨看着眼前的孩子默默坚强着,心底有着说不清的难受与自责。   “太好了。”   佳佳高兴得再度熊抱易馨磨蹭着,后者笔直看着敞开的大门,接着视察周围,偌大的客厅没有佣人的身影,又没有保镖,现在就是离开的最佳机会,但是,雪儿还没来。   “馨馨,你快跟我走。”就在这时,洪雪儿气喘吁吁出现在大门,急哄哄说。   “嗯。”易馨想都没想,直接牵着佳佳紧跟洪雪儿脚步,踏出大门的一刹那,刺眼的阳光令她有些难受,不禁抬手遮挡,待数秒后适应放下,离开简家只有几步之遥。   几人加快脚步走着,生怕有变。 “你要逃?”简雨琛脸色阴沉出现在门口。 正文 第九章 不如一个死人   咚的一声,易馨的心毫无防备坠入深潭,冰霜覆满全身,做梦都没想到他会在这时候回来,就,就像是早已窥得她要出逃的事。      简雨琛笔直的视线好似要把她看穿看透,幽瞳微眯,层层迷雾升起,冷峻的脸庞覆满暗沉,即便沐浴在阳光底下,却清楚感知萦绕在他周身的寒气将其温暖隔绝。   易馨长长的睫羽止不住的颤抖,紧咬下唇,小脸惨白无色,两鬓布满密麻的汗珠,心里再怕再慌都先把佳佳拉至身后拼命护着,这一行为过分刺痛简雨琛的双眼。   记忆中,面前的小女人曾展开双臂维护自己,目光坚定,口口声声说,她爱的是他的人,任何事都不能改变她的真心……结果,为了简家少夫人的宝座,她轻易把她的“真心”给了简雨飞。   呵,她的“真心”真是廉价。   简雨琛的出现导致周围的气场起了惊天动地的变化,原先的蔚蓝天空不知何时乌云密布,狂妄的冷风如泛着冷光发出细弱叫嚣声的利刃,无情划过,留下道道殷红的伤痕,血味随之扩散。   洪雪儿被他邪魅的外表所吸引,待她回过神来马上挡在易馨面前,正义凛然说,“简雨琛,馨馨好歹是你的弟妹,佳佳更是你的侄女,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她们?警告你,这是变相非法禁锢,这事闹到警察厅,对你这位新任简家家主没好处。”   洪雪儿早就料到救出馨馨两母女的事不会这么简单顺畅,特意花一晚上的时间上网查查资料,把对口的法律倒背如流,就是为了这一刻,击溃简雨琛。   “闹吧。”简雨琛薄唇勾起别有深意的笑容,幽瞳荡漾着圈圈波纹,探不透心思。   洪雪儿愣了愣,一是没想到他不惧怕这番话,二是被他邪魅的样子勾魂夺魄,几分钟后甩了甩头,皱眉做出认真的表情,“简雨琛,你这混蛋,馨馨为你付出这么多,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雪儿,不要说了。”易馨箭步上前捂住洪雪儿的嘴巴,对上简雨琛探索性的目光后撇开头,“简先生,这事与雪儿无关,请你放过她。”   简雨琛冷冷一笑,大步流星伸手把易馨揪出,猛地擒住她的下颚,顺势将其身子拉近,“易馨,你以为你是谁,敢对我发号施令?”燥热的鼻息喷洒下来,引来阵阵瘙痒。   这男人身上散发的香味还是一如既往,不同的是,他凝望自己的眼神早已彻底改变,猩红含杂汹涌的恨意,除此之外,寻不到一丝的温柔与怜惜。   易馨,你不是早就认清现实,这男人回来是为了报仇,不是其他。   你心心念念的几个字永远都不可能从简雨琛的嘴里吐出。   “很委屈,嗯?”简雨琛指尖加重力道,紧眯的双眼迸溅阴鸷,故意拉长声音诉说着满心的愤怒,“当年你为了简家少夫人的宝座放弃了我,就该想到会有今日。”   女人,你花费心思想得到的东西就紧握在他的手里,怎么还不像当年用尽浑身解数来迷惑自己?莫不成,过了几年岁月,简雨飞成了你的真爱?   他简雨琛,简家家主还不如一个死人?   啪。   易馨帅气打掉简雨琛的手,通红的眼眶泛着不一样的倔强,和他印象里的她完全一样。   “简先生别忘了,你能成为简家家主都是因为我当年舍弃了你,这就是你对待恩人的方式?”易馨深吸了口气,樱唇微启吐出冰冻三尺的话。   忽然之间,简雨琛仰头大笑。   易馨趁着这时冲洪雪儿使了眼神,就算她不能离开简家,无论如何都要让雪儿带佳佳离开,再继续待在简家,出现在简雨琛的视线内,不知会受到怎样的伤害。   从一开始,简雨琛的报仇对象就是自己,把火力集中在自己身上,只需要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不是吗?   洪雪儿收到她的信号趁着简雨琛狂笑时牵着佳佳逃出,不料牵住佳佳的手刚走了几步,穿着西装戴着墨镜的保镖挡在她面前,逃,根本就是妄想。   “易馨,你真的很大胆,一而再,再而三挑战我?”话落,简雨琛把她打横抱起,长腿一迈朝着屋内走近。   “放我下来,佳佳……”易馨眼睁睁看着保镖分别把洪雪儿和佳佳分开,强行把佳佳带走,至于洪雪儿,从哪来回哪去,“简雨琛,你混蛋!”她咬咬牙,扬手甩了他一记耳光。   清脆响亮的声音划破乌云密布的天际,简雨琛别过头,碎发被风吹至有些凌乱,俊朗的脸庞落下清晰的五指掌印,火辣辣烧着。   易馨弯曲的五指微微颤抖,瞳孔放大且不停的抽搐,嘴巴翕动半天都没能吐出半字声响。   她低眸看着发红发烫的掌心,提醒着这巴掌的的确确打在他的脸上。   简雨琛幽瞳席卷风暴,道道冰冻的红弧肆意划过,紧抿双唇,一声不发以最快的速度把易馨带回阁楼,重重把她扔到床上,锁上门,居高临下看着蜷缩在床上,又可怜又弱小又无助的女人。   “放了佳佳和雪儿。”易馨见眼前的男人不曾靠近,紧绷的神经松了些,垂眸轻声说。   “凭什么?”   乌云密布的天空映在天窗,其中狂风吹拂的声音划过玻璃发出刺耳的滋声,简雨琛双瞳浑浊不清,薄唇勾着若隐若无的笑意,密布周身的寒气慢慢靠近,从脚底开始入侵,吞噬她余下的体温。   “……”一时之间,易馨找不到话来回答,心突突的,脑袋凌乱不已。   是啊,她又不是他简雨琛的谁,凭什么要求他放过佳佳和雪儿?   简雨琛看着易馨再度恢复唯唯诺诺的样子,垂下眼帘沉思着,骨节分明的大手握拳,嘎嘎作响,这女人怕是怀念被简雨飞捧在手掌心疼爱的日子。   他简雨琛在你易馨心里到底算什么,生命中的过客?   不,他将会是掌握你一生的男人! “阿琛,我求求你放过她们……” 正文 第十章 伤害   良久,易馨柔弱且过分卑微的声音响起,双手奋力握拳,娇小的身躯一颤一颤,说明她不甘不愿。      简雨琛剑眉紧皱,暗瞳掠过道道冷弧,先是为了她和简雨飞的孩子低声下气,如今再加一个洪雪儿,能够让她卸下浑身的倔强,甘愿在他面前做一只没刺的刺猬。   如果她当年愿意为了自己如此卑微,就算被赶出简家,他也会还她简家少夫人的头衔,绝不委屈她。   可惜,没有如果。   “佳佳是个孩子,雪儿是被我连累,阿琛,你把火都发在我身上,别为难她们,好吗?”易馨两只凹陷的眼眶盈满泪水,为了佳佳和雪儿,不得不放下身段求他。   除了简雨琛,没有谁可以帮得了自己。   “阿琛……”   “闭嘴!”简雨琛低吼一声,双目欲裂瞪着易馨,薄唇轻吐,“把衣服脱掉。”   易馨诧异得满脸羞红,咬了咬牙,千言万语凝聚在心头却堵塞在喉咙,想说说不出口,迎上他那可怕的视线后,为了佳佳和雪儿,只能听从他的话把衣服脱掉。   尽管天气暗沉,阁楼同样跟随暗沉得不像话,微细的光亮恰好聚集在床榻的位置,姣好的身材依旧清晰落入他的眼中,而易馨在简雨琛火热的视线下,不由自主双手抱胸,扭扭捏捏,寻找最佳姿势遮掩重要的地方。   “你在害羞?”简雨琛嗤笑一声,上下打量着,“你该不会是因为今日的事就忘了身为情,妇该做的事。”   他特意在情,妇二字加重力道,提醒着眼前的女人,她只有被掌控的权利,其余都没有。   “我按照你的话去做,你就会放了佳佳和雪儿吗?”易馨深吸了口气,猛地抬头迎上简雨琛的视线,柔弱的声音夹着几分坚定。   简雨琛再也无法忍受像发狂的猎豹冲去啃咬不知死活的猎物,没错,是发狂,通红的双眼浑浊不清,青筋突兀,周身散发着融化别人的热度,骨节分明的大手擒住易馨的双手高举头顶,肆意吻并啃咬她的唇瓣,掠夺唇间的甜美,让这该死的女人全身充斥着他的气息。   为什么你偏偏对他这般无情狠心?   不说你与简雨飞的孩子,为了一个洪雪儿都能三番四次请求他放过,甘愿卸下该有的尊严和矜持,当年为什么却对他做不到?   是他待你不够好,不够真心,不够爱你吗?   你易馨一句话想要简家少夫人的宝座,就算他千万个不愿意,最后依旧愿意为你成为简家家主。   易馨被他粗鲁的亲吻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睁开眼恰是对上他浑浊的血眸,腾腾怒气不断升起,仅仅数秒,这男人放过她的双唇,一路往下,在她光滑细腻的肌肤落下道道暗紫的印记。   “痛……”易馨轻声呢喃,青葱玉指嵌入他的肩膀,落下道道鲜明的月牙痕迹。   简雨琛忽然停止任何动作,擒住她的下颚,唇角勾着崭新的弧度,“从一开始,你和洪雪儿的计划就暴露,我不过是想趁机看清楚你是怎样一个女人。”   易馨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同时,心里的疑虑一瞬扫清。   待在简家阁楼有段时间,却把简雨琛的回家时间摸个仔细,平日里这个点数,他应该还在公司,不应该回来,除非有比工作更重要的事……更重要三个字浮现在易馨的脑海里,心忽地咯噔一跳。   天呐,她乱想些什么。   简雨琛不过是怕无法再折磨自己,看见自己痛苦不已的样子,他的心里早已烙下其他女人的身影,怎还会有多余的角落存放一个憎恨到极点的女人。   “你以为你逃离简家等同于逃离我?”简雨琛冷冷一笑,眼底泛着冷厉的阴鸷,“我告诉你,不可能。”   易馨看着面前的男人露出恶魔般的笑容,他的话如同荆棘缠绕,尖刺刺入,疼痛无比,灼热的刺痛更是遍布全身,不曾有过丝丝的缓和。   “你把我锁在身边是为了什么?”   她的一句话令小小的阁楼遍布冰霜,连眼前的男人都目露惊色。   简雨琛眼底深处一道冷光闪过,骨节分明的大手遮掩半脸,癫狂的笑着。   外面的风声越演越强,俨如狂暴巨兽,小小的阁楼被撞击发出沉闷的声响。   道道暗影把阁楼更与的光芒吞噬,易馨峨眉微皱看着眼前的男人,水眸勾起丝丝心疼。   没错,是心疼。   简雨琛以为这生无法再看见这女人味自己展现心疼的一刹那,谁又知晓,她这心疼藏着怎样恶毒的心思。   年少无知的自己被她这单纯善良的模样欺骗,淋着雨,忍受锥骨刺痛在路上爬着,鲜血淋漓,早就分不清落在脸色是雨是血,亦或是他的心头血。   “我不是简雨飞,不会被你的花言巧语所骗。”简雨琛眼瞳的浑浊愈发的深,猛地掐住易馨的脖子,薄唇微启,这话说给她听同时似在提醒自己,不可再为这种话动摇。   “这段时间,你折磨我折磨得还不够吗?”易馨轻轻一笑,弯起的眼角闪着银亮的泪光,“你已经重掌简家大权,我逃不逃都不重要。”   “除非,你认为我很重要……”余下的话令简雨琛再度沉默。   “呵,你故意这样说来扰乱我的心?”不一会儿,简雨琛抬起头来,幽深的双瞳荡漾着微妙的弧光,“可惜,我早就看清你这女人的真面目。”   “你不是想我放过那孩子和洪雪儿吗?”简雨琛忽然靠近,阴森可怖的脸庞令人汗毛竖起,易馨更是吓得花容失色。   这家伙到底想做什么?   “拿你的身体服侍我,我高兴,一不小心可能会放了他们。”简雨琛昂首挺胸的站着,肌肤在微光的衬托下格外的惨白,却有着数道极其不符合且痛入骨髓的伤痕。   是当年的伤……   易馨假装淡定的坐着,压着床褥的指尖微微颤抖,被寒意冻结成冰。 “看来他们在你易馨心里不过是棋子,没了利用价值,连装模作样都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