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笔书写,关于你的记忆 来不及,看好思念   点了蚊香,熏得几只蚊子像喝了斤八二锅头的醉汉,从安宁身边疲软地飞过。   粉红的风扇在距人一米远的桌面上不停重复着摇头的动作,呼呼的,只听到声音,没有清凉的风。   小夜灯亮着,弱弱的光线微微颤动,发着烫。   大致所有的大学生,在宿舍里都会预备着一种叫做方便面的干粮。懒得出门的夜晚。泡上一碗,或者买上一个桶装的,省去洗碗的过程。   这是一种慵懒的生活方式,慵懒的人。   安宁,就是这样一个人,愿意一个人,静静的宅在宿舍的女子。   撕开泡面包装纸的那一刹那,撒上调料粉,倒上热水,面饼独有的香味便随着蒸气承悠悠状上升。   泡面的香味从面盒缝隙里向外溢,看不到里面的变化,但知道那块面饼正在拼命的吸收着水分和香料,胀大,转变为它应有的样子,卷卷的样子,很有韧劲,很好吃。我一直认为这个过程,像沙漠里的某种植物,枯萎的身躯里面藏着一种渴望,当雨水降临,它便开始吸收水分,然后膨胀,将生机注入到纤维和水分的每一个结合点,完成开花、结果。   这一切的价值,就像是一个人,遇到一道无法企及的光,然后使劲的追逐,拼命的变得更好。   感谢蚊香,感谢热水,感谢泡面,感谢初秋的夜色里,它们所给予的温暖。这是我们得以生存的无知的存在,饿了,忽然记得自己有一袋泡面,饮水机的水亮着绿灯,手上一按,盖上盒子,只需要等待,就会有收获。   不需要很好,只要是你需要的,就是天堂。   半响,吃过的方便面纸桶就放在桌子上面,味道弥漫在宿舍里久久不散。   书桌上的最上方,搁置着17岁生日那年,顾北送给她的日记本,不去看也知道,第一页上面,写着——今年我再也不要喜欢你。   搁置的太久了,以至于想起来,手足无措,似乎,与他的相遇,俨然是很久以前的事情。   宿舍里充斥着防腐剂的味道,泡面味道很重,余香也很浓。   隔壁座位上的应彬彬懒得下床,对着下面的安宁说:“嘿,你还有没有泡面,闻起来好香,我好饿了!”   安宁抬起头,懒洋洋的瞥了她一眼:“大姐,我还有一包,才怪,没看我下午也没有出去吗?”   后来上铺的传来一声绝望的哀嚎:“天要亡我啊!徐白杨她们怎么还没有回来?我要吃二食堂的饺子!!!”   安宁宿舍有四个人,每个人的个性都不同。安宁是属于在座位下面一下子就能坐个几个小时的,隔壁的应彬彬是属于没有爱情就不能活的,只是她的爱情存在于那些每天床铺的卧谈会上,那么不在一个城市的男人们。对面的徐白杨,喜欢着篮球和潘玮柏,经常半夜喜欢大吼大叫。而三号床铺的楚玲奇,总是默默的看着属于自己的小言小说,然后和我们说着这个月的流量怎么又没有了。   上铺的音乐,小声的流淌着。   09年的时候,流行着张杰的《我们都一样》,一遍一遍的单曲循环——推开窗看见星星依然守在夜空中,心中不免多了些,暖暖的感动。一闪一闪的光,努力把黑夜点亮气氛如此安详。   你在我的生命中,是那最闪亮的星。一直在无声夜空,守护着我们的梦。这世界那么大,我的爱只想要你懂,陪伴我孤寂旅程。   你知道我的梦,你知道我的痛。   抬头看着白炽灯,只觉得晃得灼眼。   你知道我的梦,你知道我的痛,我的爱,只想要你懂。   顾北,你可懂?   终于还是抓起了晨光的水心笔,在白纸上狠狠的印着,直到划出了顺畅的笔迹。   “9月19日,晴。   我遇到他了。很远,他拿着统一的冰红茶,黑了,瘦了,笑眯眯的向我走来。没有五分钟的时间,他去了操场军训。   我和高中的时候一样,坐在木凳子上,远远的看着他,在一堆蓝色的军装中,湮灭了他的身影。   三个小时的公交,我从这个城市的南方的学校,赶到这个城市的北方。在军训结束的第一天,只为了看他一眼。   只是,他给我的时间,不足五分钟,我甚至来不及,来不及看好我的想念。   难怪,他说,不要我来。然后,我再坐三个小时回来。”   然后笔尖就那样停在了“来”的最后一个勾上,安宁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洇开成了一个小黑点。  信笔书写,关于你的记忆 分别,挂不到的彩虹   随着夜幕降临,校园慢慢陷入沉静中。淡淡的灯光下,几个学生沿着三角湖边散步,白天嘈杂的声音也随着月光远去,预备着晚间的寂寞。   “今个真高兴,今个真高兴,哥们真高兴。”老徐自在的制造者噪音,还浑然不觉。   “真是忍无可忍了,我说徐白白你的狮吼功已至化境了,就不用再练了。不然我就把你家潘玮柏撕下来。”   安宁话刚说完,徐白白就上来招呼,一个急撤身,没有中。大半个月下来,宿舍的人已经熟悉了,安宁给徐白杨取了个外号,叫徐白白。恰好,她微博上也是这个名字。   “真没趣,你不知道我今天看到谁了啊,你不知道吧,你不知道吧。”徐白白有点意犹未尽,还卖着关子。   “小白杨,你说你怎么能这样呢,在外面逗留把我胃饿的抽筋也就算了,又什么好消息还藏着掖着。”应彬彬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小委屈模样装了个十足十。   “你还好意思说,不是你要吃东西,我就看了个全场了。”徐白白连带无辜,振振有词,谁都有谁的理由。   “人才啊,我不得不佩服你,还没见过用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说谎的,快说,快说,别老这么吊着。“   “恩,我跟你说,今天有个教官被人家给强了。”   “什么?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不信你问大大。”徐白白微微仰着头,摆出个爱信不信的神态。大大是我们宿舍的楚玲奇,因为她有个双胞胎妹妹,所以我们都叫他大大。   “天啦,在社会主义的道路下,还会发生这种事情啊。”应彬彬伸出一个头,长吁感叹一大会。   “你不知道那女同学多么开放,拉着教官就不肯走,又是亲,又是抱的,最后好多人都过去扯开了呢。学校领导都出面了,就怕那个女生想不开。还有哇,听说,这个女生还是有男朋友的呢,啧啧,十几天的感情比上那几年的感情都深呢。哭的捶胸顿足,你是没看见呢。”   感情的事情,谁能说得清楚呢,片刻的停留,就像是教会一个人成长。从今往后,也许所有的人都不再有交集。想起下午教官走的时候,安宁不也是哭的厉害么。   因为那是第一个为她扣上衣扣的大哥哥啊,那丢下的肩章,也是见证了我们的交情吧,能触动每一层细胞。   只是,再大的留念,也要面临分别。就像是我们待在宿舍里,望着三角湖的那边,只能看到斑驳的树影和暗暗地湖边,还有远处闪闪的霓虹灯。墨痕干,无人能逃离的掉宿命的分别。   安宁突然有些鼻酸,趁着说去倒方便面的空隙,噱头大哭。   沿湖的沙,聚集在岸。幻想看见湖天共蓝,幻想听到船的回眸,幻想感受湖风拂面。将自己埋入其中,尽情释放不能自抑的思念。   台阶上,一滴一滴的是泪眼朦胧。   对不起,顾北。你曾要我更努力,更坚强,你要我远方的天空,挂更多的彩虹。今日的安宁,没有做到。   月光渐渐渗透在云层里,回到宿舍里。只有电脑的键盘啪啪的声音,躲进厕所,掩藏起自己脆弱。是不是下午去看他的时候,眼皮也是肿胀的呢。好没用,好没用。   氤氲的水汽里,使劲的搓着眼睛,面目通红,热气传上来,人才有了温度。 信笔书写,关于你的记忆 喜欢,是无法避免的缺憾   “吖,安宁,你掉厕所了啊,你快出来,我要上厕所!”徐白白的狮吼功再次传了开来,木头制造的门也隔断不了他的音响。   她瞬时醒神,打开小栓,从里面走了出来。   床上发出巨大的响声,她习以为常没有回头看。   应彬彬一屁股使劲儿坐在床上,呼吸带着哭腔。   安宁叹口气,这样的女孩子,骨子里其实有着严重的敏感和不信任,她的爱情,有时下雨,有时放晴。   手机的声音很大,带着嘟嘟的忙音,一次次的,那个倔强的女孩子,播着熟悉的号码。   “你究竟要我每天在乎你有几个好妹妹?!那些空间里暧昧的话语,不是玩笑,好不好?!我们有多久没见面了呢,我经常数不清楚时间。或许是因为你在我心里,我觉得你从没离开过吧!可是,为什么,我觉得,我们越来越远了呢。”   也许是因为若即若离,也许是因为秦观的“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的不对,也许是因为偌大的武汉,汉阳和武昌,成了名符其实的“异地恋”。   安宁没有开灯,断断续续的听着她打电话,不停不停的说,夹杂的哭腔,和电话里隐隐约约的争执,让这个夜晚有了不平静的味道。   有人不舍,有人闹分离。都是因为一场不确定的不在一起。   有时候,安宁真希望她可以变成白云,不论在哪里,都可以拥有一片蓝天。   只是,很多时候抬眼的一瞬间,陌生人的表情并不是喜悦的,每个人一句零碎的话,也需要观众。   放下电话的片刻,仍旧不息。   一声声压抑的、痛苦的唏嘘,仿佛是从她灵魂的深处艰难地一丝丝地抽出来,散布在屋里,织出一幅暗蓝的悲哀。   “别哭了。”   “我难受,我难受啊。”在床上哭噱的应彬彬鼻子抽泣,看不到一丝的洒脱。   原来,想要刻意忘记的,却会情不自禁的想起;想要放弃的,却无法做到洒脱的放手;有些感情,明明知道不会再继续;有些人,明明知道不值得珍惜;就算嘴里说着无所谓,而面对曾经深爱的人,实也无法做到心如止水。   假如人生不曾相遇,就不会收集一个人的喜怒哀乐。我们是颠沛旅途上偶然结识的路人,因为灵魂某处的相似,牵了手彼此微笑。   爱一个人,也许真的是有绵长的痛苦。会因为空间里一句心情,一个回复,而不受控制的随着心情千回百转。   应彬彬忽然抬起头,长时间哭泣让她的声音闷闷的,好像感冒了一般,“安宁,我要放首歌。”   响起的《左边》的声音——总是忍不住寂寞掉下眼泪,你才会给安慰;担心短暂的晴天,随时都可能,被阴霾收回……   她看了一眼被写日记时候被钢笔水染到的右手食指,淡淡地笑了一下。   喜欢,是自身的圆满,也是无法避免的缺憾。   徐白白从厕所里面出来,听着宿舍里居然还有音乐的声音,大叫:“说了多少次,熬夜强迫症是病!得治!!再不听话就把你做成鸡肉卷!!”   歌声停止在未完结的音符里,你不曾发觉……   躺下,眼睛所接触到的都是暗蓝,好半天没人说话,对面的濡喏小小的:“安宁,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   有的,就像是今天是920,就是爱他。只是,这些,她不会说。她太要面子。甚至他,都不曾告诉。 信笔书写,关于你的记忆 梦散了,苦苦的   大多数人爱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九二零的晚上,安宁梦见了顾北。   那一天,顾灵过生日,她紧赶慢赶的去着广播台给她点播歌曲。   夏日的阳光在黄昏的时候,依旧刺眼,将手掌放在额角,阻挡紫外线的侵袭。   在走过广播台的小巷子里,一群男生在那里打篮球。   就那样看见了顾北。   就像是神魔了一般,看着那个白红相间的球衣,好看的小腿在操场上跳跃着,奔腾着。   安宁不懂篮球,只是见得他向前顿了一步,就在这短暂的时间里,调整好了双脚,一蹦而起,看着翻滚的篮球慢慢的在眼里变大,竟然转体翻身,掠过篮球先到篮筐前方。   半旋身后,他如魔术般抓住了已经飞到头前的篮球,然后双手一沉,握着球放在腰间,接着右手单独轮起了篮球,划出一个美丽的半圈,侧着身将篮球砸进了篮筐!   “砰!”篮筐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在呻吟和荡漾的篮网下,一大群的爷们发出了吼叫声——“好球!”   安宁对着操场咧咧嘴,咧不开,就再咧一下,终于笑了出来。   她第一次和他打招呼了,虽然是对着一片人,虽然她并不认识他。   “哎,哎,回神了,你看什么呢,看帅哥?她们都说你半天没上来了,原来是在这里。快进去啦!!”   梅园在她眼前晃了一下手指,她才回过神,随着她扣了广播台的门。   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快到上晚自习的时间,小巷子周围黑黝黝的什么也看不清。随眼朝着那头的操场看去,那里早已经没有男生的影子。   她有些惋惜,低头挽起碎发,手指碰到左耳垂,烫得吓人。   跑去学校小超市,买了一瓶冰的统一绿茶,左手接触到的冰晶,滑溜溜的,两只手扭的通红,半天也拧不开,瓶盖细密的竖条纹路印在手掌上。   留下了些什么东西。   那天,回到教室里,让同桌拧开了绿茶,咕噜噜的冰凉涌入喉间,苦苦的,甜甜的,涩涩的。   手掌摩挲着瓶身,一遍一遍。   “骗子!”   “他不配!骗子!”   一声锐叫将安宁从梦中醒来,对面床上的应彬彬说着梦话,音调里止不住的失望。   “都是装的,都是装的!”   “别喊了。”安宁皱起眉头。   别喊了,别喊了,那一场暗夜里绽开的相遇的花朵,在现实中被残忍的打破。   就那么感觉到烦躁,不安。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重重的喘气。浑身燥热,几乎出了一身的薄汗。自己的手指还无意识的抓着床单,直到意识恢复,才慢慢的松了开来。胡乱的爬下床中间的楼梯,冰冰凉凉的,光着的脚丫,才消去一团惹火。   抓过桌上的那杯凉水,很快的灌了下去,又看了眼时间,才坐了起来。   那个梦又一点点的从潜意识里浮现出来。逼真得能让她回忆起所有的细节。   梦散了,他的身影也幻灭了,舌尖上的水,明明是昨天刚换的,也有了苦苦的味道。就像求之不得的苦涩。 信笔书写,关于你的记忆 对篮球的,爱屋及乌   开课第一天,班里的辅导员和系里的主人,咕噜噜的说了一大堆人文学院的好处,中文系的就业,一大片的前景。总之就是,选了中文系,走遍全天下。   说的大且空,下面的人儿应和的鼓掌,其实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并没有正式的上课,老师们也只是象征性的说了两句,英语老师点名过后,放起了她的私藏电影。   全班哄的叫好,一群人对着大屏幕或悲或喜。   等到下午五点半的放学铃飘起,安宁才觉得今天一天除了说“到”,就是说“很高兴认识大家,我来自孝感,请大家多多关照。”   不喜欢这样的交往,安宁在交际上面,是懒惰的,不愿意再从名字、性别、星座开始入手。   晚上去五食堂吃了热干面,每天的三省吾身,就是早上吃什么,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五食堂并没有什么好吃的,只有那个热干面的地方比较合胃口。   食堂里绵延望去,全部是欢迎新同学。招牌下面还挂着大大的宣传牌——禁止收现金,一旦证实,一次罚一百。   说的正儿八经的,只是后来每年新生来的时候遵循那么十来天,更多的时候是个摆设。以至于安宁后来的饭卡,两年多了没充一分钱,还是好好的活着。   徐白白她们吃完饭后,去了教学楼那边,听说那边招新火热的很,大一的新生总是好奇的。貌似还有第一天来我们宿舍查寝的橙色帅哥呢。自然是吸引了不少女生的眼球。   安宁淡淡一笑,告诉她们自己回宿舍就好。   就这么呆呆的坐在底下一个多小时,徐白白冲进门的时候,被她的招牌狮子吼吓得回过神。   “干嘛不出去?分团委,动漫社,学生会,心协都在招新,你也该出去看看啦。”   这几天各个社团热热闹闹地招新,大二的没混上部长的纷纷退役,到了大一的小干事摩拳擦掌的时候了。   徐白白把安宁从椅子上拖起来,说:“哎哟,你就出去看看嘛,明天我去去应聘那个橙色帅哥的生活部,你陪我一起去,就这么决定了。”   刚说完就啪啪啪的打开了电脑,百度着学生会面试应该说些什么。   安宁嘴角轻扯,其实她佩服着徐白白想做就做的状态。出去看看也没什么吧。那就出去看看吧。   她漫无目的地乱走,一路仰头注视淡黄色的桂花,嗅着那淡淡的幽香,有些微醺。   百无聊赖,那吆喝着招新的学长学姐们,都是陌生的模样,引不起加入的兴趣,也懒得返回去。如果就这样回去了,徐白白肯定会咋咋呼呼的,没有半分安宁。   轻轻掏出手机,那熟悉的号码在指尖跃着舞蹈,贝多芬的曲子轻缓的响起。   三声以后,男生就接着。   “喂。”   “嗯,咋了。”   “我们学校好多招新的,我都不知道选什么好。”   “随便选一个就好了呗,我们还没有军训完,一天都快累死了。”   “你哪里是军训累啊,又偷偷去打球了吧?”   “哈哈哈,你怎么知道啊,忍不住手痒,和寝室的几个人出去玩了下,马上十一过后,也要有新生篮球杯了。我还想穿着一号上场咧。”   “好好好,你就只喜欢你那个一号,麦迪是吧,他好像换会了。”   “我不太清楚,好像去了活塞吧,你还在关注啊,太强大了。”   “那是,只要我喜欢的球星,我就会一直关注下去的。”   “啊~我马上去~我要去军训了,回聊哈~”   “好,你先去吧,注意防暑,别老想着在太阳底下打球。”   “知道了,拜拜。”   “嗯,拜拜。”   挂了电话的安宁,在脑海里搜索着他说过的每一句话。那么一句话,其实,特别想说,她喜欢的人,也会一直喜欢下去。   顾北喜欢的篮球,顾北喜欢的麦迪。   他喜欢的,她就会关注下去。语言上,这就叫爱屋及乌的关注,是吧? 信笔书写,关于你的记忆 我为什么,要放弃   安宁正对着楼前的一排饮水桶发呆,余光感觉到有人看自己。   某个陌生女孩正朝她微笑。只是今天穿了一身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运动服,普通的打扮,足下穿着一双纯白的登山跑鞋;唯一特殊点的,是她在手腕上扎了几条五彩斑斓的可爱的橡皮筋,为这身朴素的衣饰增添了几分色彩。   安宁看了许久,忽然记起她是自己的高中校友,名字似乎是叫朱巧玲。   “发什么呆呢。”朱巧玲开口问。   “没,就是想想……我们宿舍的水好像没有了,现在好像在做活动,还算划算。”对方熟络的口吻让她有点不适应。   “吃饭了吗?”   “吃了,只是还不想上楼。”   “那就一起吧。”   她惊奇地扬眉,下意识点点头说:“好。”   安宁和朱巧玲并不熟悉,但因为是隔壁班的,所以记得,那个喜欢到处跑的,成绩却永远第一的女孩子。   还记得那年会考之前,因为之前看到顾北对着安宁笑了一笑,在走廊上的女生狠狠地朝着安宁的眼睛撞来。   眼白的於红,隐隐的作痛,都告诉了一个问题。一个女生的嫉妒。   所以,安宁知道,她也是喜欢顾北的。尖子生的怪癖和疯狂,在学校自然有老师的喜爱,高人一等的感觉,自然认为理所当然的,她能够解决的东西,都能够做的到。   然而安宁和她甚至从来没说过话,最近的一次见面,只是高考前毕业生留影,她在那个光怪陆离的树影下,拉着几个男生,还有顾北,照了一张相片。   安宁是胆怯的,明明是在眼前,却不敢上前找着他,做一个毕业的纪念。潜意识里,不自信,害怕他拒绝。   就连要手机号码和*号都是以写毕业留念的借口,默默的得知。   五月,六月的时候,发了几条短信,开学的时候,他发过来,新的号码。即便是群发的有空常联系,也让安宁心悸不已。   两个喜欢顾北的女生,按理,没有任何交集。世事难料,居然两个人都踩着录取线进了一所学校。   她们并不是一个专业,之前也没有见过,今天晚上,这个邀请显得尤为诡异。   朱巧玲在兰州拉面店一落座就轻声问她,“想要喝点酒,你不介意吧?”   安宁不讲话,点了点头。她们不是知己,但陪着一个人喝着杜康,沉默也不是一件难熬的事情。   拉面馆里虽然人手不过三四个,生意却很火爆。拉面馆里座无虚席,相对之下他们隔壁的一家水饺店却冷清的很。   师傅先取一大块柔轻有弹性的面块,面块在他们的手中变得那么听话,只见他们先把面块拉长,用力把长条向上甩,然后再对折,再甩……动作时那么轻盈,面上下翻滚就像跳舞,很快面快就变成了又细又长的面条,最后,一个潇洒的动作把面条抛进滚水的大锅中……再等几分钟,面条出锅了,师傅熟练快速地给每个碗添加熟牛肉和汤汁,转眼间就端到面前,于是一阵阵香味飘了出来。   只见白色的面条浸在鲜红的汤水里,上面还铺着几块褐色的牛肉、一些绿油油的香菜和葱花……   不一会儿,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拉面端了上来。白白的面;黄黄的咖喱汤;绿绿的香菜;香喷喷的牛肉。   啤酒也上来了。于是两个人开始沉默着吃面,朱巧玲一杯杯地喝酒。光滑的面从牙间穿过,麻辣滚烫的面与牛肉“刺”得舌头直发麻,新鲜的香菜又激起舌头一股清爽的感觉。再重新喝一口汤,咬一口肉又有了不同的感觉,她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心仿佛在燃烧,血也在沸腾似的。整个口腔像是玩过了一个刺激的游戏,嘴唇、牙齿、舌头还是麻麻的。   “我和他一开始是十七班的同学。”开场白直接简练,又突然。安宁蓦地被香汤烫了一下,龇牙咧嘴的。对面的女生古怪的看着她,她立刻尴尬的笑笑,表示自己在听。   “就算是那么多的第一也好,那么多回的主动和他说话也好,高中军训休息时偷偷看也好,他总是看不到我,在他心中,我甚至比不得,你们后面认识的人也好。你可知道,我有多妒忌你们。”   这样的一大段话,没有主人公,安宁却分明知道,那个男孩子是谁。   朱巧玲顺手拿起啤酒罐,咕噜再灌一口,惨淡地咧嘴笑,笑得好悲伤。   “毕业那张照片,就当是给最后一点念想,我还在想——从今以后再也不会遇到认识他的人,我和他,到此为止。我会死心,我会重新开始。”朱巧玲打了个饱嗝,嘿嘿笑起来,直到又一罐没有了液体,往下甩了甩,只存在苦苦的啤酒粘在潮湿的罐底。   “但是我还是不死心。都这样了,我还不死心。”   “我知道他不可能喜欢我,那又怎么样?打球回来愉悦的大笑,笑起来弯弯的眼睛。身边都有好大一群兄弟,好人缘。在自习的时候,他奋笔疾书,黑亮的眼睛,垂头低下的剪影。喜好穿着白色的衣服,趁着天上的白云,没有其他人穿白色衣服那么好看——那样的他,我怎么能不喜欢?是,我只到他的肩膀,我没有他的好人缘,我除了成绩一无所有。但,上天有规定一定要门当户对吗?难道,看着你们和他说说笑笑,我就必须要死心吗??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哇!!”   朱巧玲越说越激动,泪如雨下,较劲一样地死捏着易拉罐,绷紧的身体微微颤抖。   安宁在想,在唏嘘。   是啊,为什么要放弃。   秋天悄悄地来了,我们的愿望还没有视线。在内心,明年还会有那样的期待吗?铺写柔草,看着星星,就算来日惆怅千载空有伤,但至少有过那些星星。   所以我们才不放弃。   他在我们眼中的笑容,就是最美丽的花朵。   季节在春夏秋冬中轮流变换,我们学会在时光隧道里独自前行。无论走到哪里,走的多远,都带着一份喜欢你的,偏执的心情。   等在这里,是不是就有你思念的讯息?  信笔书写,关于你的记忆 在心田的,重量   后来朱巧玲彻底醉了,不再间或说些遮遮掩掩的、诸如“其实我醒悟了,现在也不是很在意他了”等挽回面子的话,而是伏在桌子上面小声地呜咽。   安宁终于长出一口气,把目光移向右侧的玻璃,表情放松而冷漠。   一个孤勇的女孩子,一个要强的女孩子,对于爱情,有冲动,也有自卑的时候。   安宁试探性地打开易拉罐的拉环,砰的一声响,强劲的泡沫溢出了罐外,啤酒花的香味直溢鼻端。将啤酒倒入透明的玻璃杯里观赏那泡沫的美韵。   一口灌下。   那独特而微苦的味道,似乎与一场盛大的爱情,暗暗相合。自己美了自己,自己苦了自己。   大家都是不被爱的人,自己没那么彪悍勇敢,只能啜与呷。久而久之,苦涩的味道充盈在口腔。   一把手就这么突如其来的搭上来,猛增的重量,很不习惯。   吐着酒气的味道,一点点的靠近:“哎,你喜不喜欢他。”   安宁不喜欢直白的质问,并没有开口。   她的沉默不语却引来朱巧玲的不依不饶,通红的眼珠紧盯着她,说:“说,你对他有没有什么想法?”   “我能有什么想法。他认识我,我认识他。”   “骗子,你们都是骗子,都来喝我抢人,我不信,我,不,信!”   “说,你快告诉我,我知道你不可能没有想法。你不喜欢他吗?他那么好。”   “他好,所以我应该喜欢?”   “你不喜欢他吗?你不喜欢他吗?你不喜欢他吗?”   “为什么?你跟我说你不喜欢他?”   喝醉了酒的人,不住的重复着一个问题。就像一个打不开的结,扭着,扯着,却开始循环的纠缠着。   有一股热气就要冲出喉咙,叫嚣着体内的翻腾。   安宁,你是个胆小鬼。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人问你,喜欢他吗?你居然否认,你居然否认!   是的,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人好到,你必须喜欢他。   在你数学不及格的时候,他跟你说他除了语文,其他的都没及格。这是一种最好的安慰,有个人比你更惨,你也会心里好受些。   在你不开心的时候,他会放慢脚步等着你,会倾听你的所有不快,简短的话语,就能使人心情好转。也许,是因为他是那个人,所以,才心情好转的。   在他打球的时候,他会把球传给队友,自己不会居功自傲。   在他过生日的时候,他会想到你,想到有你这个女孩。哪怕只是糖果,也足够令人甜到心里。   这个人,叫做顾北。   “你喜欢他的吧?”有一个声音仍然咬紧不放。   “不过,我所希望的,并不是他喜欢上我,而是——”   “我最希望看到的是,他谁也喜欢不上。谁也别想看到他的笑,包括你。”   啪啪的一声,这个喝醉的女孩子,终于瘫软在了桌面上。   八月长安说,在嫉妒的人眼中,幸福不在于得到,而在于别人得不到。   好不容易在口袋里找到她的手机,一个女孩子不情愿的磨蹭过来,和安宁一起扶着她上楼。   大半个身子的重量倚在肩上,安宁有些感触。   这是一个人在一个人身体上的重量。如果是在心上的重量,会不会足够摧毁本来,美好的人。   想起那个诅咒,一时有些后怕。 信笔书写,关于你的记忆 我喜欢你,你呢   门在安宁眼前“吧嗒”一声解锁。消失在眼前的,不知是朱巧玲的身影,似乎还有某种重量在流失。   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默默站了一会,然后走进门。   赶回宿舍的时候,徐白白在电脑前撇撇嘴:“咿呀呀,去哪里潇洒了,你一身的酒味。”   “你就这点爱好,遇到一个同学。”同一个学校的,同学。   “切,男的女的?说说看嘛。”   “八卦。”我回过头,不再理她。   宿舍里的日光灯洒下银白色的光芒,在没一个角落里都留下它的影子。   徐白白在玩单机游戏,大大在床上看小说,应彬彬在写着日记。   这是应彬彬的几大习惯之一。   她喜欢写日记,然后用几个写满了字迹的大本子,告诉着我们她的喜怒哀乐。   我苦笑,我不知道改写些什么,从十六岁的那年起,我的日记里三三两两的,全部是有关顾北的心情。   他今天看我啦。   他今天进了一个球。   他今天好像不高兴。   他今天怎么不吃饭呢。   他是走读生,今天放学,他去哪里了呢。   诸如此类,碎碎念。   安宁打开抽屉,想要把那个本子上面,再写下些故事,却发现,没有他的地方,再也没有了诉说的风景。   轻叹一声,还是放回原来的地方。   次日的上午,是安宁最不喜欢的古代汉语。   一群女孩子面对着并不讨喜的男老师,咕噜噜的下面讲着小话。   不善言辞的童健,在红着脸制止了无数次过后,总算是破罐子破摔,他讲他的,下面的讲下面的。   讲台上的男子还在絮叨汉字拼音化,和汉字简体化,语言运动的必要性,但是所有的单句都左耳进右耳冒,没有意义。   就这么呆呆的看着黑板上的板书,嘴角慢慢浮上一抹笑,如果是顾北在这里,他会不会又要说浪费青春?   “思春啊?笑这么灿烂?”就知道徐白白口里没有好听的话冒出来。   安宁顿时一窘,歪着头否认:“哪有,就觉得童健特别可怜,你看,都没有人听他的课。”   “他自己没有吸引力,能怪谁?好了,好了,不管你了,我看我的小说了。你继续发呆。”   是啊,我继续发呆,想着与你有关的情节。然后,傻傻的笑。   下课之后,安宁抱着两本厚厚的书,径自向宿舍走去,有些欢喜又有些惆怅。   顾北的脸总是在她脑海里明了又灭,那样的一个男生。明明校园里的人有千千万,为什么偏偏是他,吸引了自己的全部注意力呢。   放学的路上人行攘攘,那头开学期间还有摆摊的小贩儿,摊位上摆着各式各样的过期的杂志,因为降价或是打折,吸引着学生的目光。   安宁走在里面,不经意的挑了几本。全是许愿草和青春男女生之类的期刊,再看了看那头,瞟见篮球的杂志,认真的选了选,才选了一本艾弗森和一本麦迪。   关注着艾弗森,关注着NBA,却没有想过从什么时候开始迷恋艾弗森。   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接触NBA是在高中时,好像是08年,坐在后面的是一个超级喜欢篮球的男生,经常会买《篮球先锋报》看,有次很偶然的机会,看到一个黑人趴在地上,眼睛里流露的是一种孩子般的不服输,一下子就迷住了他的眼神,也就顺其自然看起了图片旁的文字,原来他叫阿伦·艾弗森,文章写的是他对比赛的咬牙坚持还有伤痕累累,那种坚持打动了安宁,或许就该去了解一个人的情况。   那顾北呢,他打动人的是什么?   迎着秋夜凉爽的风,她慢慢的笑了,突然自己也说不清楚。   安宁真的很想问顾北,我喜欢你,你呢。   那个被人质问也不曾说的话语,只能在心底默默的诉说。  信笔书写,关于你的记忆 偷偷的,小欢喜   宿舍里,徐白白她们早已经回来了。   见得安宁抱了两本书回去,啧啧的过来看了好一会,还被翻了好一会。我抢过来,对上徐白白忿忿的眼神,笑了:“你还是看你家科比去吧。”   你是你的,我是我的。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东西,不能够退让。   摩挲着封皮,将它尘封。就像是他舍不得拿出麦迪的纪念册一样,每一个让你,都有自己想要珍藏的东西。   徐白白自顾自的鼓捣说人小气,安宁这才松了松口:“我们一会去吃饭吧?”   “你等会,我还有一场,你等我玩会。等到到时候我们就冲出去,用跑的,反正下午就两节课。小麻雀不会管我们的。”   小麻雀是安宁班上的一个女老师。本来她上课不好,也没有什么。有一点,451的众位姐妹们都不喜欢她。   她特别喜欢瞪人,所以特别不遭人待见。   下午一点四十五,还差十五分钟就上课了。   徐白白站在门口最积极的喊:“快点,快点,你们都慢死了,要不就没有苕粉肉丝了。”   安宁对着那几个换睡衣的,照镜子的,欲哭无泪。这是怪她速度不快吗?   “大姐,你不要像个门神一样在门口站着,好不?给我让个道,让我出去下撒,要不,咱们,先跑?”   她们一路跑进食堂,快到上课时间,食堂里稀稀疏疏的等着几个人。   安宁赶着上课,不时的看看有多少菜被打完,只是她再次探身的时候,眼前闪过一个熟悉的背影,爽朗的白衬衫,擦肩而过的时候,还有洗衣粉的淡淡清香。   他低下身报了菜名,然后从口袋里摸出饭卡,蜻蜓点水般滑过读卡机,安宁看着他端着盘子转身,心跳就那么一声声的跳的很快,很乱。   从他走过她身边,只有一秒,他甚至没有回头,在安宁的心理已经,不安宁了好久好久。   这顿饭,吃的不太踏实,打了包走,却发现筷子没有拿。几个女孩子说说笑笑,安宁大窘。   “你说,会不会有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啊?”   “不知道,人有三像吧。不会是刚才在食堂看到的那个帅哥吧?我看你要贴在人家背后去看了,哎哟,说,是不是春心大动了,连筷子都忘了拿。”徐白白推了推她的手肘,揶揄的说。   “哪有的事,时间太赶了。”安宁死活不承认。   “哈哈,你不承认,也就算了。也是,那男生的背影确实还蛮好看的,不知道正面怎么样。”徐白白自觉没趣,漫不经意的自言自语。   后来,她形容第一次见到那个相像的背影的时候,总会想,这一眼,就是一眼,是不是,就决定了,牵扯不断的缘。   我还要遇见几个你,才能够忘记你。   这世界,怎么都是你,可你在哪里。   看见他的机会太少,太少,少到只要看到一眼,就觉得满心的欢喜,偷偷的小喜欢。   大大的,每个人,都那么像你。   这节课,安宁的神,出家的,很远很远。  信笔书写,关于你的记忆 有个男孩子,很像你   放学了,熟悉的铃声响起,同学们陆陆续续走出了教室,下课了。   所有班级只剩寥寥无几的人,安宁绕过长长的走廊,然后走过移动的营业厅,准备回宿舍,。   秋天的下午短,比不得夏天。昏黄的太阳照在光滑的大理石里面上,映出她的影子,一步步的踱着。   安宁不喜欢走快,也不喜欢和人争抢什么。如果一个事情,她很喜欢,但有很多人喜欢,她就会默默的关注着,就像顾北。   风继续地吹着,叶子一片又一片地飘落,这是个落英缤纷,萧瑟凄凉的季节,也是个充满诗情画意的季节,多少诗人与画家曾经为了它而吟诗作画。也许只有在这样的季节里,才能让人静下心来思考问题,放空着心灵。   因为中午筷子掉了,安宁没有吃上饭。跟她们说下午去四食堂吃。   一个人来一个人走一直在路上徘徊。   就那么看到那个背影,很像,很像的背影。   他的的目光很专注,顺着他的角度看过去,原来是人文学院的心理协会招新。   似乎是感觉到后面有人看着,他看了一会,就转头离开,走的很利索。   “灵魂的相遇就像两种化学物质的接触,一丁点的反应就会彻底改变它们,欢迎来这里认领催化剂。”——招新絮语   安宁停住脚步,在那里傻傻的站了好长时间,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看这么多的时间。只是相像,只是弥补吗?   在路上,给了那个号码发了一条短信,明示了自己想要加入的愿望,对面的人只是发来了招新的一些事项,说是地点和时间,到了时间再通知。   等待的日子很难熬。就像是怕措手不及,风华凄凄的姿态。这样鲜活的“你”,使得人有了一种疯狂。   回到宿舍里,安宁突然感到愤怒和失落,只是一个背影而已,凭什么自己要失魂落魄,还要去追逐那个人的脚步?   一言不发的站在底下好一会,徐白白首先开口了:“你在那里傻站着干嘛?挺尸啊?”   “不要你管。”轻轻的丢下四个字。头也不回的走了。   只剩下几个宿舍的女子议论着:“怎么火气这么大?是不是大姨妈来了?   “有可能。女人嘛,总有那几天不舒服。”   安宁听了,气得脸色煞白,瞪着大眼睛,小嘴撅老高。   楼梯的灯不知道怎么不亮了,黑洞洞的楼梯口她一个人站在那里,借着手机的微光,慢慢的扶着扶梯走下来,即使是这样,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她一脚踏空,吓的她心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一个人走在漆黑的街道上昏暗的灯光下只剩下自己和影子   开始想把自己隐藏在一个无人的角落可以不再有任何顾忌独自尽情放声哭泣。   抬头看看,今晚的夜空特像一副泼墨画。   一个人站在一条毫无人烟的路边,是种什么心情?忽然有种委屈、想哭的感觉。   迷茫,压抑,想家!!!真的想有个人能给个答案,为什么要这么辛苦的去追寻。为什么有个人让人这么疯狂?   心里,念着,想着。   当爱已经成为习惯,就变成了一种寄托,精神上的寄托。   你在岁月中来来去去,任我把你放缩在深深的瞳孔。   久久的停留下去,就像是一滴泪,舍不得掉落下去。舍不得离开。只有让它痛苦的卡在那里。   那怦然心动的一瞬却换来了以后久久的不能平静,久久的,不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