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引 言   天地万物,聚而显状,融后成气。世间种种,乍一看各成形态,两者之间没有必然的联系,实则却是都逃脱不开一个气字。故而古来便有以气养生之说:实者,有吸天地之灵气而养心智,习修为之例,后人称之为修气,相传修为至极便会万气归一,继而成仙。虚者,有万气相聚而显实状,生心智,落地便可通灵之例,后人传之为神迹,相传此等灵物修为比仙。   其中前者后世称之为修者,世间比比皆是:人鸟兽虫,花草木石,皆属此类。虽说如此,但此类修者中除人之外,其余几类自古便很少有太大成就,偶尔小有所成者,最多也就化形为人,便已实属不易了。而作为修者中佼佼者的人,却因为多世积累,形成了一套比较健全的修气之法。此套修气之法一步一进,不说必能修得至极之境,可要说修至大成而以气聚器,自古人杰能做到的也是不在少数了,所以此类修气之法已经成为了修者们的不二法门了。别说人莫不如此,就是那化形为人的异类也都以此法修气,皆望能?c为至极而成仙。但漫漫长世,却少有人能达到那万气归一之境,就是那相传已然成仙的寥寥数人,也都只是世人的猜测而已。   至于后者,世间有此一说:古来奇兽皆乃虚无,聚气成形,落地凡间,天生通灵,修为比仙。凶者有饕?,浑沌,穷奇,??杌。善者有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等。   而时至今日,莫不说各大奇兽早已不显人世了,就是那比比皆是的修者,也早已在不见成仙的失落中,渐渐荒废了修气之法,甚至淡忘。大多都已只在第一境——以器聚气的底层徘徊了。后来因为对修气之法的淡忘,这最底层的第一境却是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一统,被称之为“武功”,意在强生健体。   虽说奇兽早已不显人世,但却相传曾有神兽青龙化为人形,游历人间而留下血脉,至今仍传承于世。 (一顾回望意绵绵,踏仙之路舍与前?诸多情谊难摒弃,只羡鸳鸯不羡仙。 从一个啼哭不休的襁褓之婴,到一个拯救凡尘的救世少年,这会是一个怎样的修气传奇? 带着恩师仙去的伤痛,带着身世之谜的疑惑,一个八岁孩童与一只口能言语的白狼相伴下山入世,开始了一段寻找灭门真相和修气之法的精彩旅途。 相依为命的妖族师妹,鼎力相助的神秘道人,曼妙如仙的青衣少女,风趣洒脱的同门师兄,油嘴滑舌的异姓表兄,舍命相救的非亲外祖,兵戈相向的义结金兰,暗中监视的寡言女子,隐秘于世的修气山门,暗藏杀机的神秘机构。少年是如何步步为营,探出那不为人知的惊天大秘?又是如何修气练法,爬上了无人能及的修者之巅?到了最后时刻,在成仙与凡尘之间,他又是如何抉择的呢? 让我们来一起探知……) 正文 第一章 追杀   永淳二年(683年)十二月四日,唐高宗李治病危,改元弘道,大赦天下,以求上天庇佑。未果,高宗于同日卒于贞观殿中,终年五十六。自此武后得以临朝称制。   就在这天下大赦,百姓欢呼未尽。又闻国丧,皇帝驾崩,举殿哀嚎之际,远离长安的昆仑山中,一场单方面的杀戮却是实实在在的发生着……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一男子背负长弓,手持短刀,战战兢兢的护着身后的一女一婴,怯怯的问道。而与之僵持的数人,均一身黑衣打扮,头戴斗笠,天色渐暗的情况下,却是完全的看不清他们的面貌。   “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至于你们是什么人,什么身份,与我等无关。而我们是什么人,你们就更不需要知道了!还是乖乖的站着受死吧,不要挣扎了!免得我们大家都累!哈哈哈……”黑衣领头之人振振的说道,似乎在他的眼里,面前这一男一女一婴,早已是俎上之肉,任其宰割。   “我们夫妻二人,常年生活在这昆仑山脚下,向来以狩猎为生,也从未与人发生过任何争执,你们就这般毫无理由的追杀于此,你们难道不是找错人了吗?!”站在男子身后的女子双手紧紧的抱着哭泣不已的婴儿,咬牙切齿的开口喝道。   “哼,那又如何,别说我们没有找错人,就算是找错了,如今弄的我们兄弟几人追进这山林野外,费了我等这般功夫,不杀了你们也已经对不起我们这双脚了!给我上!一个不留!”黑衣头领怒喝道。   一声令下,数名黑衣人迅速的围形成圈,将这一家三口堵的严严实实。只见那黑衣头领猛然提起大刀,飞步向前直逼那男子,狠狠的一刀劈下想立取其性命。   幸好男子常年打猎,也算是练就了一身蛮力,左手持短刀,结结实实的接住了那大刀的一击。于此同时,右手更是迅速的抓住了黑衣头领的左臂,作推撞之势,想将其摔倒在地。   然而事出愿违,黑衣头领毕竟习得一身武艺,虽然方才因为轻敌而被男子挡住攻势,且被抓住了左臂,但想将其摔倒在地,却是并非易事。如此一来,黑衣头领眼线微眯,不禁怒火中烧,堂堂习武之人,竟被一乡野村夫挡住攻势,情何以堪啊。一怒之下,左手反手一抓,勒住了男子的腰带猛力一举,竟是硬生生的单手将其举于头间,想趁势将男子摔落在地。   然而不料男子就在这将要落地之时,双臂一拴,竟然紧紧的抱住了黑衣头领的脖子,随后双脚一缠,整个人就像蛤蟆一般的抱住了黑衣头领。   其余数名黑衣人见状,皆是一脸惊愕,虽然脸上不曾表现,但心中却都是暗笑:“老大武艺超群,竟被人这般缠住。这可比被人打的满地找牙更丢人啊!”   傍观者都已如此,就更不要说当事人了,这般一折腾,黑衣首领算是完全抓狂了,硬是左甩右甩也甩不开这一身蛮肉的乡野村夫。情急之下,竟如疯牛一般的横冲直撞,口中更是不停的嗷嗷直叫,气的满脸涨红。就在这众人暗地呲笑,黑衣首领抓狂乱冲之际,原先的包围圈竟是无意的被打乱了开来。   男子见状大叫道:“夫人!快带孩子跑啊!快啊,快!”   女子本已瘫软在地,一听便迅速起身,一步一回头的抽泣着冲着那被破开的口子飞窜而去。她知道,如今看来他们一家都已是在劫难逃了。想来二人成婚已经十二年载,一直以来相近如宾。虽说非富非贵,但在这昆仑脚下的生活也算是苦中有乐,相亲相爱。唯独的遗憾便是自己年近三十都不得一子一女,着实觉得对不起林氏夫家。虽然丈夫不曾有任何埋怨,而亦无高堂在世,但她却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不能为自己的丈夫传宗接代,一直都是她一块心病。许是那上天可怜,去年,就在她年方二十九之时,终是怀上了丈夫的骨肉。而如今才诞下一子没几日,连名字都还未来得及取,竟被这帮黑衣人从山脚一路追杀至此。夫妻二人死于此地也就罢了,生前恩爱,死后一道,也算是不枉此生了。可这才出生的襁褓之婴,却是万万不想他亡命于此的!丈夫如此想,妻子更是如此。   女子不住的哀嚎,抱着婴儿拼命的向深山中冲去。由于事出突然,众黑衣人都是还未来的急反应:心中盘算着是追那女子,还是上前撤下那如蛤蟆一般缠着老大的男子,竟都是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一边看那女子,一边又看向头领。   虽说是片刻,但那头领却是突然喝道:“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去追!被她跑了,我们一个都别想活了!”   如此一喝,众黑衣人才反应过来,皆迅速的尾随那女子深入山林之中。他们恍然,就那山野村夫,也就是一时逞能,不可能将老大给怎样的。   原地就只剩下了黑衣头领与那男子纠缠在了一起,一时上串下跳,左冲右撞的厮打着。如此持续半刻之久,男子终是感到了乏力,在黑衣头领猛力双手一推之下,重重的摔倒在地。   “你终于肯下来了,你这只懒蛤蟆!老子长这么大,就没这么窝囊过!今天我非要将你千刀万剐不可!”黑衣头领怒斥道,随即举起大刀便狠狠砍向了男子胸口。   男子早已浑身乏力,如今妻子和孩子都已逃走,他是再也没有力气来抵挡这山洪一般而下的刀劲了。手起刀落,男子胸口被划过三寸,狠狠的挨上了这一刀。随即昏迷了过去。   “哼,想就这么死?没那么容易,今天把爷爷我耍的下不了台!说过要将你千刀万剐!看刀!”黑人首领恶狠狠的道,说罢便是手起刀落,在其身上又是一刀。而男子却是被这刺痛给生生的痛醒过来,口吐鲜血。   就在黑衣首领准备砍下第三刀的时候,林间“嗖”的一声飞来一块石子,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他的大刀之上,随即跳出一个素袍老人,举剑便刺向那黑衣首领。   黑衣首领见状,连忙挥刀挡剑,顺势一拨,便削去了那突如而来的攻势,随后喝道:“来着何人,胆敢管你爷爷的事!”   “哼!”老人不答,冷哼一声便欲再次持剑攻去。期间只见其身子微颤,左手指剑轻挑,那剑身竟隐隐发光,随即一股清气便将老人手中之剑包裹,在蒙蒙夜色中微光闪烁,直逼那黑衣首领。   “你……”如此攻势,哪允许那黑衣头领再多费口舌。就在这剑来人至之际,黑衣头领急忙一声大喝,亦是身子微颤,持刀的右手微微一拧,那刀身竟也微光闪烁,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清气,和那老人先前的手法是如出一辙。   终于刀剑相撞,却并未发出想象的那般金属碰撞之声,取而代之的竟是“啪”的一声破空之音。   如今二人,斗的是气,而非器!  正文 第二章 青色之气   随着破空之音,只见那黑衣头领被震的倒退数米,而老人却稳如泰山,一动未动。   这时,老人终于开口道:“没想到啊,你竟也不光是习武之人那般简单!看来你们暗机营这次是有备而来啊!不过如今被老身赶上了,你们还是趁早滚蛋的好!”   黑衣头领愕然,不料想这老头竟然知道自己的来历,而且经过刚才那一下碰撞,他知道自己绝非这老头的对手。要是同伙此时都在这里,说不定还能与之周旋一番。但最多也只是周旋,若说要想取胜恐怕是不太可能的。更何况如今同伙都已经追那女子而去。   好汉不吃眼前亏,更何况地上的男子如今连中自己两刀,他坚信就是华佗在世恐怕也救不活了。黑衣头领心中暗想,随即向后一跃,转身便向着先前那女子逃窜的方向而去。   老人心中冷哼一声,却也并未向前追去。他急忙跑到奄奄一息的男子身前,小心翼翼的将其扶起道:“林彦,快醒醒!撑着点!欣儿呢?”他一边说,一边右手掐指轻轻抓住男子手腕,将一道道劲气打入其体内。   如此一番,林彦终是缓缓睁开了双眼,见到眼前老人,双目顿时光芒闪耀,左手不禁抓住老人的臂膀,喘喘的说道:“张老爷……你真的是张老爷?快!爹,快去救救欣儿和我儿子!快……”说罢,他将手指向了方才黑衣头目退去的方向。这也是他的最后一口气了,手指指出才刹那之久,便一口鲜血喷出,瘫软在老人的怀里。双目紧闭,自此停止了呼吸。   老人黯然,望向那山林之中心中暗叫:“欣儿!”   即时放下怀中的林彦,迅速冲向林中飞奔而去。   老人想来自己已是十二年未见他们夫妻二人了。张欣是自己的养女,老人一直待此女如亲生。但却由于这个养女身世过于特殊,老人也从未将其身世告知于她。而张欣更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并非老人亲生,也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爹竟然有着一身本领,他们曾经过的只是一般商贾的生活而已。   直到张欣十八岁那年遇见了林彦,两人不久便堕入爱河。于是张欣便求老人能成全他们,望自己与林彦能结为夫妻。不料想一直对自己疼爱有加的父亲,竟然极力反对这门婚事,只因那林彦是一个孤儿,平时以上山砍柴为生,嫌弃他出生低贱,门不当户。   于是二人被逼无奈,彻夜私奔,来到了这昆仑山脚之下,隐世定居于此,就再未与家里有半点联系。直到前几天张欣诞下一子,才修书一封托人送与父亲,想来这已过了十来年了,老人的气也该消了。如今生一子而不告知,实在难以说得过去。   然而张欣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当年老人阻碍他们二人成婚,却是经过深思熟虑而为的:老人并非常人,他乃是修气名门“隐天府”之主张朔。于一日受人所托救下一女婴之后,并收其为养女,便暂离隐天府,带着女儿隐于井士之中。直到女儿张欣与林彦相爱,涉及婚嫁。恰巧隐天府又急事告催,请求老人回府。张朔才灵机一动,出此下策,逼得张欣与林彦私奔而去。一是为了能独自回隐天府;二是为了彻底隐瞒张欣身世而使其远离是非。张朔更是想让这个女儿能过上普普通通的生活。在他看来,那便是幸福,就如他当年为她取名为“欣”一般,希望她能够永远快乐。   其实在他们二人走后没多久,张朔便独自回了隐天府,只留下一可靠之人留于家中,以防他日女儿找寻回来而见人去楼空。怎料如今喜得女儿佳音,兴奋之余再次乔装出门来看望爱女。竟见屋中一片凌乱,心便一沉,料到定是张欣的身世被人所知而遭不测。于是一路追来,才在这半山腰看见黑衣头领残虐林彦一幕。   张朔一边回想,一边飞快的追赶着前方一行人。   山林间,张欣抱着儿子一步一回头的逃窜着,眼看身后众黑衣人已经步步逼近,心中惊慌不已,一时失意,竟跌倒在地。众黑衣人见状,迅速飞奔而来将他们母子二人再次围住。   其中一人冷声道:“哼,你这村姑,何必要白费这力气,明知再怎么跑也是死路一条,还不如早早的死在我等刀下,和你那丈夫一起在黄泉路上相伴而行,也免得寂寞不是!”   张欣心中明了,林彦现在定是凶多吉少。如今她所为的,也只是垂死挣扎,想方设法护得儿子周全。而此刻,怕真的是无力回天了。   众黑衣人举刀而起,狠狠的砍向母子二人,欲取其性命。   然而此时,就在这张欣绝望的嘶叫之际,她的身体竟开始微光闪烁,一股青色之气凭空出现,包裹着她整个人浮空而起。而后张欣身子一震,那青色之气便迅速扩散开来,竟有破空之势,狠狠的将包围而来的众黑衣人震的硬生生的弹飞出数米开外,若非这山中树木繁生,挡住了众人的飞势,怕是这距离会更加的远吧。   当众黑衣人落地之时,却是都已断气,眼神中留下的皆是那惊骇之意。这怕是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还没弄明白吧。   别说这死了的众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连这杀死他们的张欣都不知道是何情况。她只知道自己体内莫名出现一股力量,化形为气,而后震得众人毙命。   但她也发觉到,貌似自己体内所有的气力,乃至气血都被抽的快一干而尽了,看来想必自己怕是也将要命丧于此了。   可这又何妨,本来就是死路一条,而今却能保得儿子周全,对她来说已算是万幸之至了。   虽说众黑衣人都已命丧于此,但张欣知道,后面还有一个黑衣头领不时便会追至此地,而她也是再无气力发出先前那一击了。于是她竟潜意识的操控着青气,包裹着儿子与她一起浮空而起,飞向那昆仑之巅。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那黑衣首领就赶到了此处。只见自己的同伙竟都七横八竖的横尸于此,他不禁一阵愕然。心中暗道:“怎么回事?那村姑和婴儿呢!?”   这还容不得他多想,后面的张朔便紧随而至。见得众黑衣人尸横遍野,却又不见张欣,心中悄然一松,二话不刷,持剑便向那黑衣头领而去。   黑衣头领见状,立刻起身再次向那林中逃去,心中暗骂这老不死的阴魂不散。而如今同伙也都已毙命于此,那村姑又是不见身影。想来是另有高人相助与她。就他一人老头都收拾不过,更别说那一击震死数人的神秘高人了。于是便果断的打定主意就此撤去。   张朔见他知难而退,却也并未追杀过去。眼下时刻,找到张欣才是最为重要的。于是他收剑深入林中,寻觅而去。 正文 第三章 青龙血脉   昆仑之巅,张欣抱着婴儿自空中缓缓而落,随即便瘫软在地。从半山腰御气空行至此,已是用尽了她所剩无几的气力。在这山峰之巅,想必那黑衣头领应该不会再寻来了吧,如此张欣才略放下心来。   她眼中泪光闪烁,轻声抽泣着抱起婴儿:“我可怜的孩子,为娘怕是不能看着你长大了,想必你爹如今已经先行而去了。他要是泉下有知你现在无恙,也该欣慰了吧…….我可怜的孩子啊!呜呜呜呜……”张欣深深的将孩子拥在怀中,用自己的脸颊轻轻的贴着婴儿的小手,不禁放声大哭起来。   如此片刻,张欣停止了哭泣,用手温柔的抚摸婴儿的小脸颊道:“我和你爹连名字都还没来得及给你取,为娘现在就帮你取一个,好吗?”她边说边用衣袖拭去眼角的泪珠,抬头对着天,说道:“我们什么都没来得及给儿子做,至少要留下个名字给他,不是吗?夫君?”说罢,她用牙齿咬破指尖,在褓上以血代墨写下二字,“林峰”。   “林峰。孩子,以后你就叫林峰了。在这山峰之巅,待为娘追随你爹而去之后,希望上天怜悯,让峰儿你吉人天相,能够存活下去……咳咳咳”话说一半,张欣突然发觉自己胸闷难耐,不住咳嗽,不禁用手捂住了嘴巴,再翻手一看,手心竟染上了一滩青色液体。   “为何血是青色的?”张欣心中暗惊,方才以血代墨写下“林峰”二字的时候,还是红色血渍,为何如今竟变成了青色?不过她已经感觉自己是大限将至,也便不再去多想。就在此时,林中骚动不已。“难道那人追来了?”张欣错愕,急忙将林峰拥在怀中,大气不出的望向林中。   然而从林中走出的并非那黑衣恶人,却是数匹山狼,眼中流露着不加掩饰的贪婪,呜呜低吟着慢慢向母子二人行来。   张欣眉头紧锁,不知该不该庆幸:来者并非那黑衣头领。虽说遇到这数匹山狼对她来说,与遇见那黑衣头领毫无差别,一样的无还手之力。但她的潜意识中却感觉,这群山狼对她照成不了伤害。她竟自然而然的对它们有种俯视的感觉。   果不其然,众狼行到离母子二人十米之处,竟真的止步不前了。不过依旧是用那贪婪的眼神,虎视眈眈的望着他们二人。如此一来,二人数狼便僵持在此。   良久之后,张欣终于是支撑不住了,眼角微眯,她知道自己如果现在这一昏迷,怕是再也起不来了。众狼见状,低吟不断,仿佛只要眼前这女子一旦昏迷,便会飞扑而上一般。   “咳咳咳咳……”张欣再次咳嗽不已。“我不能就这样倒下!”她心中怒吼道。   “啊!……”一声长啸,只见张欣再次身裹?气浮空而起,但这次却并没像上次那般出现气波攻向众狼。相反的,那?气竟是包裹着张欣的身体缓缓收敛,慢慢的将张欣浓缩成了一颗青色血丹。而后?气内敛,渐渐落到了林峰的右手心之中。就在青丹与林峰的右手接触之际,他手心竟然也发生了变化:本来娇嫩白皙的手心中,突然出现了一块青色云状印记。   众狼见状,皆长啸不已。但却丝毫不敢往前一步,继续与那婴儿僵持在此。   半山腰处,张朔在林中不断呼唤爱女的名字。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之久了,张朔已经将这片山林转了好几圈,却还是未能寻到张欣。那母子仿佛是人间蒸发了一般,连人过断枝的迹象也没有一分。   张朔无奈,只得放弃寻找。想来之前那众黑衣人被人一击震毙,兴许是张欣真的遇到了隐世高人将其救走。如今自己这般盲目寻找,那高人又不知自己是敌是友,就算是见到了也不会理会吧。有如此功力之人,若想躲着,凭自己的能力还真是难以察觉。还不如待过段时日,再来寻找。   如此一番思索,张朔心中微松,便也不作停留,下山而去。   昆仑之巅,风高月黑,群狼咆哮间,夹杂着声声婴啼。襁褓之婴竟被人弃于深山之中,引得群狼围困,欲食之果腹。然而弃婴哭啼之间,竟能引动天地之灵气,使得群狼迟迟不敢妄动。   就在这人畜僵持之际,一道青光略过,只见一女子落于弃婴之前。浮云带过一般,右手一挥,群狼便低吟而退。此女子鹤发童颜,一身绿色素衣,手持一把青鞘宝剑,皎皎月色之下一身仙风侠骨,有着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此人便是隐世于这昆仑之山的昆仑之主凤天。   要说这凤天,却非人族,乃是一只青鸟所化。她本是在近千年前,与另一只青鸟一起侍奉一位凡仙“西王母”的侍从之一。   而那西王母,生得人头豹身,却是传说中的神迹奇兽之一,是由万气相聚而成,落地便可通灵,修为比仙,但却也并非真正的仙,所以它自称“凡仙”。这凡仙一说也就由它而起,使得后世将神迹奇兽都归为了凡仙一类,再后来更是将修为至极堪比奇兽的强大修者,也统称为凡仙。只是时至今日,这各种传说与说法也只有在少许仍在修气的人之间流传着了。   后来西王母与其他奇兽一样再也不显人世,而另一只青鸟也化作原形翔空而去之后。凤天便一人隐世在了这昆仑山中,潜心修气,望能在千年之劫到来之前修到至极之境,以求成仙。算来也已是数百年未出现在于凡尘之中了。直到今日突闻异动,感应到了微弱的凡仙之气,凤天才出世来此,一探究竟。   凤天抱起弃婴,只见婴儿之褓写有二个血字“林峰”。而其紧握着的右手竟在微光闪烁。凤天皱眉,轻轻将其松开,只见得婴儿手中卧着一颗青色血丹,而血丹之下竟是一块云状印记,忽明忽暗,伴随婴啼之声引动着天地灵气,被吸入婴儿体内。随着众狼远去,转眼之间,这云状印记便渐渐暗淡下来,直至消失不见。此等变化,尽收凤天眼底。   “近千年前,正值修气盛世,天下不乏绝顶修者。而各种神迹奇兽也相继出现,有善有恶,互相争斗不已。虽说如此,但众奇兽不论善与恶却也有着一种相近的心态:那便是除同类之外,从未将其他族类放在眼里。要么敬而远之,那么视之为蝼蚁一般践踏。可万事却也总有例外,当年四神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却是将众生一视同仁,且分别守护东南西北四方,以保护众生不受恶兽毒害。而其中为首的青龙,却更是亲近凡尘,传闻曾一度化形为人,与人族女子相恋,并于世间留下了自己的血脉……莫非,这婴儿便是青龙血脉!?”凤天惊诧暗道…… 正文 第四章 七年   载初元年(690年)9月9日,武则天宣布改唐为周,改元天授。12日,则天受尊号为圣神皇帝,以睿宗皇帝为皇嗣,赐姓武,皇太子为皇孙。自此,武天后正式成为史上唯一女皇帝,定都洛阳,改称神都。   “小白,给我站住!还没陪我玩够呢,怎么就跑了啊,哈哈哈!”昆仑山上,一名孩童竟正追着一只白色山狼大肆叫嚷着。立身才比那山狼高出半头的他,居然紧追不舍的撵狼飞奔,着实叫人目瞪口呆。看着那狼低吟而逃,楚楚可怜的样子,还真分不清这是狼是狗了。   “呜呜呜~~”小白低吟逃窜,不时回头望向孩童,见得距离稍微拉远了一些,便会稍作停留,仿佛它是有意为之,逗那孩童玩耍一般。   “好啊,你个小白。我看你是在挑衅我,别叫我给抓到了,不然有你好受的!”孩童小脸一嘟,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然而小白貌似毫不在意,居然作仰头俯视状,仿佛在说等你抓到了我再说吧。待得距离拉近了些许,它又提腿便跑,且口中不断低吟,示意孩童来追一般。   如此一般,人追狼跑,不多时小白便窜进了一个隐秘的山洞之中。紧追的孩童见状,又是气嘟嘟的嚷道:“没本事!被欺负了居然还去找师傅!小屁孩一个!”随后,孩童也跟着追进了山洞。   “峰儿,你又欺负小白了?”洞中石床上,一个鹤发童颜,身着青衣的女子责问道,但语气却并非那般严厉。此女子便是昆仑之主凤天,而那孩童自然就是当年她在昆仑之巅救下的婴儿林峰,如今已经八岁了。   “师父,您这就不对了。我可是你的大弟子,跟了您七年了,可您却一丁点的本领也不教我,而小白才入门三年,您却啥都教她。我看她本领大着,和她切磋一下而已,咋就成我欺负她了呀,师父你也忒偏心了。”林峰一副委屈模样,嘟囔囔的道。   凤天苦笑不已,道:“呵呵,她都被你撵着跑来找为师避难了,这还不算欺负啊?再说为师何时没教你本领了?”   “对,还真有!从我懂事开始,整天就只知道叫我‘气运丹田’。您也知道,这‘气运丹田’既不能御物,又不能伤人,最主要的是,这一不小心要是走火,还会放屁!您说要是哪天我用这‘气运丹田’和人切磋,一走火,那别人不还以为我要以屁伤人了啊?我可丢不起这个脸啊!”林峰不以为然的说道。   凤天哭笑不得,无言以对。气运丹田能运出屁来,也只有眼前这个小子了,要是换做旁人,就是运上个一年半载的也不能运出那么多气来让他放屁用啊。可见青龙血脉在修气上是多么的得天独厚。其实也不怪凤天不教林峰更高境的修气之法,一是自己非人,虽说修气之法各族皆效仿人族,但却也总有些许出入,虽然自己的法门林峰也可练得,可还是没人族正统的法门更适合他。而小白是兽类,与自己是同族,自然适合修习。二是林峰有青龙血脉,体内气量过盛,所以她才让林峰只修‘气运丹田’一法,如此反复,等他将来习得人族修气之法,才会有稳固的基础,到时他的修气速度肯定要比旁人来的快上数倍不止。   “好了,为师说不过你,不与你争。来,到为师这来。你要与小白好好相处。如今为师千年大限将至,时日不多了。待得为师去了之后,可就只剩你们两个了。”凤天对着林峰缓缓招手,微笑道。   林峰听闻,心中一阵苦涩,快步走到石床边坐下,扑进凤天怀中,低声鼻息道:“师父……”口舌如簧的他,这时却是说不出半句话来。   小白见状也目露哀伤,低吟着缓步走到石床边,默默的趴在了二人脚边。   石穴之中,林峰盘腿而坐,双手交合,眉目紧闭。在其右手心,一块云状印记忽明忽暗,隐约之间似有引天地灵气之势。而其小腹之处,气旋涌动,仿佛惊涛骇浪一般,竟有丝丝扶风之声。   “气运丹田!”林峰心中默念,将气旋压缩成拳。而后反手向下,缓缓作推压之势,将气移向脐下三寸处。怎料他突然满脸通红,直冒冷汗,混身哆嗦不已。林峰大急,赶忙再次反手,欲将气反推回小腹之处。突然只听“噗”的一声,林峰臀下竟被击起一层尘土,石板都被震的微微颤动。   “哎!又走火了!”林峰心中叹道,可脸上却没有半分尴尬之色,看来对此,他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   “峰儿,修气之时切记不得心存杂念,为师都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你怎么还是如此呢!”凤天缓步走了进来,小白尾随其后。虽然她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也毫不在意,因为她知道。如此磅礴的气,在一个只有八岁的孩童体内,要想让他收放自如,却是有点强人所难啊。就算是换做她自己,她都没有信心能做得更好。但这也只是推测,因为在这世上体内能有如此雄厚气息的人,恐怕只有林峰一人了吧。   “师父,我……”林峰话到嘴边,却又不言而止。想来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走火”了,而自从前几日师父提及自己大限将至,闻后确实失落不已,所以就不免运气走神。但他又不想说出实情,徒增师父担心,也就不多做解释了。   凤天见状,大概也猜到几分,心中欣慰不已,于是微笑抚摸着林峰的头道:“峰儿,众生皆逃脱不出生老病死,你无须替为师难过。现在你且与小白一起随我而来,为师带你去一个地方,给你看一些东西。”凤天说罢,转身望向洞外,叹道:“哎,七年了……”   林峰心中一凛:“难道师父……”。想到此,心中顿时一阵酸痛。林峰不言,与小白并行,跟随师父向洞外行去。   天早已入夜,林中不时能听见狼啸之声,虽说昆仑的夜,向来都是这般阴森肃静,但今夜的昆仑,让林峰感觉到一种不详的气息。   山洞口,凤天双手交合,片刻之后体外便凝成了一股青气,随即双手相向一推,青气左右扩散,包裹着自己与两个徒弟浮空而起,而后飞速向着昆仑之巅空行而去…… 正文 第五章 七年之殇   昆仑之巅,师徒三人自空中缓缓落地,凤天目露伤感,望了林峰一眼,心中定神叹道:“峰儿,这七年之殇,也是时候告知与你了。”   说罢,只见其右手一挥,带有一阵清香的青衣宽袖随之飘动,口中念道:“时定往昔,以气化景!”   凤天话音刚落,只见空中万气相聚,竟生成了一幅画面:一个女子手抱婴儿,自空中空行而落。这竟是当年的张欣和林峰!   林峰一阵茫然,不解的望着凤天。在惊叹师父竟有如此神力的同时,又疑惑这画面中的女子是谁,婴儿又是谁?   凤天见状,双手抚摸着林峰的脑袋说道:“此乃‘驻气定景’之法,为师当年在此救下你后,便以此法定景于此。你且先看,为师再与你讲来龙去脉。”   林峰恍然,想必这婴儿便是自己了!而那女子难道是?想到这,他停止思索,随即目不转睛的盯着画面。想必这画面即将解答他的疑惑。   林峰眉头紧锁,牙咬下唇的看着画面,但随着画面中事情的发生,其双目早已湿润不堪。直到张欣一声长啸,化成一颗青色血丹,林峰终于是忍不住大哭喊道:“娘!不要啊!呜呜呜……”。   画面中,凤天缓缓抱起婴儿。随后那驻气而成的景象终于慢慢淡去,重新化作缕缕青气,四散而去。   景象刚刚消失,林峰便一头扑进了凤天怀中,哭喊不停。   凤天见状,心中一阵酸楚,自林峰被她救下之后,便寸步不离的在她身边长大,她也早已将林峰看的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了。在此期间,凤天也偶尔会带着他下山游玩,是为了让这孩子对世事有所了解。而这孩子却自懂事以来,就不曾问及自己的父母是谁,为何会被师父抚养长大,想必是因为他一直在埋怨自己的父母抛弃了自己吧。而如今真相大白,父母原来是为了保护自己而双双亡命,这仅有八岁的孩子,不难想象其心中会有多少懊悔。凤天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头,就任其这般在自己怀中哭喊,一言不语。而小白也是用脸贴着林峰身子,不停的磨蹭,像是在安慰他一般。   如此将近一刻,林峰终于停止了哭泣,立身离开凤天的怀中,双手不住交替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凤天见林峰情绪稳定了许多,便用左手抚摸着他的脸说道:“好了,峰儿。现在为师就告诉你一些事情,你得牢记在心,等将来你若下了山一定要万事小心。”   说罢,凤天反手一伸,只见其手心漂浮着一颗青色血丹,继续道:“这就是当年你母亲在最后一刻,以血化气而凝成的血丹,而为师当时也正是在你母亲化丹之时有所感应,出关到此,才救了你。近千年前,世间修者数不胜数,而各路奇兽也相继显现于世,而你就是那四神兽之首——青龙的后裔。”   话说到此,林峰心中一震,他自小就听凤天讲过很多修者和凡仙奇兽的事,他更是清楚凤天曾在这昆仑山中侍奉过一位凡仙“西王母”,而在他的眼里,师父已经是本领通天,无所不能了,当时第一次听说“西王母”的时候就不禁咂舌,比师父还厉害的人,那得是何等强悍啊。如今却听凤天说自己乃是凡仙青龙之后,确实由不得他不震惊。   凤天继续说道:“你们一家被人追杀,为师猜测,定是与你的血脉有关。所以你要切记,以后下了山,入了世,在自己未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之前,一定要隐藏好自己的身份,以免招来杀身之祸。明白了吗?峰儿。”凤天抚摸着林峰的脑袋低头问到。   “恩。”林峰不住点头,答道。   凤天又继续道:“虽说,青龙化形为人,在世间留下了血脉,但这血脉之力,却也并非能够代代出现,或许上下两代都会得到传承,但也可能连续好几代都不会出现。而你,却是获得了血脉之力的传承。七年前,你的母亲能够化血成气,凝气成丹,以丹震禽。可见你的青龙血脉乃是传自于你的母亲。”   “这么说我娘也有血脉之力了?那为什么还要化丹来救我?难道她打不过那群恶狼吗?”虽说这血脉之力到底有多么强横,林峰还不甚了解,但他对自己自小便有过人之处却是再清楚不过了,在只会“气运丹田”一法的前提下,肉搏相拼都能与小白打的难解难分,可见这血脉之力必然厉害。而母亲却为何又要融血化丹来救自己呢?一想到此,林峰不免又是一阵心酸,不解的问到。   “并非如此,你母亲虽也是青龙之后,但却并未得到血脉之力的传承。她也不曾有习武修气的迹象,想必生前只是个普通民妇。而她之所以能够化血成气,看来是因为她体内存有些许青龙之气的缘故吧。这青龙之气想必是在她怀胎十月期间,是你不自主的外放气息积累而成的。在你们被追杀的时候,她生下你并没几天,那残留在她体内的青龙之气还未散尽,所以才能御气腾空,化血成气。先前观那景象,你应该也发现了,在你母亲以血代墨帮你取名的那刻,她的血还是红色,但后来重伤发作,吐出的血却变成了青色,这就是最好的证据:由于她绝望之时,潜意识的强行催动了残留的青龙之气,使得自己身受重伤,而后青龙之气在其体内与她的血相融,才会使她的血由红转青。若是她也拥有血脉之力,催动的是自己的青龙之气,也便不会身受重伤了。”凤天解释道。   听罢,林峰心中一震,如此说来,母亲的伤,竟是自己的青龙之气所致,心中不时生起愧疚之心。   凤天岂能不知林峰所想,微笑抚摸着他的脑袋安慰道:“峰儿,你无须内疚,这不是你的错。若非你母亲催动这青龙之气,想必你们也逃不了群狼的攻击。”   林峰微微点头,但心中还是没能完全抹去那愧疚之心。   凤天递过血丹,对林峰说道:“此丹在为师手中已经七年了,如今便将它交还与你,你且收好。将来遇到危险,它或许还会帮你化险为夷。”   林峰接过血丹,不禁潸然泪下,母亲本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民妇,而为了护他,竟不惜强行催动青龙之气,化血融丹,直到成丹之后都一直在保护着自己。除了名字,这便是母亲唯一为他留下的东西了,却也是她的一切。想到此,林峰心中暗自发誓,即便是死,也要保护好此丹。 正文 第六章 凤天大限   自凤天将往事告诉爱徒已过去一月之久了,期间林峰曾多次在夜里坐于洞口,望着手中的血丹默默不语。而小白也经常安静的趴在他身边,相伴左右。   这一日,林峰带着小白再次来到了昆仑之巅,是要于此修一座墓,来祭奠自己的母亲。在无人无名的情况下,他经过再三思索,便打算以母亲曾经以血代墨写下的婴褓为身,“不孝子林峰之母”为碑代其入葬,来告诫母亲在天之灵。   一个时辰之后,一人一狼终是将墓立好。林峰下跪,以三叩首,拜祭亡母。   就在此时,一缕青气飞空而来,入林峰,小白之耳。此青气竟是师父凤天“驻气传音”之法:“徒儿速回!”   林峰一震,回头与小白相望一眼,心中忐忑不已:“难道师父的大限到了?”   二人不由多想,急忙飞奔而去,赶回山洞。   时过一刻,一人一狼终于回到了洞中,只见凤天闭目盘膝坐于石床之上。林峰见状,急忙飞奔而去,叫道:“师父,怎么了?”   “峰儿,小白,你们回来啦。”凤天睁开双目,微笑着道:“为师大限已到,如今便嘱咐你们最后一次。”   “师父!”林峰一听,心中顿时黯然不已,仿佛万斤重担顿时一压而下,双腿跪地,撕心的叫嚷道。小白更是凑上前来,对着凤天低吟不已。   “徒儿莫要如此,生死有命,为师也在这世间活了千年了,既然不能成仙,那就只有坐化于此了。如今为师便交代你们最后几件事情,你们听好。”   说罢,凤天提起石床上的一把青鞘宝剑,递与林峰,说道:“此剑非铁非木,乃是为师固气而成,是为‘气剑’,名曰‘青凤’。修气之法共有七境,相传若是修到了这最后一境‘归一境’,便可化气成仙。但修气之路,又谈何容易,自古以来便不曾见证有人练到这归一境。而为师却三百年多年一来一直处在第五境界‘固气境’止步不前。到了固气境,便可使用驻气定景,驻气传音等各种法术,更是能够固气成器,使之永存于世。‘青凤’就是三百余年前,为师达到固气境后,固气而成的。如今便将它交托与你。”   林峰接过“青凤”,发觉竟是极其沉重,与其外表小巧的摸样完全不符。双手不自主的下沉了许多。   凤天见状,右手捏指,带着一缕青气在剑身上轻轻一划,林峰便瞬间感觉它轻巧了许多。   “为师已将此剑与我体内的气切断了联系,待得以后你达到了御器境,将自己的青龙之气印于剑身,此剑在别人手中便会重如泰山了。在此之前,切记要妥善保管,以免被人先入为主。”凤天嘱咐道。   “是,师父”。此剑承于恩师,自己定会好好保管。林峰心中暗下决心。   凤天微笑点头,继而又从怀中掏出一本书籍,递与林峰道:“为师毕生所悟的修气之法,都已记录于此。虽说修气之法大致相同,但各种细节却也因人而异,我乃妖族,所以此书中的基础修气之法并不太适合你练,但各种招数,等你到了相应的境界之后却是可以修习。现在你且收着,待有朝一日小白化为人形之后,你再将此书交给她。”   说罢,凤天低头望向小白,轻轻的抚摸着它的毛发。小白低吟不已,眼中竟也落下了几滴眼泪。   片刻之后,凤天抬头继续对林峰道:“峰儿,为师能留的却也只有这些了。希望你们以后能够相依为命,好好照顾彼此。”   林峰一听,哭泣不语。猛的扑进了凤天的怀中。师父给了自己什么,留下了什么,他自己最清楚不过。自救下他以后,师父便用关怀与疼爱,填满了自己缺少父爱母爱的童年。   凤天一阵心酸,不禁留下了泪水,紧紧将林峰拥入怀中。自近千年前,姐妹化作原形而去,西王母消失不见之后,这却是她第一次落泪。   两人一狼,如此,都未再有半点言语。生离死别之痛,却是几个人能坦然相对的。   片刻之后,凤天抚摸着林峰的脑袋道:“好了,峰儿。为师时间不多了,你且先出去,在洞口等候,我与小白单独说几句话。”   林峰立身点头,一步一回头的向洞外行去。这恐怕是最后一次见师父了。   林峰一人坐于洞口,双手不停的拭着泪水。这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   半个时辰之后,小白嘴中叼着一只青鸟从洞中走出,缓步行到了林峰的跟前。   林峰见状,急忙问道:“师父呢?师父呢!”   小白示意林峰伸手,将嘴中的青鸟放在了他的上手之上,竟然口吐人言,用细细的女声道:“师父她走了,刚才她将自己所有的气化成一颗气丹,打入了我的体内,使我的修为精进了百年。”小白目不转睛的盯着林峰手中的青鸟,眼中又是落下几滴眼泪。   林峰愕然,师父到了这最后一刻,竟也像自己的母亲一样,把一切都留给了他们二人。   林峰身子一直,拭尽了眼角的泪水,对着小白定声道:“走。把师父好好安葬了。”   事已至此,再多伤感也是无用,不如将它都埋入心底,只要这回忆在,那就是最好的祭奠。   如此,一人一狼,再次向那昆仑之巅走去。   当天夜里,山洞之中,林峰双手背于脑后,眼望洞顶,躺在石床上。小白则双目紧闭,趴在他的身边。   突然,林峰开口问道:“小白,以后我们怎么办呢?是继续留在这昆仑山上,还是下山去呢?”   小白听闻,睁眼望向林峰回到:“下山去。师父临终之前嘱咐我,要我陪同你一起下山,让你找一个修气门派学法。   林峰又道:“可是你是一只狼呀,和我一起下山去,要是遇见了的话,不是你把人吓死,就是你被人打死,那可怎么办呀?”   小白不忿,低吟几声,怒道:“你见过白毛的狼啊!你以后别说我是狼!我不是!还有啊,我一个姑娘家,你却给我起了这么个名字。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只怪我之前口不能言,有气没法说!”   林峰一听乐了,坐起身来望着小白道:“哈哈,你不是狼是什么啊?难道还是狗啊?虽然你被狼群给赶了出来,但你还是一只狼嘛。还有啊,我救你的时候又不知道你是公的还是母的,所以就随便帮你取个名字喽,我觉得小白很好啊,听着可爱。哈哈哈……”   “你!气死我了,看我咬死你!”说罢,小白一下子窜了起来,对着林峰的手臂就要一口咬去。   然而林峰似乎早就料到了一样,一下子跳下了石床,回头对着小白做了个鬼脸道:“你还说你不是狼,说不过就想咬人。哈哈哈,来啊,来咬我啊,我好怕怕。”   被林峰这边挑衅,小白硬是气的满身寒毛倒竖,飞一般的朝林峰追去,嘴中也是不停的嘟囔道:“今天我非咬你不可,而你也非得给我改名不可!”   “来啊,来啊,哈哈哈。”林峰一边逃窜一边不停的变了法的做着各种鬼脸挑衅小白。   如此,人跑狼追,在这山洞之中转着圈的追逐,甚是滑稽。 正文 第七章 下山   翌日,林峰带着小白来到了昆仑之巅,拜别母亲与师父之后,便准备下山去。当一人一狼行至半山腰时,突然发现林中阵阵骚动。人狼对望一眼,面面相觑,顿时一脸惊慌,二话不说,便是撒腿就跑。   林峰犹如见鬼了一般,扯着嗓子吼道:“妈呀!它们居然还记仇那!快跑啊!小白!”   “这些畜生!真是没教养,这都过去三年了,居然在这个时候冒出来寻仇!难怪人们常说‘狡猾的狼’啊!”小白健步如飞,口中喃喃念叨着。   “哈哈,是啊!狡猾的狼,哈哈哈哈……”林峰不禁失笑,眼睛意有所指的瞟了小白一下,大笑道。   “你!你小子!这时候还找茬啊?是不是皮太痒了啊!”见林峰的表情,小白顿悟,真是拿石头砸自己的脚,看来以后在他面前,说话得注意点,不然早晚会被这小子活活气死。   “哈哈,是有点痒,等咱们摆脱了后面那群畜生,你帮我挠挠咋样?”   “懒得和你贫嘴!你能不能像个正常的八岁孩子一样,天真点,可爱点啊?见到像我这么威武的狼的时候,稍微害怕一点呢?”小白调侃道。   “哦?你终于承认自己是一只狼啦!哈哈哈。”林峰奸笑不已,心想虽然师父以气化丹,帮小白提升了百年修为,才能够口吐人言,可她这一说出话来,就能让自己好好的调侃一番,看来以后这日子也不会太过寂寞了。   “你……”小白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真害怕再多言,又入了这家伙的圈套。   如此一番,一人一狼一边废话连篇,一边健步如飞的自半山腰跑到了山脚,才止步回头观望。只见山上林子中,数只山狼止步不前,各个面目狰狞的低吼不已。   林峰见状,双手一叉腰便大言不惭的道:“你们这群崽子听好喽,别以为我师父仙去,就没人能治的了你们了!如今小爷我要带着小白一起去游历天下,你们可得帮我把这山守好喽,别叫别人给占了去!等过段时间小爷我回来之后,再好好的收拾你们!听见没!”   众狼听闻,皆长啸不已,虽然听不懂这个人类小子说的啥,但它们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但却又苦于无奈不敢下山,无法狠狠的收拾他一顿。   小白站于一侧,面露异色的望着林峰。心想这哪里还是年仅八岁的孩童啊。可她心里却是清楚,虽然林峰嘴不饶人,但对自己却是由心的关怀。想来当年自己生得一身白毛,刚一出生便被狼群视作异类,要将自己活活咬死。幸好当时年仅五岁的林峰及时出现,与这群恶狼死缠烂打的对峙了良久,救下了自己。而当时的狼王竟是在对峙中被林峰的一个“屁”不小心给震死的,如此一来才与这群恶狼结下了梁子。先前师父在世之时,它们不敢前来冒犯,三年来见到他们两个也都是避之不及。直到如今师父刚刚去世,新任狼王竟带着群狼在半山腰设下埋伏,伺机报复。   想到这,小白心中不免暗自庆幸,虽然狼族容不下自己,但自己却因此有幸与林峰相识,且得到昆仑之主凤天的真传,着实是上天的眷顾。   “好啦!师兄,别和它们废话了,它们又听不懂你说的什么。咱们还是快走吧,赶紧下山,不然天都要黑了。”小白摇着尾巴,对林峰说到。   “你说你,它们听不懂你不是能听懂吗?你帮我翻译给它们听不就好了?”林峰双手交叉,放于胸前,有模有样的说到。   “切!我才没你那么无聊呢,和它们多说半句话我都闲浪费口水!”小白白了一眼林峰,说到。   “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好歹那里面也有你的兄弟姐妹啊。今天咱们这一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了,你怎么也应该和它们道别一声嘛。”   “道别个屁啊!你再说我和你急啦!你到底走不走啊!不走我走啦!你自己和它们慢慢道别去吧!”   说罢,小白拔腿就走,头也不回的往山下走去。   林峰见状,急忙跟上,嘴里却还是不停的念叨着:“别那么急嘛!刚才跑了这么多路,你不累啊?要不你驮我下去?我可是累坏了。”   小白不予理会,一声不吭的越走越快。   *******待得一人一狼走下山脚,天已经暗了下来。而正在他们打算找块平地睡觉的时候,一间茅屋出现在他们眼前。林峰敲门半响,也不见人来开门,看来此处已经无人居住了。   于是他们推门而入。果不其然,虽然已经入夜,但在月光之下,还是能看出满屋狼藉,蛛网成片的样子。看来屋子的主人已经走了有些时日了。   一人一狼寻到一张床,倒头便睡。今天这一番折腾,确实是累的够呛。   翌日清晨,当林峰缓缓的睁开双眼时,发现身边的小白却是不见了。他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推开了木门,向外走去,打算去寻找小白。   就在此时,茅屋旁边传来小白的声音:“师兄,你醒啦?”   林峰转头望向小白,发现她蹲坐在离屋数十米处远的一堆土丘前,正若有所思的望着自己。   “你在看什么呢?”林峰问道,随即向着小白走去。   “这里有一座墓,昨晚夜色太晚,我们都没注意。”小白道。   林峰走到近前才发现,原来这土丘真的是一座墓,且墓碑之上深深的刻着六个字——贤婿林彦之墓,其右下角则留有立碑之人的姓名——岳父张朔。   林峰顿时一愣,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猜测,原来先前此屋的主人名为林彦,竟与自己同姓,且生前就居住在这昆仑山脚之下,难不成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师兄,这个人叫林彦,难道会是你爹?”小白说道。   林峰听闻不语,眉头微皱陷入思索:此人生前居住于此,又与自己姓氏相同。死后入葬,而这立碑之人却不是他的子女,也不是他的妻子,竟是他的岳父。看来他生前无后,且妻子早亡或在他死时无法为其安葬。如此看来确实很有可能与自己有关。但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生父,着实不好乱下定论。如今无据考证,只能胡乱猜测。   小白见林峰不语,也便不再问其心中所想。她用嘴叼起一束野花,递与林峰,说道:“这是我刚采来的,不论这个林彦是谁,我们昨晚也算是在他的家里借宿了一晚,现在既然见到了他,咱们就祭奠一下吧。”   林峰依然不语,只是微微点头。随即便献花墓前,下跪三拜。   “师兄,接下来我们去哪?”三拜之后,小白问道。   林峰立身而起,面无表情的回道:“去找这个叫张朔的人。” 正文 第八章 赚钱   一人一狼步行了半天,便看到了山脚下的一个小镇。先前师父在世的时候,也曾带过林峰来到这镇上游玩,所以此次下山,这里就成了他们的第一站。   “师兄,咱们现在入了世,这最重要的就是银子啊。没银子,吃喝拉撒都成问题,怎么办呢?”小白问道。   “嘿嘿,这个我自有办法,你不用担心。一会进了镇,你可千万不能再张口说话了,不然被人当成了妖怪那就完了!”林峰提了提手中的几只野兔,说道。   “这还用你说。可你有什么办法啊?不会是想去偷去抢吧?”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这种事,我能去做吗?一会你看我眼色,配合我就行了。其他你就不用担心了。”   小白狐疑的看着林峰,心中不免忐忑起来,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一人一狼进了小镇没多久,便引起了人们的注意,不少人更是在他们背后议论纷纷。   “你看那孩子,后面跟着的好像是只狼吧?”   “瞎说,你见过白毛的狼啊?再说了,要是狼的话能跟在小孩的身边吗?还不早就把他给吃了。”   “你看,他还背着剑呢。真有趣,剑都快比他人还高了,哈哈。”   ……   林峰对路人的议论完全不予理会,进了一家酒楼,用手上的几只野兔换了些许碎银,便朝着集市的方向行去。   “我还以为师兄能有什么办法呢,原来也就拿这些兔子换点碎银。可这点钱也用不了多久啊。”小白心中思索着。   不料,林峰刚到了集市,就用那点碎银子买了一面锣。   小白见状大急,心想师兄花钱买这既不能吃,又不能喝的东西做什么啊?于是不停地用牙拉扯着林峰的衣角,表示抗议。   然而林峰却不予理会,用手轻轻拍了一下小白的脑袋,示意她不要闹腾。   买完锣之后,林峰带着小白寻了一处宽敞之地,便开始敲锣呐喊道:“各位婶婶姑姑叔叔伯伯爷爷奶奶哥哥姐姐们,小子我名叫小黑,这是我的搭档小白。我本是一家镖局的少主,一年前由于恶贼寻仇,致使双亲惨死,幸好当时我和小白外出游玩才幸免于难。如今我们一人一狗过着四处漂泊,卖艺为生的生活。为的就是能早日寻得仇人,替家父家母报仇雪恨,以慰他们二老的在天之灵。如今我们路经贵宝地,便在此设下擂台,露几手绝活,还望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小黑我在这先行谢过了!”说罢,林峰双手抱拳,对着众人便是深深地一鞠躬。   小白一听,顿时两眼一翻,差点没背过气来。这小子也忒可恶了,谎话连篇也就罢了,还把自己说成是狗。可眼前这众目睽睽的,却也不好发作。也只得乖乖的蹲那一声不吭。   围观的人一听,皆哀叹不已,纷纷议论了起来。   “这孩子真可怜啊,这么小就出来卖艺赚钱了。”   “那些缺德的恶贼,抢不过人家,竟还寻仇杀人。真该天打雷劈!”   “这么小的孩子,能表演什么给我们看啊?”   “哎,真可怜……”   然而不论什么时候,不论在哪,也不论你做什么,总会有那么几个无聊的人会跑出来和你唱反调,哪怕你只是个小孩,身世有多可怜也不例外。   “小子,你说你家小白是条狗,我看着咋不像啊,怎么看着像只狼呀?”   “对啊,我怎么看着也像,曾经我上山遇见过狼,和它真像。”   两名汉子一唱一和的说道。   林峰听闻,却是没有一丝惊慌,轻轻的拍着小白的脑袋说道:“两位大哥,以前也经常听人这么说它,只怪我家小白生的威武,也难免会叫人看走眼。不过它可真真切切的是条狗,不信的话我让它叫两声你们听听。”   小白一听,顿时全身僵硬,难怪自己还没进镇的时候就有不好的预感,没想到这家伙这么毒,就这样把自己给卖了!搞得自己现在完全不知所措了。   众人见小白半晌都没出声,不禁都开始怀疑了起来。   “看吧,我就说嘛,这是指狼,怎么会狗叫呢!”   众人再一听,都纷纷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好几步,要这真是只狼的话,那还了得。   林峰见状,也未着急,面露微笑的拱手说道:“各位乡亲,见笑了,虽然我家小白生的威武,可这性子怕生,如今初来乍到,才一时忘记了叫唤。”   说罢,林峰转向小白,眉飞色舞的说到:“小白,乖!快叫唤几声给乡亲们听听,晚上哥哥买肉给你吃!”   小白一听,气的浑身发颤,寒毛倒竖,恨不得立马给眼前这家伙狠狠地来上一口。可如今被他搞的骑虎难下,迫不得已,只得学狗叫唤几声了。   “汪,汪!”   众人一听,心中一松,又纷纷围了上来。   “呵呵,怎么样啊,乡亲们,我家小白是条狗吧?”   “还真神了,这狼还会学狗叫呢,不简单啊!”   不料那个汉子却是不依不饶,还是一口咬定小白是只狼,怎么看都有点存心找茬的感觉。   这时,还没等林峰说话呢,围观的男女老少却是不忿起来了。   “我说你这人有完没完啊,人家一个孩子在这卖艺赚钱,又碍到你什么事了啊,你家的狼会学狗叫啊?再说它这一身的白毛,能是狼吗?我看你更像只狼!连小孩子都不放过!着实可恶!”   “就是,你要看就看,不看就滚,在这唠叨个什么劲啊!”   “就是就是,我看你还是滚吧!”   “是啊,滚吧!”   “滚吧!”   两个汉子一看引了众怒,着实不敢再呆下去了,于是冷哼了一声,便灰溜溜的退了出去。   林峰见状,急忙抱拳道:“谢谢各位父老乡亲的支持,接下来我们就开始表演了。在家父小的时候,有幸得高人指点,传授了一身气功。待得他年近二十之时,便已经在武道上略有小成了,而后又以一招自创的‘霸王气拳’名震江湖,并成立了‘顺风镖局’。可惜他老人家去的早,而我年纪又太小,所以未能继承他的独门绝招,幸好当年那高人的气功秘籍并未丢失,如今传到了小黑手上,小黑我也便习得了一招半式,并也学着家父自创了一招‘气破天’。接下里要表演的就是我的独门绝技‘气破天’,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正文 第九章 卖艺   “这个孩子不简单啊,才几岁就自创了独门绝技。”   “‘气破天’?名字可真够霸气的,不知道威力如何。”   “赶紧表演吧,孩子。叔叔婶婶们都等着看呢。”   “是啊,赶紧的,露两手,哈哈。”   ……   众人听完林峰一番介绍,皆议论纷纷,满怀期待的瞪大眼睛等着看好戏。然而一旁的小白就纳闷,师兄什么时候自创的独门绝技,怎么自己都不知道?   只见林峰寻来一块石板,放在地上,然后双腿一盘,坐了上去。石板不大不小,正好够他一个屁股的位置。   接着林峰双手交合于腹前,缓缓上推转而力压而下,右手心隐隐出现一块云状印记,忽明忽暗,微不察觉。这是林峰有意克制的结果,生怕旁人发现自己的异状。   小白见状,心中狐疑,这不是师兄一直都在练的“气运丹田”吗?难不成……   还未等小白多加思索,却已听见林峰的臀下一阵巨响,“噗”的一声,果然是在放屁!如此举动,硬是惊的小白目瞪口呆,口吐舌头,蹲在旁边犹如石化了一般。   小白尚且如此,就更不要说围观的观众了,都是一时之间傻了眼,原本喧哗的场面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   直到林峰缓缓地立身而起,才有人嗤笑地说道:   “这……这,这。这就放了个屁啊?这……这,这就表演完啦?”   此人话音刚落,众人顿时一片哗然,不禁哄堂大笑起来。   林峰见状,也不言语,面带微笑的朝旁边挪了几步。   当众人再看清了石板的模样之后,原本吵闹的场面顿时再次陷入了沉静。这石板竟被刚才那一个“屁”给震的崩裂了开来!   “天哪!这小子果真不简单啊,竟能把‘放屁’的功夫练得如此炉火纯青,收放自如,且有这等威力!恐怕这世上就他一个人做得到吧?哈哈哈,有出息,有出息啊!”有人调侃道,反正是来看表演的,要是光练练几招功夫,还真没这“放屁”来的好看啊。   “哈哈哈,‘神童’啊,可真不愧为独门绝技,别人想学都难!接着,伯伯我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这个赏你!”一个商贾打扮的中年人,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扔给林峰。   “有意思,够精彩!接着,哈哈哈”   ……   叮,叮,叮。这一下子便是接连不断的铜钱、银锭落地之声,看来围观的众人都对这“神童”的表现甚是满意。   林峰见状,急忙抱拳谢道:“谢谢乡亲们的支持。谢谢!”   说罢,林峰拍了拍小白了脑袋,递去一个眼神,示意她赶紧捡钱。被他这一拍,小白才反应过来,于是立刻起身,眉飞色舞的开始搜刮地上的钱。   此间,一个身着青袍的老道人已是目不转睛的看了林峰良久,最后面带微笑的点了点头,摸了摸胡子便转身离去。   见得小白已经将钱尽数捡到了铜锣之中,林峰便接着道:“俗话说,技不在多而在于精,一年以来小黑我也就创了这么一招,沿途卖艺表演过的也只此一招。但是,为了不扫了大家的兴,今天我便让我的搭档小白也给大家献一次丑,耍一把‘猴戏’,让大家乐呵乐呵!”   小白一听,这原本就不甚痛快的心中,再次涌起了一股闷气,就知道这小子绝不会放过自己,现在可算是出手了,可恶!   “小白,赶紧给大家露一手,拿出你的看家本领,耍把‘猴戏’给叔叔阿姨们看看。”林峰面朝小白,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天真的笑着说道。   见他那副嘴脸,小白更是气的不打一处来。可眼下情势,却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得照办。   只见小白,前脚离地而起,后腿蹲坐。一只前爪半垂而下,另一只不住地拍打着耳朵,竟真的学起了猴子来。   众人见状,皆大笑不已,见过会学人行走的狗,可还真没见过会学猴子的狗。着实叫人大开眼界。   林峰一看众人反应不错,不禁也洋洋得意的大笑了起来。   然而就在此时,小白唰的一下子,后腿一登,竟然跳到了林峰的肩上,两只前爪在他的头上是又抓又挠,好不痛快。   “嘿!你干嘛呀小白,快下来!快下来!哎呦,我的头发!”   “汪,汪,汪!”   ……   小镇的中心地段,开有一家名叫“满客楼”的客栈,虽说不是甚大,但在镇上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因为这个客栈的老板代代相传,到如今已有几百年的历史了。   客栈的一间客房中,一个身着青衣的妙龄女子,正在给一位青袍老道斟茶。此女子年方十八上下,身材婀娜,胸脯半遮入衣,翘臀如松,一头飘然秀发,隐隐间透着一股淡淡的清香。眼眉之中更是有着一股勾人心魄的魅力,但又给人一种飘渺虚幻的感觉。眉宇之间竟与林峰的师父“凤天”有几分神似。   “师父,您刚才去哪了?怎么才回来。”少女一边斟茶,一边问道。   “哈哈哈,没去哪,就是出去闲逛罢了。”老道一边抚着胡子,一边若有所思的微笑道。   “好呀,您自个出去逍遥快活,把徒弟一个人凉在这里,又不准我自己出去。您也忒不地道了吧!”少女嘟囔着嘴,喃喃道。   “哎呦,我说仙儿,这可就冤枉为师啦,你说你这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跟着老道我屁股后面瞎逛游,别人会怎么想呀,不知情的还以为我是人贩子呢。要是被人报了官,把我给抓了去再打上几板子,那我这把老骨头还不得散架了。这要是让你一个人出去的话,那我岂不是更不放心啦,为师和你说过多少次了,这世上有多少登徒浪子,专挑那些落了单的漂亮女子下手,你说你万一要是……”   “好啦好啦!您少说几句吧!我就随便说说,您就来劲了。您看您哪里像个得道高人啊,一说话就说个没完,真和人贩子没啥两样了!”   “嘿,我说丫头……”   “停!停停停!我听不见,听不见!”少女见老道又要喋喋不休,急忙两眼一眯,双手捂着耳朵,脑袋瓜子不停的左右摇摆。   老道见状,着实尴尬,愣是再也蹦不出一句话来。只好又自个倒了杯茶,一口闷了下去。   少女见老道不再言语,轻轻拉开一张凳子,右手扶袖,缓缓坐了下来。如此优雅的动作,和刚才的她简直是判若两人。   “师父,我们在这也待了好一段时间了,是不是该走了?”少女坐下后便问道。   不料,老道两眼一瞟,转身望向门口,没有一丝回答的意思。   “好呀,这该说话的时候又不说话了是不?这么大年纪了,还闹起脾气来了!”少女嘟嘴愤愤的道。   就在此时,楼下传来了一个孩童的嚷声:“小二!给小爷我找一间上房,再备上你们的拿手好菜送上来,记得,一定要有肉,听见没!”   “嘿嘿,来了!”。房中的老道一听,顿时眉开眼笑,抚着胡子微微点头,如此才像一个世外高人。   “谁来了啊?”少女见老道这般举动,一阵狐疑,起身推开房门,向楼下望去。   只见一个背负青鞘长剑,手提一面铜锣,身旁还跟着一只“白狗”的孩童,正大摇大摆的走进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