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仇人 　　白云菲疲倦的点点头，靠在沙发上半躺着休息。许志国进了厨房里去。 　　白云菲和许志国是夫妻，此时的屋内不只白云菲夫妻，还有李俊和被捆在一张木椅子上面的陈文峰。李俊是白云菲的上司，而陈文峰则是他们夫妻二人准备给许志国秘书小梅的，因为他是小梅的仇人。 　　不一会儿，有人来按门铃了，白云菲忙起来去开门。门开了之后，小梅看见个陌生的美女，有点不解的问：“请问，许总在吗？” 　　白云菲忙开门说：“是小梅吧？进来吧。” 　　小梅进来就看见陈文峰被捆在一张木椅子上面，她吃惊的捂住嘴，指着他向白云菲看去。许志国和李俊也靠在厨房的门那里看着小梅，小梅吃惊的问许志国说：“许总，陈文峰好了？他不再是植物人了？你怎么找到他的呀？” 　　许志国指着李俊说：“小梅，你的恩人是这位。是他哄着陈文峰进到这个屋里的，他已经说了，他是被你男朋友打晕了过去，但没有成为植物人，他是为了报复你和你男朋友，和他妈妈设计害你们才这样说的。他妈要他出国躲三年，他躲不住了，回国了。我们把你叫来，就是想问问你，你想怎么处置这个人呢？” 　　小梅哭倒在地上说：“呜呜呜，我以为我的这一辈子就这么给毁了，原来，还有希望呀。” 　　白云菲半抱半拖的把小梅弄到沙发上坐着，她对小梅说：“小梅，你想报案吗？报案之后，你男朋友就可以出来了。” 　　小梅想了想说：“我非常想报案。但是，陈文峰他妈是T市的很大一个官的，如果，我真的报案了，可能我们在T市就在不了了。” 　　李俊叹息说：“哎，我真是想不通你们女人呀。这个被害不肯惩罚坏人是因为有血缘关系，那个也不肯惩罚坏人居然是因为怕不能在T市生活。” 　　小梅解释说：“我不是为我，而是，我当年被陈文峰到处追的时候，在学校里被人传得名声很不好听。我爸带着我妈到省外去生活了一段时间，那是在我放暑假的时候去的。但是，我爸妈都非常想念家里的亲人，他们打电话回来就哭。后来，还是我求着他们要搬回来生活的。现在，他们老了，我爸经常跟朋友一起去钓鱼，我妈经常跟朋友一起爬爬山，绣十字绣，什么的。我不想让他们因为我的事，背井离乡的，老了老了还弄得连个朋友都没有的。我是可以不在乎，但是，如果只是我一个人离开的话，我不会放心他们的。” 　　陈文峰在旁边听了，哼哼的得意的出着声音，许志国又上去给了他一拳。李俊忙拉住许志国，把他给拉开。 　　白云菲问小梅说：“我理解你的心情，那你想怎么做呢？” 　　小梅说：“我想跟他妈谈谈，如果，他们肯答应想办法把我男朋友给放出来，不再为难我们的话，那我就不报案了。不然，我就回去跟爸妈商量一下，如果他们也同意的话，我就报案，跟他们拼个鱼死网破吧。” 　　白云菲点点头说：“我看这个办法可行，你们觉得呢？”她看着许志国和李俊说。 　　许志国生气说：“这种人渣就这么放过了，我真有点不甘心的。” 　　李俊说：“嗯，就按小梅的办法办吧。” 　　李俊上前去扯掉陈文峰嘴上的抹布，陈文峰忙不及的吐着嘴里的东西，边大叫：“李俊，你只要敢放我，我就让你死。还有你，许总，还有你，小梅。我以前跟你说过，你会是我的女人的，现在我也要这么跟你说。” 　　李俊有点生气的说：“你这个人呀，连我都想给你一拳了。赶快说，把你妈的电话号码告诉我们。” 　　陈文峰耍无赖说：“你们休想得逞。我才不会给你们我妈的电话号码的。” 　　许志国说：“你不告诉我们的话，那我只好打110报案，让他们自己去找你妈谈了哟。” 　　陈文峰急了说：“别别别，我说，我说。你们先给我吃点东西吧，我饿得厉害呢。” 　　李俊有点生气的说：“你还是饿着吧，等我们吃完了，你再说。”说完，又把抹布塞进陈文峰的嘴里说：“我们先吃饭，我还真的饿了呢。小梅，你吃过了吗？如果不嫌弃的话，跟我们吃点吧。” 　　小梅说：“我吃过了，你们吃吧，正好让我也给我爸我妈打个电话说一下这件事。”小梅说着就到门外去打电话了。 　　大家没有管她，都把饭菜抬了上来，开始吃了起来。 　　许志国高兴的说：“好久没有吃到这么香的饭菜了。” 　　李俊拍拍他的肩说：“那是要怪你自己心胸狭窄，自己不肯相信人，吃什么都不香的。” 　　许志国不服气的说：“让你遇到个这样的事试试，自己亲眼看到的东西，不能相信，你还能想得开才怪。” 　　白云菲用筷子敲敲碗说：“你们两个看上去象是不够饿呀？怎么还那么多话呢。” 　　两人忙闭上嘴，大口的吃着东西。李俊夹一筷子牛肉，许志国就去夹两筷子，李俊不服气又去多夹一筷子。 　　白云菲又说：“你们两个是不是小朋友呀？是在搞什么？”两人又才乖乖的吃起来了。 　　大家都饿了，吃得很快，东西很快就见底了，急得陈文峰在旁边嗷嗷的叫唤。 　　白云菲对大家说：“留点东西给他吃吧。别饿坏了他。”说着就把剩菜归到一个碗里，盛了些饭在菜头上，让李俊拉掉抹布喂给他。 　　陈文峰扁着嘴说：“先给我点水漱漱嘴吧，嘴里全是脏东西，怎么吃呀？” 　　许志国说：“照我的想法是一点也不要给你吃的，你别还跟我作怪呀。” 　　白云菲对李俊说：“去拿个杯子接点水给他漱一下口吧。” 　　李俊听话的照做了，白云菲要去给陈文峰喂饭，被李俊一把夺过来说：“我都还想让你给我喂饭呢。这种福气，不能让他给享受了。” 　　许志国听了不高兴的说：“菲儿，你不能给李俊喂饭呀。你要时刻记住你是有丈夫的人。” 　　白云菲不解的问：“我很奇怪你们两个人呢，怎么平时都是很成熟的人，在一起了就变成两个小孩子了？” 　　李俊边喂饭，边说：“他是小孩子，我不是。” 　　小梅进来说：“我刚才跟我爸妈说过了，他们也觉得不敢再惹陈文峰他们的，希望陈文峰的妈妈能帮我们处理好这事。” 　　陈文峰得意的说：“看到了吧？还是小梅他们一家人知趣一点，起码懂得自保，你们这几个人就不行了。” 　　许志国生气的过来，一把夺去李俊的碗说：“这种人，还给他吃饭呀？弄点大便来给他吃好了。” 　　陈文峰忙说：“哎，先让我吃完这碗饭嘛。” 　　李俊说：“你要惹得我们大家不开心了，我想给你吃饭，他们也不同意的。怎么样？还是塞上这块抹布吧？” 　　陈文峰忙说：“对不起，对不起，先让我吃饭吧。” 　　许志国心烦的对大家说：“先给他把嘴塞起来，我们大家到外面说几句话吧，不然又要被他听见了。” 　　大家答应着，来到了外面。 　　许志国对大家说：“小梅的这事，我觉得还是应该报案，我再请几个记者来暴一下光。一旦暴了光，他们就不敢动小梅他们了。这个家伙太嚣张，我不是要跟他生气，只怕他会记大家的仇，到时候，我们这几个人都有可能会被他收拾的。” 　　李俊对小梅说：“小梅，你老实点说，这个陈文峰他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小梅咬咬嘴唇说：“他妈是T市的副市长，主要管文化卫生这些方面的。” 　　许志国说：“嗯，我知道他妈是谁了，我参加过一些社交活动，有些时候，政府的人也会参加。管文化卫生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女副市长，风韵犹存的，很善交际。这就有点麻烦了。” 　　白云菲不以为然的说：“善交际给她善她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呀。” 　　许志国笑着说：“我的傻姑娘，善交际的人，可以让别人为自己做事，也就是说别人的权力也可以当成是自己的权力的。” 　　李俊想了一下说：“许总，你看这样好吗？你打听一下，他妈的电话，看能不能单独约了吃个饭什么的，反正是有段时间聊聊天的那种，然后，你跟他妈说，好像在市里面看见过她儿子，再说一下，认识小梅什么的，看他妈有什么反应吧。” 　　许志国说：“嗯，小梅现在自己开着一个美容院，在经营着我们的化妆品呢。我可以随便提一下的。” 　　白云菲忙说：“咦，不用随便提呀，提了还让她起疑的。你就跟她好好的吃饭，然后，让小梅拿着个什么资料来找你，让他妈看小梅一眼。哦，对了，他妈认识小梅吗？” 　　小梅对大家说：“应该认识的。有一次，陈文峰非要跟我吃饭，我就去了。在个很豪华的餐厅里，我们遇到过他妈，他妈很漂亮，气质很好很优雅，她跟我们打了个招呼，还仔细的看了我一下，陈文峰给她介绍过我的名字，如果，她不是很健忘的话，应该是会记得我的。” 　　第二章解决许志国说：“嗯，这个主意好。那我就让我的私助吴天去办这事，我就等着跟她吃这顿饭了。” 　　白云菲又担心的问：“那么，屋里的那个人怎么办？如果，让他捆着睡一晚上的话，怕他的身体会出点什么事。如果放开他，让他上床睡的话，又怕他逃走的。” 　　李俊看看许志国说：“我们两人留下吧，把他给捆直了，丢沙发上，让他睡沙发吧。” 　　许志国问他说：“你一个人不可以搞定吗？还要拉上我呀？我们两人睡床？会不会出什么事呀？” 　　李俊说：“出你个头呀？你不爱跟我睡床的话，你可以打地铺呀？” 　　许志国吃惊的说：“让我打地铺，你有没有搞错？我这一辈子都没有打过地铺的，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的。” 　　李俊调侃的说：“让你了，我打地铺，你睡床，行了吧？许大少爷。” 　　许志国说：“勉强接受吧。” 　　白云菲和小梅相视笑笑。 　　许志国安排着说：“那就这样吧，白云菲跟着小梅，你们两人到酒店去开间房睡一晚上。等明天我去跟他妈谈了之后，我们再看怎么安排吧。” 　　四人说定了之后回来，李俊收拾了一个地铺。白云菲和小梅要走了。李俊要送她们下楼，要去给她们打辆车才放心。许志国也不甘示弱，也非要跟着李俊去送。 　　白云菲忙说：“两位大爷，你们都不要送了吧。家里有这么一个宝贝，你们送我们去了，宝贝出事怎么办？我们两个人呢，不会有事的。” 　　许志国知道小梅虽然年龄不大，但社会经历丰富，他对小梅说：“小梅，这是你嫂子白云菲，你要替我照顾好她哟。” 　　小梅一直以为白云菲只是许志国和李俊的一个朋友，没有想到她就是许志国的妻子，她一直想对许志国报恩的，现在知道了，忙点头说：“许总，你放心，嫂子交给我，就算是我出事了，她也不会出事的。” 　　李俊有点气的说：“很久，她就不会是你嫂子了。” 　　小梅吃惊的问：“啊，为什么呢？” 　　白云菲有点尴尬，许志国有点生气的对李俊说：“你小子是不是也想象那个宝贝一样的被我打几拳呢？” 　　李俊说：“哟，今天晚上还是免了吧。打架伤和气嘛。” 　　白云菲笑笑，摇摇头，和小梅一起走了。 　　在路上，小梅把她的经历老实的向白云菲说了。白云菲听着心里暖暖的，没有想到许志国还有侠义的一面呢，难怪高中生的白露要爱上许志国呢。 　　一想到白露，白云菲心里就痛了起来。如果，白露爱的不是许志国，那么，现在走在自己身边，边走边聊的就可能不是小梅，而是这个世上她唯一的亲人————白露了。 　　哎，一切都是命呀，半点不由人。白云菲心灰灰的想着：她把白露给弄丢了。 　　许志国和李俊又斗了几句嘴后，李俊把剩下的饭菜喂给陈文峰吃了，许志国到外面打了个电话给吴天，让他去查一下纪副市长的电话号码，再安排约会一下纪副市长的午饭。两人各自忙完后，把陈文峰重新捆了一遍，让他在沙发上睡了。 　　第二天一早，吴天打来电话，告诉许志国已经安排好了。许志国又打电话给小梅，告诉她，他会在餐中抽空去上卫生间，到时候会给小梅打电话，小梅再来就可以了。 　　约好了之后，许志国躺在李俊的床上，静养着，准备着精力去应付今天中午的这顿饭。 　　到时间了，他收拾好自己，出门了。吴天已经开着名车来楼下接他了，他去到时，时间只差着五分钟，纪副市长还没有来。 　　在时间过了两分钟时，纪副市长来了。她衣着朴素大方高雅，一看就是一位漂亮的知性女子。 　　两人先扯了些闲篇，谈得很投机的时候，许志国跟纪副市长道歉后上了个卫生间，打电话让小梅快来，出来后许志国说：“哦，对了，最近，我到本市的夜场里玩的时候，还看到令公子呢。” 　　纪副市长没动声色，拿纸巾擦擦嘴角笑了一下说：“哦，是吗？这个，我倒还不太知道了。我一般不太管他的事的，管多了，人家还不高兴的。” 　　许志国笑着说：“还是纪市长福气好，我们现在还连个孩子都没有呢。” 　　纪副市长对想帮人的浓烈念头又闪现了，问许志国一些生活细节，很自然的要把许志国的话给混过去。 　　正当纪副市长“吃混面”之计快要得逞时，一个身穿职业装的女人过来，要许志国签个字。许志国签好字后，对她笑笑，她就走了。 　　纪副市长吃惊的看着这个让许志国签字的女人分明是小梅嘛。她警惕起来，一个在说看到陈文峰，另一个吃过陈文峰亏的人就出现了，她不相信这纯粹巧合的。 　　纪副市长的脸色不好看了，她说：“许志国，许总，你想做什么呢？” 　　许志国看纪副市长都把话说到这一步了，就开门见山的说：“我不想做什么，我只想请纪市长放过他们吧。他们活着不容易的。” 　　纪副市长语气生硬的说：“你说得清楚一点吧。太模糊了，我会听不出来是在说什么的。” 　　许志国镇定的说：“好吧，陈公子，我现在把他请到我朋友的家里。我们没有什么想法，只想请纪市长能走动一下关系，把小梅的男朋友给放出来。然后，让小梅家和她男朋友家都好好的过日子，你们不要去找他们的麻烦就行。” 　　纪副市长笑笑说：“这当然是应该的。难道还有什么比这事更重要的吗？走吧，这次，我也去，我去看看那个臭小子。” 　　许志国很佩服这个女人，在得知自己儿子在别人手里面，还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依然保持着微笑。现在，她提出来要去看她儿子，他还没有办法不同意的。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吧。 　　许志国陪着纪副市长一起来到李俊家，李俊还没有起床，他是等许志国走后，又爬到床上去睡着的。许志国他们来敲门时，他才揉着眼睛来开门，开开门后，看到是许志国转身又回去睡着了。 　　许志国进来后，又恭敬的请身后的那个女人进来。她进来后，陈文峰被塞着嘴就唔唔的叫唤。李俊看到陈文峰他妈也来了，忙起来穿衣服裤子。 　　纪副市长还在微笑着问：“能告诉我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 　　李俊刚要说话，许志国就抢先说：“是这样的，小梅是我们的朋友，她的遭遇，我们都是知道的。现在，她男朋友因为伤了贵公子而去终身坐牢了。对此，我们也没有话可说。我们的这位朋友，他叫李俊，是他在B市出差时，见到了贵公子正在泡妞，还拿着自己的名片到处发。本来，他还以为只是长得象一点，但名字也一样，就把贵公子请到家里来了。因为，怕贵公子跑掉，所以，我们只好出此下策，把他给捆起来了，当然，捆他的人是我，出这个主意的人也是我。” 　　纪副市试探着问：“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是违法的呢？” 　　许志国平静的说：“我想过，但是，我也认了。在一年多以前，因为我曾经护过小梅，贵公子跟我妻妹一起把我妻子迷翻，弄回家里来，拍了许多床照，还故意让我看。我跟我妻子的感情非常好，就因为这个，可能我现在面临着要离婚，所以，我心里是藏着恨的。现在，他们都要让我包容陈公子，我妻子和小梅还有李俊，都让我包容他，我想想看在您的面子上，算了。但是，我要请求你答应，放过小梅她们家和她男朋友他们家以及李俊和我们一家吧。” 　　纪副市长反问：“你这是算求我还是算威胁我呢？如果，我不接受呢？” 　　许志国说：“纪市长，你觉得我是在求你，那就是在求你吧。如果，你不接受的话，那我只好走法律途径了，那么，就算是我在威胁你吧。” 　　纪副市长忍着心中的气：“小许，我一直看好你。几次聚会，我都觉得你是我们市里可以扶持的产业之一，我对你的关照，你应该清楚。你得罪了我之后，你还想不想在T市发展的？” 　　许志国说：“纪市长，陈公子的几次欢娱，换得的是我们几个家庭长久的痛苦。我的那点小生意跟我的痛苦相比较是微不足道的，我妻子是一个善良而单纯的女人，就因为陈公子想报复我，让她的心陷入了地狱，我也跟着坠入了地狱当中，我不是想要威胁纪市长您的，我现在可以为了小梅不再计较我们受过的痛苦，但是，如果纪市长坚持要纵容着儿子的话，只要我们几个人没死光，我们都会坚持把陈公子告进牢里的。鱼死网死当中，鱼也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了。作为老百姓，我们求得不是富贵，而是一小点点生存的权利而已。” 　　纪副市长叹了口气说：“好吧，你们赢了。对于你和你妻子，以及小梅他们所受到的伤害，我在此代我儿子向你们表示道歉。这事，回家后，我会做个详细的了解，之后，我会处理好的，请相信我。” 　　许志国和李俊忙说：“谢谢谢谢。” 　　第三章欺负许志国又忙把陈文峰嘴里的东西取了出来，陈文峰可以说话后，就哇的哭了，对他妈说：“妈，你不要听他们的，他们欺负我呢。妈，妈！” 　　纪副市长回手抽了一耳光给陈文峰说：“你做的事，我多少还是有点了解的，你害了多少人呀？你有生存的权力，别人也是有生存的权力的，你懂吗？你迟早要把你妈我给害死呀。人家这是在放过我们孤儿寡母一马了，你懂吗？我不求你谢谢人家，只求你以后不要再找人家麻烦了，你要是再找人家麻烦，人家要告你，我是绝对不会去保你的，你做的那些事，足够你从现在坐牢坐到老坐到死的，你懂吗？走吧，不要在人家这里给我丢人现眼的。我这次也不把你往国外送了，我就把你关在家里养着。” 　　纪副市长对儿子说完，又对许志国和李俊说：“对不起二位了，我会把他带回去的。儿子大了，有些事，我想管也管不过来的。” 　　许志国有点动情的说：“纪市长，我理解。我从小爸妈就不在身边，我是独自长大的，陈公子很让我羡慕，不是羡慕他有个市长的妈妈，而是他的妈妈能在他身边陪他一起长大。” 　　纪副市长辛酸的笑笑说：“阿国，我能这样称呼你吗？在聚会上，我听到有人这样称呼你的。阿国，你放心，你的企业，以后，我还是会支持的。你爸妈真幸福，生得了你这么好的一个儿子。我们走了，放心，我会请人去办这件事的。” 　　母子两人走后，李俊说：“哇，我们的女副市长那么通情达理，那么有魅力呀。若不是她的年龄那么大，我都有点要迷上她了。” 　　许志国有点凶的说：“你不要胡说了，你就是喜欢一些不可以喜欢的人呢。我现在慎重的告诉你，你不可以喜欢菲儿的，听到没有？” 　　李俊嘟嘟嘴说：“我喜欢谁，是我的事。别人接受不接受，是别人的事。我又不喜欢你，你有什么好激动的呀？” 　　许志国说：“赶快起床了，我最恨别人睡懒觉的了。浪费生命，你懂吗？” 　　李俊笑着说：“哈，我终于知道你这个人最讨厌的是什么了。是你爱教训别人呢。你觉得你有资格教训我吗？我的生命，我就爱浪费，怎么了？怎么了？” 　　许志国说：“好好好，我不教训你。你又不是我儿子，把你教好了，对我有什么好处呀？” 　　李俊忙说：“少在那里耍嘴皮子了，赶快打个电话给小梅，让她放心。” 　　许志国点头说：“嗯，这是个正事呢。不能再耽误了。”说着，他就去打电话给小梅，把整个经过说了一遍给小梅听，小梅在那边笑得开心得不得了。 　　小梅在电话里说：“许总，我能请你吃我做的火锅吗？哦，不，我能请你们大家吃我做的火锅吗？我做火锅也是很好吃的，就在昨晚的那个家里吧。我和菲儿姐这就去买菜，我们等着你们的消息，都没有吃饭呢。哦，对了，你是不是吃过饭了呀，那你就少吃一点吧。” 　　许志国笑着说：“我那只是吃了一块牛排的几小块肉就没吃过了，现在也正好饿着呢。你就好好的做一大锅火锅慰劳慰劳我吧。多跟你菲儿姐说点我的好话，她现在想抛夫弃子呢。” 　　小梅吃惊的说：“啊，真的吗？许总，你那么好的人，菲儿姐怎么会舍得呀。你别开这种玩笑了，不过，我还是会为你跟菲儿姐说好话的，你们就在家里等着我们吧。” 　　挂了电话后，许志国说：“好了，我们的午饭也有人解决了，小梅带着白云菲去买菜来做火锅给我们吃。” 　　李俊看他一眼说：“你骗吃骗喝还很有一套嘛。口口声声说不用人家感谢的，这里又要人家做火锅给你吃。” 　　许志国解释说：“你懂什么呀？我八年多前替她解了个围，她一直记挂着，一直在找我，最近才找到，我现在又帮她救出了她男朋友，如果，我再不给她一个机会报答一下我，那是不是要让人家记挂我一辈子呀？给人家一个报答的机会，让她以后不用记挂着我，我也好安心的和菲儿生活的。我只要菲儿记挂着我就行了。” 　　李俊说：“你就美去吧你。我懒得跟你这种人说话。” 　　许志国笑说：“没关系，你不跟我说话，那我跟你说话就好了呀。我从昨晚上得知了那件事的真像后，我所有的幸福感又回来了，我想大笑大叫呢，我发现我居然连你这个情敌都不恨了嘎。不止不恨，还有点喜欢你了，怎么样，我们交个朋友吧。只要你不惦记着我老婆，你就是我许志国这辈子的好朋友。” 　　李俊说：“切，你神经病呀你？我不想跟你做朋友，我只想做你的情敌的。哦，说情敌也不对的，白云菲应该现在没有选择你也没有选择我的，我们两人的关系也算不上情敌的。当情敌都没有这个资格的，悲哀了。” 　　许志国拍拍胸口说：“是，你是没有资格做我的情敌的，菲儿是没有选择你，但是，她还是我的老婆呀。” 　　李俊说：“大哥，我现在很饿呢，我们不会是在要这里说白云菲说到她们来做好给我们吃的时候吧？算了，不要说了，我们谁也不要说话，安静的等着吃吧，说话很费体力脑力的，而且，你说话又不中听，老是说白云菲是你老婆，这个话听着让人很生气的。你真惹我生气了，我还没有力气跟你打架呢。” 　　许志国哈哈大笑了起来说：“你受不了了？你受不了的话，知道白云菲是有老公的，你就应该撤退嘛。你记不记得你在保龄球馆里跟我怎么说的？你说，只要白云菲没有明确的拒绝你，你就有权力追求她。这话是你说的吧？你说你的脸皮怎么会那么厚呀？还非要人家拒绝了你，你才肯放手？你明明知道菲儿是那种脸皮薄的女人，她会不忍心拒绝你的，你就利用她这一点来缠着她，你还要脸不要脸呀？” 　　李俊说：“哎，我不想听你放臭屁了，我要去睡着等她们做饭给我吃了。我在地板上失眠了一个通宵，浑身痛得不得行了。”说着就去爬床了。 　　白云菲和小梅来后，看李俊还睡着，就说：“李俊，你好懒呀，怎么还睡着。”说着，白云菲就去拉李俊。但她看着李俊的脸怎么烧红烧红的，就摸了摸他的额头，有点发烧呢。 　　白云菲就急了，问他：“李俊，你是不是昨晚睡病了呀？要不要去医院呀？” 　　李俊说：“不用去医院的，衣柜下的抽屉里有感冒药，你拿点来给我吃吧。我不去医院，去了就吃不到你们做的火锅了。你们是不是就想把我弄走，把我的那一份也给吃了呀？你们太坏了，我早看出你们的居心是不良的了。” 　　小梅感激的说：“你也是我的恩人呢，你以后要吃多少我做的火锅都可以，随时可以让我过来给你煮的。” 　　白云菲扭扭李俊的脸说：“听到没有，你这个小傻瓜。” 　　许志国看白云菲对李俊好，受不了了，他忙过来，让白云菲去做火锅，他来给李俊找药。白云菲知道许志国是有吃醋了，她笑笑答应着，去跟小梅一起做火锅了。 　　李俊开玩笑的说：“我不想要你给我的药，我怕会吃死掉的。” 　　许志国说：“哎，对了。我就是想让你吃死掉算了，赶快吃吧，少罗索。”说着，就把药硬塞进李俊的嘴里，给他喝了些水，让他先睡一会儿，等火锅做好了叫他起来吃。 　　火锅很快就做好了，小梅和白云菲洗菜切菜，小梅又把火锅底料炒了一下，加水加盐就可以了。大家在茶几上垫了个隔热垫子，然后，放上了个光波炉，再把锅放上去，下蔬菜，下肉片。 　　李俊很快就睡着了，白云菲要去叫醒他来吃，许志国说：“不用了吧，他才睡着的。” 　　白云菲说：“用不用都叫一下他，他就惦记着这锅火锅呢，等他醒了知道我们把火锅给吃了，他会伤心的。”许志国没有再说话。 　　白云菲摇着李俊柔声的说：“李俊，李俊，火锅要被我们吃完了哟，你还要不要吃。” 　　李俊一下就坐了起来说：“要吃，要吃，当然要吃呢。你们这些坏人，吃完了才叫我。” 　　小梅笑了起来说：“我们还没有开始吃呢，现在刚刚把菜下好，菲儿姐就去叫你了。” 　　李俊笑着说：“看吧，还是白云菲对我好。”许志国的脸色有点不太好看。 　　火锅的味道很好，大家吃得很多。吃完了之后，小梅抢着洗完碗说美容院里还有事，她要走了。 　　许志国要白云菲跟他一起回去，白云菲不愿意，要住这里。李俊就跟着许志国一起出来，让他放心，自己不会跟白云菲住一起的。 　　于是，三个人都出来了。李俊也去公司了，许志国送着小梅去坐公交车，自己也要回公司一趟。 　　小梅在许志国的车上说：“许总，你说菲儿姐要不要你了，不会是因为李俊吧？” 　　许志国冷笑一声说：“为他？他还不够格呢。你菲儿姐是在跟我赌气呢，赌大气了，现在家也不回了，还跟我闹着要离婚呢。” 　　小梅不解的说：“有什么大气要赌的呢？真是不明白她了。” 　　许志国得意的说：“算了，你也不用伤脑筋的，反正，我不去跟她办离婚手续，她就别想离婚。” 正文 2 　　第四章挽回小梅说：“这也不是个好办法的，许总还是要想办法挽回菲儿姐的心的。” 　　许志国说：“嗯，我先把白露给办出国去，然后，再想办法挽回她的心吧。” 　　两人分手后，许志国给爸妈打了个电话，把昨晚的事说了一下，只挑着他们的事说，没有提小梅的事。许妈妈高兴的说：“我就看菲儿这孩子是个好孩子嘛。听说那件事后，我都想不通她怎么会变成那个样的，原来只是一场误会呀。” 　　许爸爸忙说：“是误会就好，是误会就好。我们对人家也是有些不好的，你多哄哄她，把她的心暖过来了之后，好好过日子吧。” 　　许妈妈吩咐说：“对，你爸说得对。你把她哄回来后，你们好好过日子吧，医生跟你说的那些话，你要在心，把我们医院院长派的那个营养专家再请到家里来给菲儿调养身体，养好了好给我们生个小孙孙的。” 　　许志国问：“爸的身体怎么样了呀？” 　　许妈妈开心的说：“还是院长说得对，你爸一离开你们之后，回来了，我陪他到医院里检查，没有什么事了。只是，让我们不要再让他太过于激动了。对了，那个白露有没有送她去坐牢呀？” 　　许志国说：“菲儿说，她只有这一个妹妹，她不想让她去坐牢，让我把她送出国去移民。” 　　许妈妈生气的说：“那样做，岂不是太便宜了她呀？哼，这种坏女人，连自己的姐姐都下这样的毒手，就应该让法律来制裁一下她的。赶快报案吧。” 　　许志国解释说：“妈，我同意这么做，不是同情白露，而是想让菲儿的心里好过一些。毕竟，我们以后还要在一起过日子的，如果，我真的不放过她妹妹，她心里也会一直不安的。白露被制裁了，对我也没有什么实际的好处。重要的是，菲儿肯跟我接着好好的往下过日子，这才是重要的，你说对不对？” 　　许妈妈笑了起来说：“我们的阿国长大了，做事分得清轻重了。你要这样想，我们以后就真的不再操心你了，你的想法会比我们的还好，不需要我们再为你做什么了。” 　　许志国说：“需要呀。我们需要你们经常跟我们联系一下，需要你们有空就回来住一段时间，让我们感受一下你们的爱。”许爸爸许妈妈听了也高兴的笑了起来。以前的许志国是不会说些这种话的，他跟爸妈的话就是“是”或者“不是”或者“好的”。 　　挂断了电话后，许志国开车去了原来和白露住的地方，他本想给白露打个电话的，但是，有些话又想当面说。他也没有把握，白露还会住在那个被他全砸坏了的家里的，只是一种感觉吧。 　　许志国拿钥匙开门时，怎么也开不开。他正奇怪呢，又想起来，那天砸东西时，好像是连着这把门锁也给砸坏了的。正在迟疑时，门开了，白露眼泪汪汪的看着许志国，请他进来。 　　许志国进来一看，被砸坏的东西都被清理出去了，家里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有的只是一些搬不出去的东西，仍然有砸坏的痕迹，比如说地板和柱子。 　　许志国进来看了一下说：“白露，陈文峰，我们已经抓到了，事实的真像，我们也都知道了。我本来是主张把你直接送到牢里让你反省一下的，但是，你姐姐要让我送你出国。你的意见是怎么样的呢？” 　　白露只到许志国提白云菲又生气的说：“不要跟我提那个女人。” 　　许志国也生气了，他大吼着说：“你不要对你姐姐不客气了，如果不是你有这么好一个姐姐的话，你现在很有可能已经在牢里呆着了。就算是你不害你姐姐，你也会害别人的。” 　　白露也大叫着说：“我姐姐，我姐姐？我没有姐姐，我不需要什么姐姐的。你送我去坐牢好了。” 　　许志国说：“你以为我不敢吗？我现在就打电话去报案。” 　　白露冷笑着说：“你打电话报案吧，你报了案之后，你就没有办法跟白云菲交代了。你试试，你要敢打的话就打吧。” 　　许志国说：“你不要得意，你姐姐说了，如果你不愿意移民到国外的话，那么，就随便我怎么处置了。所以，我是有权报案的。” 　　白露咬着嘴皮想了一下说：“看来，她是真的不想要我了。那我同意移民吧。你去给我办吧，我无所谓了。” 　　许志国说：“好吧，我会让我的私助联系你，你们一起去办理吧。” 　　白露撒娇说：“我不要你的私助陪我去办，我要你陪。” 　　许志国说：“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现在明白了吗？” 　　白露的眼泪流了下来问：“我是不是以后也不能见到你了呢？” 　　许志国说：“是的，这也不让你去坐牢的条件之一的。” 　　白露伤心的问：“你真的要这样做吗？我们现在见的是最后一面吗？” 　　许志国叹了一口气说：“白露，这是你自找的。你本不该喜欢我的，喜欢了我，知道我是你姐姐的男朋友你就该放心了，可是，你不放心，还做了那么多坏事。我才知道真像时，我一心想要杀死你，是你姐姐不让。我说要让你去坐牢，她也不让，还说你爱我，爱是无罪的。我想到了这一年多来，在我最痛苦的时候，是你陪着我，我对你呼呼喝喝的，你也是对我依依顺顺的。只怪我们无缘吧，白露，接受现实吧。这事，不怪你姐姐的。你懂吗？” 　　白露流着眼泪问：“那么，我可以怪谁呢？” 　　许志国说：“你怪谁，也不能怪你姐姐的。说句你不爱听的话，这个世上，可能最爱你的人就是你姐姐了。” 　　白露放声大哭了起来，许志国等她哭一会儿。白露哭了一会儿后，心情平静了一些，然后说：“阿国，我可以抱抱你吗？或者说，你可以抱抱我吗？” 　　许志国没有说话，只是对白露伸开了双臂，白露伏在许志国的怀里哭着说：“阿国，这应该是你第一次抱我，对吗？可是，这不是我第一次抱你的，以前，你心里一难过就让我陪你喝酒，一喝酒就往醉里喝。好多次，你喝醉了就乖乖的睡了，象个小婴儿一样的。我就趁你睡着了的时候，轻轻的抱着你。当时，我一直在想：你什么时候也可以主动抱我一次呢？哪怕只有一次。真不幸，被我说中了，只有一次的。” 　　许志国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白露也不再说话了，静静的享受着在许志国怀里的感觉。过了许久，白露轻轻推开了许志国说：“有这一个拥抱，我就满足了。我这一辈子要靠它来取暖的。你走吧，让你的助理来吧，让他来给我料理后事吧。” 　　许志国担心的说：“白露，你不要做傻事，你懂吗？” 　　白露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来说：“阿国，你放心，我不会再做任何让你不高兴的事了。我不会死的。” 　　许志国向她点点头，自己退了出来。出来后，他的心情很复杂，百感交加的。离开了，离开这个因为那件事才买的房子，离开因为白露因爱而恨的仇怨。许志国越走越快，他会把这些东西都给处理掉的，他要从阴霾中走向阳光，他要生活在阳光下，和白云菲一起。 　　等大家都走后，白云菲又把整个屋子收拾了一下，然后，去上了一下网。她去看了看新闻，新闻上说云南某山区的民办小学一个教书十几年的老师，最近因病去世了，抛下了他爱的妻儿和他爱的学生们走了。新闻上还附有许多照片，那些孩子们穿得又脏又破烂的，甚至在冬天里也只能是穿着一双塑料凉鞋，小脚冻得红紫肿涨的，很可怜。 　　白云菲正在看着网页，许志国的电话打了过来，她忙把网页保存了一下，去接听他的电话了。许志国说：“菲儿，我刚才已经去看过白露了，她已经同意我给她办移民了并且答应了再不跟我们见面的。” 　　白云菲一想到以后要跟白露永不相见，心里又难过了起来，她哽咽着说：“能让我再见她一面吗？” 　　许志国说：“好呀，我打电话给你约她，你想在哪里见，怎么见都可以。” 　　白云菲想了想说：“我不想跟她面对面的见面，因为，我知道我心软，到时候，她如果求我个什么，我都会答应的。” 　　许志国说：“那你想怎么见面呢？” 　　白云菲问：“你们什么时候带她去办移民手续呀？我找个地方躲着看看就好了。” 　　许志国点头说：“这样也好。那么，这样吧，我现在就让我的私助吴天约她出来谈谈，反正，办这些事，也要跟她谈谈要让她准备些什么资料，怎么办理的。我让吴天约她在哪个咖啡厅里见面，这样，白露就要出门到门口去打车，那你就可以看她一眼了。” 　　白云菲说：“我能多看她几眼吗？” 　　第五章安排许志国想了一下说：“这样好了，让吴天约她到吴天亲戚开的一家咖啡厅里喝茶，他们那咖啡厅的老板办公室是用个特殊玻璃做的墙隔开的，坐在里面，可以完全看得到外面的情况，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的任何东西的。而且，如果，你想听听他们说什么话的话，我可以让吴天拨个电话进来，我们就可以一直听着他们说什么了。这样好吗？” 　　白云菲说：“好的。让我多看她几眼，也算就此跟她告个别吧。只是，我们用电话偷听他们说话的话，他们也可以听到我们这边说话的呀。” 　　许志国做了个OK的手式说：“你放心，不然，我就让我们公司保安部带一套保安对讲机去，吴天会调好的，到时候，我们能听他们说话，他们是听不到我们说话的。我现在就去安排，然后，过来接你。到时候，我陪你过去。” 　　挂了电话后，白云菲就起来重新洗漱。她的心情有点激动，虽然说，白露是她妹妹，她一直在劝许志国不要伤害白露，但是，在得知真像后，她就一点也不生白露的气也是不可能的。那件事发生了之后，她就一直在怀疑白露，是她在跟白露吃饭的时候晕倒的，白露就约她在家附近的饭店里吃饭的，而饭还没有吃完，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这是其一。其二是，在许志国见到自己和个陌生男人睡在一起时，白云菲求白露给她做证，白露却说了一堆谎话的。 　　白云菲照着镜子边梳头发边想这些事，越想越伤心，越伤心越想，她不禁痛哭了起来。她记得很小的时候，爸爸说：“你妈妈要给你生个弟弟或者是妹妹了，你更喜欢弟弟还是妹妹呢？” 　　白云菲当时说：“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我都喜欢，因为，他（她）是我们家的人呢。” 　　是的，是我们家的人。可是，四口人只剩下两个了，这两个人怎么还要相互伤害呢？白露，你是从喜欢上许志国的时候开始就不要你这个姐姐了？还是从你小时候，嫌弃姐姐穿过的衣服再给你穿时发脾气的时候就开始不要你这个姐姐的呢？白露，如果，我们两姐妹的生命中都没有出现过许志国，你会对我好吗？会不跟我闹吗？那么，为什么小的时候就开始乱发脾气，凡事都要跟我争呢？我能让你的都让过你了，可是，是许志国他自己不喜欢你的，我让你也没有用呀。白露，许志国是不是只是你这一生中跟我争的东西之一呢？你是不是上天注定派下来折磨我的那个人呢？ 　　白云菲跪穿衣镜面前哭得晕天黑地的，这时，李俊回来了，他在外面就听到白云菲哭了，忙开门进来看个究竟。他看到家里只有白云菲一个人，忙把她扶了起来问：“白云菲，你在做什么？又在想着那些事情伤心了？我打电话给你，你也不接听，我怕你出事，就赶回来看看了。还好，我回来看你，不然，你都不知道要哭成个什么样子了。” 　　白云菲忙跳了起来，扑到沙发上拿起手机来看，果然有许志国的六个未接电话。她忙回拨过去，电话才接通，许志国就着急的说：“菲儿，你在做什么？怎么电话也不接听呀？” 　　白云菲说：“对不起，我去洗漱了一下。” 　　许志国愣了一下说：“菲儿，你哭了？是因为白露吗？还是因为我？” 　　白云菲说：“你在哪里，我来找你。” 　　许志国说：“不用了。我本来是打电话告诉你都安排好了，让你打车过来，我给你付钱的。老打不通你的电话，我已经开车过来接你了，快到楼下了，请你下一下楼就可以了。” 　　白云菲忙说：“好的，你等我。” 　　白云菲挂了电话，看到李俊在旁边看着自己，她说：“我让许志国约白露，我躲着看她一眼。许志国要给她办移民手续了，我们这一辈子可能都不会再见面了。” 　　李俊说：“我也要去。” 　　白云菲不解的说：“你去干嘛？你不用去的。” 　　李俊有点恨恨的说：“我要看看这个爱上自己姐夫，又加害自己姐姐的女人是长个什么样子的。” 　　白云菲说：“好吧，那就走吧，许志国的车快开到了。” 　　两人下了楼，等了一小会儿就见到许志国的车开来了。 　　许志国见到李俊跟着就皱了皱眉头，他本来想着，到时候见了白露，白云菲肯定会伤心的，他就可以把白云菲抱在怀里哄哄她，让她感受到自己的温暖了。但是，李俊跟来了，他怎么做，效力都会减到最小的。 　　许志国开门让他们上车，让白云菲坐到自己的身边副驾驶座上。他问白云菲说：“他怎么跟来了？” 　　白云菲解释说：“李俊说，他想看看白露是个什么样子的女人。” 　　许志国又对李俊说：“你的好奇心还很重嘛，有点象个女人。” 　　李俊哼了一声说：“你不用拿话酸我的，酸不着，我也想看看是个什么样的人爱上了你的。” 　　白云菲说：“你们不要见面就斗嘴了吧，好烦呢。”两个男人听白云菲这么说，都不想让她反感自己，所以，都闭上了嘴。 　　到了一家咖啡室后，许志国打了个电话给吴天，吴天出来帮他们停车，三人下车后，直接进去。因为，现在还只是下午十六点多，喝咖啡的人还不是很多，只有三五个人在那儿坐着。 　　咖啡室的老板是吴天的一个舅舅，这家咖啡室也是许总私人投资的，是看在吴天的份上出资的，他舅舅是经营管理人，实际的老板还应该算是许志国的。只是，许志国从来不管这家咖啡室的赢亏，来过两次都只是来跟吴天谈点别的事，喝点咖啡，一句跟咖啡室的话都没有问过的。 　　吴天的舅舅毕恭毕敬的把三个人迎进办公室，给他们配好一壶咖啡后退了出去。 　　吴天停好了车后，坐到靠着办公室“墙”的沙发上，边拿了本咖啡室免费提供的《时尚》杂志翻看着，等着白露。 　　吴天是见过白露的，在一年多前许志国让吴天给他买幢别墅，吴天买了别墅，他又让吴天负责装修和配家具。全部弄好了之后，许志国和白露来看别墅，吴天当时就在场，他要听听许总的意见，看哪里不满意的，要换要改，他还要接着去做。白露就是在那个时候见过吴天的。 　　白露进来看见吴天就坐了过来，吴天忙向服务生要来了一杯咖啡给她。白露看看吴天看的书说：“咦，你们男人也爱看这些书的呀？” 　　吴天不以为然的说：“这些书只是些休闲书，我平时也不会买的，只是到咖啡屋里会随手拿来翻翻而已。” 　　白露神情黯淡的说：“我在家里放着这些书，阿国从来也不会去翻看一下。其实，我很想他在家里也很轻松很自在的。但是，他来的时候，都是很痛苦了才会想到回到我那里躲一躲的。” 　　吴天笑笑说：“我把移民需要的资料都写在上面了，你抓紧时间准备一下吧。” 　　白露说：“如果，我准备不好资料，是不是就移不了民，就不用去国外了。” 　　吴天说：“是的。但是，许总说了，在一个月以内，如果你还没有移民出去的话，就让我直接报案了。”白云菲看了许志国一眼，许志国小声的说：“这个话，我没有说过。不过，吴天很聪明，懂得随机应变。” 　　白露幽怨的说：“他真狠心。他对那个女人就不会那么狠心的，就算是他知道那个女人背叛了他，他还是舍不得离开那个女人。你说，我和那个女人相比，差在哪里呀？” 　　吴天说：“白小姐，我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移动局办事的流程是十五天以内给答复能不能办理成功，所以，你准备资料的时候只有十五天。” 　　白露看了吴天一眼说：“你很没有意思呢。” 　　吴天冷淡的说：“我不需要有意思，我只需要能快速有效的完成许总交给的任务就可以了。” 　　白露站起来，一把抓过来放在桌子上的资料清单后，瞅了吴天一眼就走了。 　　李俊赞叹说：“哇，你到哪找到这个私人助理呀？太牛了，理智冷静到象个一级棒的杀手呢。” 　　许志国解释说：“我从少管所里找到的他。初中的时候，我们一起跟同学玩给同学过生日，同学间发生争执，许多人打了起来，当时，好像有两百多个同学在打架，场面很混乱，有人报了警，等警察来了，打架的人才住了手，这时才发生有一个同学死了。其他的同学全部被送到警察局里去了，在他们登记完每个学生的资料后，局长就给我爸打了个电话，然后，用他的私家车要把我送回家。吴天当时只是来给一个同学送礼物，送完他就要回家的，他妈妈住院了，等着他回去做饭送饭到医院的。吴天跟警察说他没有动手打过人，他妈在医院等他送饭，他不能留在这里的，可是，警察不管他那么多。我都快出派出所的门了，我又折回去，跟局长说，我想把吴天也带走，他不走，我就不走了。局长没有办法，只好又放一个人。吴天当时很认真的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谢谢就跑了。后来，他也没有主动来亲近我，但是，不管我遇到什么事，一有人对我不敬一点，吴天就会冲出来把人家给暴打一顿。是我主动去找他谈谈的。原来，他以为象我这种富二代是不愿意跟他交朋友的，他帮我打别人，只是为了报恩，也没有想过要跟我交朋友的。我跟他说，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后来，我们高中没有在一所学校了，因为，我妈给我办到贵族私立学校去上学了。我们还一直有来往，上大学时，他因为家里没有钱，考上了，不想去上了，是我替他交的学费，让他上完学后，挣了回我就是了。大学毕业后，他就进了公司给我当私人助理，他们家里的人，我也一一投资了让他们每个人都有事做。他也就哪里也不去的，一直给我当私人助理了。我们毕业后，他非要让我去学了散打，他也去学了散打，泰拳道，什么的，他要让我自己也能保护好自己。这么多年来，他还学了经济管理类的好几个学历，公司里的许多事，他也会报告并分析给我听，有些主意也是他拿的。他的水平现在替我管理公司也是足足有余的了。” 　　第六章将心比心李俊说：“嗯，这样的人才也是许总用心换心换来的。我不敢再羡慕了，是你应得的。” 　　白云菲笑笑说：“我都没有听你说过呢。我只是有几次，要你做什么，你实在没有空了，就让吴天来替你做，也没有太多的印象的。” 　　许志国说：“嗯，吴天就是我的分身术，许多事，我在没空没心情的情况下，都是让他替我做的。”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白云菲过去把门打开，吴天笑笑，叫了声嫂子后，又对许志国说：“许总，我在外面等你们出来，你们总不出来，我只好进来看看你们还有什么要吩咐我做的吗？” 　　许志国还没有开口说话，李俊就说了：“我们刚才正在羡慕你们许总怎么找到你这么能干的私人助理呢。他就说了你们相识的经过。” 　　吴天腼腆的笑笑说：“是许总看得起我了，我这一辈子遇到他是我的荣幸，我会感激一辈子的。” 　　李俊说：“哇，不能随时捕到个机会就表忠心吧。” 　　许志国也笑了说：“吴天，我跟你说过，我们是兄弟的呀。走，一起去吃饭吧，我给你介绍一下，我另一个兄弟，李俊。” 　　李俊开心的大笑起来说：“哇，你这样说，我太高兴了嘛。你什么时候把我当成是兄弟的呀？是从保龄球打我的时候吗？” 　　白云菲笑着说：“你们两人还真是不打不相识呀。” 　　许志国说：“从你怎么气我，我都不会真心生你的气开始。” 　　李俊还有追问说：“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不真心生我的气的呢？” 　　许志国说：“你好烦呢，老是要追问我。我哪知道什么时候不生你的气了？不许问了。” 　　李俊抱怨说：“你更烦，说点话也说不清楚，让我老是在猜来猜去，你那还没有标准答案。” 　　吴天和白云菲都笑咪咪的跟在后面，看着他们两人。白云菲对吴天说：“不用管他们，他们就是两个小孩子的。” 　　吴天理解的说：“我看得出来。许总是真心喜欢李总了，他们两人才是真正的朋友的。” 　　白云菲问：“你和阿国不是朋友吗？这么多年来，你那么帮他，不把他当成是朋友，怎么可能做得到呀。” 　　吴天解释说：“我拿许总当恩人，我总是很感激他，除了我爸我妈以外，我最感激的人就是他了。我无法跟他开玩笑，我见到他总是想说谢谢。谢谢这两个字是我唯一想对他说的。” 　　白云菲笑说：“你是太紧张了吧？李俊和他两人在一起基本上没有什么正形的。” 　　吴天说：“是，朋友是要在平等的基础上的。我和许总认识的时候，他就在对我施与了，而我只是那个接受他恩惠的人，我们注定做不了朋友的。但是，他能对别人说我们是朋友，我已经感激得无以复加了。” 　　白云菲笑着说：“谢谢你，吴天。我第一次跟你说那么多话，我以前只以为你是拿他工资，为他办事的人的。对不起。” 　　吴天说：“没关系的。我对许总的心是赤诚的。就象他给我们家人投资的那个美容院呀，咖啡室呀什么的，我都代替许总很认真的经管着，我的家人只是拿着一点管理费，其他的钱，我都给许总好好的存了起来的。这事，我跟他说过，但是，他不在意，让我不要这么做，把钱给我的家人分了。我不肯的，我要给许总存好。以后，如果许总遇见到个什么为难的事，我会把它们全部拿出来支持许总的。” 　　白云菲心里发酸的看着吴天说：“吴天，其实，你才是他的贵人的。” 　　四人走到咖啡室过去两条街的一个饭店，点了几个菜，吃了起来。 　　许志国问：“吴天，你们刚才在后面叽叽咕咕的说些什么，都不肯走上来跟我们一排走路呢。” 　　吴天正想说什么，白云菲就说：“我们说了些咖啡室里好玩的事呢。你要听的话，就哪天等我不在场的时候，你们自己说吧，我可不想再听一遍的。” 　　许志国扁扁嘴说：“好吧，那我就不问了。” 　　四个人又闲话了一些其他的东西，边吃饭，吃完后，许志国让李俊自己去住酒店，他开着车把白云菲送回李俊的家。 　　到了李俊家楼下了，许志国问白云菲说：“你什么时候才肯搬回家住呀？我可不想过没有你的日子。” 　　白云菲肯定说：“我想跟你离婚，不是一时性起，不是一时冲动。你赶快考虑吧，考虑好了，我们就去办证，我什么都不要的。” 　　许志国说：“你觉得要多长时候来接受我呢？我都可以等的。” 　　白云菲说：“没有用的。我们这一辈子都没有什么可能了。” 　　许志国也肯定的说：“我会等的。”说完就开车走了。白云菲摇摇头，上楼去了。 　　白云菲上楼后，又打开之前收藏的网页，看着云南山区里的那个民办小学映山红小学的后续报道。那个小学是这一片村庄一个唯一的高中生赵素文办的，他的父母离异后，他爸爸带着他外出打工，打工挣到钱后，把他寄养在县城的亲戚家，在亲戚家读的小学和初高中，读完之后，他也去当年父亲打工的城市里去打工，挣到了点钱后，他父亲就病了，是癌症，他父亲不想再医治，想回到原来在的小山村里过完最后的人生。 　　他也和城市里结识的女朋友分了手，带着父亲回了家乡，回家后，村里的人都称他为知识份子，因为他们村原来最高学历的人也只是个初中生，还当了他们的村长。他看到了山村的落后，许多现在已经普及的科技，他们山村也都没有听说过，于是，他跟父亲商量后，自己出钱出力在村里批了一块地建了第一座小学堂。 　　可喜的是，半年后，他城里的前女朋友因为舍不得他，找着来到了他的山村，还是跟他结婚了。几年过去了，他们的孩子都在地上跑着两个了，他爸爸的病却奇迹般的没有发作过。他带着爸爸到城里去检查过一次，说是癌细胞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而消失了。十多年后，这位民办教师在一天讲课时倒在地上就去世了。而这十多年里，他送出去了三个大学生，十五个高中生，三十多个职高生，这些职高生中有学兽医的，有学养殖专业的，发挥了他们山村的优势，带富了一批农民。 　　白云菲看着报道，想象着那个遥远的地方有那么一颗朴实的心。而她在的城市里呢？灯红酒绿的，想要钱的，不择手段的去谋取。想要爱情的，不择手段的去豪夺。白露可以为了她以为的爱情去设计陷害自己的亲姐姐。陈文峰为了一点私欲，不惜让小梅的男朋友终身坐牢。还有八年多的感情，不及别人一个小计谋的陷害，死活不肯相信自己的妻子，折磨了自己也折磨了曾经相爱的爱人，这就是城市了？这就是现代的都市？是享受得东西太多了，就越发催生了他们的占有欲吗？还是，他们的心根本就是一个无底的洞呢？如果，他们的心真是个无底的洞，那么，他们就根本不可能幸福的，总是不能满足，总是有东西在前面让他们去追，他们还怎么可能会幸福呢？ 　　白云菲看了半天，觉得有点累了，就上床上去躺着，躺着躺着就睡着了。睡着后，白云菲就看到了那一片绿油油的水稻和一座座土砖房。一个从小就失去了母爱的男孩，跟着父亲在城市里打工，又小心的活在亲戚家里，一点也不敢多增加亲戚的麻烦。长大了，自己也去打工，有了心爱的姑娘，却遇上了父亲的患病的现实。痛苦的沉思过后，痛苦的跟初恋的女朋友分手，带着父亲踏上回家的路。小时候在过的山村，一遍遍在梦里出现过，现在终于出现在眼前了，父子两人都很高兴。家里的房子还在，但已经破损不堪。 　　他们的回来，村民们都很高兴，在亲戚的帮助下，父子两人办了酒席，宴请了大家。酒席办得很简单，但来人都很高兴，大家热闹着，送了些生活用品，鸡蛋呀，大米呀什么，甚至还有些小动物，小猪崽，小鸡，小鸭，小狗。 　　他们住在亲戚家里，请人来把自己原来的小院子重新修好，再住了进去。赵素文的爸爸对小动物怀着极大的喜爱，晚上都要把它们一个个的抱回家里来放着，不让它们冷到。 　　他们两人也是有田地的，只是多年不回来，都让亲戚给种了。他们回来后，亲戚把地还给他们，还还了几担粮食。 　　村长也是他的一个叔叔辈人，晚上吃完饭，没事做就来他们家闲坐着说说话，了解一下外面的世界。村长最远的地方就是到县城里去要救济款，每年每个季度都去要，一年要去个四五次，每次去了县长大院的人都没有好脸色给村长看。而救济款就只是几千元，村长拿回来放着，给几个孤寡老人买点粮食，其他的看哪家的房子坏了，又没钱修的就给修修，哪家的娃生病了，没钱治的，就给治治。村子只有一百多户人，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哪家是个什么情况，大伙儿都是知道的，所以，村长把钱用到哪家了，别人也是没有人怪罪的。 　　第七章没人怪罪而村长来他们家玩，小孩子们就一窝风的跟着来，围着大人听着大人说些不知道他们是否能听得懂的话。赵素文把自己从城里带回来的几颗糖分给他们吃了以后，再没有东西给他们吃了。这几颗糖还是他前女朋友给他的。 　　赵素文奇怪着孩子们怎么不去上学，村长说：“村里哪有钱请人家老师来教书呀？再说了，我们村里那么穷，我们给得起人家教书的钱，人家也是不肯来的，而且，我们村里，有几个人家是肯拿出钱来让孩子去读书的？四岁以后就开始帮着家里做点小事了，七岁以后就给大家做饭了，十二岁就是个种田的劳动力了。” 　　赵素文问：“那么，种完田呢？” 　　村长解释说：“种完田之后，就做做饭吃吃，串串门子，养养猪呀什么的。逢街了赶赶街，不逢街了，就闲着呀。你还想做什么呢？” 　　赵素文问：“不是电信局的说过，要消灭世界上所有黑暗的地方吗？为什么我们村里还没有通电呢？” 　　村长无奈的说：“你这个说法，我也是在县城里坐公共汽车时听说过的，也没有谁来跟我们说过。县里也没有说过的，不过，我们村那么远，要架个电线，怕是不容易的。算了吧，黑着就黑着吧。” 　　赵素文着急的说：“不行的。人，一天的时间只有二十四小时，天亮的时候，该学习的就学习，该做事的就做事，晚上的时间可以看看电视，可以做做作业呀。” 　　村长笑笑说：“你是个读过书的知识份子，我说不过你。只是，我们村的情况，你要多呆一久才会明白的。” 　　赵素文说：“我想让我们村里的孩子读起书来。” 　　村长不为所动的说：“在哪里读？哪个来教书？工资谁来发？学费谁来出？你先把这几个问题想好了，再来跟我说吧。我先回去睡觉了。”村长说完，在脚上磕磕草烟嘴，起身走了。 　　赵素文回头问身边一直在沉默的父亲说：“爸，这件事，你是怎么看的？” 　　赵爸爸说：“我没有什么看法，人生一世，能为自己爱的人，能为自己的家乡做点事，是件幸事，我是没有什么本事为家乡做什么事的，但是，如果我的儿子可以为他们做点事，我会很高兴的。就算是我死了，到了另一个世界里，见到了你的爷爷奶奶，我也会很有脸面的说给他们知道，他们的孙子在做着造福乡亲们的大事。” 　　赵素文感激的说：“爸，谢谢你。但是，村长说的那几个问题也是存在的。” 　　赵爸爸说：“你想想那些问题都要怎么样才能够解决？” 　　赵素文跟他爸商量说：“读书的话，如果孩子不多，可以让他们在我们院子里读。如果，没有人来教书的话，我可以去教，工资，我不要，学费，我不收，这样可以吗？” 　　赵爸爸问：“天是会下雨还会下雪的，遇上这两种天气了，你又准备怎么办呢？孩子读书没有课本，没有作业本，这又怎么办呢？” 　　赵素文忧虑的说：“我们家不大，进来十几个人就无法转身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只有想办法建学校了。但是，我们这么多年挣的几万元，我是想着要给爸爸吃点好吃的，穿点好衣服的。” 　　赵爸爸说：“如果，要吃好吃的，那我应该留在城里，天天下馆子，吃着地沟油和鸡精炒的菜。我得了这个病，城里的许多人也得了这个病，癌症嘛，就是命运之神突然来索要这个人的生命，许多人都害怕了，赶快吃了玩了，等着去死，还有些人拼命的把钱砸到医院里，想跟死神拼一拼，有什么意思呢？我们一起打工的一个农村人，他跟我差不多大，媳妇都没有娶下一个，存了快十万块了，打了快三十年的工，没舍得吃没舍得穿的，结果，全部送到医院里去……” 　　赵爸爸洛里啰嗦地又说了好多，好久，无非就是经常说起的那些事。 　　赵爸爸睡了之后，赵素文想了许多，第二天天亮…… 　　这时，白云菲的手机响了，她一头子就从梦中醒来，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在李俊家，她拿起手机看看，是许志国打过来的。她回拨过去问：“什么事？” 　　许志国说：“没有什么事，我只是想看看你现在好不好？” 　　白云菲生气的说：“我很好。除了离婚的事，其他事不用来打扰我的，再见。”她说完就把电话给关了。 　　从那个梦中醒来，白云菲觉得有一种说不清感觉。梦得太详细了，她就在赵素文身边看着他们说话，看着他们笑，看着他们围着个小火盆烤火，听着他爸放进屋子里来的小动物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她甚至感觉可以伸手摸到赵素文和他爸，还有村长和那些小动物们。 　　是命运对她的招唤吗？还是命运给她的暗示？ 　　白云菲的心越想越激动，越想越觉得浑身充满了狂热的激情。 　　她开机打了个电话给许志国说：“对不起，刚才是我的脾气不好。我刚才睡了一下，还没有睡醒，就被你的电话吵醒了，你可能无法意识到吵醒我这个睡眠对我来说意味着有多大的损失，我也不向你解释什么，只是打过来跟你道个歉而已。你有没有考虑我们离婚的事呢？” 　　许志国不解问：“我不明白，你现在打过来到底是想道歉呢，还是想问离婚的事？” 　　白云菲说：“阿国，希望我们以后还能是朋友，但是，我现在真的要和你离婚了。我不知道我们以后还能不能相见，那件事已经弄清楚了，我离开这里也就没有任何遗憾了。我想，我现在可能找到新的活下去的信念。” 　　许志国追问：“能告诉我是什么吗？” 　　白云菲坚定的说：“不，不能，我想跟以前的生活做一个永别。想过另外一种生活，而你会让我想起以前的生活来，所以，对不起，我必须要离婚的。” 　　许志国问：“只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白云菲迟疑了一下说：“嗯，就算只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许志国有点高兴的问：“那么说，你已经原谅了我了？” 　　白云菲说：“事情已经过去了，不存在原谅不原谅的。” 　　许志国固执的说：“如果，你真的原谅我了，你就会回到我身边的。否则就是你还没有原谅我的。” 　　白云菲有点烦他，不想再跟再跟纠缠下去了。有些东西，他还是不能理解的。她说：“好了，就这样吧。请你尽快考虑离婚的事吧。”说完就挂了。 　　挂断之后，白云菲又睡下，闭上眼睛，努力想睡着，再次进入那个梦境。可是，梦境不是现实中的门，可以任由别人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在她多次尝试未果的情况下，她只好选择放弃了。放弃之后，她很沮丧，不知道可以做什么才好。正当她烦躁不安的在屋里走来走去时，许志国也在酒店里走来走去。 　　许志国在白露没有被办出国之前是不敢回家的，他怕白露会来找她，他不会心软，但是，他怕自己会克制不住情绪，直接把她给掐死。现在，白云菲又总是缠着他要离婚，他虽然不相信他们会离婚，但总是白云菲跟他提离婚，让他心里也恼怒得很。许志国不知道应该把这股恼怒的邪火发到哪里，但他一想到自己好好的日子却被白露给一手毁了，他就很有想把她给掐死的冲动。他克制着自己，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因为，不想让公司里的其他人知道自己家里出了事，所以，许志国不敢住到自己集团下属的酒店里，他住的这里只有私助吴天知道。许志国烦躁了半天后，拿出手机来打了个电话给吴天：“你什么时候能办好这件事？” 　　吴天说：“半个月以内吧。” 　　许志国生气的质问：“为什么要这么久呀？” 　　吴天说：“我跟白小姐说过了，让她在半个月内准备好资料，那边办证需要半个月，一个月以内，她必须离开。” 　　许志国烦躁的说：“要提前点，要加快点。我现在今天酒店里，非常的不舒服，你知道吗？” 　　吴天说：“那我就去给她施施压吧。” 　　许志国催促着说：“你赶快办，她一天不走，我一天不能过上正常人的日子。公司都不敢回的，有什么事只能让你带过来，很烦的。” 　　吴天说：“是，好的，我去催催她。许总放心，一般的事，我都给你处理好了，公司楼下一百米内，我都装过摄像头的，只要白小姐出现在百米内，我就会把她拦下，不让她进公司大楼的。” 　　许志国不耐烦的说：“好吧，就这样吧，我不想说话了。”说完，他就自己挂了电话。 　　许志国才挂了电话，白露就打了过来，许志国把电话直接压断，她又打了过来，他很心烦，把电话关成静音，丢到一边不再理会。 　　许志国没有把握可以挽回白云菲的心，他想她是在生自己的气，也是应该生气的，但是，他怕白云菲生气生久了，真的不愿意再理会自己了，况且，还有李俊守在她身边整天的对她关怀倍致，养成习惯了，那么，白云菲就真的回不来了。 　　第八章应该受到惩罚许志国很苦恼，他觉得自己是应该受到惩罚，但是，如果惩罚能换回白云菲的心来，他什么都认了，可是，怎么才能换回白云菲的心呢？他无计可施。 　　等到快晚上十二点要睡觉时，一看电话里有两百多个未接，一百多条短信。许志国吃惊的翻看着，全是白露打的电话，发的短信，他想把未读短信全删掉了，又忍了一下，翻看了起来，短信的内容是从她第一次遇到许志国时就开始爱慕他了说起，一直说到现在。白露又说到了，现在如果许志国真不肯来的话，她就要死给他看。 　　所有的短信看完后，许志国冷笑一下就睡了。可是，他知道白露正在焦虑着，焦虑的情绪让她几乎疯狂，他心神不宁，根本无法入睡。他不能见白露的，见了白露，她有可能会死命的抱着他，不再放他走的。但是，如果，知道她有可能会自杀又根本不管也不是回事呀。许志国觉得很是烦心，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纠结了半天，许志国起床给吴天打电话过去，但是，白露还在不停不停的打电话，根本没办法用手机，他只好用酒店的座机给吴天打过去说：“你睡了吗？白露在我原来的房子里发疯，她发短信威胁我要自杀，我不知道是真是假，你替我去看看吧。” 　　吴天说：“好的，没事，我这就去。” 　　许志国说：“嗯，你去了，安顿好她后就给我打个电话吧。” 　　吴天答应着走了。 　　那一晚上，没有人睡得着觉。 　　白云菲也在查看整个云南省的山区教育状况：城里的教育是没有问题的，农村里的情况就差了一些，有些贫穷一点的农村，上学只是有钱人家孩子的事，贫穷点的孩子家里根本无法负担的，还有些一农村父母都外出打工了，孩子们就成了留守儿童，上不上学也都无所谓了，这些资料中有一部分还提到一些很偏远落后的山村的儿童教育问题更是无法解决的。 　　白云菲看了之后，详细的做了一个笔记，又查了那个最初看到的只有一个村民自发办了个民办学校的老师还死掉的村子叫映山红村。难怪，那所小学要取名映山红小学了。白云菲百度着映山红，看到了一种朴实无华的红红的花，想着那个村子应该是长满了映山红的吧？她又去百度那个村子，也没有。她再看原报道文章写了，在云南大理州映山红村，那就是大理了吧。白云菲笑了，她想：等白露走后，她就去把爸妈的房子给卖了，然后，就去大理。白云菲百度着大理的相关资料，看到有大理市和八个县和三个少数民族自治区，又详细的一处一处的翻看着，查找着映山红村，但是，还是没有能够找到。她只好先看别的，在文化一栏里看到介绍大理乡镇百分之七十实现在普及九年义务教育，那么，还有那百分之三十的孩子呢？这些没有能够上学的孩子，他们又是在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呢？想到这里，白云菲忍不住一阵阵的心疼起来。这些情况，她也给做了个笔记。 　　这一晚上，李俊也没有能够睡着。他的公司现在已经是有数百万的资产，他在开公司时在他的强烈要求下，让孤儿院接受了百分之三十的干股，只要有上完学的孤儿院里的孩子愿意到他的公司来上班的，他都给安排工作。现在，他想让白云菲自己去做点自己的事，比如独立负责一个部门或者是自己管理一个项目的代理。但是，不管是怎么样的，都需要白云菲自己愿意，如果她愿意的情况下，应该给她做什么呢？李俊今天晚上想的就是这个问题。 　　李俊还想到了：如果，白云菲和许志国和好了，她不想再接受自己的帮助，那么，李俊也不勉强的。如果，她虽然回去了，但是，想在许志国面前做一个独立的女性，他愿意帮助她站起来，能够跟许志国平等的对话，这是白云菲如果拒绝他的帮助时，他想对她说的。当然，如果白云菲真的想放弃许志国了，那么，自己更是义不容辞的要帮助她的。具体怎么样帮助她，还得从长计议呀。白云菲是毕业后，从来没有工作过的，她来到自己公司工作是她的第一份工作，好在工作了快一年了，许多事，她也是清楚要怎么做的。重要的是要帮她树立起自信心来，有了自信心那就一切都好办了。她如果真的离婚了，一段快九年的恋情就这样没了，她自然会是很伤心的。可以给她一段时间恢复一下元气，但是，太过于沉溺在过去的痛苦回忆中，会消磨掉她的锐气的。如何帮助她重新站起来呢？这对李俊，对白云菲自己都是个很大的问题的。 　　李俊整晚上，兴奋一阵子，又着急一阵子，许多时候，他都无法说清楚自己的情绪。就这样想着想着，天都亮了。 　　许志国一整晚上都在等吴天的电话，但他一直没有给自己打电话过来。许志国不敢给吴天打电话过去，他怕白露在吴天身边，他打电话过去，白露会把电话拿过去说。许志国连她的声音都不想再听到了，他对她是有点害怕，但更多的是厌恶，而这个女人又跟白云菲是姐妹，并且，在这一年多里一直对他很好，这所有的一切都让许志国有恨有感激，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整整一晚上，许志国都没有能够等到吴天的电话，直到第二天快中午的时候，吴天才给他打来电话说：“许总，白小姐现在在医院里。” 　　许志国忙关心的问：“她怎么了？她真的自杀了吗？现在，还好吗？” 　　吴天说：“许总不用担心，昨晚我去的时候，她只是喝醉了，一直在闹腾。我知道是她喝多了，想让她睡一会儿，她不肯，直到天亮时才睡了过去，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现她在发烧，就忙着把她送到医院里去输液了。医生说她只是受凉发热，没有什么大碍，我现在已经守着她输完液她刚刚睡着，现在，我出来。我想，她在心理上还是有许多不甘，我下午点的时候再来看她，跟她做做思想工作吧。许总，你不用担心的，你交代的事，我一定会给你办妥的。” 　　许志国说：“嗯，好的，你就多操心一点吧。我现在也不便出来帮她什么的，你理解着点吧。” 　　吴天说：“嗯，我知道，我理解。其实，她这种女人从头到尾，许总都不应该理会她的。既然给不了人家她想要的生活，就不应该给她任何希望的。现在也不说这些了，只是许总一定不能再出现在她面前了，不然，她会以为还有希望，不肯提供办理移民手续，而不肯配合办理的。” 　　许志国感觉很欣慰吴天能跟自己想的一样，他说：“嗯，我知道，所以，以后，白露的事，要全部麻烦你了。最近，我没有什么事要你做的，你就做好这件事吧。其他的事，我会让其他人去做的。” 　　许志国挂了电话后，看到刚才在跟吴天通话时，白云菲打过来一个未接电话，他忙回过去问：“菲儿，我刚才有点事要处理，没有注意到你的电话，有什么事吗？” 　　白云菲说：“我想问问你，离婚的事考虑好了吗？有空的话，我们去办理一下手续吧。” 　　许志国燃起的希望又灭掉了，他就着白云菲的话头说：“不好意思，我还真没有空的。你看，人家办公室都打电话来给我了，我要赶快赶过去。我已经有好多天没有管过公司的事了，我必须去看看的。” 　　白云菲无话可说，公司的事的确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忙什么时候会不忙的，自己在过李俊的公司上班一年多，也是看着李俊有时忙有时不忙的。她只好无奈的挂断了电话，暂时把这事放一放。 　　半小时后，李俊打来电话，说要来接白云菲吃午饭。白云菲答应了。 　　在餐厅里，李俊边吃东西边问白云菲说：“以后有什么打算呢？” 　　白云菲说：“我想跟许志国离婚，但是，他一直说没有空来办理。我也不知道他要拖到什么时候，他这样拖着，我什么事都做不了，甚至想不了。” 　　李俊说：“离不离婚，一个女人都应该有自己的事业，自立了才能自强的，知道吗？我不求你离婚不离婚，我只是想要你幸福，所以，我想让你自己做点事。我昨晚想了一个通宵，想让你回去负责个部门或者你自己去做个产品代理，产品代理可以让你自己做，我给你派个助手，操心大一点，但挣钱快，压力也大些。你是怎么想的呢？” 　　白云菲说：“我现在暂时不想这些东西，还是等我离婚之后再说吧。” 　　李俊点着头说：“嗯，你什么时候需要到我，我都在你身边的。你放心。” 　　白云菲感激的点点头。下午，李俊说要回公司去看看，于是，开车把白云菲送到公交车站，告诉她要坐哪几路车后，自己先走了。 　　白云菲等李俊走后，自己坐公交车回家了。到下午的时候，她又忍不住给许志国打了个电话，问他离婚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第九章不耐烦许志国有点不耐烦了，他说：“我没有考虑那事的，如果要考虑的话，我就会告诉你，我不准备离婚的，现在满意了吧？以后，你给我打电话是可以的，我也很想让你给我打电话，但是，如果是说离婚的事，那你就不用给我打了，说其他的任何事都可以，比如说，想搬回家来住，或者想约我吃个顿什么的。”许志国说完后，白云菲没有话说，许志国又问：“你现在还想说什么吗？” 　　白云菲沉默了一下说：“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许志国说：“那好吧，我下午来接你出去吃饭。” 　　白云菲说：“不用了，下午，我和李俊约好了一起做饭吃的。” 　　许志国生气的说：“菲儿，我是你丈夫，你知道吗？那么，你们做吧，我下午过来吃饭。” 　　白云菲说：“那，我只好另外租房子，再请李俊给我做饭了。” 　　许志国大声的说：“你在说些什么？你现在还没有离婚，你就要去租个房子和男朋友同居了？” 　　白云菲说：“你爱这么想就这么想吧。我也想要告诉你一句：我明天还会打电话问你离婚的事的，除了这个事以外，我其他没有什么话要跟你说的。” 　　许志国说：“菲儿，你不要再跟我赌气了好吗？你想要我怎么做，你说就可以了，我什么都……”许志国的话还没有说完，白云菲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白云菲挂了电话后就给李俊打了过去柔声说：“李俊，几点下班呀？我想请你吃个饭。” 　　李俊说：“我现在就可以下班的。” 　　白云菲说：“不要，你还是正常下班吧，下午五点半，我在公司门口等你。” 　　李俊笑了起来说：“哈哈，我什么时候命好到有喜欢的女人来接我下班了呀？” 　　白云菲笑笑说：“乖，好好上班吧，我等着你就是了。” 　　挂了电话后，白云菲就开始收家，打扮自己。她平时也不爱化妆的，她的打扮就是重新洗一下脸，梳梳头发，整理一下衣服就可以了。好在白云菲天生丽质，瘦骨伶伶的她，天生就有股骨子里带出来的风流态，不需要化什么妆的。 　　看看也才下午三点多，时期还早，她又打开电脑，看着这篇报道。这是一个腾讯新闻上的报道，白云菲想着，这是怎么样的一个记者采访到的，又是如何被采访到的呢？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样的，爱上了那个叫映山红的村子了？ 　　正想着，白云菲上的手机闹铃响了，她忙背上包，出门了。 　　李俊家比自己原来的家离公司近，所以，四十分钟后，她已经在李俊公司楼下了。白云菲因为穿着的是白绸裙，不敢随便坐路边的公益石椅子，只好走来走去的等着李俊。 　　白云菲边走边想着这种心情：在外面等着一个好朋友下班的心情，有点甜蜜，有点激动。这是自己第一次等除了妹妹以外的人吧，而自己也只被许志国等过。他大自己一级，当然也就早自己一级毕业了，毕业后的许志国有时候忙得没有空来接她放学，有时候，他早早的就来等上几个小时。许志国等自己放学时，如果来早了就会在学校里到处转悠，等白云菲放学后，他会迎上去对她说：“小朋友，你们幼儿园总算是下课了呀。”而白云菲的同学们就会笑着说：“白云菲，赶快去吧，你的家长又来接你了哟。”白云菲想到这里，悄悄的笑了起来，一种曾经被宠爱过的感觉又回来了。 　　白云菲问着自己：白云菲，你以后没有人爱你了，你行不行呀？ 　　然后，她又自己回答着自己说：怎么不行了？也不可能没有人爱的，就算是全世界的人都不爱我了，那么，还有爸爸妈妈会爱我的呀。 　　想到这里，白云菲的眼泪就流了下来，她悄悄的说：“爸爸妈妈，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妹妹，现在可能连我自己也没有照顾好要离婚了。但是，在没有人爱的我情况下，我也不会自暴自弃的，我会去爱别人的，我会把爱当成一种信仰，传播出去的。” 　　正在说着，李俊就来了，他站在白云菲面前说：“你怎么可以一个人说话呀？你真是个有趣的人。” 　　白云菲被吓了一跳说：“我不是一个人说话，好不好？我是在跟我心里的爸妈说话呢。” 　　李俊说：“不要跟他们说了，有点恐怖呢。你跟我说吧，要说什么就说。” 　　白云菲笑着说：“我今天请你吃个小火锅吧。我看了我们公司旁边有个小火锅店，小锅的有干锅虾，只要四十五元呀。” 　　李俊问：“够不够吃呀？小锅的不会太多吧。” 　　白云菲想想说：“应该够了吧，不够的话，我们再点东西就行了呀。” 　　李俊笑着说：“随便你吧，只要你高兴就好。” 　　白云菲笑着说：“这话象是许志国说的一样的。”说完，她就觉得说得不合时益，忙又说：“你爱吃香辣虾吧？我以前吃过，后来，一直没机会吃的，本来想着等在公司里挣到一万元就来慰劳一下自己，买一锅吃吃。再把吃不下的带回去，留着慢慢吃。” 　　李俊说：“我吃过的。也没有觉得特别好吃，只是现在听你这么说说，我馋得不得行，我们赶快去吃吧。我都被你说饿了。” 　　两人走了不久就到了一个美食城，里面真有几家都在卖干锅虾的。白云菲一副老吃客的样子，带着李俊去坐下，然后，跟一个服务员说：“小姐，请给我们来一锅小锅干锅香辣虾吧。” 　　服务员看看白云菲，对她说：“不好意思，我只是负责打扫卫生的。如果，你要吃的话，请到前面总台里总值五十元或者一百元，他们会给你一张磁卡，你再用磁卡到这一排餐厅点东西，刷卡，之后，他们会有人给你送过来的。” 　　白云菲笑着向她道谢后，等人家走了，她向李俊吐吐舌头说：“哇，我真是老土呢。以前都是上馆子里吃呢，象这样的美食城，很没有来过的。” 　　李俊忍不住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等我去办磁卡吧。” 　　白云菲顽皮的说：“不用，你给我个机会请你一顿吧。再说，这里的东西便宜，你给我占你个便宜请你一顿，以后吃贵的东西时，你再请我好了。” 　　李俊笑笑，没有再跟她争，让她去办。 　　白云菲办了个一百元的卡，除了香辣虾用了四十五元，又让他们再加点青笋叶，又要了两碗冰稀饭和一盘子炸洋芋。东西不是在一家点的，但不管哪家都只让刷卡就会送来座位上的。 　　白云菲过来坐下后，对李俊说：“这地方真好玩呀，我还第一次来呢。他们这样子管理，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呀？” 　　李俊说：“他们这种管理模式很好的，有大商家把这大座楼给租下来，然后，隔成小间来出租。你看，每家小店只有三四平方大小而已，门面长度只有两米而已，这样子，对小店来说，租金可能不会太贵，但食客们会很集中，而对于经营这个美食城的大商家来说，单凭出租这些小商铺，他们每个月都要挣很多的。而大商家还可以用磁卡的方式来管理，这就让小店再以他们的营业额来上一部分管理费，比如营业额的百分之几呀。” 　　白云菲惊讶的问：“哇，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你有经营美食城的朋友？” 　　李俊说：“我跟你说的都只是一个猜测而已。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管理的，这些都是我多年经商来的经验而已。” 　　白云菲佩服的说：“你真厉害呢。”东西一一上齐后，两人边吃边说。 　　李俊说：“对了，你出钱请我吃饭，那么，你现在还有钱用吗？” 　　白云菲笑着说：“有钱用呀。你借给我的一千元，在今天吃饭之前还有九百多，现在，也还有八百多元呢。” 　　李俊说：“没有钱用了，你就跟我说，好吗？” 　　白云菲认真的说：“嗯，我不会跟你客气的，我今天是有点正经话想跟你说呢。” 　　李俊说：“好呀，你说吧，我听着。不过，边说要边吃东西哟，别让我一个人吃了，你又哭鼻子呢。” 　　白云菲笑笑说：“首先，我要谢谢你帮我找到陈文峰。真的，单凭这一件事来说，你就是我的恩人了。” 　　李俊摇摇手说：“这个事，已经谢过了，再谢就没意思了。” 　　白云菲说：“好的，我不再谢了。我要说第二件事了，第二件事就是，我想跟你成为一辈子的朋友。” 　　李俊一愣，小心的问：“这算是拒绝我，告诉我，以后只能是做朋友吗？” 　　白云菲说：“不是的，别多想。我只是想跟你说，这辈子，我们的关系，最起码会是朋友的。” 　　李俊笑了起来说：“不是拒绝我就好，我就接受。” 　　白云菲说：“我可能以后还要麻烦到你的。请你一定要帮我呀。” 　　李俊笑说：“嗯，只要是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会帮的。” 　　白云菲笑笑说：“我们现在应该喝点酒，不过，我又不会喝酒，不如，你等我，我去要两瓶饮料来。”说着，她就跑了，不一会儿，自己抬着两杯花生奶来说：“喝这个东西吧，对男人对女人都很好的，以前我常榨给许志国喝的。”白云菲说完就觉得在今天这个时候不应该提许志国的，她看了李俊一些，李俊说：“没关系的。我不会生气，现在，你还没有把我当成是男朋友或者老公的，我哪有什么资格生气的。再说，就算是真是男朋友或者老公，也不应该随便生气的，提一下前夫又能怎么样呢？” 正文 3 　　第十章不想离婚白云菲这时才真正展开笑颜说：“李俊，你真好。来，我敬你一杯花生奶吧。” 　　两人碰了一下杯子，喝了一口花生奶，接着吃东西。 　　李俊边吃边问：“白云菲，你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了吗？怎么跟我说些这种象在发誓言的话呀？” 　　白云菲暗暗惊了一下说：“没有呀，我只是嘴馋了，想吃东西了，所以，就约你出来了。” 　　李俊边吃边问：“嗯，许志国还没有答应离婚吗？” 　　白云菲说：“哎，他说不愿意谈离婚的事，不想离。” 　　李俊建议说：“那么，你就暂时不要去问他吧，给他想一想，也给你自己想一想，多给大家一个机会，不要让自己做出什么会后悔的事来。” 　　白云菲说：“嗯，我会的。” 　　两人之后，没有再说这些事，只是闲聊着其他闲话。吃完后，李俊送白云菲回家，他没有上楼，在楼下跟白云菲告别后就走了。 　　白云菲看着他走后，正要上楼，看见了许志国在楼梯上，她吓了一跳说：“你这人怎么那么害怕呀？象个鬼一样的躲着。” 　　许志国说：“请我上楼坐坐吧。我本想请你吃饭的，哪知道你去跟别的男人约会了，你说你是不是有点过分呀？”白云菲笑笑说：“我觉得我们在感情上已经不是夫妻了，只差了一个离婚手续而已，这个时候，我做什么事，都是不需要向你报告的吧？许总。” 　　许志国有些生气的说：“只要我们一天不办手续，你就一天不能去做些做一个妻子不应该做的事的。” 　　白云菲说：“许总，你还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的话，我想上楼休息了。” 　　许志国无奈的说：“好吧，你去吧。我也自己去找点东西吃吧。” 　　两人分手后，白云菲本想回来再看看映山红村的相关报道，但是，她打开电脑却又想到了许志国刚才说的：“只要我们一天不办手续，你就一天不能去做些做一个妻子不应该做的事的。”时，她止不住的气愤，一种那件事还没有知道真像时的委屈到屈辱的感觉又开始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凭什么男人可以在外面花天酒地的叫小姐来陪，可以随便的开房，而自己被人陷害了自己最亲的人却不肯帮助自己呢？凭什么这一年多来，许志国为那件事生气伤心就回来折磨自己，却又不肯放手，而自己只有承受着的份呢？凭什么现在自己想离婚了，他许志国不肯离，还要用妻子的道德标准来衡量自己呢？道德标准是只为女人设定的吗？男人就可以游离在道德标准之外了吗？几千年来的男权世界，在这个号称男女平等的社会上，有没有真正的实现了平等呢？那么，作为一个被男权主义欺负过的自己，又该怎么做呢？ 　　白云菲悲哀的想：我不是想要报复男人，我也没有想过要怎么从他那里得到补偿，但是，能不能给我一个自己做自己的主的机会呢？不，这个婚，我是离定了的。 　　白云菲正在想着，电话就响了起来。白云菲愤怒的接听了就抢先大声的斥责对方说：“你别跟我说那些话，你用妻子的道德标准来要求我时，你有没有用过一个丈夫的道德标准来要求过自己呢？你那些花花事，我不是不知道，我只是不想管，那么，你现在凭什么来管我呢？如果，感情不在了，那两个红本子是拴不住任何人的，你懂吗？你以为不离婚，这事就能这么了了吗？那你就好好的等着吧，我陪你好好的等着。你放心，你一天不跟我打离婚证，我一天不会交男朋友，当然，更不可能结婚的。这下，你满意了吗？” 　　白云菲把心里想说的话说完了之后，粗声的喘着气，平定着自己激动的心情。她在等着对方说话，但对方没有声音，她等一下忍不住催促着说：“你说呀，你没话可以说了吗？你平时不是很能说的吗？” 　　对方支吾着说：“我，我不知道我应该说什么，因为，我不确定你这些话是没有看来电人的名字以为是许志国说的，还是有意说给我听的。” 　　白云菲听出来对方是李俊，她吃惊的迅速看了一下来电显示上显示的名字的确是李俊的，想想自己大意了，忙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捂着额头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有看来电人的名字就开始说了。是我以为是许志国才说的，不是对你的说的，对不起了。” 　　李俊笑了起来说：“那就好，我还以为你是有意要说这些话给我听的，但我又听不出来你的用意是什么，有点被吓到了。” 　　白云菲说：“不会了，我怎么会有意说这些话给你听呢。” 　　李俊忙问：“是发生了什么事吗？许志国打电话来跟你吵架了？” 　　白云菲说：“不是，是你刚刚送我走后，我上楼就看到许志国在楼梯上等我。他居然对我用妻子的要求来要求我，让他离婚，他也不肯。我回到家里后，越想越生气，生气到几乎想打个电话去臭骂他一顿时，你的电话就打进来了，我想也没想，接起来就骂了。对不起哟。” 　　李俊安慰说：“他会这样想也没有错的。你们现在还有婚约的。” 　　白云菲反问：“你觉得一个没有了感情的婚姻，还算是婚姻吗？” 　　李俊有点为难的说：“白云菲，如果你不是白云菲的话，我可能要支持你，告诉你没有感情的婚姻是不算婚姻的，但是，我喜欢你，这个，你是知道的，你现在问我这种话，我不能说算也不能说不算的。如果，我说算，那我就是在诱导着你离婚的。如果，我说不算，那又有违我对婚姻的看法了。所以，你还是别问我这个吧。” 　　白云菲说：“哎，好吧，我不问你这个。我问，你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吗？” 　　李俊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刚才，我送你回家后，心情一直有点莫名其妙的激动，为什么激动我也不清楚。于是，我到我住的酒店楼下给你买了个皮包，我想来送给你，好吗？”白云菲听完，没有说话，李俊又忙补充说：“我这不算是在追你的，我说了，我只是有点激动，觉得必须给你买个皮包的。现在，时间有点晚了，如果你觉得不太方便的话，那么，我明天再送来给你，好吗？” 　　白云菲说：“嗯，现在都快九点了，天都黑了。那么就明天再说吧。谢谢你哟，李俊。” 　　李俊答应着，挂了电话。白云菲的心里一动，忙跑到窗子那里去看。果真看到楼下李俊拿着个纸袋离开的背影，白云菲心里暖暖的惭愧着。 　　白云菲看着李俊走后，对许志国的气愤还是无法平息，她只好脱了衣服去洗个澡。热水长久的冲在白云菲的身上，但是，她心里的气愤的火苗还是旺旺的燃烧着，她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给许志国打电话骂他。 　　白云菲不是不是想把这话再说一遍给许志国，她只是不愿意再跟许志国说话。她知道，一旦自己真的把这些话说给许志国听，真的骂他几句会减少对许志国的愤恨的。她的确对许志国有恨，恨他不肯信任自己，恨他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时候却雪上加霜，恨他这一年多来对自己的折磨，恨他毁了自己对爱情的信仰和对婚姻的依赖。白云菲想着自己再也不会有爱的能力了，这一切都要归功于许志国。 　　白云菲选择让热水来浇灭心里的痛苦，但不愿意减弱对许志国的愤恨。此恨绵绵无绝期，白云菲可以装作若无其事，可以让许志国走出自己的生命，自己也走出许志国的生命，但是，无法再忍受跟许志国一起过日子。真的没有办法了，对许志国和对白露都一样，白云菲能做到的最大的宽恕就是不再想他们也就不再恨他们了。她能做到的最大的愤恨也就是不再见他们了。没办法再在一起过日子了，就算有爱也连同恨一起埋葬了。 　　李俊今天其实也不是完全就莫名其妙的兴奋，莫名其妙的就激动不已，他是第一次被白云菲主动约了吃饭，主动跟他说说话，虽然，说话的内容不外是谢谢，但是，他从白云菲的眼睛看到了光，一种来自自信的光，来自希望的光，来自有所追求的光。他没有听出来这自信、希望和追求的内容是什么，甚至，他在吃饭的时候都没有太意识到，等他送白云菲走后，回想白云菲刚才的言行时，他才回味过来，才想起那眼睛里一闪一闪的火苗来。那火苗点燃了白云菲也就点燃了李俊，李俊的心狂跳了起来，他不知道白云菲是因为什么而变成这个样子，但是，李俊觉得未来突然就充满了希望，也因为有了希望而有了幸福。 　　李俊兴奋的不知所以，在房间里走了一阵后，决定下楼去给白云菲买个皮包。他下了楼，在酒店大堂里跟服务员打听说想给一个漂亮的快三十的女人买个纪念日礼物到哪买。服务员告诉他，酒店左边就有一个精品百货商场，可以到那里看看，里面的东西都还是比较有档次的。 　　第十一章高档次李俊进去了，这个商场的档次的确是高，装璜得金碧辉煌的，东西都是名牌的。他想给白云菲买个珠宝首饰，但又怕白云菲拒绝，想给她买条裙子，但又不知道她的尺寸，没法买，最后，他看到一个品牌包店里有一个蓝色的挎肩包，他觉得配她现在的白绸长裙很好看，就付了钱。拿到包，他就兴冲冲的冲到了白云菲的楼下，镇定好了情绪才给她打电话过去。 　　可是，电话接通后，白云菲情绪激动的说了好些话。李俊真的拿不准这些话是不是对自己说的，象不是，又象是。等到白云菲让他说话时，李俊才疑惑的问了出来，白云菲忙表示是误会了，又解释是回来后，遇到许志国，被许志国给刺激到了。李俊拿着皮包回去时，心里又开始难过了起来，许志国给白云菲的打击太大了，这不是看到一点点希望的小火苗就可以战胜的。 　　李俊走了几步后，觉得放心不下，他折了回来，站在楼下往上看。他家就住三楼，卧室有个内阳台正对着楼下，他看到了窗帘上显出了白云菲的剪影，这个剪影应该是在哭，捂着脸抽动着。 　　李俊没有办法去安慰这个受伤的灵魂，有些伤是要自己慢慢愈合的，有些痛是要自己慢慢忘记的。他只能在楼下燃起一支烟来，陪着这个剪影的主人慢慢熬过这一关了。 　　烟没有抽多久，剪影已经离开了窗子，卫生间的灯又亮了起来。一支烟抽完了，卫生间的灯还在亮着，应该是在洗澡了。 　　抽完了这支烟，李俊也就应该走了。就算不走，他也再完能为力了。 　　白云菲洗完澡后，把卫生间里收拾干净了，然后，翻了一套李俊的睡衣穿着。她到处翻找，到处翻找，最后，在衣柜里找到了一瓶红酒，她笑了，她不知道李俊为什么要把酒给藏在文件柜的衣服里面，在她想找点酒来喝着，她相信这个屋子里是有酒的，酒象个顽皮的小孩子一样，正躲着等她来找呢，于是，她找完了常规的地方后，开始找一样非常规的地方，最后，在衣柜里找到那瓶喝过的酒时，她觉得这就是李俊和这瓶酒一起跟她开的一个玩笑。她去厨房里拿了一只小的碗来，掉了一点点，然后，抬着碗晃，让酒沾满碗的内壁，然后，闻闻。这个酒有一股酸味，在酸味里又有点香味，香味没有酸味重，更引着她去追寻这股香味。这不是在品酒，这是白云菲在跟这瓶酒对话，她正在试着去了解它，接近它，让它进入到她的血液中，成为她血液里的一部分，然后，这瓶红酒就会燃烧着她的血液，带她一起飞翔，带她到一个快乐的地方，那里，没有许志国，没有白露，爸爸妈妈都在，她还在穿着高中的裙子，边跑边跳边笑。白云菲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给李俊写了封信，信的内容是：李俊，我还是想对你说谢谢。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谢谢老天让我遇到了你。遇到你之后，我就相信了上天真有天使这种说法了，你就是那个上天看我可怜，派下来救我的天使了。 　　李俊，我要走了，我要离开这个地方。我要去找我自己，找回那个内心平静而祥和的我。 　　李俊，你不要找我，我会幸福的，你也会幸福的。 　　我们家，不，应该说是我和白露的家，等白露走后，你帮我卖了。卖了之后，你给我打到一张农村信用社的卡上，听说有些农村里没有银行，只有农村信用社的。账号，我会在明天用手机短信发给你，给你发了信息后，我会把这个手机号码做停机的。 　　李俊，你的酒被我找到并偷喝了，上面全是些什么文字，我看不懂，但能肯定的是：这些字不是中文也不是英文，酒有点酸，但有种神秘的香味，让人总想仔细的琢磨下这个香味，喝一口琢磨不出来就再喝一口，再喝一口也还是琢磨不出来又喝一口，一口一口的喝下去后，居然就忘记了原先一直是想琢磨这个香味才喝的。这个过程就是很有意思的了，非常的有意思。 　　李俊，你能告诉我一下，为什么你要把这瓶红酒藏在衣柜里吗？ 　　哎，可能我没有机会听到你告诉我答案了。 　　李俊，你知道我是怎么找到它的吗？它就象个小淘气一样的，躲着我，我知道它的存在，可是，它咯咯的笑着，就是躲着我。不过，它还是被我抓到了。我好想带它走呀，可是，我知道它是属于你的。李俊，我能跟你分享过同一瓶酒，我这一辈子都足了。李俊，有一首歌里有一句歌词是这样写的：“谁能与我同醉，相聚年年岁岁？”这句歌词是我最喜欢的。我以为许志国是那个跟我同醉到老到死的人，可惜，他不是。李俊，我跟你同醉过了，虽然，不是同时醉过，但也算是同醉于一瓶酒吧，我在喝着它时，就想着你现在坐在我面前，微笑着跟我说话，跟我碰杯。 　　李俊，如果，生命可以重新来一次的话，我会是那阵拂过你的风，会是你眼前的那朵花，会是你手里握着的那只笔，会是你现在在看的这张纸。李俊，忘记我吧，缘尽于此，请勿记挂。 　　负你的菲白云菲写完这封信后，又舍不得的往小碗里再倒了一点酒，喝下了，艰难的爬上床睡了。 　　第二天，白云菲醒过来时，已经是九点多了。白云菲收拾了一下东西，把那瓶红酒收好，把碗洗了放回碗柜里，收拾好床铺后，拉开窗帘让阳光洒满整个屋子，她把家门钥匙放在信纸上压着，关上门就走了。 　　虽然，她早上起来，重新读了一下这封信，觉得说完正事后，后面的都有点象醉话了，但是，白云菲觉得，就要离开了，说几句醉话也无妨。白云菲跟李俊在一起，总是有点拘紧，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李俊曾经是自己老板的原因，她无法放松，就算是后来不再是李俊的员工了，她也放松不了。李俊给自己的感觉，不象许志国最初给自己的感觉。许志国最初认识的时候，是因为两人都被分到学校的辩论小组，而许志国是他们四个人的组长，她信任他，甚至有点崇拜他，她会请教于许志国，会把自己对第一次辩论的紧张感觉告诉他，以至于到后来不再辩论了，是朋友时，什么事，她都会告诉他，信任他，依赖他。这可能就是最初别人给白云菲最初的感觉，会影响到今后交往中所有的感觉吧。 　　白云菲边想着边坐公交车去了火车站，她甚至都没有想到要在网上查一下T市到大理的火车有没有，几点发车，现在的八百多元够不够买车票就来了。八百多元用完了，之后又怎么办呀？ 　　白云菲咬咬牙就来到售票窗口问：“请问，T市到大理的火车票有吗？几点发车？多少钱一张票呀？” 　　卖票的铁路人员冷淡的说：“没有T市到大理的直达火车，只有T市到昆明的火车，到了昆明再转火车了。中午一点二十发车，三百一十五元一张票，要不要买？” 　　白云菲想想：既然够买票就买吧，到了昆明再找个工作先打工再去大理好了。 　　白云菲说：“买，请给我一张票吧。” 　　钱递了进去，票递了出来。白云菲的心都要跳了出来了。 　　白云菲买完票后，就到车站附近找农村信用社，她给114打了个查询电话后，问到离火车站不远处有一个农村信用社就赶过去拿身份证办了一个存折。她想发信息给李俊，但是，她不敢。她知道，李俊不会轻易的来开自己的家门，因为，她住在里面，所以，那封信，李俊应该暂时看不到的，如果，她现在就发信息，李俊会打电话来问是什么意思，如果，她不说，他就有可能直接找上门来，就会看到那封信，会阻止她离开T市的。她不能发信息，不能，至少在坐上火车之前是不能的。 　　白云菲甚至觉得现在许志国和李俊就都来找自己了，她的心跳得特别厉害，电影电视里，许多人在机场被前男朋友或者前女朋友堵着了，想离开的人就没有离开，但是，他们被堵下来后就意味着一个完满团圆的大结局，而这样的结局是别人的，是故事里的，不是她白云菲的。她想，应该找个地方躲一躲，让他们来火车站找她也找不到。于是，她到了火车附近的一个超市里去看衣服，看了还要求要试衣服，这样，她就可以一次一次的躲在那小小的更衣间里了。她很想买一套衣服，但是，她真的不敢再花钱了。八百多元，现在只有五百多元，在昆明她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工作，还只能找包吃包住的工作。 　　白云菲象个要离家出走的小孩子，既紧张又害怕更多的是兴奋，虽然，她已经二十八岁了，但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冒险。以前的白云菲一直生活在别人的庇佑下，无风无雨的活过了二十八年多，庇佑她的爸妈死了，庇佑她的许志国也离开她了。她要自己闯一闯了，虽然，有点晚，所以，更要抓紧。 　　“姑娘，你人很漂亮，穿上这套裙子就更漂亮啦。虽然，这套裙子跟你身上的那套的质量是没法比的，但是，款式也不比你身上的那套差呀。”白云菲眼睛发亮的看着前面的镜子发呆，而一套新裙子穿在她身上，店主人当然趁机夸她了。白云菲想了想，这条长裙也不过才要五十元，自己还有五百四十二元的嘛。 　　第十二章讨价还价于是，白云菲问：“四十二元能不能卖呢？” 　　店老板看上去很生气的说：“你说些什么呀？五十元已经是打折后的价了，我是要上新货，不然，怎么可能五十元卖裙子给你呀？你还要跟我讲价钱，脱下来吧，脱下来吧。我哪想得到你这种穿着名牌裙子的姑娘来买五十元的打折裙还要跟我讲价呀？如果，我能知道你会这样的话，我都不让你试的。”白云菲已经进去换裙子了，店老板娘还在外面生气的说着。 　　白云菲脸躁得红红的，她换上自己的裙子后出来把裙子递给老板娘说：“对不起哟，我不是故意的。” 　　老板娘还是生气的说：“既然能说对不起了，就五十元把它买下吧。” 　　白云菲还是不好意思的坚持着说：“对不起，我只能出到四十二元的。” 　　老板娘想了想，不耐烦的说：“算了算了，就四十二元给你吧。”然后，装包，递给白云菲。 　　白云菲笑了，背过身去，把钱数给老板娘后，接过裙子问：“我可以到试衣间里把它再穿上，再走吗？” 　　老板娘收了钱说：“随便你吧。要换就去换吧。” 　　白云菲把裙子换了上去，裙子的面料很粗糙，穿上去有点刺的感觉，象个脾气不好的人。而她自己原来的那条白绸裙子是柔软的，是能温柔的体贴主人的肌肤的。哎，不能去比较的，这条白绸裙是她跟着许志国连夜去品牌店里以一千八百元买来的，够买这条布裙的好多条了。 　　白云菲换下蓝布裙后，出来，又向老板娘谢过后，走了。穿着新裙子，白云菲觉得自己不会那么容易被许志国和李俊他们发现了，感觉不那么紧张了。 　　白云菲又到面包店里买了两个最便宜的面包后，看看时间已经到十二点多了，忙进了车站，坐上了火车。因为，T市是起始站，所以，是可以提前坐进火车里的。她进去后，觉得安全了好多，忙又背着小单肩包提着换下来的裙子，躲进了厕所里。厕所里有股积便的味道，很不好闻，但是，她要等到火车开动时，才敢出来的。能进这个厕所，已经不容易了，因为，火车停在站台时，厕所都是不开放的，全部都给锁了起来，不让用，白云菲是找了好几个车厢才找到一个可能漏锁的卫生间。 　　白云菲在厕所里不敢靠不敢摸任何地方的，这样站着很辛苦，她用换了个蹲的姿式，蹲着舒服了许多，但是，鼻子嘴离厕所的蹲坑近了许多，味更大了。她只能冒着冷汗，等着了。因为，现在不年不节不假的，所以，坐火车的人也不算多，等火车开始动的时候，白云菲才出来，看到每节车厢都坐不到三分之一呢。 　　火车上的喇叭通知大家坐到自己的座位上，一会儿会有乘务人员来查票的。白云菲忙扶着座位的靠背，摇摇晃晃的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去，等着人家来查票。 　　她旁边是一个男的，对面是一个女的，靠里面是一个八岁大的孩子，可能是一家三口吧。这女的看白云菲跟自己的老公坐一处，心里就有点不舒服了，跟自己老公换了座位，然后才热情的问：“妹妹这是要去昆明玩还是出差呀？” 　　白云菲笑笑说：“我是去昆明打工呢。” 　　这个女的问：“工作已经联系好了？” 　　白云菲说：“没有，现去找吧。” 　　这女的吃惊的说：“你胆子大呀，不联系好就敢跑过去。不过，也没有什么的，你人长得漂亮，找工作不会是什么难事的。” 　　白云菲笑笑，不知道应该怎么答她的话，只好也问：“那么，你们呢？是去昆明做什么？” 　　这女的指着那个男的说：“诺，他舅舅在昆明做物流，做得好了，想扩大经营，不是亲戚又不放心让人家管理，所以，叫他过来帮忙呢。” 　　白云菲说：“哦。” 　　乘务员来查票了，还有一个乘警跟着，两人看看票又看看人，走了。 　　那女的象有点生气的说：“这些查票的人最不老实了，票上又没有照片，看票就可以了，还要看人家的脸做什么。” 　　白云菲笑笑，没有接她的话。 　　那个男孩在玩着一个布熊，突然又叫着要吃东西。于是，那个男的就把他们头上的行旅包翻下一个来，那女的指挥着她老公，把零食拿出来，发了一个袋装的豆腐干给孩子吃上，又拿了几个装在自己口袋里，准备再要时再给就让她老公再把行旅塞到头顶上的行旅柜里。 　　白云菲觉得跟人家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实在别扭，反正票已经查完了，她就借口要去上厕所，然后，走到另一节车厢里，找了个没有人的角落，独自坐在那里。 　　两天两夜零两个小时的时间就会到昆明了，在这个期间里，李俊就会发现她不在家里了，许志国也有可能会发现。白云菲拿出了手机，给李俊发了个短信：农村信用社，帐号……发完短信后，白云菲的心跳得很厉害。李俊果然马上就给她回电话了，白云菲忙把电话压断，然后，拨了一个10086把自己的手机卡给停了。 　　停了手机卡后，白云菲这才觉得，自己是真的跟以前的生活告别了。不，应该是永别了。火车走得很快，轮子滚在铁轨上，还是能感受到震动的，白云菲就这样感受着离开T市离开那些是是非非的轻松感，也感受着要面对生存压力的压力感。新的生活要开始了，人生也将就此被刷新了。 　　两天两夜零两个小时的火车让白云菲坐得疲倦不堪，她一个人坐火车，身上只有五百元还十元，她很担心自己的这一点钱会被偷了，一路上紧紧的抱在怀里，而且时时惊醒。路上又买了两次盒饭，四瓶水，总算是熬到了昆明。到了昆明就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白云菲很是难受，总觉得脚底打飘，随时会摔倒的感觉。她想马上找个旅馆先饱饱的睡上一觉，但又想到曾经听许志国说过，有些地方只有火车没有飞机，火车站又是最乱的地方，各种坏人云集车站，再累也不能住站前的招待所的。 　　白云菲只好坚持着，上了一辆公交车，坐出几个站，到了城里才下车。下车后，白云菲强忍着劳累，四处里走四处里看，听人家身边走着的人在打电话说这个地方叫小西门，然后，她又看到自己背后临街的地方是商店，商店的上面有招待所。白云菲打听着上了楼，问了价钱，一个单间要八十元，一个双人间的单铺要五十元，她问了价后又下楼，再往前面找，问了好几家后，找到一家单间只要六十元的，付了一天的钱和两百元的押金，然后，又在楼下旁边的小吃店里吃了一碗米线后，上楼睡了。她还是把包压在身子底下，又担心自己翻身后，会把包露出来，于是，把包的绳子在手腕上绕了几绕才睡了。 　　那一晚，白云菲睡得特别沉，在火车上的颠簸的感觉，在梦里依然是有的，她只是梦到了自己在爬山，边爬边叫着“映山红，你在哪里？映山红，你在哪里？”白云菲在寻找着，边走边叫着，她都没有想到过，这个映山红是村名或者是学校的名是不会答应她的，她只是拿了当个人在呼喊着。 　　等到醒来时，中午已经过了，已经到了下午十四点四十时，白云菲一看手机就吃惊得跳了起来。昨天，她没有脱衣服就睡，因为，她听说过小招待所里有小偷会偷东西，除了人以外，什么都要，衣服裤子鞋子袜子包钱什么都偷什么都不给放过的。白云菲无法想像东西被偷完，让人家没衣裤穿，怎么办？所以，白云菲是不敢脱衣服睡觉的。她虽然独自出来，但并不意味着她是坚强勇敢的。 　　白云菲跳了起来，忙跑着自己的东西冲出房间，冲到服务台要求结账走人。服务员简单到没有任何表情色彩的告诉她：“住两天，一百二十元，预交一天的住宿费六十元和两百元的押金，退还一百四十元。在这里了，签个字就可以走了。” 　　白云菲不理解的说：“我是昨天十六点多住进来的，我现在在十四点多出去，二十四小时还没有过的，你懂吗？” 　　服务员有些生气的说：“你住过招待所吗？住过酒店吗？不管你头天晚上什么时候住进来的，第二天只要超过十二点就算是两天了，你都说了，现在是十四点多，那不是两天是什么呢？” 　　白云菲还真的不懂这些的，以前也住过酒店，就是婚后的蜜月和许志国有几次带她出省去玩的时候住过。都是许志国的私助电话订好的酒店，私助转账付的钱，她还真没有考虑过这些问题的。在做许太太的三年里，钱对她来说只是一个数字而已，当许志国告诉她，他们有多少钱时，白云菲也没有个概念，只是觉得是很大一笔，到底有多大，她也没有个具体的感觉。白云菲天生不是会理财的女人，父母走后，她只知道省着父母留给她们的积蓄用就是了，只要一毕业，她就可以找工作了，就不用再发愁的。等许志国因为那件事生了她的气时，她也只是想着要去工作，去挣钱来给私家侦探查清楚那件事的真像而已，甚至连自己的身体好坏都没有顾及到。 　　第十三章招待现在，人家招待所的服务员给她算了两天，让她很心痛，因为，她知道包里那几小张钞票用完了之后，她就再也没有钱可以用了。白云菲可怜的小声问说：“那么，是不是现在又扣掉的六十元，可以让我再住到明天的十二点以前，如果，我不退房的话？” 　　服务员有点看不起她的扁扁嘴说：“是呀，那么，你现在还要不要退房呢？” 　　白云菲不好意思的说：“那我暂时不退吧。” 　　服务员把刚才写好的结帐登记又用笔给画掉，嘟嘟嘴说：“你可以接着住了。” 　　白云菲答应着，想回去，又觉得很饿。她恨自己不争气，在现在很没有钱的情况下，居然还饿得那么快，但她没有想过，自己已经快二十四小时没有吃过东西了。她还是出门去吃了一碗米线后，又回来了。 　　白云菲在走过服务台时，看到有报纸丢在那里，征得服务员的同意后，她拿来看看有没有招聘信息。报纸已经是半个多月的了，白云菲把所有的报纸翻看完了，也没有见到有招聘的。 　　她只好放下报纸回去了，等门关好后，白云菲打开包包来数钱。钱包里的钱只有两张一百元的，还有一张一元的，其他的就没有了，而明天中午，只会退给一百四十元了。三百多元，够做什么呢？这样的招待所只够住五天，四十元，每天只吃一碗六元的米线也只够吃六天的，也就是说，五天后，白云菲就只会剩下十元钱了。 　　白云菲数完钱后，觉得很害怕，她真想现在就打个电话给李俊，让他给自己农村信用社的存折上汇点款过来，她再买张火车票回去好了。 　　可是，回去之后呢？许志国，不用再面对了吗？跟许志国之前的恩恩怨怨不用面对了吗？屈辱感会因为坐了几天的火车跑来昆明住了几天而不存在了吗？还离婚吗？不离婚，和许志国还能回得到从前吗？离婚了，自己加入打工大潮，每天工作八小时之后，独自回到没有家人的家里，除了吃饭睡觉以外，还能做点什么呢？ 　　前途无以为续，后路无比可悲。进一步，进不了。退一步，心不甘。白云菲真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做什么？五天的日子之后，面临的只是一个深渊，一个要把她逼死的深渊。这五天里，她要逃脱这种命运，只有去找工作，拼命的找工作。在人才集聚的昆明，白云菲只能求老天对自己好一点，施舍一份工作给自己而已。 　　白云菲拿出包里的小镜子照照自己，一点也没有精神，没有自信，一脸的倒霉像，她照完镜子，原来，还在求老天庇佑的白云菲都觉得老天是不可能庇佑这样一脸晦气的自己的，根本不可能。 　　白云菲想得太多了，又觉得头有些痛，她听说过人到高原，身体差的人会觉得象在生病一样的，头痛恶心，这就叫作高原反应了。白云菲跪在床上求着老天说：“求求你，老天爷，千万不要让我在这里生病呀。如果，我在这里生病了，住宿费又交不起，他们会把我抬了丢到街上的，我会死在这里的。求求你，老天爷，我真的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呀。” 　　白云菲从一个不信宗教不迷信的人，求了老天爷半天，也不知道老天爷管用不管用，肯不肯帮她，只好睡了。她只能求助于万能的睡眠吧，在她没有离开T市，李俊也没有遇到陈文峰之前，白云菲生病了时，她一般只会求助于万能的睡眠的。 　　白云菲这次是先上了个闹钟，在早上十点钟时响的，上好了闹铃后，白云菲安心的睡了。这次，白云菲在半夜里醒了过来，她肚子很饿，可是，凌晨三点半，哪有东西给她吃呀。她只好坐起来想办法，房间里只有一个水壶和一个瓷杯和一个袋装茶叶，她在白天喝过一点水，温吞吞的，感觉还有点象不干净。现在，她没有办法了，只要是能吃的东西，她都吃。于是，把袋装茶叶也给用温水泡了。水里是有了点茶叶的味道，白云菲贪婪的喝了，又泡，再喝。一壶水喝完之后，胃里不再那么难过了，她的心里又难过了起来。不是心痛自己，而是心痛的知道：一天一碗米线也是根本不可能的。她明天天亮后就会出去吃东西，估计不会等到晚上又会饿的，但是，她看到的东西，好像只有米线便宜一点的。这往后的日子怎么办呀？ 　　白云菲在天还没亮透又给饿醒了，她只好睡在有点冷的床上，等着天亮。白云菲这一辈子也没有这样被饿过，哪怕是爸妈走了之后也没有过。她坐在床上，抱着膝盖，流着泪，想着天亮了一定要去找工作了，不然，真没有办法继续下去了。 　　时间过得很慢，白云菲知道，现在，李俊应该是知道自己已经走了的，许志国可能也知道了吧，他不喜欢自己跟他提离婚的事，但他还是经常来看看自己的。白露呢？白露她配合着办移动手续吗？她肯离开许志国，到另一个国家生活吗？许志国会告诉她，我已经离开T市了吗？如果，她知道我离开了T市，她可能就不会走了吧？许志国会想想算了，还是把白露给娶了吗？许志国是有点倔的，但是，在出了那件事后，一样的买房跟白露同居的，他们能没有感情吗？不可能的，如果，没有感情，他会怀疑到白露的，最起码，许志国会问问白露具体的细节的，他喜欢白露，所以，他不会去问她的。 　　想到这里，白云菲一阵心绞痛，她捂着心口卷在床上哭了。哭着哭着还恶心了起来，因为，胃里没有东西，干呕了几下就呕不动了。折腾累了，白云菲反而又睡了，到了八点多才再次醒来。 　　白云菲拿出镜子看看，有黑眼圈了，太瘦，有点象他们说的抽大烟的人。白云菲想到自己象抽大烟的人又害怕了，她怕自己住招待所会被人家当成鸡，还怕自己太瘦了会被人家当成吸毒女，如果，她在昆明被误抓了送回T市，自己真的没有脸活着了。白云菲忙出来用自己的小毛巾弄了点冷水洗洗脸，刷刷牙，洗过之后再去照镜子，还是象吸毒女。她也没有办法了，只好下楼结账，走人，她还指望着能吃点东西让脸色好一点的。 　　白云菲没有起那么早来吃过早点，八点多来吃早点时，小吃店里人很多，买个票都要排队。排队倒也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有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突然就叫了起来说：“呀，我的钱包给我偷了，你们看到没有，看到没有？” 　　这个女人就在白云菲的前面两个人，她也不排队了，出来一个个的着急的问。大家都摇头说不知道，白云菲也这样说，她是真的没有看到什么人偷东西的，因为，她的注意力都放到人家在吃着米线的碗里了。 　　这个女人的被偷经历，让白云菲很害怕，她现在仅有三百多元，有可能就是让她最后活几天的稻草了。她学着人家，在胸衣里别了十元钱，当然，是用纸巾包了一下才别进去的。她想：如果到了最后一分钱也没有了，她就去厕所里取出这十元来，给李俊打电话过去，请他再借一点钱汇过来。白云菲忙抓紧了自己的包包，不敢放手，她觉得她这三百元也是有危险的，她想等吃完早点后，她就去找家农村信用社把这三百元存起两百元来。 　　吃完这碗米线后，白云菲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里。她茫然的逛着，往前走着，她不知道昆明有没有象T市一样会举办招聘会，如果会的话，到哪里去参加？她想：还是要先把钱给存起两百元来再说其他的。于是，她见人就打听农村信用社在哪。许多人都不知道，最后打听到一个人说在云南大学正门旁边有一家，还告诉她怎么走。她又一路走着过去，终于，看到了农村信用社，白云菲象见到亲人一样的。 　　白云菲取了个号等着，到她时，她把存折递进去，又递进去两百元，让帮存一下。银行工作人员看了她一眼，她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等办理好了之后，白云菲拿出存折来看，存折上在昨天已经存进一笔五十万的款了，她愣了一下对工作人员说：“请问，这个存折会不会搞错呀？” 　　银行工作人员克制住自己的不耐烦，但还是显示出来了，她冷淡的反问：“你什么意思？都打印在这里了，怎么会有错呢？” 　　白云菲忙道歉说：“哦，对不起，对不起。” 　　她出来后，很高兴，她不清楚自己爸妈的房子可以卖多少钱，一百二十平方的房子，在T市是个什么价，她也不懂，她只知道这五十万已经救了自己的命了。她很想给李俊打个电话回去问问他，怎么可以卖得那么快？白露已经办出国了吗？她不知道，这样单方面的就把房子给卖了，白露会不会生气。爸妈死后，房子的名字就落成是白云菲的了，因为，白露还未成年，当时，白云菲问她这房子怎么办？白露也不耐烦的说，她不要，她不管。哎，不想那么多了，白露出国后，许志国应该会给她一笔钱的，许志国不是那种绝情的人。 　　白云菲想了想，就在这家信用社取了一千元出来，然后，买了一个拉杆的行旅箱，买了一双普通的百元以内的平跟鞋和一个三十多元的单肩挎布包，她现在背着一个名牌包，穿着一双名牌高跟皮鞋，穿着一条四十元的裙子，真是不搭的，还拎着两个袋子，很辛苦的。 　　白云菲付了钱后，就把原来的包和高跟鞋换了下来，装到行旅箱里拉着走。有钱了，白云菲觉得心里不再害怕了。她真想用公用电话给李俊打个电话说句谢谢，又忍了。现在，才到中午，她还不想离开昆明，就到原来的招待所重新开了原来那间房，然后，下楼来吃了顿点菜的米饭。白云菲不记得是有几天没有吃过饭了，她吃得很香，一个小葱炒肉片，一个素炒豌豆尖，她把菜全部吃完了。 　　再到建设路上，买了一套薄卫衣，一套厚卫衣，和一双运动鞋，还买了两件胸衣和五条小内裤，纸巾和针线。备齐了装备后，白云菲觉得很富足了，回到招待所，她把存折装到裙子的口袋里，然后，用针线把口袋的口缝死。她以后一次只取一千元的，五十万元，够取五百次了。 　　第十四章安心白云菲做完这些事后，很安心，晚上，她又独自去外面逛了一下，买了一本很漂亮的真皮面的笔记本和几支笔。回来后，白云菲写下：今天是6月16日，我来昆明的第二天。我昨晚以后我会被钱给逼死，又想到留十元钱，到走投无路时给李俊打电话求救，但是，今天，在我的存折上看到了五十万元，这应该是李俊打给我的卖房款，也是救了我命的钱。李俊真好，他总是在我走投无路时给我最大的帮助，他是我的天使。我很想给他打个电话，但是，我不能。我怕他会来找我，我要告别那段岁月，告别以前的我。 　　写完之后，白云菲把日记本放进箱里了，甜甜的睡了。 　　第二天，白云菲问招待所的服务员，到大理的火车票是不是非要到站台上去买。服务员告诉她：“街对面有个铺面，那里有代售火车票机票的，只是要收五元的服务费。” 　　白云菲道谢后，过街去看，昆明到大理的车票只要四十九元，今天下午四点钟就有一趟车了。白云菲就买了票，然后，问清楚公交路线后，边玩边走的晃悠着到车站。 　　到了车站时间还早，就买了一本《狼图腾》坐在肯德基里看了起来。下午三点多时，白云菲进站上了火车，晚上八点不到，到了大理下关。她找了个到大理古城的公交车坐到了古城，在旁边的招待所开了间房，因为不是旅游旺季，所以，一个标间也才八十元。是那种大理特有的建筑小四合院，里面也很干净清爽，还带有卫生间和浴室，不象昆明住的那个招待所，又脏又旧，还用公共的卫生间和浴室。 　　白云菲洗了个澡后，就让招待所的做了个炒河蚌和油炸臭豆腐来吃。吃完后，看了一下电视，她就睡了。第二天早上，白云菲逛了一下大理古城，花了一百多元给自己买了一只银镯子，花了三十元买了一个披肩，花了八十元买了一条蜡染长裙和一件配套的民族味的T恤。 　　然后，白云菲向当地的人打听派出所。打听到后，白云菲赶了过去，她到了派出所后，向民警说明，自己是T市的人，因为，在网上看到大理的映山红村的民办老师去世了，现在，孩子们没有人教，她想到那里去教书。白云菲还主动出示了自己的身份证，警察们警惕的仔细看着这个身份证，然后问她：“你在T市也是个老师吗？” 　　白云菲说：“不是老师，我是T市大学毕业的，专业是汉语言文学。我想，我教个小学，应该不成问题的。你们可以去百度一下映山红就可以看到有个小学就叫映山红小学，他们原来的校长也只是个高中生的。” 　　警察有点不耐烦的说：“你又不是老师，你这样跑过去算什么？谁来给你发工资？不发工资，你靠什么活？你细皮嫩肉的，不要去逗人家农民玩了。” 　　白云菲着急的说：“我不需要老师的职位，也不要工资，我带着钱来的，可以自己养活自己，我只是想去教书。我现在来求助你们，不是想要得到什么特殊的照顾，我只是想请你们告诉我一下映山红村怎么走。” 　　一直跟白云菲说话的这个警察为难的看看旁边老一点的警察，老一点的警察说：“这么说，你还是想做点好人好事了？” 　　白云菲忙点头赞成老警察的说法。 　　可是，老警察怀疑的问：“怕是没有那么简单的事吧？” 　　白云菲有点生气的说：“如果，别人到了你们这里，迷路了，想找个路，你们是不是有义务告诉一下呢？我现在不想要你们做什么，只是问个路而已。请你们告诉一下吧。” 　　老警察又说：“你不要生气，等我们请示一下领导吧。”然后，老警察就挥挥手，让小警察进了所长办公室。 　　过了好一会儿，小警察出来了，对老警察说：“所长说了，既然是个好事就应该支持，让我们派一辆车，两个人去送一下。” 　　白云菲笑了起来说：“看吧，还是好人多呢。”白云菲的话，让老小警察相视苦笑了一下下。 　　老警察问白云菲说：“你现在有住的地方吗？” 　　白云菲反问说：“现在才是中午三点呢，不会这个时候还不能去吧？” 　　老警察说：“不是不能去，是所里现在的车子都出去了，没有车子给我们用呀。” 　　白云菲指着院子里的一辆警车说：“这不是车子吗？” 　　小警察也说：“是呀，院子里不是还放着两辆车的吗？” 　　老警察瞪了小警察一眼说：“你懂什么？这两辆车，所长要用一辆去开会，副所长要用一辆去昆明学习，都定下了。”小警察嘟着嘴说“哦”，应了一声。 　　白云菲只好问：“好吧，那么，我们什么时候能去呢？” 　　老警察说：“你留个电话吧，等所长开完会回来，我就给你打电话通知你过来。” 　　白云菲作揖说：“我没有电话呀，不如这样吧，如果所长今天能开完会的话，我就在这里等他好了。” 　　老警察忙说：“不用，不用，你还是找个旅馆住下吧，估计是要明天才得行了。” 　　白云菲说：“那么，这样好吗？你把你的电话号码写一个给我，我找到了旅馆后就把他们的电话号码打电话告诉你，所长不用车子的时候，你给我打电话，好吗？” 　　老警察没有办法，只好说：“好吧，那就这样吧。”然后，写了一个电话号码给她。 　　白云菲拿着电话走了，她走到门口，躲在墙角偷听着，果真听到那个小警察问：“师傅，所长是什么时候跟你说他要去开会的呀？我怎么就不知道呀？” 　　老警察点了一下小警察的头说：“什么事都让你知道了还了得呀？所长不开什么会的，我是骗骗那个女人的。我已经把她的身份证号码背下来了，诺，就是这个了，还有名字，你先上网去查一下身份证号码和姓名是否属实，然后，再打个电话到当地派出所了解一下这个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快去。” 　　小警察说：“哦。”就拿着老警察给他的字条出来了，白云菲忙离开了那里。 　　白云菲出了派出所后，想想，现在做好事的和做坏事的人都是说得差不多的，只是到后面的结果不一样，他们警惕一些也是应该的。虽然说，谁胆子大了敢来招惹警察，但也不是没有人去招惹警察的。多理解，多包容一点吧。 　　白云菲知道，今天是去不了，于是，她闲逛着找旅馆去了。白云菲觉得每次一回头时，都有个什么东西一闪就不见了。她有点害怕，忙找了一家旅馆住了下来，又给老警察打电话说了旅馆的电话号码。到下午的时候，老警察打来电话说，明天可以出发了，他们知道她住在哪家旅馆，让她不用来找他们，早上九点起床，到门口等他们就行了。 　　第二天，白云菲刚起床在洗漱时，旅馆老板娘就叫白云菲说，门口有警察在等她。 　　白云菲忙收拾了东西，又检查了一遍没有什么遗漏的，忙下了楼。楼下院子里，老板娘正打听白云菲的情况说：“她昨天才住进来的，我们也不知道她是犯事的人呢。” 　　小警察说：“谁跟你说她犯事了？人家是T市老远来到我们大理的一个山村里去给他们义务当老师的。这是献爱心，懂不？献爱心！” 　　老板娘忙巴结的说：“懂的，懂的。献爱心嘛。” 　　白云菲下楼来对老板娘说：“我们结了下帐吧。” 　　老板娘忙摇头又摇手的说：“啊，不要，不要，不要了，你走吧，走吧。我也权当献了爱心了。” 　　白云菲为难的说：“不行，你们也是小本生意呢，多少钱，你就说给我吧。” 　　老板娘干脆跑到一个屋子里躲了起来说：“不要了，不要了，你们走吧，走吧。” 　　小警察就对白云菲说：“算了，她不要就不要吧。反正，他们这些人也不缺这点钱的。” 　　白云菲为难的很，她看到地上的花盆里放了些鹅卵石就拿了一颗，拿了一张一百元的钞票用石头压住，走了。 　　小警察说：“嗯，这点钱对你来说也没有什么的。” 　　白云菲看了他一眼说：“谁跟你说我的钱就没有什么的了？” 　　小警察边带着她坐上车边说：“我们昨天打电话到T市查了你的情况，的确跟你说的是一样的。你老公是个身家有几十亿的集团老总了，难得的是还没有到三十岁哟。他也经常做些爱心活动的，而且，他做的爱心活动不只是捐款，而是自己亲力亲为的带着集团内部员工，自己出钱出力亲自去做。他这样好的人，生意做大了也是应该的，有你这么好的媳妇也是应该的，你来做好事也是跟你老公一样的。你一个有钱人家的太太，以前连工作都不做的，现在，看到人家山村里的老师死了，肯自己来亲自教孩子，真是精神可贵呀。” 　　第十五章亲自白云菲吃惊的问：“我老公他自己还亲自去做好事？” 　　小警察看了白云菲一眼说：“哇，你不会是还不知道吧？难道说，你这次来山村里教书也是瞒着他了？” 　　白云菲忙顺着他的话说：“是呀。我没有告诉他说来这里教书的，只是说要出门一趟而已。你们没有泄露我的行踪吧？” 　　小警察说：“没有泄露的，你放心。我们只是去了解了一下你的情况，其他的并没有多说的。” 　　白云菲笑着说：“那就好，我不想让他知道这些的。” 　　小警察说：“你们真是模范呀。做了好事都不让对方知道，是有些人早嚷嚷得全世界都知道了。” 　　白云菲看着远处说：“别人怎么想，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想尽我一点点力去帮助需要我帮助的人。对我来说，没有什么的，对他们来说，可能就不同了。” 　　小警察说：“你说的真好。我替映山红的全村人民谢谢你了哟。” 　　白云菲好奇的问：“不用的。哦，对了，昨天，我见到的那位老警察呢？” 　　小警察得意的说：“他要值班的，没有空。你不知道他呢，他是我师傅，我被分到所里时就跟着他了，他可厉害了。是好人是坏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的。” 　　白云菲说：“真的吗？那么，昨天，他怎么没有一眼就看出我是好人还是坏人，还要让你用电脑上网去查呢？” 　　小警察吃惊的问：“啊，你怎么知道的呀？” 　　白云菲后悔自己嘴太快了，把该说不该说的都给说出来了，她忙说：“我是猜的嘛。你们故意把我给支开，肯定是去查我了呀。” 　　小警察说：“哇，你很厉害呀。你应该拜倒在我师傅门下给他当女徒弟，他总是埋怨我不够机灵，说我当他徒弟会坏他名声的。” 　　白云菲笑了说：“那么，你有没有坏他名声呢？” 　　小警察更加得意的说：“我跟我师傅的关系可不一般的。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我在追我小师妹呢，她是我师傅的独生女儿的。” 　　白云菲说：“哇，了不起，以后你们一家人都是警察了呀。” 　　小警察笑说：“不是了，我女朋友是个导游，她可漂亮了，比许多女明星都漂亮呢。我们都管师傅的孩子也叫师哥师弟师姐师妹的，叫什么主要是看性别和年龄了。” 　　白云菲说：“你们这些叫法，还有那么多事呢。” 　　小警察边开车边说：“当然了，要这样叫着才亲切嘛。” 　　白云菲说：“那么，你师傅知不知道你在追他女儿呀？” 　　小警察忙说：“不知道。我不敢让他知道，他现在说话没有个准头，我怕他知道了嫌弃我的。” 　　白云菲不解的问：“什么意思呀？我怎么听不懂。” 　　小警察犯愁的说：“是这样的，我和我师傅在一起，别人问起他女儿有没有男朋友了，他说，应该还没有。别人就让他在所里挑个好小伙儿给他女儿做男朋友，他说：“当警察太危险，我老婆就是整天为我担心受怕的，最后，受不了了，闹着让我要么辞职要么离婚，才离的，所以，以后，要当我女婿唯一的要求就是不是警察就行。’可是，过一久他又跟其他人说：“除了警察以外，我的女儿什么人也不能嫁的，要嫁只能嫁给警察。’你说说，他这种话，让我很为难嘛。我都不知道，我是要辞职之后，再去向他公开我们的恋情，还是，不用辞职就可以公开我们的恋情了呀？” 　　白云菲笑了起来说：“这个问题还真是很让人为难的呀。我也不知道了。不过，你可以试试让她爸爸看到你们在一起，看到了之后，他就会明白他的女婿是谁了，如果，他真是觉得警察是个危险的职业，不想让他的女儿也跟自己的妈妈一样在担心中生活的话，那会直接跟你说的，那么，你再辞职就好了。如果，他其实还是喜欢有一个警察的女婿，那么，你就努力做好本职工作就足够讨得你岳父的欢心了。” 　　小警察夸着说：“哇，你真的很厉害的呢呀。你老公肯定很爱你了，你这么善解人意，他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宝贝你的。” 　　白云菲听了，想着婚后三年的时光，笑着说：“嗯，他是很宝贝我的。其实，跟相爱的人在一起是件很幸福的事，能遇到就很不错了，所以，别错过了。” 　　小警察说：“嗯，我听你的。以后，你到了下关就来派出所找我玩吧，等你下次来找我玩的时候，我带你去见我女朋友，她可好玩了。” 　　白云菲笑问：“嗯，一定的，我一定会来找你们玩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警察说：“我叫陈真。真假的真，霍元甲的那个徒弟。” 　　白云菲兴奋的说：“真的吗？谁给你取的这个名字呀？太好玩了。” 　　小警察说：“我爸爸了。他姓陈，喜欢霍元甲，就把我的名字叫陈真了。我好多次都跟人家解释我的名字呢。” 　　白云菲笑说：“你爸爸真好玩。” 　　陈真说：“嗯，等下次，我带你回我们家见我爸爸，他会做很好吃的酸菜鱼呢。我让他做酸菜鱼给你吃，包你吃得高兴得不得行。我带我女朋友回家吃过他做的酸菜鱼呢。” 　　白云菲羡慕的说：“你真幸福，有爸爸妈妈和女朋友。” 　　陈真知道她爸妈都死于车祸，就说：“人死不能复生，你想开一点吧。” 　　白云菲说：“只能想开一点了呀，那还能怎么样呀？” 　　陈真安慰说：“你好人有好报，后来遇到这么好的老公呢。” 　　白云菲说：“我不信佛，但是，我一直相信冥冥中自有主宰，许多事都会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 　　陈真感慨说：“哎，本来，我一个做警察的人不应该说这种话的，但是，我真的见过善没善报，恶没恶报的事了。善良的人，自己还成了弱势群体中的一员，善良了又有什么用呢？恶人，反而成了强势群体中的一员，他们作恶，但不犯法，或者说，会钻法律的空子，不构成犯罪，一样活得好好的，你又拿他们怎么样呢？他们没文化，但是，家里古玩珍宝应有尽有。他们没知识，但是，大学生研究生都屁颠颠的跟在后面跑。他们不懂法律，但是，一个律师团在帮着他们钻法律空子，你还真的没资格说人家笑话人家的。这些都是用钱铺出来的路，新时代的土豪劣绅呀。” 　　白云菲赞叹的说：“陈真，你很厉害，很有学问呀。能说出这种话来，你真不是一般般的人呀。” 　　陈真呵呵的笑着说：“不好意思，刚才的话是我师傅说的。整天听他说这些，听多了，我也就会说几句了。我女朋友最烦我这样说话的，她说她整天听她爸说这话就够烦的了，现在还听我在说，更烦了。” 　　白云菲说：“嗯，陈真，你师傅是个了不起的人。你好好的跟着他吧。” 　　陈真好奇的问：“嗯。哦，对了，你是怎么想到要来映山红村里做老师的呀？” 　　白云菲说：“我告诉过你，我是在网上看到有人发的个映山红的贴子的呀。我是看了贴子之后，觉得如果没有老师去接着教那些孩子，他们可能就会成文盲，误了几年，可能就会误了终身的。” 　　陈真回想着说：“映山红村，我跟师傅去过一次，有个罪犯偷了东西，跑到那里躲了起来，是我们下关的人。” 　　白云菲问：“抓到了吗？那个村子怎么样？” 　　陈真叹息说：“当然抓到了。虽然，我们下关比不了你们T市，但是，我毕竟是在下关长大的人，那个村子跟下关比起来落后不只是一点两点了。如果，不是那个村的人，可能是没有办法在那个村生活下去的。” 　　白云菲问：“为什么呢？是太穷了吗？” 　　陈真解释说：“不只是穷，还倔，死倔死倔的。上次，我们来追捕小偷。我们办的是公事，他们村的人，不让我们把小偷带走，理由是：“他在下关犯的事，跟他们没有关系。他在这里是没有偷过东西的，不能让我们把人给带走。’你看看，这说的是什么话嘛？我都要被那些村民给气死了，犯法两个字都不能理解呀。” 　　白云菲说：“那么，最后怎么办呢？” 　　陈真回想着说：“我想冲上去抓那个小偷了，但我师傅不让。他不让我动，还发烟给村长和几个凶一点的村民，跟他们说只是带小偷回去问个话，如果没事就给放，还说下关的监狱小，没多大地方还给都住满了，一般的人都不用坐牢的。最后，那些村民们既然相信了，那个小偷让他们别信，他们反过来劝小偷好好跟我们回去，配合审查完了再折回来喝酒。我真是服了这些村民了，又老实善良又死倔死倔的。当你很气他们时，你会又觉得他们很可爱。当你想爱他们时，你会又觉得他们死倔倔的很可恨。哎，我只来过一次映山红村，但是，印象太深刻了。等我回到下关，跟我那些朋友说些映山红村的事时，他们全都说我在吹牛，就没有一个人肯信我的。” 　　白云菲说：“嗯。你知道吗，我看那个贴子上说，这位死去的老师，他妈是嫌弃他爸没本事跑掉的，他外面上了学后，回来当的老师。我觉得这个人很有意思的。” 　　陈真说：“我当警察以来，跟着师傅去福建和四川的农村里去接过两次被拐卖的妇女，有些女人就是嫌自己原来的老公穷了，日子过得不好，被人贩子拐卖了之后，在后来的老公日子过得好了，不肯回来的。当然，也有些妇女是跟后来的老公生了娃娃，舍不得娃娃，不愿意回来了。” 正文 4 　　第十六章都不容易白云菲吃惊的说：“怎么可以这样呀？被人家卖了，不会想办法跑回来吗？” 　　陈真说：“有些事不是你想像的那么简单的，你们有钱人的太太是无法想像的。有些地方也穷，穷了他们娶个媳妇还要得多，穷一点的人是娶不上媳妇的，他们就会找个人贩子卖一个媳妇来。五千到几万都有，有些人家是掏空家底的买个媳妇，有些人家甚至还借钱去买媳妇，如果买回来了，当然会死死的盯住媳妇，不让她跑的。如果，人跑了，那些钱就白花了，这叫是人财两空了呀。” 　　白云菲点点头说：“这倒也是的。哎，我原来还以为我苦，听你这么一说，我真的就成了命好的那个了。” 　　陈真不相信的反问：“你还命苦？你一个富人家的太太，闲来没事做，到处找爱心做，追求所谓的精神宁静，不需要操心吃穿，不需要担心物价上涨，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玩的是献爱心，交的是非富即贵，你还能有什么事可以命苦的呀？” 　　白云菲自知失言，就瞎编一个说：“我命苦结婚快五年了，也怀不上宝宝呀。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何必远远的离开自己的老公呢？如果，我不离开他，我们两人相互看着对方愁眉苦脸的，日子能不痛苦吗？” 　　陈真相信了，笑了起来说：“哈，我知道你们为什么爱做好事了。因为，你们两人都想多积点福，求得老天的保佑让你们生了宝宝出来，对吧？” 　　白云菲装作承认说：“嗯，算你说中了吧。” 　　陈真说：“其实，我这个人很聪明的。哦，到了山脚了，你爬得动吗？我们要开始爬山了哟。” 　　白云菲吃惊的问：“我们不可以直接开车进去吗？” 　　陈真说：“开不了，他们那个村子就是在个山坳里，依山而居，还有一个小湖。风景也算不错的，在你们这些大城市来的人眼里，可能算是世外桃源吧，但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个落后的小山村。他们村里许多人终生都没有走出过那个山坳的，世世代代都活在那里。” 　　白云菲笑笑说：“那就走吧。其实，我说个有点神的东西给你听听，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我，或许，你还可以给我点什么提示也说不定的。” 　　陈真在路边捡了一根小树杆，扯掉上面的枝叶，递给白云菲说：“那么，你就说说给我听听吧，我看看是怎么个神法。”然后，就在前面带头走着了。 　　白云菲接过陈真给她做的临时手杖，边说：“看到映山红村也是很偶然的，我乱翻新闻看。这个新闻是埋得很深的了，点击量就几十，但我一看就迷上了，我认真的读着每一个字。后来，晚上，我睡着了之后，我就梦到了那个老师，他刚刚带着他爸回村里，我就跟着他们一起回来。他们好像看不见我，我可能根本就不存在，但是，他们后来发生了什么事，说什么话，做什么动作，我都可以听得到看得到的。后来，醒过来，我觉得这是冥冥中的一种感召，所以，我一定要来的。” 　　陈真问：“你们这些读文学专业的女生是不是特别爱胡思乱想的呀？” 　　白云菲失望的说：“哎，我白给你说了。就当我没有跟你说过吧。” 　　陈真问：“生气了？我是个警察，我相信，有因有果，无因无果，所以，你要跟我说这些东西，注定是会失望的。” 　　白云菲说：“好吧。算是我自讨没趣吧。” 　　陈真好奇的问：“你们，就是你和你老公有没有想过要移民呀？” 　　白云菲不解陈真怎么转移话题转得那么快，她问：“怎么要这样问呀？” 　　陈真说：“因为，我们几个朋友在一起时，他们说中国的污染太大了，人家有钱人都不爱呆在中国，都去移民了。我也不认识什么有钱人，所以，想问问你呀。” 　　白云菲笑了起来说：“别听他们瞎说些。中国污染，外国就不会污染了吗？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吗？哪里都有好人，哪里也都有坏人，中国有人是会为了些私利不管不顾别人的安危做些伪劣假冒的东西卖给人家，甚至是些吃的东西，但是，外国人也会呀。他们也会有这样的人的。就象有人搞笑的问：“国外的月亮是不是要比中国的月亮圆一点呀？’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陈真说：“你真好，真有文化。我们讨论这些问题是每次都争得面红耳赤的，但是，我听你说话的时候，一定想跟你争的念头都没有，我觉得你说的都是有道理的。你老公应该是很爱听你说话，他真幸福，有什么话都可以跟你讨论一下，然后就会心平气和的不再烦恼了。” 　　白云菲又笑了起来说：“哪有你说的这么好呀？我们两人基本上没有讨论过什么问题的。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学校里办的一个年度大学生辩论赛上见到的。他比我高一级，当时，他已经在学校里很有名了，因为上一届的辩论赛上，他带的小组取得了学校第一名。我们是每个班里由班主任推荐一个学生去参加，再抽签决定小组成员。我和他抽到一个小员，然后，我们就在一起讨论如果配合辩论，谁负责什么内容，谁主力，谁配合。他给我说了许多，当时，我很崇拜他的。” 　　白云菲突然想到了什么，停顿了一下，没再说下去。陈真正听得津津有味的，忙问：“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我最喜欢大学生辩论会什么的，我曾经在电视上看过的。” 　　白云菲苦笑了一下说：“后来，我们正在准备着的时候，我爸妈出车祸死了，我就没有参加了。” 　　陈真听白云菲这样说，他有点难过的说：“哦，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让你提到伤心往事的。对不起哟。” 　　白云菲勉强笑笑说：“没事，都过去了好多年了。因为，时间太久了，我都不太想得到的。陈真，你爸妈感情好吗？” 　　陈真叹息说：“怎么说呢？说好吧，也还是算好的，说不好吧，也可以算不好。” 　　白云菲说：“我听不太懂呢。” 　　陈真解释说：“我爸是个逍遥派，他从开出租车开了二十多年了，从我出生后就开始开。车子是大家凑钱给他买的，他拼命挣了钱还了钱后，每天挣够三百元，他就不挣了。他说：“这三百元里，有一百元是养车的各种费用和油钱，有一百元是交给老婆的，还有一百元是他零花钱，挣够了。’可是，其他的出租车司机一天都是五六百元的。我妈肯定不干，见他就跟他吵，骂他是懒猪。我爸才不管呢，他说：“生命是他的，他做完自己应该做的事就行了，他还要留着命来等着儿子讨媳妇给他生个孙子抱着美美呢。” 　　白云菲说：“你爸爸的这个想法很好呀，你妈有什么好跟他吵的呀？” 　　陈真皱着眉头说：“这就是观点不同了。我妈觉得有钱不挣是傻瓜，我爸觉得钱是挣不完的，为钱去拼命才是傻瓜。我在家里很烦的，我爸不回来还好，他一回来，我妈就跟他吵上。耳朵一分钟也不得闲的，忙得很呢。” 　　白云菲说：“你们家真热闹。” 　　陈真苦笑了一下问：“你不会是还喜欢我们家吧？他们总是这样吵吵闹闹的，我很烦呢，我想如果我结婚的话，我要把我的小家安在外面，不跟他们住的，我不想让我媳妇再来受过我受的罪的。” 　　白云菲点点头说：“你对她真好，我都有一点羡慕了哟。” 　　陈真笑笑说：“你还有什么好羡慕的呀？你们那么有钱呢，只要感情好，还有什么不会好的呀。” 　　白云菲有点茫然的说：“是呀，只要感情好，还有什么不会好的。就算是钱少一点，也无所谓的。” 　　陈真没有注意到白云菲的情绪变化，他边开车边说：“钱少怎么可能无所谓呀？就拿我来说吧，我现在根本没有能力去买房子结婚的，而我妈逼我爸挣钱的理由之一就是要让我爸把我们家好好装修一下，以后好让我结婚的。我爸对她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把他养大，做父母的责任就尽到了。’我妈说我爸是个自私的老东西。我都有点不好意思直视我爸的眼睛了，我觉得他说得非常对，我的确应该自己挣钱过自己的日子了，但是，除了那几个死工资外，我哪还再有什么收入呀。所以，我因为没有钱，还是活得不好呢。” 　　白云菲笑笑，没有说什么。 　　陈真看她不说了，想着她应该也累了，也就没有再说话的。 　　车子又开了一会儿后，进入了一个山坳，路开始有些颠，陈真小心的开着车，尽量不让车子太晃。他想让白云菲尽量舒服一点，虽然，他没有想过要去教书，但是，他还是敬重会教书的人，特别是象白云菲这样想要来义务教书的人。陈真想着：一定要让女朋友也见见白云菲的，她一定也会喜欢她的。 　　进了村后，陈真因为跟着师傅来过，知道村长的办公室在哪里，就直接开过去了。 　　陈真停了车后，白云菲早被这个村子吸引住了，到处的看，她在跟自己的梦印证着。梦里村里的房子都是土基建成的，上面铺了些草，但是，她眼前的房子却是砖建成的，比梦里的好多了，路也不是很差，都是青砖铺成的。 　　第十七章烂泥路白云菲欣喜的说：“哇，这么好呀。我还以为会是土基房，烂泥路呢。” 　　陈真一边带她去敲办公室的门，一边问：“谁跟你说是土基房，烂泥路的呢？” 　　白云菲的脸红了红，没好意思说是做梦梦到的。 　　她仔细的打量着这山坳和村庄，这是一个躲在山的村庄，如果真是不追求其他的外界的东西的话，真有点象个世外桃源的味道了。只是，在人们的心目中，世外桃源都是形容美好的地方，而真正的世外桃源还应该象这个地方一样的，与外界很不通。在路上遇到几个村民，大家也只是随意的看几眼，似乎觉得稀奇又觉得没有什么稀罕的。就这么小小的一个眼神，让白云菲心里的感觉很复杂。她觉得这里的人们应该是高傲而落后的，他们的高傲应该是一种骨子里的自负甚至是自大，他们的落后又是因为与外界交通不便，而有点与世隔绝所导致的落后。 　　村长的门是关着的，陈真有点犯愁的自言自语的说：“这个老头，又跑哪去了呀？” 　　白云菲问陈真说：“这里外出打工的小伙多吗？” 　　陈真说：“不算多吧，很没有人外出打工。” 　　白云菲不解的问：“不是大家都外出打工的呀。好象落后的农村，年青人都外出打工的，除了几个自己村子就发展得很好的。” 　　陈真说：“不知道，可能他们要翻山越岭走得路太多了，所以，没有人愿意去吧。” 　　白云菲猜测着说：“应该不是这个问题的。” 　　陈真觉得身边的这个女人很神奇，她一个外省女人难道还会有自己一个当地警察懂这个地方的事吗？他笑笑，没有跟她做任何争辩。 　　旁边一个老农背着手，手上拿着个烟杆路过这里，瞅了陈真一眼说：“你是古城来的还是下关来的呀？” 　　陈真忙说：“古城来的。你们村子，我是来过的，请问一下，村长怎么不在办公室里呀？” 　　老头站住了重新打量了一下陈真说：“你是公家人呀。这个办公室是以前镇长带人下来查村长的工作才要求盖的，平时，也没有个人来，村长一般不会在这里的。” 　　陈真问：“那么，他会去哪里呀？” 　　老头不动声色的说：“去看看吧，不是在家里就是在田里的。农村人嘛，就这两个地方可以去的，又不象你们城里人玩的东西多，鬼才知道你们会在哪里的。”老头边说着就边走了。 　　陈真忙追了几步问：“哎，老师傅，别走呀。你先告诉我一下，村长的家在哪里呀？” 　　老头没停下来，边走边说：“要走他，你就跟我来吧，我跟你一同路过去。” 　　陈真看了白云菲一眼，就和她一起去追老头了。 　　白云菲主动找老头说话问：“老人家，你们村环境不错呀，青砖绿瓦的。” 　　老头哼一声说：“有什么错不错的，哪能跟你们比呀？电视上，你们那里城里大路又宽，楼又高的。” 　　白云菲感觉到老人有点带情绪，她不知道老人是在想什么，怎么要带情绪，但是，她不敢再让老人生自己的气，只好不再说话了。 　　到了一个小院子那儿，老头敲敲开着的门对里面叫了一声：“老羊头，有城里的人来找你了，赶快出来招呼着吧。” 　　里面有人答应了一声就跑出一个看上去还干净的大妈，看见陈真和白云菲愣了一下问：“你们来找我家老倌做什么？” 　　陈真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她背后就有一个五十多岁的瘦高个男人把她拨开，堆起笑容来问：“二位是哪里来的人？要做什么吗？”白云菲看这个男人是个有着农村人的狡猾又应该还是见过一些世面的男人，在跟来找他办事的不是本村的人还是会说几句官腔的，但她还是对这个村里的人有着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陈真拿出证件来给村长看看说：“村长，你记不得我了，我跟我师傅来抓过一个来这里投靠亲戚的小偷呢。不过，已经过去有两三年了。这位是T市来的大学生，她在网络上看到有人登了你们村里的老师赵素文死了，村里没有老师来教书，她现在来做个义务老师呢。” 　　“啊，欢迎欢迎。”说着，村长就伸出双手要来和白云菲握手，白云菲有点不好意思，本能的把双手往身后藏，村长又知趣的忙把自己的双手也给缩了回来，然后说：“是这样的：我们村的确只有一个老师就是赵素文，他只能教点小学，初中就要到弥渡镇上去读了。但是，如果不是他能教一下小学，我们村连一个初中生都没有能够送出去过，现在，他死了，我本来是想动员他媳妇去教书的，而她又不肯，还说了些难听的话，我只好向镇教育局去申请他们能派一两个老师来我们村教书。可是，我们村穷，他们都不愿意来，所以，申请了好几个月了，都没有人来。你是镇上教育局派下来的吧？” 　　还没有等白云菲说话，陈真忙说：“村长，说着人家是做爱业事业来义务给你教书的，不是镇上派下来的。” 　　村长有点为难的说：“这样啊。如果，不是镇上派下来的老师，教了书，能算在小学教育的档案里吗？别知识是学到了，证明有知识的本本却哪不到，那么，村里的娃娃哪个还肯来学呀？” 　　白云菲和陈真都愣住了，他们也没有想过这一层事。陈真着急的问：“村长，那么，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一下这个问题吗？” 　　村长说：“这样吧，这个姑娘，你们先带回去。等我改天有空了，我到镇上去问问教育局，象他们这样做好事的人教出来的娃娃给不给算学历呀，好吗？” 　　陈真有点为难的说：“我怎么能带回去呀？我们所长只让我给人家送过来，跟你说一声，也算是证明一下这件事吧。现在，你又让我带回去，我怎么跟他们交代呢？” 　　村长说：“不是我不肯留人。人家来做好事，我自然是替整个村民求之不得的，但是，如果这个姑娘留下了，教了孩子了，镇一教育局就正好有借口不给我们派老师来，而人家这个姑娘又是外省的，随时可能走掉，我又去哪里给村里的娃娃抓个老师来呀？” 　　白云菲理解的说：“村长，你看这样好吗？我就留下来给村里的孩子们教教书，然后，你再去镇上要老师，再帮我问一下他们，象我这种情况教出来的孩子能不能算学历。如果，我教的孩子不算学历的，就只我是给正式的老师代代课吧。我教的孩子全算是人家老师教的，你看这样行吗？” 　　村长这次认真的打量着白云菲说：“这样做，岂不是太委屈你了吗？姑娘。” 　　白云菲说：“不存在什么委屈不委屈的，我就是来教书的，我不计较钱不计较这些虚名的。在老师没有来之前，我就教着，老师来了之后，我就在学校里配合老师打打下手，好吗？” 　　陈真看村长还在迟疑就说：“村长，你还要犹豫什么呀？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 　　村长说：“好吧，姑娘，你先留下来，我明天就带你去看看学校，看看孩子。现在都到了下午三点多了，你们还没有吃饭吧？” 　　陈真忙说：“没吃呢，就是打算来村长家吃了。上次来的时候，村长家炒的那个老腌肉可香了，今天再整点来给我们解解馋吧。” 　　村长笑了起来，对屋子里躲着偷听的老婆说：“小辉他妈，赶快出来去切点腌肉炒给人家客人吃。他们还没有吃午饭呢。” 　　刚才最先迎出门那位大妈答应着，忙往厨房去了。 　　白云菲问：“村长，赵素文家离这里远吗？” 　　村长解释说：“赵素文的小名又叫山腰老二，你要村子里说赵素文是没有人知道的，除了我，就算是我家做饭的那个婆娘可能也不知道的，他是个好人。他那个媳妇就有点不行了，别看是个昆明人，脾气臭得很，你不会要去招惹她。” 　　白云菲问：“村长，你知道是谁写了关于赵素文的文章发到网上的吗？” 　　村长不解的问：“什么上？” 　　陈真忙解释说：“就是电脑上。” 　　村长不满的说：“电脑上就电脑上，怎么要说是网上呢？我哪知道山腰老二还有人写他的文章，还挂电脑上，这些都是我刚刚听你们说，我才知道的。是怎么写的，你给我说说，让我听听。” 　　白云菲说：“这篇文章也看不出来是谁写的，是说赵素文从小就没有了妈，他妈嫌他爸穷，离开了他们家。他爸就带他到一个城里打工，在上学年龄时，把他放到大理古城亲戚家上学。上完高中后，他跟他爸到城里打工，因为，他爸得了绝症，他跟城里的女朋友分手，带着爸爸回来了，回来后看村里的孩子没有书读就用他和他爸多年打工的钱建了个学校，义务教书。而他在城里的女朋友因为爱情，追到这里来嫁给了他，支持他当老师。他做了二十多年的老师，患病了舍不得医药费，后来就死了。就是这些了。” 　　第十八章文才村长笑笑说：“我知道是谁写的这篇文章了。肯定是他那个昆明媳妇写的，肯定就是他了。” 　　白云菲好奇的问：“村长，你怎么听我说说就知道是她写的了？听村长说的，赵老师教书后，有学生考到镇上去读初中的，怎么就不可能是他们其中的人写的呢？” 　　村长狡黠的笑笑说：“这，你就不懂了。首先，能把山腰老二写成赵素文的人，只有他老婆。其次，只有他老婆爱说她是因为爱情而嫁给山腰老二的。我们村里的人连爱情这两个字听都不好意思听的，哪还敢说呀，只有她会这么说的。” 　　白云菲神往的笑笑说：“一个能认为自己是因为爱情才结婚的女人应该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呀？” 　　村长说：“你也别对她想像得太好，免得到时候你要失望的。” 　　白云菲淡淡的说：“我重内心不重外表的，不至于会怎么失望的。” 　　村长摇摇头笑笑，村长老婆这时抬着一碗干椒炒腌肉，一碗炒小白菜出来，又折回去抬了两碗饭出来。 　　村长对自己老婆说：“倒两杯酒来，我陪这个公安老弟喝两杯。” 　　村长老婆说：“你不要整天想着骗酒喝，会喝死掉的。” 　　陈真忙说：“我不喝酒的，我一会儿还要开车回去。喝酒开车会出事的。” 　　村长忙对他眨眼，大声的客气着说：“别客气嘛，反正，我们的酒也是自酿的，给你尝尝。”又小声的对陈真说：“不要说不要，不要说，你不喝的话，我来帮你喝嘛。” 　　白云菲看村长这么好玩，笑了起来。 　　村长有点不好意思了，对白云菲嘿嘿笑了笑。 　　村长老婆也不是一般的人，她只倒了一杯酒上来说：“你别整天哄我想骗酒喝，人家是要开车的，不会喝我们的酒的。我不是不给你喝，是你的身体不能再喝了。” 　　村长不耐烦的接过她那杯里一饮而尽，然后，对她皱着眉挥手说：“好好好，行行行，别酒没捞上多喝一杯，还要被你数落一顿呀。” 　　村长老婆嘟着嘴走开了。 　　陈真和白云菲吃完了，陈真起身对村长说：“好了，现在，我把人交给你们了。我还要赶路回去，有什么的话，你给我打个电话，把你们家的电话也给我一个吧，到时候好联系。”陈真说着，掏出个小本子来记下自己的手机号码，撕了下来递给村长，又对村长说：“人家远道来，一个姑娘家家的，你们安排一下，让人家休息下吧。” 　　村长告诉了陈真家里的电话，连连点头答应着。 　　等陈真走后，村长说老婆说：“你把我们闺女的那间屋子收拾一下，让人家老师住下吧。”又对白云菲说：“委屈你了，先住下，我明天就去镇上给你说说问问。” 　　白云菲说：“村长，你不要客气，我不是来作客的，我是来给孩子们上课的。今天能不能见一下赵素文的妻子呢？” 　　村长有点为难的说：“好吧，你先进屋收拾一下休息一下，等吃过晚饭后，我带你去她家串串门吧。” 　　白云菲道谢着，跟着村长进了旁边的一间屋子。村长老婆正用扫帚在扫地，房子大概有个十平方吧，一个单人床靠最里面放着。一张书桌放在窗子下面，一个衣柜放在床脚那里，床上还放着几个毛绒玩具。 　　白云菲笑着问村长老婆说：“大妈，你闺女还小吧？她怎么不在家呢？” 　　村长老婆得意的说：“我闺女的闺女是小，她可不小了，都当妈了，嫁到了下关里，跟她男人开了个服装店，忙呢。” 　　白云菲说：“忙点好，忙了有钱挣嘛。” 　　她听了这话笑得更开心了说：“那是，那是。” 　　村长看两个女人说上话了，也就退出来，退到院子里点上烟抽着。 　　村长老婆扫完了地后就对白云菲说：“那么，老师，你休息吧。我出去了，给你自己收拾下东西。” 　　白云菲谢过后，打量着这个屋子，屋子是在厨房对面，屋里的东西简单而清爽。她还真累了，拉开了被子，换下鞋子，洗了脸脚后，睡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终于到了自己想到的地方还是真的太累了，白云菲倒下后就很快睡着了。 　　白云菲看见了许志国，他睡在自己的旁边，笑咪咪的看着自己自己也在看着他。这是自从爸妈死后，白云菲唯一能安心睡着的时候，这应该是他们刚刚结婚吧。结婚了，也就安心了，许志国给自己的感觉是可以一辈子都有依靠的。是的，一辈子的依靠。 　　白云菲又看见了许志国在充满阳光的厨房里给她焦牛排，听见他温柔的对自己说，要多吃点牛肉，才能长壮壮的。 　　白云菲看见了许志国拴着围腰的样子，很温暖。她还看见许志国在用榨汁机给自己榨水果，榨好了之后，怕她嫌酸，还加了一些蜂蜜在里面。 　　突然，跑了一个小姑娘过来，叫白云菲妈妈，叫许志国爸爸。 　　白云菲去抱她，跟她说：“我不是你妈妈，你是不是走丢了？我没有宝宝的。” 　　孩子哭了起来，跑去找许志国说：“爸爸，妈妈是不是不想要我了呀？” 　　许志国蹲了下来，对孩子说：“妈妈要你的，妈妈不会不要你。她只是暂时不知道应该拿你怎么而已。” 　　孩子懂事的点点头说：“嗯，那么，我就多等妈妈一会吧。” 　　白云菲心里不舒服的说：“你不用等我的，我不是你妈妈。” 　　许志国有点不高兴的说：“菲儿，有我们的宝宝是好事呀，难道说你不爱我了吗？” 　　白云菲忙说：“我爱呀，可是，我们真的没有宝宝的，四年多了，都没有怀上的。” 　　许志国也说：“是呀，四年多了，整整四年了，我们根本就没有避孕，可是，一直没有怀上。我也没有怀疑过我们当中有谁是有问题的，只是觉得有孩子也是个缘分的问题，孩子是老天赐给我们的天使，她要来，我们就好好的接受着。她不来，我们也只好接受现实的。可是，她现在来了，你怎么还非要说不是人家的妈妈呢？” 　　白云菲心里焦虑的对许志国说：“之前，安安害我，你选择相信她，不相信我。现在，有个小孩子来说是我们的孩子，你也选择相信她，不相信我。阿国，我知道你喜欢孩子，你一直想要个孩子，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你明明白白的跟我说，我们收养了这个孩子，我会接受的，你怎么非要说她是我的孩子呢？” 　　许志国做出一副白云菲是个不可理喻的人的样子说：“你怎么这样呀？这个孩子是你亲生的，你怎么非要说不是呢？还要说她是收养的，你这样会让她心里不舒服的。她会以为，自己是被亲生父母抛弃的孩子，她会离开我们去找自己亲生父母的。” 　　白云菲很痛苦的说：“我跟你说不了话，你不要跟我说话了。我还以为我们是可以在一起的，原来根本在不了一起，是我太天真了。”那件事给白云菲的痛苦感觉又涌上了心头，让她觉得压抑，焦虑，痛苦。 　　许志国凶凶的说：“我没有办法跟你说清这话，但是，你真要一意孤行的话，后悔的人只会是你的。” 　　白云菲很痛恨许志国那种用非常肯定非常霸道的口气跟她说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她难过的哭了起来。呜呜的声音象风一样，传遍了许多地方。 　　这时，村长老婆就拍拍白云菲的肩叫着她说：“姑娘，姑娘，你是在做恶梦了吧？怎么睡个觉也睡哭了呀？” 　　白云菲这才醒过来，一看自己睡在个陌生的地方，面前是一个农村大妈在叫自己。她有点吃惊，躲了一下。 　　村长老婆又叫着白云菲说：“姑娘，你不会是不认识这个地方了吧？你说自己找来说要来教书的呀。你忘记了？”村长老婆担心的问，她看白云菲醒来一副茫然的样子很担心这个姑娘是个大脑有问题的人。 　　白云菲环顾了一下四周后，想起了今天的经历，她看自己的行为让村长老婆有些担心了，不好意思的说：“大妈，不好意思，我刚才睡觉梦魇着了，所以，一下没有想起这是哪呢。” 　　村长老婆这才放心的坐到白云菲的床旁边说：“姑娘，我一看见你就觉得你是个有心事的姑娘。是跟家里人闹别扭了吧？” 　　白云菲愣了一下，觉得村长老婆真是个眼睛有点毒的人，她说：“我跟我老公离婚了。我想做个对别人有用的人，城里没有人需要我，所以，我在网上找到这个地方，我想给他们教书，让他们有能力把自己的村子建设得更好，有能力让自己和家人朋友生活得更好。” 　　村长老婆理解的点点头说：“姑娘，你不要怨我封建迷信，你的这个情况，我能理解。你之前跟你的男人过得不开心，是有些恶缘在作祟，让你们没有好结果。现在，你一心要为别人做好事，是在修你的善缘，有了善缘，你才能有好结果的。姑娘可能还没有我闺女大吧，她今年都三十岁了，孩子都上小学二年级了。” 　　第十九章重新成家白云菲点点头说：“嗯，我也差不多了，我快二十七岁了。” 　　村长老婆说：“嗯，你的这个想法好呀。你人年轻，在这里修几年的善缘回去，重新找个男人，重新成个家，好好生个孩子，好好过你们的小日子。” 　　白云菲笑笑说：“我没有想过要修什么善缘的。我不信佛，我只是想要来为孩子们尽一点心的。” 　　村长老婆说：“正因为你没有功利心，只是想要做好事，所以，你修的这个善缘才会是大善缘的，以后的福享都享不完呢。” 　　白云菲笑了起来说：“大妈，你真好。虽然，我不信这些，但也是能听得心里暖暖的。” 　　村长老婆说：“不管你信不信，反正，这个善缘，你是已经开始在修着了的。起来吧，大妈给你炒两个鸡蛋让你补补身体，我看你的身体象不太好的呢。” 　　白云菲笑笑说：“谢谢大妈，我有钱，吃的住的，我都会给钱的。” 　　村长老婆的脸色不好看了，她说：“咦，你怎么说这种话呀？你要来给我们村子里的娃娃教他们读书识字的，你要修善缘，我就不可以也尽我的一点心吗？你还是看不起我们农村的。” 　　白云菲听了急了忙说：“大妈，你别误会。我很没有跟农村打过交道，我们那里自己要用个什么吃个什么都是要给钱的。你们虽然是农村，但是，你们也是要去工作了才有钱，才能买东西的呀。” 　　村长老婆又笑了起来说：“你放心，我们这里的东西，除了有一些是需要用钱买以外，其他的都不需要用钱的。象这个鸡蛋，是鸡下的，它自己每天会找食吃，我们也喂点包谷什么的，所以，你不要花钱买，你要谢的话，一会儿，我带你到外面，你去谢谢那只鸡吧。” 　　白云菲笑了起来，她觉得村长老婆也很好玩呢。 　　白云菲下了床，去洗漱了之后，菜已经端上了桌。村长在旁边抽着烟说：“我家小芬她妈又在你屋里烦你半天了吧？我在外面就听着她叨叨叨的缠着你说话呢。我也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她就是这么个人，来家里作客的人，她喜欢了人家就缠着人家说话，还说个没完，也不怕人家嫌弃她呢。她是看你亲了，当你是她闺女才说那么多的。你别见怪呀。” 　　白云菲现在跟村长也算是熟人了，她笑着说：“不会呢，我喜欢大妈。她对我好着呢。” 　　村长老婆也坐到旁边说：“姑娘，你别听这死老头说我坏话，你赶快吃饭。你刚才睡着，我们到吃饭的时间也没有舍得叫醒你，后来是听你在哭呢，我以为你醒了才进去看你。哪知道你还在做梦呢，就叫醒你来吃饭，我们都是吃过了的。” 　　白云菲答应着就忙去吃饭，早上的炒腌肉还有，又炒了个韭菜，和两个鸡蛋。腌肉就是早上他们没有吃完的那些，她来时还是这么多，她知道，村长和村长老婆是没有舍得吃，全留给自己的。 　　吃过一碗饭后，白云菲已经很撑了。村长家的碗都是大碗，虽然没有给白云菲盛满，但是，已经是够她在T市吃两顿的了。她不好意思说饭多了，只好把它全部吃完。 　　村长老婆守着白云菲吃饭，见她吃完了，忙去拿她的碗说：“再盛点，吃饭要吃个肚饱才舒服的。” 　　白云菲忙拉着自己的碗跟村长老婆抢着说：“大妈，谢谢，这一碗在平时都够我吃两顿的了。我已经饱得很了，不能再吃了。” 　　村长看她们抢碗就把烟袋灭了说：“算了，小芬她妈，人家城里人不象我们农村人，都是整大碗的主。我们现在还要去山腰老二家呢，你就别让她吃了。” 　　村长老婆不甘心的对白云菲说：“那么，喝碗米汤再去吧。” 　　白云菲也忙摇手说：“喝不下了。” 　　村长老婆说：“好吧，那我给你留着，等你回来喝。” 　　出了门，村长说：“我们闺女嫁出去十年了，她一看到人家哪个姑娘合了她的眼，就对人家好得不得行呢。今天中午，她都没怎么搭理你，我还担心她跟你处不拢，以后不好打交道的，哪知道到晚上就对你热情成这个样子了。” 　　白云菲笑着说：“那是我命好呀。” 　　村长嘿嘿笑笑，没有说什么。 　　白云菲跟着村长走，天色有点暗了，但还是有点光。走了一会儿，连这点光也没有了，村长才从衣服里象变魔术一样，掏出一支手电筒出来照着白云菲前面的路。白云菲记得自己看过一个农村题材的小说，说那个村长有三宝，一宝是村长的毛料大衣，二宝是上县里开会学会了走领导步，要走外八字，先把脚走出去，上身才跟着出去，不管有没有油肚，都得把肚子给挺了出来，三宝就是村长的手电筒，在农村里没有路灯，除了村长，所有的人要走夜路都是摸黑走的，如果是被村长遇到，村长就会把手电筒给打亮照在这个人的脸上，这个人就会被吓到，有什么事都忙交代了。白云菲想着这个小说，不禁悄悄的偷眼看看村长。村长没有穿毛料大衣，五十多岁的老头，如果不知道他就是村长，白云菲也看不出来他就是村长的。他也没有走领导步挺肚子，倒相反的是有点佝偻了，看得出来是有些操劳的。他虽然有个手电筒，但遇到人时，他从来不用手电筒去照人家的脸。别人跟他打招呼时，他只是嗯嗯的答应着，从来没有停下脚步跟人家正经说过话。 　　白云菲不知道白天自己跟村长提出来想去赵素文家看看的时候，他流露出为难的脸色是因为什么，现在有点理解了：去赵素文家的路是有点远的。 　　但是，这还不是村长为难的主要原因，主要原因白云菲到了之后才知道真是让村长为难的。 　　赵素文家还真是在半山腰上，白云菲不明白为什么村长不白天带她来赵素文家而要晚上来找，只是因为觉得她累了，想让她睡一下吗？ 　　山上好像只有一家人，在亮着灯的地方，看着有点远，但绕了几条山路之后也就到了。 　　这是一个大院子，院子比村长家的还大。只是看上去就不太好了，起码墙就不是砖的，而是土基墙的。村长握着拳头用力敲那个大木门叫着：“老二家媳妇，开一下门，开一下门，是我，是村长。” 　　里面有孩子叫了一声说：“老羊头来了。”又有一个大人的声音说：“管他来不来的，我去找他，他躲着我，现在哪知道又有什么倒霉想到要来找我了，又来敲我的门。”声音不算很大，能听到，说完就有关门的声音。 　　村长叹了口气说：“老二家媳妇，今天不是来跟你说你们老二的那事，是人家有个姑娘愿意来顶老二的工作，来教娃娃读书，你不是不愿意教他们读书吗？让人家这个姑娘来教吧。” 　　里面的那个女人在里面大声的说：“她爱教，她就去教呀。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不会是想让她住进来吧？我跟你说，就算你是村长也别得寸进尺的嘎，我们老二死了，你们不给个说法，还想让别人来占他的房子。你们要让别人来教书，我没有意见，但是，别想用我的院子。” 　　村长只好在外面大声的说：“有什么事的话，我们改天再说。这个姑娘是看了有人写了个关于你们家老二的事的字，说是弄到了电脑上，被她给瞅到了，想来看看你。” 　　里面的人停了一下后，又大声的说：“走吧，走吧，我一个熬老了的黄脸婆了，有什么好看的。走吧，不要在外面招人嫌了。” 　　村长无奈的看看白云菲说：“她不愿意见你，你看怎么办吧？” 　　白云菲没有想到赵素文的老婆会是这个态度，跟她在网上读到和梦里梦到的根本就不一样。她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村长见白云菲不说话，就安慰她说：“算了，我们今晚就先回去吧。等明天或者以后再来，你这个事还得从长计议呀。”白云菲只好点头答应了。 　　村长又对着院子里大声的说：“老二媳妇，你今晚不想见人就算了，我们改天再来，你就好好休息吧。” 　　院子里面的人也大声的说：“不用来了，不用来了，什么时候来，我都不会给你们开门的，除非你们给我把老二的解决掉再说。等老二的这几个娃娃活不下去了，我就让他们自己去你村长家吃饭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村长没有再说什么话，折身就走。他还是给白云菲照着路，一照照到了一只大黄狗悄没声音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他们身边，白云菲吓了一大跳，惊叫了起来。 　　村长忙安慰她说：“别怕，这是我们家的大黄。” 　　白云菲问：“怎么白天都没有见到呢？” 　　村长解释说：“白天，它出去漫山遍野的去玩了，哪里肯呆在家里呀。” 　　白云菲笑着说：“农村的狗很幸福呢。我们那里的狗都是被绳子拴着养的，哪能让它到处乱跑。” 正文 5 　　第二十章可怜的动物村长说：“是，我到过城里面，见到那里的动物都可怜呢。其实，我说个不中听的话，城里的人也很可怜的。我闺女给我们生外孙女的时候，我和她妈去住过几天，两小间房子里住七个人。我们和她公公婆婆都是在地上打地铺还睡大通铺呢，四个老头老太的排在一起睡。不过，这种吹牛就方便了。白天，我们把地铺收起来，照顾着那个小祖宗，还好，娃娃乖，只要吃饱了，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人家就只管睡呢。” 　　白云菲听村长说得动情，心里也暖洋洋的想像着七个人在两个小房子里只为了那一个小小的人。又想到自己跟许志国四年多的婚姻，到头来，什么也没有留下。全部都是她没有理由也不愿意留下的身外之物，除了伤心以外。 　　白云菲想到这里，心又有点痛了，她忙转移话题问：“村长，赵素文他妻子怎么是这种态度呀？是什么事让她不满意了吗？” 　　村长叹了口气说：“哎，这也怪不了她的。山腰老二教书教了二十二年了，我一直在为他这事在跑，去镇教育局里给他要个民办学校教师的名额，可是，教育局一下又是一个规定一下又是一个新规定，足足拖了二十二年还没有把这个名额给申请下来。因为，名额没有能够申请下来，所以，他就不算是国家教师队伍里的人，也不能领取他们的工资的。他活着的时候，他老婆就跟他闹，让他不要再教书，要么就跟着她回昆明去打工，要么就在农村里种田，他就是不肯听他老婆的话，还是要教书。不过，他老婆也还是算好的，骂归骂，还是肯做饭给那些孩子吃的。现在，老二死了，娃娃也没有人教了，老二媳妇又来我们家闹过几次，要让我赶快去镇里要名额，不然，这二十多年来就白白的贡献了。” 　　白云菲叹了一口气问：“如果算下来，这二十二年能给得了多少呀？” 　　村长说：“现在，如果老二活着，民办教师的名额能要下来的话，也就是一千元左右。镇上说，这种没有教师资格证的民办教师也只能要得下来一个贴补了，二十年前也就只有个二三十吧。” 　　白云菲吃惊的问：“那也太少了点吧。” 　　村长笑笑说：“现在，镇上的老师也就是拿一千多元快两千元，听说昆明城里的老师可以拿到三千元，所以，我们这种村子里能拿到一千元也就差不多了。” 　　白云菲问：“那么，总共是差了赵素文多少钱呀？” 　　村长感叹到：“算下来也不老少的，该有个十几万了吧。不知道这些家伙到最后会给人家怎么算，这么多年没有给的贴补会不会连利息算进去。二十二年了，任谁家的媳妇都会发疯的，我也不说老二媳妇有什么不好的。” 　　白云菲对村长说：“我这里有点钱，要不，我给她吧。” 　　村长忙说：“咦，你这话可不能再说第二遍了。你的钱是你的钱，你一个女人家家的，带着那么多钱到处乱跑，还到处嚷嚷出来，就不怕给你招些祸吗？有些祸招了，可能连命都不保的。你这嘴给我闭紧了，就连我们家的那个老太婆你也不要跟她说。她不是坏人，但她的嘴大，哪天给你呱叽出来，保不齐哪个没出息找死的人就盯上了你的。” 　　白云菲听村长这么说，也有点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也感激村长对自己的好。她答应着，说以后再不提这事的。 　　村长说：“你的钱，你收好，要用了，你就少少的用一点。我们村里的人没有多少钱，每个月逢三号会赶一次集，大家会把自己用不到的东西拿出来换钱或者换东西。到那一天，连上学的小娃都不去上学，全都到集上玩，你有钱，就花个几元买点用的吃的东西吧。其实，今天晚上来见老二媳妇也是想跟她谈谈，搬到她这里来住的意思，但她又不肯谈。她知道我们请来老师，不愿意让我们进院子的。” 　　白云菲不解的问：“那个院子就是孩子们的学校吗？” 　　村长说：“是。其实，那个院子本来是老二家的，后来，拿来当学校了，现在，老二也死了，再在那里用人家的院子给娃娃们上课也不合适的。但是，这么多年来，娃娃们也都是在这里上学的，都习惯了。” 　　白云菲说：“怎么村里就没有盖个学校，要一直用赵素文家的院子呢？” 　　村长叹息说：“姑娘，你是不懂呀。我们这个村听说祖上也是有文化的大户人家，逃荒到这里来，看到这块地方还好，就住下来了。也有教书先生的，一直教古书。一代一代的传下来，愿意读书的人也不多了，就算是读书也是读古书的，就象我一样。三十年前，还是我爸当村长的时候，老二他妈是嫌他们家穷，改嫁了另一户人家，并没有跟人私奔的。老二在的时候，还经常去帮他妈做点农活的。他爸气性大，觉得在村里丢了人，就带着老二出去打工了。老二大了，就一路跟着他爸的身边人学一点。后来，听说是有人让他爸送他去读个书，说老二这娃聪明着呢，别浪费了。他爸才把他送到学校里去上学，还给他找了一个人家加个床加个碗。加床加碗，你可能听不懂，我才听老二说的时候也是听不懂的。老二说，加床就是只睡不吃要多少钱，只吃不睡要多少钱，都是有标价的。他爸悄悄的找人商量，加了个床加了个碗，对外面只说是家里的亲戚。那时候穷，人家家里也是同意的，老二就这样在人家家里读了几年的书。读到了高中，听说还没有读完，就不愿意读了，说是不想让他爸一个人辛苦，也出来跟着他爸打工。后来，好像是被人家拖了工资，他爸一生气就带他回来了。回来的时候，那个媳妇就跟着回来的。当时，他们一家三口回来，对我们村来说，可真是个大事呢。首先是他爸多年赌气走的，大家都在传说他爸挣了大钱，又找了两三个漂亮媳妇生了好几个崽了，又传说，他们这次回来是要来给村里分钱来的，跟他们关系好的人就分得多，关系不好的也可以分到，只是分得少而已。传说太多，等到他们回来时，全村人都涌来看了。老二家媳妇当年还很漂亮，毕竟是城里人，起码人家的皮肤就比我们这里的女人细嫩得多。当然，农村里嘛，也粗俗一点，大家见到老二家媳妇，有人说是老二他爸的媳妇，有人说是老二的媳妇，还有人说是他们父子两人的媳妇。回来后，老二是不喜欢这个地方的，三十年前的村子其实跟现在的也差不了多少，只是又起了几处房子而已。可是，人家老二虽然不是城里人，但他自打会想事之后都是生活在城里的，就算他是去别人家加床加碗长大的，那也是在城里加的。他本来是以为爸爸只是回来看看老家的人，还是要回到昆明去的。但是，他爸住下了就不愿意走了。村里的人等他们分钱，他们也没有分。于是，有些人就直接上门去问什么时候能分钱。他爸就说了老实话，说这么多年来是挣下一点钱的，但这些钱是要给老二办婚事的，不能分。大家这才明白，传说毕竟只是传说，现实中是根本没有这么一回事的。于是，大家对他们父子两人也不再那么友好客气了。比如说吧，我们农村里的鸡呀鸭呀狗呀猪呀这些东西都是放着养的，这些东西是些畜生嘛当然想拉屎就拉屎的，在路上拉了也是正常的，任谁踩了也只是会自己到路边找堆草给擦了就是了。但是，老二和他那个女人踩到就会气得大叫大骂的，骂我们农村又脏又落后了什么的。这些话，任谁也是不会爱听的，于是就有人出来骂老二忘本，骂老二女人装贵妇，甚至还有人给老二女人取名为贵妇狗的。老二结婚的时候，他爸是去敲了几家人的门买了两头大猪，做了许多菜办酒席，但是，没有几个人去吃。当时，我去了，看见许多菜，全部都剩着，后来变味了，只好倒了。可惜呀。” 　　白云菲忙问：“后来呢？” 　　村长说：“到家了，后来的事，以后再说吧。我要早点睡，明天就给你到镇上去打听一下，赶得回来的话，我就给你搜集大家开个会，看这事怎么办。” 　　白云菲想让村长先带她看看孩子，但一想到应该客随主便，虽然，自己是打算在这里长期生活下去的，但是，毕竟不知道人家这里的情况，要求人家什么也不太好的，她就没有说话了。 　　回到院子里后，大黄一等村长老婆开门就钻了进去。村长老婆就骂它说：“你整天在外面野个不够的，现在野够了肯回来了？”大黄当然也不理会她说什么的。 　　白云菲对村长老婆笑笑，村长老婆问她说：“老二媳妇给你们开门了吗？应该没有开吧？不然就不会这么早就回来的。我想着你们可能回来的晚，热水都没有给你们烧呢。我现在就去给你们烧水。” 　　第二十一章补贴村长说：“她要是开了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话的。教育局也是为难人，一个民办教师贴补，一说说了二十多年都说不下来，肯定又是他们的什么破规定在作怪了。我们村里的那些人也不好，让他们添个份子当老二的工资，他们也不愿意的。听说，林有角上次去昆明打工，找小姐被人家抓了，一罚款就罚五千块，不给不放人。他死活咬住没这个钱，人家打电话到村里，他媳妇又跑一趟昆明给他把那钱交了，名声也弄臭了，今年春节都没有脸回来过。但是，一两年可以不回来，难道说，老了死了也不回来吗？这五千元拿来给老二他媳妇，那该多好呀。” 　　村长老婆反问：“不一样的，人家去找小姐了是自己快活，这把给了老二媳妇，他能快活得了吗？” 　　村长生气的说：“你懂什么快活不快活的？一个傻老婆子一天跟着瞎起哄，连你都这样说了，村里的其他人能肯拿出钱来吗？” 　　村长老婆说：“你也不用跟我生气，生不到我头上来的。你说让我们全村人只要是老二教过的学生，每家每户平摊这个钱，摊下来也不过就是一户一千多块，问题是谁愿意呀？现在的学生不过只有三十多个，可是，你要让读过书的人也再来交这个钱，谁愿意呀？就算是现在在上学的人家，他们娃娃读个书识几个字就要让人家交一千多块，别说是老二活着，他们不愿意交，现在老二都死了，哪个人还肯再认这个呀。你也别怪人家，大伙也说了，这钱是该教育局出的，凭什么要让他们来出呀？这话也没有错的。” 　　村长烦了，生气的站起来说：“你的水烧了你自己洗吧，我不耐烦洗的。” 　　村长老婆也生气的说：“你说些什么鬼话呀？你不洗就不要上床，把褥子被子弄脏弄臭了，还不是得我洗吗？你不洗就不用睡床了，去跟大黄挤挤吧，大黄可喜欢你了。”说完自己先大笑了起来。 　　白云菲也跟着笑了起来，她向角落上睡着的大黄看去，大黄听到主人提到自己的名字也抬起头来看主人说它做什么。 　　村长不肯再说话了，又点起烟来抽了起来。白云菲总觉得村长抽烟的时候很忧愁，她不敢去打扰他的。 　　白云菲问村长老婆说：“大妈，赵素文是老二的话，那他是有个哥哥还是姐姐呀？” 　　村长老婆说：“哪个知道他是有个鬼哥哥还是鬼姐姐的。他爸和他妈谈恋爱时就胡搞瞎搞的，搞大了肚子，他妈又嫌他爸穷，不肯嫁，就自己找个土坎坎上上下下的跳，硬是让她给个好好的娃娃跳掉了，她也差点把自己给弄死了。她妈到处求给村里的人下跪求人家给点红糖，全村的人的红糖都让她妈给跪了去。等她身体恢复了，又去勾引老二他爹，又怀上老二。她还想去跳，她妈就急了，说她再跳出事来，村里就再没有一块红糖能给她煮鸡蛋吃了。最后，她只好嫁给了老二他爹，结了婚后，生了老二，又嫌人家老二他爹穷了，整天闹。后来，自己跑去跟个死了老婆的林宝强住了，不肯回家。他爹没有办法，就带着老二走了。老二是他们唯一生过的孩子，只是因为之前怀过一个，所以，这个生下来就被叫成是老二了。” 　　白云菲又问：“那怎么要叫山腰老二呢？只是因为他住在山腰上吗？” 　　村长老婆解释说：“山腰上的那个房子本来是个小土地神庙的。只是，当年老二他妈跟了个死老婆的男人跑了，他爷爷生气了，把老二和他爹赶了出来，说是他妈沾过的人都不许进他们家。两人被赶出来，没有地方住了，我爸就让他们临时到土地庙里去住一下了。住了不到一个星期，老二他爸就带着他走了。老二被叫成是山腰老二，还是那一群跟老二差不大小的娃娃们叫出来的，叫着叫着，大人也这样叫他们了。” 　　洗脸洗脚的热水好了，村长老婆拿了两个盆，给村长一个给白云菲一个，倒水给他们洗脸洗脚。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后，村长在屋里叫着说：“小芬她妈，你不要总缠着人家说话，人家姑娘想睡觉了都不好意思赶你回去呢。” 　　白云菲听了，忙说：“大妈，我可没有要赶你的意思呀。” 　　村长老婆笑着说：“我知道，不是你赶我，是我家老羊头不愿意我跟你说这些话的。你还好了，不是公家的人，如果是公家的人，我一跟人家说点公家以外的话，老羊头就用眼睛来瞪我。我最恨他瞪我了，他瞪我一下，我就瞪还他两下。” 　　白云菲笑了起来，村长老婆也就自己洗漱了回他们的屋里了。 　　白云菲坐在院子里，静静的，月光洒在地上，看着很宁静清凉。白云菲回头，看到大黄在看着她，她不知道大黄是不是一直都在看着自己，虽然，大黄只是一只狗，但是，白云菲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的。她起身回屋了。 　　屋里的灯光有点暗，应该是灯光的度数不大的原因吧。白云菲拉了被子，脱了衣服上床暖着。她有点害怕，跟村长老婆说了许多关于鬼的话，自己的心里也发毛了。她想关灯，老开着灯，人家会觉得自己在浪费电的，但关了灯，她真的会害怕的。白云菲正犹豫着，村长老婆就进来对她说：“姑娘，我知道你一个人睡在这里害怕，我让大黄进来陪你。灯，你也不用关了，你第一晚上睡在陌生的地方的会害怕的，就开着睡吧。等你习惯了，你再关就是了，我们家老羊头说了，这灯泡度数低，要亮一个月才用得掉一度电的，你就好好的点着吧。” 　　白云菲感激的拉着村长老婆的手说：“谢谢大妈，你真象我妈呢，对我那么好。” 　　村长老婆说：“那我可不敢当你妈的，你妈那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才生了你这么乖的姑娘的。我就给我们家小芬当当妈吧，她皮糙肉厚的一个贱命，我给她当妈还是当得起的。” 　　正说着，村长又在他们的屋里叫了起来说：“跟人家说完话就应该让人家睡觉的，怎么总是不知道一点分寸呀？” 　　村长老婆忙压低声音说：“姑娘，老羊头骂人了，我要赶快走了，你睡着吧。”然后，又叫大黄进来，对大黄说：“人家这个姑娘是新来我们屋的，你要好好的守着，如果有什么东西来，你就跟他们说，这个姑娘是个好姑娘，不要来罗索。”说完，她就走了，剩下大黄睡在屋里看着她。 　　第二天，白云菲醒来时，听着村长老婆在洒包谷喂鸡，她也起来推开窗子给她问了个好。 　　等白云菲出来后，没有看到村长就问村长老婆，她说，村长一大早就去下山去赶去镇上的车了。村长老婆心疼的说：“为了老二的事，他一趟一趟的往镇上跑，去一趟要十二块，回来一趟也要十二块，一来一去就要用掉半张的半张，这个钱，又找谁去要呀？” 　　白云菲没有听懂什么叫半张的半张，后来，她想通了，村长老婆说的是一百元的一半的一半。白云菲的脸有点烧，她忙回去看看，一千元用掉了三百多元，现在还有六百多元呢，于是，她装起了一百多元，拿了五百元用张纸给包好了出来递给大妈说：“大妈，我现在的现钱也就这么点了，你请收下吧。” 　　村长老婆象是白云菲拿了个烫手的东西一样，忙把这钱放到桌子上说：“咦，你可不能这样做呢。你要拿钱给我了，那我还不得让老羊头给骂死呀？你别害我，别害我，赶快拿回去吧。” 　　白云菲笑着说：“那么，我们就不要让村长知道呀。你不说，我不说，村长是不会知道的。” 　　村长老婆指指旁边今天还没有出门的大黄说：“诺，这个多事的狗在旁边听着的。” 　　白云菲笑了起来说：“大妈，你真好玩，难道大黄它还会去向村长告状吗？” 　　村长老婆说：“嗯，对了，大黄会去告状的。你别以为大黄是什么都不知道就可以随便欺负的了，不是的，大黄会跟老羊头告状的。不然，许多事，老羊头又不在场，只有大黄在场的事，老羊头最后怎么就会都知道了呢？你别说我封建迷信，老羊头跟大黄是可以聊天的，真的。” 　　白云菲没有办法说是或者不是，她只好随便点点头了。 　　村长老婆看她点头，自己也高兴了起来，放下竹篮坐到白云菲身边说：“你也觉得老羊头是可以跟大黄吹牛的吗？” 　　白云菲说：“能不能聊天，我不知道，我也不敢说什么，只是，这个世界上是存在着一些灵异的事的，这些灵异的事会让一些常人看来是不可能的事变成可能的事的。” 　　第二十二章有没有鬼村长老婆高兴的说：“你说的是鬼吧。我也觉得是有鬼的，如果没有了鬼，这世间就真的没意思了，人一旦死了，什么都不存在了，活着的人也没有个念想。我一说这话，老羊头就骂我，可是，骂我有什么用呢？如果是存在的东西，不是由他说说就不存在的。如果真是不存在的东西，那也不是他就真的不知道不存在的，而是他听人说的。” 　　白云菲笑着说：“大妈说得真好。相信存在就存在吧，没有什么关系的。” 　　村长老婆笑着说：“哎，好姑娘呀，比我家小芬还顺我的心呢。你爸妈可真不知道该有多疼你呢，你这种姑娘嘛，怎么心疼都是应该的。”说着，又想起什么来，忙到灶上去端了一碗汤圆过来说：“姑娘，我给你做了点汤圆，吃了能跟家里的人跟心爱的人早日团圆的。” 　　白云菲接过来说：“谢谢大妈。不过，可能以后，都只有我一个人过日子了。” 　　村长老婆奇怪的问：“怎么可能呢，你这么漂亮的姑娘，我就不相信你没有爱你的人。那你爸妈呢？” 　　白云菲本不想说的，但已经问到这个地步了，要么说谎话，要么不说话，她只好说：“我爸妈在我上大学一年级时就遇车祸双双离开人世了，我今年又离了婚，我再也没有什么人可以牵挂的。如果，这个村子适合我住，需要我的话，我有可能就会在这里安家了。” 　　村长老婆心疼的拉着白云菲的手说：“哎，这么漂亮的一个人却生得这么命苦呀。别担心，我们村的人都还是好的，如果有人敢欺负你了，我去收拾他们。等你在熟了，看上哪家的小伙儿，我去给你做媒。我们村里还是有几个小伙子人不错的，只要你不嫌弃他们是农民就行了。” 　　白云菲笑笑说：“大妈，以后再说吧。我才离婚，对男人反感得很呢。暂时不考虑这个问题的。” 　　村长老婆感慨说：“嗯，这也正常，给你清静几天吧。有男人也是会有有男人的烦。没有男人也是会有没有男人的烦的。慢慢来吧。” 　　白云菲问：“今天，我应该做些什么呢？” 　　村长老婆安排着说：“老羊头也去镇上办事了，村里的人，你又不认识，他们也不认识你，那你就安心陪我在一起吧。我今天准备把这些包谷给剥出来，要把包谷收起来了，不然，过两天下雨了，弄湿了会生霉的。” 　　白云菲说：“嗯，我就帮着剥包谷吧。” 　　两人一起合力抬来包谷就开始剥，大黄今天也不出门，守着他们。 　　村长老婆好奇的问：“你们怎么闹到离婚的份上呢？有什么事不能好好的说吗？你看我家小芬结婚快十年了，跟她男人打架打得有一次都住院去了，跑回家来不肯回家都好多次了，吵架嘛，可能是天天都要吵的，但是，他们也还是一样过得好好的呀。两口子，哪能不吵架不打架的，不能一点点气都受不了的。如果，没有太大的问题，趁现在才离婚，赶快回去把他哄回来，好好的日子接着过呀。” 　　白云菲说：“大妈，谢谢你。没有感觉了，回不去了。” 　　村长老婆语重心长的说：“我说个话，你别觉得是我对你有看法。你这个姑娘是个好脾气的姑娘，但是，也倔得很，所以，离婚肯定是你提出来的，我说对吗？我家小芬跟她男人吵架时，我就劝她，别以为现在到处在说男女平等，你就真以为是平等的，甚至以为是可以欺负男人了，不行的，不管到了哪朝哪代，男人就是男人，该尊重就要尊重，该让着点就让着点。有些事注定了男女不可能也不会平等的，你说男人有钱了，养几个女人，别人也不会看不起这个男人，但是，女人有钱了，她养几个男人，那么，她就成了贱货了。” 　　白云菲吃惊的说：“大妈，我们不是因为小三的问题而分开的。我们只是因为相互不再信任了，不需要了而分开的。” 　　村长老婆说：“我不是说你，我是说我家小芬。她男人可能也是有点风流的，她又受不了那个气，一听到点什么消息就气了。可是，真的离了婚，对他们两个哪个有好处呀？当然是对她男人有好处，对她能有什么好处呀？就算是分她一点钱了，没有了男人，她还是亏大了。” 　　白云菲坚定的说：“大妈，我倒是觉得，如果男人爱风流就让他去风流好了，这样的男人本不应该结婚的，所以，我觉得我还是支持小芬离婚的。” 　　村长老婆不高兴的说：“你说些什么呀？你不能自己离了婚也希望别人也离婚的。小芬她就是一个农民，你让她离了，她怎么办？现在，又有了她自己的孩子，如果，她离了婚，她是跟孩子分不开的，就算是孩子给了她，她一个人带个孩子也不容易的。就算是孩子乖一点也是会想她爸爸的。” 　　白云菲听了她说这一番话，觉得自己幸福多了，没有孩子，如果她和许志国有了共同的孩子，她可能真没有离婚的勇气的。她说：“嗯，为了孩子就真的不能轻易离婚的。” 　　村长老婆高兴了说：“嗯，对嘛。不能离婚的，姻缘是天注定的，谁跟谁早已经是被红绳捆好了的。不管出了什么事也不应该离婚的，离了婚，再跟一个，基本上是不可能幸福的。” 　　白云菲知道，不管村长老婆说什么，都只是在表达她对婚姻的一个看法，自己不应该非要跟她挣个是非黑白的，因为根本就没有什么是非黑白的，自己的理解也不就是代表着完全正确的标准答案的。 　　两人边说话，边努力的剥干包谷，白云菲本来没有剥过，看大妈剥了些后，自己边剥边想着剥快的办法，剥到中午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剥完了。白云菲征得同意后，下午要去看赵素文的老婆了。 　　中午饭吃过一会儿后，村长老婆带着她走到昨晚来过的大院背后的一块田里找到了赵素文的妻子。她其实并没有在种田，只是在这个田里有一大棵树，树下有两张双人床大小的草地，她就带着孩子在这里睡着看书。草地上铺了一块塑料布，他们甚至还带着几个枕头出来，旁边的一个篮子里还放着几块自己烙出来的饼子和一个装着开水的罐子。 　　村长老婆说：“老二媳妇，这就是城里来的愿意免费教书的女老师，你们聊吧，我家里还有事的。”说完，村长老婆就跑了。 　　白云菲知道她是怕老二媳妇为难自己而已。 　　老二媳妇歪着头打量了又打量白云菲，然后问：“你没病吧？怎么要跑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来教那班有人生没人养的野孩子学识字呢？” 　　白云菲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说，但我总觉得你不是一个很反对你老公去教书的人，你也不是一个因为要不到他的工作补贴就会骂孩子的人。” 　　老二媳妇冷笑几声说：“你那个是错觉的。别在这里自作聪明了，你这份聪明可以留着去跟村长老婆去吹吹牛，她应该会喜欢你的呀。” 　　白云菲的脸红了红，在塑料布的一角坐了下来。 　　老二媳妇也没有再理会她，自己去看书了。旁边还有两个孩子在瞪大了眼睛看着白云菲，他们没敢说话，都在仔细的打量着白云菲。 　　白云菲向一个七八岁的男孩笑笑，又对一个四五岁的女孩说：“过来，给阿姨抱抱。” 　　女孩见白云菲伸出了双手，她迟疑的回头去看她妈妈，而她妈妈用本书拦住了脸，让女孩看不到。 　　男孩不理解的问：“你为什么要抱我妹妹呢？” 　　白云菲说：“你妹妹可爱呀。” 　　男孩问：“我不可爱吗？” 　　白云菲愣了一下说：“你也可爱的，那你过来给我抱抱吧。” 　　男孩说：“不行，我妈妈不喜欢你，你怎么能抱我呢？” 　　男孩的话让白云菲觉得有些尴尬，她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话了。 　　而老二媳妇责备的对男孩说：“小孩子家家的，不要乱揣测大人的意思，这是不礼貌的，懂吗？”然后，对白云菲说：“好吧，你要说什么就说吧，我且听听看吧。” 　　白云菲笑了笑说：“我是在网上看到一篇关于赵老师的文章，所以……” 　　老二媳妇打断她的话说：“是的，那篇文章就是我发的了。你这两天住在村长家里也应该知道在许多事上，我都是说谎了吧？是的，我说谎了，我承认了，现在，你满意了吗？” 　　白云菲说：“可是，我不是来这里求证文章的内容是真是假的。不管，文章的内容有多少是假的，但是，你先生他是个自愿出来教书的人，这总是真的吧？只要这一点是真的，其他的是假的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是学文学的，我知道，除了纪实文艺和新闻要求是真实的外，其他的都是不要求的。你写这篇文章里，有些事是假的，那只能说明，你对这件事就是这么看的。你希望赵老师的妈妈不是在同一个村子里就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了，而是经不起别人的诱惑，私奔了。你希望你不是跟着赵老师回到老家来看看，结果一看他就不走了，而是他跟你分手了，你舍不得他，为了爱情，你找到这里来，嫁给他了。你们的爱情还是存在，只是，你把你内心曾经有过的挣扎写成了事实，其实，这也是事实的，只是对别人来说不是事实，对你来说的确是事实的。” 　　第二十三章认真打量老二媳妇放下书，第一次认真的打量着白云菲说：“你的这些想法撑着你到现在还不后悔，终有一天，你会后悔的，后悔了你就会怪我了。你会怪我的一篇文章把你引到了这里，让你在这里为一些无情的人浪费你的生命的。” 　　白云菲淡淡的笑笑说：“我今年二十七岁了，不是十七岁。如果只是十七岁的话，我可能会是那种喊着口号跑来的傻姑娘，但我是二十七岁了，我来这里不是要追求所谓的崇高的，我不是来博名的，我也不是来玩的。我刚刚离婚了，这么多年来，我都被一个男人宠着，宠到人家想伤你的心就伤你的心，想生你的气就生你的气的份上。我这么几年来，整个世界都是他，而他一旦不爱我了，我就没有人爱了。除了他，我不被任何人所需要，而他现在也不需要我了。我知道，我这样说，可能会让你看不起的，但是，这是我的真话，我只有这么一点点能力了，可以给孩子教教书，如果他们还需要我的话，我就留下来，给他们上上课。我不需要他们报答我什么，什么都不需要。我把我爸妈留下的房子给卖了，如果省吃俭用的话，可以用一段日子的。如果我自己再做着一点事，不太花钱的话，甚至可以用一辈子的。当然，我也不知道在这里过日子需要多少钱，我只有五十万元。我昨晚听村长说了赵老师的民办教师资格一直没有审核下来，也就一直没有给他发过工资，村民们也不愿意凑点钱给你们，我说一句话，如果真的是我说错了，请你骂我几句，但千万不要生气呀：我只有五十万，村长说，赵老师的钱可能要给到十多万，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想从我的钱里拿出这笔钱来给你们，好吗？” 　　老二媳妇说：“你这不是有病吗？你老公不要你了，你爸妈的房子也被你卖了，你就要躲在这个小村子里过一辈子吗？我来这个村子是因为有我爱的人在这里，你呢？你有什么在这里呢？你现在是不是很绝望，想在个陌生的地方找个精神寄托呀？你如果找不到这个精神寄托，你拿着这点钱回去还可以做个小生意过个小日子的，你给了我们，你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呀？你现在跟我说话是理智的吗？” 　　白云菲诚恳的说：“是理智的。如果你们愿意收下的话，我一定取来给你们。” 　　老二媳妇问：“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呢？你给我们这笔钱的理由是什么呢？” 　　白云菲说：“因为，赵老师应该得到这笔钱。而且，这个村子里的孩子应该受到教育的。” 　　老二媳妇叹了口气说：“不让他们用这个地方做学校，我是有想法的。第一，他们不愿意给我那笔贴补，那么就请村长把我们给赶走吧。我跟老二回来不再回去后，我爸妈都跟我翻脸了。虽然，后来也和好了，但是，已经回不到过去是亲人的那种感觉了，这个地方，我爱的人也死了，虽然还有许多人对我好，但是，我还是不想在这里再在下去了。可是，我又离开不了这个地方，在这个地方有老二的感觉，离开了，我就会感觉不到他的，你懂吗？第二，这个院子虽然以前是土地庙，后来做了学校，但是，如果现在再做学校的话，我会疯掉的。我不能再让读书的声音再在这个院子里响起来了。我现在也很矛盾，我跟村长顶着干，不只是为了钱的，我是心里有气下不去。我也不知道我该如何让这股戾气下去，凡事都会有个结果的，我就是在等着那个结果了。有本事就让村长带人来强行把我们母子三人丢到院子外，甚至是村外吧。反正，老二走了，我也没有什么好恋的。你听他们说了吗？其实，老二走后，我非要把老二送去火化了，化了之后还不让埋到地下。村里的人都是我是个坏女人，恨老二，不让他入土。其实，我是想，如果我真的被赶出这个村子，那我是要把他给带走的。就象他当年带着我到这块地方一样，以后，不管我去到哪里，我也要让他跟着我去的。他活着的时候，我总跟他吵架，我不能忍受村子里的那些人自私自利的争这样争那样，而老二他能忍，我就更气了，不让我跟村里的人吵，我就跟他吵，吵个天晕地暗的，一吵就吵了二十多年了，他走后，我总是不习惯跟他吵不了，所以，我要带着他走，想跟他吵就吵，反正，他活着的时候也不是很回嘴的，所以，我也不担心他回不了嘴。” 　　白云菲叹息着说：“你们其实是很相爱的。” 　　老二媳妇浮起一朵笑容说：“是的，我们很相爱，我们在夏天的时候，他会陪我在这里躲着荫凉读读书，写写文章。冬天的时候，我们可以躲在屋子里煮锅热气腾腾的火锅，吃个心肠俱暖。我们吵架的时候，一般都是我吵，他不动气，微笑着看着我，吵到我我没气的时候就抱着他哭。只有他理解我，但是，只要有他理解我，我的人生就足够了。” 　　白云菲理解的说：“嗯，你是幸福的，一直幸福到老到死。村里的人不理解你，你也说过只要有他理解你，你的人生就足够了，那么，还有什么必要跟他们去计较呢？我相信，赵老师也是舍不得走的，所以，他不只是有骨灰在陪着你，他的灵魂也会一直陪着你的。他怕你从大城市带到一个愚昧狭隘的小农村里来，为了他的亲人朋友教他们的孩子读书，他想的只是付出，没有想过要得到什么回报的。所以，他就算是吃了什么亏，他也不会计较的，而你心痛，你为了生活去计较了，他唯一能对你做的就是静静的听你说说骂骂，出出心里的怨气，他在听你说这些的时候，心里是愧疚的。你的戾气，只是因为没有更好的理解他而已。” 　　白云菲的话，让老二媳妇的眼泪流了出来。她伸手拉住白云菲的手，泣不成声的说：“你怎么会懂这些的呢？” 　　白云菲也流下了眼泪说：“因为，我去年到今天离开T市之前都是活在我老公给我营造的地狱中的。我只有独自去面对，没有任何人会理解我，支持我。” 　　两个女人抱在一起哭了，旁边有两个孩子，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哭了好一会儿后，有个响声象是什么人走过来，两人忙放开了。白云菲一看，是大黄走来看着她们。 　　白云菲没话找话说的笑了一下说：“村长的妻子说：大黄是可以听得懂人话的，常跟村长聊天的，你说好笑不好笑呀？” 　　老二媳妇没笑，正色的说：“大黄是会听得懂村长说话的，它的确常跟村长吹牛的，村里的人都见过。” 　　白云菲本想找个不让老二媳妇伤心的话说说，把伤心的感觉赶走，哪知道说了一句后却接不上了。 　　老二媳妇又说：“这个村子里有些东西很奇怪的，我在这里在了二十多年，总是不理解，可能我到死也不会理解的。也许你的悟性高，可能会理解吧。” 　　白云菲看了一眼大黄，大黄也看着她的眼睛，因为，白云菲坐在塑料布上，大黄坐着，她的头跟大黄的头差不多高，她居然跟大黄的眼睛对视了，大黄象是要告诉她什么一样的，眼睛里有着千言万语的。 　　白云菲打了个冷颤问：“什么奇怪的事呢？” 　　老二媳妇往远处看去，仿佛能看到翻过几座山外的地方一样的说：“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形容，如果，有一天你要走了，你来找我，我再把我的感觉说给你听。” 　　白云菲不解的问：“现在不能说吗？” 　　老二媳妇还是望着远处说：“不能的。有些事是不能先说的。” 　　白云菲问：“好，那我就换个问法：是好事呢是还坏事呢？” 　　老二媳妇说：“有些事，你觉得它是好事就是好事。你觉得它是坏事它就是坏事。” 　　白云菲还是很茫然，但她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来了，就起身拍拍裤脚上的灰对老二媳妇说：“我先走了吧，大黄是来接我的。” 　　老二媳妇笑了，说：“看吧，你现在就能跟大黄说话呢。我说你的悟性高，你就是高呢。” 　　白云菲想解释她不是悟性高，只是昨晚来找她的时候，也是大黄来接她和村长的，所以，她现在看到大黄知道它是来接她回去的。但是，想想又何必呢？就没有再说什么，跟着大黄走了。 　　等走到老二媳妇看不到的地方时，白云菲对走在前面的大黄说：“大黄，你真的可以跟村长聊天吗？你们都是在聊些什么呢？你刚才是自己想来接我的，还是村长老婆叫你来接我的呢？” 　　大黄走在前面，它没有停下，也没有答话，还真有点象这个村里的人，跟他们说话时，一般都不会停下来的。 　　白云菲跟着大黄一路急走，走回了村长家。 　　村长老婆看见白云菲回来了，就笑着说：“我叫大黄去接你的，是怕你跟老二媳妇说不上话来。这个女人从来到我们村里就神神道道的有些奇怪，等老二走了之后更是奇怪得很了。老二这人是有点蔫，但是，蔫人心里也有一把火的，老二的火就是管他媳妇了。现在，这把火也熄了，没有人能管得了她的。以前，老二家里分东西，少分了他们一点，老二媳妇都可以拿起菜刀跟人家拼命的，只有老二能管得了她。老二被人叫来了，他一瞪眼，他媳妇就乖乖的了。村里的人都不敢惹老二家，如果不小心惹到了，就要忙去叫老二的。” 　　白云菲问：“他们不吵架吗？” 　　第二十四章在家吵架村长老婆解释说：“吵，怎么会不吵呀？他们吵得还比我们凶，但是，他们吵架只在家里吵，不在外面吵的，只要有一个外人，老二媳妇都不会跟老二吵的。村里的男人都佩服老二媳妇这一点，如果是哪家媳妇跟她男人当众吵架，她男人就会说：“你看看人家老二媳妇，从来不在外人面前给老二下不了台的，你再看看，一比较就知道没有文化是件多么可怕的事了。’被男人这样一骂，大部分的女人也都蔫了，也有几个人不服这个气，吵架的声音和力气就更大了。” 　　白云菲说：“她也是个苦命的女人呢。” 　　村长老婆叹息说：“谁说不是呢？好好一个昆明姑娘，跟着老二回来，以为是回老家一趟的，哪知道回来一趟就回不去了。心里当然委屈得不得行了，是我也要闹腾呢。我们先吃饭吧，哪个知道那个老羊头是什么时候才回得来的。” 　　白云菲说：“再等等吧，现在也才四点多的。” 　　村长老婆解释说：“他上镇里去，顺利的话这个时候应该回来了。不顺利的话，在镇上住一晚也是可能的。” 　　白云菲没有说话，帮着抬菜抬到外面桌子上来，两人正准备吃的时候，白云菲看到了门口站着一个人。 　　白云菲的精神开始恍惚了起来，村长先进来了，对老婆说：“有客人来了，也不知道让个座，倒个茶什么的。” 　　村长老婆忙招呼着门口站着的一个男人说：“请进来吧，不要站在门口了。” 　　门口的那个男人一直看着白云菲，这才问她：“你怎么可以什么也不说就走了呢？你怎么可以这样做呢？” 　　白云菲没有想到李俊会找到这里来，她吃惊的问：“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呀？” 　　李俊又高兴又生气说：“你先告诉我，你怎么可以都不跟我说一声就跑掉呢？”村长看看两人的架式，对老婆招招手，两人回避到自己的屋里去了。 　　白云菲低下了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李俊走过来，把包放到地上，然后，坐到白云菲的对面说：“你知不知道你没有资格这样做的呀？你答应过我，要跟我一辈子做好朋友的，我们的关系至少是好朋友的，你却悄悄的走了，你是不想跟我来往了吗？我还以为不管你以后是什么情况，我都可以跟你来往的。” 　　白云菲低声的说：“对不起，我当时很崩溃，没有想那么多就走开了。” 　　李俊说：“你不管是做什么，你都应该跟我先说一声呀。你知道这段日子，我有多么的着急吗？” 　　白云菲问：“我还是只能说对不起了。那你后来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呢？” 　　李俊解释说：“你用我的笔记本电脑浏览了一条论坛留言，又百度了许多大理州的情况，我猜想你就是来这里了。” 　　白云菲释然，对他说：“你可真狡猾呢，我还以为只要我不跟任何人说，那我就会跟那个世界完全的隔断了的。” 　　李俊说：“那个世界也不是完全不好的呀。至少，我是真心对待你的。” 　　白云菲笑着说：“嗯，你是唯一真心对待我的人。我只是怕你把许志国给招来的，你们两人好像相处得还不错的。” 　　李俊说：“我很重色轻友了，为了你，我可以忘记他的。” 　　白云菲笑了起来说：“什么重色轻友呀？我是色吗？别胡说了。” 　　村长听到白云菲笑了，忙出来说：“好了，好了，都笑了，就不要再跟人家赌气了，和好吧。我们正好喝两杯庆祝一下的。” 　　村长老婆也笑着说：“嗯，今天大家开心，就给你多喝一杯吧。” 　　白云菲想向他们解释什么，李俊向他眨了眨眼睛，她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吃完晚饭后，村长和村长老婆都借口要去串门，避了出去。等他们走后，李俊激动的拉着白云菲的手说：“菲儿，我也要叫你菲儿了。你知道吗？你走了之后，我是真心的难过呀。我才知道的时候，又气又恨的，如果当时你让我找到，我真是要打你的屁股，把你的屁股打紫掉的。第二天，我又痛苦的想：只要你肯回来，我让你把我的屁股打紫掉好了。第三天，我就去庙里拜佛，求求佛给我一点提示，让我知道你在哪里。结果，当天回去，我鬼使神差的打开电脑，电脑提示是否要恢复上次意外关闭的网页，我点了是，就出现了你前几天浏览过的网页。菲儿，你来这里是想做什么呢？能告诉我一下吗？” 　　白云菲知道，都到这个份上了，再没有什么必要隐瞒什么的，她就说：“我想到这个映山红村做个老师，我想教这里的孩子们读书写字。” 　　李俊说：“好，那么，我就留下来陪你一起做老师。” 　　白云菲急了说：“不行。你有你的公司，你奋斗了那么多年经营起来的公司，你不管怎么行呢？” 　　李俊同意的说：“是呀，我不管怎么行呀。所以，我把我的公司捐给了把我养大的孤儿院了，我开的那家公司大多数管理层都是孤儿院里出来的人，我原来赠送过百分之二十的干股的分红捐给孤儿院的，孤儿院出来的人，我是全部接收的，现在，一并捐给孤儿院，让他们去管理了。哦，对了，你让我卖的房子，我没有卖，我把钥匙拿给我一个朋友了，让他经常去打理一下房子。” 　　白云菲吃惊的问：“那你汇给我的那五十万是什么呀？不是房款吗？” 　　李俊说：“不是的，是我发现你走了之后就把我的钱给你汇过来了。我本来想给你汇一百万的，但是，我不知道你在哪里，是否安全，如果给你汇了钱会不会倒给你招来些灾祸的，所以，没敢汇那么多。” 　　白云菲说：“那房子就当是被你买了吧。你回去后，要住要卖都可以，要办什么手续，我也会陪你去办的。” 　　李俊说：“我来了就是要守着你的，你一天不走，我一天不走，你走我就走。” 　　白云菲着急的说：“你来了，我怎么跟人家村长他们交代呀？” 　　李俊说：“不用交代呀。如果，你跟他们说了你是已经结过婚的，那就说我是你老公吧。如果，你跟人家说你是未婚的，那就说我是你男朋友吧。” 　　白云菲担心的说：“我跟人家说我是离婚了的呀。” 　　李俊笑了起来说：“那就说我是你要复婚的老公吧。” 　　白云菲没办法的打了李俊一下说：“你尽瞎胡闹呢。” 　　两人正靠在一起闲话着，村长和村长老婆回来了，他们看到白云菲和李俊两人靠在一起也笑了起来。 　　白云菲正准备向村长解释，就被李俊把话头抢了过去说：“村长，我老婆找到了。她这次赌气离家出走，可把我给吓到了。” 　　白云菲看着李俊，她也不知道该不该反驳他。她是想跟以前的事有个了断的，但是，李俊给予她的帮助和照顾也是她对以往唯一的留恋。白云菲的离去，主要是因为许志国不肯办理离婚手续，而李俊的心意，她是清楚的，但是，李俊能来找她还能找到她，说明李俊也是认定了自己的，所以，白云菲没有再反驳。她想着，日子久了，可能许志国也就会考虑放弃的，到那个时候，要不要跟李俊共同生活，都是可以考虑的，但是，要许志国重新开始，是不可能的了，所以，自己也还是算个离婚的女人了。 　　村长老婆过去拉着白云菲的手说：“你看吧，跟自己男人赌气还跟我们说是离婚了的，还好我一眼就看出来你是个有福气的女人，不相信你就是那种会离婚的女人。结了婚，哪个女人不被自己的男人气个多少次呀，我一天都要被我家老羊头气上个好几次的，照你这脾气，那么，我还不得一天跑它个七八九十次才行呢？跑那么多次，别说老羊头不会有耐心来找我，就算是我自己都饿得要跑回来找吃的呢。” 　　村长老婆的话让白云菲和李俊都笑了起来。 　　村长说：“你还跑那么多次呀？别想着我会去找你，你敢跑，我就当你是不回来了，重新找一个。” 　　村长老婆气了，上来挠村长说：“你能不能让我在是别人面前有点面子呀？你不把我说得气死了，你是不肯停了？” 　　村长躲没躲处，在院子里到处跑。白云菲和李俊都笑了，李俊说：“大嫂，大哥的意思是说：不要跑，不能跑的。” 　　村长被追得躲不过，忙说：“你看嘛，人家李俊都能看出我的心思来，你却看不出来。” 　　村长老婆心里舒服了，就说：“暂且饶过你一条小命吧。” 　　村长说：“人家小俊走了一天山路，赶快让人家休息了吧。”说完还一个劲的对老婆眨眼睛。 　　村长老婆领会了她男人的意思，忙煮水给李俊洗了睡。因为，李俊来了，所以，他们又收拾了一间屋子，这间屋子是小芬她带着老公回门时，两口子住的，有个大双人床。 　　白云菲的脸烧烧的，李俊也有点不好意思。 　　第二十五章心疼村长老婆以为两人是有些害羞就悄悄的对白云菲说：“傻姑娘，看得出你男人是很心疼你了。你们离这个婚是不应该的，还没有办手续吧？大妈我给你们安排在一个屋里睡一晚上，什么事都会没有的。小夫妻床头吵架床屋和嘛，没事的。” 　　白云菲除了谢谢，真没有办法再对村长老婆说什么了。 　　等这个院子里的四个人都各自回屋后，白云菲坐在床边上，不出声。 　　李俊小声讨饶的说：“我知道我错了。我是怕如果我不说我是你老公，万一农村里不能有过于亲密的举动，那我不是就很亏了吗？所以，我就这么说了。如果，你觉得还是不能接受我的话，那么，我就睡在地上吧，行吗？” 　　白云菲叹了一口气说：“哎，算了，就一起睡吧。不过，我现在还真的不想谈恋爱结婚的，所以，你给我一点时间，好吗？今晚，你们掉头睡，一人睡一头，互不侵扰就行了。” 　　李俊忙高兴的答应着。 　　今天晚上，李俊跟白云菲睡在一张床上，白云菲也就不再害怕了。关了灯后，白云菲小声的问：“你这样子做，值得吗？你努力了那么多年经营的公司，怎么可以说放弃就放弃呢？” 　　李俊动情说：“没有什么比让我不能再见到你更让我痛苦的。值不值得，也是我自己的事，我说值得就值得了哟。” 　　白云菲说：“我今天晚上本来还想写个日记给你看呢，你来了，我也就不用再写了，直接说给你听听吧。” 　　李俊笑说：“好呀，你说吧，我洗耳恭听。” 　　白云菲回想着说：“这个地方的人给我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有点不真实。你想，我是因为在网上看了一篇文章才找着过来的，虽然，找这个村子也很不容易，但是，当我已经在这个村子时，总有一种做梦的感觉。李俊，你知道吗，我在网上看了那篇文章后，我就梦到了文章上面写过的那个赵素文，我梦到跟着他一起回到村子，所以，当我真的来了之后，见到真的映山红村时，许多东西跟梦里的不一样，我都有点分不清到底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当然，我也不敢把这些想法说出来，不然，人家会以为我是个神经病呢。” 　　李俊哈哈笑了起来说：“还算你没有说出来，不然，真的很有可能被人家误会的。” 　　白云菲说：“让我特别想跟你说的是赵素文的妻子，他们叫的老二媳妇。这个女人现在看上去跟这里的所有女人都没有区别了，但是，还是可以看得出来，她有一种随意感。衣着是不讲究的，皮肤是黝黑的，但是，她的眼神却是不以为然的。我今天跟她谈了许多话，很神奇的就感觉我和她是认识的，而且，心意相通。有那么一小会儿，我觉得我来这里要教书要怎么都是借口，而我此行的真正目的是要来跟她相遇的。” 　　李俊不解的问：“你们都说了些什么呀？会让你有些这种想法？” 　　白云菲说：“我也不记得具体是说了些什么，但是，说完之后，我这一年多的怨气好像是散了去一样的，虽然，一会儿后，还是有怨气，但真有那么一会儿好像是一点怨气也没有了。” 　　李俊问：“你是说她象太阳一样的照亮了你的心吗？” 　　白云菲回想着老二媳妇说：“不，不是的，我形容不出来。她其实是孤独的，因为，她在这个村子里没有人懂她，能懂她的人，可能只有赵素文，但是，他死了。她自己也其实是活在一种崩溃当中的。我其实也不知道应该跟她说点什么话，事先也没有想过，见到了她就象懂了她一样，很神奇。” 　　李俊说：“那么，我算不算懂你呢？” 　　白云菲淡淡的说：“你是同情我，见到了我好的一面，对我有好感了。” 　　李俊急了，问：“那要怎么样才算是懂你呢？” 　　白云菲说：“这种事不好解释的，懂了就是懂了，没办法解释。” 　　村长在自己的屋里咳嗽了几声，村长老婆说了点什么话，又归于宁静了。 　　白云菲小声的说：“李俊，我们也睡了吧，可别吵到人家了。”两人就再没说话了。 　　到了第二天吃早点的时候，村长对白云菲说：“姑娘，你男人来接你了，你是要走了吧？” 　　白云菲奇怪的说：“我没有说要走呀？村长，你是从哪听来说我要走的呀？” 　　村长说：“你男人都来接你了，你就应该好好的回家跟人家过日子。虽然，你们城里的姑娘不讲究相夫教子了，但是，日子总是要好好的过嘛。” 　　白云菲还想说什么，李俊忙抢先说：“村长，我来就是为了陪她在这里实现她的心愿的。所以，她不走，我也不走，就按她原来想的做吧。” 　　村长老婆感叹说：“哎，听说城里的男人很迁就自己的老婆的，这次还真让我亲眼看到了呀。” 　　村长也赞同老婆说的话，点点头说：“既然，你们不走的话，我就跟你们说说我昨天去镇上问的结果吧。镇上教育局里的人说了，人家说：教是可以的，但要批工资或者补贴就不可能了，娃娃上了学，可以参加统一考试，过了的也还是可以升学的。就是这样说的了，你们看怎么办吧。” 　　白云菲开心的大笑了起来说：“好呀好呀，我们不需要别人发我们钱的，只要不影响孩子们升学就好，别的什么要求也没有。” 　　村长点点头说：“好呀，我要想办法给你们两人安个家呢。安到哪好呢？” 　　白云菲忙说：“不如，我们跟老二家媳妇去作个伴吧。” 　　村长老婆忙阻止说：“咦，那个女人自己都想走的。老二死后，她不让土葬，硬是出钱请医院来拉去火化了。老二的一些亲戚跟她吵跟她闹，她都不管，老二呀，怎么就娶了个这种女人，连具尸体都留不下来呀。她还说，火化了是为了好带着老二离开这个鬼地方的。都二十多年了，还是不安心在这里过日子，外面的人就是外面的人呀。” 　　村长老婆气得说了一大通话，说到后面，村长忙踩给她一脚，她也觉得后面的话连着白云菲和李俊都给骂进去了，也忙收了口。 　　白云菲不介意的，她知道村长老婆不是真心想骂自己。她对村长说：“我今天跟老二媳妇谈了一下话，感觉还是很亲切的。她的确有许多事是不平的，但我觉得这些事她也不是无理取闹的。她还要养孩子，她要那些她应该得到的钱也是有正经用处的。” 　　村长老婆又抢着说：“那两个娃娃本来就不是她的，他们收养了两年多，现在，老二死了，我们让她把娃娃送孤儿院去，她又不肯。” 　　白云菲皱着眉头问：“人家养了两年多，有感情了呀，怎么要让她把有感情的孩子送孤儿院呢？” 　　村长老婆说：“那不是因为她用养娃娃这件来要让老羊头去镇上教育局要钱吗？我们就让她把娃娃送走，不去孤儿院也可以送到村里有些生不了娃娃的人家呀。” 　　白云菲虽然觉得村长老婆是个好人，又对自己也很好，但她还是不禁为老二媳妇感到难过了。她能理解老二媳妇不愿意送走两个孩子的心情，如果，再没有这两个孩子，那老二媳妇更是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了。生活了二十多年，她应该始终跟这里的人格格不入的，她甚至可能已经爱上这里了，所以，她才会纠结，才会在走与不走中挣扎。 　　但是，白云菲也说不一定她还能跟老二媳妇做多少交流，她觉得她不是完全理解老二媳妇的。这么许多年的守候，这么许多年的相爱，会随着老二走了，而不愿意再留在这里吗？然而，二十多年没有回昆明了，昆明还能是她的家吗？二十多年生活在异乡，怎么就可以孤傲的拒绝与别人交流呢？这该是有多么强大的孤傲呀？仅仅是不能沟通，无法交流吗？仅仅是因为受到的教育和生活环境就如此吗？还是生性如此？这样子下去，又该何去何从呢？那两个孩子仅仅是老二媳妇的一个精神寄托吗？还是，她真心的想把自己的信念和观念传输给他们呢？老二走的时候有没有交代过他媳妇什么呢？是突然走的，还是知道自己会走，慢慢的走的？听说老二是病死的，那么，老二知道他媳妇在这个村子里格格不入时，就没有安排一下后事吗？他又是怎么安排的呢？他这么多年来是怎么跟媳妇说教书这事呢？还是不管不顾就是要教呢？这二十二年中，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 　　白云菲想着这许多事，不仅叹了口气，她突然有种很强烈的冲动：让许志国也来这里看看。 　　第二十六章能力许志国这个人能力很强，在白云菲印象当中，除了那件事以外，她还没有听说过他被什么事给难倒的。如果，许志国也能在这里，他会怎么处理呢？也许，许志国会用钱来摆平这些难题。首先，他会出钱重新建一所小学校，可能还会重金聘请老师来给孩子们上课，他很可能会直接跨过老二媳妇这道坎的。但是，他会给老二媳妇十多万吗？十多万对他来说不是个事，然而，如果没有这十多万做借口，老二媳妇的戾气还如何发泄呢？她会带着老二的骨灰和孩子们一起离开这里吗？许志国会让她离开吗？他一向是遵守物尽其用，人尽其才的原则，那么，他会肯让老二媳妇离开吗？如果，不让她离开的话，又如何留住她呢？以什么理由留下她呢？就说映山红村的村民需要她？她会为这样的理由留下吗？如果，这样的理由，她不接受的话，还能有什么理由留下她呢？那么，如果是换成李俊来处理这件事，他又会怎么做呢？ 　　白云菲想着，就偷看了一眼李俊。李俊没有察觉，他在认真的倾听着大家说的话，可能还在思考着什么吧。 　　村长为难的说：“老二媳妇那里，我也不知道如何跟她打交道了。就象姑娘你说的一样，她的要求不是过分的，但是，我真的是没有办法去给她办到。” 　　白云菲试探着说：“也许，也许，她不真的是因为钱的原因呀。毕竟在这里，她生活了二十多年了，一个人能有几个二十多年呢？” 　　村长吃惊的问：“不是因为钱，那还能是因为什么呢？昨天，她跟你说了，她还想要什么吗？” 　　白云菲顿了一下说：“她也没有具体跟我说要什么。可能，她也没有想好自己到底是要什么，而老二的教师补贴是唯一能明确知道的东西吧。” 　　村长冷笑了起来说：“哼，说来说去还是要钱嘛。如果是老二还在，我相信他是不好意思说得那么明显的，但是，他那个女人却不同，她是不要这张脸皮的。” 　　白云菲有点生气的说：“这钱的确也是应该给人家的，人家去要，也不算什么不要脸皮的事呀。” 　　村长解释说：“我不是说她要那笔补贴就是不要脸皮，是的，她是应该去要那笔补贴的，我的意思只是说，谈到钱的事，老二会不好意思，但是，他媳妇就会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白云菲说：“我觉得老二媳妇比老二活得要真实得多了。” 　　李俊看两人说话有点火药味，忙说：“不如，我们吃了早点就去看看她吧。” 　　村长摇头说：“算了吧，你们去吧，我昨天去教育局问你们的事时，也问了一下老二的补贴，还是没有下来。我真没脸去见她的，见了，她再逼问我，倒让大家都没意思的。反正，你们也认识路的，不然就带着大黄去吧。” 　　李俊还想说什么，白云菲就忙答应说：“好吧，我们两人带大黄去。” 　　两人出来后，李俊问：“怎么不让村长陪我们去呀？村长说话，应该比我们有力吧。我们只是外地人呀。” 　　白云菲说：“村长不好意思见到她的，见到了反而麻烦呢。” 　　两人走到村边，走进了田地，又绕到山脚，沿着小路往上走。 　　李俊有点高兴的说：“现在，感觉象是我们去郊游呢。” 　　白云菲也笑了说：“我自从踏入这个村子，心就开始静了下来，一点一点的静了下来。我有时候会想到你，有时候会想到许志国，但是，我心里的委屈和烦躁感不见了，特别是跟老二媳妇说过话以后。是她让我的心很静，我不知道我有没有对她有所帮助，昨天，我们两人都抱着哭了的。” 　　李俊说：“这个女人让我深感她很神秘，神秘到象一个女巫。” 　　白云菲笑说：“是的，她很神秘，我就算是见到了陈文峰也没有能心里平静，但是见了她之后真的很平静了。” 　　“她一直是给村里人这样的印象吗？”李俊问。 　　白云菲又不解的说：“她给村里人的感觉神秘不神秘我不知道，但是，好象好多人都不喜欢她一样的。好像，她在村里没有什么朋友，跟老二家的人也闹得不愉快。” 　　李俊不理解的问：“她既然是老二的媳妇，怎么老二家的人要为难她呢？” 　　白云菲说：“也不怪人家，她的有些想法和做法是这里的人所不能接受的。” 　　两人正说着就走到了一个大院子前面，院子门是关着的，这跟村子里的其他人家不一样，他们的大门在白天只要有人都是开着的。 　　白云菲上前去拍门，边拍边叫着：“老二媳妇，老二媳妇，我是昨天给你聊过天的那个女的。” 　　院里没有声音，白云菲就准备绕到院子后面，看看她在不在昨天那里。大黄不肯走，白云菲走了几步，叫它跟过来，它也不肯走。白云菲忙折回去，想去拉大黄走，就听见门开了，老二媳妇立在门边说：“进来吧。” 　　白云菲忙招呼了李俊，一起进院后说：“村里只要有人家的院子都是开着门的，你把门关着，我还以为不在家呢。” 　　老二媳妇笑笑说：“你以为我的院子还会有人来串门吗？” 　　白云菲对老二媳妇介绍李俊说：“这，这个就是我男人了。”又对李俊介绍说：“这位就是老二媳妇了。” 　　老二媳妇笑着对李俊点了一下头说：“你这男人也还眉清目秀的。” 　　李俊没想到自己会被个女人这样评价，他哑笑了一下说：“这个词应该是评价女人的吧。” 　　老二媳妇说：“这个年代不是只有男人才可以欣赏女人的年代，而是相互欣赏的年代了。秀气的男人，当然也应该有胸襟让别的女人评价而不怪的呀。” 　　李俊被她说得说不出话来。 　　老二媳妇又对白云菲说：“你怎么会跟着他们叫我老二媳妇呢？我有名有姓的，我最恨谁这样叫我了。” 　　白云菲的脸红了起来说：“对不起，我以后都这样叫你，我也可以跟着他们这样叫你的。那么，你的名字叫什么，我以后该怎么叫你呢？” 　　老二媳妇说：“我的名字叫杨月尖，我是晚上出生的，我爸希望我能比别人家优秀，就取了这么一个名字。你就叫我小秋好了，跟着死去的老二叫吧。如果，他知道又有人叫我小秋了，他会高兴的。这里的人只会叫谁谁的媳妇，让女人都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的，仿佛只是男人的一个影子而已。” 　　白云菲说：“小秋，我还是想来跟你商量一下孩 正文 6 　　第二十七章经历李俊就是凭着这家公司做起来的，他经历了被亲生父母抛弃，又经历了被养母抛弃，所以他这没有打算过要娶妻生子的，直到见到白云菲。是这个女人让他觉得人家还有真情在，她虽然挣钱不多，甚至自己穿差的吃差的，也会给在写字楼下要饭的小乞丐一两元钱。李俊觉得有些人就是上天派下来的天使，比如在孤儿院里工作的院长和几个人，孤儿院的事多收入少，如果不是有大爱，哪可能还留在那里工作呢？ 　　李俊告诉白云菲的就是这些了，当然还没有告诉她的：李俊从第一眼见到白云菲就觉得她是个会跟院长一样的女人，他很想带着她去见一见院长。可惜他们的事还没有挑明之前，他就带着白云菲去了一趟她老公的公司才知道她不是单身的女人。他也想过要放弃，但他做不到，他只能告诉自己等她了。如果她幸福那就算了，这一辈子不娶老婆了。如果她不幸福的话，那他只好亲自来给她幸福了。他这样想着，也这样做着，他不去骚扰白云菲，但只是她有事，他一定会冲着去帮她。可是，什么事都解决了之后，她却不在了。 　　在收到白云菲要让他卖房子的信息后，他就知道白云菲是不准备回到T市这个伤心地了。他是支持她去追求自己的幸福的，但他还得给她留条后路，所以用自己的钱汇了五十万过去。后来查到了白云菲有可能到了映山红村去做老师，他的心又燃起了火，他庆幸自己没有看错白云菲，她就是跟孤儿院院长一类的人了。于是，他回去跟院长谈了许多后，卖了自己的房子，给公司办了转赠手续就来了。 　　现在，他李俊的女人就在身边了，有她在的地方就是他的家。李俊甜蜜的笑着。 　　白云菲也很安心，在一个一直肯守护他的男人面前她是安心而放松的，不安的是她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能爱得上他。 　　走着走着，白云菲感觉有些不舒服，有点恶心。李俊给她拍着后背猜测着可能是登高之后引起的，忙带着她下山了。 　　下山之后，白云菲还是不舒服，村长老婆请来村里的一个世家中医医生给她看了，说是怀上了孩子。 　　医生的话让她很是不安，她没有跟李俊发生过关系，如果真是怀孕了就只可能是许志国的，她不能给他怀孩子的呀。 　　村长夫妻两人都很为白云菲高兴，他们知道她原来是准备离婚的，现在老公也找上村来，她又怀上了孩子，这婚自然是离不了的了。村长老婆忙杀了一只鸡给她煮上，补补身体，因为医生说白云菲身体太虚弱，如果要留下这个孩子照现在的身体状况来说，会有危险的。 　　李俊的感情很复杂，他原以为远离了T市和许志国，他们都会把许志国给忘记的。可是，现在白云菲怀着许志国的孩子，如果她想留下孩子的话，那就没有办法忘记许志国了，孩子会随时提醒他们许志国的存在。但是，他不能要求白云菲不要这个孩子，毕竟这个事与他无关，而且这是一个小生命，它现在已经存在了，怎么就没有权利活下来呢？ 　　白云菲喜一阵难过一阵的，她借口累了，想睡觉支走了所有的人。外面是村长老婆指挥着李俊帮着忙杀鸡，煮保胎药，里面是六神无主的白云菲。她结婚四年多，一直盼着能怀上个孩子，而孩子却在不应该来的时候来了。白云菲轻轻的摸着小腹，心酸的哭着，感叹这个孩子命苦，注定要没有亲生爸爸陪伴在身边了。白云菲也想过把孩子打掉，她再跟李俊好好的经营他们的感情，生一个他们的宝宝。可是，一想到一条无辜的小生命只存在一个多月就有可能被剥夺了它的生存机会，她的心就疼得几乎无法呼吸。这几乎是白云菲离开T市后最难过的一件事了，哪怕是在昆明没有钱几乎活不下去时，她也没有这么绝望过。因为，在昆明没有钱时，她想到可能会死，死的是自己的生命，虽然有许多遗憾，但也没有太多的留恋，死就死吧。现在一想到一个应该来到这个世上经历一切的生命会被自己给毁掉，就觉得自己几乎就是一个杀人凶手。 　　想着想着，白云菲真的睡着了。她看到了许志国在忙着为她煮鸡，问她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她告诉许志国，跟他没有关系，她怀的是李俊的孩子。许志国翻脸了，他生气的说他早就知道他们两人的关系不是那么单纯的，骂她给他戴绿帽。李俊也来了，许志国冲上去就要打李俊，李俊忙求饶，告诉他这个孩子不是他的，跟他没有关系，他也不知道白云菲怎么会怀孕的。 　　许志国讥笑着告诉白云菲，没有人肯认这孩子的。这就是一个背叛自己老公的女人的下场了。 　　许志国说着还狠狠的抽给了白云菲一耳光。白云菲的脸上很痛，肚子也很痛。一个医生拿着个什么东西过来要她签字，填上孩子爸爸的名字说马上就要手术，不然孩子就活不了了，不填好爸爸的名字是不给动手术的。 　　白云菲着急的想写许志国的名字，他不让她把自己的名字写上去。白云菲急的直叫许志国的名字，哪知道她突然就哑掉了，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越是发不了声，她越是着急的大叫。 　　正叫着许志国的名字，李俊就进来把她给摇醒了。白云菲才醒来时，看到李俊忙问：“许志国呢？他要给我的孩子签字动剖腹产手术呀。” 　　李俊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忧虑的看着她。白云菲看李俊没有回答，她也注意到了这不是医院，而是她自己找来的映山红村，她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哪里后，她抱着李俊哭了。 　　李俊也哭了，心疼着白云菲，只有他知道怀里的这个女人有多难呀。 　　李俊没有问白云菲要不要这个孩子的话，他沉默着扶着她下床出来吃东西。 　　白云菲出来见到村长夫妇很不好意思，她总觉得自己的秘密他们都知道了，因为刚才在屋里她问李俊，李俊已经告诉她她做梦时叫着许志国的名字，他们在外面都听到了。 　　村长老婆果然是个直性子的女人，她想也没想什么就来问白云菲，许志国是谁？白云菲无法回答她这个问题，那个快半个月没有被人提起过的名字现在被孩子的出现硬逼着再度提起，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 　　李俊反应快，他笑着告诉村长老婆许志国是白云菲唯一的亲人，是她哥哥。村长夫妇是没有怀疑过白云菲什么的，也只是好奇而已，得到这个答案后也觉得是合理的，应该告诉他一声。 　　李俊忙拿出自己的手机，装作已经拨了许志国的号码等通了之后，还跟他说了几句话后才把电话递给白云菲。白云菲本来想阻止李俊打电话给许志国的，但电话已经拨通，李俊还跟他说过话后才把电话递给自己的，她没有办法当着村长夫妇的面拒绝这个电话，只好接了。 　　接过电话后，白云菲才发现电话其实没有拨打过的，李俊在向村长夫妇们表演一场戏，现在到她演了。白云菲有点高兴又有点遗憾的接过电话来说：“哥，我和李俊有了宝宝了。嗯，我很高兴。对，我说过，每一个孩子都是上天恩赐的礼物，是天使，而我是个天使的守护神，我会守护好宝宝的，你放心好了。嗯，李俊对我很好，我会跟他好好过日子的。那么，你忙吧，我们有空会给你打电话的。”说完后，在挂断电话的那一瞬间，白云菲已经有了主意了：她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不管她活得有多难，不管孩子的爸爸曾经如何伤过自己的心，她都没有权力不让宝宝来到这个世上的。白云菲在说着对所谓的“哥哥”的假话时却是流露着真的感情，她真的爱孩子。少了一个爸爸又能如何呢？日子一样是可以过的，只要她能活下去，她会一定要让自己的孩子活下去的。 　　白云菲的脸上又浮现了坚毅的神情，李俊知道她已经有了决定了，她的决定也将是他自己的决定。 　　村长老婆看着这小两口才当上爸妈幸福得不得行的样子，自己也很开心。她女儿嫁到别的地方，许多心他们都没有能够尽到，现在好了，有一个机会让她表现一下她强烈的母爱了。 　　晚上，村长老婆又来找白云菲告诉她怀孕期间夫妻不能同房睡，不然年青人在一起会嘴馋，怀孕初期有那种事会伤到胎儿的。村长老婆的话让两人都很不好意思，但只能听着她的话了。她把白云菲又搬回女儿的房间里，让李俊还是留在这个大房间里睡了。白云菲想起跟小秋约好要到她那里睡的，就把约定的事告诉村长老婆，她说没什么关系的，明天她自己去走一趟，再告诉老二媳妇一声不能来了就行了。白云菲觉得不好，答应过了就应该过去住的。村长老婆说：“她自己也怀过孩子的，但是，跟村里的人关系不好，没有人管她，营养不良，孩子也没有保住。所以，你怀上孩子了，自己的身体又那么差，你住过去她又不会照顾你，会一尸两命的。”白云菲听听也觉得害怕，忙答应不去跟小秋住了。 　　第二十八章梦见白云菲住回原来的房子后，当晚又梦到了许志国。白云菲跟他说怀着他的孩子了，许志国却冷笑几声说他不信任。白露也出来了，告诉她不要再用孩子来勾引她老公了，她自己也怀着一个了。白露说着还把肚子露给她看，果真很大而且还越来越大，大着大着就炸掉了。白云菲一下就被吓醒了，李俊和村长老婆都来敲她的门。 　　村长老婆进来后问她是不是做了恶梦，她不好说梦的内容的，只能跟村长老婆支吾着，不肯说清楚。村长老婆只是当她做了恶梦受到惊吓，话也说不清楚了，安慰了她几句后又让她睡下了。 　　村长老婆和李俊出了门后，她对他说：“怀了小孩就这样做恶梦是不好的，可能孩子会被吓得流产呢。要么就是请村里一个能通鬼神的人来给她驱驱邪，只是当心她不相信这些，把人家请来也不灵验的。要么就只能请医生再过看看，开点定神的药了。” 　　李俊当然不信鬼神存在的，赞成请医生来看。 　　第二天医生又来了，看到白云菲的样子更憔悴了，吐得也厉害，叹息的建议她把孩子做掉的好，因为象她这样再怀下去，可能大人孩子都保不住了。经过一晚跟孩子相处的白云菲自然是舍不得了，她的眼泪就流了下来，求医生救她们母子。医生没有办法又开了一剂安神草药给她，让她两种药错开时间喝就行了。 　　小秋听说白云菲怀了孕后也很高兴，让村长老婆带话问好。 　　白云菲养了几天后，身体感觉也好了些，晚上也没有再梦到许志国，心情也平静了许多。 　　她跟村长说了小秋已经答应让孩子们九月份去上学了，村长也很高兴，把村里几个有点威望的人请来，也派人去请小秋。小秋没有来，带话让他们自己商量，商量好了告诉她一声，她再考虑同意不同意。白云菲和李俊都觉得小秋的架子太大，而村里的人却没有谁觉得奇怪的，大家都习惯了。 　　说是商量事，其实也就是村长好酒好菜的招呼了他们一顿吃喝，然后说说小秋同意让孩子们去上学的事和白云菲和李俊两位来给孩子们义务当老师的事。大家都很赞成，有人问到义务多久，在哪些方面才义务哪些方面不义务要让村里付钱付多少钱。 　　白云菲和李俊先还在感慨农村里谈事原来可以这样大家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客气的吃喝中进行的，等吃得差不多了，真问到问题时，他们才见识到农村人的精明和务实，一点也不输城里人的。 　　李俊全权代表的告诉大家：他们两人吃喝用都不会让别人负担，包括在村长家里的吃喝用，以后给孩子们上课后也不会用村里为他们支付一分钱的工资或者什么补助的，也不要教师的名。 　　大家有点放心了，有一个老头趁热打铁的要求他们立字为据并支付一年的生活费。这个老头被村长夫妇叫做二叔，可能也是亲戚吧，李俊他们都在心里猜着可能村长夫妇在事先教过他这样做的呢。不过也没有什么，他们本来也不会赖这笔帐的，所以李俊把刚才说的写了下来并和白云菲都签了字又去拿了两万元交给村长老婆问她够不够。 　　这几个人一看到李俊随随便便就可以拿出几万，也相信他们是有钱人，不会来骗吃骗喝的了，大家又恢复一团和气的。 　　村长老婆笑得很灿烂，客气了几句后把钱收下了。 　　白云菲也放心下来了，她身上还真的只有几百元现金的，要用钱只能到县城里取的。如果李俊不在身边，她也没有办法马上拿钱出来的。 　　吃过饭，商量得差不多后，那些人还是不肯走，跟村长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村里的闲话。村长老婆怕白云菲坐多了不舒服，况且他们几个男人又抽烟又喝酒的，空气也不好，就让李俊带着白云菲出去走走。 　　出来之后，白云菲想去看小秋，李俊就陪她去了。小秋今天在院子后面树下看书，还是象白云菲第一次见到的一样，上面一个塑料布棚子，下面铺着一块塑料布上又铺了一床草席，小秋半躺着在看书。 　　李俊第一次见到，感叹这简单要是世外桃源了。白云菲有点得意李俊的感慨，因为她也曾经这样想过。 　　小秋见到白云菲来了，忙把最舒服的地方让她来坐。白云菲又把怎么才知道怀孕，村长老婆又给她请来村的中医看过的事说给小秋听。小秋说：“你最好还是到城里去确诊一下，再做个全面检查。村里的这个医生也不差，世代祖医，但他们都没有去正常的上过学，全是祖传的那一套，有些时候看得很好很准，那是全凭经验来看的，村里人会说是医生的医术高明。有些时候看得就不行了，一些新的病例，他们家根本看不了的，村里的人会说什么有命该生无命该死的话。你们还是去县城里去检查一下吧，如果一切正常的话，有个什么不舒服的可以让这个祖传医生看一下也没有什么的。” 　　小秋的话让白云菲他们深以为然，她也庆幸今天来看望小秋，每次来看小秋都是有收获的。 　　白云菲又把跟村里人商量让孩子们上学的事全部说给小秋，小秋冷笑着说那些人就是这个样子了，不说应该好好的感激别人义务来为村里教孩子读书，却生怕别人拿他们一分钱。 　　李俊怕小秋真的生他们的气，又替他们说了些好话。 　　小秋知道李俊在担心什么，她笑笑说早已经看淡了，习惯了，生气也是要花力气的，她连这点力气都没有的。 　　李俊很在意白云菲看病的事，他知道下了一天一班一个来回的公交车外还要走许多山路才到得了村里的，这段路不是一个孕妇能吃得消的，他把顾虑说给小秋听。小秋的神情黯淡了起来，显得有些伤心了。 　　白云菲听别人说过小秋是怀过自己的孩子的，但没有能生出来就死了，她扯扯李俊的袖子，不让他问。 　　小秋还是告诉了他们，她屋子后面的山下就是公路，只是她在的这座山坡大而陡，到了下面也没有车站，只能堵车坐的。 　　李俊想到了可以自己买个车就停在这里，他问小秋这样做，行不行。小秋想了想说，只要他不怕车子会丢的话就行。然后，让白云菲坐着等他们，她带着李俊过去看看。 　　李俊回来对白云菲说，公路边有个沟壑修整一下可以停个车，还不容易被人发现，除了从这条山路去公路的人外。白云菲觉得麻烦，让他不要去弄了。李俊告诉她，他会处理这件事，要她不要管。 　　回家后，李俊跟村长说了明天要带白云菲去县城医院里检查一下。村长就有点生气了，猜测是小秋又对他们说了村里那家中医的坏话，忙说：“你们不要听着老二媳妇说人家坏话了，她以前不相信人家非要让老二送她去县医院生娃，自己就晕倒了。这样晕倒不赶快抢救是会死人的，这个她也是懂的。是人家给她灌了参汤，她才醒过来有力气生娃的，娃生下来就是个死的，这能怪得了人家吗？你们要去县城就去吧，但是，我把丑话说在前头，你们要这样跟她走，寒了村里人的心那是几头牛也拉不回来的。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白云菲也真怕象小秋一样被村里人孤立起来，她哀求的看着李俊。李俊不亢不卑的说：“我是很相信中医的，我只是想让菲儿去检查一下，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我们还要仰仗着村里的医生帮助她顺利的度过这九个月的。我们来到这里，就当这里是我们的第二个家了。我想在这里买个小院子，以后带着菲儿住过去，毕竟一直住在这里对你们也是很打扰的。等我先带着菲儿去医院里检查一下，回来我想托村长帮我买个小院子或者请人来建个小院子，在我们的院子里办个酒席，请全村人都来吃个饭的。” 　　村长听他这样说，心也就平了一些。他觉得这对年青夫妇是真心想在这里安下家的，这倒比老二媳妇要好一些，她才跟老二来的时候也没怎么闹腾，等到听老二说不走了就开始闹腾了。这个从来没有把这块地方当成是自己的家的女人又怎么有资格去怪村里的人不把她当成村里的人呢？ 　　第二天早上村长就避了出去，然后来了一个年青小伙儿在院子里跟村长老婆说是村长叫他来陪着住在他们家里的那对夫妻进县城的，来引个路。村长老婆边扫着地边让他自己找个地方坐着等一下。李俊和白云菲在各自的屋里听着他们说话，心里都暖暖的。村长昨晚是有点凶的，但还是记挂着他们，想着要他们好呢。 　　他们起来后，村长老婆抬来了早点让大家吃，吃过后安排着大家上路。村长老婆悄悄塞了几个熟鸡蛋给白云菲，让她在路上饿了就吃一个，不要给他们两个男人吃。白云菲接过还在热着的鸡蛋，拉着她粗糙的手亲了一下，村长老婆的手象被火灼了一下的抽了出来，脸就红了。大家都笑了起来。 　　在路上，小伙儿说他十六岁了，是村长的一房远亲，管村长叫叔婶。他爸常让他帮着村长跑跑腿，他不喜欢帮村长跑腿，因为跟他在一起玩的几个小伴都叫他“狗腿子”的，虽然他不讨厌村长夫妻。 　　第二十九章梦想李俊问他这辈子最大的想法是什么，他说他想去当兵，但是村长告诉他当兵的名额要不到。白云菲问他为什么想当兵，他有点害羞的说自己的一个表姐嫁给了一个亲戚家村里的当兵的，那人来过一次穿着一身绿给大家发糖，一人两颗，很是威风。 　　小伙儿是个老实人，问一句答一句，看得出来他喜欢李俊他们。三人聊着天到了公路边上，等着公交车路过。 　　白云菲灵机一动，问他老二媳妇教过他没有。虎子害羞的说自己没有读过书，不识几个字的。白云菲很吃惊，十六岁的虎子正是老二在教书的时候呀，他在这里教书二十二年，怎么会让十六岁的虎子没有读过书呢？ 　　白云菲问他为什么不读书，虎子说当时他才四岁时老二媳妇怀上孩子了，她要去县城里生说农村里的医疗条件不好，后来她的娃生死了，她就哭着把村里的人全都给骂了个遍。而虎子他妈的姐姐也就是他姨妈就是村里唯一的中医家的媳妇，所以，他们几家的孩子都不让送到老二那里去读书识字的，他们怕老二媳妇下药给这几个孩子毒死他们。 　　白云菲感叹着村里的一些争执让几个孩子误了终身呀。虎子不赞成她的说法说，除了他和两个表姐妹不识字以外，其他几个表亲都被家里人教了识几个字的，读个报是读不全了，但一般的字还是能认得的。 　　白云菲没敢再发表意见，但她对虎子认为能读个报就不算误终身的想法感觉很可悲。她不想让虎子觉得自卑，没有再说什么。 　　公交车来了，这种跑山路的车子，一般也拉不满坐车的人，所以都是用公交公司淘汰下来的破旧汽车，跑这条路公交公司不能盈利还要每个月亏着一点，虽然有政府补助，但他们还是对坐车的人很不客气的凶巴巴的吼着。 　　上了车后李俊看到公交车停了几次都对坐车的人吼着叫着，他问虎子怎么没有人投诉一下司机。虎子却连投诉是做什么的也不知道，李俊也懒得给他解释什么了，不再说话。 　　白云菲坐在这种已经有了旧车气味的车上很不舒服，她忍受着还是难受。李俊看着很心疼，但也没有办法，只能给她多抹抹后背而已。 　　到了县城医院，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后，让一个星期后来取检查结果。李俊就到招待所里要了两个标间，让白云菲休息着，自己带着虎子出去逛街了。白云菲是留了心眼的，她把她的存折也拿来了，让李俊帮她取五万元出来用。 　　李俊接过卡来带着虎子走了。 　　白云菲折腾了大半天了，一躺到床上果真觉得很累的，马上就睡着了。等她醒过来后天都黑了，她下楼去给李俊打电话，李俊说他已经在房间里的。白云菲上楼去到李俊房间里，虎子也在，他们面前还放着许多烧烤和几瓶啤酒，而虎子现在活络多了，兴奋的主动跟李俊说着什么，眉飞色舞的。电视机开着，在放着个轮着唱歌的节目，声音不大，不影响他们说话。 　　白云菲进去后，虎子也忙赶着她叫菲儿姐，还递来一个保温饭盒，打开之后有饭有个蒸肉饼和炒蕃茄鸡蛋。 　　她还真饿了，抬过来就吃了起来。吃了几口闻着他们的烧烤香，也想吃。李俊不给她吃，撕了一包榨菜给她。等她吃完后，虎子又递上另一个保温饭盒，里面是一个汽锅鸡。 　　白云菲本来已经饱了，想到是李俊买给她加强营养的，还是吃了一些。 　　虎子等她吃完后，兴奋的对她说今天李俊哥带他到哪里了，玩了什么，吃了什么。他说，等他以后有媳妇了也会对她有这么好的。 　　李俊有点奇怪的问：“在电动城里，你不是说你已经订过亲事了吗？哪还用等呀？” 　　虎子就收起了笑容，告诉他们那个女方是他们村里鱼老大的女儿，他不喜欢她，但她喜欢他就让她爸上门来提亲，他们家的人图人家的钱就同意了。还让他一满二十二岁就赶快去扯证，他都想赶在二十二岁以前死掉的。 　　白云菲和李俊听了虎子的话都有种很复杂的感受，这些话听着是很稚嫩的，有些孩子气，但又是在反抗的。把这样一个老实的孩子逼得想死了，这是谁的过错呢？ 　　李俊拿起酒瓶来跟虎子碰了一下说：“傻瓜，别整天想着死。你妈生你下来不是让你整天想些这个的，有我在这里，我会给你想办法的。” 　　虎子有些绝望的摇摇头说：“不行的，如果我把这门婚事给退了，她就在村里抬不起头来了。我不能害她的，虽然我不喜欢她。” 　　李俊点点头，又跟虎子碰了一下酒瓶，喝了一口。 　　白云菲这时觉得她原来只是想到这个村子里教孩子们读书，识几个字，如果有可能的话能够深造一下更好的，现在觉得这一切都没有那么简单了。中国的教育问题不只是多建两个学校就能得到解决的，但孩子们等不起呀。虎子正应该读书的时候就因为村里的一些矛盾而不能读，成了一代新文盲，这个责任，谁来负呢？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了，任由着电视里的歌星们唱着歌，欢乐着。 　　李俊又让虎子吃着烧烤，虎子毕竟年轻，难过一下也就过去了，又笑着说等他发财了也请他李哥吃烧烤。 　　三人吃完东西后又出门想去走走，街上已经冷清得很了。才不过是晚上八点多而已，街上连买衣服的店都关了，只有一两家小杂货店还在开着。三个人觉得没意思，又都回去了。 　　第二天三人坐车回村里了。白云菲不敢出门乱跑了，医生说象她这种身体太差的人怀上孩子不容易，怀上了能保住也不容易，生也不容易，让她尽量不要走动太多，能躺就多躺一下，不能躺就在院子里活动一下就可以了。 　　她是不能出门了，李俊却忙了。虎子带着他在整个村子里到处逛，有虎子带路，李俊很快就跟整个村子的人都差不多熟了，他热情的邀请着等他有了新家后来家里作客，大家也都答应着。 　　李俊回来跟她商量说，有两个小独院可以挑选，一个是在村中间，院子有点小，原来的主人有点钱了，请村长另外批了块地重新建了幢楼住下了。一个是在村外上一点，是个新院子，主人在那里结了婚，媳妇怀了孩子后听到些不干净的声音后吓得流产了，从此以后再也不愿意住那里了，一直空着。李俊去看了，旧院子小了，就两三间房，还是土基房，进去就有种旧旧的感觉，也住过几代人了。 　　两套房子都让白云菲觉得不中意，李俊就准备去买地来自己盖房子。问题是他们两人都不是当地的人，批不了地，如果要有地的话，只能是以村里谁的名义去批，批了之后自己建，土地就算是租的。这主意是村长出的，他说可以签订个协议，租地的钱可以用到村里，一次性交个二三十年的地租就可以了。 　　白云菲觉得有自己的房子是会好一点的，但是，就算是建了自己的房子也还是要租地，让人感觉心里不踏实。李俊理解她的想法，安慰她会多付几十年的租金，就不会有这样的不安全感了。 　　又过了两天，李俊带着虎子去县城医院里拿白云菲的检查结果。回来的时候，他告诉白云菲自己买了一辆十多万的车，以后好方便带她上县城医院去做检查。而检查结果说一切都很好，只是她还是需要多加强营养才行的。 　　白云菲还是觉得让李俊为不是他的孩子的孩子花那么多钱不好的，她用感情复杂的眼睛看着李俊，李俊把她抱在怀里说：“不要想那么多，只要你好了，我才能好。只要你不离开我，为你做什么，我都愿意的。我会把孩子当成自己亲生的，在这个地方没有人知道这事，所以这就是事实的。” 　　白云菲靠着李俊，她只能也拥抱着这个愿意为她付出的男人，却什么也说不了。白云菲真是没有想过要再恋爱再结婚的，她甚至觉得一次受伤可能要用一辈子才能养好这伤的。她怕辜负李俊，他对她的好，对她来说是一种压力的。 　　正当李俊想租地盖房时，鱼老大来找他了。鱼老大是最近几年承包了村旁边的几个水池用来养鱼，发了一些财，被村里人尊称鱼老大的。他家里盖了三幢楼，生了三个女儿，人人都以为会一个女儿给一幢楼陪嫁，结果嫁大女儿时，只让老婆做了两套衣服就算是陪嫁了。大女儿嫁过去后，被婆家认为是骗钱的，因为他们家的聘礼送得很重，就经常打她，最后把肚子里的孩子都给打掉了。 　　鱼老大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一张状纸把女婿一家人告上法庭，被判了五年的牢，听说本来是判三年的被鱼老大还使了些钱才改判五年的。大女婿一家自然不敢再惹鱼老大的女儿了，他却还是天天上门去闹，最后又给她盖了一幢房子后才离了婚的。 　　第三十章卖掉房子这事在村里都是公开的，鱼老大整天吃得饱睡得好，鱼塘有人管着，也逐渐长得象个弥乐佛一样的肥胖而乐呵。 　　这些事是虎子告诉李俊的，他让李俊不要跟鱼老大来往，没有人能够占得到鱼老大的便宜的。可是，李俊却不觉得这有什么关系的，他认为鱼老大这事做得好，跟鱼老大喝酒时还直夸他，说如果他的女儿也被人欺负了，搞不好他会下手更重些的。鱼老大虽然乐呵，但在这件事是有些强横的，自己也知道，整天得意洋洋的在村里走过的样子只是强装出来的，他知道现在村子里的人除了村长和一些有钱有势的人不敢他外，人人都怕了自己的，这种感觉不好受呀。现在能听到李俊一个外地人也才夸自己，感觉是找到了知音。他心里很是舒服，又叫自己的工人去池子里打几条鱼放网兜里养着，等李俊走时，让他带回去给媳妇补补身子。 　　鱼老大现在自己有三个院子，他和老婆住一套，让两个未娶人的女儿各住一套。听说李俊想买房子，他正好想卖掉一两套房子的，就来找李俊了。 　　鱼老大带着他看了两个女儿照看着的两个院子，可能都是出自一个包工头盖的房子，除了地点不同，其他哪哪都是一样的。不过也不俗，三层楼高的房子，一层近两百平方的一大间就全部做客厅了，第二层用来住人，冬暖夏凉，第三层做成个花房，还放了一个自动麻将桌。里面的东西都是一模一样的，要挑的就只有地点了，李俊还是觉得三女儿在的这个楼比较好，离村长和土地庙都近。以后，他们去给孩子们上个课什么的都比较方便。 　　两人又谈房子的价钱，鱼老大先开了一个价，李俊没有想到卖得那么便宜，没出声。鱼老大想着这个价吓到李俊了，忙又降了一些，李俊听了在想这里的房价跟T市的真是没法比的，低得太多了，又想着不过也不奇怪，在这里许多娱乐的东西比如一大幢楼的超市，这里是不会有的，方便的购物和看病也是没有的，立体电影院也是不可能有的。在李俊想明白这些的时候，鱼老大已经降了几次价了。他降到不能再降的时候脸色就不好看，准备不想卖了。虽然他知道在这个地方可能过几十年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的，所以，房子盖多了，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实际意义的。这里的人要结婚的话，一般都会自己盖新的，不肯买人家盖好的，所以要在映山红村炒房子也是不可能的。 　　李俊虽然没有做过房地产生意，但大概的东西还是知道一些的，他估计鱼老大在这个院子上还是能挣点钱，但已经挣得不多了，就把它给买了下来。 　　这在映山红村里也是一个新闻的，一般只有人喜欢哪块地了，买人家不住人的房子拆了盖自己的新房的，没有这样买盖好的房子的。 　　在白云菲怀孕的第二个月，他们搬到了新家里面了。跟他们一起搬进去的还有虎子和他妈，虎子最近只粘着李俊，而虎子他妈是专门来照顾白云菲的，对外说是来帮个忙，其实也是象上下班一样的，准时来给大家做饭洗衣做些家务的。虎子他妈也听说过在城里管她这样的人叫作保姆，她也一直羡慕能做保姆的人，多大点事呀管吃管住还给钱。 　　搬进新家后，李俊就请村长和鱼老大帮着他宴请了一次全村人。是在村里晒谷子的大场子上，村长让村里办红白喜事才出来露一手的王大厨带着几个徒弟在专门的大灶上练开了。东西是提前几天就备下了的，只等着到那一天就开始做菜做饭。 　　李俊一大早就带着虎子去了，因为白云菲有身孕，让虎子妈守着她，不让她早起，只让她休息够了，吃饭的时候出来露个脸就行。 　　李俊走后，白云菲也睡不着了，她现在觉得很幸福，仿佛自己和李俊就是一地道农村人。李俊现在比在T市里还活得滋润些了，整天生龙活虎的忙个不停。她不禁又想到了许志国，每次摸着肚子都会想起他来。他现在在做什么呢？ 　　而一想到许志国，她又觉得对不起李俊。如果，村里的人们知道她怀着的孩子不是李俊的，她怕不只是要被他们骂死吧？如果是在古代，她可能会被浸猪笼的。 　　虎子妈现在整天的夸白云菲好福气，夸李俊精明能干又有钱，又叹息自己男人只会闷吃闷睡闷做活。 　　白云菲也是来映山红村快一个月了才听懂她们说的闷做活是什么意思，指的是在床上做事呢。白云菲笑了笑，她喜欢听他们说话，虽然有些话有点糙，但很形象，原汁原味的。她把这个话也记了下来，写成日记。她所有的日记都写成信一样的，都是写给某一个人看的。前面两篇是写给李俊看的，见到李俊后就开始写给许志国看了。这样的日记只怕是他们两人谁看了都会吃对方的醋的，而白云菲没打算给谁看的。 　　办酒席的那天，李俊是五点多就和虎子出去了，而白云菲跟他们一起醒了，睡到快十点才起来。 　　虎子妈心慌心急的，总是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白云菲知道她想去晒谷场上凑热闹就让她去，她不敢，白云菲又催了她几次才去了。 　　白云菲拿出日记本来给许志国写着日记：今天，我们家的迁屋之喜，李俊办了酒席，很热闹。村里的男人们和女人们还有孩子和狗都激动得很，所幸我能住到农村里，让我知道农村里的人活得真是热火朝天的。 　　白云菲写了一句后又心烦了，她现在总是做什么都没有耐心，总是觉得烦。 　　小秋今天很难得的下了山，她来敲白云菲的家门时，白云菲见到她几乎要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在白云菲眼里，小秋就是一个世外高人，只是在这里基本上没有人能懂她的。 　　小秋给白云菲送来一个银锁，从她包了好几层旧蓝布的包里拿出来。白云菲知道这份礼物是份重礼，她再三的向小秋道谢。 　　小秋打量着白云菲的新房说：“你终归是个有福气的人，有钱有本事的男人拿你当个宝呀。你要惜福呀。” 　　白云菲没有想到小秋会说出这种话来，这几天她听这句话听得太多了，等从小秋嘴里听到时，她才认真想了想这句话的内容。是的，李俊在村民的眼中是个有钱的男人了，如果他们知道她以前的男人许志国的话，会觉得李俊那点钱不算是有钱的。小秋又让自己惜福，是看出来自己在想其他的男人吗？白云菲有点慌张。 　　流水席吃了三天才算完，这三天里有送米面的，有送钱的，更多的是送小动物的。小猪小狗小羊小猫小鸡等等，白云菲对这些小动物们都很爱，她欢喜的一个个的摸摸它们惊恐的脸，但李俊什么动物都不给养，全部送给了村长家，让他们去送人了。 　　李俊的理由是白云菲怀孕了，会影响到胎儿。村里的人都喜欢李俊，但也觉得李俊对白云菲怀个孩子太小心的过分了，就这一点来看不是个纯爷们。 　　李俊让虎子他爸开了家小饭店，做几个菜，卖点酒。他爸不肯做，怕赔钱，怕人家喝醉了发酒疯自己招架不住。李俊就让虎子去开，他爸打个工，客人都是李俊带来的。村里人现在有事没事都来去找李俊说说话，他们爱说自己村里的各种事，更爱听李俊说说外面的事。 　　李俊请他们吃三顿，他们也会还请他一顿。小酒店的生意也就差不了了，虎子也得意起来，买了辆摩托车骑着到处乱跑。 　　有一天，他喝了点酒，让他爸守着店，自己骑车去找了鱼老大的二女儿，告诉她她不是自己的那盘菜。这个话是从李俊那里听来的，李俊跟人家喝酒聊天时，说到男女配不配对时，他觉得般配的一对就说谁谁是谁谁谁的那盘菜，觉得人家两个不般配的就说谁谁不是谁谁谁的那盘菜。村里的人可喜欢听他这么说了，只要一听他这么说就嘎嘎的大笑。虎子也跟着笑，笑过了之后在私下里躲着排练了许多次后，终于去找到她借着酒胆告诉她不是自己的那盘菜了。 　　鱼老大也是小酒店的常客，也是那一群听李俊说那盘菜就会嘎嘎大笑的人当中的一个。等到他的二女儿想不通什么叫那盘菜时去问她爸时，鱼老大这才气狠了。他没有直接告诉女儿那是什么意思，而是找到虎子要把他住鱼池里浸死。 　　虎子听到这个消息，没敢回家，李俊家也没敢去。白云菲让他藏到小秋那里，小秋那里没有人敢去招惹她的。虎子他妈就在小院子里哭，说李俊说这些瞎话时，不该当着孩子的面说的。李俊提着酒去找鱼老大了，不知道他是跟鱼老大说了些什么，鱼老大居然提着活鱼来给虎子的爸妈，求他们把两个孩子的婚给退了。 　　第三十一章背后虎子爸妈明里不敢说李俊的一句不是，背地里却是把李俊骂得透透的。他们本想让虎子娶了鱼老大的女儿，那么他们的这一生就有着落了，现在被李俊劝散了，这笔帐自然要跟他算的，只是他们只敢在他不在场的时候算。 　　虎子妈在以为他们都睡了的时候，站在门口和别的媳妇搬着是非，说着李俊和白云菲的坏话。这些话很难听，李俊几乎想去把这个不识好歹只想卖儿子的老婆娘给辞了，白云菲不肯，说为了救虎子，总是要有人出来做坏人的。只要自己知道是件善事，被人当成是坏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李俊听了白云菲几句话后，也就心平气和的了。况且，虎子听说鱼老大不找他麻烦了也就回来了，在他听到他妈嚼了李俊的坏舌头后也跟他妈狠吵过几次架，更加听从李俊的话了。 　　映山红村总是有是非在流传的，张家长李家短总是在大家的舌头上滚动着的。夏去秋来冬又至，转眼就翻了年快过年了。白云菲的肚子大得让村里人都说是要生个双胞胎的，李俊想提前几天就把她给送到县城里的医院去住着，她不愿意。去年九月份后，李俊就真的去土地庙里当老师教书了，一直到一个星期前考完其中考才休息下来，白云菲不想让李俊再去医院里守着自己住院的。她还是不想欠他太多，她已经还不起他了。 　　村里没有人看得出李俊不是孩子的爸，因为他激动得不成样了。每天下完课后，总有些人在小酒店里等他，他先回家看过白云菲好不好，有什么反应没有。如果没有事，他就会去酒店里跟那班爱听他说话的老头们说说话，他说的最多的就是白云菲的各种反应。宝宝在肚子里动了、动了几次、白云菲说她感觉能跟宝宝交流到的，等等，李俊都兴奋的说着。有些老头就抽着烟笑咪咪的听着，映山红村的男人没有听说谁不能弄下几个孩子的，他们几乎都不知道小孩子在妈肚子里会动，许多事都是听李俊说出来才知道的，等李俊说够了话要回家时，他们也回家去问自己的媳妇。 　　大家都说李俊太宠他媳妇了不好，还有人教李俊“女人都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主，要打的。”。李俊也把这话说给白云菲听，她笑着让李俊演个戏给大家看看，当着大家的面假意打她几下。李俊以为她是跟自己开玩笑的，也没有当真，第二天李俊再坐到小酒店时，白云菲来找他了，当着人家的面让他回去洗衣服。李俊看了看白云菲，知道她是要让自己演个戏给大家看，他心里很感动，但还是没有动手，而是低着头跟媳妇回家“洗衣服”去了。 　　回家后，白云菲怪他不打着人家的面打她几下，给他个机会显显威风也不知道珍惜机会的。 　　李俊心里难过，当着虎子和他妈的面就说了：“只要你不离开我，我就给你做牛做马的。” 　　虎子倒也还好，他妈那张嘴就把不住风了，把这话传遍了村里的每个角落。这句话原来是村里女人对男人才这样说的，男人对女人这样说了，那就是丢大了脸了。可是，李俊却大大方方的说了，第二天他去给孩子们上课时，十几个男生没几个来的，理由就是怕自己的儿子跟着李俊读书读到最后连个媳妇也管不了的。 　　李俊想想好笑，觉得村民们的心朴实得几乎是透明的，很好玩。大家僵了几天后，又都送孩子来上学了。而许多大小媳妇对李俊好感大增，经常悄悄的放些菜在李俊家门槛里。 　　白云菲也觉得映山红村的人真好玩，她一直以为这样的情景都是小说里的桥段了，真的遇上时心里真有一种幸福感。 　　虎子妈却觉得白云菲是个蠢女人，自己的男人被别的女人惦记上了也不知道着急。她要把那些女人送的菜丢出去，白云菲还不肯。她又把这件事传遍了村里的每一个角落，于是白云菲得了个蠢女人的名声。 　　小秋还是会来看白云菲，来的时候从来不空手来，瓜果什么的总是要提点东西来的。 　　虎子妈不喜欢小秋，虽然都是四十多岁的女人，却憎恨小秋许多事。每次小秋来，虎子妈都要说她小秋，农村里哪还有人稀罕她的破瓜果的。白云菲很尴尬，见小秋来就请虎子妈去看看虎子爸。 　　小秋不在乎虎子妈的言行，白云菲却愧疚不已。她对小秋说：“幸好我能当上妈，十个月的时间是让女人思考一下自己的时间。女人总是很忙的，怀孕后强制性的思考一下。怀了孩子后才会更想念自己的爸妈，想着自己让他们操了多少的心。会更想念以前遇到的人，现在在相处的人，以后可能会遇到的人，大家都曾经是爸妈的宝贝，怎么能不珍惜一些生命呢？” 　　小秋说：“少想一点吧，等生了之后再想，不然孩子生出来后，就‘聪明绝顶’再也长不出头发来了。” 　　白云菲信以为真，真的不敢再多想了。小秋本是想让她多安心养胎少想些没用的东西的，现在见她真信了也后悔了，说了老实话。 　　小秋走后，李俊回来陪着白云菲到村里走走，经常有人出来送他们一点小婴儿用的东西，说几句好听的话。白云菲觉得很满足，幸福也不过如此而已，伸手便可触及。 　　等到白云菲的预产期快到时，李俊不顾她的反对，开车带着她和虎子母子到县城招待所住下，只等着生孩子了。 　　白云菲是在半夜里破的羊水，白天一点征兆也没有。李俊要了两个标间，自己和虎子睡一间，白云菲和虎子妈睡一间。白云菲在知道羊水破了之后叫虎子妈，叫了好几声她都不醒，只好给李俊拨电话叫他过来。李俊在外面敲打门把招待所里的服务员都给闹醒了，来帮他们用备用钥匙开门时，虎子妈也才醒来，三人忙把白云菲送进医院。医院里却没有医生，值班医生不知道跑哪去了，手机都没带，联系不上。护士小姐扁扁嘴让他们不用着急，许多产妇都会阵痛好久都生不了的。 　　李俊看着白云菲痛得直滚，黄豆大的汗珠滚滚落下，急了，叫着嚷着要杀医生要烧医院。护士小姐也真担心李俊会疯掉做出危害自己危害医院的事来，忙联系了院长，院长让护士小姐先打电话报案，自己也联系了另一个妇产科医生一起赶着去医院。 　　警察来了之后，李俊不肯跟他们走，理由是要给媳妇签字动着手术后才肯走。院长和妇产科医生来了之后，检查了白云菲果真是有些危险的，身体的各项指标不利于做剖腹产，而她太瘦力气太小，也不利于顺产。他们研究了一下，决定先让白云菲顺产，如果不行再剖腹产，李俊不能离开这里。 　　在要进手术室前，白云菲要跟李俊说句悄悄话，李俊去了，他把耳朵附在她嘴上，她愧疚的说：“对不起了，阿俊，你骂我吧，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在这个时候很想见到许志国。如果我死了，你就把孩子给他送去吧。如果他不相信孩子是他的，你不要跟他解释什么，你把孩子送孤儿院就行了。送到你小时候在过的那家孤儿院吧，有你原来的那个老院长在，我会放心的死的。” 　　白云菲的话让李俊很伤心，他说：“你放心，不管你在不在，我都会把这个孩子给养大的。” 　　她笑笑，跟他挥手告别。 　　白云菲被推进了手术室，她跟大家挥手告别的样子很让大家觉得害怕。虎子妈求着菩萨保佑，说白云菲的挥手向大家告别太不吉利，象永别。 　　虎子妈的话让李俊的眼泪又流了出来，虎子也生气他妈嘴碎嘴臭，跟他们吵起来。 　　正吵着，小秋打电话说要来，已经出门了。李俊让她不用来了，路远。小秋说她做了个不好的梦，不来心里也无法安定下来，必须来。小秋的话又让李俊痛哭起来，两个警察看到李俊这个样子也理解他的心情，训了几句后走了。 　　白云菲进去了快一个小时都没有什么消息，又过去一个小时后，医生忙出来说要改剖腹产，孕妇的力气都用完了，没办法再顺产了。李俊签字时，手抖得太厉害了，最后还是虎子握着他的手签的字。又过了两个小时后，医生出来说，孩子是取出来了，但孕妇大出血，下了个病危通知单给李俊。李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想着白云菲生他生，她死他也死，又想着他不能死，他还得养大白云菲的孩子的，不能再让孩子进孤儿院了。 　　李俊想不出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伏在手术室门口咚咚磕起了头。虎子也陪着李俊磕着头，虎子妈不干了，骂着虎子说里面睡着的是别人的女人，又不是你祖宗，怎么能向她磕头呢。 正文 7 　　第三十二章磕头正吵着小秋来了，在得知是个什么情况后，她也伏地磕起了头。 　　医院里的其他病人听闻都赶过来看热闹，说什么话的人都有，医生烦他们，让护士去赶走他们。一时间有点乱麻麻的。 　　医生又出来说血库中的血量不够用，让亲属去输血。李俊、虎子和小秋都去验血，虎子和小秋的血型都是A型的，可以给白云菲输血。李俊又向他们两个人磕头道谢，虎子妈不让虎子去给别人家的女人输血，她固执的认为这样做会让虎子再也生不出孩子来，要害他们全家断子绝孙的。虎子非要输血，但因为他还不满十八岁，他要输血还要他妈签字，没有能输成血。 　　李俊急的直哭，大叫着愿意以一千元两百CC的价买血。围观的人有几个愿意卖血，白云菲所需要的血这才够了。 　　白云菲终于抢救下来了，当她被推出手术室时，李俊真的相信善有善报这句话了。 　　他心情实在激动，出去把T市的手机卡换上，给许志国打了个电话。电话里许志国忙问：“是菲儿吗？我知道是你，你一定是想我了。这几天我的心跳得很厉害，昨晚还梦到你生了个小女孩，是我们的孩子，你说好玩不好玩呀？菲儿，你在哪里？在外面玩够了就回来吧，我一直都在等你的。”李俊没有说话，听了一会儿就挂断了电话，他把这通电话录了音，留着。 　　李俊不能不信服有些事真的是有感应的，在白云菲生宝宝时，许志国居然能梦到她生了个女儿。虽然，许志国自己都不相信，但还是很神奇的。 　　李俊并不恨许志国，相反他还有些喜欢那个自信到自负地步的家伙。他是那么的有优越感，正因为他太有优越感了，所以，在白云菲被人陷害时，他根本没有想到过这事的真假，只是觉得自己被欺负了。活该他要失去白云菲这么好的女人，活该。 　　李俊有点得意的想着，等以后白云菲肯嫁给自己了，不再记挂着许志国的时候，他就跟许志国联系一下，跟这个人做个朋友也不错。 　　李俊没有舍得在外面耽误太久，忙回去看白云菲。她还没有醒，晕晕的睡着，麻醉还没有散去。 　　小秋见李俊回来了，兴奋的问他有没有给宝宝取好名字了。李俊说没有，白云菲在知道怀上宝宝后就一直在想名字的，可一直都没有能想出来。小秋说：“大名的话，该你们为人父母的人来取，小名就叫小鱼吧。鱼是没有痛苦的，希望宝宝也是没有痛苦的。” 　　虎子妈扁着嘴说：“你那么爱取名字，自己再生一个去取了。” 　　李俊没有主意叫什么名字，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被谁来牵着，回头看是自己坐在病床边上，白云菲来拉他的手。他忙问白云菲需要什么，她看看小秋，然后对李俊点点头。李俊忙问是不是觉得小秋姐取的名字好，白云菲又点点头。李俊高兴的告诉大家自己的女儿小名就叫小鱼了。 　　小鱼生出来十天后，白云菲和她出院回家了。小秋不愿意跟虎子妈坐在同一辆车子里，自己坐公交车回去了。 　　等他们停好车后下来，村长已经带人弄了扇门板和被子来抬白云菲了。白云菲觉得太麻烦别人，不想这样被抬回去。村长老婆劝她有福能享受就要享受，况且自己现在是个刚刚生了孩子的女人，不能被风吹到不能太劳累的。 　　白云菲觉得再推辞就辜负了大家的一片心了，答应了让大家抬她回去。 　　村里喜气洋洋的一片热闹。除了娶媳妇以外，再没有哪家能比得上李俊家了。 　　来看小鱼的人也多，李俊忙让虎子请来村里做喜席的师傅在自家灶上炒几个菜，让来人吃个流水席。院子里也只够放四五张桌子，只能轮流上桌吃顿便饭了。 　　李俊家足足热闹了三天才渐渐回复到正常的生活轨道上来。 　　虎子认为这次白云菲生孩子时，他妈的嘴太碎，又不让他给白云菲输血，让他终身遗憾，跟他妈在家里大吵了几架，要让他妈不要再去李俊家做事了，丢人现眼的。他妈不干，认为有钱挣不挣是傻瓜，也不高兴的骂虎子是忤逆子，不识个好歹。 　　虎子见他妈脸皮厚，去李俊家做事还说人家的坏话，又不做对人家有点好处的事，就直接去找李俊，让他开除自己的妈妈他良心上也才能过得去一些。李俊看虎子较起了真也倔得很，没办法劝动他。虎子妈却在这个时候到处去说李俊他们用完了她就想开除她，还挑拨着她儿子来跟她吵架闹事。她又添油加醋的说了一堆坏话，虎子实在没有办法，跪在李俊家门口求他不要再用他妈了。李俊见虎子如此，也只好不用他妈，又再请了一位虎子推荐的人来照顾白云菲母女。虎子他妈终日没有事心里又有气，就到处说李俊他们的坏话，大家见虎子都这样对待他妈，也不肯再信她的话，渐渐没有人听了。 　　虎子推荐的这个女人是个寡妇，男人在前几年生病死了，她一直没有再嫁人。村里的寡妇一般都很难再嫁，大家都觉得寡妇是不吉利的人，谁娶了寡妇会倒一辈子的霉运的。 　　为白云菲做事的这个女人叫四姐，因为她以前的老公是叫四哥，都是一对老实人。四姐照顾白云菲母女很尽心，李俊也就知道虎子是真心对他好的。 　　李俊最近因为放寒假准备过年，可以休息了，但他却更忙了。他在网上查到一种新鱼苗好卖，让鱼老大来家，两人商量着合作引进新鱼苗来做。鱼老大觉得自己的钱已经挣得差不多了，不想再冒险，李俊就让他分一个鱼塘给自己承租，他来做。 　　李俊引进了新鱼苗，还高薪请来人家指导养殖的师傅，第一塘鱼就大丰收了。李俊把这塘鱼让村长主持着按全村的人头给分了，让全村人美美的吃了几天的鱼。再养殖时李俊请了虎子推荐的朋友来帮忙照看鱼塘，许多人也来跟虎子套近乎，巴结着虎子想以后可以得他推荐为李俊做事。李俊靠着鱼塘挣了些钱后，又让村长陪着到全村该上学而没有去上学的孩子家里一家一家的去请他们上学，只要肯去上学的孩子包吃两顿饭，每季还有一套新衣服一双新鞋子。如果能考上初中的，学费全包，每个月还给生活费两百元。 　　李俊的做法把全村搜了个遍，没有一个该上学而没有去上学的孩子。这事在老二还活着的时候也没有能够做到，全村人都真心佩服这个外省人。 　　李俊还到县城里请来几个高中生做老师，他先给他们培训过后，考核通过了就让他们去教孩子们。他自己给几个老师开工资发奖金，但每年都有考核一次，连续两年排最后的老师就将被淘汰出局了。映山红村的小学升学率也上升了，附近村的孩子也远道而来这个小学来上学。 　　李俊跟村长商量着想要弄块地建个学校，建学校的钱是一笔大的开支，为了筹到这笔钱，李俊想把村子旁边可以种植的地种上水果，多种植一些，可以批发新鲜水果，做干果等。大家一起商量了，觉得可行就让李俊带着大家做，反正映山红村的闲人多，只要愿意动起来的，都可以跟着富起来。为此，李俊还请人做了个红条幅：“只要肯动起来，就能富起来。”挂在晒谷场上。 　　李俊出去了许多天后带回来一个师傅来指导着大家种核桃，映山红村靠近漾濞，是可以种植核桃的。映山红村就开始热火朝天的种核桃了。 　　白云菲等小鱼断了奶后，自己也去教书了。她看着这一群孩子老实而不是很机灵，想着映山红村的未来就要靠他们了，她要给他们每个人的心里都点上一盏希望的灯。 　　小秋还是不愿意教书，她嫌烦，每天都出去院子外面看书写字。就这样了，还有些孩子来跟白云菲说，应该把小秋他们母子三人赶走，他们不能占着土地庙白吃白住的。 　　白云菲很吃惊这些不过就是十岁不到的孩子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她生气的训斥他们不要胡说。 　　白云菲回家后还在替小秋生着那些孩子们的气，她见李俊回来了就说给他听，还生气的说：“怎么可以这样呢？怎么可以这样呢？” 　　李俊笑笑安慰着她，为她分析着这些孩子的话。他认为不排除有个别孩子特别捣蛋，但他觉得这些孩子能说出这种话来，很可能是孩子背后的大人教的，可能是无意当中大人说闲话让孩子听到了，也可能根本就是大人教的。他们恨小秋，由孩子去说，可大可小。可以真的闹了就把小秋姐给赶走了，如果李俊他们真心护小秋的话就当是孩子们说着玩的，没有什么关系。 　　白云菲觉得李俊分析得很对，她还是觉得很寒心，小秋的老公为这个村子做了多少事，甚至操劳而死，让小秋一个人孤伶伶的活在这个世上，他们还要把她赶走。 　　白云菲忧虑的对李俊说了自己的想法，李俊说：“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做善事，存善念，相信赵素文也没有想过要谁来感激他的。只是他可能会觉得对不起小秋姐吧。” 　　白云菲心里也灰灰的，她心情郁闷的想着：为什么她对什么抱着很大的希望时，却总是失望呢？她相信爱情时，爱情背弃了她。她相信婚姻时，老公不相信她。她想来义务做老师时，却见到一群自私的人。 　　第三十三章自私的人白云菲没精打采的活着，连小鱼也学会了叹息了。她快一岁了，还不会说话，但会学着她妈叹息。她一叹息别人就觉得她很神奇，佩服的看她，她就得意的大笑，咯咯的笑，无边的快乐着。 　　小鱼会走路了，白云菲害怕的请来人给院子里的井加了个可以上锁的盖子。等小鱼会说话时，她就坐在门口遇到人就拉人家进来看他们家里关着一条龙，有人相信了，还等着白云菲来开锁给他们看看。让白云菲烦不胜烦，却又不敢不打开给别人看。她知道这个村子里的人很奇怪的，你越不给他们知道的事，他们会越好奇的。 　　李俊只要没有事的时候也去给大家上课的，他主要还是想来看看白云菲。两年了，他一提结婚的事，白云菲就支吾着，不肯正面面对。他只能想着她是还没有想好，他也有些灰心了。他不相信白云菲还会爱上别的男人，但是，他担心她会再也不爱男人了。清心寡意的活着，宁静而不用再担心。 　　李俊还是为映山红奔忙着，他也有些厌烦了。村里不知道是谁开始在传李俊这几年在映山红村挣足了钱，原来也就是只有个几万元的人，现在利用他们的资源挣胖了自己的钱包。 　　李俊每件事都是带着虎子去办的，记帐什么的也是虎子记的。可是，虎子要为他说话，也没有人相信，因为大家都相信虎子早已经被李俊给收买了，自然是要帮着他说话的，特别是虎子被李俊收买到连自己的妈都不护着要去护着个外人的份上了。 　　李俊心里也郁闷，跟农村人打交道，有开心的时候，也有不开心的时候，他的苦，无处可诉。 　　还好，李俊有一颗开心果小鱼。小鱼跟她的李俊爸爸最亲了，从她生出来以后，每晚都是他哄着小鱼睡的。小鱼淘气时，白云菲烦了她，不愿意理她，她就大哭，李俊让她骑大马哄她开心。白云菲总让李俊不要把她给宠坏了，不然以后后患无穷的，李俊也不听。 　　映山红村的男人都佩服李俊，但一说妻管严就笑话李俊，说他上辈子肯定是欠了白云菲和白小鱼两个女人的钱了，这辈子来给她们做牛做马。 　　小鱼这个孩子也是出名的淘，虎子也是宠她宠得没边的。她去哪，虎子就跟去哪，不好走的地方从来都抱着走，好走的地方不想走路也抱着走。小鱼见到别的小孩子玩着的东西就要要，人家不给她就哭，告虎子人家欺负她，虎子就去替她打人家。 　　有一次，小鱼在新学校里玩。一个刚上学的六岁的男孩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家里大人给他在县城里买的小孩子玩的花皮球，大家都很眼馋，他却只给大家看看，不给他们玩。小鱼就去要皮球，男孩不肯给。这时，白云菲听到小鱼的声音就从窗子里往外看他们。小鱼就大哭了起来，虎子在厨房里听见跑了出来问她怎么了。小鱼就说有皮球的那个男孩抢她李俊爸爸给她买的皮球，虎子二话不说一把把人家的皮球抢过来拿给小鱼玩。小鱼抱着球对那个已经扁着嘴要哭的男孩子做了个鬼脸跑了，这个男孩一下子就哭了。 　　白云菲知道李俊和虎子宠着小鱼，但没有想到小鱼才两岁多就有那么坏了，她很生气，跑出来就抓住小鱼让她去还球。小鱼不肯还，白云菲很生气，啪啪就给小鱼几下，虎子当然只能心疼在心理，不敢说什么。 　　晚上，白云菲跟李俊说了小鱼这个事。李俊笑笑不觉是什么坏事，他说：“小鱼的妈妈是个很软弱的女人，只会被人欺负。还好，小鱼的妈妈遇到了我，我会保护她一生一世的。小鱼呢，我也会保护好，但是，小鱼毕竟要长大，她会长成一个大姑娘，会有她自己喜欢的男人。我担心她也象她妈妈一样的软弱，就会被人欺负了。我宁愿她成为一个刁蛮的姑娘，去欺负别人也不想她被人欺负的。” 　　白云菲知道李俊是真心的心疼自己的，对李俊的理论，她也无法反驳的，前几年她被白露和许志国欺负的几乎没有活路，如果是她自己的爸妈看到了真不知要有多心疼她了，如果把这些遭遇换到小鱼身上，她也不愿意就让小鱼被人欺负的。 　　白云菲总觉得这样的教育不是她喜欢的，但如果真遇到坏人了，她也不喜欢自己的作法的。 　　晚上，她先进了屋，卧室里有个暗门，她再进了那一间暗房，睡在里面，李俊睡在外面，这是他们两人的秘密。白云菲还是在坚持着给许志国写日记信，在单方面的跟他说着话。她在日记里贴上了小鱼的照片，旁边写着：许小鱼，于某年某月某日，做了件事什么事。她还给小鱼写信，画了一张许志国的像，对小鱼说：这个就是你的亲生爸爸了。怎么样？还帅吧？其实，他是个很好的人的，他曾经象个太阳一样的照着妈妈呢。妈妈几乎想不出他有什么缺点来，特别是你出生后，妈妈就非常想让你见上你亲生爸爸一面。可是，妈妈不能见他的，如果你能见他的话，那就是个奇迹了。因为你又不会离开映山红村，除非你长大以后考大学到T市去上大学就有可能见到你爸爸了。但是，到了那个时候再见到他的话，你可能会伤心的。因为，那时，你亲爸爸可能会跟他的妻子和儿女在一起。对于他来说，你可能就只能算是个外人了。小鱼，妈妈对不起你，是妈妈让你没有了亲生的爸爸在你身边守着你长大。不过，你有你李俊爸爸呀。他是这个世上对你最好的人了，我都不敢想像还有谁能比他对你还好的人的。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无法接受你李俊爸爸，他一对我太好的时候，我就会想起你爸爸来。我总觉得你爸爸会来看你的，希望他真的来了的时候，不会让你太伤心就好。 　　白云菲心情实在不好的时候，有不能说出口的话时就写在日记本里，跟许志国说，跟许小鱼说。白天的时候，她总是很沉默，除了上课以外，几乎没有多少话可说。四姐和虎子对小鱼照顾得很好，李俊和白云菲都对他们很放心。 　　这样日子一晃就过去了四年，四年后的一天，映山红村里来了一个T市的人，他就许志国。在这四年里，许志国到处找白云菲和李俊都没有办法找到。他已经不敢要求白云菲会原谅他的，他只想每天都能看到她。 　　李俊当时请他朋友代为照看白云菲爸妈的旧房子，让他朋友答应他，如果有人来打听房子主人的事，就说已经房子已经是卖给他了的。李俊的朋友也是这么说的，而许志国不相信白云菲真舍得把她爸妈的房子给卖掉，他托了在房管局工作的朋友查了这个小院子的主人，人家查了告诉他是白云菲她爸妈，没有变更过。 　　许志国就专门找人守在这个小院，一守就守了四年。在四年后，这一片房子要被拆迁改成公路，李俊的朋友只好联系李俊让他来处理。 　　李俊又跟白云菲说了这事，她觉得这件事很烦的。因为，这个小院当时并没有说是要给白云菲或者是白露的，如果是作为遗产来继承的话，她们两人享有同样的继承权。如果是要卖掉或者是换成其他地方的房子都需要她们两姐妹到场来办理的，而白云菲这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白露了，这个房子也随便他们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她不要也不管的这个房子的。 　　李俊没有办法，只好亲自去了一趟T市。李俊进了那个小院的同时，许志国就得到了消息。他忙赶过来躲在车里等着，出来的人果然是李俊，虽然过去了四年，他黑了点瘦了一点，但还是那个李俊的。 　　许志国一路跟踪李俊，看他进了一家招待所住下了。 　　李俊不知道许志国在跟踪自己，他跟自己的朋友谈完话后就回招待所了。他回去之后写了一封信，第二天交给了朋友后给许志国打了个电话。在李俊给许志国打电话时，两人一个在白云菲爸妈家院子里一个就在院子外了。电话是李俊打的，说话的人是李俊的朋友，他约许志国一个小时后在家咖啡厅见面。见面后，李俊的朋友交给许志国一封信，让他自己回去看。许志国等他一走就看了，信里是说：白云菲和白露爸妈的房子要拆，现白云菲愿意放弃这个小院的继承权，全权交由白露负责，所得财物也全部归白露所有。还有一份白云菲亲笔签名的放弃继承权的声明。 　　是的，这就是白云菲的字了，虽然好几年没有看见，但还是娟秀可怜的样子。许志国把这份声明抱在怀里，感谢着老天总算是让他有了一点白云菲的消息了。现在的白云菲可以说已经不再是他许志国的妻子了，分居两年以上就算自动离婚，他们已经有四年没有在一起了。但许志国还是要把白云菲给追回来，没有白云菲，他许志国是没有办法再爱得上别人的。 　　许志国打定主意后，让吴天给白露打了个电话，把这事说了。白露已经在美国结了婚，她的学没上几天就退了，胡吃海玩的，还被一个有钱也老实的中国男人钟情了，追了一阵就结婚了。接到吴天的这个电话，白露并没有什么高兴的，相反，只是让她想起了曾经那个让他爱了许多年的人，为了这个人，她用了最阴毒的招术来对付自己的姐姐，最后弄得很不堪的被打发到国外。她气一阵，伤心一阵，又自我安慰了一阵后打电话给吴天说这房子随他们处置，为了不为难他们，白露还在美国做了一份愿意放弃继承权，随便持公证书的人如何处置这个房子的公证。她的这个公证是管用的，许志国他们是可以不需要白露再出面就可以自己处理这件事了。而白云菲的这个声明只能算是个字条，不具备法律作用的。所以，许志国让吴天来找李俊的这个朋友了。 　　第三十四章公正吴天来的时候是带着白露的公证书来的，这事已经拖到了人家拆迁办通知这事的最后期限的前一周了，时间很紧。李俊的朋友没有办法，只好又给李俊打了电话，让他带着白云菲去公证处做个书面公证才行的。只要有他们的通话记录，许志国就可以弄到电话号码的。于是，吴天假装是拆迁办的人给李俊打了电话，告诉他如果再不去办理相关手续，最后只能当是无主房屋，要强行拆迁的。李俊本来是想把这个房子留给白云菲和小鱼的，放弃了也不行的，他就明告诉拆迁办的人，自己现在住在大理映山红村就算是现在去办公证只怕也拿不到公证书的。吴天告诉他，只要他来办，他会去想办法在一两天内拿到证书的。 　　李俊又去找白云菲商量这事。白云菲不想回T市办理公证，但事已至此，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回去一趟了。既然她能回去了，也就不需要什么公证书了，她亲自去办。李俊给她的建议是要套房子，以后如果会回来的话，还有自己的房子，如果不回来的话，他也会把这房子租出去，收一点租金。白云菲本是无所谓的，就听李俊的建议要了套房子，她家的这个小院子面积大地段好，算下来还要了套两百多平方的跃层楼，又补贴些钱，足够还李俊的。 　　李俊怎么可能接她的钱呀，但白云菲不依不饶的非要还，他只能接着了。 　　白云菲对他的态度是：客气有余，亲热不足。他们两人的关系还是停留在朋友的阶段上，只不过已经是很好的朋友了。 　　回到映山红村，李俊就把自己给灌醉了。他在想，是不是跟白云菲实在没有夫妻缘，还是哪里不对呢？ 　　借着醉，李俊回去逼问白云菲，她有些厌烦。让四姐去照顾他，自己走开了。李俊是那种不可能把自己灌醉到人事不知的地步的，他只问了一句外人听不出来的双关话，白云菲没有回答他就让四姐来照顾他，他也就没有再问了。他不敢也不想把现在这一点情份也被他弄坏的，他只是觉得自己活得太委屈了，就哭了。 　　小鱼不知道她李俊爸爸哭什么，抱着他的脖子也哭了。李俊觉得小鱼对他来说还是个安慰，比她妈要让他感觉温暖得多。就凭这一点，李俊也下定决心要跟白云菲死杠下去。 　　四姐对他们这是在做什么，一点也不理解。她想这家人怎么那么不知足呀？李俊守着一个漂亮善良的老婆和一个可爱的闺女，还会有什么不满意的呢？她是觉得白云菲有点冷，也不象其他人家的媳妇一样的跟自己男人吵架，总是安安气气的，虽然有点让人感觉冷以外，真没有什么了。 　　虎子虽然不知道他们是在搞些什么，但他觉得不管是什么，都是白云菲的错。他李俊大哥是用心来对这个女人的，他不可能有什么对的。换做是自己，整天辛苦挣钱来供她去当老师，养着她和孩子。嘘寒问暖的当她是个宝贝，她还整天对人家冷冰冰的，算怎么回事嘛。 　　白云菲转身出来后，独自走在旁边田埂上，找了个地方坐下了。她觉得自己是应该好好想想和李俊的何去何从了，她以为给她点时间她会爱上李俊的。但是，时间过去了那么久，她还是无法培养起和李俊的那种恋人的感觉。 　　两人一起走路时，李俊要去牵她的手，她总是觉得不舒服。白云菲无法跟李俊有任何的肌肤碰触，不然就会浑身不舒服。白云菲想了一晚上后，有了主意就回家了。 　　虎子站在离她不远处等着她，这是李俊交代过的，只要是白云菲晚上独自出门，虎子都必须跟着她，保护她，但不要去烦到她。在晚上，白云菲也很少独自出门的。 　　回来后，白云菲拿出日记本来给许志国写日记：今天，李俊有心事，他想催我去打证。但我想，我和他还是没有夫妻缘吧，虽然我很感激他，但总是爱不起来。我知道他为我做了许多事的，按理来说，如果我不嫁给他，知道真相的人会用吐沫把我给淹死的。四年了，我不能再拖着他了，我想劝他找个好姑娘结婚吧，别在这里跟我熬着了，我这一辈子也就这么着吧。 　　男人和女人不一样，男女间的事会伤男人一时，却会伤女人一世的。我无法跟他解释什么，也不想解释什么的。 　　我发现我在这个村里渐渐的活成了第二个小秋了。只是她比我要更加激烈一些，一点情面都不留给别人，想到什么说什么，想哭就能让丑话滚滚而出。我多少还会给村里人些面子，其实村里的人也还是好的，他们热情朴实，只是一触及到他们的利益时，他们又变得有些自私了。而一年前，村里建学校时的情景还是让我感动的。核桃林的收入除去给工人的钱以外，其他的钱都留下来建学校还不够，村长本说是再等一年，再收收核桃就可以盖了，而李俊说让孩子们在那个土地庙里再住下去会很危险的，拖一年就多一分危险。有人就提议大家都出一点钱，许多没有孩子的家庭也出了钱了，有个孤寡老人把自己平时的所有积蓄全部拿出来捐给村里建小学。当时我的心里很难过，他们这些人是要有大爱才可能这样做的呀。 　　当然，还有个事我也难过，有些人背地里说阿俊的坏话，他们悄悄的地说如果阿俊少贪污点钱就什么都够了，还说鱼塘阿俊吃了多少钱，核桃林又吃了多少钱，算得有鼻子有眼的。可是，鱼塘是阿俊的个人投资，所分得的钱，李俊都有买东西给全村人和上学的孩子们啊，怎么就要说他没良心呢？核桃林，阿俊跑来的销路，管帐的是村长，管理的人是虎子，他一分钟也没有沾过核桃林的呀。 　　阿国，如果是换做你，你会怎么处理这样一件事呢？ 　　村里的人这个样子，我觉得有些寒心，我现在一般只跟小孩子说话，见了大人总是点头一笑而已。村里人可能会在背后说我坏话，但我无所谓，我有点烦这些人。不过，可能不是他们的原因的，可能是我自己的原因，因为我连小鱼都烦了。她整天都是那么快乐的跟着我，我在家里她在家里，我去教书，她就在学校里，见到小动物总爱去揪人家的尾巴，学校里养的那几只鸡已经没有尾巴了，而虎子整天跟着她，看到她揪狗尾巴，狗翻脸要咬她，他就拿木棍去打狗。有她在的地方总是吵吵嚷嚷的，很烦。我现在才觉得当妈这种职业没有工资更不可能会有加班费，节假日也不能请假。 　　哎，我不是个好妈妈，抱怨自己的孩子太活泼了。 　　写完日记后，白云菲觉得心里好过一些了，也就睡了。 　　李俊朋友打电话给他时，李俊就感觉到了一种不安全。四年了，他们都平安的过来了，但是，这个房子要让白云菲出来，她一旦出来了，可能就会被带走的。李俊很苦恼，在他的酒醒了之后，他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一直晒到白云菲和小鱼虎子一起回来。 　　因为有了昨晚的事，白云菲不太搭理他，虎子怕李俊心里不舒服，让小鱼去逗他说话。小鱼因为今天又被妈妈训了，所以情绪也不高。她跑到李俊怀里要跟他说悄悄话，她说：“爸爸，妈妈是唐僧，我是孙猴子。她今天又给我念紧箍咒了。” 　　李俊没办法不笑，这个才三岁多的小人也知道紧箍咒了呀。他抱着小鱼亲亲，给她找本书读一下。 　　吃了饭后，是小鱼出去跟她同龄人玩的时候，虎子又跟了去。 　　李俊也没有心情去小酒店，独自绕着躲去一个田边坐着抽烟。他在想自己和白云菲的关系，几年了，他用自己所有的力量和热情来完成着白云菲的心愿，他对她好，好能一个男人所能做到的好，但他们的关系除了更铁一点外，没有什么进展。可是，她又经常关心他，跟他说话，会意的时候盈盈含笑，单凭这些，李俊也绝对舍不得就此离开的。就算是说白云菲对自己不好，那还有小鱼呀。小鱼从小就以为李俊是她爸爸，是他天天守着她长大，他照顾小鱼，比她妈妈照顾得还多，小鱼跟他也比跟她妈亲多了。有一次，小鱼出去玩回来吃饭的时候，她对白云菲和李俊说，如果你们要离婚的话，我要跟我爸爸在一起。虎子才忙告诉他们，小鱼带他出去玩的时候，遇到别的孩子在说爸妈闹离婚问他想跟谁在一起。白云菲当时训斥小鱼胡说八道的，虽然是孩子的玩笑，但李俊还真的听了甜蜜蜜的，他偷眼看白云菲，她也故意不看他。一想到小鱼，李俊所有的委屈都烟消云散了。 　　李俊想：大方一点吧，就是让白云菲不见人也不是回事的，如果她还爱着许志国，这样关着她又有什么意思呢？也许，她要见到许志国，死了那颗心后才能真正的接受自己呢？ 　　第三十五章办手续李俊想通了这些问题后，自己也开心了。他回去把朋友拿着她的字条去办手续，人家不认可的事告诉了白云菲。白云菲觉得很烦，她一听到要出映山红村就觉得不舒服。李俊感觉到她也跟自己一样，有点怕，怕只要一出去就会遇上许志国的。他心里有点安慰，又有点遗憾，如果白云菲对许志国毫无感情的话，那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李俊不再担心，主意给白云菲拿吧，去也罢，不去也罢，只要她自己不后悔就好。 　　白云菲问李俊能不能就在大理公证了带回T市去办理呢？这应该算是异地公证吧。让他请他的朋友打听一下，如果可以的话就不回去办了。李俊一想：是呀，能不回去是最后的。于是让朋友赶快去问。问了之后答复是可以的。两人心情轻松了许多，李俊陪着白云菲大理公证处把公证办了，白云菲又去请那个曾经送过她的警察帮忙找了点关系，三天就拿到了，寄了个快件到T市。 　　在这三天内，三个人在大理古城开心的玩了几天。小鱼要什么，李俊就给她买什么，宠得不得行。白云菲又买了好五条披肩带回去，给四姐一块，小秋一块，村长老婆一块，自己留了一块。小鱼也要，白云菲就多出来的那块剪成两块，缝了个边。小鱼可高兴了，披着出去得瑟了一晚，回来就没有了，说是送给了她最好的朋友。 　　李俊高兴的直夸她小小年龄就懂得交朋友，真是厉害。 　　村里的人其实更喜欢小鱼一点，这个小姑娘被她妈怀着时就在映山红村，生也生在这里，是这块土地养大的孩子。李俊和白云菲两人在有些固执一点的人眼里都只是外地人，而小鱼就不是，他们真心的爱小鱼，没有人说她的坏话。虎子把大家对小鱼的看法说给他们听时，两人都觉得很欣慰。 　　白云菲办的异地公证在T市也是管用的，李俊的朋友给他们要了一套房子，房子还没有建好，要在两三年后才会竣工。李俊把这个事告诉白云菲，又把朋友扫描过来的户型图给她看。她才开始也不在乎，后来小鱼看到了，高兴的说是这套这套还有这套。她的小手点了好几套房子，白云菲才开始认真对待这件事了，三人一起研究了半天，选了一套。小鱼又缠着爸妈要去住新房，李俊向她解释了半天才罢手。虽然，白云菲不想回去住，但看见小鱼高兴，她也高兴，隐约感觉还是会回去住的。 　　而此时，在T市也有一个人想着他们的。吴天去找关系，看了白云菲办的公证书和她填的资料表，知道了地址和电话。吴天知道也就等于许志国知道了，他派了几个人去那里了解情况再准备下一步计划。替他去的人是他的下属，也是背包客，他们三个人到了大理古城后，问清楚地方，包了一辆车让司机跟去把车给开回来。 　　村子里出现了三个外地人，引起了李俊的警觉，况且他能听出来这三个人的口音是哪的。他在小酒店里请他们吃饭喝酒，又让他们三个睡在小酒店里。三人玩了几天后回去了，该了解的也差不多了解了。叫白云菲的女人嫁给了李俊，他们的日子过得很幸福，特别幸福的就是生有一个三岁的女儿名字叫小鱼。白云菲在村里教书，小学。李俊也教书，还带着村里的人做点生意，挣得的钱大多数是用在村民身上，孩子的学费和照顾着一些孤寡老人。 　　了解到情况让许志国又伤心又佩服，他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放手了？想来想去的结果是，不，不放手的。白云菲幸福是好事，但是，他只想天天能够看到她。他也要去做家庭老师，只要能看到她，别的什么他都不在乎了。 　　许志国就这样去到了映山红村的，在村里他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小鱼。那天是个周末，李俊和白云菲都在家里，小鱼就带着虎子到处去玩，在村口时就看到许志国。小鱼远远的看着这个人提着个大包进来很吃力，就让虎子去帮他提，虎子不肯，小鱼就要去帮忙，虎子才忙上去帮许志国提包。 　　许志国见到一大一小两个人，早先还以为是两兄妹。虽然两人的年龄相差有点大，但也可能中间还有几个孩子也不是不可能的。 　　虎子问他是来做什么的，他说是来找朋友李俊和白云菲的。虎子一听是找他们的，正在心里高兴着要说什么就被小鱼抢先说：“哇，那是我爸爸妈妈呢。” 　　许志国没有想到进村子第一个看到的人居然是李俊和白云菲的孩子，他伸手把小鱼抱了起来说：“你是他们的孩子，那就应该叫我作叔叔了。” 　　小鱼一点也不认生的张嘴就叫叔叔叔叔，叫得可欢了。许志国笑了，仔细打量着小鱼，小嘴小脸的，象白云菲一样的秀气，却是个大方开朗的姑娘。许志国记得第一次见到白云菲的时候，她也落落大方的，但还是很斯文，别人不主动跟她说话，她一般只会对别人笑笑。没有想到会生出这么热情的个女儿。李俊，他也是了解的，虽然说是要大方一点，但这孩子明显比她爸还要热情大方的。 　　小鱼问许志国是来找她爸爸买核桃的吗？这几年，她也见过有人来找她爸收核桃的。虽然卖了核桃和鱼，她爸都可以得钱，但是，她爸只管卖核桃，她爸也介绍人来买鱼，但从来不主动跟人家谈鱼的买卖，都是让买鱼的人直接去找鱼老大的。 　　许志国笑了，告诉她他是来找李俊吃核桃的，不买。虎子听他这么一说，想着许志国是个来占李俊便宜的人就不肯再为他提包了。小鱼却笑了，说许志国跟她是一伙儿的，因为她也从来不买李俊爸爸的核桃，只吃他的。 　　没有人帮他提包了，他只好把小鱼放下，自己来提包。小鱼牵着他的走，走过了村里许多在屋外玩的人面前，他们没有人会想到这才是小鱼的亲生爸爸的。 　　快到家门时，小鱼放了许志国的手，先跑回去在院子里大叫：“李俊爸爸，我给你带回来一个来吃你的核桃的人。” 　　李俊在楼上伸了个头问：“谁呀？要吃核桃就拿几个给人家吧。” 　　楼下就进来一个人抬头对他说：“是我。我来吃你种的核桃了。” 　　李俊吃惊了，虽说隔了四年，但是许志国的声音和样貌还是没有多大的改变，倒是李俊变黑变瘦了。他忙跑下楼来，跑得很快，或者说跑得很慌张。白云菲在批作业，本来也没有在意的，但听李俊跑得那么快，她也好奇了，伸了个头看。 　　白云菲没有想到过会在自己的院子里看到许志国，她以为如果回T市会有可能遇到他，但没有想到会在自己的院子里遇到他。 　　她缩回头来，心慌得不得行了。她悄悄的把窗子给关上，又跑到自己的那间暗房里躲了起来。 　　李俊下楼后，吃惊的问：“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许志国没有答话，只是得意的笑着。虎子从来没有见到李俊会有这个反应，他想着李俊是不欢迎许志国的，就对许志国说这里不欢迎他，请他离开。 　　李俊拉开虎子，当时虎子和小鱼，以及跑出来看热闹的四姐说：“这位叔叔是爸爸妈妈的好朋友，不能赶他走的。” 　　小鱼很高兴的抱住许志国的腿，递着她拿来的核桃，她的手小，只能一只手抓一个核桃来。 　　许志国很高兴李俊没有赶他走，自己坐到院子里的石桌凳上，弄开核桃就吃。新鲜的核桃很嫩很甜。李俊去给他倒了杯水来，陪他坐着。许志国吃着核桃，小鱼又一趟两个一趟两个的运着核桃来给他吃。许志国吃了几个后跟李俊说他要在这里住下来，既然他们已经结婚了，孩子都生了，那么许多事他不敢再奢望了，他只是想生活在白云菲的身边就足够了。他没有太大的奢求，希望李俊能够成全。 　　李俊无法答应他什么，沉默了一会儿，上楼去了。他是上去想问问白云菲的意见，等他上楼后，看到她不在卧室里，知道她又进了暗房。李俊轻轻的敲着门，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他耐心的一直敲着。过了好一会儿，白云菲才给他开了门。他看到她的脸烧红着，头发很凌乱，应该是她紧张了，在屋里边走边抓自己的头发，她一紧张就会这个样子的。 　　李俊把许志国告诉他的来意说了，白云菲不出声音只是听着。李俊又对她说，他是以他们的朋友的名义来的，说知道他们已经结婚生了孩子，不想怎么样的，只想跟他们生活在一起能天天见个面而已。白云菲还是不说话，李俊又说，不好就赶人家走的，或者下楼去一起说说话吧。白云菲还是不肯说话，过了半天才点点头，让李俊带他上楼来好了。 　　李俊下楼去让四姐多做几个菜，又让虎子带好小鱼，暂时不要出去玩了。李俊的神色有点太过于慎重了，虎子也不肯出去的，他要在这里盯着许志国，看他有什么对李俊和白云菲不于的言行可以随时帮忙。 　　第三十六章朴实李俊又把许志国请到楼上去坐，许志国这才看到了白云菲。白云菲四年不见已经有点显老了，三十出头的她，穿着很朴实的衣服，朴实倒有点象个农村的人了，脸也有点不光滑，应该是长期没有用过护肤品的原因吧，不过这样看上去倒是很跟李俊般配的。两个人都有些变化了，很入乡随俗的，生的女儿却养得粉嘟嘟的可爱。看着小鱼，许志国不禁有点难过，他和白云菲结婚四年也没有能够生下一个孩子，而白云菲和李俊在一起马上就能生出一个女儿了。 　　小鱼也跟上楼去要凑热闹，李俊马上让虎子把小鱼抱走到别处玩。小鱼撒娇耍赖都没有让爸爸心软，又去跟妈妈撒娇耍赖，还是不管用。虎子想着许志国应该是他们的债主吧，他们跑来映山红村躲债，结果还是让许志国给找来了。 　　等小鱼和虎子走后，四姐也抄好几个菜了，李俊让她也回家了，碗留着明天再来洗就好了。四姐也走后，李俊把小院的大门都给关上了。李俊倒了一小碗酒给许志国喝着，许志国偷眼去看白云菲，她低着头，夹了一点面前的菜慢慢吃着。许志国问她什么话，她都不回答，全由李俊代答了。许志国没有办法，只好主动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了，他只是也想到映山红小学去教个书，最近身体不舒服了，来这里静养一段日子再说。 　　李俊先已经听他说过这话了，他跟许志国说过要白云菲表态的，但她一直不肯说话，李俊也没有办法了。酒喝了半瓶，菜也吃得差不多了，小鱼来叫门要回家，白云菲就说今天先这么着吧，有什么等明天说。说完，她就去给小鱼开门了。 　　李俊没有办法，带着许志国到小酒店里先去睡一晚上。 　　等李俊安置好许志国回来后，见白云菲在家里悄悄的哭。李俊就站在她身后给她哭一会了。白云菲哭够了之后，问李俊怎么办。李俊心一软，告诉白云菲，其实让许志国在这里生活一段日子也很好的。因为，他一直觉得小鱼不能看到他亲生爸爸，只对他好，他心里有愧，还曾经想过如何让小鱼见一面许志国的。现在，许志国既然来了，就让他在这里多跟小鱼玩一会儿再说了。 　　李俊很想问一问白云菲对许志国还有没有感情，但他知道有些事虽然很重要，但也还是不能直接挑明的。李俊硬生生的把自己的话给咽了回去，忍着。李俊想，不管白云菲对许志国是个什么态度，让小鱼跟她亲爸在一起多玩会儿，才不算亏待小鱼的。 　　白云菲轻轻握了握李俊的手，这个男人太善良，他自己从小是个婴儿时就被抛弃，现在他对小鱼的好，真的可能一般的亲爸也是比不了的。他这样做就是怕委屈了小鱼的，就由了他的心吧。 　　白云菲想着就告诉李俊，她答应让许志国留在这里教书了。让他明天去跟村长说一声，然后带着许志国给他安排一下工作，她不管这些事的。 　　李俊笑了起来，他知道白云菲也是一个善良的人，不会不让许志国留下的。 　　第二天，李俊就带着许志国去见了村长夫妻了。村长老婆见了许志国，忍不住夸说：“白姑娘只跟长得漂亮的男人来往呀，她男人就够帅的了，现在又来一个更帅的。” 　　李俊听了她的话笑笑了之，许志国有点点尴尬，村长看出了，连声骂自己老婆几句，把她赶去炒几个下酒菜。 　　李俊看村长也是一付正经听他说话的样子了，就把许志国是他和白云菲的朋友，想来映山红村做个义务老师的事给说了。村长一听忙答应了，这四年来，是李俊用自己和鱼老大合作的钱到县城请来的老师给孩子们上课的，又是李俊带着大家种植了核桃林为村里盖了学校，学校建好后，百分之六十的钱是用来分开村民的，百分之四十的钱就留在村长这里，有谁家有事没钱的就看情况援助一点。有李俊在，映山红村这几年才发展得很好的，村长到县城里去开会时也不追着县长讨救济款了，县长见他的脸色也变得好多了。这些都是李俊带来的好处，现在他要让个朋友来这里教书，又不要村里出一分钱，他哪会不答应呢。 　　李俊看村长答应了，又跟村长商量让许志国住在哪里的问题。村长有点奇怪，李俊的家里闲着的房子也还是有几间的，李俊一家三口住一间，虎子一间，应该还有四间房是闲着的，怎么就会没有房子给他的朋友住呢？村长笑着打量了一下许志国和李俊，他有点明白了：就算是闲着的房间多，就算来的人是朋友，李俊也经常出门去谈个生意什么的，他怎么放心把自己漂亮的老婆和漂亮的朋友放在一个院子里呢？这岂不是招狼入室吗？村长笑笑向李俊打保票会尽快给许志国找房子住的。李俊听村长这么说，就提出来在找到房子住之前，或者可以让许志国先租住在村长家里。村长豪爽的让许志国直接搬过来就是了，不用租的。 　　一切谈妥后，李俊就让许志国不用回去了，他过一会儿会让虎子给他送行旅箱过来的。李俊走后，村长老婆带着许志国去看了自己的房间。许志国看得出来，李俊在这个村子里有多受欢迎了，许多事都是由他说了算的，村里的人也全都听从他的安排。许志国笑笑，他不在意这些的，他不是来跟李俊比斗气的，他也没有想来抢白云菲的，能再看到白云菲，他已经很知足了。在她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的这四年，许志国每天都过着魂不守舍的日子，每天都是回到空落落的房子里，自己不弄点声音出来，整个家就象是在墓里一样的静，静到能听到自己心脏的回音的。 　　许多时候，许志国想到白云菲就会难过，想多了就哭。他才开始怨恨白云菲离开自己，大概怨恨了一年吧，他开始反思整件事，他知道自己是伤透了白云菲的心了，他在心里求她，只要她肯回来，他一定重新追求她，重新好好的过日子。这样又想了一年，他开始希望能在各个地方偶遇白云菲，他想让她打自己，怨自己，然后他再求得她的谅解，再把她给带回来。这样也想了一年后，他什么要求也没有了，只要让他看见她就可以了，他甚至有好几次梦到白云菲死了，死了的时候是怨恨他的，有时又梦见她临死时已经原谅他的，这样也想了一年。四年过去了，他就象个游魂一样的活在这个城市里。他还去庙里找得道高僧解梦，高僧算了算说：“施主心里所想的人并没有死。在施主梦到她的时候，她也会梦到施主的，你们在梦里相见了。梦到她时，说明你们是有见面的机会的。”高僧的话，许志国不是全信的，太玄了，玄到有点假的地步了，但这话还是很能安慰他的心，于是，他捐了两万两千两百二十二元，许愿希望能见到白云菲。他不敢再许相守到年到白头的愿的，要的太多，不会实现的。 　　所以，现在能再看到白云菲，许志国已经满足得不能再满足了。虎子在许志国和村长两夫妻吃饭时给他送来了他的箱子，还留下一句话：明天早上八点等虎子来接他去学校上课。 　　这事就这么给定下来了。 　　今天是星期天，白云菲一大早就去找小秋姐了。自从学校搬到村里面后，白云菲就不能经常看到小秋了。小秋还是过得很清淡，白云菲想给她一点钱，她也不肯接受。白云菲和李俊跟村长商量过，想拿五万元以县城教育局的名义给她，村长说这个办法行不通，因为小秋也经常去教育局里去问问的。到时候让她知道不是那么回事，岂不是惹些不愉快出来。 　　白云菲知道小秋每个月会上县城一次，去买点东西回来，也去寄几封信，她一直在给一些刊物投稿的。小秋的那些文章，白云菲也找过她写的那些文章来看过。在小秋的文章里，映山红村是一个美丽得象神话一样的世外桃源。自己劳动自己吃，她也跟着自己的老公教书，他是一个重情的书生，话不多，却能给她安全感。映山红的花是红的是艳的，是能激起人们温暖而美好的感情的。映山红的月是皎皎的，历经千年依旧慈祥的抚照着这块大地。 　　文章太美好，美好到白云菲看了之后都无法想像出这会是一个村民们都不爱的女人写出来的。她想着：到底文章中那个深爱着映山红村的作者是真的小秋还是这个有外人时就冷着脸，一副不爱搭理任何人的样子的小秋是真的？ 　　小秋在知道白云菲怀有小鱼后，就开始有了变化了。她对白云菲说，有人是为了避世来到这个村子，却把一个小生命带出世在这里。很神奇的。 　　第三十七章小说就是这句话，引出了小秋的一个小说。小说里是一个失去了丈夫的做小偷的母亲，怀着孩子来到这个全村都信佛的地方。随着对佛法的参悟和独自怀孕没有人来分享一个为人母的悲喜，让她渐渐变成了一个心地纯良的女人。她放下了物质享受，带着自己的女儿感受着生命。在阳光雨露下享受着生命带来的喜悦，繁华的世界远离了她，却让她找到了真正的家。 　　这篇小说的名字就叫作《家》，作者的名字还是用小秋。这个文章是发在一本杂志上的，写的充满灵气，是白云菲自己找到的。小说里的女人没有男人可以依靠，全部都是女人的感受，跟男人无关。白云菲不知道小秋为什么会写成这个样子，那个母亲虽然不像自己可以依靠李俊，但性情长相都是她的，小说里的女孩也就叫小鱼了，她真是无忧无虑的一条鱼，跟现实中的小鱼也差不多，只是随时跟她在一起的不是虎子，而是自己的妈妈。 　　白云菲知道这个小说其实是加上了小秋自己的想像的，她把这对母女写得很美好，因为小秋爱她们母女。小说中的母女没有男人可依靠，可能是想突出女性的世界吧，或者是别的原因？ 　　白云菲到了土地庙时，大门居然是开着的，太反常了，她忙紧跑几步进去看。原来是小秋和她的儿子女儿在一起把田里的苦菜砍了收回来，所以开着门。她也挽了袖子去帮忙，小秋对她笑笑，没跟她客气。田边已经有一排砍好的苦菜放着了，四个人一人抱一些，跑了几趟后也抱得差不多了。白云菲在生完小鱼出来上课后也跟着做一点事，也跟着到田里去做点事，劳动累了饭菜就吃得多了，吃多了又劳动，消耗大也开始壮实了些。只是她底子薄，身体是好了些，但还是长不胖，现在抱点苦菜也只能跟两个小孩子抱得差不多，不能跟小秋比的。 　　苦菜抱完后，也差不多到了中午了，小秋的女儿忙去给大家做饭。小秋带着大家把苦菜给摊开放在墙脚下晒干，要留着做成腌菜的。小秋边做着事，边跟她说着自己才来这个村子里时，根本不会腌腌菜，都是老二在腌，她帮个忙而已。后来，渐渐的这些事都是她做了，很自然的就会做了。白云菲听着她说着自己的事，想着这个女人因为爱而成了这个村里的人。 　　映山红村里的女人基本上都会做腌菜的，还会做好几个口味的，有水腌菜，干冬菜，干腌菜等，各有各的好吃。她们做腌菜时是欢天喜地的抬到晒谷场上去晒，然后在场子上说说话，等腌好了之后会用个碗抬一碗到交情好的人家送去请人家吃。送腌菜的人是高兴的，收腌菜的人也是感激的。虽然没有比赛过，但村里还是有几个女人做腌菜很有名，她们每次腌好腌菜也都会装一大碗给白云菲送来，味道的确很好，酸味很正宗，还有辣椒和姜丝在里面。白云菲知道她们是不会给小秋送腌菜的，所以她从来不说这些。然而，小秋也会给白云菲送腌菜，她也遇到过几次别的女人给白云菲送腌菜，自然也是知道的。 　　苦菜放得差不多时，也可以吃饭了。菜很简单，就是一大碗煮苦菜，一碟醮水和一碟卤腐，但很好吃，苦菜很甜，白云菲不沾醮水直接吃了好多。在家里，李俊是告诉过四姐，不让她煮苦菜炒苦菜的，因为太寒，怕白云菲身体受不了。 　　白云菲以前怀着小鱼的时候，身体很差，吃了村里中医的好多付药。小秋说她身体不好是因为被娇养了，若是在村子里，哪还给你这么娇滴滴的整天喝药。这个话，白云菲是相信的，因为村里的人她都见过，没有人象她那样的。李俊对小秋的话是不以为然的，他觉得小秋就是对白云菲有嫉妒心才说的。李俊和小秋谈不上话，他觉得这个女人应该算是个农村人了，却比城里人还做作得很。小秋也不喜欢李俊，原来是有些好感，但见李俊连鱼老大那种俗人都交往，那他也不能好到哪里去。白云菲觉得他们两人都想得太多了，没有什么做作也没有什么俗的。 　　小学是两年前盖好的，白云菲一两个星期就必定要来看小秋一次，如果两个星期她还没有去看小秋，小秋就来看她了。只是小秋来时，村里的人对她并不友好，所以白云菲都会尽量自己去看她。 　　白云菲才来映山红村时，经常跟小秋说说城市里的新东西，小秋就笑咪咪的听着，虽然她也一个月去一趟县城的，但县城还是无法跟真正的城市相比较的。渐渐地，白云菲也不说城市的事了，城市对她来说也越来越模糊了，模糊到只剩下那个骄傲的男人在那里。白云菲只要一想到城市就会想到那个骄傲的男人，他会因为他的骄傲而受伤的。白云菲想着，自己的离开会让他伤心的，但他不是因为爱她才伤心，是因为她的离去伤了他的面子和自尊，所以他才会伤心的。白云菲这样想着，自己心底就寒寒的。 　　现在，这个骄傲的男人来到映山红村里来了，她不确定是来找她的，但是，她真的不敢相信会在这里见到他。有一段时间，她每天晚上都呼唤他的名字，在心底呼唤着。是他让她没有了心爱的男人，是他让小鱼没有了亲生的爸爸。但是，她在白天的时候就会恨自己怎么要想起他呢？怎么就不能忘记他呢？ 　　白云菲梦到他的机会并不多，在很想念他的时候，晚上也梦不到他，这让她很失落。而有时候，自己明明没有想过他的，在晚上却梦到了他。她梦到过他去美国找他爸妈了，三人相守着一直过下去，他爸妈死后，他独自过下去，连个保姆都不请，最后独一个老头在圣诞节守着壁炉死去。这个梦让她躲着哭了好几天，他让她心疼得不行了。她在日记本里写下这个梦，然后，写了一封给许志国的日记信，求他让自己来照顾她，哪怕他就只当她是个保姆而已。 　　还有一次梦到跟自己住着的人是许志国，而留在T市的是李俊。她还是象现实中的一样，跟许志国睡两个房间，想着那个城市里只剩下李俊守着。她还是跟许志国客气着，想着留在那个城市里的李俊。醒来时，她在日记本里给自己写了一封日记信，问自己是不是无法爱上身边的人，只爱远方的人？如果真的象梦中所梦到的许志国和李俊交换了，那么她会爱上李俊吗？白云菲仔细的想想，还是觉得不会。并不是因为距离的远近，而是对李俊有敬无爱。 　　最恐怖的一次，应该算是梦到许志国结婚了，但他们一直生不了孩子。他知道了白云菲生了个孩子，他就来抢小鱼。她抢不过他，小鱼被他抱走了，小鱼被抱走时，哭得很可怜，撕心裂肺的。等她醒过来时，嗓子也哑了，枕头也湿了。她见到李俊时，很想问他有没有听到自己半夜里哭，但她还是不好意思问出口。那几天，她一直抱着小鱼，舍不得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让小鱼很烦她，对李俊说妈妈发神经了。 　　小秋看得出来白云菲这次来找她时，有点精神恍惚的。她不确定是不是因为他们夫妻关系不和还是什么，虽然她见过白云菲和李俊相敬如宾的，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觉得他们根本不象夫妻的，虽然他们已经有了一个孩子。 　　小秋一直觉得白云菲不是幸福的女人，幸福的女人不会在嘴角挂着苦笑的。但她知道要相互尊重，不能象村里的那些女人一样，什么事都能让她们兴奋，什么事都让她们好奇。 　　白云菲吃完午饭后就说要回去了，小秋没有留她，她看得出来白云菲有些魂不守舍的，留她，她也会不舒服的。 　　白云菲一早来找小秋，她其实很想说说话的，她很压抑，但她没有办法说。不是不相信，而是不习惯把这些事跟别人谈及。她不想回家，她知道李俊见到许志国是会紧张的，不会再出门去找人玩，会守在家里的，但她怕许志国会来家里找他们。她没有办法装做若无其事，她无法对许志国象对其他的人一样能够点头微笑，她做不到。她自己走到小秋他们家远一点的田里，那里有块桌子大小的石头，以前两人开玩笑说过这块石头下面会不会埋着一个宝藏的入口，又说会不会是压着一个魔头等等，现在她就来坐在石头上面等着。等着什么呢？等着天黑了好回家直接睡觉吗？还是什么？ 　　白云菲没有想到再见到许志国时，自己会如此无所适从。昨天，三人一起一桌吃饭时，许志国好像已经很乖了。不再命令别人，李俊给他夹菜时，他会忙站起来双手抬碗向李俊道谢。是什么把他教乖了呢？是在这四年里他遇到了什么事吗？还是什么？ 　　第三十八章四年白云菲想着自己跟许志国有些事很好玩，四年四年的。在大学里谈恋爱四年后结婚，结婚四年后分开，分开四年后他找到了这里。他们还会有其他的四年吗？不，不会有了，她会跟李俊结婚，让他真正的当上小鱼的爸爸。李俊对她们母女两人付出的一点也不比一个老公和爸爸付出的少，她应该嫁给他才对的。 　　可是，有多少事是按对错来做的呢？白云菲自问着。当初，她离开许志国也不是考虑了对错才离开的，而她生小鱼更不是考虑了对错才生的。她的这些行为如果不是有李俊在身边，是很可能会让自己和小鱼都不幸福的。 　　在白云菲躲在外面胡思乱想的时候，许志国的确找回他们的小院里来看她了，而李俊陪着他喝了一天的酒。许志国不再用话来压他了，而他也不再跟许志国调侃了。曾经两人都觉得对方好玩，都有过要成为朋友的念头，现在换了一个地方，一切都变了，做不了朋友了。 　　李俊提出来要带许志国出去走走，他答应了，虽然他想留在这里等白云菲回来，但又想到来日方长这几个字就算了。 　　李俊在村子里很受欢迎，甚至比村长还受欢迎，所有的人见到他都会笑着上前来跟他打个招呼，他也会跟人家说几句亲热的话。哥哥姐姐爷爷奶奶的叫一通，让人感觉全部人都是一家人的。 　　李俊也向大家介绍着许志国，他也尽量和蔼的向大家笑笑，跟着李俊叫着哥哥姐姐爷爷奶奶。这个新来映山红村的人也让人感觉到了一种比李俊更大的气场，因为，李俊和他站在一起时，有点象他的秘书。许多人在看到许志国时都觉得他是一个比李俊还厉害的大老板，又要来收核桃和鱼了，等李俊向大家介绍了他时，村里的人都有点失望。 　　李俊不让小鱼跟着他们来，他不想让别人一起看到小鱼和许志国，他怕有人会说小鱼和许志国长得像。这一小小点私心，只有白云菲会看得出来，而她一大早就出门了，就不可能有人看得出来，但难保别人不会看出来。 　　李俊从许志国来到映山红村后就开始不舒服，一直都不舒服。他无法真正的开心的笑，因为他感觉到了某种威胁。李俊只能自己安慰自己慢慢来吧，先看看他们两人的反应再说了。 　　许志国来过李俊家几次都没有遇到白云菲之后，也就来得少了。他在来到映山红村第三天也就是星期一就去学校上课了，映山红小学一直都很缺老师的，李俊从县城找来的老师他每个星期五下午都要开车送他们回县城去，星期天下午再自己坐公交车回来，许多老师在周末的时候会被人安排去相亲，一旦成功了就很少有人还想回来了。刚好学校又走了一个老师，把许志国给补上也很好的。 　　许志国去了学校上课之后，李俊也跟着去，他虽然不用上课，他就呆在办公室里有事办事，没事看书。白云菲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的，她也不去管他。许志国本来是想很想白云菲谈谈的，但看到李俊和白云菲的言行，他知道如何自己太操之过急，很有可能不能长久跟白云菲在一起的，所以他也就放下了这颗心，准备跟白云菲他们慢慢相处。 　　许志国知道大人是会对他有些戒心的，所以准备从小鱼这个小孩子入手，再说他跟小鱼也是见面就亲的，要跟她好好相处也不会是什么难事的。 　　而小鱼走哪，虎子都会跟到哪的，要跟小鱼处好，就一定要先跟虎子处好的。正当许志国在为这事烦恼着时，小鱼来找他玩了，对于小鱼来说，她觉得许叔叔是跟村里除了爸妈以外的人不一样的，她来找他，让他跟自己玩。许志国也没法有跟小孩子玩的经验，他唯一想到的就是用手绢做一个布老鼠，于是做了一个，以前妈妈还用布老鼠编些老鼠当主角的故事来哄他玩，他也用这一招来哄小鱼玩。小鱼果真高兴，但是，她又觉得许叔叔说的故事太枯燥乏味，不爱听。 　　许志国没办法，只好去把所有的童话故事都温习一遍，然后把男女主都化身成老鼠，再来说给小鱼听。他用手绢做了几只老鼠，颜色淡的就是年青漂亮的老鼠，颜色深的就是年老丑陋的老鼠。虎子也爱听许志国说这些东西，三个人经常凑一块听许志国说故事。 　　小鱼听多了故事也会在晚饭后去说给她的朋友听，可是，一个三岁的小孩子又能说得清什么故事呢？当别人笑话她时，她就只好来搬许志国去给他们说了。为了不耽误说故事，许志国放学后，小鱼也不让他回家，要让他和自己一起回家，然后吃了饭就出来说故事。许志国在村长家也是为客，在李俊家也是为客，不在乎在哪里的，而且能多跟白云菲在一起，他也高兴。白云菲却受不了了，让李俊管管小鱼。小鱼是合了她的心意的话就听，不合她心意的话绝对不肯听的，这件事是有损她颜面的事，她死活也不肯让步。大家只好由着小鱼去疯去闹了，晒谷场上原来只有小孩子在听许志国说故事的，后来大人也在听了。一直听到许志国生病了，才休息了几天。许志国病好一点，小鱼又要去缠着他，白云菲心痛他，怕他真的累坏了，打了小鱼一顿这事才算了了。 　　小秋有一天来白云菲家送腌菜，见到了许志国。她早知道白云菲和李俊来了个朋友的，因为她自己的两个孩子就是让他给教的，常听孩子们回来夸这个老师做事有板有眼的，让大家很信服，甚至比李老师和白云菲还让人信服。她也想来见识一个这个让人信服的老师，但她也不着急要见他。小秋是那种无欲无求的人，虽然有点点想法也不会着急的。映山红村有个规矩：送人东西不能等人家来拿，要自己送上门才算送东西的。 　　小秋见到许志国时，他正在白云菲家院子里独斟独饮的。只有小鱼在不停的找些东西出来让他吃，还象只小猴子一样在许志国身上爬上爬下的一下要抱一下要下来找东西。小鱼看见小秋也高兴的让她秋姨坐旁边，她去拿酒杯来给秋姨一起喝。白云菲听到小秋的声音也忙迎下来，问好，要带她上楼去。小秋把腌菜碗递给她后说要跟小鱼喝两杯。小鱼常陪大人喝酒，不过她的酒是四哥给她在个漂亮的葡萄酒空瓶里灌的白开水，她喝了之后会装作很好吃的样子，喝多了还要装作醉了。 　　小鱼给小秋斟上一杯许志国喝的酒，又给自己倒上一杯自己喝的酒，要三 正文 8 　　第三十九章佩服小秋理解了李俊之后更加佩服他了，白云菲也把自己想跟李俊结婚的事告诉小秋。小秋沉默了，一个是为她付出了全部身心的男人，一个是可能寻找了她四年的小鱼亲生的爸爸，选谁放弃谁都会有负于人的。 　　小秋问她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白云菲摇摇头，许志国一副准备长期在下去的架式，如果他不能彻底死心的话，是不会离开的。小秋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选择李俊，毕竟李俊为白云菲付出了这么多，如果不选择他的话，只怕是良心上会永远愧疚的。白云菲叹息说她谁也不想选的。她没有跟李俊做夫妻的感觉，一直以来都当他是个哥哥的。小秋又问她是否还着许志国，她就沉默了，沉默一会儿后说她不爱他，她想许志国心里还是觉得委屈。 　　小秋知道白云菲的想法了，如果一点爱也没有了那就会连委屈也没有的。但她不能说出来，有些东西说出来了会带着引导性的，到时候白云菲没有想好就选了，以后可能会后悔的。小秋没有敢给白云菲出什么主意，她想让白云菲自己看清楚自己心底的想法。她只是建议白云菲或者不用去管，放轻松一点，交给时间去判别吧。 　　白云菲觉得这个办法也还是可行，但她一想到李俊痛苦的样子，她也很心疼。她说：“算了，李俊为了付出了那么多，我真的没有办法不为他付出一点的。” 　　小秋叹惜着她，婚姻是不能带有其他的杂念的，哪怕是感激的心也只能算是杂念的。婚姻里的两个人都应该是平等的，没有要去还债的心才行的。小秋担心白云菲会再次不幸福的，如果她真的要选择李俊，四年了，她没有必要等到许志国来了之后才有要跟李俊结婚的念头的。 　　小秋还是不支持她马上做出决定，让她多想几天再说吧。 　　白云菲看天都黑透了，担心家里人会着急，忙向小秋借了只手电筒就赶回去了。 　　白云菲回去时，李俊还没有回来，过了一会儿后，白云菲接到交通局的电话说是李俊醉驾出交通事故了，现在人躺在医院里抢救。白云菲吓出了一身的汗，摸黑找到村长家请他想办法。村长想来想去没有什么办法，又去问鱼老大。鱼老大这几年挣得钱多了，他二女儿出嫁到邻村时，他陪嫁了一辆汽车的。鱼老大听说这件事，忙打电话给二女婿，让他开车来土地庙山背后，那是条出山最近的路了。安排好后，大家都要陪白云菲去看李俊，小鱼也要去。白云菲想，村长去一个吧，明天大家知道李俊出事肯定会问村长情况，他去了也才答得出来，小鱼也去吧，如果李俊有个什么不测，他会想最后看看小鱼的。许志国也站了出来，非要跟去，白云菲看他坚定的眼神，知道是无法阻止他去的了。 　　于是，一行人连夜赶着去出山了。小鱼知道她李俊爸爸出事了，一直嘤嘤的哭着。怎么哄都哄不好，她的哭声让大家心里都很乱。鱼老大送大家到了山脚，还等了一会儿，车子才来，因为再也坐不下人了，所以他就不去了。 　　大家赶到医院里时，已经是午夜四点多了。李俊还在抢救中，据交通警说，李俊是在县城里出的事。他喝醉了，开着车冲到了路边一家商铺里去了，除了自己没有伤到其他人。那家商店是家服装店，损失不算大，而李俊就晕迷了。送到医院里后做了个全身检查是肋骨断了几根，有没有伤到内脏还不知道，已经在手术室里几个小时了，如果伤到内脏比如心肺什么的，能活下去的机率就不大了。 　　交警的话让小鱼难过了，她是见过村里的人死掉的，就这么睡在床上不肯起来，然后被搬到山上埋了，就再也看不到这个人了。她大哭了起来，白云菲也哭了，她抱着小鱼出去，坐在汽车上一直哄她，哄得很心碎。白云菲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下定了决心的，她对哭着的小鱼说：“只要你李俊爸爸能醒过来，不管变成什么样子了，妈妈都嫁给他吧。” 　　小鱼本来以为妈妈要说个什么话，哪知道说些这种听不懂的话，她停了一下又接着哭了起来。白云菲打电话让虎子下来陪着小鱼，她上去看看。虎子来后，小鱼也要上去，生拉活拽的闹腾了半天后，白云菲才脱了身。她上去后，李俊还是没有能够出来，她很害怕，怕李俊就自出不来了。许志国也很担心，不停的站在过道上吸烟，他开始自责自己的出现。一向自信心满满的人，现在他的存在就有点象在犯罪了。 　　李俊是在早上六点多才出手术室的，他的一根肋骨断了，还好没有刺到心脏肺，但伤得有点厉害，内腔里有骨头碎片，所以一直在取碎片。李俊出来时因为被麻醉了，没有醒来。 　　送到病房后，白云菲紧紧的拉着他的手，不肯放。李俊是到了第二天下午才醒过来，一醒过来就痛得难以忍受。白云菲拉着他的手，吻着，请大家出去一下。等大家都走后，白云菲认真的把李俊买给她装样子用的钻戒取下来，拉着他的手向他未婚，请他把自己给娶了。李俊笑了，他一笑虽然只是咧咧嘴，但还是扯着痛了。李俊忙让他不要说话不要动，如果他愿意的话，请眨眨眼睛就可以了。李俊忙眨了眨眼睛，白云菲流着泪，拉着他的手帮自己把戒指给戴上。她俯在李俊的耳朵旁边说：“等你好了，能出院了，回家一百天后，我们就去打结婚证，好吗？” 　　李俊的眼泪也流了下来了，为了这一天他足足等了四年了。长久的等待对于李俊来说不是什么问题，问题是自己爱的女人的前男人来了，而她也慌张了。她的慌张让李俊知道这个男人从来没有走出过她的心里的，不管她因为这个男人吃了多少苦，她还是在爱着他。李俊不能不痛苦，如果让别人知道事情的真实，他得到的不会是她，而只会是同情而已。于是，李俊去买醉了，他紧张的守着自己爱的女人，守了足足一个月，而这只是一个开头。他知道他防不了的，所有的选择权都只在白云菲手上，他每天都在提心吊胆中度过，他怕白云菲叫他，会跟他说要离开他。他也怕白云菲不理他，他不想跟她打冷战的。 　　李俊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喝醉的，他本来是想在县城里睡一晚上再回去的，但他一想到许志国坐在自己家的院子里，他就要发疯了。所以，他不管醉不醉驾，都要赶着回来。 　　李俊说了几句话后就觉得很累了，医生来看过后，让大家都退出去，给伤者多休息一下就好。 　　大家退了出去后，鱼老大也赶着来了，他把小秋也给带来了。这是小秋唯一一次求他，他不好拒绝。 　　白云菲见到小秋就抱着她哭了，小秋却很镇定。她就是来给白云菲宽心的。白云菲哭够后，带着小秋在医院里的花园里说话，她告诉小秋她已经向李俊未婚了。小秋叹息说：“跟我猜想的一样的。不过，你们也会幸福的，只要你知足一点就可以了。” 　　白云菲没有说话，她不想心里想一个却嫁给另一个，但是，这一辈子她都可能无法忘记许志国了，也还不清李俊的情债的，所以如果可以的话，她谁也不想嫁的。 　　小秋和白云菲在花园里时，许志国也跟了下来。小秋看见许志国就想自己先避开，让他们单独说说话，可是白云菲拉着小秋不让她走，让许志国有什么话就说吧，小秋是她姐姐，她的什么事都是知道的。 　　许志国看了一眼小秋后对白云菲说：“不管出了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背后的。我不要求你为我做任何事，是我欠你的。”说完，他就走了。 　　许志国走后，白云菲哭倒在地，小秋忙扶着她坐在旁边的木椅子上。白云菲告诉她，在那一年多自己被冤枉而许志国不相信她的日子里，她很伤心，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若不是没有抓到陷害她的人，她会死不瞑目，她早死了。现在，许志国却来对她说这种话，如果他能早一点说这句话，不让她在地狱中受那么多煎熬的话那该多好呀。 　　小秋抱着痛哭的白云菲，她没有语言能安慰她，这是一个受家庭冷暴力的女人。 　　许志国站在不远处看着哭得伤心的白云菲，他也流下了眼泪。他以为怎么都不会离开他的女人，还是离开了，这四年的痛楚让他知道了自己是不能离开她的。 　　小鱼醒来后，就非要去看李俊。虎子抱着她，她却要李俊抱，李俊只能对她笑笑，话都不能说。虎子不敢让小鱼上李俊的床，他现在哪哪都不能让人碰到的。小鱼不干，吵着闹着，直到看到白云菲走进来才安静下来。白云菲没有说什么话，但她的眼睛红肿得很厉害，让小鱼不敢再闹了。她过来后握着李俊的手，眼泪又流了下来，李俊也流了眼泪。许志国站在门口也流着眼泪，他们三人各有各的心事。虎子见李俊流眼泪自己也跟着哭了，小鱼看看他们也哭了。村长和鱼老大都有些尴尬，不知道是该劝几句还是该哭一下。有护士见这个病房里的人哭得伤心，忙跑过来看看，看完后说：“切，人又没死，哭个什么呀。” 　　第四十章争吵虎子生气的跟她吵了起来，说她嘴太臭，要投诉她。鱼老大忙拉住虎子，让护士赶快走开。 　　大家守着李俊三天后，他的情况已经稳定，只要再住几天后就可以回家的。白云菲让大家先回去，她一个人守着就行。虎子和小鱼都不肯走，许志国知道他在这里不利于李俊养病，也先回去了。 　　白云菲在照顾李俊的这几天里极尽了温柔，整天陪着他说说笑笑的，哄着他吃饭，哄着他睡觉。小鱼也被批准可以在李俊的床上了，但只能睡在床脚这边，她只要能让她想做什么就可以做到什么就开心了。虎子看李俊身体好了起来，也开心的笑了。 　　白云菲这几天里，如果没有人时就跟李俊商量结婚的事。他们准备在出院的第一百天回T市去打结婚证，到时候把家托付给虎子，带着小鱼一起回T市去。李俊高兴的说他要带白云菲去看看孤儿院院长和其他工作人员，是他们给了他一个活下去的机会。白云菲要带小鱼去看看她爸爸妈妈原来的那个小院子，就算看不到了也去那个地方照几张照片吧。白云菲又回想起T市的好几家小吃，好吃得不得行呢。他们打算也去吃一个遍，才回来的。白云菲神往的说着T市的各种好，她突然又想起自己常跟小秋说T市，后来关于那座城市的记忆只剩下了许志国。现在，许志国已经来到自己身边了，那么T市还能真的那么好吗？白云菲不觉得又发起了呆。 　　白云菲发呆的时候，李俊感觉到了自己被拒之于她的心门之外。她的神情不会只是因为嘴馋了而发呆的，李俊还是觉得遗憾，他知道自己注定得不到完全的白云菲，不是身体，而是心。李俊知道不能怪她的，相爱相守了快九年了，又跟许志国生了个孩子，怎么还可能忘记呢？李俊自己在心里念叨着：人要知足，人要知足。 　　李俊住了快二十天后，终于出院了。鱼老大带着女婿和朋友，各开了一辆车来接他，等车子开到土地庙后山后，又找来人抬着木板把李俊给抬回家去。 　　当晚，白云菲就没有再睡自己的书房，而是上了李俊的床。她抱着李俊睡，晚上李俊想喝个水什么的，她可以很好的伺候他。李俊躺在白云菲的怀里，悄悄的流眼泪。又有几个人能懂他追求白云菲多年来的苦痛呢，只怕是白云菲她自己也未必能懂的。他只不过是想要有一个自己的家，家里有他爱的女人，这个女人也能够爱他而已。许多事看起来简单，真要做到可真的是非常难啊。 　　那一晚是李俊第一次和女人睡在一起，特别是心爱的女人。他这几天睡多了，也没有什么睡意，他静静的看着这个怕挤到他的疼处而紧紧缩在墙脚的女人，想着这四年来受她的好还没有这几天受得多。这四年里，白云菲只是跟他客气着，有礼有节的，小鱼还是个婴儿时，她也从来不当着他的面给小鱼喂奶的。村里的女人从来不计较在人前喂孩子奶，而白云菲哪怕是李俊也不让看到的。一直以来，他的事她也照顾着，但并不比在T市会更对他好的。而这次车祸差点死了，白云菲这才急了，整天守着他，怕他闷怕他冷怕他饿。李俊想着，如果被白云菲爱上应该就是这种感觉吧。但是，李俊分不清楚白云菲现在是不是真的爱上了他。是因为愧疚吗？还是真的曾经以为自己会死，意识到不能没有自己活在身边才发现对自己是爱的呢？ 　　李俊又觉得有些奇怪，如果真的要爱上他，这四年的时间怎么还不够呢？怎么非要等到许志国来了，自己出了车祸才爱上自己呢？是这两件事让她下定的决心吗？还是别的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其他的嫁给自己，她会幸福吗？她如果不幸福的话，自己也不可能会幸福的。可是，要怎么才能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爱自己呢？ 　　李俊想了一个通宵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第二天早上，白云菲伺候着李俊吃了早点后，看着时间给许志国打了个电话去。电话是当着李俊的面打的，打通后，白云菲跟许志国说了她可能这一学期都不会来上课了，让他代管一下，跟其他三个任课老师商量一下，每人再多加几节课把她的课时分摊一下。每个月的工资，她会算好了，请许志国过来拿去学校里发一下就行了。 　　许志国一一答应了，跟她说今天放学后他就会过来的。 　　挂了电话后，村里的许多人也都送点礼物来看看李俊。白云菲也把他们都请上楼去看还睡在床上的李俊，大家坐在床前陪他说说话。几个爱听李俊说话的老头也一直坐着不肯走。白云菲又请他们吃了午饭，饭后，他们还是不走。白云菲只好以要午休为名，请他们出去了。 　　村长和鱼老大也来看过李俊，鱼老大还用大塑料箱子装了十多条鱼来给李俊，让他多吃多补。 　　小鱼虽然才三岁半，但李俊这次病了之后，她懂事多了。来人看李俊，她就给人家鞠躬道谢，还给忙拿放了茶叶的杯子给虎子，让他泡茶给来人喝。四姐小声的抱怨来人太多，杯子都洗不过来，小鱼又抢着去洗杯子。四姐悄悄拉着白云菲的手说：“白老师，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机灵的小姑娘，看见她爸爸受伤了，她就成个大人了。你一定要告诉李老师，请他不要再让这样的事发生了，他如果不在了，别的不说，小鱼怎么办呀？” 　　四姐的话让白云菲很心酸，她也没有教过小鱼这么做，也不知道有没有别人教她这么做。但是，四姐小声的抱怨，她也是听到的，小鱼忙去帮忙洗杯子，这就没有人教过她了。 　　小鱼在没事可做时就趴在床边上担忧的看着李俊，李俊就挣扎着去亲亲她的额头。这个动作很让白云菲心酸，她偷偷的摸着眼泪，她知道小鱼是不能失去她李俊爸爸的，而李俊也无法离开小鱼的。她耳边总是会响起小鱼在听交警说她爸爸有可能会死就悲恸的大哭，怎么也哄不停。白云菲觉得自己真的没有办法跟小鱼相比，小鱼会感恩，自己却是个麻木冷漠的人。 　　小秋又来看李俊了，随便说了几句话后，她就要走了。白云菲送她出去，小秋说：“我真不知道结婚能不能解决你们三个之间的问题。结了婚后，你就能坦然面对许志国了吗？如果不能呢？你和李俊、小鱼三人搬走又消失一次吗？” 　　小秋的话让白云菲觉得真是个问题的，她让虎子把许志国叫来。然后，单独跟他说：“离开这里吧，离开我们平静的生活吧。李俊都受伤了，我不知道下次如果他再发脾气，会不会让自己死掉的。” 　　许志国沉默了一会儿说：“对不起，但是，我不会走的。我要成为你身边的路人甲，在你不需要我的时候，就以路人甲的身份守着你。” 　　白云菲知道许志国是无法劝走的，他们也不可能走，现在这里一切都发展得很有规模，是不可能说走就走的。她已经爱上了这个曲曲折折的巷子，几乎家家都有的水井，还有那个晒谷场。 　　白云菲没有再跟他说什么了，她只能顺其自然了，反正她一直都在告诉自己：要站在李俊这一边，不能站错位置的。 　　又过了几天，李俊也好了一些时，白云菲就经常带着他出去走走。白云菲装了个包，让虎子背着，里面有个折叠椅，两瓶水。小鱼自然也是要跟着他们的，她看着李俊渐渐好了起来也开始慢慢活泼一些了。 　　白云菲看着虎子整天忙着她家的事，对李俊说起应该帮虎子考虑一下婚事了。李俊就去问虎子，虎子说他不想结婚，他要帮李俊做一辈子的事。白云菲想着虎子也才二十岁，等她和村长老婆说说，让他们给虎子特色一个好姑娘让两人见见面。 　　虎子妈不知道从哪里就听说了虎子不想结婚，找上门来跟李俊白云菲两口子吵，说他们要吸虎子一辈子的血，说他们要误虎子终身。 　　李俊又再次找来虎子，问他喜欢什么。虎子说，他总喜欢跟着小鱼，喜欢跟着李俊。李俊本是想问了他的爱好后，送他去学一门专门的技术，但虎子生性醇朴，李俊就跟村长商量了，批了块地给虎子，要帮他盖个小院。又跟鱼老大商量，把自己的股份分了一半给虎子。这些事都是很高调的做的，做完之后李俊这才请村里专门做媒的人替虎子找媳妇。 　　那几天来家里相亲的人可多了，年龄差不多的姑娘几乎都来过了，虎子也没有相上哪个。村里人都羡慕虎子能分了一半李俊的收入，已经也是个有钱人了。 　　李俊闲不住，在家里闲了一个多月后，就不等人家来找他玩了，自己走着去看鱼老大，看村里几个平时经常聊天的几个老头。去的时候还带着小鱼去，小鱼回来就跟她妈妈汇报到过哪里做过什么。白云菲本想在家三个月守着李俊养好伤的，但她又不爱跟李俊去他去的那些地方，只能自己在家里无聊。 　　第四十一章决定白云菲就决定自己先去给孩子们上课吧。她有一久没有见到许志国了，再见到他时，他居然穿着件村长的旧衣服，拴着个围腰，脸黑黑的趴在灶口往里面吹风生火。差一点，她就没能认出他来。 　　许志国看到白云菲在看着自己，也尴尬的笑笑。他告诉她，在李俊还在县医院里没有回来时，学校里做饭的那个大妈就走了，还偷了个电饭煲。他只好自己来做饭了，总不能让孩子们饿着呀。说着，许志国还嘿嘿的笑笑。 　　白云菲几乎无法想像一个T市大集团公司老总居然来这里给农村的孩子们做饭，还会这样嘿嘿的笑。她的眼泪流了下来，想也没想就抬起手来帮他拉掉沾在头发边上的一根稻草。拉完之后，脸才烧了起来，她忙退了出去，跑了。 　　因为现在有一百多个孩子，分成三个班，一二年级一个班，三四年级一个班，五六年级一个班，三个老师每堂课要同时教两个年级，她们很辛苦的。白云菲去后，接过五年级半个班的学生，还分担了三四年级的一些课来教着。 　　她在等着一个月后，他们的T市之行。到那个时候，一切就都可以尘埃落定了吧。 　　可是，她也不知道这一切会不会按她想的那样来发展。最近几天，白云菲再跟李俊提到要不要先留点核桃装几箱，到时候送给孤儿院的所有人吃的时候，李俊不说话了。他就象个不想结婚的同居男人一样的，目光开始闪烁。白云菲虽然也不是太肯定自己到底要不要嫁给李俊，但见他的态度不积极，自己心里还是有些难过的。 　　她又抽空去看了小秋，把李俊的这个变化说给她听。小秋觉得有可能是白云菲自己多心了，都到了这个份上了，李俊应该只有高兴的，哪还有不想结婚的呀。她让白云菲不要胡思乱想，安心的等着这一百天之约吧。 　　也只能如此了，白云菲没有什么办法，只好回来了。她和李俊还是睡在一张床上，才开始的时候，李俊也有些冲动的，但是，因为怕把伤口弄开，没敢有什么举动。到后来，伤口好得差不多时，他也没有再冲动，只是说还在痛。白云菲为此还专门一个人去过一次县医院咨询过医生，医生说过了两个月会痛也是正常的，但不会太痛了，不会影响别的事的。 　　白云菲只能自己也装作不知道的。日子还是那样过，白云菲现在尽量留在学校里帮着许志国做做饭，一百多个孩子的饭菜由一个人来做，还是不太容易的。白云菲帮着摘菜洗菜切菜，只要没有课的时候，她都来帮着做事。 　　现在，李俊整天都有空了，小鱼因为经历过一次差点失去爸爸的事后，对他很紧张，随时都要跟着他在一起。 　　白云菲知道李俊会知道她整天跟许志国在一起的，但他也没有问过。这样做是怕伤了她的面子吗？还是为什么了？白云菲等他开口问一声，他却没有。白云菲也不相信李俊的不闻不问就是因为他大方不计较的，这几天的感觉很怪，白云菲的心里开始有点压抑，焦躁不安。 　　白云菲终于在快到他们约定的一百天前病了，是重感冒、扁桃体发炎，急性气管炎等都一起来了，她发着烧等着病好了去履行那一百天之约。 　　到了一百天前五天，白云菲提醒了李俊一次，前四天又提醒一次。她还挣扎着起来收拾好了包裹，李俊却在很晚才回来，回来后就要睡了。 　　白云菲又着急的跟他说，他们必须马上走了，要到县城里去坐到下关的车，再转到昆明，才能有火车或者汽车坐到T市的。李俊却有点不耐烦的说她还在病着，怎么能跑那么多路呢？ 　　白云菲这几天很怕有个什么意外，她真的担心不能去T市打结婚证，因为她知道自己的所有勇气都在这里了，如果把她的勇气伤了，她就再也没有了。而且，李俊突然变得对她态度不好了，这是为什么呢？他从来没有不耐烦的对过自己的，从来没有过。 　　白云菲的心情很压抑，她想跟李俊谈谈，但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白云菲一直忍着，忍到了李俊出院一百天了，他也没有什么反应。白云菲终于耐不住了，把他叫到没有人的地方问他还去不去T市。李俊说他心情不好，最近总是心烦意乱的，不太想去。白云菲知道，李俊肯定是有新的想法了。她想如果再不跟他谈清楚这件事，不知道还要拖到什么，她就直接问他还要不要娶他的。李俊想也没有想就告诉她要的，肯定要的。李俊的态度看不出来是出了什么事，他的回答也让她无话可说，只好就这么算了。 　　之后李俊一直在忙着给虎子找媳妇，村里的女人基本上已经挑过一遍了。虎子也烦，他现在还没有想要结婚的念头，一是怕找到个象他妈那样的女人，他想要的女人是白老师的修养，小鱼般的活泼，而他又觉得这样的女人可能不存在，就算是存在了，可能也轮不到他来消受的。他这样的想法也不敢说出来，他怕别人以为他打白老师的主意，特别是怕李俊有这样的想法。二是怕一旦找了个女朋友或者娶了老婆，她会觉得自己在李俊家帮忙没出息，非逼着自己出来。 　　虎子有虎子的烦恼，他妈却更是烦恼。他妈还对虎子不让她在李俊家做事而生气，她觉得她的脸被李俊抓烂了，虽然表面上是她儿子非要逼着她出来的，但她对别人死咬着说，哪个儿子会不护娘，不护娘的明显是被外人给教唆了。许多人听她不停的说，烦了也应付她就点头同意她的说法，她也就认为大家都是这么想的了。 　　虽然这次李俊把自己鱼塘的收入分了一半给虎子，但是，虎子妈还是觉得亏了。因为，当初要不是李俊捣乱，虎子已经娶了鱼老大的二女儿了，真成了女婿，那就不只是分李俊的一半收入，而是要分全部鱼塘的一半的。于是，她整天悄着跟着小鱼他们，看有没有机会把小鱼给害了，让他们李家断子绝孙，也让他们生虎子的气，不再拖着虎子为他们家做事。老太婆这样想着，自己就在得意着。 　　李俊说到做到，等他身体好了之后，一边为虎子张罗着虎子娶媳妇的事，一边盯着请来盖房子的人做事。 　　小鱼因为爸爸不许她到工地来玩，又开始参加了晒谷场的夜话会。现在，许志国整天在学校里做事，很累了，每天早早就睡去，不再跟她说故事，她就自己瞎编些说给人家听。有些人看她可爱，也还是听她瞎说一通的。 　　那天，大家在晒谷场玩着就下起了大雨，雨水很大，许多人都跑了。小鱼腿短，跑不快，虎子就背着她跑。虎子妈就在这个时候冲出来推了虎子一把，虎子就掉进了旁边的河里了。虎子掉进去后，小鱼自然也跟着掉了进去，水势太大，马上两人都不见了。虎子妈敢把自己儿子也推进去就是因为虎子的水性好才敢这么做的，但虎子进去后，他到处找着小鱼，不肯上来，虎子妈又急了，到处找人来救她儿子。虎子妈遇到的人就是许志国，他从学校出来在半路上下起了大雨。他很累，没躲雨，只想赶快回去睡觉。 　　遇到虎子她妈说她儿子掉下去后，许志国没有想什么就跳了下去。他马上就看见了虎子，要拉他上去，但虎子不肯上来，还告诉他小鱼也在河里。听到虎子的话后，许志国急的要死，又钻进了水里再去找小鱼。小鱼的确是不会游泳的，但她幸运的是遇到一只金毛狗，她想也没有想就抱着它的脖子，让它带着自己游了。水势太大，根本停不住的。 　　许志国眼里浮过白云菲伤心欲绝的样子，他就心痛得不能自己，他一定要把小鱼给救到的。他不能再让她伤心的。 　　虎子妈见虎子不肯上来就急了，在大雨中坐在地方哭。 　　许志国游泳很厉害，他往着下游游去，仔细的看着水中是否有小鱼。水很湍急，平时很浅的河，现在可以要人命的。等雨水小了，白云菲和李俊听到消息后赶来时，小鱼、虎子和许志国三人都不见了。白云菲一下子就晕倒在河边，李俊忙请村里的人把她送回去，自己又沿着河水往下走去。村长也派了几个年青人跟着李俊去找人，他们分了几个人从桥上到对岸一路叫着三个人的名字一边在两岸边仔细的看。据说，找被水淹了的人就要这样找，不管是活人还是死人，就算是他沉到水底了，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他也会浮上来的。 　　他们一路跑了许多路跑了大半天后居然到了县城，原来这条河是通往县城的那条大河的。而且，县城为了自己河流水质的清澈，在每个河道入口都拦了一道铁丝网，一般的杂物都是可以拦下来的。李俊带人一直找到这里都没有看到他们三个人，大家都开始欢天喜地的了，认为他们没有死，可能在途中被人救了的。李俊不放心又带着人找着回去，还是没有他们的影子。 　　第四十二章要命虎子妈哭倒在河边，大骂着李俊他们家，说她一看李俊就是来害她儿子的命的。虎子爸觉得她丢脸，要拖她回家，她也不肯，又骂虎子爸给人家端端酒就真以为自己是个酒店老板了，奴才命还不自知，儿子都被人害了还帮着人家说话。虎子爸被骂躁了，也不来理会她了。没有人敢来劝她的，谁劝骂谁，谁也不敢再去劝她。 　　有一个九岁的小男孩，那天也是跟小鱼他们在玩的，他被家里的大人拉着跑时，看见了虎子妈推虎子和小鱼下河的。他就出来对大家说了，虎子妈没有想到会被人看到。她看是个小孩子说的就失口否认，还骂那个小孩子是有娘生没娘教的。这个小孩他妈也是一个辣嘴，不过比虎子他妈好，只要别人不来招惹她的话，她也不主动乱骂人的，但有人招惹到她，她会把人家骂个七窍生烟的。 　　她见自己的儿子被人骂，还骂到她的头上，一生气就跟虎子妈展开了激烈的对骂。把虎子他妈从小时候开始的事全部抖出来骂了个遍，骂得旁边的人都哈哈大笑，虎子妈颜面无存，自悔招惹到马蜂窝了。 　　两人骂归骂，有人把这事告诉了村长，村长过来问这个男孩当时的情况。男孩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回，他们当时都忙着跑，虎子背起小鱼要跑，他被他爸拉着跑回家，他们跑到哪里时，他因为担心小鱼，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虎子妈推了一把虎子，结果两人就掉河里了。当时，他回家对他爸说，他爸让他不要胡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就没有说了。现在听虎子妈在骂人，他觉得奇怪，自己推人下河还要骂别人，这才说的。孩子说得太逼真，不容大家不相信，于是，村长报了警，把虎子妈给带走了。 　　李俊他们返回来后，他还是不能安心，又自己接着沿着河去找。终于在快到县城河的一块空地上找到了三个人，三个人都晕了过去，许志国紧紧的抱着小鱼，虎子睡在他的后面。李俊激动不已，打电话让村长带人来救他们。已经离县城不远了，他们来了之后直接就把三个人送进了县医院里抢救。 　　医院检查结果是三人因为呛入大量脏水而导致发烧，现在要住在医院里打几天消炎针后再留院观察几天。 　　白云菲听到这个消息，就立马要来看他们，谁劝也没有用。村长又请小秋陪着她去公路边自己堵车坐到县城去看他们。 　　白云菲到了医院后看到了三个还没有睡过来的人哭得天昏地暗的，她对小秋说她想离开这个村子了，这个村子让她留恋也让她厌恶。怎么会有人要害小鱼，不惜连自己的儿子也害呢？怎么要看着别人好就生气，就乱骂人呢？怎么对他们再怎么好也没用，有点什么不满就把人往死里恨呢？ 　　白云菲的这些悲愤，小秋其实感受最深的。农村这个地方，说重情也很重情，说无情也很无情。许多报刊杂志上登载的农家乐什么的，是有的，农村人朴实，也是真的，但农村人的心胸狭隘到可怕的地步，却很少有人说。嫌人贫，恨人富，有一部分农村人就是这样的，他们总是活在不满中，总是觉得别人对不起自己。 　　到了第二天早上，许志国才先醒过来，他忙去看虎子和小鱼，他们也醒了。而李俊和白云菲已经先来看过他们，两人在病房的阳台上争执了起来。 　　白云菲把她对农村的抱怨说给李俊听，李俊就反问她想怎么样呢？回城里吗？丢着这些孩子吗？不管他们了吗？这四年的付出不再接着付出了吗？ 　　白云菲回答不了李俊的问题，她舍不得这些孩子，主要是她怕他们一起，村里的人会让村长把核桃林给分了，以后学校的支出就没有人来负担。如果不能那三个老师发工资的话，她们可能就会回家了，那么映山红小学可能就会名存实亡了。她不想让出来虎子这样善良能干的文盲了，她不想因为她的原因而害了孩子们。 　　村子里有权的是村长，但他总是个和事佬，别人一缠他，他就什么都算了。有钱有能力的是鱼老大，但他的原则是只要自己好就行，别人跟他没有什么关系的。 　　他们两人在吵着架，小秋在病房里听着。白云菲的苦恼也是她曾经有过的苦恼，她能理解白云菲。一个外乡人来到这块土地上，本来希望能为这个地方做点事的，结果遇到了这些村骂。这么多年了，骂又骂不过他们，就连她领养的两个孩子中有一个病了，她没有钱给孩子到县城看病，半夜里去敲老二叔叔家的门，他们也不肯借一点点钱给她，理由是：这个孩子跟老二没有关系，连她也跟老二没有关系了。又没有跟老二生一儿半女的，老二一死，她就跟老二一分钱关系也没有了。 　　小秋想着那时背着生病的妞妞连夜去敲门借钱没有借到时的绝望，小秋当时想着：如果妞妞死了，她就把她的尸体放在老二叔叔家门口，让他们家起码倒霉三年。这个方法也是农村怨妇的方法，小秋在了二十二年，她也深刻的感受到了农村人恨人也恨得很直接，骂人也骂得很淋漓，伤人也伤个透透的。 　　小秋苦笑着听着白云菲痛苦的声音。许志国翻了个身，她才发现他早已经醒了，他没有让她说话，而是悄悄的去看虎子和小鱼，他们两个也醒了，都在听着白云菲和李俊吵架。 　　小鱼伤心的问：“许叔叔，妈妈是在说不想要我的事吗？” 　　许志国吃惊的问她原因，她说：“我有个好朋友，她说她爸妈在商量着要把她给卖了，对外面的人说是她死了，好重新生个儿子的。” 　　许志国抱着小雨，安慰她不会的，不会的。他想着，如果白云菲听到小鱼说这话的话，可能更不想再呆在这个村子里了。 　　小秋也听到小鱼的话了，她心里也很难过。小鱼的名字是她给取的，要她一辈子无忧无虑的，可是她才三岁多已经有了忧虑了。 　　白云菲和李俊吵了个没有结果的架后回来，看到许志国正抱着小鱼看着她，虎子和小秋也都在看着她。她知道自己说想要离开映山红村的话让他们听到了，她有点尴尬的出去了。李俊没有马上回来，他点了一支烟，在阳台上抽了起来。 　　村长是在第二天才来看他们的，他带了几个人一起来看，其中就有一个虎子妈。虎子妈进来后，白云菲就一把抱起小鱼出去了，虎子看到他妈来了也不说话起身就追着小鱼出去了。村长带来的人只能跟许志国说说话了，李俊也陪着他们，他突然想到，除了村长带来的几个人和虎子，其他的人都正好是映山红村的外乡人。他把村长请了出去，说了白云菲被虎子妈寒了心，有想离开的意思。村长就急了，表示一定会严肃处理虎子妈的，并且还说这次都报了警把虎子妈给抓了，但证据不足才又放出来的。虽然如此，但他们村里准备让虎子他妈诚心的向白老师道个歉的。 　　李俊皱着眉头告诉村长说，白云菲还是舍不下那些孩子，她怕耽误了孩子人生的起点。但不只是虎子妈这一件事了，还有许多事也让她寒心的，还有自己的心也寒的。他如果不在映山红村里，照这样整天忙着做生意，不会只是挣几条鱼的钱的。村长也表示理解，希望李俊不要跟这群从来没有富过的山里人一般见识。 　　李俊叹了口气，他也没有办法的，他只能说是尽量劝服白云菲了。这次本来说是要瞒着大家去T市打结婚证的，他就是在想白云菲是不是真的爱自己，还只是为了报恩而已。还有一个担心就是：白云菲原来是为了避开许志国，现在他已经追到了映山红村，她会不会又选择回到T市来生活呢？如果这样的话，对映山红小学的那些孩子就是不负责任了呀。 　　大家说的话，许志国都听到了，他们的顾虑，他也是可以理解的。来到映山红村已经有好几个月了，许志国基本上没有跟白云菲好好的谈过一次话的，只是偶尔说个一句两句的，现在，许志国觉得他有必要跟白云菲好好的谈一谈了。 　　可是，明天就要回村了，许志国根本没有单独跟白云菲说话的机会的。 　　村长知道白云菲不想见到虎子妈的，这次小鱼差一点就死了，虎子妈虽然没有证据这样做，但她在河边恣意的辱骂李俊和白云菲而村里也没有多少人肯站出来为他们说句话，最后还是个小孩子出来说话，白云菲是生了气了。村长让虎子妈自己去找个地方吃点东西，然后带着村里的几个说话还是管点用的人和李俊、许志国、虎子和小鱼一起到了个馆子里点菜吃，小秋不愿意跟他们在一起，自己去找东西吃了。席间，村长代表虎子妈向白云菲道歉，她不肯说话，不表任何态。李俊劝村长给白云菲点时间让她想想，大家才没有再逼她。 　　第四十三章告辞饭后，大家要忙着赶回去的公交车，就都告辞了。小秋要留下来陪白云菲，她没走。 　　白云菲坐在花园里跟小秋说着自己的心事，她说才来的时候还不明白小秋怎么跟村里的人的关系搞得那么僵，现在她总算明白了。一村人比不得虎子，比不得那个九岁的小男孩。她自己受伤也就罢了，她不想让小鱼留在这里，小鱼太敏感，等她稍微会想事一点点时，她会受伤的。 　　小秋抽着烟问她：“你觉得回到城里不会受伤吗？” 　　白云菲无言了，她自己就是在城市里受了伤才跑到农村里躲着的。 　　小秋感叹说着仿佛很遥远的感觉，她说：“人要少受伤就只能看淡一点。当别人骂你时，你就要想自己是问心无愧的。当别人害你时，你就要想着自己不用操心去算计别人，可以活得坦然一点。” 　　白云菲问她，也是这样想着活下去吗？ 　　小秋说自从他们来了之后，她总有一种感觉就是白云菲是老二引来的，是他看她太孤单无助了，给她引了个朋友来的。虽然白云菲没有专门为她做过什么事，但是，有白云菲的存在，她就能感受到阳光。 　　几年过去了，白云菲这个光源也渐渐淡了，她也跟自己一样了，这让小秋感觉很难受。小秋不希望她难过，小秋只希望她能幸福。她是一个人来的，几年后有了自己的房子、老公、孩子，看上去是幸福了，但是，她那种可以感染人的阳光味却少了。 　　白云菲问小秋，自己是否应该走开呢？ 　　小秋说自己在白云菲来的前后都在考虑这个问题，但后来她想通了。人，感觉到不幸福不是说换个地方就可以得到改变的。城市逃农村，农村又逃城市，能有多大区别呢？不是说不要去计较，也不是说要去计较，而是生命有限，为什么要把有限的生命用在跟那些人生气上面呢？他们值得自己去生气吗？村骂虽然是很粗俗讨厌的，然而，其实没有多少人会听进去的。相处了四年多了，不再是陌生人了，谁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家心里都是有本帐的。如果你不好，别人全夸你，你也好不了。如果你很好，别人全骂你，你也坏不了的。他们之所以没有人出来劝阻，有一部分原因还是他们抱着想看热闹的心而已。这些事想往好的方面想就是好事，要往坏的方面想就是坏事，就看你想不想跟自己过不去，想不想为难自己了。 　　白云菲听了小秋的话心里舒服多了，她握着小秋的手，用力握了一下，对她笑笑。小秋知道，白云菲能对自己笑，说明已经没有什么事了。 　　第二天早上，白云菲和李俊、小秋来接许志国、虎子和小鱼出院。小鱼受了惊，非要她李俊爸爸抱着。她不说话，静静的，紧紧的抱着李俊爸爸的脖子走。 　　六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大家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这种沉默倒反而让六个人有了某种默契。 　　公交车到了映山红村站六个人下了车后，白云菲停了一下。虽然说小秋昨天的话让她的心打开了许多，但是，马上就要进村了，她的心情还是有点沉重起来了。 　　其他五个人都看着她，有点紧张。白云菲终于往前面迈了一步，其他五个人都笑了起来，一起往前走。过了街正在进山路就看见村长带着大家在路口迎接他们，村子里能来的人几乎都来了。 　　一个孤寡老人忙跑过来看看小鱼看看虎子，念着阿弥托福。一个大妈提着个竹篮，上面盖着块白布，她上前来打开，热气冒了出来，香香的味道就出来了。是鸡蛋饼，用鸡蛋和面粉、白糖做的油炸饼，对人的热情程度就看鸡蛋的多少了。这几个饼黄黄的，应该是鸡蛋多，面粉少的。她提过来，在白云菲面前，眼巴巴的看着白云菲。白云菲又浮现出来自己来河边看小鱼时，没有人帮着他们跟虎子妈说句话，但现在大家像是都来给他们道歉了。白云菲的心又软了，眼泪落了下来，拿起一块饼吃了一口。旁边的有些人也哭了，嘤嘤的声音响着。大妈又把篮子里的饼给他们六个人都分了。 　　一个九十多岁的老奶奶被人扶着走过来说：“姑娘，我那天没有出去，我是听人说的这件事。你们来我们村里做好事，来做活菩萨，如果你们的孩子还死在这里，那我们这个村都会欠着你们的呀。如果再有哪个没天良的人来害你们的孩子，那真是该死了。现在小鱼鱼好好的，我就放心了。姑娘，你原谅着点他们，他们都是些愚蠢的人呀，看不到远处的东西。” 　　白云菲落着泪，对老奶奶点点头，说不出来什么。 　　其他的人也都用可怜巴巴的眼光看着白云菲他们六个，有人伸手递个小零食给小鱼，她又高兴了，到处伸手去拿，拿不下了就递给李俊和虎子他们帮她拿。 　　大家看着小鱼，心里都很难过。三岁多的小姑娘，前段日子差点失去了她爸爸，现在自己都差点死了，别人对她好一点，她又高兴起来，什么心事也没有的笑着。 　　白云菲看小鱼咯咯的笑着，向她爸妈显耀着自己收到的礼物，心里一酸，转身抱着小鱼哭了。 　　回到家时，四姐已经在忙着做饭了，院子里堆着许多东西，一大块新鲜肉、活鱼、活鸡、活鸭和各种蔬菜。 　　白云菲正在吃惊，四姐就忙出来解释开着门等他们回来，不知道怎么就堆了许多东西在这里了。 　　许志国看着白云菲，她的神情已经是很感动了。他本来想劝白云菲别轻易放弃自己曾经坚持过的东西，但现在看来他的语言会太稀薄了，映山红村的人们都用行动来表达了自己的心了。 　　白云菲休息了一天后又去给大家上课了，学生们本来以为她会走的，等见了她来给大家上课了，都很激动，很听讲。但也坚持不了一天又恢复原状了，爱读书的一样会专心读书，不爱读书的就只能坚持一天，第二天还是照旧淘气着。 　　小鱼也来学校里玩了，因为她爸爸去办事了，她就来了。虎子也跟着李俊去了，做什么没有说。小鱼是她妈妈带来的，让她在教室里好好坐碰上，她坐了几分钟后，趁她妈转身去写黑板时偷溜了。她来找许志国玩，跟许志国一起摘菜。她有时候会跟许志国谈谈她的心事，她用这个来跟许志国交换故事。 　　今天她也来说她的心事了，原来她在为虎子娶媳妇的事发愁。因为村里有些人说虎子不肯娶媳妇是因为他要把小鱼带到十八岁，她成年了，她不想让虎子等那么久，因为他们说她十八岁时，虎子就是个八十岁的老头了。许志国忍不住笑得肚痛，他跟小鱼算着她十八岁时，虎子应该有三十四岁了，虽然不小了，但也不会是个老头的。就跟他李俊爸爸差不多大吧。 　　小鱼又问许志国他小时候有没有陪过象她一样的小孩子一起长大？许志国遗憾的说没有这样的机会，问小鱼能不能让他陪她一起长大，弥补他这个人生大遗憾。小鱼想了想，答应了，两人还拉了手指勾勾。 　　许志国又教小鱼学数数，从一数到十。哪知道小鱼早会数了，许志国又教小鱼从十一数到二十，这个对小鱼来说，有点难，她数得很吃力，但多会数一个数就被许志国夸奖，这让她很有成就感，很愿意数。 　　等到吃午饭时，小鱼都已经能数到十五了，还去找她妈显摆呢。 　　白云菲微笑着看了许志国一眼，她现在不再故意逃避许志国了，她觉得有些是天注定的，注定了许志国要跟他女儿亲近。她也愿意小鱼能享受着许志国对她的好，她想给小鱼整个世界，不要有一点残缺。虽然也知道是不可能不残缺的，只能尽量了。 　　白云菲的那一眼很温柔，许志国还是捕捉到了，她看到他在看着自己，忙又回避了。 　　李俊那天去是去买了一辆汽车回来，本来李俊在映山红村发展得很好的，但见许志国来了，他就灰了心，出了车祸。现在看到白云菲差点想走掉，又留下来了，他就想给白云菲一个舒服的生活，以后可以带她和小鱼到县城去吃个饭什么的。他要谈个生意什么的也不用担心公交车赶不赶得上的问题了。他让虎子去考个驾照，但虎子一听说要离开映山红村好几个月就不愿意去了，他想跟李俊他们一家人生活在一起，一天也不要分开。李俊拿他也没有办法，只好放弃了。 　　李俊回来后，直接开车去接白云菲、许志国和小鱼回家吃饭，大家见他又买了一辆车也很高兴。虎子把小鱼抱了过来，掏出一个小发夹给她，小鱼可高兴了，拿着粉红的小夹子向各个人都得瑟了一下。 　　大家都很高兴的在车里说说笑笑。许志国终于明白虎子为什么总是爱在这个家里，这个家有着温馨幸福的感觉，他也很喜欢这种感觉的。曾经，他还拥有白云菲的时候，也有这样的感觉，是他一手把这种感觉打破了。 　　许志国觉得对此很遗憾，他偷眼看了一眼白云菲，小鱼坐在虎子和她中间，向她得瑟着自己的发夹，白云菲说她是个爱臭美的小姑娘，又伸手去挠她痒痒，她在咯咯的笑着。虎子也甜蜜的看着小鱼，两只手伸着，随时准备接着可能会闹得摔到的小鱼，李俊微笑着听着后面的笑声。许志国也在微笑着，也许可以这样一辈子过到老过到死吧。 正文 9 　　第四十四章生气晚上，吃过饭后，许志国回去了。虎子自从跟他妈生气后，不愿意回家了，直接住在李俊家里。四姐是每天晚上都要赶回去的，她们家离李俊家也不远，几分钟的路而已。 　　该睡觉时，李俊咬咬牙，跟白云菲说他还是习惯一个人睡觉，让她自己回她的小屋里去睡。白云菲愣了一下，没有说什么，进去了。 　　李俊又敲敲门进来了，他对白云菲说：“可能有些事，我们都没有想得太清楚。我们再想想吧，一辈子的事，希望都能得到真正的幸福。我还是想带你们回T市一趟，让小鱼见见她真正的家乡，让你去看看你爸妈的小院。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就去安排了。” 　　白云菲点点头，没有说话。 　　半个月后，学校也放假了，就要过小鱼四岁的生日了，李俊跟村长和鱼老大说了一声，想带着白云菲和小鱼去旅游一下，好几年没带人家去走走了，委屈了她们母女俩了。 　　村长老婆羡慕的指着村长的头，让他学着点，他一辈子没带着自己出去旅游过，还不觉得有什么愧疚的。 　　李俊在村长家说这事时，许志国也在。他只能祝他们玩得开心，其他的什么话也不能说。没有了资格了。 　　李俊开车到了昆明，又买了机票回到了T市。白云菲和小鱼都是第一次坐飞机，很是兴奋。李俊看她们那么高兴，也很有成就感。 　　三个人找了个酒店住下后，研究到哪玩。白云菲想先去看看爸妈的房子，等他们去到时，那一片早已经被拆完了，还挖成一大个坑。 　　白云菲有点伤感的对小鱼说，那里曾经是妈妈跟外公外婆住过的地方。小鱼不理解的问为什么要住在一个大坑里呢？白云菲知道跟她没有办法解释清楚这些事的，就不想搭理她了。而李俊看小鱼可怜，又耐心的找了一块碎红砖在地上画着小院子，解释要拆了建公路。说了半个多小时后，小鱼点头说明白了。 　　三个人找了白云菲最爱吃的一家酸辣粉要了两碗中辣的和一碗不辣的吃了起来，小鱼觉得一点也不好吃，她说妈妈来到这个地方后就变得很怪，不像妈妈了。 　　吃完东西后，大家又去超市购物。小鱼一进去就看到一个孩子的游乐场，她想玩，但有点害羞。白云菲推她进去，她要爸妈不要走开，等她玩一会儿就出来。白云菲想让李俊等她，自己去购物，他不肯让她自己去，非要逼她等着小鱼。在小鱼能看到他们的地方坐着，等她。 　　李俊对白云菲说，要对小鱼耐心一点的。小鱼是个小孩子，不理解的东西就会要问，她并不是知道了还故意要问的，做爸妈的人就应该耐心的回答人家的提问。还有，他的本意是要带小鱼来看看超市，感受一下，玩一下，因为不是天天能来的，所以，等小鱼玩够了一起去多好呀。 　　白云菲被李俊说得哑着口，她真的对小鱼是少些耐心的，仔细想想也是不公平的。白云菲对李俊笑笑，答应会听取他的意见的。 　　小鱼玩了一会儿想叫爸妈来一起玩，白云菲告诉她，这个地方只让小孩子玩的。她就不肯再玩了，他们又把她放到推车上，让她看想到什么。小鱼许多东西都没有见过，有点怯怯的。她看着两个八九岁的小男孩自己推着一个儿童小推车，丢了许多零食和玩具进去，她很羡慕，但让她拿的时候，她又有点不好意思。 　　李俊叹息说：“我一直以为小鱼是个天不怕地不怕，又活泼又开朗的孩子，现在看来，她在农村呆多了，到大一点的地方就有点怯了。有条件的话还是应该让她什么地方都去一下，都见识一下，让她成为一条真正的鱼，活得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 　　白云菲笑笑没说话，她知道李俊是用心良苦，但是，他的想法需要很多钱来做后盾的。她自从见到李俊后就没有花过自己的钱了，现在也还有四十九万，不算银行利率的话。她不是会挣钱的人，所以她也不敢当会花钱的人，这些事她想留着以后给小鱼上大学用的，不到万不得已，她绝对不会动这笔钱的。 　　小鱼在白云菲的鼓动下挑了几个零食，因为白云菲怕她吃多了这些膨化食品会对她身体不好，不敢让她多买。 　　第二天，白云菲和李俊又带小鱼去了水族馆，小鱼见到那么多稀奇古怪的鱼很是兴奋，白云菲给她在每种鱼面前都拍了照。走在水下世界时，会感觉许多鱼在身边和头顶上游过，小鱼兴奋的自己巴在玻璃墙上不肯走，李俊也给她在这里拍了许多照片。 　　这一天，小鱼太开心了，走得太多也笑得太多，一坐上车就睡着了。 　　白云菲对李俊说：“以前，我总觉得有虎子在，小鱼绝对出不了事，况且她又那么皮。我有些时候是会心烦一点，她还来找我东问西问的，我就训她，对她大叫。直到那次他们掉到水里，我以为我会就此失去小鱼了，什么也没有想就晕倒过去。他们把我扶回家后，我又出来了，听着虎子在河边对我们三个的辱骂，我真有种想杀她去给小鱼陪葬的心。那个时候，我才发现我心里装着那么多仇恨。我忍着一口气只想生见小鱼的人死见小鱼的尸，如果小鱼真的死了，我葬了她就不想再活了。我想你说的是对的，我一定要对她好一点了。生命很无常，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就会失去自己的亲人的，所以，我应该不管什么时候都对她好的。” 　　李俊笑笑，搂住了白云菲的肩，他很欣慰她会这么想。可是，白云菲在被李俊搂到肩的时候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她本能的缩了一下肩又反应过来，没有再动，任由着李俊搂着。 　　李俊只是听白云菲在说这些话时比较赞赏，所以搂住了她的肩，而那一缩肩以及缩肩后的僵硬，他都感觉到了。他知道，不管是四年还是四十年，可能白云菲都不能习惯自己做她老公的。他也没有动，搂着她的肩一直坐车到了酒店。 　　他们订的蛋糕已经送来了，李俊抱着睡着的小鱼，白云菲提着蛋糕上楼了。 　　上楼后，白云菲布置着生日晚会，李俊去叫醒小鱼。李俊把小鱼放在沙发上，轻轻的叫着：“我的小公主，醒醒呀。我的小美人鱼，醒醒呀。” 　　小鱼对别人说到鱼字就非常敏感了，果真就醒了。醒来后，白云菲打开笔记本，播放着放烟花的那个视频，一时间有许多烟花绽放开来。小鱼一下子就兴奋了，白云菲再当着她的面掀开蛋糕盒子，里面有两个小雪人，雪人前面空着的地方写着：小鱼，生日快乐。小鱼是知道白小鱼三个字的，虽然她还不会写。白云菲给她在蛋糕上插了四根蜡烛，让她许个愿再吹熄。她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小鱼，她的愿望可以许在心里，不用说出来的。结果小鱼就说：“我希望我、白云菲妈妈和李俊爸爸，我们三个人永远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说完就努力去吹蜡烛了。白云菲和李俊都相互对视了一下开始为小鱼唱生日快乐歌。 　　唱完后，白云菲给小鱼切蛋糕，这个蛋糕是提拉米苏的，在映山红村和县城里都买不到的。小鱼吃了一大嘴后赞叹着，果真好吃。 　　晚上，三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外面的夜景。小鱼问：“妈妈，爸爸，我们可以永远住在这里吗？我觉得住在这里很幸福呀。再把虎子也给接过来，其他的就都可以了。” 　　李俊看了一眼白云菲，她正要对小鱼解释什么，他说今天是小鱼的生日，应该说个关于鱼的童话故事给小鱼听的。小鱼果真就去注意着她爸爸要说的故事上面了。 　　李俊那天给小鱼说的是《海的女儿》的童话，这是一个优美而凄惨的故事。李俊说着故事，白云菲就去走神了。这个说是童话故事的故事，其实是个关于爱情的故事。她又忍不住想到了许志国，他就是那个王子，不是变心了，而不信任她了，于是，她只能变作一个美丽的泡沫了。这个故事应该说给一个刚刚满四年的小姑娘听吗？ 　　第二天，他们又带小鱼去动物园看那些动物。许多动物，小鱼都没有见过，小鱼兴奋的问李俊：“爸爸，你带我来的是天堂吗？” 　　李俊和白云菲都觉得小鱼很会说话呢，两个人都争着亲亲小鱼的脸。他们一家三口的照片就被一起来玩的游客给拍了下来。 　　在小鱼忙着看动物的时候，白云菲担心的问李俊，万一小鱼爱上这里，不愿意再回映山红村怎么办？ 　　李俊告诉她，就鼓励小鱼好好读书，等以后自己考到T市就可以来这里上学工作生活了。 　　白云菲又说，如果小鱼来T市了，她也会跟来的。只是想想，为什么绕了一大圈后会又绕回来了呢？ 　　李俊笑笑，许多东西是解释不了的。只能是个谜吧，这些谜的谜底是没有的，感悟到什么就是什么了。 　　第四十五章冲动三个人出来玩，白云菲还跟他说了许多话，李俊真有点冲动想向白云菲求婚。他不知道现在白云菲还会不会答应她，只是他真的想要她成为自己生命中的那个女人。 　　晚上回酒店，白云菲问李俊还准备带她们到哪里玩。李俊说，难得来一趟，就一天一个公园的把全部公园都玩个遍再回去吧。白云菲算了一下，总共有十八个各类公园，想想小鱼也可怜，四年了都在那个山上游荡，从来没有来过公园，让她玩个够吧。下一次来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的。 　　晚上，白云菲忍不住又拿出日记本来给许志国写日记信：阿国，我和李俊带着我们的女儿来游公园了。这些地方曾经都是你带着我来的，大概的样子也没变过，有些地方还是变了。今天我们去游了动物园，小鱼很高兴。我多么希望能是你在带着我们逛公园，而不是李俊。当然，这样说是不公平的，对李俊很不公平。我和李俊快要结婚了，但又觉得可能结不了了。 　　如果李俊不和我结婚的话，也很好。我就这样过到老过到死吧，再也不用为结婚离婚这样的事而烦心了，再也不想烦了。 　　小鱼很灵气，我都不知道怎么教育她，我真怕自己会耽误了她的。有时候在学校里见到你们说话，我很欣慰。小鱼是不太跟别人这样说话的，她总是爱教训别人，她总觉得自己太聪明，但是，她跟你在一起时，她会以一种交流请教的态度跟你说话，这一点很神奇。她不知道你就是她爸爸的，但她却自然而然的就跟你亲近了。是血缘的吸引吗？ 　　小鱼来到T市才两三天，她已经喜欢上这里了。我爸妈的房子听说已经在西市区在盖着了，听说要两三年才能盖好，我听小鱼说想到这里来居住生活，我有点想住到爸妈的小院换的新房里带着小鱼过日子。但责任心又让我不能就这么放弃映山红小学的学生，这个问题，我也跟李俊讨论过，他不支持就这样丢着走了的。 　　你呢？你觉得我应该如何做呢？ 　　写完之后，白云菲就觉得心里舒服了，安安心心的带着小鱼睡觉了。 　　接下来的几天，白云菲和李俊一直在陪着小鱼逛公园了。小鱼玩得很开心，开心之余还想着要给许志国和虎子买礼物回去。 　　不管再好的场面，终有结束的那一天。近二十天的游玩快结束了，李俊问小鱼是否还想在这里生活的，她说不想了，因为她要跟妈妈在一起，她在哪，自己就在哪。 　　白云菲不知小鱼小小的脑袋里会想些什么，她总是会有一些神奇的话说出来，让人总想去背后的意思。 　　白云菲很感激生命中有小鱼的出现，她有时候真的像个天使，有时候更像一个磨人精，有时候只是一种贪吃贪睡的小猪。在回去的时候，李俊带她们去坐火车，他是想让小鱼这次连火车也给坐了，可惜坐上去没有多久，小鱼就睡着了。 　　白云菲看着这个有点重了软体的小鱼，心疼的吻吻她的小脸。她还心有余悸的害怕着那次差一点点就失去了小鱼，她唯一的女儿。她真不敢想像没有小鱼的日子，自己该怎么过。 　　李俊坐在排坐的外面，守护着这对母女。因为白云菲想重温当年的感觉，所以，这次他们买的是硬座票。 　　说是要重温当年的感觉，可是真的来坐的时候，白云菲没有一点当年的感觉。四年后她又来坐这趟车了，没有惶恐，没有惘然，却有了李俊和小鱼的相伴。有了他们的相伴，就没有空来惶恐和惘然了，这感觉也不完全是幸福感，当然也不可能是不幸福。 　　到了昆明后，李俊又带着大家玩了一趟翠湖公园，还带小鱼逛了花鸟市场。在花鸟市场里见到人家有商铺是专门可以为小院子里修建小型观赏鱼池莲花池假石山什么，小鱼很喜欢，白云菲也兴趣很浓，三人进去看，老板在店铺门口就建了个给大家看，靠墙一边有座一米高的石山，也不是假的，山是放在一个用鹅卵石铺成的小型河中，山脚有一只一尺长的小木船，在山上有山路蜿蜒而上，路上有挑水的小和尚，山顶有个寺庙，山上还有小型的各种植物，很是漂亮。在水里还养着几条各色手掌宽的锦鲤鱼，在山脚的一边还有个小水车，是要用电来带动的，可以给鱼制造氧气。客人进店都要走横跨在河上的小桥，很有点好玩。 　　李俊去问了如果像门口这个弄一个要多少钱，老板说要十万，山是七万，其他的三万。白云菲觉得太贵了，虽然好玩，但这是在烧钱呀。小鱼却不管非要李俊给她做一个，不然就不走。白云菲有点生气，又想伸手去打小鱼，李俊忙把小鱼给抱开。店老板又拿了一本像册给他挑选，里面有各种石山和小桥，池子都是一样的鹅卵石铺成的，主要是看石山和小桥了。李俊给小鱼去挑，挑好了又向店主描述了小院子的形状大小，店主算了一下帐，要十七万。这价把白云菲吓了一跳，再添点钱都够再盖一个映山红小学了，她决不同意盖。李俊让店主价格再降一点，店主问他们家在哪里，李俊说了一下地址，店主表示不能再少，如果只是在昆明的话可以少五千，但是太远了，少不下来。小鱼就是要要，白云菲非不给要。李俊让小鱼先在店里玩着，拉白云菲出来问她原因。她说不能宠孩子宠成这个样子，村里有些老人十元钱可以用好几个月，吃的用的都是人家给的，不敢乱花钱的。他们这样子花钱，回去了让人家怎么看自己，本来村里的那些人就在议论他用他们的土地种核桃从中谋了多少利了，这次的暴雨又把鱼池里的鱼都给冲光了，重建鱼池也花了不少钱，买鱼苗又花了许多钱的。 　　白云菲的顾虑的确也是个问题，小鱼的坚持也让李俊不忍拒绝，最后只好哄着小鱼说重新看一家更漂亮的。走了几个商铺就看到了有人在卖鹅卵石，很便宜，几十元一麻袋。李俊笑了，买了五袋也不过两百元。然后又买了些锦鲤和几棵莲花、氧气水车什么。 　　回去后，李俊就躲着家里画图，弄得差不多了，才出来带着小鱼去见人送礼。 　　第二天李俊就开始在院子的一角挖开了，挖出一个环形的小水沟，然后用水泥铺了一遍，再把鹅卵石镶上。他又去村子的路边找了一条青石板放在沟上，成了一个小桥，再把锦鲤放进去，莲花埋在泥里，水车安上，这就成了一个小河了。小鱼可高兴了，但她又嫌没有石山和小船。李俊出去绕了一圈，找来一个山石，从河打来水天天淋它，还找来了青苔放在上面，淋了一段时间，石山长满了青苔，倒也不比他们看见的那个差。然后，李俊又用工具把山上琢出一条小路，把以前小鱼的泥偶玩具中的小人粘了几个上去，山顶上也粘了一个寺庙。以前和鱼老大合作时，鱼老大送的一帆风顺的小木船拿来放在山脚，一时间很是有模有样的了。被小河环在中间的空地，李俊把家里的一套石桌石凳给搬进去了。坐在里面，也是件很有趣的事，小鱼得瑟着，整天拉人进她家来看家里的小河。大家都竖拇指夸赞李俊多才多艺，爱女如命。 　　白云菲也很感动，李俊这样做下来也不过才三百多，只是自己做，很是费些功夫的。她问李俊以前做过？李俊说是第一次，而且是最后一次，只为了他的爱女小鱼过四岁的生日而已。白云菲怨他太惯孩子，李俊叹息说：“能惯也是我的福气呀，只怕以后想惯也没有得惯了。” 　　白云菲觉得他的话怪怪的，再追问时，他又不肯说，用别的话给岔开了。白云菲觉得不安全，改天专门带着小鱼到县医院里做了个全身检查，结果是很健康。她也就放下了一颗当母亲随时得提着的心。 　　但是，不久发生的事，让她终于明白李俊说这句话的意思和他的良苦用心了。 　　回到映山红村后，李俊盯着把虎子的房子盖好了，又把自己在鱼老大那里的股份的一半转给了虎子。然后，他就陪着村长喝了几天的酒，两人说了一些村里的事，他把自己在核桃林的股份全部用在村里孤寡老人的营养上，和村长去县城里印了一些卡片，凭卡片可以每周领取一次猪肉和鱼肉。村里十多个孤寡老人都可以发到一张卡，有效期是他们生命的终结。鱼老大和猪贩那里，他都跟他们一一谈好了。 　　李俊的举动并没有引起白云菲太多的注意，她还是只顾着教书，休息的时候就躲在自己的小屋里读读书，有空就跟小秋走动一下，说说话。小秋对李俊的举动倒有些注意了，她详细的询问白云菲有关她和李俊结婚的事进展的情况。白云菲告诉她本来说好他出院一百天的时候去打证的，但是到了一百天的时候，他又说要再等等，又问自己是不是真心爱他的。小秋的眉头皱了起来，没有说话。白云菲又把李俊带她和小鱼到T市过小鱼四岁的生日的事和到昆明游玩看见可以建在小院子的金鱼池的事都详细说给小秋，她是有点得意的，也是看见小秋知道李俊出院百天后还拖着不结婚时，用李俊带她们去玩是爱她的表现，来挣着她嘴上说不在乎的面子。小秋明白白云菲心里潜在的想法的，她对李俊的了解都是白云菲说出来的，还有他为这个村子所做的一切，但不管是听白云菲说还是她自己看到李俊为村里所做的事，她都觉得李俊是很爱白云菲的，现在哪还找得到为了心爱的女人去花大力气为她营造一个温室般的生存环境的呢？但是，李俊迟疑着不肯打证，又加倍对她们母女好，是有些反常的，盼都盼了那么多年了，怎么会到人家同意的时候却犹豫了呢？这犹豫的原因是什么呢？ 　　第四十六章不能确定小秋隐约的在担心着什么，她自己也不确定，有点感觉，但她不能说，因为说在事前，有点象咒语也有点象挑拨人家的关系。说在事后，有点象在笑话人家，所以，不能说。她只是对白云菲说：“不管发生什么事，自己都要坚强些。” 　　白云菲觉得小秋的话有点莫名其妙的，但她也反驳不了，因为根本不知道小秋在说什么，她内心的骄傲也不容许自己去问小秋的。 　　虽然如此，白云菲也还是自己开始观察着周围，开始想着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发生。 　　李俊把这些事做完后就整天带着小鱼玩，小鱼原来只带着虎子一个人到处去的，现在带上了李俊到处去，村里的人见到李俊都点头给他微笑打招呼。小鱼回来跟白云菲说，她带着爸爸去玩，感觉很有面子，以后她都要带着爸爸去玩了。 　　白云菲本来也想着李俊是不是有什么变化，然而她想着李俊现在比以前更对映山红村尽心尽力也是对的，他就是这么一个只想把事做好的人，他们已经回过T市了了心愿了，那么他回来好好做事也是正常的呀。况且，现在李俊应该说没有什么事可以做了，多陪陪他女儿小鱼也是正常的呀。白云菲这样想着，也就放下心来了。 　　李俊让小鱼带着他玩了几天后，他就让虎子带着小鱼去玩了，他自己来找许志国。 　　许志国本来事很多，他现在在学校里教着书，上完课就打扫卫生还给大家做饭。李俊回来后，又找了两个老师和一个做饭的和一个打扫卫生的人来学校任职，让许志国做一下管理工作就行。学校的事，白云菲也是管着一点的，事也不多，所以许志国就闲了下来了。 　　李俊找许志国先谈了学校的发展，准备要买来五十台电脑再找一个电脑老师来开一个孩子班和大人班，让他们学会用电脑后能通过电脑看到外面的世界。许志国现在是很佩服李俊了，他在这里的日子也不短了，他看到了李俊被全村人敬重着，也知道李俊是值得被敬重的，而且李俊对白云菲和小鱼的好，也让他自愧不如的。许志国本来是想来守着白云菲过日子的，她才见到他时是有些情绪上的波动，而许志国看到李俊一家三口日子过得很幸福也开始想着自己是不是打扰到了他们的生活了，后来白云菲能平静的对待他时，他既欣慰又失落的。 　　许志国每天独自睡在床上都会想起各种跟白云菲有关的事，他想得最多的就是假设他们四年的婚姻中就生了一个孩子，一切应该就会不同了吧？如果他和白云菲都是孩子共同的爸妈，白露再设计来害她姐姐时，他还会相信吗？对此，许志国也没有把握。他只记得当时看到白云菲和个陌生男人睡在床上时，自己的头都炸掉了，怒火中烧，没有任何办法考虑其他的事了。这一年多以来，许志国每天活在因愤恨而焦虑中，现在他回想起来那种焦虑感还是很强烈，只是现在已经知道了真相，让他在回想的焦虑中又有了浓浓的愧疚感，而看见白云菲已经离开自己的世界跟别人组成了一个家庭还成了孩子的妈妈，他又深深的悔恨着遗憾着。 　　许志国每天都想离开映山红村，他无法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跟别人恩恩爱爱的过日子，他不是圣人，虽然李俊也对他很好。但他又挪不开脚步，四年多了，他整天活在寻找她的日子，心里空的连心跳都是有回音的，这样的日子他是过不了的。许志国现在无法想像自己明天会做什么，走不了，这是肯定的，所以他只能是默默的活着，权当自己所有的付出都是对白云菲的一种赎罪。因为他看到了那件事对白云菲的影响，虽然她现在看上去还是很幸福的，但已经看不到那时她在自己身边幸福的大声笑出来的样子了，现在的她只会对别人客气的微笑一下，这种微笑其实就是一种拒绝，拒绝着这整个世界。他知道，白云菲已经把她受伤的心深深的藏了起来，不让任何人接近。他很愧疚，但他却没有任何办法让白云菲重新绽放出原来的笑颜。他和白云菲的事，只有他们三个人知道，在村民的眼中，他只是李俊的朋友而已，他不能靠近白云菲半步，这半步可能就会坏了白云菲的名声了。她能在受伤后找到一个能让她心灵得到平静的地方，他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意让她又失去这个地方的。他只能等着白云菲和李俊跟自己说话，不能也不会主动去找他们说话的。很多次，许志国都想离开这里了，让白云菲慢慢平复内心的创伤，让他们继续着幸福的生活。但他还是做不到就这样离去，他想看着白云菲快乐起来，而他也没有信心她会重新快乐起来。 　　许志国默默的做着自己的事，没事就回到村长家自己的小屋里看看书，默默的活着。 　　李俊让许志国做学校的管理工作，他也点头答应了，跟李俊商量着学校未来的发展，在这里，只有李俊知道许志国曾经是个怎么样的人，而白云菲也只是四年前跟着李俊要跟韩阳集团谈合作的事时查过一些他的资料而已，她对这个自己曾经做过人家四年妻子的男人的事业并不了解，不会理解商业奇才的含义的。两人商量完学校的事后，李俊并不着急离开，而是邀约许志国到外面走一走。 　　两人走过了村子里大街小巷，又走到了鱼老大的鱼池边，遇到了鱼老大。鱼老大见李俊带着人来了，自然是不肯放过他的，忙杀鸡宰鱼好酒好肉的款待他一番，对许志国则不大搭理。许志国是受惯了村民这样对待自己的，他也无所谓，觉得没必要跟他们计较什么的。 　　吃饱喝饱后，鱼老大要送李俊回去，他不要，只要许志国送。 　　才出了鱼老大的家，李俊就嘟喃着告诉许志国，小鱼其实是他的孩子。 　　许志国吃了一惊，但也没有把一个醉汉的话放在心上，他本来也把小鱼当成是自己的孩子的，只要小鱼开口要什么，他都一定会满足她的。 　　李俊见许志国没有说话，知道他不相信自己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许志国还是没有回他的话，只是默默的扶着他走。 　　李俊见许志国还是不信自己的话，就把他自上山找到白云菲的一切都说给了许志国听了。许志国果然激动了起来，抓住李俊的手臂，大声的质问他，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李俊认真的说：“我这一辈子绝对不会拿白云菲的事来开玩笑的，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的。” 　　许志国的头又炸了，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件事。他相信李俊说的是真的了，但白云菲不想理会自己，那么他是不是应该成全她还是成全自己呢？ 　　李俊说完这些话后，再不肯说话了，他呼呼的睡着了，虽然鼾声有点假，但许志国也只能当他是真的睡着了。他只好把李俊背到背上，带他回家。 　　许志国把李俊背后家后，白云菲也在家里，她看到许志国时，眼神还是闪避了一下。许志国没有多留，放下李俊就走了。 　　小鱼也刚好和虎子一起回来，见到许志国又缠住他讲故事。许志国现在看到小鱼就不同以往了，他一把抱住小鱼，仔细的打量着这个自己的女儿。秀气的脸颊象她妈妈，上面有一双象她妈妈的眼睛和一个鼻子一张嘴都象足了他。怎么以前就没有意识到呢？许志国仔细看着，越看越喜欢。 　　白云菲叫虎子把李俊扶回屋里后，看到许志国老盯着小鱼看，她也心慌了，她忙上前一把把小鱼扯了过来，让她上楼去写字。她是怕许志国看小鱼看多了会看出点什么来的。 　　白云菲再跟小秋见面时，也说些平常的话。临走时，小秋叹息说：“哎，你若无法事先有察觉的话，发生什么事也只能算是你的命了。” 　　李俊是在跟许志国一起在鱼老大家喝酒后的三天才走的，在这三天里，他都呆在家里，也不要别人做饭了，把四姐的事全抢来自己做了。他做饭给全家人吃，还帮大家洗衣服，打扫卫生，什么事都做完后，又紧跟着白云菲。她上课去，李俊就在学校里等着她，她回来就跟着回来，形影不离的。白云菲有点烦他，但也没有开口说他一句。 　　第四天，李俊就走了，他什么东西都没有带，只穿着身上的那套衣服就走了。 　　李俊走了，白云菲也没有察觉，她是在别人来家找李俊时才知道他不在家。她还是没有意识到他是走了，觉得他不过就是外出去谈生意而已，这样的事以前也是发生过的。 　　一连三天了，李俊一点音信都没有。小鱼追着妈妈问爸爸哪去了，问得白云菲很心烦又心慌。李俊是有过一走四五天没有回家的记录的，但不管他去哪里，他都会跟白云菲说一声去哪做什么什么时候会回来的，这次什么也没有说人就跑得没影了。白云菲又想到前几天小秋跟她说的话她就坐不住了，课也不上了忙跑到小秋那里去把这事说了。小秋沉吟了一下说：“我就是觉得李俊有些不对劲的，但也不能事先说给你知道。万一是我猜错了，你们两人没有事，我先说了就成了挑拨你们两人的关系了。你再等三天吧，三天后他还没有回来，应该就是离开我们村了，到时候你再好好的找找他会去的地方吧。” 　　第四十七章离开白云菲听小秋这样说心里更肯定李俊是离开自己了，她一腔苦水无处倒，默默的回家了。回到家后，她关好自己的门躲在里面睡着，任谁叫她也不起来。白云菲睡着仔细回想从说好李俊出院一百天的时候去打结婚证的而又拖延着前后的事，他从医院里回到村里，村里的人都来看他，那段日子几乎没有人没有来看过他的，看他最多的就是村长和鱼老大了。想到这里，白云菲睡不住了，她忙起身赶到村长家里，要跟村长单独说说话。村长老婆避了出去，让他们两人说话。白云菲把自己的顾虑说给了村长，告诉他她猜着李俊可能走了，离开她再也不回来了。村长本来看白云菲这么担心，以为是什么大事，结果一听，只是李俊出门几天而已就笑了起来，说她胡思乱想。村长的笑声让白云菲伤心的哭了起来，她觉得自己绝对不是多疑。村长安慰着她，说她傻，说李俊那么爱她爱小鱼，让他死，他也不可能会主动离开她和小鱼的。村长的话，白云菲是信的，但是，她跟李俊是假夫妻，小鱼跟他是假父女的事，村长是不知道的，而白云菲也不想跟他说这些，她只能自己哭一下而已。村长家院子里还有两个人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一个就是村长老婆，她大方的让他们在屋子里说话，来到外面却不离开。白云菲和村长的话她全听到了，她跟村长的意见是一样的，她从来没有见过有谁会有李俊那么爱老婆孩子的，这次可能也就只是走得匆忙一点没有告诉白云菲自己的去向而已，电话打不能也不能说明什么的，要这个男人离开老婆和孩子除非他死，不然是不可能的。村长老婆听了一会儿后，放心的离开自己去做饭准备留白云菲在这里吃饭。另一个人就是许志国，他的眼睛从来没有离开过白云菲，她没有来上课，他也不去学校，守在她家外面的小酒店里。白云菲到村长家里，他也跟了进去，村长老婆在屋外听他们说话时，他也在听。他的想法跟村长老婆可不一样了，他觉得白云菲的猜测可能是对的。不然，他来到映山红村里快一年了，李俊都没有告诉过他小鱼不是李俊亲生的女儿，现在李俊却把这件事告诉了他，告诉他后自己又离开了这里，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他的心被揪了起来，生生的揪着痛。听着白云菲的哭声，许志国的心越发的痛，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错了，真的不应该来到这里，或者看到白云菲已经跟李俊在一起了就应该快快离开的。他可能又让白云菲再次不幸福了，很可能。 　　白云菲听村长以自己的想法来安慰她，任她怎么说，他都觉得李俊不可能会离开她的，她只好不再说下去了，告辞要走，村长老婆忙出来留她吃饭，她不肯，还是走了。 　　出了村长的院子，白云菲没有马上回家又赶往鱼老大家，许志国也忙跟着去了。白云菲没有进鱼老大的屋子，只在院子里就跟他说了自己担心李俊再也不回来的事，因为鱼老大家里没有别的人。鱼老大的看法跟村长的是一样的，他也觉得李俊是不可能离开他老婆和小鱼的。他还笑话白云菲，说原以为她是个有知识有文化的女人会跟村里其他女人想法不一样，原来都是一样的，不管读多少书都还只是一个女人。这些话在村长家里是没有听村长说过的，可能村长会这样想，但他也不会说出来，而鱼老大是个粗人，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从来不顾及听话人的想法的。 　　白云菲觉得再跟鱼老大说什么也是白说，只好告辞回家了。 　　回家后，白云菲就病倒了，发着高烧说着胡话，总是说李俊死在外面了，让旁边听到的人都心底发寒。十多天后，白云菲再次走出来时已经瘦得没有人形了，她要去T市找李俊。虎子要跟着她去，小鱼也要跟着去，自从白云菲病倒后，小鱼再不敢在她妈面前提到她李俊爸爸了，但她仍然可怜巴巴的追着村长和鱼老大问她爸爸去哪了，让见者生怜。村长和鱼老大商量后决定：让虎子陪白云菲去T市，小鱼就由村长老婆来照顾。白云菲对这个安排也没有什么意见，于是她和虎子就赶着去T市了。 　　到了T市，白云菲找到李俊跟她多次提到的那家孤儿院里找院长把这些事说了，院长也感慨不已，但只能告诉她自从五年前李俊把公司转给孤儿院后就再也没有来看望过他们了，他是曾经说到过要带女朋友来看大家的也没有来过。白云菲知道，在这里是打听不到什么了，她只好留下自己的联系方法求院长只要李俊来孤儿院就一定要跟她联系一下。 　　出了孤儿院后，白云菲又去找李俊托他照看自己爸妈家的房子的那个朋友，看他知不知道李俊的下落。她爸妈家的原址处已经在建着新的楼房，成了一块工地。她带着虎子问到了开发公司又赶了去，左求右求的找到了公司负责人求他们查了李俊那个朋友的联系方法联系上了，但是，他也说李俊没有来找过他。他说的这些话，白云菲半信半疑但也拿他没有办法。李俊来找他是可能的，不来找他也是可能的。就算是李俊来找他了，但是叮嘱过他不让他说，他不说给白云菲他们知道也是可能的。 　　离开李俊朋友家后，白云菲蹲在他们家楼下就哭了起来。虎子也急得直哭，还有躲在旁边的许志国也流下了眼泪。他在离开映山红村时已经通知了吴天，让他找李俊。白云菲去孤儿院和李俊朋友家之前，吴天都已经先去过了，而且吴天还找警方的关系帮助查了李俊离开映山红村到现在的航班乘客中也没有李俊的名字。所有能找到李俊的方法都用过了，还是没有能查到他。吴天跟许志国说，如果李俊真有心躲开他们的话，可以包车开来T市，再用假身份证去住个小招待所，这样做的话，除非是公开通缉的人，否则是无法找到的。 　　许志国也没有办法了，只能让吴天接着查下去。白云菲带着虎子租住了一个小招呼所，然后就跟在映山红村一样，住进去后就不出门了。虎子在屋外急得直哭，办法全无。许志国也急，他灵机一动，派人给李俊那个请去替白云菲看房的朋友送了个信去，给孤儿院院长也送了个信去，两边都来劝白云菲，她在里面死活不出来，只说要李俊来了她才开门出来的。 　　又过了两天，白云菲已经奄奄一息了，到了晚上，她的屋子外面终于有李俊求她开门的声音了。白云菲微微的笑了笑答应了一声就晕了过去，李俊听到了她的答应声，就请人来把招待所的这间房间的门给卸，赔了招呼所老板几千元后，背着白云菲上了许志国家集团公司的下属医院的救护车。 　　医生给白云菲检查后，告诉许志国：太太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比五年前健康多了。她只是几天没有吃东西，有些虚脱了，打几天的营养针就没有问题了。 　　白云菲醒来后只留下李俊一个人在身边，等其他人走后，她流着泪问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她呢？ 　　李俊握住白云菲的手跟她说：“我以为我是可以感化你的，但是，整整四年了都没有能够感化你。许志国来了，你就慌了，那才是你的真情流露的。我看到你的眼神就知道自己应该走了，只是因为舍不得而没有走。这样纠结了差不多一年，直到我住进医院里，你日日夜夜的来照顾我，我才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自私的赖着你，让你不能跟自己真心爱的人在一起，让小鱼不能跟她的亲生爸爸在一起。这次也要怪我，我以为我悄悄的走了，一切就都结束了。没有想到你会这么舍不得又追到了这里，追到这里找不到我又这样子糟蹋自己的身体。” 　　白云菲呜呜的长哭不已，她甚至无法挽留李俊。她知道自己的心里还有许志国，但要她真跟他和好了她又心有不甘。李俊在弥渡县医院昏迷着的时候，她真的是担心会永远的失去他而什么都愿意了，但当李俊醒来的时候她还是有点后悔的，她逼着自己装作不后悔想着象他们农村里常说的“一咬牙一踩脚”狠狠心把自己给嫁了吧。所以，当李俊拖着不去跟她办结婚证时，她也没有太着急。然而，白云菲也从来没有想过李俊会不跟她结婚，更没有想到会要离开她的。现在，李俊真的要离开自己了，而且许多事李俊可能要比自己还清楚，这让白云菲觉得又心酸又羞愧，她只能呜呜的哭着。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白云菲睡着了又醒来时，虎子和许志国两个人守着自己。白云菲一看李俊不在，就忙问他去哪了。许志国交给她一封李俊写给她的信就拉着虎子出去了。 　　李俊在信里说：菲儿，请允许我这样叫你一次。我本来准备真的和你打了结婚证后就这样称呼你的，现在看来没有这个机会了。菲儿，你是个好女人，我舍不得你。我本来可以装作不知道你和许志国都没有放下对方，把你给娶了的，但我不能让你活在不快乐当中，我做不到让你不幸福，或者不够幸福，我做不到。我知道你还没有原谅许志国，但我知道你们之间还有爱，有爱就要珍惜，珍惜了这段感情就是珍惜了自己。如果，许志国不再出现，我可能就会犯了错误把你给娶了，你也可能会错误的嫁给了我，还好，他及时的赶来了。我们三个人都不能再错下去了，因为我们已经不再年轻了，所以，我走了。请原谅我吧，如果你还对我有一点点爱意的话，我希望这点爱意能转化成你的心火，让它永远温暖着你。如果你对我没有爱意，只有感激的话，那就请接受我的祝福吧。只有你真正的幸福了，我才能幸福，所以，你一定要幸福的。 　　第四十八章哭泣白云菲看完信后，伏在枕头上哭了。她想到了自己才来到映山红村时，正在为小秋和村里人僵持着不肯让学生们再到土地庙里去上课而发愁，李俊就来了。当她发现自己怀孕了的时候，是李俊鼓励着她把孩子生下来并主动承担起一个丈夫和一个父亲所应该承担起来的责任照顾了她和小鱼的一切。想起小鱼生病时，李俊比谁都着急的开车送小鱼到县医院里去看病。想起李俊对虎子好，虎子又全部报答在小鱼身上…… 　　白云菲不知道这五年来，如果没有李俊在自己身边，她还能不能熬到现在的。如果她一个女人没有个男人守在身边就怀上了小孩，村里的人怎么还可能让她教自己的孩子读书呢？到那时，她在村里得到了将不是敬重而是蔑视。五十万用完了之后，她又将怎么活下去呢？到那时，她的下场只怕还比不上小秋的。 　　白云菲又拿着信看了一遍，想着：现在李俊是给她一个幸福的机会，她应该珍惜。只是，李俊会错意了，她是不能忘记许志国，但不代表她就一定要跟许志国在一起的。她应该独立起来，独立的让自己在映山红村好好的活下去。许志国愿意留下是他的事，不愿意留下也是他的事，跟她再没有关系的。 　　白云菲这样想着，换好了衣服出来了。许志国和虎子都在外面等她，虎子很紧张的看着白云菲，他真怕了她又生什么气做出什么举动来，他真是没有办法来应对的。 　　白云菲什么也没有做，只是让他去医院里结账走人。许志国忙告诉她，帐已经结过的。她没有说什么，甚至连感谢的话也没有说一句，带着虎子出来吃饭，饭后告诉许志国他们要回映山红村了。 　　许志国没有想到白云菲就这样放弃了再找李俊的念头，不过他想到了可能是因为那封由他转递的信起到了什么作用吧。虎子当然高兴白云菲肯回村了，忙收拾着东西就跟着她去买机票了。 　　等他们三人回到村里时，许多人都来看他们，看到李俊没有回来，大家都问白云菲和虎子原因。虎子一头雾水只会回答不知道，大家看他也是很难过的样子都没有再为难他了，转而问白云菲。 　　白云菲对大家说，李俊不会回来了。许多人又追问原因，白云菲告诉大家李俊要去追求他新的人生了。大家又猜疑李俊是不是有了传说中的小三，问白云菲时，她说不知道，他们更肯定他是有小三了。许多人这样想着，嘴就扁了起来说看不出来李俊是个这样的人。又有人说，男人有钱就变坏，李俊也不会例外的。白云菲觉得不应该让李俊走后，他的名誉还受损，就对大家说是她的原因才导致李俊离开的。大家又猜测着是白云菲变心了，又把目光从白云菲身上转到了许志国身上。白云菲忙对大家说，她没有变心，跟许志国也没有关系。这话也是真话的，她从来也没有变过心，但村民们又逼问她李俊离开的原因，白云菲实在答不出来，很尴尬。 　　村长本来也是好奇李俊离开的原因的，因为白云菲在去找李俊之前来找他问过，所以，村长觉得白云菲肯定是知道李俊离开的原因的，只是这个原因跟许志国应该关系不大，许志国虽然是他们的朋友，但还没有他和鱼老大跟李俊走动得勤的。村长看白云菲被村民们问得实在说不出话来才上前一步替她解围，让大家不要缠着她，她长途跋涉的累了几天了，也该让她回家休息了。 　　小鱼从见到妈妈开始就想哭了，因为她看到妈妈回来爸爸却没有跟着一起回来，但她看到许多人有点凶的问虎子问妈妈爸爸的下落时，她就紧紧的抱住了妈妈的脖子，要保护她。 　　村民们见村长发话了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都让开一条道让他们三人走过去。 　　白云菲回到家后，简单的吃了点东西，跟小鱼玩了一会儿后就睡了。现在，李俊走了这已经成了事实，她必须面对，不管她愿不愿意面对。屋子里一下就空了，李俊留给她生存下去的物质条件，还有他以为的幸福的三口家庭，可能还有他没有想到的尴尬。是的，她很尴尬。她没有想到李俊在村民的眼中会有那么重要，其实，她也应该想到的，这五年来李俊为映山红村做出了很大的贡献，让老人可以领取到养老金和每周身体所需要的鱼肉，让孩子们能够读书，还让他们学电脑上网看看外面的世界，如果愿意的话可以选择自己生活的方法，让中年人可以种核桃收核桃或者养鱼。这整个村子的变化，如果只是她白云菲独自来到这里的话是做不到的，她曾经只想过来教孩子读读书的。 　　这样想想，她明白自己的确没有办法去跟李俊比的，她不应该对村民们对她的态度而有什么不满的。 　　白云菲想了一晚上后，第二天没有去上课，而是让虎子带着小鱼去请村长过来说几句话。村长对李俊走了这件事也觉得心里难过，这五年来许多事都是李俊在做，他基本不操什么心的，虽然收核桃的人已经签订过合同，让他们每年来固定收核桃，他还是觉得不放心。现在，白云菲要请他过去说话，他也不知道可以说什么才好了。他迟疑着，推说自己不舒服，改天再去。 　　小鱼见到许志国跑去让他抱，在小鱼的心里他是仅次于李俊爸爸的人了，因为他们都是从同一个城市来的，还是好朋友。 　　小鱼让许志国抱着她，什么话也不说，静静的。许志国能感受到她的忧伤，四岁的小人儿。 　　小鱼对他说，她再也没有爸爸了。许志国忍不住告诉她，她的爸爸没有离开她，离开她的只是她的叔叔。 　　小鱼不相信，许志国也没有再往下说了，只是抱着她感受着她的忧伤。 　　虎子请不到村长就带着小鱼回去告诉白云菲，她也没有办法。 　　虽然村长让村民们不要再骚扰白云菲了，但他们还是有几个人天天来白云菲家里坐一坐，她也不下楼来陪他们坐，她很怕他们再问她有关李俊的任何问题，她一个也回答不了。 　　小秋是在白云菲回来的第三天才来她家看望她的。小秋的到来是白云菲盼望的，但也是不愿意的，因为她想跟小秋说说话，又觉得小秋事先就知道李俊要离开的事，让她面子上受了损。 　　小秋是唯一被允许上楼的人，不过四姐还是上楼去征求了一下白云菲的意见才放她上来的。 　　小秋见到白云菲时，她躺在床上。小秋也是白云菲除了小鱼以外唯一会躺在床上跟她说话的人了，小秋见到她就咧嘴笑笑。白云菲也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笑，没有说话。 　　小秋问她到T市发生的事，白云菲照实全部说给她听。小秋边听边点头，听完之后说李俊再也不会回来了，让她放下吧。 　　白云菲说：“我不是不肯放下，只是他走了之后，映山红村好像就空了。你能明白我的感受吗？我举个例子给你听吧，就好比李俊是这个村子里的人，我嫁过来，现在他死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留下来还是应该回到娘家好了。” 　　小秋点了支烟抽起来，没有答话。白云菲这才猛然想起来，她刚才举的例子就是小秋的经历了。她忙偷眼看看小秋，小秋好像已经不太在意了，抽着烟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小秋说：“你在这里不过五年，该做的也做了，再留在这里对你来说意义也不大。如果能回去就回去吧，我当年是回不去了，你不同的。这个村子会有他们自己新成长起来的人来担起这份责任，如果你觉得你在这里会比在其他地方更幸福自在的话就呆下去，如果没有这样的感觉的话那就离开吧。你走的时候，我不会来送你的。”小秋说完就走了。 　　白云菲听着小秋下木楼梯时的咚咚声，感觉象在跟她告别一样的，有些伤感。 　　她伸头让院子里跟小鱼玩着的虎子再去请村长一次，她想村长如果再不来的话，那她也不管了，就带着小鱼走吧。 　　村长还是来了，他这几天想了一下，准备让白云菲把李俊原来在村子里的担子全部担起来。他是这样想的，准备说出来给白云菲听，看看她的意见如何。他知道白云菲没有这样的能力，但李俊做的那些事如果不让她先做的话，他怕别人会说闲话，说他夺孤儿寡妇的事。如果白云菲做不了李俊的事，自然会跟他村长说出来，他再让白云菲推荐人来做就好了。 　　村长想好了要怎么应对白云菲后就肯跟着虎子来了，虎子是不知道村长在想些这种事的，他只为能请到村长到家里来而高兴。 　　村长来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到晚饭的时间了，白云菲自然让四姐给村长备下饭菜留他在家里吃饭。 　　第四十九章整理心情吃好饭后，收拾了桌子，白云菲就让虎子带小鱼出去玩，四姐也进厨房去洗碗了，也该正事了。白云菲是个慢性子人，自然是等村长把他的想法说完之后才会说话的。村长把他的想法说完后，白云菲笑了笑，对村长说出了自己想离开映山红村的想法。村长急了，想着她是识破了自己的想法，觉得没意思要离开的。他忙把刚才的话往回撤，说万事好商量，只要白云菲不走，她想怎么样都可以商量的。 　　白云菲看得出来村长是误会自己的意思了，忙又解释一番。村长是想着只要白云菲不走，李俊迟早是会回来的，就算他再狠心，他也会想小鱼，会回来看她的，但是，白云菲和小鱼一走，李俊就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白云菲又解释了一回，村长还是不松口，不让她走。她不知道村长在担心她们走了，李俊就回不来了，只以为村长是恋旧情，又解释了自己留下意义已经不大了，生意她是不会做的，映山红小学的课程都有老师在教的。村长还是不让她走，这让白云菲又陷入了犹豫中。 　　跟村长谈话无果，白云菲没有办法了。晚上，她抱着小鱼睡着问她：“小鱼，你喜欢映山红村还是T市呀？” 　　小鱼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问她许志国是她的亲爸爸吗？ 　　小鱼的话让白云菲很震惊，她追问小鱼是从哪听来的谣言，小鱼不回答只让她回答她的问题。 　　白云菲想了想没有欺骗小鱼，告诉她许志国是她的爸爸的。小鱼就告诉她，她喜欢T市。 　　小鱼的回答让白云菲陷入另一种痛苦中，小鱼选择T市不是因为喜欢那里，而是因为她爸爸也是那里的人，她却不想让小鱼认他这个爸爸的。小鱼跟许志国仅仅有着血缘关系，其他什么关系也没有的。虽然这孩子见到许志国就天生熟，有着亲人的某种默契，但这又能说明什么呢？怀着小鱼的时候是李俊全程照顾的，生小鱼的时候也是李俊最担心的，是李俊在院子里建小鱼池来哄她高兴的，是李俊背着小鱼走街窜巷的。如果说谁是小鱼的爸爸，白云菲更愿意是李俊。 　　虽然这样想，但白云菲还是决定带小鱼回到T市，在那里，她还有一套自己名字的房子的。 　　白云菲想了一晚上后起来给村长写了一封信，把这套房子留给村里做老年人活动中心，四姐就留在老年人活动中心里做事。让村长给这里配一些棋牌麻将和大电视，楼上卧室里的东西全部送给虎子让他结婚时用。 　　信写好后，白云菲出门去学校看看。路上又遇到许多人追着她问李俊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还有几个老人问她托李俊买的东西有没有买到。白云菲觉得这也是一件事的，忙拿出小本子来把老人要买的东西记了下来。大家看她记下李俊要帮他们买的东西，又猜着说李俊不会离开的，等他回来，白云菲是会核对他有没有买漏了东西的。 　　到了学校后，学生们都在上课，朗朗读书声在整个校区响着，让白云菲觉得很亲切。她静静的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后，回去了。 　　等她再回到自己家小院时，见到许志国在院子里等她吃了一惊。她没有想过要跟许志国说点什么，她就是不想跟他说话了。 　　白云菲坐到许志国对面时，他问她是不是要离开这个村子。白云菲这才想到自己跟村长说这事，村长肯定会在家里跟老婆说这事，许志国自然也是会听到的。她点头承认了，许志国没有阻止她，问她哪天走，他要跟她一起走。白云菲觉得有点事大了，如果许志国也走的话，那么学校怎么办？村长能派得出人来管理学校吗？如果派不出人来管理的话，那么学校岂不是又要象赵素文才去世时的情形，都没有人管了？而自己又有什么权力不让许志国走呢？ 　　白云菲想了一下，让虎子去请村长来。村长现在是不敢再推白云菲了，他是担心白云菲会离开的，所以敢见到她也不敢不去见她的。 　　村长来到白云菲家里见到许志国也在有点不理解，白云菲直接把许志国想和自己一起离开，而她担心学校没有人来管理的顾虑说了。村长想了想对他们直接说了原来李俊让许志国管理学校之前，他曾经想让村里的一个高中生来管理的。他本想着当地人管理当地人好说话，说轻说重都没有什么关系，但李俊总说许志国不错，他才没有再坚持的。 　　白云菲听村长这样说很高兴，她本想如果村长实在派不出人来的话，她只好多留几个月专门培养个人出来管理学校的。她又再次提出要离开映山红村的话，村长沉默了，总是这样留人家也不是回事。村长最后只好同意了，又问她这个小院子和在鱼老大那里的股份怎么办？ 　　白云菲把自己想法说了，想把这个院子留作老年人活动中心，鱼老大那里的股份就用作老人和孩子的补贴吧，老人活动的经费以及孩子们的年级第一名的可以奖一台电脑。 　　村长很感激这个象菩萨一样的女人，是她引来了李俊，改变了整个村子的。 　　他们又派虎子把鱼老大叫来，签订了一份协议书。 　　村子里的人也都知道了白云菲想离开的事，许多人登门向她道歉，自责着以前对她太凶，让她不要生气，不要离开。白云菲知道五年的感情任谁也不是可以说忘记就忘记的，她握着他们的手跟他们说她来这个村子的使命已经结束了，她必须得走了。 　　村民们许多人都不懂使命是什么意思，有点文化的人向其他解释说是来这个村子里要完成的任务完成了，其他人也连连点头，觉得她是应该走的。白云菲再次感受到村民们的可爱，跟他们一一握手，连虎子他妈也挤着来握手。 　　离开映山红村已经成为事实了，白云菲收拾着东西，向给她送东西的人一一道谢，请他们不要再送了。大家知道她要走了，有人送来瓜果菜蔬，有人送来自家鸡下的蛋，还有送钱的人，送腌肉的，送腌菜的，堆了整个院子除非用车来拉，否则真是无法搬到千里之外的T市的。 　　白云菲拿着这些东西，心里暖暖的。她让四姐想办法把东西都收起来，以后老年活动中心要做个饭什么的就有菜了，放不住的东西让她想办法再拿去送人吧。 　　四姐边收东西边流泪，她在李俊家已经快四年了，许多东西已经成习惯了，习惯了这个院子里的热闹，习惯了小鱼的叫声笑声，现在要什么都没有了，她却只能看着她们离开，没有任何办法。村长都留不住的人，她更没有办法留住了。 　　最后一晚上睡在映山红村里的床上，白云菲失眠了。她想起自己从网上看到一则小秋写赵素文的文章，想像着这个村子这个村子里的人就这样被吸引着来了。这一路的奔波差点还要被困在昆明了，来到这里见到了村长又见到了小秋，是小秋让她更加留恋这个村子的。现在她真的很想念小秋，怎么就要不让自己去看望她呢？是怕告别吗？这个女人快五十岁了，行事却还是那么特立独行的，不肯拖累别人，也不喜欢别人跟自己走得太亲近，但爱憎分明，绝不马虎的。不过，只要她健健康康的话，也会活得很好的，自己劳动自己吃，不求他人，不看他人脸色。要是她身体不好了，她的两个养子对她好的话，她也还是可以活得好，只怕是身体不好，又没有人管就可怜了。 　　白云菲想到这里不禁害怕起来，想到这里又起床来在信里补充一点：老年人的活动经费中每个月要拨出一个教师的一个月的工资由虎子给小秋送去，直到她死。 　　写完，白云菲想了想也不觉得过分，小秋曾经跟着她老公赵素文教书二十年未拿过一分钱工资，现在就算是补给她二十年的工资也不为过的。 　　她又想着跟小秋来往的点点滴滴，小秋是她在这个村子里最舍不下的人了，这样一个灵透了的人深埋在这个村子里真是可惜了。她看天有点发白了，就起身拉开窗帘往外看，看到了有个人影在她家楼下往上看。是个女人的身影，白云菲仔细辨认着，那个身影发现了她往外看就离开了，白云菲认出了是小秋的背影，只有她才可以走出有点这样的伶俐的感觉来。 　　白云菲有点哽咽，看着那个身影远去了。天亮后，四姐来开门给白云菲和小鱼最后做一顿早点时，看到许志国提着行旅坐在门槛上就让他进来了。虎子也起来了，小鱼知道自己要离开这里了早早的就下楼来抱住虎子的脖子，象只小鸡在啄食一样的，一下一下的亲虎子的脸，把虎子亲得眼泪直流。白云菲喝止小鱼，小鱼就哭了，引得四姐也跟着哭了起来。白云菲实在无法让他们不哭的，她心里也酸酸的忍着不哭。 　　第五十章送别早点煮好后，大家在吃早点时，村长和鱼老大也进来了，四姐忙又去煮早点。村长和鱼老大进来时，白云菲才看到外面有许多村民在等着送她们。 　　白云菲把那封信给村长，村长看了之后告诉她，他会全部照办的。没等四姐煮好早点，白云菲和许志国就要带着小鱼走了，虎子抱着小鱼一刻也不愿意放她下来，村里的人都跟着送着，一直送到公路边上。白云菲不太会说客气话，全部由许志国来说了。不久，公交车来了，三人要上车了。白云菲把小鱼从虎子怀里扯出来，小鱼尖声尖声的大哭了起来，虎子也放开了哭了起来，许多村民也跟着哭了起来。公交车还是把他们给带走了。 　　在车上，司机边开车边对他们说：“有空就来看看大家吧，你们这样的活菩萨任谁也舍不得让你们走的。” 　　许志国给司机发了支烟，说起了话，才知道原来他们的事是附近几个村子都知道的，来往的公交车司机也全都知道。好事也是可以流传的。 　　到了T市后，小鱼早哭得睡着了。看着她红鼻子红眼睛的，许志国和白云菲都很心痛她。许志国要帮她抱小鱼，可是白云菲不愿意。她还是觉得许志国不配当小鱼的爸爸，她要独自把小鱼抚养长大。 　　白云菲带着小鱼到家酒店包了间房后，就跟李俊朋友联系上，让他开发公司那边有什么消息就通知她。 　　第二天，白云菲就去找房子准备租住个两三年等着自己的新居建好。 　　她带着小鱼走了许多家房屋中介所，看了许多套房子都不理想。在到T市的第四天，她带着小鱼去了二环外的地方看房子，正在询问着房东房子周边的居住环境时，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抱起小鱼就跑。白云菲拼命的追过去，哪知道这个男人在小巷子里绕来绕去，跑得又快，几分钟就把她给绕丢了。 　　白云菲急得直哭，忙打电话报了警，警察详细问了情况后挂断了电话。白云菲还是在哭，哭了半天后只好打个电话给许志国了，虽然她不愿意，但她也只能抱着侥幸心理试试了。 　　许志国一听小鱼被人给抱走了，也急了，忙让吴天想办法，自己又来白云菲所在的小巷里把她给抱走。她担心小鱼可能会挣脱坏人自己回酒店，非要到酒店里等，许志国只好送她回来。 　　白云菲一想到小鱼可能是会被人贩子给抱走就哭，警察打电话来让她到警察局去一趟，详细说明一下当时的情况，她挣扎着要起来去警察局，结果连路也不走不了。许志国一生气，抢过她的电话来，凶凶的让警察自己过来询问当时的情况，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警察局果真派了两个警察过来记录当时的情况，白云菲又颤抖着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她自从回到酒店后就让许志国把电视开着，要看新闻上会不会放到小鱼的事。结果，在警察来酒店记录情况时，电视新闻说到某个交通要道上有一二十多岁的男子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横穿马街双双被汽车给撞死了，白云菲一听就急死了过去。 　　等她醒来时，看到自己已经在医院里了，床边站着许志国和小鱼。她忙伸手把小鱼抱进怀里，不停的吻她，吻够了才问小鱼怎么会在这里的。小鱼情绪已经平静下来，她说自己被那个坏人抱了一段路后，就咬他的手臂，结果咬痛了他就丢下了她，她就对着街上的人大叫这个人是坏人，他就跑了，而自己就被送到警察局里去了。白云菲听小鱼说完又看看许志国，他点点头说他才把她送到医院后不久就接到警察局的电话，通知他们去接小鱼。 　　小鱼看妈妈哭得眼泪流了许多，就跟许志国要了一张纸给她擦眼泪。小鱼给妈妈擦干净眼泪后，一只手搂住她妈妈的脖子一只手又去搂许志国的脖子，两个大人的脸靠得很近，他们都有点尴尬，但都没有反对。现在的小鱼是需要大人安慰的，白云菲再不愿意也会勉强自己来成全女儿的。 　　白云菲输了两瓶针水后出来，小鱼已经忘记了刚刚经历过一场很恐怖的事，高兴的一只手拉一个大人要他们带自己去吃饭。许志国看了白云菲一眼，她点点头，三个人就去吃饭了。 　　在吃饭的时候，许志国求白云菲不要再去找房子了，就回他们原来的家吧。周围商场学校幼儿园医院什么都很近很全，如果白云菲还是不满意的话，他再给她们找房子住。白云菲想了想，答应了。今天的这个事深深的刺激到白云菲，自己心里的委屈和不甘跟失去小鱼比起来根本就不算回事了，只要小鱼能好好的，白云菲什么都愿意的。 　　小鱼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她能听得出来是爸爸要妈妈住到他的房子里。小鱼很高兴，追问许志国的家里有没有象她家小院里的小鱼池，等许志国告诉她有鱼池没鱼时，她又缠着爸爸妈妈去带她买鱼。 　　对失而复得的小鱼，白云菲现在是极尽一颗做妈妈的心，事事都迁就着她，否则这样任性的事在以前是肯定不让做的。 　　三个人买了鱼后又回酒店收拾了东西，连夜搬回他们原来的家里。 　　五年没有踏进这个房子里了，白云菲的感觉象在做梦一样的，很有点恍惚。 　　许志国带她们进到他们原来的主卧，小鱼高兴的跑到床上跳来跳去的。房间很干净，应该是经常让家政公司的清洁工人来打扫着卫生的。许志国带着小鱼到花园里去放水放鱼，小鱼看到这个花园比他 正文 10 　　第五十一章和好白云菲紧紧抱住小鱼，她不知道城市生活会让这个四岁的小姑娘有这种想法，她太忽略小鱼的感受了。她决定暂时不去工作，多陪小鱼一段时间，直到她适应了城市的生活后再说其他的。 　　白云菲对小鱼保证她不会生她的气，会永远守护着她的。小鱼笑了，笑得有点可怜。白云菲带着小鱼下楼吃饭时就在想：农村和城市真的是有区别的，农村里的人都是有着千丝万缕的，隔几步路可能就有一户亲戚家，这人跟那人不认识也可能算得出是个远亲，所以一般人都会和和气气的过日子的，真要恨起来也会恨到一片的。小鱼是出生在那里的孩子，全村人都认识她，她在那儿当然也托了她爸妈福活得如鱼得水的，现在她在城市里就象是换了一片水域，相信她是能适应的，只是能不能快乐呢？ 　　吃完晚饭后，小鱼就想要出去玩，许志国对她说，饭后不能马上运动，要半个小时以后才可以运动的，这半个小时可以跟家人一起看看电视的。小鱼听进去了，拉着妈妈陪她一起看电视。电视里的动画片吸引了小鱼，她哈哈大笑起来，许志国和白云菲也笑了。气氛有点温馨，许志国偷眼看了看白云菲，她察觉到了，心里却伤感起来：如果没有白露陷害她的那件事发生，他们就能生小鱼这样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儿出来，三个人围着电视看动画片，那该有多美好呀。哎，现在都把人心伤透了，又何必要来挽回呢？ 　　看完这个动画片后又有新的动画片，许志国却不让小鱼看了，小鱼正在不高兴着，他把欢欢放了出来，小狗又来找小鱼玩，小鱼忙跟着它去玩了。白云菲看许志国哄小孩子很有一套呢，就不自觉的对他笑笑，当他往这边看过来时又忙收起笑容去追小鱼了。 　　晚上，小鱼睡在白云菲的怀里对妈妈说，她现在很幸福，她从来没有想到过来到城市里也可以这样幸福的。只是可惜虎子不在她身边，如果在的话就可以一起去玩了，还可惜李俊爸爸不在，如果能生活在一起就好了，更可惜妈妈对许志国爸爸爱理不搭的，这样弄得大家都会有不开心的。白云菲听着小鱼说的这些“可惜”还真只能可惜了，她一个也不能满足小鱼的，只是她决定对许志国的态度要变温和一点点了。 　　早上起来吃早点时，白云菲主动的向许志国问了好，他很吃惊，但很高兴，小鱼也笑咪咪的把自己的一个荷包蛋夹给了妈妈。白云菲知道小鱼在表扬自己，被女儿表扬的感觉也很不错，她又把自己的蛋夹给小鱼，母女两人交换了荷包蛋后吃得很开心。许志国不清楚为什么她们要交换鸡蛋吃，还那么开心，而她们能开心是他最大的心愿了。 　　饭后，许志国提议去划船。小鱼不知道什么叫做划船，问妈妈。白云菲向她解释了，她很高兴的同意了。白云菲忍不住对许志国说小鱼真可怜，生活在农村里，连划船是什么都不知道。许志国点头表示同意她的说法，又说农村有农村的好，小鱼生活在那里也很快乐的。 　　三个人去划船，现在的船也都是电动的了，由许志国操控着就行了。小鱼很兴奋，她从小喜欢水，但从来没有想到过人是可以在水上浮着的。白云菲很紧张的拉着小鱼，因为她经常要伸手去摸水。 　　划了一个小时的船后，白云菲就哄着小鱼上岸，在水里她的神经太紧张，真是陪不了小鱼了。上了岸后，许志国又陪着小鱼去坐摩天轮，白云菲在下面等着他们。看着父女两人在上面转着，白云菲真是有点感慨的，虽然小鱼只有四岁，但城市的生活对她来说还是陌生的，不过她年龄小，对什么都兴奋应该很快就会适应的。城里的孩子更需要人陪，因为他们玩的东西虽然比在农村里的多了，但陪他们玩的人却少了。 　　白云菲很想把这些想法跟许志国说说的，却又觉得跟他说话太便宜他了。 　　许志国下了摩天轮后就接到爸妈的电话了，小鱼吵着问是谁的电话，他告诉小鱼是爷爷奶奶的电话。小鱼就问妈妈为什么爷爷奶奶四年了都不来看她跟她玩，还让她以为自己没有爷爷奶奶？白云菲回答不出来，看了一眼许志国。他忙抱着小鱼问她想不想现在去接爷爷奶奶的飞机，小鱼当然是愿意的，他又问想不想让妈妈陪着小鱼去接爷爷奶奶的飞机，小鱼忙来求妈妈一起去。白云菲现在是隔着一个小鱼，拿许志国根本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了。其实，她还是有点生许志国爸爸妈妈的气的，当年他们在误信了自己给他们儿子戴绿帽的事后，对她的态度真是很冷淡很刻薄的。 　　在车上她坐在后排，让小鱼自己跟她爸坐在前排，小鱼有点小紧张，不停的问她爸关于爷爷奶奶的事，他也一一回答着。白云菲坐在后排想着：如果没有小鱼的存在，一切将会是什么样的情况呢？她应该不会理会许志国的，就算是他和自己都还在相爱，她也绝不会理会他的，而他也没有理由来跟自己说这么多话，她更不可能跟着他去接他爸妈的飞机的。当然，如果命运真让她重新选择要不要让小鱼出生到这个世界来，她拼了命也要让小鱼来的。没有人会知道她在夜里抱着这个小人人睡觉时有多么爱她，睡着了的小鱼不象白天那么闹，乖得象个小玩偶，她还会有半梦半醒时往妈妈的怀里钻，象要妈妈保护又象是在撒娇。白云菲想到这里，看看前排正在跟许志国说笑得开心的小鱼是那么可爱，那么想让她随时有想亲亲小鱼脸蛋的冲动。这种感受只可能是每个当了妈的女人对自己的孩子才会有的感情吧。 　　到了机场，许志国抱着小鱼守在出口等着他爸妈出来。许多人都出来了才看到一对时髦的老年人推着行旅走了出来，他们见到儿子抱着个小女孩就激动的跑过来，把小鱼抱了过去，不停的亲她，不停的捏捏小鱼的胳膊腿。小鱼有点想笑又有点害怕的样子，让白云菲觉得很好玩。他们抱了一会儿小鱼后才想起来让许志国去拿行旅，原来除了他们手上的两推车外还有许多专门买给小鱼的东西。 　　许志国去拿行旅了，许妈许爸这才跟白云菲忙打招呼。许妈还是亲热的来拉白云菲的手，她不自觉的躲开了，许妈愣了一下装作不知道，又往前迈了一步，硬是把她的手捉到，拉着她的手激动的说：“谢谢谢谢，谢谢菲儿能不生许志国的气了，谢谢菲儿能让一家三口团圆了。” 　　白云菲哭笑不得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小鱼抢着替她妈说不客气不客气引得两个老人大笑了起来。 　　原来老人在接到许志国的电话后就一直在采买小鱼的衣物，买了好几天就赶快赶过来了。许志国一回到T市就给他们打电话了，他五年没有让爸妈再回中国，是向他们保证过一定要把白云菲给哄回来的，所以回来了就赶快打电话给爸妈。许志国在电话里也对爸妈说了白云菲还是不肯原谅自己的事，又说了现在有了小鱼，于是两个老人天天都给儿子出主意让他用小鱼来哄回白云菲，没有任何做妈妈的人是不疼爱自己孩子的，特别是象白云菲这样温柔贤良的女人了。许志国听着他们的话，跟小鱼商量了，让小鱼不管做什么事都要叫上妈妈，不然妈妈看到小鱼跟爸爸好了，可能会吃醋跑掉的。小鱼不懂他们之间的事，但是她经历过李俊爸爸的悄悄跑走不回来的事，她是担心妈妈也象李俊爸爸一样的，所以也很配合爸爸，走哪都要拉上妈妈的。 　　现在白云菲只是对许爸许妈苦笑着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许妈自知理亏，也不怪她的。到了机场外面，两个老人非要带着小鱼坐在后面，虽然小鱼有点害怕，但还是没有反对。白云菲知道他们要合伙让她跟许志国在一起，她招手叫来一辆出租车跳上去就开走了。 　　白云菲上了车后就流下了眼泪，十年前她跟许志国在谈着恋爱时，两个老人对她那么好。婚后，许妈又拉着她的手让她做她的女儿，可是，对她一有误会就翻脸翻得那么让人心寒。车子走了一段路后，白云菲又开始愧疚起来，自问：可以对两个老人那么不好的吗？这让小鱼看在眼里算怎么回事呀？会给她不好的教育的。认识许爸许妈十三年了，人家也对自己好了八年了，因为误会而伤了一点自己，真有必要那么计较吗？自己也知道两位老人是因为误会才生她的气了，现在怎么还要这样对老人家呢？ 　　许家三口自然是在客厅里又说起这对母女的事。许爸叹息说白云菲都管他们叫叔叔阿姨了，现在问题大了，可能她要铁了心不肯回来了。许妈乐观一些，对儿子说人家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自然心里有气的，再说他们分居五年，在婚姻法上已经算是离婚了，管他们叫叔叔阿姨也是应该的。许志国比较赞成他妈的想法，他是一心要把白云菲追回来的，原因只是对她的爱恋要想把她追回来，现在知道他们之间还有了女儿小鱼更是要把小鱼的妈妈给追回来的。 　　白云菲想着想着，脸上就燥热了起来，让司机开车到映江楼去买了两笼蒸蟹带回去了。进了门，白云菲提着蒸蟹对许爸许妈说：“爸爸妈妈，我知道你们爱吃映江楼的蒸蟹，刚才我就去买了两笼来请你们吃。” 　　许妈愣了一下，忙笑着接过来，谢谢她用心了。白云菲不知道可以跟他们说什么，小鱼因为有许爸许妈在也有点不好意思，过来要白云菲带着她睡觉了。 　　“云菲，原谅我好不好？” 　　“好。” 　　“啊？” 　　“怎么，你不愿意？” 　　“不是不是，只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怎么答应的这么痛快？” 　　“要不是为了女儿，哼……” 　　“云菲，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不客气，以后对我和女儿好一点就行了。” 　　“这还用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