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根子爷俩 这里是山西省很偏远的一个村子,村子在山坡上,常年缺水,这里的人们种土豆,种玉米,每年的收入勉强够糊口。孩子们一身衣服不知道穿多少年,哥哥穿完给弟弟,每天村口的土坡上一帮野小子打滚撒欢,滚得一身黄土,回家再被爹操着鞋底子追的满院打。 根子从记事开始就在这个小村庄里,跟着爷爷生活,从小就记得满村的人都极尊敬爷爷,连最牛逼的村长见了爷爷都要哈着腰客气的喊声“宝叔”。 从小全村的人都喊自己根子,也不知道大名,后来大点了问爷爷自己姓啥,大名叫啥,被爷爷给了一烟袋,“废话,跟爷爷一个姓,姓张,叫根子。” 村子里孩子们都没学可上,从小跟着父母下地干活,根子算是一个异类,倒是从来不用跟着爷爷种地,每天跟着爷爷看些奇奇怪怪的古书,爷爷也不给讲,就是要根子死记,反过来调过去的背,背对了能吃肉,背不对就是一顿烟袋。 到根子十几岁的时候,根子记了一肚子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又拗口的条条文文,问爷爷,为啥记这么些没用的东西啊?爷爷嘬着烟袋告诉他,“没用?等你十八岁了,爷爷给你点清灵,你就知道这些都是祖宗留下来的宝贝了。” 根子家里常年供奉着一张画像,画像中的人浓眉大脸,红顶绿眼,鼻子高挺,垂手过膝,络腮大胡子,十分威武。每次爷爷磕头上香,都要带着根子。根子小时候一直不知道是谁,只管闷头磕头,后来才知道,供奉的是张道陵张天师。根子看村子里其他人家都供奉的什么灶王爷灶王奶奶,要么就是观音菩萨、财神爷,心里纳闷,问爷爷为啥,爷爷还是老话,“长大告你。” 从小根子就经常看到有人来家找爷爷,进了屋爷爷招呼喝茶,根子就去烧水、沏茶,然后被爷爷撵到屋外头,这些来看爷爷的人出门时有哭的、有笑的、有愁的、有喜的。根子问爷爷咋回事,爷爷每次都说,现在你小,大了你就啥都懂了。 有时候爷爷还会把自己的桃木剑,黄表纸画的符,打了包裹跟着来找爷爷的人出门,短的当天就回来,长的要一两天,从来没带过根子,每次出门都交代好根子,“爷爷出门干活,厨房里有米面,自己做了吃。”一直到根子十八岁的时候,根子才知道了自己的爷爷的不平凡。 根子十七岁那年,一天,一帮人来找爷爷,一个老头带着六、七个后生,老人进屋找爷爷,几个后生就坐在屋外头等着,根子搬过来桌子,给沏上茶水,一帮人都一脸焦急,没个有心思喝茶的,低头不知道嘟囔啥,后来其中一个人问根子,“你是张神仙啥人啊?” 根子第一次听有人这么称呼爷爷,老实回答,“他是我爷爷,咋了?” 一帮人都不说话了,直眼看着根子,忽然,呼啦啦都跪下,给根子磕头,根子吓得茶壶都掉地下了,赶紧往起扶,“我个小娃娃可受不得你们这个啊,赶紧起来,赶紧起来,有啥事跟我爷爷说去,这是干啥?” 跟根子搭话的那个后生一边磕头一边说:“您要跟张神仙说说好话啊,救救我家啊,我家不知道被啥缠上了,全家都不得安生啊,死的死伤的伤。救命啊小神仙。” 根子彻底被弄懵了,这时候根子爷爷,推门出来,身后跟着那位年长的老者,老人一看,皱着眉头就骂起来:“都闹球啥了,一帮大后生有个人样子没有?吓着人家娃娃。全给老子起来,没球出息的样子,都死得远远的。老神仙答应跟咱去看看,都起来!” 众人一听根子爷爷答应去,都扭过身冲着根子爷爷一边磕头一边说:“多谢神仙搭救啊,多谢神仙搭救!” 根子爷爷理都不理这帮年轻人,走过来交代根子,“爷爷出门干活,自己招呼的吃了睡觉,有个一半天就回来了。” 根子看见爷爷身上背着包袱知道又要出去干活,也没多说,答应一声就看着爷爷跟着那位长者,这帮人屁股后面老实跟着出去了。哪知道,一等四、五天一点消息都没有。 等到第六天,根子有点慌了,往常爷爷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不回来,即使要晚几天,爷爷也会托人捎个信回来。根子跑去村长那里,问村长咋回事,村长告诉根子,邻村出了挺大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也知道那个村子的村长带着事主来请根子的爷爷。这么多天根子爷爷没回来,他也觉得蹊跷。本来就准备明天去看看,正好根子也来问了,告诉根子,“明天一早,我你去隔壁村看看,问寻问寻,看看咋回事。” 根子这才放心回家,当天晚上,根子就觉得心里不大踏实,翻过来覆过去在床上烙饼,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根子被村长喊醒了,一咕噜爬起来,开门看见村长领着几个村里的后生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急急忙忙,脸也没洗,穿上衣服,锁上门跟着村长往隔壁村子赶去。 隔壁村子跟根子他们村差不多,也是比较贫瘠的村庄,根子住的村子叫北张村,隔壁的村子叫南张村,有条小河在南张村的边上流过,南张村多少比北张生活稍微好些。 路上村长告诉根子,南张村出事这家人姓孙,外来家,(村里管不姓张的人都称作外来家,其实也在村子里住了几辈子了)大儿子在城里打工,好像挣了几个钱,要接老爹去城里,老人在村子里住了一辈子,不愿意去城里,嫌闹腾,于是这个儿子回来给老爹盖房,盖的还是外国样式,又是花园又是水池,还说叫啥“别树”,还找了个城里的大师来看风水,城里的大师说那块地是快好地方,旺这旺那,一家人高高兴兴盖好房,房子盖起来周围村里的人都跑来看了个遍,搬家的时候还请全村子的人去吃饭,连北张的村长也请去了。饭桌上孙家大儿子还说要投资搞养殖,要让北张南张两个村子富起来。 本来挺高兴的事,谁知道老孙一家子住进去以后就没太平过,先是老孙的老伴早晨出门让门槛绊住摔了一跤,就一直昏迷不醒,送医院没几天就死了,说是脑溢血。 后来老孙儿子在城里被抓,说是跟人合伙盖房子卖,结果房子卖光了,房还没盖到一半,那个合伙人卷了钱跑了,再也找不到人,买房的把老孙家儿子告了,经济诈骗。 老孙大儿媳妇也见势头不对,跑了,家里一下又一贫如洗,就剩这栋房子了。老孙也禁不住打击,卧床不起,吃喝拉撒由二小子两口子和女儿女婿照顾。最近几天,老孙家人早晨去照顾老孙的时候总是听见老孙在床上躺着说话,不知道和谁叨歇(山西方言:聊天)。 开始家人以为老人憋闷的不行,自己说说话发泄发泄,后来觉得不对,不但有时候听着老人大喊大叫的吵架,屋里地面上、墙面上没来由的又是泥又是土。 老人房间里地面是木地板,墙上贴的壁纸,每天都有家人打扫,想找点土出来都不容易,家人进屋的时候也都学得城里人的样子换拖鞋,根本没可能有土进屋,而且墙上地上有时候印上的泥印子看着像脚印,又像是什么动物的爪子印,问老人咋回事,老人又闭着眼睛不吭气。 全家人急的没办法,就在去请根子爷爷的前一个晚上,九、十点钟老孙家二小子和姑娘请的亲戚聚在老孙家里,商量咋办。 几个岁数大的说:“这事情不对啊,咋这么邪性,自打住了这个房咋就没个安生,又是死人、又是官司。五更半夜的老头跟谁吵骂了?” “不是这块地犯了风水哇?据说当时城里的那个风水先生来的时候老孙家院里有棵歪脖子树,多少年了,风水先生说不好,让给砍了。” “谁球知道咋回事,闹不好是老孙家小子钱来的不合适,招了事了。” 几个人正乱猜,就听见楼上老孙房里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不是老孙的声音,像是个女的,声音几乎不像是人的声音了,吓得一屋子人头发都立了,几个胆子小的不自觉的就窜到了大门口。一声停下,大家就跟电影定格似的,互相看着,呆了几秒钟,又一声嘶叫响起来。 这回全屋子人,老的少的,哭爹喊娘跑出了房子,出了院子心神定了定,回头看老孙房间的灯还亮着。窗户上有个影子晃来晃去。老孙下不了床,屋里这是啥影子晃了,全家人都傻了。 周围的村民有离得近的也都跑出来,看路上站的老孙家一家子问到:“大晚上吼喊啥了?出啥事了么?叫喊的这么惨?” 老孙家儿媳妇和闺女哇就哭出来了,“不知道么,一家子都在楼下坐的了,老头屋里就有东西吼了这么一嗓子,老头也没个动静,现在看的屋里还有不知道啥的影子晃悠了。” 村里人这时候也都看见屋里影子到处乱窜,都吓得不轻,给出主意,“赶紧去村长家,招呼村长去,这几个大后生躲的远点看着,赶紧去找村长。” 几个胆大的年经后生远远看着,其他人一窝蜂跑到了村长家,村长听着砸门,吓了一跳,打开门一群人就涌进了村长家屋里,“咋了这是?老孙不行了?” “比球死人还怕了,老孙家闹鬼了。”前后把事情一说,村长也又急又怕,穿上衣服,跟着一群人又回到了老孙家门口,问几个后生看的咋样? 几个后生说:“倒是再没听见叫喊,窗户上也没影子晃了,可是啥声音没有,也不敢进屋,喊老孙也没人搭茬。” 村长沉吟一下,安排大伙,“别闹腾了,该回家的赶紧回家,老孙家的人跟上我回去住一宿,明天一早赶紧去北张请宝叔,老孙咋了这是,盖起个房子就败家败成个球。那个风水先生是干球啥吃的。”一边骂一边往家撵那些看热闹的,晚上也不用看着了,谁也不敢上屋里看老孙头了。 孙家人在村长家呆了一宿,又担心,又害怕,也没人敢睡,好容易熬到天亮,村长带着男丁们就去了北张请根子爷爷。 根子这才知道,爷爷是去给驱邪去了,这么多天不回来,根子心里也来回翻腾,老村长安慰根子,“没事,你爷爷啥世面没见过,估计这次闹得凶,费点劲。” 【新书发表,请各位亲多多支持,多多推荐打赏!!你的支持就是我写作的动力,会有更精彩的故事奉上~~~~读者交流群 258999356】 正文 第二章:宝叔治邪 根子和村长急急火火赶到南张村,到村口就有认识的看见了,跑过来拉住村长说:“你们来了,赶紧去看看哇,闹腾了几天几夜了,宝叔也不对了。” 根子一听都吓哭了,催着村长“赶紧的赶紧的,老孙家在哪了?赶紧带我去。”一伙人着着急急由人带着跑到了老孙家。 一行人到了老孙家,远远就看见老孙家门口围着一大群人,大家吆喝着分开人群到了老孙家门口,看到南张的村长就是根子见到的那个老者在门口急的直跳脚,抬头看到根子和北张村长,急忙跑过来:“你们来了,准备叫人去招呼你们嘞,快进去看看哇,吓球人了……。” 根子话都没听完,就往屋里跑,大门没锁,跑进大厅,看到爷爷坐在沙发上,边上远远围着一群人,都不说话,屋子中间地上五花大绑的一只大公鸡,瞪着大眼睛,也不叫也不闹,根子爷爷蓬头垢面,,一脸怒容,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呼呼直喘,看样子是刚刚收了法术,正在休息。 看到根子进来一脸不高兴,问到:“你咋来了,不是叫你在家等着,瞎跑啥?” “我等不回你么,又听人家说你也不对的了,害怕了,就赶紧来看看。” 根子爷爷看了根子半晌,叹了口气,叫过根子来,搂在沙发上说:“来了就来了哇,你也不小了,给爷爷拿个主意,这个邪让爷爷治住了,一直没处理,下不去手啊!” 说着抬头看了看周围的孙家人,一家人脸上变颜变色的,根子爷爷抽了口烟,接着说:“开始以为是啥邪,闹了半天是孙家大小子做下的孽,祸害了自己一家。 孙家大小子在城里搞了个对象,本来就准备结婚了,谁知道这个畜生又看上了别的姑娘,就要跟这个对象黄,这个姑娘死活不干,孙家大小子就起了害心,把人家姑娘骗到荒郊野外的给闹死了。回来说是起房子,其实是球埋人了,把人埋在地基子里,还找了个风水先生,做了恶法要镇住人家闺女,让老人住也是想要借老人的寿命镇冤魂,我说咋房子盖好住都不住,当天晚上就回城了,作孽啊,也亏得那个风水先生是个棒槌,法术做的不地道,终究没镇住冤鬼,人家出来报仇把一家子霍霍的家破人亡。 老孙头家里折腾都是这个女娃娃给闹的,女娃娃给老孙头又是托梦,又是闹腾,啥都知道了,也气的估计抗不了多少日子了,难闹啊,昨天就收了在公鸡身子里了,一直下不去手,镇这姑娘的恶法没法破,要治就得恶治,姑娘魂飞魄散,连尸首都化了留不下,恶人没个恶报我实在不甘心,不治吧,这冤鬼越闹越凶,老孙家一家子都得不了好死,一闭眼就是那个冤鬼在那哭,可怜啊,恶治了这个冤鬼损我的阴德啊!根子,你说说,咱咋办?。” 根子听完就懵了,南张、北张两个村子的人都是祖辈的农民,实实在在的庄稼人,啥时候闹过这缺德的事,还闹回来镇在自家房底用自己亲爹的寿命镇冤魂,这孙家大小子,真他妈是个大孝子啊。 抬头看看孙家的二小子和闺女,两个人脸上也是又是羞愧又是气,二小子脸都憋红了,牙咬蹦蹦响,根子气这家人给自己爷爷摊了这么个损阴德伤寿命的破事,也是气不打一处来,瞪着眼睛冲着孙家人喊:“咋呀?放个屁!你家老大自己做下孽,豁出你们镇鬼,你们咋呀??现在还要害的我爷爷损阴德给你们治??” 扭头拉着爷爷的手,“走,管球他家,恶人有恶报,谁管得了,我不要您损着自己的身体给这家人治,再说,那姑娘冤大了,查都查不出个里外,不是白死了?” 说着就往外拉爷爷,地下的公鸡好像听得懂根子的话似得,也抬起头来看根子。 老孙家一家子吓坏了,呼啦一声,全给根子爷俩跪下了,磕头哭喊着“救命啊,救命啊,我家一家子从没害过人啊,老大害人,我们都不知道啊!” 唯独二小子没跪,红着脸咬着牙走过来,跟根子爷俩说:“我家老大害下的事,跟一家人没关系。我娘也给害死了,我爹也不行了。求你们救了全家其他人的命,我一定给这个姑娘个交代,现在这个姑娘就是我家大媳妇,是我嫂子,我当自家人把她埋进我家祖坟,现在老大蹲监狱,是他的报应,等他出来,我让他给大嫂看一辈子坟,他要是不干,我也不活得了,我追到天边也要闹死他。家里出了这么个牲口,我实在没脸活啊,我家的脊梁骨都得让人戳破了啊!!” “那货是你哥,你糊弄球谁了?还闹死你哥给人家姑娘报仇,谁信?你当人家姑娘是大嫂,人家认了?净说些没球用的话!”根子回头就骂“现在报案都没人查的出来,你家老大蹲监狱那是躲事去了。谁球知道还出的来出不来?出来了你能逮见人?” 二小子扑通一声跪在根子爷俩面前说:“我老孙家不说是善人,也给村里做了不少好事,我们虽然是外来家,也把这里当自己的家啊,家里出了这么个货,拿我们一家人的命给他还孽债,我爹妈都让他害死。我咋还能认这个哥么??他现在蹲监狱不是主犯,就是个顶包的,没几年就出来了,活罪让他受的,到时候我追到天边也要给我老孙家还个清白!张神仙,您就救救我全家吧,我不求您救我,就我全家老老少少也不少人,他们死了也冤啊,我爹娘也冤啊!”孙家人也哭得一塌糊涂,孙家二媳妇都哭背过气了。 根子还要骂被爷爷拦住了, “你家也算站出个说人话的。” 根子看爷爷松了话口,知道爷爷要拼着命,恶治冤魂,慌的拉着爷爷的手往外拖,老头一把甩开根子的手,眼睛一瞪,对根子说,“到外面等着爷爷,别在这添乱了,听话。” 说着扭身回到公鸡边上,半蹲下来念叨着,“姑娘,对不住了,我张顺宝是祖庭道陵张天师传人,我答应你一定给你个交代,姑娘,委屈你了。” 这时候公鸡眼睛里竟然流出眼泪来。张嘴要打鸣似的,结果发出的声音确实刺耳的嘶喊,全屋子人都捂着耳朵跪在地上,根子也觉得刺耳,这厮喊声好像一把锥刺,惨的让人揪心。 根子爷爷,扭头对着孙家人大吼,“都滚出去,呆着等死呢??滚!根子你也出去。出去让村长备上二尺大红布,一坛白酒。” 说着从身上摸出一道符,递给根子,“把这道符烧了扔进酒坛子,盖上盖等着我出来,快去!” 根子赶紧接过符跟着孙家人出了门,孙家院子外面围满了人,看样子人们都知道孙家的事了,指着骂的,啐吐沫的,孙家一家子臊的站在个角落不敢说话,根子扭头看着爷爷把门关上,知道爷爷要作法事了,跑去找村长,看到村长正指着南张村长鼻子骂。 “你个缺德货,村里出了这么个货还要连累宝叔,老子回去都没脸见人家。”扭头看见根子,忙问道“咋?你爷爷了?” “我爷爷要作法事,治冤鬼,让我出来,告诉您,给准备二尺红布,一坛子酒!” 南张村长听见赶紧答应“哎哎,马上给准备下。”扭头跑去准备。 村长扭脸对根子说:“我都不好意思,让你爷爷担这么个事。哎……。” 根子低着头咬着嘴唇,眼泪忍不住的往下滴答。 没一会,南张村长把红布和酒都准备好,领着几个人给抱了过来,根子接过来摆在孙家门口,把爷爷给的符,用火烧了塞进酒坛子。 根子、村长、南张全村的人都不再说话,静静的看着老孙家房子的大门。等了10来分钟,所有人谁也没敢出声,静静的等着,孙家屋子里也没用声音。 突然,楼上老孙屋子里久不出声音的老孙头炸雷似的吼骂起来,吓了所有人一跳,“这个杀千刀的畜生,孙家造孽啊!我没脸活了,变鬼也要找这个畜生算账啊……。” 越骂越狠,越骂越毒,屋外头人们听着头皮都发麻,越听越慎得慌,这时候冷不丁一楼大门里突然又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号,外面围观的人顿时炸了锅了,哭爹喊娘的跑了一大半。 孙家人识得是那个冤鬼的哭喊,都不自觉地跪倒磕头,嘶喊声开始声音很大,渐渐的,渐渐的平息下来,由嘶喊慢慢变成了正常的哭泣,再后来声音越来越小,几分钟后,由变得悄无声息,连楼上老孙都闭嘴不再叫骂了,又恢复到了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一阵阵风吹过,呼呼的风声更显得现场诡异,没人敢上前,没人敢说话,连根子担心爷爷,也不敢张嘴问寻。 【新书发表,请各位亲多多支持,多多推荐打赏!!你的支持就是我写作的动力,会有更精彩的故事奉上~~~~读者交流群 258999356】 正文 第三章:善恶有报 等了没一会,孙家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全村人吓得心里一紧,就看根子爷爷,拎着一个大布袋,身上溅了一身的血,脚下踩着两张沁了血的黄表纸,跌跌撞撞,走出来,好像十分疲惫的样子,倚在门口,抬手招呼根子, “根子,把酒和红布拿来。”根子拎起两样东西跑上去,根子爷爷把布口袋递给根子,“拿好,不敢掉了。” 自己撕下一条红布围在腰间,拿起酒坛子仰头就灌了几大口,又在嘴里含了一口,朝天喷去,自己原地不动,让酒洒落在自己身上,反复喷了几次。这才把酒坛子往地上一放,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 根子赶紧跑过去扶着爷爷抹前胸,揉后背给爷爷顺气,两个村子的村长、孙家人,一看也赶紧跑上前搬椅子,倒茶,把根子爷爷扶到椅子上坐好。 过了一会根子爷爷喘顺了气,喝口茶,看着孙家人,“事情已经给你们了了,这个布袋里就是那只引鬼的公鸡,拿去当尸身好好发送。屋子里有鸡血洒作下的血纸钱,都收拾了,发送的时候烧了,还有”说着把粘着两张黄表纸的鞋脱下来。递给孙家人,“把这个埋在坟头前面,这是我豁出自己给当引路的。现在那女娃娃尸身没了,魂魄也散了,只能尽尽人事了。老二,你自己说的话可要记得,否则老子就他妈第一个饶不了你家。听见没有?” 孙家上下跪下一边磕头一边说:“谢谢老神仙救命啊,您说怎么做就怎么做,这个闺女命苦,我们就认了是我孙家大媳妇,每年一定勤祭扫的,老大那个畜生我们全家一定把他闹回来,给人家姑娘看坟,敢胡说一句,不得好死。你的大恩大德一辈子也忘不了啊!!” 子爷爷摆摆手,“别说那些没用的,赶紧扶着我去看看老孙。老头苦了一辈子,做了一辈子好人,到了让个孽子给坑了,赶紧进去看看老孙吧。” 孙家一家子自从家里闹鬼,就劝老孙一起搬出去。老孙执拗的就是不走,还说,自己儿子害下的孽,就是自己一把老骨头让鬼收了去也不冤枉。 没办法,全家只能每天中午太阳正毒的时候进来送个饭,收拾收拾,还是一收拾完扭头就跑,今天看到冤鬼被收了,早就有心思赶紧上去看看老爷子,可是人家根子爷爷,损耗了这么大帮着家里清理了这种事情,要先招呼根子爷爷,好容易等根子爷爷撂了话,转身呼呼啦啦往楼上老孙屋里跑。根子和两位村长扶着根子爷爷也在后面跟着。 根子几个人刚进大门,就听见一帮子人,“爹”、“大爷”、“老叔”乱七八糟,各称呼各的,一锅粥的招呼,根子和两位村长扶着根子爷爷上楼进了屋,屋子里墙上、地上、天花板上到处都是尘土、手脚印,估计也被折腾的不善。 南张村长看一群人围着床,走上去扒拉开几个人吼道:“乱吵吵啥??都闪开了,让宝叔过来看看。” 说着扭头扶着根子爷爷到了老孙的床前。根子爷爷坐在老孙床前,探手给老孙把了把脉,说:“老孙,睁眼看看我是谁?事情我已经给你了了。” 老孙本来一直闭着眼躺着,谁都不理,听见根子爷爷说话,睁开眼,握住根子爷爷的手“张师傅,是你啊,我就知道,除了你没人能救得了这个家。我没脸啊,我孙家造了这么大的孽事。我啥都知道了,我死了都闭不了眼啊!” 说着突然脸色潮红,自己撑着坐了起来。双眼突然有了神,脑筋跳着,指着孙家人大骂:“把老大那个畜生给我闹回来,给那个闺女填坟。老子死都不饶了这个牲口。” 全家人赶紧劝,“我们知道,一定把老大找回来,他有他的报应。” 根子看着老孙的样子,知道要坏,回光返照了,老头又气又被折腾,已经过不了这个坎了。根子爷爷嘱咐两句,转身拉着根子出了门,临出门给老二打了个眼色,一起出来。 “老孙过不去这个坎了,不是今天晚上就是明天的事,准备吧!” 老二也感觉到了老爷子的状况不好,眼里含着泪点了点头。 “记住你们家欠的债,记住你说的话!”根子爷爷嘱咐完,转身下楼,领着根子回家。 一路上根子爷爷一句话都没说,根子也知道爷爷心里的疙瘩没解开,鸟悄的不吭气,到了家院子门口,才叫根子进屋把扫帚拿出来。 “哎!”根子答应着,跑进屋把扫炕扫帚拿来从上到下给爷爷扫身子,这事情是根子做惯了的,每次爷爷回来都要让根子扫一遍,扫完,根子自己也从头到脚扫了一遍,这才进屋,爷爷进了院子坐在凳子上叼着烟袋不说话,根子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爷爷,看爷爷脸色不善,也不敢吭气,烧水干活去了。 到了傍晚,村长回来了,进了屋从怀里拿出个红包来放在桌子上,“这是孙家给的喜钱,他家按自己说的,把那只公鸡当大嫂的礼数发送。” 根子爷爷抽了口烟,说:“把钱拿走,给村子建个学校吧,这钱我拿不起。” 村长也知道根子爷爷咋想的,没推辞,拿起红包没多说,扭头走了。 根子正好给爷爷端茶过来,看着村长的背影,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爷爷接过杯子,咂了口茶水,摸着根子的脑袋说到,“你做我的孙子,有一天爷爷的一身本事必然要传了你,你也一定会遇到这样那样的事情,这个世界难免灯下黑,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像你我想象的那样好,你学下本事,就要懂得分辨,爷爷不想告诉你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因为爷爷知道自己年纪大了,很多这个世间的新东西都不知道,不了解,爷爷不会妄加评判,但是,你要记得不论世界怎么变,做人的正道是不会变的,我们走的是正道,就要拿正道的标准去衡量一切,衡量自己。尤其是想咱们这样身负异术之人,所谓能力大,责任大,你出去施法救人,显得不是自己,是全天下的修法之人,丢人也丢的不是自己的人,丢的是咱老祖宗的人!切记,切记啊!” 后来根子听说第二天老孙就去世了,临死前还念叨着这辈子做人亏欠了,养了个儿子造大孽了,一直念叨着要大儿子回来还债赎罪。 再后来听说这一家子也败的七零八落,老大后来也因为监狱里两股势力相斗,死在了里面。老二履行诺言,替老大看了几年坟,得急病死了,可能真的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不过也有好事,村长真的用根子爷爷没要的那笔谢礼加上村子里集了些钱办个了学校,请了县城里的老师来给孩子们上课,周围村子里平时除了黄土堆里打滚就是下地干活的孩子们终于可以可以有个地方上学识字了。 学校开学那一天,村长还特地把根子爷爷和根子都请去,让根子爷爷上台讲话的时候,根子爷爷一脸紧张,说话磕磕绊绊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告诫孩子们,也告诫在场的所有人,做人走正道,才是真正的、不会变的大道。 在场的人要么就是治邪那天在场的,要么也听说过这件事情,也知道这位宝叔是世外高人,听完根子爷爷的话都若有所思。 这件事情之后,根子爷爷大病了一场,病好之后再也不给人治邪了,来人求上门也只是说几句就拉倒,不再上门去治邪,用根子爷爷的话说。“人心难测,究竟是鬼害人,还是人变成了鬼害人。一个凡人,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不再搀和这说不清的是是非非了。”但是每天还是要根子记那些奇奇怪怪的书籍。 【新书发表,请各位亲多多支持,多多推荐打赏!!你的支持就是我写作的动力,会有更精彩的故事奉上~~~~读者交流群 258999356】 正文 第四章:俗人偶遇 我认识根子是在根子快18岁的时候,那年我21,没有上大学,高中毕业就上了班,开始的工作就是在酒店里端盘子,当服务员,混了一年,一个机会调到了KTV进了吧台,做酒水员,学习调酒兼收银。上班两班倒,12小时一倒。 这个酒店的KTV生意比较冷清,坐在吧台里无聊,就多了很多时间看书,当时还不知道自己将来要做什么,漫无目的的瞎看,一段时间迷上了易经,一本地摊上买来的白话易经反过来调过去的看了几遍,每天迷着给这个看八字给那个看四柱,但是每次都勉强可以起卦,但是就是不会解,一点头绪都没有。 后来单位的一个会计阿姨知道了,跟我说,“坤子啊,你能看本地摊书看到起出卦来已经不容易了,你这个年龄,阅历和学识限制你不懂解挂才是正常的。或者你现在还没到机缘,进不了玄学这一门,本来易学就是玄而又玄,几千年,多少天才智慧的积累。你要是能几个月就吃透,那才是见鬼了呢!感兴趣可以,别迷进去。对你不好。” 我一想也是,但是对神神怪怪的事情感兴趣却从那时候开始就刹不住车了。在酒吧的两年里,对各个宗教,传说,野史的乱七八糟书看了一堆。也经常跟这个打听,跟那个打听奇奇怪怪的事情。后来我遇到一些事情能不是很害怕,估计胆子就是这会儿练出来的。 之后有朋友介绍我去一家广告公司打工,其实就是做学徒,学习些实在本事。到了广告公司工作、学习之外,每天挨着电脑,上网方便了,这可更有地方看东西了。 有一年夏天,单位的效益不错,老板组织大家旅游,说是旅游,其实就是组织大家跟着旅行社进山里玩一趟,吃吃农家饭,美其名曰:农家体验,其实,这条线路最便宜。 管他,不上班,老板出钱玩一趟就玩一趟,一大早在公司门口集合上了车就出发了,起得太早,上车就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被颠簸醒了,我自己以前很少去过山里,倒也看着新鲜。至于景致不景致对我来说基本属于扯淡。 中巴车连颠带蹦的进了一个村子,这个村子倒真是原生态,一边是一遛并排的平房,一边是猪圈、鸡圈。中间一条泥泞坑洼的小路,比我们的车宽点有限。 又走了一会,看样子到了村子的中间了,终于有一片比较开阔的地方,车子停下,我们都下了车,集合到了一家农户门口,其实我们一共也就十几个人,转悠来转悠去,到了饭点在这家的院子里开了两桌。吃农户自己种的蔬菜,村里土鸡生的笨鸡蛋(就是没有喂过饲料,自己在野地里吃虫子长大的鸡)味道还真是不错,吃过饭老乡就带着我们到这个村子附近的一座山下,导游带着我们爬山,这座山风景还是不错的,树木种的也不少,山不高,山顶上到处都开着金银花,山里还有蘑菇,我们一路上基本属于蝗虫过境,一顿糟蹋。 晚上下山回来,早早就吃饭,又吃又喝的。正吃喝的时候,老乡进来把导游叫出了去,一会导游进来跟我们说:“今晚村子里有些事情,大家吃完早点睡觉,晚上不要乱跑。” 我看导游脸色不大对,就问:“什么事?神神叨叨的?晚上上厕所怎么办?不是还得出来?” 导游勉强的笑了笑,“尽量别出来就是了,明天晚上咱们再组织活动,今晚的活动暂时取消。” 说完被我们老板叫去,不用问也知道,取消一个晚上的活动,老板砍价退钱去了。 我觉得导游的态度有些问题,也不用问他,溜达出去找房东老乡,房东老乡坐在门口闲着没事,我凑过去问:“今晚不是有篝火晚会,要烧烤什么的么?怎么取消了?村里有事情?” 一边说,一边递了根烟过去,老乡接过烟点上对我说:“本来有来着,你们来的不是时候,村里今天晚上有白事,你们城里娃娃没见过,导游不告诉你们怕吓着你们这里的小闺女。” 我一听来了兴趣,“白事?啥白事要晚上办?是要做什么法事么?” 老乡看了我一眼,“你这娃娃咋听见白事眼睛都绿了?又不是啥好事,村里有家人孩子出门打工,死在工地上了,家里偷偷摸摸掏钱找人把尸首弄回来想土葬,村子里的讲究今晚要请人画棺材。明天天蒙蒙亮就要发送,去坟地。” “画棺材??谁画?怎么画?画什么内容啊?有啥讲究没有?大爷,您给我讲讲。” 老头被我一串问题问的被烟呛着了,咳嗽几声才回答我“你们这些城里的娃娃就是奇怪,这么个晦气的事情听着高兴的跟过年似的,你们城里没讲究,村子里的讲究可多了,不过村里的年轻人都进城打工,村里的老人也越来越少,很多讲究都不讲了,不过一些特别的还是要讲的,比如说这个画棺材,现在土葬的少,画棺材的也少了,画棺材的讲究多的很,属相、八字、男女、老死的、病死的、横死的、在家里的辈分甚至名字都有说道,真本事的画匠一辈子画的棺材都不一样。今天晚上这个是个横死的年轻后生,我也不懂得咋画。总是要有镇有辅。” 说着把烟往地上一摁,我赶紧又给续上一根,点着了问:“找谁画啊?咱村子里还有做这个的高人?” “俺们村里没有,这个张师傅是从北张请来的,离着挺远了。听说这个张师傅是个高人,以前给人治邪,听说为了收个冤鬼损了三年命数,也有说是损了阴德的,谁知道,反正自打那就不再给人治邪了,只管看看邪病,给些小方子,给人画棺材,都是积德的事情,补寿命嘞!” 我越听越好奇,以前只是听说过这样那样的高人,从来没见过,见过的几个也是城里那些道貌岸然的大师,最搞笑的一个大师就住我们小区了,还经常能见着,有一段时间没见着,一问,打麻将输的惨了,一个跟头折到就挂了,心梗!这回才是民间的高人,不见见实在是对不起自己。 老乡估计从我表情看出点啥来,盯着我说:“你想啥嘞?别瞎害啊!犯了忌讳,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不敢不敢,就是想见见高人,不瞒您说,我打小就喜欢听神神鬼鬼的故事,这回遇见高人,不见见多冤啊?” 说着又递过根烟,“您老认识不认识这位高人?” “我哪认识了,人家是村长亲自去请来的,你娃娃别瞎闹,我跟你叨歇叨歇就算了。” “那家人在哪啊?” “干啥?你们城里娃娃都是邪胆子,村里人躲都躲不及你们咋还要往上凑了?” “我就是悄悄的看看人家画棺材,我是搞设计的,这也是民间艺术啊!”我开始忽悠老乡。 “啥艺术,净些花花道道,说封建迷信也是你们,说艺术的也是你们。” 我搬个凳子凑过去,又发根烟给老乡,“老爷子,我请你喝酒,晚上带我去开开眼,我保证不吭气,悄悄的跟个耗子一样,看完咱就回来,也别告诉导游,咱去看看就回来。” 老头扭着头看了我一会,问我“你不怕?” “不怕,又不是干啥,离得远远的看看就走。” “晚上我也正好要去帮忙,你可啥也别说,啥也别问。悄悄当你的耗子,不然出了事我可不承认带你来的。” 我听老头话头松动,赶紧顺杆爬,“放心放心,我也不敢瞎说瞎问,就是去看看。就当个哑巴耗子。” 老头呵呵笑笑,“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娃娃咋想的,爱看这事。等着我,咱喝几盅,晚上一起走。半夜12点才开始画了。不敢让你们的人知道,要不找我麻烦了。” 老乡扭头去拿酒菜,我说:“我回去安顿安顿,您等我的啊。” 压着心里的兴奋和紧张,若无其事的回去,大家都吃完饭了,聊天的、打闹的,导游催着大家赶紧去上厕所,没事就回屋。 几个同事看我出去半天才回来,一哥们拿我开玩笑“你尿了多大一泡啊?怕晚上起夜,这么早就腾空了?” “扯淡,老子半夜走茅草滩,坟地抓蛇的时候你还不知道撒尿得脱裤子呢!” 引得大家一阵哄笑,都看着我两个斗嘴,有个跟我关系不错的哥们外号叫“石头”知道我爱好奇奇怪怪的事情,过来问我,“是不是又去跟老乡瞎打听去了?你要出书是怎么着?” “没事,瞎聊天的。” 嘴上没说,不过心里却打了主意,一会喝酒的时候跟老乡打个招呼,把这哥们拽上,当耗子也做个伴,这哥们以前跟我说过,他家也是农村的,他的姑姑在村子里就是“顶神”的,他父亲也是个很懂这些的人,一起喝过酒,老头喝高兴了也给我讲过好多有意思的事情。 【新书发表,请各位亲多多支持,多多推荐打赏!!你的支持就是我写作的动力,会有更精彩的故事奉上~~~~读者交流群 258999356】 正文 第五章:画棺人 又折腾了一会,天不早了,导游催着大家收拾洗涮回了屋,男的一个屋,女的一个屋,爬一天的山,女孩子们是真累了,不睡也都上床聊天去了,老板跟我们男的一屋,可倒了霉,进屋就给我们上政治课,什么公司不容易要靠大家努力工作之类的话,一屋子都懒得听他叨叨,不困的也上床装睡,到八、九点钟大家基本都迷糊着了。 我也从床上悄悄爬起来穿上衣服准备去找老乡,石头睡我旁边,我起身把他惊醒了,迷迷糊糊问我,“干嘛去?” “撒尿” “滚蛋,我还不知道你,又干啥邪性事去?” “少废话,别睡实了,一会招呼你就跟我走。” 说完扭头就出去了。走到前院,老乡正摆着小桌,一口酒一口菜的喝着,看见我,笑呵呵跟我招呼“我还以为你不来了,没招惹别人吧?别给我招一帮子人跟观光似的,人家是白事,别找不痛快啊!” “哪能呢?就招惹了一个人,跟我就个伴。”老头听完一愣,我赶紧说,“我这个同事姑姑在村子里是“顶神”的,信这些,也是想去开开眼,就我俩,做个伴,其他的一概不知道,都着了。” 老乡想了想,“也行,你一个人我也不放心,有个多少知道点规矩的跟着你也好,一起叫过吧。” 说完仰脖喝了一盅,自己念叨“没见过这么日怪的娃娃,爱惜个这,真是闲的。” 我转身跑回屋,悄悄走到床跟前,石头睁着大眼睛,衣服都穿好了,看我过来一摆手,起身跟着我就出来了。 出了屋就问我:“干嘛去?” “跟房东老乡喝酒去。” “靠,那你搞得这么神神叨叨的。” “喝完酒晚上有看的!” “看啥?” “一边喝酒一边跟你说。”我俩跑到前院,我跟老头介绍,“这个就是我说那个朋友,姓王,我们都叫他‘石头’。” “大爷”石头嘴比我甜,跟老头打招呼,老头跟他招手,“来,坐下一块喝点。听说你家里开的香堂啊?” “嗯,我姑姑顶的神。” “是哪位啊?” “菩提老祖。” “呦,顶的这么大的神?是正神,我认识几个顶的都是黄仙、胡仙的,也开的香堂给看事,和你家香堂供奉的比不了啊。” “我也是打小看我姑姑给人看事,我也不大懂。咱晚上是干啥去啊?” 我呵呵笑着,把事情跟他一说,果然,这小子也是俩眼一亮,“真得看看,咱哪见到着这个啊?大爷,麻烦您了,带我们长长见识!” 我们三个连吃带聊,到晚上11点多,老头起身,对我们说:“准备准备,走吧。过去也就差不多了”我们把小桌子搬回老头屋里,老头拿了根红腰带系上,也给我俩一人一根,系在腰上带着我们往事主 家走去。 村子里半夜也没有灯,大家都知道今晚有白事,都早早睡了,路也不好走,我和石头深一脚浅一脚跟着房东老乡,东绕西拐的。走了十几分钟,远远看到一家院子里亮着灯,房东指着告诉我们,“就是那家了,去了别乱说话。” 我和石头答应着,走到这家门口,院子里摆着灵棚,黑色的棺材停在灵棚里,棺材前面摆着供桌,上面摆着是遗像,点着蜡烛,供桌前面几个年龄较大的人在一个瓷盆里烧纸,一边烧一边哭着。 刚刚还挺兴奋要看人画棺材,死皮赖脸跟着来,到了现场,被气氛一影响,也觉得背后有点发凉。赶紧跟上房东,院子门口事主家有人迎接招呼来帮忙的乡亲,上来打招呼,“吴叔(还是武,或者就是五叔,方言,没听清。村里人很讲辈分的)您来了。” 抬眼看见我和石头,问道:“这两位是?” 房东赶紧介绍:“两个城里的亲戚,今天凑巧来看我,一起带来帮忙,也让孩子经经事。” “哎呦,您有心了,赶紧进来哇,招呼着别惊着娃娃们。”老头谎说的还真是圆滑。 主家的人领着我们三个到了灵棚前,一人给了一炷香,点着用手扇灭了明火,一起给死者上香鞠躬,我看了石头一眼,石头也正好看我,估计我们想的一样,大半夜没来由的给个不认识的死人上香,我俩还真是闲的蛋疼,而且上完香家属在旁边磕头答礼,我俩受着真别扭。 礼节上的一些事情前后折腾了10分钟,房东老乡要进屋去帮忙,把我两个安排在灵棚边上的一个位置,据说灵棚的搭建也不是说院子里是块空地就行,讲究的也需要风水先生看过,也要根据八字,生卒时辰,等等因素谨慎选择,而且来吊唁的宾客走什么位置,家属在什么位置,都有些说道。 我们被安排在距离灵棚边上,房东老乡一再警告我们,“就看看就算了,千万别出声,等我忙完咱一起回。”我们自然是满口答应。 房东转身走后,我们看看四周谁也不认识,大家又都是一脸悲伤,我们傻坐在这也别扭,就一块挪到了挺远的一个角落,石头问我,“你咋知道有这事?” “咱吃饭的时候我就看导游听房东说完脸色不对,我就出来打听打听,房东也挺好说话,这不就知道了。” “你真行,你不知道参加白事,尤其是做法事是要避讳属相的。也不知道是你棒槌还是老头喝多了。” “没事,咱百无禁忌,本着继承民间艺术的心态来观摩。再说,咱香也上了,躬也鞠了,礼数都到了,不会有事的。”我赶紧岔话题,“也不知道这个老画匠啥样?仙风道骨?还是鹤发童颜?能拜个师傅就好了。跟老爷子学学手艺,回去咱也甭在广告公司混了,直接给开发商看风水去。” 石头刚要搭话,背后突然悠悠的传来声音,“这个师傅没那么好拜!” “我靠!” “我曰!” 本来我两个就是因为紧张才没话找话,互相壮胆,冷不丁背后来这么一声,而且一点征兆都没有,吓得我俩都窜了,瞬间蹦出好几米远去,转身一看,一个个子不高,挺瘦弱的男孩,也知道吓着我们了,一脸窘相,本来光线就不大好,这个男孩皮肤还挺黑,穿一身黑色衣服,就快隐到黑暗里了。 幸亏大家都在忙乎准备着,没人注意我们这么夸张的动作。这是我和石头第一次见根子,我们事后说起来根子还有些不好意思。 我和石头扭头看看没人注意这里,压着声音骂道:“你有病啊?黑经半夜,连个动静都没有,你鬼啊??” 石头更神,“人吓人,吓死人,吓死我今年就找你家过年去!” 根子(当然,当时我们还不知道他叫根子)听到我俩嘴里又是鬼,又是死得,脸上表情有些紧张,连忙摇着手说:“别乱说啊,今天是啥日子啊,嘴上收留着点。” 我和石头也缓过劲来了,互相看看,长出口气,问他:“你谁啊?怎么走路都没动静 ??刚才你说师傅不好拜,啥意思?那位高人你认识?” 根子笑笑,“我是那位高人的孙子,今晚我跟着爷爷出来干活,爷爷让我在这给镇角(是这么个音,意思好像是童子身的男孩给画棺的人守住一个阴气较重的位置)嘞,早就在这了,看着你们过来的,一直没好意思打招呼。” 我靠,我俩真是彻头彻尾的棒槌,去哪不好,自己摸到个阴气最重的角来,不过还好,一个童男子这镇着呢,这男孩得罪不得,马上语气就客气多了,问根子:“你怎么称呼啊?” “我姓张,叫根子。” “那位画棺材的高人姓张啊!” “啥时候开始画啊?” “快了,半夜子时,12点。” 我拿出手机一看11点40了,“我俩就在这站着看,没事吧?有啥要注意的?” “这个位置有点阴,你们还是往那边走走!” “行,一会干完活咱咱聊,你可别走啊,等着我们。” 根子答应一声转身又隐到黑暗里,镇他的角去了。我和石头往灵棚附近比较亮的地方走去,刚走过去,就看见屋子里出来十几个穿着孝,或者腰里扎着白布的人簇拥着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出来,老头一头花白头发,黑衣黑裤,脸上皮肤被晒的黑红,满脸沟沟壑壑的皱纹,一双眼睛却是铮亮,好像有点驼背似的,微哈着腰,一只手拿着一只毛笔,一只手托着一个小盘。小盘里转圈放着各色颜料。 石头胳膊肘顶我,“来了,来了,这就是那个会画棺材的高人吧?” “应该是,看着也没啥特别的吗。” “废话,高人都低调,哪像咱那的那些啥大师,满身挂珠子,眼睛长脑门上,恨不得写个高人俩字贴脸上,给人看风水,东改西改,拍着胸脯说会大卖,真卖的不好连电话都打不通。狗屁一群。” 说着话,老头已经走到了灵棚边上,转身对主家人说:“都站到一边吧,别让颜料沾了衣服,晦气,不好。” 周围人一听,都往后退了几步,老头走近棺材边,棺材下面压着一张黄纸,写着死者的生卒年月日、属相、死因、在家里的辈分等等一些事项,老头拿起来又仔细看了一遍,闭上眼嘴里念念有词,我和根子竖起耳朵也没听清,念着念着,老头一直腰,猛然间就感觉老头威武不可侵犯似的,一股子气势散发出来。 石头不自觉的念叨:“我噻,龟仙人啊?要发功!”被我一顿白眼。 【新书发表,请各位亲多多支持,多多推荐打赏!!你的支持就是我写作的动力,会有更精彩的故事奉上~~~~读者交流群 258999356】 正文 第六章:天师传人 老画匠嘴里念念有词,伸出毛笔在空中虚画了一阵,应该是隔空画符之类的,然后转回手在左手的小盘子里蘸了蘸,便开始在棺材上笔走龙蛇,看着老画匠在棺材上画画才让我大大吃惊,至于有什么玄妙的内涵在不知道,但是作为一名广告公司的设计师,我和石头都看傻眼了,一条直线,一笔挥就,粗细一致,还溜直,画圆时用手背定住圆心,手腕不知道怎么一扭转,一个看起来像是圆规画就的园就出来了,而且并排可以画几个的大小不一的正圆,同心圆也画的中规中矩;可是到飘逸的地方,却又行云流水,流畅自如,并且各处衔接的恰到好处。 老画匠不停的画画蘸蘸,除了传统的什么莲花啊,祥云啊什么的,还有许多没见过的花花草草、植物和奇怪的符印,老画匠的脚下也是左左右右踩着不寻常的步伐,好像练武术一样,遵循的一个规律绕着棺材转。看着老画匠作画,就想看一位艺术家在表演一样。 流畅至极的动作会让你觉得好像一块黑布飘过棺材就变出一副色彩艳丽生动优美的画卷来一样。我和石头都看傻了,舞蹈一样的动作带起风,吹动着蜡烛忽明忽暗,神秘、优美、流畅。 实在想象不到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能有这么优美的动作。什么艺术家、什么明星,我呸,看了老画匠的一番作为他们能去上吊。而且整个过程渗透出一种祥和的感觉,虽然身在灵棚前,却也再感觉不到恐惧。我扭头看看石头,石头瞪着眼睛,张着嘴,下巴快掉地上了。 整个过程大概一个多小时,本来漆黑的棺材好像艺术品一样。老画匠也好像收势一样,深呼吸几口,收了画笔。一瞬间,又恢复了普通农家老人的神态。仔细一看,老人的后背都被汗水渗透了。好像体力透支,有些摇晃,勉强放好了画笔和画盘,就往后一倒,我和石头几乎是同时窜上去扶住了老人。老人扭头看看我俩,微微笑了笑,根子这时才从角落跑过来,感激的看了我俩一眼,我们搀扶着老人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老人对根子说:“行了,活干完了,让他们寅时发送就行了,根子收拾收拾。” 根子答应着去收拾了,我和石头尴尬的站在老人左右,老人缓了缓气,点起烟袋,抬眼看看我两个,问道:“你两个是干啥的?不像是这家人啊?” 我和石头赶紧实话实说,“我两个是来这旅游的,听说您在这画棺,偷跑来看的。”紧跟着又赶紧奉承“您的手艺可真厉害,简直就是极致的艺术啊。” 老人摆摆手,“啥艺术?俺们农村人听不懂,就知道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丢不得,现在让火葬,这门手艺快绝了!”说话间一脸的落寞和惋惜。 我和石头一向觉得很多传统的东西到今天已经流失殆尽,才造成我们这一代,甚至比我们更小的一代,都是迷茫的一代,太多珍贵的东西就这样被天朝改革改没了,拥有泱泱五千年文化的古国,到如今却要去哈韩、哈日、哈美。信仰混乱,不知所谓,教育的缺失,ZF的模式化,教条化,门面化,不作为导致了多少璀璨的中国文化遗产的遗失,何其悲哀,听到老人的话更是有所触动。 老人扭过头问我们“你们喜好这个?” “喜欢,但是我们也不懂就是上网看书,自己瞎看!”老人赞赏的点点头。 根子收拾好东西回来,估计主家也把我和石头当成帮忙招呼老人的了,安排我们在一间偏房休息,一家人忙乎着天亮出殡的事情。房东老头也过来告诉我们,一会帮完忙就回,要我们跟着一起回,我俩好容易跟高人一个屋能多聊聊,哪舍得走。但是我俩是偷跑出来的,不回去房东老头要担不少责任,没办法。大家都出去忙乎,屋里就我和石头还有根子爷俩。 根子安顿好爷爷,转头对我和石头说“谢谢你们刚才招呼我爷爷啊!” 我和石头好奇“做这个事情这么耗费体力啊?” 老人回答我们:“给以前不算个啥,有次治邪,伤着了,现在不行了,岁数也大了。禁不起这折腾了。” “治邪??”我和石头眼睛都绿了,还真有鬼怪,还有治邪的高人,今天真是赚大发了。 我问根子,“你会不?跟着你爷爷这么长时间,看也看会了吧?” 根子脸一红,没吭气,根子爷爷说:“这娃娃八字不行,学不全乎,就风水堪舆一门学的不错,医术看病也不错。” 我问老人,“您是姓张吧?您是哪一门啊?有多少本事啊,抓鬼治邪,画棺材,看病,看风水。我天,快全乎了。” “你咋知道我姓张?” 根子赶紧插嘴“刚才这两个人悄悄咪咪摸到我镇角哪去了。亏着我在,不然不大病一场才怪了。还念叨着要拜师傅。” 我和石头都有点不好意思,但是有很感激根子把这个话茬提起来,正好看看老人的反应,结果老人没吭气,笑眯眯看着我们,老人不说话,我们也不好意思再提。 “你们知道不知道五斗米教?”老人突然问我们。 “五斗米教?道教前身,张道陵天师创立的,入教者都要交五斗米,所以叫五斗米教。是吧?”我一直喜欢看宗教的书籍,所以这个五斗米教还真知道。 “哦?张道陵张天师呢?” “传说是张良的后人,在龙虎山修炼,服金丹修成地仙,传说太上老君授剑传道,让他灭鬼王,后来张天师在鹤鸣山创立五斗米教,也就是道教,张天师是道教始祖,再后来玉皇大帝封张天师为正一真人,张天师得道升天了!” 老人一边听我说一边笑眯眯的点头,“难得啊,现在哪有你这个岁数的年轻人知道这些了。” 石头在一边也听傻了了,追着问我,“然后呢?” “没了,就知道这些。” 石头一个无语的表情抛给我。 根子爷爷笑道:“你可知道张天师弟子有多少?” “传说张道陵有弟子三千人,但是真正得其真传的只有两个跟着他一块得道升天的徒弟,还有他儿子。”说到这我好像明白了老爷子引着我要告诉我什么了,“您不会告诉我您是张天师后人吧?太夸张了吧?” 老人摆摆手,“我一个糟老头子哪有那么大的来头,张天师的后人沦落到农村给人画棺材?况且我也不是道教的人。” 老人喝了口水,接着说:“张天师自幼聪慧过人, 天文地理河图洛书地无不通晓。后来还做过官,但是张天师志在修道,得《黄帝九鼎丹法》,据说有白虎衔符助其修行。后来和弟子炼成神丹,天师只服下半粒,修成地仙。”说到这,看着我问,“你知道剩下的半粒神丹去了哪里?” 我心说,我哪知道,肯定跟根子爷爷的传承有关。可是嘴上不敢放肆,礼貌性装傻“不知道,不是给他的弟子了吧?” “呵呵,不是不是,张天师七岁就读通了《道德经》。二十五岁任巴郡江州令,后来看不惯地方强权贪赃枉法,辞官隐居,朝廷三诏而不就。 这些都是有所流传的,但是人们不知道张天师自幼身边就有一个玩伴一直追随张天师到他得道升天,这人本家姓郑,叫郑九儿,从小和张天师一起学习道法,但是资质却是十分平庸,到后来张天师做官的时候也入府做事,并随主姓张。到张天师辞官、隐居、修行、炼丹,无不跟随左右。 当年张天师炼丹和弟子王长一一起修炼龙虎大丹,一年有红光照室,两年有青龙白虎来保护丹鼎,三年丹成。天师服下半粒成了地仙真人,剩下半粒却没给弟子王长一,传给了一同长大的张九儿也就是郑九儿,张九儿服下金丹也成了地仙,后来天师得上仙相助道法大进,又有太上老君授剑传符,所以奉老君为教祖,最后和弟子、儿子得道升天。 张九儿却始终是个地仙,虽然也精通道法但是却未入道教,天师也始终不以弟子或下人看待张九儿,诸多道法倾囊相授。因为没有门派的拘束,张九儿集百家所长,将各种法术归类五行,常年行走于民间,解百姓疾苦,现在民间的很多民俗、仪式,有很多都是法事的演变。只是现在不得精髓,没有什么功效罢了。 但是道教后来认为这一支杂乱,不够正统,所以不承认是道教旁支,也流传极少。张九儿也从没有成了什么教什么派,只为用一身法术、医术为百姓解疾苦。” 我和石头又被老人镇晕了,跟听故事似的,看根子的样子也没怎么听过,也听得一愣一愣的。我们知道就快说到老人自己了,都不吭气,瞪着眼睛等着老人继续往下说。 老人看到我们的表情呵呵一笑,石头跑过去把老人的杯子水蓄满,催促着“老爷子,继续继续。” 【新书发表,请各位亲多多支持,多多推荐打赏!!你的支持就是我写作的动力,会有更精彩的故事奉上~~~~读者交流群 258999356】 正文 第七章:入门条件 “我对根子都说的没这么详细。”老人喝口水接着说:“张九儿经常把自己的一些看病治邪的法门传授给百姓,但是却一直认为自己只是杂学而已,算不上门派,所以不收弟子,况且自己资质愚钝,得天师金丹才修成地仙开了窍,五行法术的传承也一直是张九儿的心病,直到张九儿年近百岁,云游至山西,在一个村子里遇到一个孤儿,6岁上父母双亡,吃百家饭长大到18岁,在村子里给各家干零活,这一天犯了急病,被张九儿救了,张九儿看这个孩子八字五行齐全,而且聪明伶俐,资质不错,就收了做干孙子,起名张承法,也在这个村子里定居下来。 这个孩子学的也用功,张九儿教的也上心,到孩子三十多岁的时候已经尽得张九儿真传,而且一人学全五行法术,到张九儿一百二十岁的时候,告诉这个孩子自己虽然无门无派,但是一身法术源自道法,并且得道家天师张道陵赐金丹才有今天,但又不是道教门人,所以家中供奉着张天师而不是太上老君。五行法术也尽传给这个孩子,以后要把这些流传下去,造福百姓。 第二年张九儿突然消失,不知所踪,连这个孩子也不知道自己的爷爷去了哪里,传说张天师一百二十三岁得道升天,张九儿也追随而去。反正是再也没见着这个人。 孩子继承了张九儿的法术医术也为当地百姓排忧解难。从此这一支就流传下来,代代相传。以天师张道陵传人自居,却不说自己的道家传人。此后的每一代传人也都不收弟子,传给自己的后人,没有后人或者后人资质差的也是在民间收养孤儿传授五行之法。所以你说要拜师,呵呵呵……。”老人说完笑了起来, 我和石头都明白了,人家这一支没有名字,就是传说中的民间高人,从来不收徒弟,要学就得给人家老人做“孙子”。 我和石头还有根子听完老人的话都懵了,老人一身本事的来历原来这么有来头。 连根子自己都不清楚,问爷爷“那我每天看得、记得那些书就是五行法术?” 老人点点头。我和石头正要再问,房东老头推门进来,跟我和石头说:“走吧,主家要起灵发送了,天也快亮了,我赶紧送你们回去。” 我和石头才反应过来,我们是偷跑出来的,得赶紧回去了,临走问老人,“您住哪啊?有时间我们去拜访您。” “南洼沟丈子头北张村,去了问根子家,大家都知道。” “好嘞!老爷子我们一定去看您。” 我们给根子留了联系方式,跟根子爷俩告别后跟着房东老头往回赶,房东老头说自己属相跟死者犯冲,所以不能跟着起灵,把我们送回家直接去坟地等着。我和石头一路上各自想着心事,谁也没说话,走着走着,我听到石头嘴里念念叨叨的,凑过去一听“南洼头北张沟杖子村” “靠,你个棒槌!”我瀑布汗。 回到睡觉的房间,还好大家都没醒,大家白天都累了,睡得也沉。 我和石头赶紧上床睡觉,感觉刚刚睡着就有人推我,“起床了,天亮了,赶紧收拾,咱去下个景点了。” 我迷糊的连眼都睁不开,困的头疼,还不如不睡直接等到天亮呢,睡一会,又睡不饱更是难受。挣扎着起来,看到石头也跟僵尸似的闭着眼睛穿衣服,一个动作完成就要停顿几分钟打个盹,直到有人催促,才开始进行下个动作,这货比我还困! 好容易收拾完了,大家吃过早饭,我没看到房东老头,估计去坟地帮忙还没回来,跟他家人结了帐打过招呼,我们都上了车,一上车我和石头赶紧接茬补觉,但是太阳升起来晒的刺眼,一路又跟坐轿子似的颠簸不停,真是难受,迷迷糊糊间,像做梦,又觉得自己很清醒,看到张道陵摆着在书中看到的形象,像跳舞一样蹦来跳去,仔细一看又成了根子爷爷。 反正这一天我和石头是疲劳和不清醒的,我们都在想心事,估计他和我想的差不多,想学张老爷子的一身本事,但是结果会是什么?我和石头都没底。后面的旅游项目我们也几乎没有参加,就是在车上补觉,想心事,一直混到晚上回程。 回到市里,休息了个周末一上班就接了个项目,忙的昏天黑地,每天就是上班、下班接着加班。我和石头也聊过几句,说是想抽个时间去看看根子爷俩,但是一直也没时间。 一直从夏天忙到入秋,才开始能正常下班,有个休息天了。一天周末,我和石头相约出来喝酒,坐在路边烧烤摊上,一边喝一边聊。 石头突然问我:“你想没想过给拜张老爷为师啊?” “人家不收徒弟。” “废话,我不知道?我的意思就是这个。你在意这个么?” “按理说张老爷子的岁数做咱俩爷爷都富裕,倒也没啥,我到无所谓,就是没来由给我老子妈找个爹,有点别扭。再一个,也是我顾虑最大的,咱就算去学了,我总觉咱未来会因为这个有很大的变化。所以有点含糊,这个变化完全不在我的掌控内,甚至等于在选择了另一段人生。” 石头沉默一会,抬头问我,“你小时候父母带着你出去玩,你看到岁数比较大的男性长者怎么叫人家?” “爷爷啊!” “哎~~~这不得了?” “滚!完蛋玩意,这也占便宜,我爷爷奶奶可是早就死了,你不介意就占。”这货随时随地下套占便宜。 石头摆摆手,“我意思是,你称呼一个人爷爷、奶奶的就真多了一个爷爷奶奶?你老子妈就多个爹多个妈?那我明天就中南海门口喊去还用在这苦熬苦业的?这就是个传统的称呼,没事!再说对老爷子尊敬也是应该的。” “这我倒没那么介意,我真无所谓,没说嘛我犹豫的是我总觉得这个选择题最后给咱俩带来的结果没那么简单。” 我和石头就这么给自己找理由,又互相给对方找借口。其实我和石头都做了决定,只是想有人支持罢了,哪怕只是对方一个人。 又过了半个月左右,我和石头还是没有抽出时间去看根子爷俩。直到一天,我们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根子,根子告诉我们这个周末要过生日,18了!爷爷也张罗着要大办,摆桌请吃饭,还交代根子一定要把我和石头叫去。我和石头一合计,这没说的,到周末一起坐车去看根子爷俩。 我和石头一对路盲,走出家门方圆10公里就一定会迷路,这回在走之前又是百度地图,又是去车站打听,一路上又找人问路,这会入秋了,好容易狗爬兔子喘的到了根子家,天色已经不早了,根子在院子里就看到我们了,跑出来把我们接进了屋里。 根子家是典型的普通农村人家,当然跟社会主义现代化新农村不同,正面一排3间房,两侧还有几间房,分别是厨房和几间空房,堆放着杂物,一圈篱笆墙围着院子,院子里还养着一只大黑狗,这只黑狗大的都离谱,也不见得是什么名犬,但是个头就是大,跟个小毛驴一样,毛色油黑锃亮,懒洋洋的趴在一边,见我们进来抬眼看了我们一样,也不叫闹。 进了屋正对面是墙上就供奉着一张画像,画中人浓眉大眼,虽然只是坐像却感觉虎虎威风,画像前放着供桌,无非就是一些蜡烛,香炉之类的。 石头盯着画像看了一会,扭头问我,“坤子,咋供的是钟馗啊?” “……,那天晚上张老爷子讲了半宿,你都听到狗耳朵里了?张道陵,张道陵!!跟你在一起真是处处有惊喜!” 根子不服气“挺像吗,都是大胡子,大眼睛,粗眉毛的” “靠,你咋不说供的是张飞、李逵呢?” “也行!” “……” 正跟石头斗嘴,根子爷爷从侧屋出来,看到我们十分高兴,“都来了,快坐下。根子,快去倒水去,咱这的水苦,给泼上茶。” 这股着客气一下让我和石头都不好意思起来,“别别,我们是小辈,来看您的,不用招呼我们。”说着赶紧把买的烟酒,放上了桌。 “来就来哇,还带啥东西,你两个咋也跟我闹这不实在的。” “应该的,应该的!” 一阵罗里吧嗦的寒暄,根子把茶泡好端上来了,我们到院里围着小桌一边喝一边聊。 我问老爷子:“咋咱村里时兴过十八岁啊?不都是十二大过么?” “别人咋过在不管,咱得按着自家的规矩过,祖爷爷张九儿是给孙子十八岁传的手艺,这个岁数在咱们家里就是个大日子,其实什么生日不生日是你们年轻人的穷说道,实际上是要从今天开始正式传根子手艺了,要办个仪式,请家里人来见证,以来大家多照应后辈,二来大家也只有这天难得能聚聚!” 【新书发表,请各位亲多多支持,多多推荐打赏!!你的支持就是我写作的动力,会有更精彩的故事奉上~~~~读者交流群 258999356】 正文 第八章:传人相聚 我听到这才明白,张老爷子说的“家”指的是这一支的传人,而且听意思还有不少人?还只有这天才能聚?一脸迷惑。 老爷子也看出我的不解,抿了口茶水,接着说,“我家的手艺是按五行分类的,能一个人学全乎的总共也没几位,除了祖爷爷张九儿和张继法,后面的传人一共也就三位一人学全的,我爷爷就是一位,一人学不全就多找几个,一般都是五个人同时学,各学一门,所以我还有四个兄弟,我是老小,我那四个兄弟都在外面到处跑。只有我找到了根子这么个传人,其他都没找。今天传根子手艺当然要都来了。” “那咋平时还不能聚啊?” “祖爷爷传下的规矩,要么一人学全五行,要么五行不聚,聚则缺之。意思五个人不能老聚一块,不然指不定就谁把谁克死了。五行本就相生相克的,五个人资质不同,哪能可丁可卯的那么平衡。” 我和石头对看了一眼,我们这个细微的小动作被张老爷子看在眼里,呵呵一笑,“天下本来就没有不散的宴席,能以一己之力平衡五行的人,少之又少。能进咱家的人那就更是少了。何必那么在乎是不是在一块呢?而且如果找到传人,五行可以聚在一起三年,一起传授道法。再说,现在通讯这么发达,又是电话,又是啥网的,想听个声、看个影也不是啥费劲的事。” 我和石头本来挺坚定的念头又被老爷子几句话说的有些含糊了,如果我们进了门,那么意味着我们未来一定要各奔东西,不能相聚,我和石头都低着头喝茶不吭气。 根子看出来我们有心事,问我和石头,“你两个是不是有啥事啊?咋不对劲嘞?” 我沉默了一下,抬起头对根子爷爷说:“我想跟您学道法。”石头紧跟着我也应道:“我也是。” 根子一脸吃惊看着我们,又看看爷爷,根子爷爷也放下茶杯看着我和石头,“过了明天根子的生日,如果你们还想学,咱就是一家人了!” 我和石头都知道这是要让我们再考虑一下,我和石头都点点头。到了这会我和根子都没什么心思再喝茶聊天了,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闲扯。 我们到的这天是周六晚上,要在周日办根子的生日,所以晚上我们都住在了根子家,吃晚饭的时候,我们都很默契的没有再谈道法的事情,既然说了明天过了根子的生日再说,现在在问什么也就不大合适了,聊天有所顾忌,气氛反而没有之前来的轻松,想胡说八道什么就胡说八道什么。 晚上吃过晚饭闲聊了一会,根子爷爷要我们早点休息,明天早起要迎接客人,根子就去给我们收拾屋子,根子离开了我没话找话,“怎么不见根子的爹妈啊?” 老爷子很明显脸色有些变了,但是并不是生气,我也琢磨不透是什么样的情绪,老爷子沉默了一会,又呵呵笑笑回答我,“这件事情挺复杂,有机会再聊吧!” 我和石头对望了一眼,感觉好像问了不该问的话,让气氛更尴尬了,赶紧告退“我们去看看石头收拾的咋样了。收拾好了赶紧洗涮了睡觉了!您也赶紧歇着。” 老人笑着点点头,“好,去吧。早睡,别闲聊天了。” 我和石头从根子爷爷房间里出来,往安排我们住的屋子走,路上石头悄悄问我:“有事吧?” “恩!估计根子还不知道,一会别多嘴,现在还是人家的家事。” “那咱还学么?” 我想了想“我估计明天要有啥事,说是生日,其实就是根子的入学典礼。明天老爷子说的话也是要咱听的,要让咱听清楚,想明白再说入门的事。” “我怎么觉得慎得慌!” “艹,那点出息!” 正说着,根子从屋里出来,看到我们,招呼我们“正准备去屋里叫你们,快了来吧,收拾好了,今晚我也睡这个屋。”晚上我们三人一个屋,大通炕,连说带扯,睡得还真不早了。 第二天,根子早早就起来,推醒了我俩,我们起来出院子一看,院子里已经来了不少人了,摆桌的,支灶的,都来了。 按照这里的风俗,这种事情请大家吃饭吃的是流水席,所谓流水席就是露天摆上桌椅,十人一桌,菜品基本就是传统的八大碗,主食就是油糕、饺子、炒米。根子家摆了八桌,不管来多少人,坐满八桌就开席,后来没地方的坐的人就到屋里喝茶等着,哪桌吃完走了,撤了桌,再摆上碗筷,再坐满人开新一桌。 我和石头也帮不上啥忙,东转转、西转转,看到好吃的,偷吃两口,倒是根子里里外外的招呼,等到九、十点钟,客人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到了,根子和爷爷在门口招呼着,我和石头一来不认识,二来实在听不懂当地的土话,依旧闲逛、偷吃。来宾无非是村子里的一些乡亲,左邻右舍的。还有一些外村的人,据说是根子爷爷帮过的人,医治过的外村人,看这意思来的都是普通人,就是普通家的孩子过生日,不像我们想象的满院子半仙。没一会院子里面就差不多坐满了,乱乱哄哄,我很石头也基本偷吃饱了,无聊的坐在院子角落看热闹。 快到十一点的时候,门口来了三位老人,都是一身青黑色粗布唐装,白底黑面圆口布鞋,但是三个人的气质不同,一位头发雪白,梳理的一丝不乱,虽然穿着粗布的唐装,也感觉得到一份仙风道骨。 另两个就差点,尤其是最后走着那个,有点驼背,头发剩不几根,还有黑有白,也不知道哪位发型师给拾掇的,长短不一,手里拎着个酒瓶子,走路还有些磕磕绊绊,一身酒气,一身衣服到他身上,说不是偷来的都没人信。 中间这个看着没有什么仙风道骨的感觉,却是另一种气质,个子不低,腰板笔直,眼睛烁烁发亮,虽然始终和蔼的微笑着,但是却能感觉到散发出来的坚毅的气质。 三位老人刚刚走到门口,根子爷爷从屋里几乎是跑着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换上了根三位老人一样的青黑唐装,快步跑到门口,一边跑一边喊着:“几位哥哥,你们可来了,这都多少年了啊!” 跑到门口一把握住头前老人的手,又伸出另一只手握那个酒鬼老头的手,恨自己没多长几只手似的,最后干脆几个人围成圈,四个老人,八只手团握在一起。 看的出来,四位老人都很激动。我和石头还有根子,院子里的好多人也都看着门口,不知道三位老人是谁,让一向沉稳的根子爷爷这么激动。 根子爷爷领着三位老人进了院子,走到主桌,让三位老人坐下,回头招呼根子,“根子,过来!” 根子一脸迷惑,走了过去,我们也好奇跟在根子身后,“过来,给二爷爷、三爷爷、四爷爷磕头,叫人!快!” 根子一向听话,爷爷让磕头,话都不说跪下“崩崩崩”就是三个头,嘴里叫着“二爷爷、三爷爷、四爷爷。” 那个腰板笔直的老头赶紧扶起根子,“快起来,快起来。”三个老头都上下打量根子,问根子爷爷:“今天就是给这个孩子开门啊?” “是啊,是啊。” 我看到那个仙风道骨的老人微微皱了下眉头,但是嘴里也应和着“好,好。” 根子爷爷转过身,面对大家,“这三位是我的兄弟。” 说着挨个介绍了一遍,那个仙风道骨的老头是老二,酒腻子似的老头是老三,腰板笔直的老头是老四,根子爷爷好像说过自己是老小,那就是老大还没来。大家礼貌性的互相问好之后落了座,根子爷爷让根子去后厨看看,招呼厨子准备起菜,扭回头问三位兄弟,“老大……?” 老三灌了口酒,说道:“联系不上,几年前就没有一点消息,最近一次听到消息说是去了西藏,谁知道又跑哪去了,咋都找不着。” “哎,咱难得能聚在一起,又少了老大。” “老大打小就倔,也不知道认住个啥道道,就要一条道走到黑,谁说也不行。”老二抬头看看根子还在后面张罗,压低声音问根子爷爷,“这个孩子学不全乎吧?咋这么多年就找着这一个娃娃?” “现在谁还学这些,好娃娃更难找。” 老四说道:“咱的这门手艺传了多少年多少代了,不说发扬光大吧,也别绝在在这辈手里啊!” 根子爷爷说:“我倒是遇到两个娃娃不错,也挺想入门,就是城里人,怕没定性!” “就是跟在根子后面那两个娃娃吧?我看着还行。” “咱本来也不是啥门呀派呀的,没那么多规矩,祖爷爷传下这本是就是要老百姓活着少点苦,咱没那么多框框,娃娃要是想学咱就收了吧。正好,今天还是根子开门,再问寻问寻那两个娃娃,能行一起就开了,咱一块教。” “跟娃娃说明白,要是学了本事,坏了良心。咱可一个也不饶了。” 几个老头谁也不管谁也不顾的聊着,我和石头跟着根子忙活,从没想过自己的命运已经开始渐渐的发生了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变化! 【新书发表,请各位亲多多支持,多多推荐打赏!!你的支持就是我写作的动力,会有更精彩的故事奉上~~~~读者交流群 258999356】 正文 第九章:拜干亲 认爷爷 我和石头都以为会在根子的生日宴会上跟电视演的似的,又是开香堂,又是要请这个神那个鬼的举行个什么仪式,都等着看热闹,根子也一直很紧张。结果,直到来吃饭的村民们走光了也没发生啥,很平淡、很普通的一个生日宴会罢了。 我心里纳闷,这就算完了?算是给根子开了什么门了?可以正式的学习道法了?太容易了吧?就算是家庭式的传承仪式,就吃顿饭就搞定也太平淡了? 几位老人好久不见了,聚在一块有说不完的话,一会哭,一会笑的。我们三个把院子收拾利索,老哥几个换到了茶桌上接着聊。 我和石头跟着根子在村子里转悠玩。我问根子:“这就算可以了?可以正式学道法了?” “我哪知道,我也是第一次过十八。不过打小爷爷就让我看那些奇奇怪怪的,记那些拗口的咒语,学医,算是打小就开始学了吧。十八岁也就无非是走个过场。不见得有什么特别,可能明天还是照旧” 石头嘴里叼着根草凑过来,“不对吧,你家老头说了,五行不聚,聚则缺之!只有传授道法的时候才能聚三年,今天都来了三个了。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呵呵,你瞧着,有你好日子过了。” 根子一听心里更没底了,我扭头说石头:“你不是要学么?人家根子打小还看过书,记过咒,咱呢?屁都不会,要是就三年时间,把咱三个都教出来,根子要只是费点劲,咱俩得脱层皮!你合计啥呢?” 石头被我说到了心里,一下怔住不吭气了!其实这也是我担心的。 不过我们一向是缺心少肺,能活百岁的性子,想不通就不想了,我岔开话题问根子“咋不见你父母啊?”昨天问根子爷爷就奇奇怪怪的,我一直就挺好奇。 根子回答我,:“不知道,我没见过我爹妈。小时候问爷爷,爷爷说都死了,可是长这么大也从来没上过坟。后来我也懒得问了,跟着爷爷挺好。” 我和石头对看了一眼,果然没那么简单,还是别问了。胡乱瞎聊起来,一下午跟着根子满村子乱跑,又是爬树,又是翻墙,弄得灰头土脸。不过我和石头都觉得比在城里痛快的多。 到了傍晚,快到饭点了,我们跟着根子往家走。三个老头又挪到屋里聊去了。在院子门口就隐隐听到屋子里几个老头说话“不等老大了,联系不上人,谁知道这会在哪飘的了?” “聚不齐也未必是坏事,咱也少犯忌讳不是?” 根子快到大门口就喊上了“爷爷,我回来了!” 根子爷爷在屋里看到我们“中午剩了不少菜,去热热,在拿两瓶酒,一块吃饭!那两个小子,进来!” 我和石头赶紧进了屋,四位老人围坐在屋中间,张天师画像前的香炉有新上的香,烛台也点亮了。四位老人看着我两个,根子爷爷问道:“你两个娃娃叫啥名字?” “我叫武坤,他叫王磐石,我们都叫他石头!” “恩,你们两个喜欢这些道法?” “喜欢!” “我再一次要你们想清楚,喜欢和学习继承可是完全不同的。学会了就要担负责任,咱们不是啥教啥派,就是普通的民间百姓,所学的本事也是要给老百姓用。咱不是你们城里那些沽名钓誉的大师、神仙。该过什么日子还是什么日子,只是多了层责任!你们要想清楚,如果让我们知道你们学了道法回去满世界卖弄,为非作歹,敛财。咱们可没的情面讲?” “明白!” “好,之前我也跟你们说了,我们哥五个都是爷爷收留的孤儿,都跟爷爷的姓,姓张,老大叫张顺传最近几年都联系不上,今天也没来。” 说着又指着其他三位老人,“老二叫张顺天,老三叫张顺地,老四叫张顺至。我老小,叫张顺宝。五个人的名字和在一起是“传天地至宝”,意在将老祖宗的东西流传下去!现在不像以前,兵荒马乱,孤儿多。现在家家都一个,谁也舍不得、放不下的,所以咱也不必拘泥于那些规矩,进了咱家也不必改姓,就算认个干亲。你们要是愿意就认下咱几个老头子干爷爷,我们也倾尽所学把本事交给你们,能学下多少,看你们的造化。咋样?” 我和根子早就想明白了,又不是什么邪 教,还能真正传承中国民间的文化精髓,又听根子爷爷一说,就是认个干亲!还有什么可说的,当即跪下磕头“二爷爷、三爷爷、四爷爷、五爷爷,孙子给您磕头了!” 说着三个头磕的梆梆响,四位老人也都很高兴,都起身把我们扶起来,东摸摸,西捏捏,后来才知道,这是老人们在捏筋骨,是要知道身体好不好,还能通过捏筋骨知道比较适合学习哪一行! 二爷爷说话了“好小子,咱往后就是一家人了,来给天师上香磕个头吧!” 我和石头毕恭毕敬的跟天师像上香磕头。没有电影电视上演的那些繁琐的礼节,没有什么仪式,没有什么装神弄鬼,甚至感觉有些草率,我和石头就这么简单的接触到了民间流传的民俗道法,还成为了道法传承的一份子! 我和石头都不敢相信,就这么轻易的进入道法一门,看着对面的四位老人,也都是平凡朴实的老人罢了,走着街上谁也不会想到是身怀绝技的高人,几位老人高兴的招呼我们吃饭,这会根子也把饭热好往屋里端,进门看到几位老人围着我和石头,一脸纳闷,根子爷爷,不对,现在我和石头要叫五爷爷了,对根子说,“坤子和石头也进了咱家门了,以后你们就是兄弟了。” 根子一愣,没想到热个饭回来就有这么大变化,自然也高兴的一串多高!放下菜就跑过来搂住我和石头,根子嘴笨,就是一个劲的说:“真好,真好!” 石头逗他,“咱是兄弟了,我们比你大,叫声哥听听。” 根子不好意思,嘿嘿傻笑,四爷爷说,“也是,人家两个别说进门晚,年龄比你都大,就是你的哥了!” 我也想起来了,“石头,咱是兄弟了,我比你大,叫声哥听听。” 石头转个弯奔厨房,“我赶紧去端菜啊,吃饭,喝酒!” “靠!” 我们小辈的招呼好酒菜,跟四位爷爷围坐在大屋里,七个人推杯换盏。我和石头经常喝酒,根子却是从来没喝过酒,五爷爷说:“都十八了,大娃娃了,后生家喝点不怕。在过去十八岁都当爹了。” 扭头问其他几位爷爷,“你们都成家没有?早年不是听说四哥讨媳妇了吗?”二爷爷回答:“老四过的好,在北京当官,有家有室。我一直没成家,老三?呵呵,抱着酒瓶子就能过一辈子。” 四爷爷接过话茬,“啥过的好,我倒是成家了,女儿打小就对这些不感兴趣,说我封建迷信。在北京工作对这些又太敏感,不过倒是认识几个有本事的,北京城里藏龙卧虎啊,现在有个外孙女,在北京上大学,这个丫头倒是从小就喜欢这些,还真是有些资质,本来说是个女孩不想让她学这些,经常来问我这问我那,我也给他讲。没想到这丫头鬼灵精怪,自己琢磨出一身看香的好本事。这不是,前几天听说我要回老家,就缠着我要来,正赶上学校有事,没办法。才消停了,临走问了我地址,我估摸着这丫头事情办完真能自己摸过来。” 二爷爷笑道:“小丫头能自己琢磨出看香的本事?你没少教吧,不过也真是灵气,咱家一直也没传过女娃,我琢磨着传给女娃也没啥,咱不都是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么?” 我跟石头悄悄说:“看香也会?我天,还有啥不会的??” 被坐旁边的三爷爷听见了,凑过来看着我三个小的说的:“废话,咱家的本事多着嘞,现在满世界什么大师,什么神仙,屁!要么就是蒙事的骗子,要么就是走进死胡同还不自知。” 我们楞了一下,石头问:“啥意思?” 四爷爷喝口酒,接着说:“天下万物皆出五行,五行之间既是相生,又是相克!咱家祖爷爷博学天下法术,融为一体,又分之五行,但是并不是绝对的,不管学习哪一门都要了解其他四门,融会贯通才能有所成就。分门别类,各自为政就认为自己的对,看不起瞧不上其他门法,都是人自己给自己画的框框,天之道本来就是人所参悟不透的,无论佛、道,还是老外的那些宗教都只是找到了参悟天道的法门之一,不过现在也都变味了。 咱家进门传手艺没有那些繁文缛节也是要告诉后人,我们没有门派,没有规规框框。广纳天下,才能更近天道,才能看透更多道理。懂了吗?” 五爷爷笑道:“三爷爷这是教你们呢!别看三爷爷每天睡不醒似的,他是典型的“众人皆醉我独醒”,见解我们都比不上。” 石头一脸迷惑“三爷,啥意思?” 三爷爷一口酒刚进嘴,被石头问的呛住,扭头喷了一地,“你个棒槌,真没糟蹋你的名字,真是个石头!还三爷,一桌子土匪啊?” 三个老头哈哈大笑,二爷爷对五爷爷说:“这娃娃还真跟老三挺像,也是个活宝!三爷,您说呢?” 三爷爷摆摆手“一边去!” 我也凑上去起哄,“大爷、二爷、三爷、四爷、五爷,叫的挺顺口。就这么叫吧” 三爷爷扭脸问我,“你听明白没?” 我想了想“您的意思是说咱不能墨守成规,要多学习,多充实自己,多完善自己,对吧?” 三爷爷弹了石头一个脑崩,“听听,听听,人家咋就一听就明白,你咋这么迷糊?” 石头低头嘟囔:“我也知道是这意思!” 【新书发表,请各位亲多多支持,多多推荐打赏!!你的支持就是我写作的动力,会有更精彩的故事奉上~~~~读者交流群 258999356】 正文 第十章:再续传人 一桌子人吃吃喝喝,谈笑间几位老人就把老张家一门道法的一些本质和对法术的理解聊了个大概。道法虽然分为五行,但是有很多其实是互相贯穿互通的,之所以分之“五行”是因为“五行”是关乎自然的呈现与持续运作。 “行者,顺天行气也。” “行”所指称的无非是一种自然的“运行”,所行的也就是五种气息,而每个传人根据自己所负的气息,包括八字、骨骼、甚至性格品性都会自然而然的有所选择,几位爷爷所要做的就是加以选择和正确的引导,将承载法术不同介质分类的五行法术分别传授给适合的人。当然在这许多年来,也出现过命格奇特五行俱全,一人学得五行的传人,但是这种人可遇不可求,少之又少。所以大多是兄弟五人各学一门,能一人学得两门已经是难得了。 五位爷爷这一辈老大学了火行、老二学了金行、老三学的是水行、老四学的是木行、老五学得是土行。 火行以修习法术、炼丹为主,所以大爷的医术最为精湛; 金行以法器使用为主,修金行的人都有自己凝注了心血的法器; 水行以御鬼之术为主; 木行修香火之术; 土行修风水堪舆之术。 虽然是各修一门,但是每个人对其他四门的修行法门也都很了解。为的就是防备有意外损失某一门,传承的不够完整。 这次收了我和石头,还有根子,还有破例那位四爷爷的女儿。一共四个人,根子和那个女孩估计人家早就知道要传授些什么了,我和石头刚刚进门,还不知道要怎么决定学哪一门。吃吃喝喝间,基本就是进行企业文化介绍了,至于怎么学,我和石头都是一头雾水,且越听雾越重! 连吃喝带聊天,天色就越来越晚了,我们也越喝越大,我还行,基本清醒,几位老爷子也都咋也不咋,根子和石头舌头就已经大了。 根子一个劲的打盹,眼睛都睁不开了。石头属于酒后疯,现在这个量已经到了hing点。在一边跟三爷斗嘴,时不时挨个脑崩。我和其他三位老人聊天,吃喝的差不多了,几位老人催促着我们去休息,桌子也甭收拾了,明天再说。 我和石头扶着根子准备回屋睡觉。临走二爷爷问了我和石头的生辰八字,几个老头也回去休息了。一晚上根子和石头飚着劲的打呼噜,吵得我根本没法睡,半夜吵得我实在熬不住了,起身穿上衣服,出了屋子在院子里溜达。 农村晚上的空气真的是城市里的人想象不到的好,泥土的清香,草木的清香,露水湿润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让人很舒服。 我坐在院子里的板凳上点起根烟。胡思乱想着,要是让自己选会选什么门子?说实话我挺贪心的,对五行法术都很感兴趣,都想学,但是我自知没有那个资质,只是普通人一个。单选一门的话,我个人比较喜欢火门,但是擅长火门的大爷又不知所踪。正胡思乱想着,四位老人住的屋子门开了,五爷从屋子里溜达出来,看到我径直朝我走过来,坐在我旁边,点起烟袋问我 “咋?睡不着?” 我指指根子和石头睡得那屋,坐在院子里都能听到屋里呼噜声此起彼伏,五爷笑笑“两个娃娃喝多了!嫌吵就去我屋跟我们几个老头子挤挤睡吧。” “没事,呆一会俩人睡踏实了我就回去。” “想啥呢?想着学哪一门?” 我点点头,五爷抽了口烟说:“看你的八字是天上火命,骨骼硬朗,性子急,脾气硬,但是性情正直。你应该比较喜欢火门的手艺,对吧?” 我吃惊的看着五爷点点头,原来选择真的是受八字、性情所影响的,怪不得人们常说性格决定命运,还是有道理的。 五爷接着说:“我们四个老家伙都商量来着,石头是甲子海中金,金水两旺,成器无藉乎火力,学习金门法术会有所成;根子我打小就看出来学土门的命数,明天我们自然会帮着你们挑选,这对你们也是有好处的,不会走弯路。而你是己未天上火,己未衰火,含玉藏宝之气。春夏生者多吉利,有聪慧机敏之才,端庄正气之性,福禄深远。学习火门法术,不但可以发挥你的强势,多学习些医术,炼丹,对你的性格也是有好处的。况且,虽然独进一门,但是其他门的知识你们也都要了解学习,能融会贯通,五行融合,才是上乘,能不能做到,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和修行了!” 我听得似懂非懂,五爷看我听得迷糊,拍拍我,“别多想了,我们五个老头子不会让你们吃亏的,回去睡吧!”明天咱还有事干呢! 五爷起身问我:“真不过来一块睡?” “不用了,您屋里都挤四个人了。” 五爷扭身回了屋。我真后悔没去跟五爷他们睡,这一宿,根子打呼噜、脚臭;石头打呼噜外加咬牙、放屁!这通热闹,我熬到天都快亮了才迷迷糊糊睡着。 第二天一早,迷迷糊糊听到根子和石头起床出门,叫我也没理他们,他们睡得昏天黑地的,我可是倍受煎熬,天亮才睡着。闷着头正准备睡回笼觉。就听到院子外面农村的三轮蹦蹦“突突突”停到门口,停下来还不走了,一个劲的“突突”,纯粹不叫人睡。 又听到屋子里四位爷爷和石头、根子吵叫着出来“这鬼丫头,真不禁念叨,还真跑来了?” “事情办完了,我爸妈出国了,天高皇帝远,管不着我,开始社会实践!”一个清脆的女孩声音答道。 “快进来,快进来,快叫人!这是二爷爷、三爷爷、五爷爷!这是石头哥,哎!根子过来啊,那个是根子。” “二爷爷、三爷爷、五爷爷、石头哥、根子!大家好!” “好!” “好!” “你好!” 我靠,让不让人睡了?说话声、三轮的马达声鸡鸣狗叫的乱成一堆,我这会还在半昏迷状态,只想睡觉,这会实在忍不住了!起身就往外走,忘了自己光穿着个内裤,一边走,一边吼:“丫什么头?让不让睡觉了?石头、根子!捉什么妖呢?” 刚一出门一声女声高八度的尖叫瞬间就把我喊清醒了。 “靠,坤子,你疯了?” “臭小子,睡傻了?光着腚就往外跑!” “我艹”我扭头跑回屋。 “有病啊你,变态!” “哈哈哈”外面回响起女声的叫骂和石头的贱笑声。 我穿好衣服在大屋外面转磨磨,半天才鼓起勇气低着头进了屋,一进屋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朝我转过来了,出了那个小丫头杀人的目光外,都憋着笑,最后还是石头这货憋不住,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坤哥,你也算是一朵奇葩了,大早晨光着腚就跑出来亮。是晨练啊?是遛鸟啊?” “滚滚滚,要不是你和根子一宿咬牙放屁打呼噜吵得我没法睡,我他妈至于迷糊成这样么?” 根子在一边委屈“有我啥事!” 四爷爷赶紧出来打圆场,“昨天都喝多了,没睡好,来来来,我给你介绍,这是我外孙女,叫小慧。” 我这个尴尬啊,不过人家都介绍到门上了,总得打个招呼,抬起头皮笑肉不笑的打招呼“你好!”琢磨琢磨又补了一句“刚刚实在不好意思啊!” 小慧听我前半句本来还礼貌性的撇撇嘴角,听到后半句一个大白眼,扭头不理我了,石头又是一阵狂笑。我赶紧扭身找座,好死不死坐在三爷和石头中间,三爷一身酒气,斜着眼看着我笑,石头也是一脸贱像看着我。 我这时候才抬头看了看小慧,瘦瘦高高,扎着马尾,五官精致,俏皮可爱,大眼睛正斜着看我,看到我抬头看她,哼一声又扭过脸去,这时候虽然一脸生气,但的确是很漂亮可爱的女孩。 二爷爷终于发话说正事了,“别闹了,坤子、石头、根子正好今天小慧也来了。” 扭头冲着小慧说:“小慧,根子是你五爷爷的孙子,坤子和石头昨天也都进了咱家,咱都是一家人了,你和根子从小也知道咱家有手艺,有道法,也要一代代传下去。你们都学过,但是没有正式开门,你们的爷爷也都没有正式教过你们,坤子和石头更是白纸一张,好多东西要你们两个帮着两个哥哥,听到没有?” 小慧和根子答应一声,二爷继续说:“小慧刚来,去收拾收拾,咱一块吃了早饭,我们几个老头子给你们好好念叨念叨!” 简单吃过早饭,小慧和石头还有根子也渐渐熟络起来,对我虽然不至于横眉冷对了,也是不冷不热,也难怪,大老远刚到家就碰着一裸男出来又吼又骂的,给谁也不痛快。 我们围坐在大屋里,根子给几位爷爷泡上茶,二爷爷看看我们四个“之前跟坤子、石头和根子讲过,咱家的法术分五行,分门别类,又互通互融,先问问你们自己喜欢哪一门? 小慧和根子我大概知道他们的喜好,而且一段时间来也学了一些,坤子和根子呢?你们自己想选哪一门?” 昨天晚上五爷跟我聊过,所以我比较清晰,“我学火门的法术!” 二爷看看我点点头。石头就比较纠结了,按照五爷的说法,石头的金水两旺,学金门法术比较好,学习水门也未尝不可,不过想两门学全,估计这货没那个资质,石头咬着手低头琢磨。 现在我们三个基本都选择了,我想学火门,根子学土门,小慧学木门,还有金水两门,昨天晚上五爷说石头比较适合学金门,石头琢磨半天,抬头看看我们,“我想两门都学,行不?” 四位爷爷互相看看,都挺意外,二爷想想说:“也好,你的确可以学金水两门,而且你的命数成器无藉乎火,而且金水相生,水门法术也不会差到那去,但是两门双修要苦的多!你可想清楚。” 石头看看我,低头又想了想说:“苦就苦,我认了!” “我靠,这个棒槌都可以金水双修?” 真没想到石头居然是金水双修,我也只是表达一下吃惊罢了,没想到根子还好,呵呵笑着不吭气,小慧直接白了我一眼“至少人家不变态!” “… …” 【新书发表,请各位亲多多支持,多多推荐打赏!!你的支持就是我写作的动力,会有更精彩的故事奉上~~~~读者交流群 2589993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