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夜来了 初秋的夜,远远近近有些不知名的虫子在鸣叫。微凉的夜风吹拂得人极是舒爽,天凉好个秋,正适宜赶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天上有些薄云,弄的星光朦朦胧胧,脚下的路也透着几分不真切。好在不时有上下行的火车通过,短暂但雪白光亮的车灯光多少消解了夜的寂寞。 我没有检讨自己薄弱的意志,陪班上的美女坐车回家,在我看来足以体现男人的绅士风度。尽管风度过后,是我要独自面对一段三十公里的路途,我仍然没有后悔。现在看来狗屁的绅士风度,什么是男人还搞不清楚,完全是青春期的盲目冲动。因为班花叶子的请求,也因为错过合适的车次,我陪她坐了一趟夜班快车回家。坐车的过程当然是很愉快的,可到站后,对于有人来接的叶子我已经完成护送的使命。又没练成脸黑皮厚的我拒绝了叶子的邀请。鉴于囊中羞涩和一些愚蠢的勇气,更主要的是囊中羞涩,我选择了沿着铁路线步行回家。 走出灯火通明的车站,我就步入了黑暗。走过搬道房,就出了站区的范围。多条路轨变成了上下行两条轨道,外加上左手的一条专业线。路基也变窄了。专业线上停置着一辆辆闲置的货车守车,黑乎乎的,十分吓人,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在这整列的钢铁怪物里钻出点啥子来。路基两侧都是参差错落的民房,偶尔才会有一丝光亮透出,夜深了人们都睡了。 出站时是十一点半多,我又看了看表,十一点五十,走的并不快。我给自己打气“燕北回呀!你得加点紧,要不天亮也到不家!”一路向西,没出镇子,就已经走过了守车停放区。眼前没了这些黑乎乎的铁家伙,我压抑的心情放松了一些,长出了一口气。对于我这个刚上高三的小青年,自我预期的勇气还是不太足啊! 越是靠近镇外,铁路两旁边的民居也越疏散。而且几乎没有亮着灯的,我只有依靠朦胧的星光,一步一枕走在枕木上,出于安全的考虑我选择了右手的下行车道,迎着火车来的方向走,而不是走在轨道旁的小道。渐渐的路旁没了民居,我走出了镇子。回头看看,镇中心依稀有不太明朗的灯火,远远看去魔幻里有些小瑰丽。我叹口气,继续走吧!路是你丫自己选的。 走过了一个公路与铁路交叉路口,我彻底离开了镇子。右手是黑黝黝的大山,左面是大片的林旬,再远处也是更加黑暗阴森的大山,山间林旬里时不时的传来混乱莫名的回响。路两旁的小树和杂草被风一吹,叶片沙沙作响。说一点都不害怕,那是吹老牛,神经没紧张到十分也到了八分。 人一紧张,又处在这种环境,就忍不住四下乱看,生怕从哪嘣出点啥来。怕啥来啥,远远的我就看到前面有*一个白点,一上一下飘了过来。我顿时就紧张了,四下一看,躲没法躲,藏更没地方藏。路基下那些那黑乎乎的草棵子也是好吓人的,我顺手抓起几块渣石“非要见个真章,少爷也不是好惹地。” 那白点越来越近,变成白影,离我大概十几米地方白影停了下来。白影上部有一对绿色的光点,还能听到清淅的呼哧声。“会喘气的”我的心放下一半“活的就不怕,那怕是头狼,我也能干死它。”忽然那白影大了许多,超出了原来的一半。我的心一抽抽“会变的啊!”“嗷呜”我又放松了些“居然是头狼,还是白色的!” 我定定神,手里的渣石甩了出去,水浒上叫没羽箭,十爷叫飞隍石,“我呀没羽飞隍你个死狼”“嗷”十来年的攻夫没白练。那白影给打的一声惨叫“疼吗?那就请你再享受享受。”我又甩出几块,那白影开始闪避。“嗷,汪、汪汪。”还是有两块打中了白影,那货具然开始狗叫,我这个气,具然是条狗。 我向前跑了几步,看的清楚了,绿眼睛后面果然是张狗脸。只是这条狗大了点,身高近一米半,体长一米半还多。是个大家伙,最可气的这家伙具然人立起来,我说会变大呢!大白狗见我走近了,鼻子里呜鸣两声,虽然被我打了却看不出有多少敌意。对于这么个大家伙,不知道罢了,看清楚了我也不想激怒它,避开正面,想绕过去。 “汪汪,汪”大白狗冲着我乱叫,抬着的前爪也放了下来。“毛意思,我过去你不乐意咋地。”对牛不能弹琴,对狗说话也不太聪明。这大白明显没听我的问话,伏低了身体,大有扑过来的意思。我转身正面对着它。对峙了一会,我忍不住要飞石的时候,大白往后一败,转身冲到了路下。我愣怔了一下“小样,敢跟爷斗。”放了句狠话,才让我饱受折磨的小心脏舒坦了一些。 赶走了大白狗,路还在脚下,“走吧”我摸出颗烟,划着火柴点上。不知是神经蹦过了劲,还是尼古丁起了作用,我放松了一些。当一列下行列车呼啸着驶来,又隆隆从我身边驶过。雪白的车灯光撕裂了夜的帷幕。那磅礴的气势激发了我不多的勇气,我把烟头一丢,迈开大步。向前走去。 又走了一两公里,铁路基下出现了与铁路并行的公路,蜿蜒盘旋,在蒙蒙的星光下像一条玉带,时隐时现。最近的地方距铁路还不到十米。看到公路,我的心更安稳了。虽然夜行的汽车很少,但远远的还是能看雪白的汽车灯光,也意味着多了几分让人安心的人气。我当时很羡慕有车的一族,想着将来自己也要有一辆。大多的时候希望和幻想是划等号的,怎么也想不到现在的我依旧是走路党。 分神之下,我又走出了几百米。也不知是冷风吹的,还是怎地,我猛地打了寒噤。我哈了口冷气“不应该呀!才刚进秋天。难道是?”老人们常说那玩意在附近出现,周围的气温就会下降。我猛地一个大转身,可不敢回头回脑的乱看,生怕吹熄了肩头的那把火。老人们常说人身上有三把火,头上一把,两边肩头各一把。走夜路的时候,最忌讳回头回脑的乱看。很容易吹熄了肩头上的火,鬼就有机可乘了。我是听话的孩子,肯定大转身。“那是谁?”在我身后十多米处,有一个打伞的人静静的站着。 正文 第二章伞 我一转身,十来米外出现了一个打伞的人。我的眼睛当即眯成了一条线。一半是看的不太清楚,眯起来更容易看的清楚些。另一半是因为害怕。走夜路遇到人不奇怪,不管你走的路有多荒僻,既然你在路上,别人也可以。走在铁路线上遇到人就更不稀奇,因为铁路这个行业里有一个工种叫巡道工,二十四小时里会不间断的巡线。遇不到他们才奇怪,让我害怕的是夜深人静,不可能晒着也没有下雨,正常的人会打伞吗?我本能的想走开,孔先生说“敬鬼神而远之。”那意思就是惹不起总还躲得起,甭管啥玩意,我躲远点吧我。 “小伙子,这半夜三更的,你是要去哪呀?”我也就一闪念的工夫,一个苍老沙哑的女人声响起。那个打伞的人已经不知不觉的到了四五米地方。话说天还没黑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距离也近了,可还是看不清对方的模样,朦朦胧胧的仿佛站在一团雾里。听说话的声音是个老太太,人家问了我也不好不回答。“啊,大娘我回家。”“嗯,小伙子你是哪个屯的?”彼此说着话,老太太没有再靠近,我提着的心放下了一点,但也不准备实话实说,对于陌生人还是要有适当的戒备。“大娘,我是朝鲜屯的。”“嗯,我是小白的,咱们正好同路。”“嗯啊”我胡乱答应着,这是要一起走的节奏吗?我半点也没有和她同行的想法。“那什么,大娘,我回家有急事就不陪您了。”话一说完,也不管她说啥,我转身就走。 “别介,小伙子,大娘我走得不慢,不会拖累你,大娘就是一个人害怕,一起走也好有个伴。”我装着没听到,大步流星往前走。“小伙子,你慢点走,等等老婆子,夜深人静的,好难得才遇到个人!”我还是不做声,我已经怕了,心里说:“你遇到的是人,我怕是遇到了鬼啊!我现在基本就是在跑了,都甩不下她,一个上岁数的老太太可能吗?”“小伙子你叫个啥名?”声音愈发的近了。我怕的不行可又不想激怒她,只好胡说一气:“大娘,我叫铁蛋。”我当然不会说真名,鲁迅先生讲的美女蛇的故事可是很好的教训。“小伙子做人要诚实,骗人可不是好孩子,要下拔舌地狱的。”老太太的话阴森森的,透着寒气。“大娘,我没骗人啊!我说的可都是真话!” 我底气不足的辩解着。“嗯,看得出铁蛋是个诚实的孩子,不会骗大娘的。”身后的话风一转,又温和了许多。“铁蛋你爸叫啥,离着都不远,说不定大娘还认识。”我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接着编下去。“哎呦”身后忽然叫了一声。我脚下一顿,可是仍旧没敢停。“铁蛋啊!大娘脚崴了,你等一下我。”我哪里敢停,想了想,决定把话挑明了。“大娘啊!看得出您不是凡人,我就一学生娃子,您老高高手,放我一马,到家我给您多烧纸钱,要是别的要求也行,求求您放过我吧!”“铁蛋你想多了,我就是一个普通老太太,脚还崴了,你也行行好,我也没多重,背我一程就到家了。”“抱歉了大娘,您老大发慈悲,放过我吧!”我已经怕的不行不行,说话的过程我就没停下,可老太太的话始终都像在我耳边说的。是老太太说了,她走的不慢。可崴了脚还跟得上 ,傻子也知道不可能的呀! “铁蛋,你真的不管不顾要扔下我这个受伤的老太太?”我低头急走,说出花来也不敢信啊!“哈、哈哈……”身后传来一阵凄厉的笑声,笑的我心里那个毛哇。“天下的男人果然都是靠不住的,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子就学会背信弃义见死不救了,可悲啊可叹,呜呜呜、嘿嘿嘿!”老太太的苍老的声音变了,年青了许多。几句话说的悲惨凄凉,很像是深闺怨妇杜鹃啼血的感觉。又哭又笑,那哭笑里的怨毒直冲天地。就好像我就是那始乱终弃的陈世美。我很想骂几句,却不知骂啥好,憋屈啊!我回头想狠狠瞪她几眼,可这一回头,那还有什么老太太,只有一把伞在我身后四五米远的地方飘着,凭空不停的旋转着。一个声音从伞里传来:“小子,这次可由不得你了,你是背也得背,不背也得背。”那伞唰的飞了过来。 我啥都不想了,扭头就跑。身后传来不间断“嘿嘿嘿”的冷笑声。跑啊!我一路狂奔,那速度快的刘翔都追不上我。跑的大脑一片空白,跑的只剩粗气。那阴森入耳的笑声实在是太渗人了,三观没了,特么地那个混球说世上没鬼,叫他来听听这个试试。我也不知跑了多久,身体里再也没有一丝力气,肺子要喘出来了。我勉强收住脚,打了两个趔趄,才没一头扎倒。“特大爷滴,不跑了,爱咋咋地吧!”真是跑不动了,这一停下,我才发现,那阴森的笑声不见了,我费力的转回头,没有,什么都没有。“这么说我是逃出来了?”照说我该欢呼的,可实在没力气了。 我喘着粗气,自言自语“好哇,这算不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算啊!铁蛋大宝。”“哎”我是跑的脑抽了,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一句。背上猛地一沉,一个阴寒刺骨的东西压到了背上。“妈呀”我狂叫了一声。扭肩甩手想把背上的东西弄下去。可那东西像牛皮糖一样粘上就弄不下去了。我开始骂街,啥难听骂啥。可刚骂了几句。“闭嘴吧!小子”我嘴上一凉,就骂不出声了。“小子,你乖乖的,能侍奉姑奶奶是你的福气。你只要老实的,待会上路我让你少遭点罪,走啦。”“贱人,要上路你自己去。”我在心里咒骂着,脚下却不由自主的迈开了步子。 我本来跑的已经没啥力气,背上又多了一个阴冷如山的东西。实在是走不动了,可两腿却不听使唤,想停也停不下来,机械的迈着步子。“王二姐独坐北楼哇!……”那东西却得意洋洋的唱起了二人转。我觉得自己要吐血,不带这么欺负人的。此时我是万般后悔,当初十太爷要教我一些驱邪纳福净宅的学问,怎么就特么地不学呢?还振振有词掰扯,哪来的妖魔鬼怪,都是些封建迷信的糟粕。现在只想给自己两巴掌,忽然我想点什么,太爷说啥来来着,观世音菩萨咒,又叫六字大明咒,可除一切苦厄,化六道业障,持之以恒的诵念那是奥妙无穷。“嗡嘛呢叭咪吽”就是它了,我虽口不能言,但是可以在心里默默诵念。“嗡嘛呢叭咪吽,嗡嘛呢叭咪吽”我一遍遍默念着,别说还有点效用,身上不那么冷了。 我刚好点,背上那位估计是不舒服了。“吆嗬,小兔崽子,还敢捣鬼,看老娘我怎么收拾你。”说着也不知用什么玩意,乒乓在我头上乱打一气。我给打的一阵阵发昏,可也不想放弃。除了这一招,再也没别的辙了。那玩意乱打一阵就停手了,又唱起了二人转。看来我这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也起不了太大作用。我一边念咒,一边想办法,还没想出个子午卯酉呢!远远地就听到一声长长的汽笛,我一抬头,对面没有火车来。那就是后面来的上行列车。坏了,之前为了躲避大白狗,我从下行车道跑到了上行车道,火车正从我背后开来。我得换地方,念头闪过,刚要迈腿。一股寒气由背上直窜脚下,我立时两腿僵硬,动弹不得。“小兔崽子,你以为老娘吃干醋的,多少年了就等这一刻了,还能让你跑了。”火车越来越近了,轰鸣声越来越大,我却僵立在道轨中间,完了要死球了,去干很有前途的替死鬼了!那玩意得意地怪笑着“嘿嘿嘿” 正文 第三章撞 我像个木偶似的僵立在两条铁轨之间,身后的火车滚滚而来“完了,要死了 ,真是不甘心!”我颤抖着,无比希望这就是一场梦魇。可是雪白的车灯光照在我的身上,真的不是梦啊!这种距离火车司机就算看见了我,刹车也是来不及的。背上那死鬼在我头上拍了一下“小子吓尿了没?尘归尘土归土,这回你要归位了,有啥子感想?憋屈吧!害怕吗?放心你还上不了黄泉路,往后这一段铁路就归你管辖了。啥时候你也碰到像你一样的傻瓜你才能黄泉路上走一遭,真得要好好谢谢你啊!啊!哈哈哈。”“放心,少爷永远也不会像你一样恶毒,臭婆娘诅咒你在十八层地狱里会永不超生。”我在心里深切的祝福这个恶鬼。 “呜呜呜呜呜”火车司机应该是看我了,拉响了汽笛,此时我己经不害怕了,怕也没有用了。铿锵的车轮碾压过铁轨,隆隆的声音越来越近,我闭上了眼睛,等待死亡到来的一刻。“汪”一股大力涌来把我扑出了铁轨。“嗖”一阵强风掠过,火车呼啸着从我身边开了过去。在这多种声音的混响里有一个尖利的声音嚎叫着“不,不”我的大脑一片混乱“这就死了吗?”火车隆隆的驶过,我睁开眼睛,只见车轮就在眼前隆隆驶过,车轮下面一个女人被火车带着不停的旋转,身体撞的七零八落,唯一完好头颅正张着嘴大叫“不,不!”那恶毒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我,仿佛随时都会扑出来,我吓傻了,就这么看着那个死鬼。也不知过了多久,火车开过去了,死鬼也不见了,我还木呆呆的趴着。 一条温热湿润而又有些拉巴的舌头在我脸舔了两下,我一哆嗦,回过神来:“哇!好大一张嘴!”不只是嘴大,还有一条滴着唾液的大舌头凑到了我的面前。我本能的伸手在脸上擦了两下“还好不算臭,也不知有没有刷牙。”可恶 ,我的初吻就被一条狗给抢走了!理智告诉我还真不能骂它,为毛?人家是你的救命恩人,是啊!是啊!我终于清醒过来。我从地上爬起来,看着眼前的大白狗,大白狗也看着我,绿莹莹的眼光里纯净无邪,终于我弯下腰深深的行了一礼。尽管之前被它吓过,但是我还是从心底里感谢它。滴水之恩还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这么大的恩情。初吻也不当饭吃,最多我再亲回来就是了。 人啊!得学会感恩,哑巴畜生怎么了?它不会说话,但不代表它们没有情感。不是它们做的都是应该应分的。我行完礼就蹲下身体伸出了右手,对于犬类蹲下身体不是友好的举动,有拿石头的嫌疑。可伸出手就不同了,这是友好的表示。我的这些举动在大白狗的眼中或许很幼稚,它晃晃大头,优雅的向前走了两步,伸出一只爪子搭到我的手上,表现的很有几分绅士风度。“谢谢你呀大白,抱歉之前打了你。”大白似乎听得懂我说的话,晃了晃头,又伸过来在我脸上蹭了几下。我伸手抚摸着它的脊背,彼此的感觉忽然变的很熟悉很亲密,但我又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它。 我稍一走神,大白从我身边退开了。“你要走了吗?”大白点点头。我忽然想起背包里还有一块五香牛肉:“大白你等等”我摘下背包乱翻,等我拿出牛肉再抬头,大白已经走到了十米开外。“大白”我叫了一声。大白转回身却没有过来,我想它不会回来了。我向它挥手,大白忽然直立起身躯仰天长啸“嗷”我只有拼命挥手,仿佛送别一位此一去永难再见的老朋友,大白叫罢一转身跑进了黑暗的深处。 或许是伤感离别,又或许是生死劫难刚过,惊魂未定。大白一走,我仿佛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只想着坐下休息,可恐惧告诉我,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啊!如果那恶鬼没完蛋,随时都可能卷土重来的。生死关头大白救了我一次,可很难有第二次吧!还是快点走吧!我闻闻手上的牛肉又塞回包里,尽管肚子咕咕叫,我还是舍不得。 有了之前的教训,我不敢再走在铁轨中间,这傻站着等着火车来撞,着实不是个滋味,很有点超级二货的感觉。我开始在右手路基旁边的小道上走路,小道边的路基斜坡上生满了杂草和大大小小的树木,偶尔还有些小动物钻来钻去,小风吹过,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真是吓死人的绝配,吓人就吓人吧!我认了,总比火车撞死好。在这条小道上是绝对走不快的,地面不平不说,雨水冲刷弄的有些地方很窄,一脚就踩不好,就掉到路基下去了,再加上铁路施工养护存放的钢轨枕木,磕磕绊绊的很难走。 我摸出烟点上,就着火柴的余光看了下表,一点多了,再有两个多小时天就亮了。走慢点就慢点吧!我低着头,一面抽烟一面想大白的事情“我在哪见过呢?”再也不敢再四下乱看,这要再看出点啥可真就要归位了。想来想去有可能是?就在我脑袋里蹦现出一道灵光的同时,“咣”我的眼睛里也是一片金光。“靠,特么背到家了。”猪撞树上了,我撞的肯定不是猪。我伸手在额头揉了几下,才缓过劲来,抬起头想看看到底撞啥上了。眼前是一个字“黑”两个字“真黑”漆黑一片的,什么也看不到。我有点晕菜“不能够啊!撞一下把星星都撞没了。”我伸出手放到眼前,居然看不到。“伸手不见五指,不对。”我觉得有可能是脑震荡,可脑震荡会导致失明吗?我也不知道,“冷静,要冷静啊燕北回!” 我静静的站了一会,脑袋因撞击的不适基本消退了。我又把手放到眼前试了试,还是看不见,摸摸眼睛不疼也不痒的,我想有没有可能不是身体的原因。“难道是鬼打墙?有可能哎!可没听说鬼打墙会撞的人发昏。还是真的撞到了啥东西吧!”我纠结了一会,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伸手掏出了火柴。“呲啦”眼前火光一闪。我划着的火柴静静地燃烧着。我随手往前一扔,火柴落到了一米之外,闪了一下,就灭了。我心中大喜,眼睛没问题,前面也没啥。可能就是天太黑了,管不了许多,走吧。我迈步向前。“咣”我又撞上了,这下撞的瓷实,脑子里嗡嗡作响。我是真有点怕了,不敢乱动老实的站着。 又过了一会。我冷静下来。刚才可能没看清楚,扔火柴的时候只看下面了,没注意上面有啥,再划几根火柴好好看一下。我摸出一根火柴一划“呲啦”火花一闪就灭了,我又划“呲啦”火花一闪又没着。每一次划下去,火花刚一闪要着没着:“噗”就像是有人对着火柴吹了一口气。我又急又怕连划了五六下。可就是划不着。老话怎么说来着,麻爪了,对,我就是麻爪了这一口一口的冷气吹的我心都凉了,不怕!傻子都怕了!坐困愁城,我哆嗦着不知该咋办了。哆嗦,哆嗦了好一会,“冷,静”我给自己打气,一定要冷静。又过了一会,我想到了一个办法。伸出哆嗦的手指在火柴盒里一捏,拿出了七八根“靠你大爷,老子叫你吹”我暗暗发狠,手上用力一划。“噌”眼前一片光明。一撮子火柴在手里燃烧着,照亮了一大片。我前后左右好好的看了一下。路还是那个路,铁道还是那个铁道。身前身后都看了,没有任何可以撞到的东西。 害怕,恐惧都不足以言表我此时的情绪,我觉得自己要崩溃了。我这一含糊,指尖剧痛,火柴烧到了根。我手一哆嗦把火柴都扔了出去,身前左右都是星星点点的火光。可惜没到两秒就都灭了。“怎么办”我彻底慌神了,啥也没有都能撞到,这也太邪兴了!我在火柴盒里摸索着,想在划几根火柴看一下。“苦也”火柴盒空了。“你这个败家子”我狠狠扇了自己一下,特大爷地,老子拼了。我脑袋一热,一转身大步向后走去。“往前不行往后总行了吧!”“咣”我咕咚一声摔倒在地上了。 正文 第四章人 这一撞来得无比亲切,我实实在在的晕了一阵,清醒之后我躺在地上没有动。人都说犟驴是撞了南墙不回头,我这回了头的还要撞,这特么就是四处碰壁,焦头烂额的节奏,妥妥的四面楚歌了!歇了一会,我脑子里琢磨的就是这到底算不算鬼打墙。甭管民间和网上怎么说,我碰到的难道是鬼打墙的升级版?毫无底气的我想到的办法是耐心等待,天快要亮了,天一亮总该没事了吧?可天要是不亮呢?这特么要是个异度空间呢?胡乱一想,我就越发焦虑。 我开始想有关破解鬼打墙的方法,并且开始试验,左脚划圈,右脚踩到圈里,试过了没用。撒尿,童子尿是僻邪圣物,撒了一圈,除了是自己周围的空气变的骚了些,还是没有用。怎么办呢?只有最笨的办法了,盲人摸象,不用额头探路了,改用手摸。摸来摸去的,多少有了结果。情况基本是这个样子,在我的前后各有一面无形的墙,摸不出是啥砌的,阴寒冰冷,十分的坚硬,脑袋是绝对可不过的·。左右两侧都是空的,我却是不敢走,也不能走。 我心里很明白,我站在路基旁的小道上,前后是两堵墙,左右一边是铁轨,一边是路基下面的荒野。看不见的情况下乱走,要么走到铁轨上等着给火车撞,要么走到路基下面对不知道的危险,天知道有什么等着我,就冲这两堵墙的手笔,困住我的就不是啥善茬。我眼下的局面就是你不动就挺着被困,你乱走基本就是要完蛋。阴损,比起之前抓替身那恶鬼可狠多了。相较一般的鬼打墙只是遮眼让你找不到路,这个升级版的可高明多了,活路给你堵死了,剩下的路绝对就是死路一条啊!甚至都不沾因果,要死也是你自己选的,赖不着别人啊!天爷祖奶奶,我这是得罪谁了,要这么处心积虑的害我呀! 我想到了这些就更加不敢乱动,是不是疑心病太重了?心太乱根本没细想。可就这么窝着也不是办法,谁知道死鬼还有没有后招了。我用手敲着脑袋,平时不是很机灵的吗?一到关键就掉链子,笨货。我骂了半天自己,忽然想到了十太爷曾说过,童子眉和中指血可以驱邪破煞。童子眉就是舌尖血,咬舌头这活超级的技术难度,轻咬不出血,咬重了别再弄成半语子,试了一下我就放弃了。还是咬指头吧!手指头抗咬,我把左手中指放进嘴里,一狠心咬了下去。“哇,好痛,靠特大爷滴,还没咬破。”苦着脸再来一下,嗯。 我终于咬破了中指,开始随意的四下乱弹。身前身后的都弹到了,却是没胆子看一下。等了一小会,我就知道成了,十太爷万岁!因为我己经看到流着血的手指头了。我抬起头,果然又看到模糊的星光,我试探着,一手在前探路走了几步,已经过了刚才摸到墙的位置。又向前走了几步,确实是走出来了。我不由得是泪流满面,回各家也太不容易了!哭了一会,又鄙视起自己来了,咋就这么不中用呢?三岔口的戏文里唱到:“看前面黑洞洞,定是那贼巢穴,待俺赶上前去,杀他个干干净净。”人家是走夜路的,你也是走夜路的,杀人比较犯法,要枪毙的,咱不杀人胆量勇气总得有点,前面还有一大段路要走,老是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好歹你也十七大八的,还比不过一古人? 精神恢复了一些之后,我看了看时间都两点了,再有一个小时天就亮了。这半宿折腾的,总算熬过来了,胜利在望。回家我可得想法去去晦气,背到家了。柚子叶洗澡,澡可以洗,柚子叶没有,都是受了香港电影的毒害呀!年轻就这点好,线条粗啊!折腾过了就完了。我这时放松了许多,看着周边大致的地貌,离家己经不远了。相信也不会啥惊喜了。 “哗啦”石头滚落的声音,我抬头一看,前面不远处突然多出了一个黑影。“个贱嘴,念叼啥来啥!没事瞎叨咕啥呀!”惊弓之鸟的我转身就跑。“谁”那黑影说活了,随着问话,一道雪白的手电光照了过来。“我,我我呀!”我嘴唇哆嗦着,说出的话都走音了。“你是干啥的”“我回家“”你家是哪的”“我家是小白的”“你是老谁家的”听着那人不停地问话,我渐渐的镇定下来。那人说着话,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走的近了,我一下认出来:“靠你大爷的,王二愣子把你那破手电关了,晃的睁不开眼。“”我去,还当是谁呢?燕北回你个死鬼半夜三更出来吓唬人。”“滚远点吧!你个臭巡道的,管的还挺宽,你以为你警察呀!”来人也认出我了。 我给王二楞子肩膀来了一拳,二愣子嘿嘿笑着。这货是我的初中同学,有点愣超的,可是人不坏。初中毕业我上了高中,二愣子因为他爸工伤,铁路特招了他,没想到在这碰上了。这回有伴了,我俩边走边聊,这货拿着手电给我一通照“瞧瞧,瞧瞧这就我们村的高材生,这家伙造的,你确定自己不是掉猪窝里了?”真想不到,半年不见这家伙口水见涨啊!我也转头喷他:“一边去,你个二货,你不是分在电务段了吗?怎么跑来溜道了。”二愣子沉默了一会“一言难尽呐!”见他一脸不自在,我还不好多问了,开玩笑也得有个限度,不能掏人心窝子不是,这年头谁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我的情绪也有点小低落,像我这样的,要是上不了大学,可能还不如他这个铁路工人。没一会二愣子就先恢复过来,嘻嘻哈哈的问起同样上了高中的李佳宁,我知道这家伙对人有点意思,就开完笑说李佳宁如何如何。弄的二愣子心火上扬,狠狠的追杀了我一阵。闹够了,我问他带水没?“去,秀才娃子就是金贵,我带那球玩意,水没有尿喝不?”我狠狠得削了他一下。话说这半宿冰火九重天,我是真渴了,就正经和二愣子说了。 不知为啥二愣子把手里的锤子在铁轨上敲的当当作响,低着头想了一会。“要我说你就忍忍,到家喝个够。要是实在忍不住,我就带你去喝水。”我翻了个白眼,“不就喝个水,你至于的还要想半天,今个赖上你了?”“你想好了,别后悔。”二愣子的态度生硬起来,一本正经的问我。“去去去,肯定去。”我没好气的回答他,心里想这愣货二气又上来了,喝个水有毛后悔的。 又走了一段,过了东湾道大泡子,己经可以看到灯火通明的小白车站了。“走吧!我带你去喝水。”二愣子硬梆梆的。我心里有些不舒服,早知道不说好了。我跟着二愣子走了两步,一看他要去地方,心里一阵好笑,这还用你领。要去的地方是闸楼,也叫搬道房,负责管理道叉的地方,会有搬道员值守。这就是半夜,有点扰人,要是白天谁进去要口水喝还不行。这个二愣子呀! 一进门,我心里暗叹,这个搬道员胆挺大啊!五六个人围着桌子看纸牌,各自前面放着钱。聚众赌搏啊!者要抓住够喝一壶的。二愣子冲一个人说:“朱哥,这是我同学,走路渴了,您给弄点水。”“好勒,没问题。”二愣子转头又对我说:“燕子你等会,我去解个手,完事一起回车站。”我点头“好”二愣子转身出去了。 那个姓朱的一笑:“小燕吧!坐,我给你去倒水。”我弯了弯腰说:“朱哥您别麻烦,有口凉水就行。”那位朱哥去倒水去了,我站在边上看几个人赌钱。我越看越是心惊,先说这几个人吧。五个人,四个拿牌,一个观战。都是三四十岁的年纪,没啥特殊的。只是这衣服,怎么看着都别楞。有三个穿铁路工作服,式样却是伪满的蓝色制服。有两个穿的是黄呢子马裤,白衬衣。尤其一个胖子穿着铮亮的马靴,靴子后还带着马刺。他们玩的牌也不是扑克,是那种老式纸牌,和麻将类似得那种。还有他们赌的钱,居然用的是袁大头。这个年代啥人还会用袁大头呢?想到这里,我一边哆嗦,一边在心里骂了一句宁波话“娘希匹滴”又碰上了。 这时朱哥端了碗水来,我看看他再看看水,无论如何也不敢喝了·。朱哥穿的制服我认识,是六十年代的制服,那碗水更是蓝哇哇的。“那什么”我刚要找借口开溜。赌钱的那伙起了纷争,一个穿伪满制服的把牌一扔“不玩了,没钱了。”穿着马靴的胖子一笑“好啊,不玩就不玩啦!但是卢桑你欠的钱怎么办。”伪满制服一脸的不在乎:“什么怎么办,欠着呗!”胖子脸色一变,裂开嘴说:“卢桑,那可行,还是按老规矩办吧!”他身后那个马裤男手一晃亮出了一把太刀,一挥就砍断了卢桑一只手。“我去,这太凶残了!”我在心里叨咕,腿一下就抽筋了。卢桑脸色灰白,哑着嗓子说:“松本算你狠,咱们走着瞧。”“卢桑身形一晃,像烟一样的就消失了。我捂着嘴,硬是没有喊出“鬼呀”两个字。想喊也喊不出来了,舌头也都抽筋了。 正文 第五章鬼 “见鬼了”当鬼这个神秘奇异的传说之物突然清楚的出现在你的面前,你会是什么感觉?我是没有惊喜和赞美造物主的神奇,有的只是叶公好龙般的惊恐跟害怕。相对于恶鬼婆娘的只闻其声,未见其形,鬼打墙的真实和无形。卢姓铁路工人从断手到其烟化而去,对我的视觉感受产生了更强大的冲击力,老话说眼不见心不烦,不管我多么不想见,也见到了。哆嗦啊!颤抖啊!大声的尖叫啊!都没有了,我只是呆呆的站着,像个天生的傻瓜,抽筋的不只是舌头,脑袋也抽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回过神来,心里怒火喷涌,有机会一定要干死王二愣子这个王八蛋。 二愣子这个狗日的熊货,坑爹的玩意,好不容易从恶鬼婆子和鬼打墙里逃了出来。一转手却被他送进鬼窝里了。我脑子里嗡嗡作响,看着这一屋子死鬼,都有自挂的心了。我可不是燕赤霞,是都姓燕不假,燕赤霞一挥手就能秒杀了这几个死鬼,我只能挥挥手,准备好了 ,来修理我吧!这是几辈子做的孽啊!端着水的朱哥把碗往前一递“小燕喝吧!二愣子还等着你呢。”我敢喝吗?喝了这碗蓝哇哇的水不死也难活了,我没别的办法,只好尿遁,用手一捂肚子 :“抱歉朱哥肚子不舒服,我先方便一下,等会回来再喝。”朱哥脸一板:“怎么不给老哥面子?”“没有 绝对不会的。”不等我解释,姓朱的直接把碗塞里过来:“那就喝了它。”明知他是鬼,我也惹不起他,可我还是怒了,一扒拉把碗打落在地。姓朱的两只眼里红光大盛,像只择人而食的野兽。 “混账东西”姓朱的抬起了手。“老朱算了,这位小兄弟是个明白人,你那迷魂汤就别拿出来现眼了。”马靴胖子一摆手,阻止了姓朱的鬼。马靴胖子对着我一脸的笑容,亲切的像邻家大叔:“小兄弟一碗水喝不喝的没关系,过来陪我玩两手吧!正好三缺一。” 我一沉吟,这是要和鬼耍钱的节奏啊!老妈讲过舅姥爷喝喜酒喝醉了,走夜路回家,路上遇见一伙人耍钱,他就跟人家耍上了,手气挺壮,把这伙人都赢了,他也醉意上涌,不知不觉的睡着了。第二天醒了,还记着赢钱的事,一掏兜里,一把一把的纸灰,再一看周围都是坟地,当时就吓尿了,回家之后大病了半年,差点没死了。我可以拒绝吗?这事基本就不用想了,那个拿刀的家伙已经堵住了门,剩下几个死鬼也都虎视眈眈,我一咬牙:“好吧!” 我走到桌前,手插进口袋:“松本先生,还是算了,你们玩的牌我不会玩,再者说我也没有钱。”松本死胖子阴阴的一笑“不会玩没关系,换个你会玩的就行了,没有钱也不要紧,有命就行了。”“抱歉,我不和人赌命。”死胖子脸一板“小子明说了吧,我这阴世人和你这阳世人要赌一场,你赢了拿钱走人,要输了就得把命留下。” 死鬼摊牌了,昏暗的白炽灯光照在几张惨白的鬼脸上,只要说个不字,这几个死鬼就能把我撕吧了。赌不赌都是个死,我心一横:“赌了”“痛快”松本死胖子裂开嘴笑了。“慢着,我还有话说。”“小子,别给脸不要脸。”姓朱的出来装大蒜。“朱桑让他说嘛!”死胖子松本拿我开涮,死鬼们也都心知肚明,嘿嘿的笑起来。“赌可以,但要个凭天命,不能出千,我输了任你们处置, 你们要输了就放我走”“好,个凭天命,看看到底谁赢”死胖子一口应了。 松本死胖子子拿出了麻将,我满心苦涩,麻将我会打可就是太臭,把把放炮的水平。有心再提点要求,想想算了,跟鬼打麻将还想赢,那就不是鬼迷人而是精神病了。四人麻将,我和死胖子坐对家 ,上下家是两个穿伪满制服的老鬼,上家岁数大,是个老头。下家偏瘦,像个大烟鬼。开打之前,死胖子说没规矩,对子三章齐了就可以胡。没有赌资的我可以押手或者押脚。特么滴,我不可以说不公平。 上家老头扔骰子,抓牌,我码着牌。脑子里不断闪现香港鬼片里的某一段情节,一头油汗的男猪脚,眼神迷离,手上摩挲着五万,眼睛里看到的却是三条。一个死鬼伸手在他的眼前鼓捣着,男猪脚只要落牌就是诈胡,我擦!死输无解的命题呀!牌码好了,我看了一下,牌不错,清一色就缺个三条。上家老头打出个东风,我不要,伸手抓牌。拿到手里一看,三条。犹豫了好一会,人真不能记忆力太好,那破鬼片的情节坑死大爷我了!可又不能一直不打。“该井里死,死不到河里。”啪啦一下我亮出了牌,呀呀呸的,我胡了。 , 我能胡牌有点出人,哦不鬼的预料,死胖子和两个制服老鬼对了一下眼神,这就要使花活了。或许这回老天爷睡醒啦!一口吐沫吐在了我的身上,尽管三个死鬼花样百出,却抵不住我连着两把天胡,把三个死鬼的筹码,赢得七七八八。时间一长,我的运气有限,不可能把把天胡, 很快又都输出去了。断手断脚,马上挂掉的悲惨接局为期不远了。我摸出了烟,在包里又找到一根火柴点上,一口烟没吐完,就看到上家老头两眼放光,食指大动,标准的同道中人啊!我这人不护食,更知道烟瘾上来的滋味,随手给老头点了一根,老鬼头抽的那个美呀! 接下来几把牌,我吃叉都有牌了,下家似乎大烟瘾犯了,哈气连天。我马上就输的局面居然翻转了,打成了拉锯战。虽然松本不断的暗示两个鬼,可一个似乎有心放水,一个不在状态,死胖子也没有咒念。我正想提出和局算了,死胖子恼羞成怒,一脚把大烟鬼踢翻在地。“八嘎”他这一骂人,我毫无疑问的认定这就是个倭国死鬼。虽然之前他们的对话让我有所怀疑,还不敢确定,这下绝对是不死不休了。 我把左手中指的伤口扣了扣,就准备动手了,没想到松本死胖子一指我:“燕桑,玩的不够尽兴啊!咱俩单独赌一局如何?”还是那句话,我么有权利说不吗?,除非立马开打,可是我心里一点底气都没有,只好走一步看看再说。“随你得便,我接着。”猪哥拿来了一个大碗,扔里仨骰子。松本一搓手,笑着说:“燕桑,咱们赌大小。我先来。”倭国人的操行,为了赌赢,脸都当成屁股用了,凭啥你先来。我怒喝了一声:“慢着,你先来可以,赌注可得说好了。”松本奸诈的一笑:“先赌钱后赌命”“来吧小鬼子”我没想着赢,狠狠的再次蹂躏了左手的中指,血都弄的放流了,他要扔出个豹子,我就玩命。 松本把骰子攥到手里,哈了口气,轻轻一扔。骰子在碗里滴溜溜的转着,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四五六,四五六”老头、大烟鬼和猪哥大声地吆喝着。我没去喊“一二三”骰子终于停下来‘“四五六”’几个死鬼一阵欢呼。死胖子一脸的得意“燕桑该你了”我伸手抓过骰子,随手一扔。“一二三,一二三”几个死鬼又叫了起来,很快他们的就没声了 “怎么可能,也太寸了!”骰子一停“五五六”就大一点,我特么赢了这局。 松本把桌上的钱都推到我的面前:“很好,幸运的小子咱们再来。”好啊!,这次你拿什么赌?”我嘲讽的问松本。“命啊!”“你的命赌这些钱?”跟狡猾的鬼子办事,你得留心着点。“不,燕桑,你理解错误,先赌钱后赌命,我钱没了,就和你赌命,你的命和我的命。”“那不公平,要赌也可以,你得加上点筹码。”既然松本鬼子耍无赖,我也别当正人君子了,有鱼没鱼我先搅和搅和再说。松本看了我一会:“今天我高兴,就把它押上,看看你有没有本事赢走了?”伸手从脖子上摘下一块黄色的玉佩。“松本先生,不可以的,绝对不可以呀!”几个死鬼像死了亲爹,立刻哭丧着脸试图阻止松本,如果不是从骨子里惧怕松本,估计都能动手。我心念一动,莫非这玉佩有啥特别的地方?“八嘎,|=-;‘【,。、】’”死胖子松本叽里咕噜说了一堆鸟语,说完了,几个死鬼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看着我的眼神就像在看隔壁的傻子。 正文 第六章劫后 看着几个死鬼不怀好意的笑容,我心中惶然,松本一定是有了必胜的把握。看着松本笑的菊花绽放,抬头纹都开了,我又愤怒的不可自抑,特么地这帮死鬼就是拿我当猴耍,我特么还得舍命陪着。我的怒火越来越往上撞,我知道我忍不下去了,我缓慢的挪动脚步,到了合适的距离就给这忘八犊子致命的一击。劳资不玩命你当我是波斯猫呢!猫可忍虎也可忍,劳资不忍了。 老人常常骂人没城府没深度,就说这人是狗肚子里装不了二两香油,就如我这号的,这稍稍一激动就变颜变色的,立马引起了死鬼们的警觉。松本不等我靠近,就开口了:“燕桑别冲动,否则你会后悔的,为了保证赌局顺利的进行,先请你看个人。”接着两手互击“啪啪”两声 ,门开处,化烟而去的卢姓工人拖着二愣子走了进来。二愣子被殴打的已经没有人形了,二愣子嘴里吐着血沫子,极为困难的对我说:“对不起了燕子,我不是有心害你的 。这帮老不的死鬼逼着我去找替身,不然就去祸害我弟弟,我也是实在是没办法了才干的 !真的很抱歉了。呜呜呜”说完他哭了起来。 原本我对二愣子的出卖,非常恼火,想着再见到他,非得好好揍他一顿出出气。可是现在看到他这副惨样,怒气一下就没了,再联想到他肯定是死了,心里酸酸涩涩的说不出个滋味。我挥了一下手,闷闷的说到:“好了,男子汉大丈夫,哭个啥,我也没有怪你。”我转脸对松本说:“小鬼子你别给我来这套,他是挺可怜的,可他也同样招人恨,我不怪他,可也不会为他做什么。” 话是一定要这样说的,要是被拿捏住了,回旋的余地就更少了。“是吗?害过你的可以不在乎,可是这个你在乎不在乎?”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接着两个人走进门来,我一看进来的人,眼睛就红了,破口大骂起来:“你奈奈个熊,欺人太甚,真当劳资不敢玩命吗?”话说进来的正是班花叶子,实际上跟我并没有太深的关系,最多是我欣赏的女生。我之所以暴怒,是这帮子死鬼太下做了,卑鄙的没有任何底线了,我生怕下一个推进来的是我的家人,那我该怎么办? 押着叶子的那个鬼从伞下伸出一只手掐住了叶子的喉咙,接着纸伞一收,一个浓妆艳抹的女鬼现身出来,没说话先笑了起来:“哈哈哈,嘿嘿嘿。”听到这笑声,我就一哆嗦,恶鬼婆娘,这笑声别人笑不出来。笑够了,恶鬼婆娘用伞一指我:“铁蛋啊!没想到吧!你又落到我老人家手里了,这回可没有白狗救你,看姥姥我如何消遣你个小兔崽子。”“去你大爷地!”我刚一伸手。 “慢着,慢着,不要激动嘛。”松本死胖子出来打圆场。“燕桑不要激动吗!我知道你是个有情有义的人,绝对不会对朋友弃之不顾的,可是我们阴世人也是好面子的,你得罪了我们大姐头也需要个交代。” 我不耐烦的摆摆手:“小鬼子你就别特么绕弯子了,要怎样?划下道来,小爷我奉陪。”“赌,咱们完成这场赌局,你赢了,带着你的朋友回家,你要输了,把命留下,别人自然也用不着你管了。”松本轻松的说着,我被气得发疯,哪里还管他们要干什么,用力一拍桌子:“那就来啊!”松本阴阴的一笑:“好的,不过为了没有纠纷,我们需要立字为据,白纸黑字,谁也没法抵赖。” 我被这一套一套的说法弄的烦透了,只想快点结束这些麻烦事,当即就同意了。契约写好了,松本先签了,拿给我看,我看了一下,没啥问题,可要落笔时,一种杨白劳的感觉涌上心头,十分的烦躁。字面上又看不到特别被动的条文,还有两个人质扣在死鬼手里,我无可奈何的签下了大名。签完字,我心里更加烦躁,松本抓起骰子要掷,我一伸手拦住了他:“慢着,我要验货。”我用手指着那块黄色玉佩,松本一笑,毫不在意的递了过来。 我接过来反复的看了几遍,也没看出真假好坏。咱这样的小门小户子弟要说能鉴别玉石的好坏,那纯是扯淡。我翻来掉过去看着,就差没放嘴里咬一回好了 ,手指上的血弄得玉佩上面到处都是。死鬼们不是不想用来当赌注吗?觉得珍贵吗?我就给你们添点堵,不能弄坏,花了也好。“小兔崽子你还有完没完?”松本的狗不耐烦了,跑出来乱叫。我也不想再磨下去:“好了,可以”我随手把玉放到桌上,抓起骰子。“这次我先来。”松本也没争。我把骰子一丢,骰子叮当的乱转,我心里念叨“豹子,豹子,”“噢耶!”我一声欢呼。 老天爷大概睡糊涂了,无意中踢了我一脚,狗屎运流转,竟然扔出了个豹子。我看着几个死鬼,这下你们没话说了吧!没想到几个死鬼狂笑起来,猪哥笑的打跌。松本拍拍手里的契约:“有了你的卖命契约,谁还在乎输赢啊!哈哈哈!”猪哥一面笑着“小子你还当真了,知道啥叫逗你玩吗?”“我特么太天真了,居然轻易的信了鬼话。”我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到底给死鬼们耍了。我把中指上的血甩向几个死鬼“啊,哎呀,救命啊!”几个死鬼惨叫着化为乌有。 我还没来得及高兴一下,周围传来了死鬼们的哄堂大笑。“糟了”笑声未尽:“啪啪啪。”松本死胖子拍着手现身了,大声的问到:“怎么样兄弟姐妹们?好玩吗?”几个死鬼现身出来,二愣子和叶子居然也在其中,死鬼们嚷嚷着:“好玩太好玩了,松本太君实在是高。”我红着眼睛,照着最近的猪哥就是一巴掌。猪哥动都没动,我的手像打在空气里,直接透了过去。猪哥张嘴向我吹了口气,一股寒气袭来,吹的我透心凉。 “啪啪”松本又拍巴掌。“好了,游戏结束,夜宵的时间到了,小的们把他给我撕吧喽!我要来顿蒜泥白肉吃吃。”一群死鬼围了过来,我想不出还有啥办法,坐以待毙又不是我的性格。我抓起桌上的钱啊骰子、大碗砸了过去,死鬼们不躲不避,鬼叫着围了上来。我随手摸到一块硬物,正要砸出去,低头一看却是那块玉佩,反正也没好了,那就砸了你们最珍贵的东西,我拿着玉佩对准桌子角狠狠砸去。我就觉得手心里迸发出一股强大的灼热,一道耀眼的白光从我手心里散射出来,死鬼们立刻发出了凄惨的叫声,松本死胖子绝望的叫喊着“不,不,不!”随着那股热力钻进我的身体,我眼前一黑,就啥也不知道了。 黎明十分,燕北回被铁路工人发现昏倒在距车站一公里的的铁路旁,路下就是伪满车站旧址。 中午时我醒了。看着爸妈关切的目光,我平生第一次觉得后悔。不是为送叶子的恣意妄为,而是为父母的亲情,我要是出事了,他们还活不活。我没有说遇到的事,借口没吃饭饿的,我不想他们再为我操心,这一次霉到顶了,不会永远都这样。值得一说的是,王二愣子真的死了,被火车撞死的。叶子则好好的,那晚见到的叶子应该是别的鬼变化的,叶子后来考上了名牌大学,我们一直都是朋友,大概也只能是朋友。死鬼们为什么要那样对付我,我当时不明白,后来十太爷说,替身没做成误了死鬼婆娘投胎的机会,人家自然是要报复的,骗我签了鬼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捉我当替身了。 高中毕业我上了警校。寒暑假就赖在十太爷家里,跟着他学习传统的道术,可是十太爷教授的内容却让我大失所望。直接扔了本道德经给我,还是九六版的。根本没啥子秘籍。更不用说画符念咒之类的手段。除了看书再就是盯着我勤练太极拳,从打坐到套路要我日行不坠。我用尽了办法,也没磨到有用的法术。最后得了一句话,术法小道也,学好现在的东西,自然有大道可用。我憋着一肚子气,还得好好练。个破太极,都练十年了,还打不倒一只猪。 人生就这样,有得就有失,在家学不到啥,在警校我就玩了命,各科成绩顶呱呱。毕业时生活再次教育了我。我学的是刑侦专业,进刑警队是最好的选择。可是我却被发配到了派出所。而且是离我家不远的一个镇上派出所。我虽然满肚子不服,可也不敢随便打了铁饭碗。不然老爸第一个就放不过我。报道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人,让我一下子就平衡了。唐朝这个省城阳春也和我这个下里巴人分到了一起,看着他皱巴的像菊花一样的脸,我的心气舒服多了。这才叫兄弟,有难同当嘛! 唐朝,哈市人,最初大家都叫他和尚,一次这小子露了一手厨艺,尤其是东北乱炖做的有大师级的水准,吃嗨了的哥们就给改成乱炖了。人如其名,别看长得的不咋样,可绝对是精明的主,甭管你啥样的人物,都能给你胡了到锅里炖了。想不到在这人生关头也让人给煮了。唐朝自失的一笑“省城人不假,还得加上普通俩字。”我们这对难兄难弟就此开始了小民警的生涯。 正文 第一章教主 作为金山镇派出所的新生代,,我和唐朝被老所长寄予了无限的希望,也赋予了最大的重任。什么苦活累活都要冲锋在前,享乐在后。乐观的想法是领导栽培重视你,郁闷点看法就是把我俩当驴使。谁叫一个横眉冷对沉默是金,偏偏又不爱捧领导的臭脚呢!一个说起话来眉飞色舞天花乱坠,死人都能忽悠活了,可就是看着不着调,完全没有个警察的样子。户籍赵大姐戏称我们哼哈二人组,警察这个职业在两千年以后要求你不光会做还要会说,单个不行,组团上吧!半年多下来所里的业务我俩都能拿的下来,还能干得票漂亮。让整日虎着脸的所长时不常的露点笑脸,也算是成功的融入了这个集体。 这会是两千零一年。十月初的一个周末,我受唐朝之约到他家吃晚饭,这厮觉得住宿舍不自由没有个人空间,就在镇上租了间房,时不常叫我去搓一顿。自己开火还是可以节省好多。尤其对我们这样的小警察来说,钱总是不够花。我也没空手,买了只李记烧鸡就去了。老饕级的吃货准备了火锅,清汤底,羊肉青菜和冻豆腐,唐朝自己调的酱汁。喝着山茄子泡的小酒,唐朝和尚开始神侃,由国际要闻说到东北习俗。说到精彩处那是天水哦不口水四溅。我只好捞够了羊肉退避三舍,吃饱喝得打道回府。话说金山小镇还真没啥夜生活,就是有也不能去,地方小,人太熟,我前脚坐下,五分钟,秦所长就能亲自来灭了我这个败类,还是老实点吧!闲逛了一会我就回了宿舍。路过值班室跟值班的赵哥打过个招呼就回屋了。 坐下还没两分钟老赵就来了,“有事啊赵哥”“秦所长来电话,说王指导员的老岳母过世了,他一时赶不回来,让你和唐朝先过去帮帮忙。”“行没问题,啥时候去?”这种事没啥好说的,别说头头发话了,没发话我也得捧个人场。赵哥说:“我让小唐去借车了,车到你俩就走。”这时侯就听外边鸣笛,我穿上外衣走到大门口,唐朝从丰田4500的车窗里探出头来喊我:“燕子上车”老赵在后边喊:“先别走,都进来,还有事说。”唐朝边下车边嘟囔:“老赵啊!就是个事妈,有点事磨叨起来没完。”我削了他一下“闭嘴吧!没人当你是哑巴。”进屋后老赵一脸严肃的说“还有个事,王指给秦所说,有人举报说看到秦五羊了,他去查看了一下,没啥发现,偏巧岳母要不行了,就没来得及详细调查。秦五羊的事太大,让人不放心。秦所指示你俩顺路去看一下,尽可能的把情况调查清楚了,秦五羊究竟回没回来要确准了。”“不太可能吧!不是说他关在香港青山吗?”唐朝使劲咔吧着眼睛,这厮酒劲还没过。 老赵两手一摊:“你问我我问谁去,咱和那边搭不上线。上级又没通知,要不你给香港特首打个电话问问。”“打就打,联系不上特首,可以给省厅汇报一下,让他们联系啊!”唐朝摸出电话。“好了,别胡闹了。”我实在看不下眼。唐朝不打电话了,可也没消停,闹着要领枪。老赵磨不过他,开了枪柜。我和唐朝领了配枪,又被老赵好好教育了一番不能乱开枪,后果如何严重,不然就等着处分吧。二十分钟后,我们已经出了镇子,我开着车,唐朝歪在副驾上迷瞪。时间已经到了晚九点,再往前走就要横穿著名的黄泉湿地。黄泉湿地南北走向七十公里,东西走向最宽的地方近四十公里,窄的地方也就十二三公里。我们走的哈伊公路就建在最窄的地方。湿地是科学的说法,当地人更喜欢叫塔头甸子。 黄泉大甸子附近流传着一个说法,故老相传说这里是鬼魂去往阴间冥界的中途路,每隔上一段时间就会有阴兵过路,阴阴惨惨,那要撞上了可就要倒大楣,一个不好命都得丢了。传说是传说,对我而言,最危险最恐怖的的却是黄泉大甸子本身,那些青草茵茵的甸子底下可都是深不见底的泥沼,要是谁不小心踩上去,就会被沼泽吞蚀的干干净净,远远比谁也没见过的阴兵更可怕。今晚阴历十二了,月光很明亮,来往的车也不多,我开得不快不慢,估计再有一个小时就到黑石村了。虽然不是抓捕的最好时间,可秦五羊这个疯子在家就决不能让他跑了。这个疯子可是个大祸害。这要在老家弄出香港那样的案子,估计我们都得回家卖红薯去。秦五羊出生在本省伊市金山镇红星村,二十年前移民去了港岛。在港岛发家致富后不忘乡梓,投资建厂捐款铺路,数年里是红星村最有出息最能耐的人,直到九九年案发,家乡人才知道这个家乡闻人居然是港岛圣灵教的教主,教主大人十分亲热地带着教众要渡劫升仙。追随者自然是毒药伺候,留恋花花世界的,教主大人自然亲自出手超度,把十八个教众改造成了人肉祭坛。更是在案发后,徒手把四个抓捕他的港岛警察开膛破肚后,又打死大伤二十来个警察,才被抓获。一时间教主大人的臭名远扬万里,后来因其精神问题被送入青山医院治疗。因为其案例极为特殊,港岛警方和一些著名的犯罪心理学家,曾来过伊市调查,为此寻求过本市警方的协助,我们所作的陪同,这样就对秦五羊一案了解的比较清楚,也更明白秦五羊这个人的社会危害性。 就这么个货要是回来了,天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我去,什么破车?”汽车开进湿地也就两公里,发动机噗哒噗哒响了几声,就熄火了。我骂了一句,把迷迷瞪瞪的唐朝推醒。“咋了,睡个觉也不消停。燕北回你还能不能干点啥?”唐朝满脸的不耐烦,我在他脑袋上来了个爆栗。“醒醒吧少爷,瞧瞧你借来的破车。你要是修不好,咱就可以一睡到天亮,那也不用去了。”“是喽!燕扒皮,燕老爷,奴才这就给你修车去。”唐朝不情不愿的下去了,我也下了车。点了一根烟,塞到唐朝嘴里,自己也点了一根。月光依旧很明亮,天上一丝云彩都没有,塔头甸子深处起了白雾,正慢慢的涌过来。周遭的一切安静而又神秘。我跺跺脚,有点冷了。如今已是深秋的时节了。 “唐大师你还有完没完,不想冻尸荒野就麻利点。”“看着那,你急个毛线,打火试试。”我钻进车,拧动钥匙“嘎吱吱,嘎吱吱。”“什么破玩意,你到底会不会修,难道吃货都这样的水准?”我探出头奚落大师先生。唐朝满头黑线。“你就跟我的能耐,那天烦了我就炸你个铁鸟。打电话吧!叫救援。”我摸出电话看看:“歇了吧!没信号。”“不可能,这条路走了不止一回了,每次都有。”唐朝拿出自己的手机“还真特么邪了”“嗷呜”像是配合他的话,远远的传来一声狗嚎。唐朝一哆嗦,跑回来钻进车里。我哈哈大笑“瞧瞧你那鼠胆,一个狗叫就吓成这样。”“少废话,今天晚上可有点不对劲啊!有点邪性!”我四下看看;“哪不对,那都对,除了你借的破车不对劲。“唐朝往沼地上看看,小声说:“真不对劲,你没觉得很冷吗?阴气太重啦!”“别瞎说了,像个神棍似的,你再哆嗦两下,打两个喷嚏就真成半仙了。” 我这话有点口不应心,阴气啥的我看不出来,确实太冷了。那感觉就像当日碰到打伞的恶鬼婆娘一样。“咦,燕子你胸口啥东西发亮?”“酒还没醒呢?我又不是萤火虫,放哪门子地光。”我顺嘴乱说糊弄他。“叮铃,叮铃。”“你听听,啥动静?”唐朝叫了起来,是的我也听到了。 正文 第二章阴兵借路 “叮铃、叮铃”不知打哪传来了一声又一声的铃声,声音极其清越悠远,在空旷的大草甸子上不断的回响着,让你分不出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唐朝侧着耳朵细听,我乘机系上外衣的扣子。我知道胸口上的东西又作怪了。这是个秘密,一个说了也没人相信的秘密。自从五年前夜归遇鬼,我醒来后,胸口就多了这么个东西。伟大英明的十太爷也没能看出个究竟。不疼不痒,也没啥挂碍。但是一向希望我学习术法的十太爷在看过此物之后,却不肯再教我了,想来或许跟这东西有关。这东西看着就像是块胎记,我觉得却像是和松本死胖子赌博时当做筹码的那块玉佩,或者根本就是那块玉,明明我已经摔碎的玉佩怎么会弄到我的胸口上,我就不太清楚了。一直和我和平相处的东西今晚开始做怪了,先是发热,一股股热流涌出来,流向全身各处。接着居然发光,还让唐朝看到了,这是要把我弄去切片的前奏啊! “燕子你看”唐朝指着前方,我瞪大眼睛。远远的有一个黑点,向我们走过来了。叮铃的声音正是从那黑点处传来的。看了两眼,我和唐朝相顾骇然。那黑点来的太快了,眼睛一眨就近了一程,感觉就像是空间跳跃。也就几息的功夫,黑点就近了,也看得清楚了。却是个灰袍布履的和尚,手里摇着一个铃铛。再走近点,来人已经上了年纪了,但是气色却是极好。我和唐朝对视一下,谁也没敢乱动。灰袍和尚曼声吟道“八月十二月光明,阎王有令把军行。黄泉南来北边去,捎带两个瞎眼丁。”灰袍和尚走近汽车,瞧了瞧我们俩。又开口说道“有道是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年纪轻轻的可惜了!”迈步就走了过去,唐朝是手脚麻利的下了车,我也迅速的跟了下去。 “大、大师留步”唐朝的舌头都不利索了,还要拽文,这是被忽悠的找不着北了。我摇了摇头,忽然又想到,这厮又要扮猪吃老虎了。也罢看看哪位大师的道行高吧!和尚回过头说:“小子你叫错了,眼力不济没啥关系,脑袋也不好使就麻烦了 你用哪想的,竟然说我是和尚,和尚有摇三清铃的吗?”唐朝咋吧着小眼睛说:“抱歉啊!道长哦不仙师。”“又错,脚后跟告诉的你我是老道吗?你见过老道剃光头的吗?”唐朝最爱用王八拳呼啦,三转两抡就把人带沟里了。这回遇到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好悬没憋差了气。“那,那你老是?”“我老人家呀!闲游三山看五月,醉中逍遥酒中仙。”“那您老到底是?”“个熊孩子,就爱究根问底的憨货。老朽我爱喝酒,人称逍遥赛神仙的姚酒仙是也。你叫我姚爷就行。”我忍不住腹黑两句:“难不成高人出场都要这副德行,还没咋地呢!凭空就多了个祖宗。”“姚哦姚神仙您老似乎有啥见教?”“嘘,仔细听。” “嗷嗷嗷,嗷嗷。”沼泽的深处传来了一阵像是牛吼的声音,而且声音越来越响。姚神仙一摆手:“来不及了,车上再说。”姚神仙速度飞快的上了车,我俩也不敢怠慢,先后快速上了车。“你们俩不知死活的熊孩子,半夜三更就敢呆在这地方,嫌弃自己命太长了,想找死也不是这个死法呀!”姚神仙上车就开始说,吧啦吧啦说了一通,就一个意思。这里很危险,现在逃又没时间了,赶紧诚心诚意的求求我。当然了,不能白帮你们,还是要有偿服务地。“那什么,老神仙,我们哥俩就是奔着传说来的,你想啊?这阴兵过路多神奇呀!那要是拍下来,得有老鼻子点击率了,我们哥俩可就一夜成名了,啊,哈哈。”唐朝开始忽悠。“哎,无可救药,无可救药。” 我一笑,看着俩人说:“行了,唐朝,都不是外人,燕北回见过姚师兄。”姚神仙明显没回过味,咔吧了几下眼睛。“小燕,燕师弟吗?”“是啊!几年未见姚师兄还是风采依旧啊!”姚师兄脸上露出几分不自然来:“啊!那个,燕师弟,太师爷还好吧?”“很好,前些日子出去会友了,嗯,唐朝你带的烧鸡呢.?姚师兄最爱这一口。”“别地,小师弟,今天这个事是师兄做的不地道,你就别臊我了。”“姚师兄,这算个啥,都不容易,你虽然初次见我,我可是早就知道你了,太爷可是十分的欣赏你,我也是仰慕已久矣!”“惭愧,惭愧”姚师兄脸色泛红。“燕子这就是你说的那位大师兄?”唐朝终于逮着机会说话了“是的” 姚三山姚师兄是我十太爷当年唯一的徒弟杨柳的徒孙,不是学习道术的那种传授。杨柳只是跟我十太爷学过几天拳脚,岁数比我十太爷还大呢!后来杨柳的儿子杨木也教过几天姚三山。前些年杨木和姚三山来拜见十太爷,十太爷可没拿他们当徒子徒孙看待,只是当成老朋友的后辈。他们走时,我远远地见过一次。十太爷曾说过,这个姚三山人不错,别看长得不咋地,锦口绣心。为人很有些侠义之气,不然我也就不认这个师兄了。我不想谴责他为啥如此,正想说点别的。 “坏了”姚三山一拍大腿。“说来就来啊!”“啥来了大师兄”唐朝顺嘴乱叫。“臭小子,你是八戒吗?别乱叫,啥来了,鬼来了。”“啥”我们一起向外看去,雪白的雾不知何时涌到了路边。雾中隐隐有金鼓之声传来,还有铿锵有力的脚步声。“糟了,来不及准备了,下一次还不知要等到啥时候呢”姚师兄叨咕着,我听着这是要干点啥的意思。还没来得及问。姚师兄已跳下车,挥手拍去,在汽车四面拍上了八道黄符。一转身又钻进车里。“姚师兄你这是干嘛?”“干嘛?保命呗!你可别说太师爷没教给你,有啥手段麻利的使出来,我可是心里没底。” 我苦笑了一声“姚师兄,你还真说对了,我太爷半点也没教我。要是心里没底,你赶紧跑吧?”“说啥呢?你师兄是那样人嘛!我要跑了,以后还有脸见太师爷吗?”“别介啊!姚师兄生死关头,能走一个是一个。凭着您那手缩地成寸,还是有机会的。”姚师兄苦笑了一声:“燕师弟,我信了,太师爷是真没教你。我那是把戏,障眼法。”“那您还要来搞事。”“我也是赶鸭子上架,实在没办法了。”我一笑,这个老师兄还真可爱。“两位大师兄,消停点吧!好像是来了。” 这时候了,谁也也没心思理会他胡说八道。只见白雾里黑影瞳瞳越走越近,金鼓之声大作。两个全身甲胄,头生双角的武将率先踏上了公路,镶铁的靴子踩在路面上,铿锵闷响。如果不是他们眼里冒着幽蓝的鬼火,说是拍戏我绝对相信,太真实了。完全不是想象中的鬼影飘忽。这两个手按腰刀的武将应该是带队的军官,在他们之后,四人一列执戟擎抢的兵士排着整齐的队伍走上了路面。这样的队伍有三组,最近的距我们,只有十来米。队伍穿过路面,走向路北的沼泽,随着雾的延伸,阴兵的队伍也不断向前。我历史学的不好,看不出这是哪个朝代的装备,但是看着整齐的队列庄严的军姿,也知道这是一支强大的军队,无论是在他们生前还是死后。阴兵的队伍散发的可不仅仅是是杀气,更瘆人的是他们身上那来自九幽的阴寒冰冷的死亡气息,随时随刻的掠夺着周遭的各种物体的生机。他们所到之处,青草树木立刻枯萎,小动物在十长之外就被冻僵死去,似乎连灵魂都被带走了。 姚师兄的黄符有些作用,阴兵们没有发现我们。也可能是不想理会我们,我们仨坐在车里大气都不敢冒,最贫的唐朝也闭紧了嘴巴。就是这样,我们依旧觉得是幽冥入了体,骨子里都是寒冷,我们打着哆嗦,正眼都不敢和阴兵们对视,生怕下一刻他们就扑过来了。阴兵们分分钟就能把我们搞定,手枪可打不死鬼。足足有一刻钟,阴兵才过完,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再看他俩也是一样。“那个?”我敢要说话。“嘘又来了。”姚师兄做了个闭嘴的手势。 果然路南的白雾里出现了更多的黑影,这些黑影走的可就没啥规矩了,一堆一块的,走得近了。才发现这根本不是阴兵,应该是平民死鬼。这些平民死鬼乱糟糟的走着,穿什么服饰的都有。我能认出来就有,清朝的旗袍马褂,民国的学生装,中山装,还有建国后的各中服装。更可怕的是,他们保持着临死时的状态。砍头的,撞死的,吊死的,枪打死的,最可怕的是跳楼摔死的,那就是一个大肉片子,走起路来整个一招贴画。唐朝指着鬼群里的一个老太太说:“那不是那个谁吗?” PS登陆的朋友,请帮忙收藏推荐一下,谢谢。 正文 第三章护法金刚 唐朝指着窗外走过的一个老太太叫出了声,这一嗓子可惹祸了,歪七扭八走着的死鬼们一下子停住了,呆滞的眼神变的灵活了起来。一个清朝被砍头的鬼反应最快,直接把自己的人头扔了过来,“咚”的一声砸在风挡上又弹了回去,那死鬼伸手接住,往脖子上一扣,反了,他用两手揪住自己的耳朵,哎,一用力才掰正了,晃晃悠悠的挤上前来。 唐朝指过的老太太已经走到车前,上下打量着汽车。施过符的汽车在死鬼眼中什么样,我不知道。老太太看来有些兴趣,瞪着昏黄的眼睛一寸一寸的瞧着,或许是太用力了,她的眼睛里开始出血,血越来越多,眼球一点一点的滑了出来,下一秒,眼球吧唧掉在了地下,老太太没了眼球自然是什么也看不到,伸着两手开始在地下四下摸索。 这两只死鬼的本色表演看的我和唐朝是如醉如狂,一开始是为了面子挺,住,接下来就是吓傻了,闭眼都不会了,就那么死死的盯着。挤过来的断头鬼绕着汽车乱转,没一会就和眼珠掉了的老太太撞在了一块,厮打了几下,老太太被打倒在地上,四下乱爬,断头鬼的人头也被老太太扒拉掉了,断头鬼胡拉着两只手找他的人头。 这边两个鬼满地找眼珠人头,那边断头鬼的人头和老太太的眼珠子碰上了,人头大口一张咬住了一只眼珠子,咬的“吱吱”怪响 。断头鬼和老太太寻声而动,凶猛的扑过去了,各自抢夺自己的人头和眼珠子,打着打着,人头和眼珠子一起飞了过来,重重的撞在车窗上,吓的我和唐朝一声大叫,接着人头和眼珠子又被弹了回去,断头鬼接住了老太太的眼珠子,老太太则接住了断头鬼的人头 ,人头大声叫着:“交换,交换。”老太太鼻子里哼了一声:“好吧!”两只死鬼把手里的东西扔向对方,接道手后,一个按人头,一个安眼珠,各自弄完,彼此哼了一声,走开了。“啪,啪。”姚师兄在我俩的顶门各自拍了一下:“醒醒吧!还真昏了头! 两个死鬼走开之后,别的死鬼也走动起来。这时一个穿花格子衬衣的死鬼走了过来,这死鬼看挺年轻,模样看着也很周正,像是自然死亡的那种。有鬼走进了,我和唐朝小心翼翼的生怕被死鬼们发觉了。没想到后座的姚师兄却打开车门跳了出去,左手里拿着个罐子一类的东西,右手似乎是在画符,几下完了。喝了一声“疾”对着花格子的罐子闪过一道银光,刷的一下把花格子收了进去。右手剑指在罐子口又比化两下,就把罐子塞进怀里。一个箭步鉆回车里,随手关上了门。 唐朝看的眼放贼光,一翘大拇指“大师兄高人啊!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不费吹灰之力。真高人也!说真的能不能教我两手?”姚师兄也是好面子的主。唐朝几句话正好捧到痒处,立马眉开眼笑:“小小手段不值一提啊,不值一提。”“大师兄过谦了。”“哪里哪里”俩人还要继续吹捧。我拍了一下手刹:“行了,别扯犊子了,准备逃命吧!”姚师兄下车收鬼到再上车,的确是干净利索,速度极快。可速度再快还是引起了死鬼们的注意,俩人吹捧这一会,一堆死鬼涌了过来。 我知道姚师兄收的鬼对他应该十分重要,不然也不会冒着风险出去。死鬼们都围过来了,唐朝和姚师兄还不知死活的胡吹。艺高人胆大还是真把自己当成大师兄了。姚师兄收了个死鬼,应该是十分高兴。当下摆出了大师兄的谱来:“放心,有师兄在,一切都包在大师兄身上”说着拿出三道黄符:“一人一道,贴在额头。“贴在额头,那不跟僵尸一样?”看看他俩,都贴上了,我也只有照做。 这时汽车周围挤满了死鬼,他们虽然没有阴兵们雄壮,可鬼多力量大啊!气场上先就弄的阴森恐怖,汽车也被死鬼们推得摇摇晃晃。这要是给死鬼制造的无名车祸搞定了,绝对是破了吉尼斯纪录了。我和唐朝只好寄希望于大师兄  ,姚师兄手一摊“我也没法子,等等看。”我很想说:“您大概忘带棍子了。”又挺了一会 ,汽车晃动的愈发厉害,姚师兄从背兜里摸出两根双节棍“呐,一人一根,悠着点儿 ,闯出条路就行,真打的死鬼们魂散神消,把阴差招来 我可保不住你们。”唐朝接过来,掂了掂:“行不行啊!好像是木头的。”“不用还给我”“别呀,大师兄,我错了还不行吗?”“算你小子识相,这是我用万年铁柳木炼制,棍身精雕了三十六道神雷符,专打各种妖魔鬼怪。”我看着手里的双节棍,差点没笑喷了,还万年柳木,咋没说是姜子牙的打神鞭呢? “多谢大师兄赐宝。”唐朝一拱手,这厮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我也一拱手“谢谢大师兄”姚师兄脸都绿了“你们两个小混蛋,合起伙来坑我。那是借的,待会用完痛快还我。”“大师兄别那么小气,你的还不是师弟的。”我刚溜溜缝,眼睛余光看到死鬼群中,一个黑衣死鬼手里擎起了一面两尺左右的黄旗,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接着将黄旗向空中一抛,黄旗上光芒大作,光芒照到的死鬼瞬间化作黑烟,被吸入旗中,一眨眼的功夫,汽车周遭的死鬼为之一清。那个死鬼一招手收回了黄旗,卷巴卷吧塞到怀里。“快,拿下他,收了这么多死鬼,阴差绝不会善罢甘休。”说着话,姚师兄已经冲下汽车。 我和唐朝不敢怠慢,也冲了下去。别看姚师兄上了几分岁数,身手还真是不赖,到了黑衣死鬼面前,抬手就是一个冲天炮。看来大师兄是气糊涂了,打鬼用拳头管用吗?别再闪了老腰,事实告诉我我错了,就听到“嘭”一声闷响,拳头炖肉啊!我想搞定了。这一拳打在下巴上,死人都揍活了,反了,活人都揍死了。没想到黑衣死鬼只是晃了一下,手一挥姚师兄就飞出去了。姚师兄在空中大叫:“别硬干,是傀儡。”可惜晚了,跑在前面的唐朝双节棍还没抡圆呢!让人一扒拉就成了滚地葫芦。我一错步,揽雀尾,左手拂开黑衣死鬼挥来的巴掌,右手拍按拿削上了黑衣死鬼的左脸。这一着手就觉得硬如金铁,我不敢力用实了,不然就有抽断指骨的危险,只好改拍为按抓,这一下不只是抓掉了黑衣死鬼的蒙脸布,还在他脸上留了一个巴掌印。 黑衣死鬼一张嘴,吐出了几颗牙齿。“小子欺人太甚,敢伤我圣灵教下护法金刚。错过今日,必要尔等之命。”黑衣死鬼一转身跳到了路下,我正犹豫要不要追下去。“呼咙呼咙”那死鬼驾着一辆摩托冲上了路面,一溜烟的开跑了。我眼睛瞪的大大的:“死鬼还会骑摩托吗?”“咳,咳,我看错了,那是个活人儡。”我一转头,姚师兄歪躺在地上叹气。唐朝半跪在地上,手里端着枪。“行了唐大侠,收起来吧!别走了火。”我走过去要扶起姚师兄,大师兄一摆手,一个鲤鱼打挺直接站了起来。唐朝手收起枪,还不忘了把双节棍别在后腰上。看这状态,我很有种被涮了的感觉,合着谁都没事。我还要拼命呢! 没等我发火呢!“燕师弟,了不起,杨木师傅当日就说,光大师门非师弟不可,活人儡都被你打的狼狈而逃,可见师弟身手之高。”“那是燕子可是我们警校的高材生,那身手,那枪法。”我转身就走,咋碰到这两个臭不要脸的。气归气,我也知道真要拼命,这俩人也会冲上来的,现在只不过拿我打岔,掩饰一下一交手就被干倒的难堪。大师兄唐师弟很快也走回到车边,我不想在胡扯。直接问“姚师兄接下来怎办”“还能怎么办,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反正阴兵借路也借完了。”“你不是说阴差会找麻烦吗?”“应该不会了吧!多长时间了,要来早来了。”“唐朝咱俩呢?”“看看车能打着不能开的话,咱还得去黑石村,护法都来了,教主肯定也在。”说到正事,唐朝还是比较条理的。 我上了车,一扭钥匙,车就发动了。大邪门都经过了。这小的也就不放在眼里了。“姚师兄哪去,带你一程吧?”“算了,我和你们走的相反,就别麻烦了,只是要遇到那什么教主可要注意,一个活人儡都这么难对付的,那个教主也绝对不是善茬,要不是赶着救人,我就和你们去一趟。”我相信姚师兄没骗人,他是真的去救人,我隐约知道失魂症一类的病人,只要找到走失的魂魄就能救醒过来。再就是秦五羊恐怕是真的很难对付,难不难对付,硬着头皮也得上,谁让我们是警察呢! 拱手与姚师兄作别,刚说个“一路珍重”一个阴恻恻声音就 说话了。“怎么着,搅了我阴司大军过路,还想一走了之,天底下有那么便宜的事吗?” 正文 第四章大人 “特么滴,那个傻瓜乱放臭气,滚出来我瞧瞧。”唐朝是从来都不怕事大的主,刚在活人儡手下吃了点亏,心里憋着股邪火呢!听那人夹枪带棒话里藏刀,立刻反唇相击。“不知死活的东西,本官是你想见就见的,不给你点的颜色瞧瞧,不知道花是红的,柳是绿的,阴府不是谁想招惹就能招惹的。”“啪啪”两声脆响,唐朝还没找到谁在说话,脸上就挨了两个嘴巴,唐朝火大了,一伸手掏出了枪,嘴里叫骂着:“那个王八蛋偷袭劳资?给我站出来。”姚师兄一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低声骂了一句:“找死啊!”就听那个声音:“嘿嘿嘿”一阵冷笑,笑罢说道:“好啊!本大人给你这个机会。”“慢着,这位阴差大人还请高抬贵手,小孩子不懂事,有冒犯之处,还请多见谅。” “小孩子,哪小?老大不小了吧!”那个声音不依不饶的。“是,是,你老明察秋毫,混小子就是个没教好的玩意,等回家我好好教育教育他。”姚师兄一个劲鞠躬。“行了,本大人没空跟你扯闲篇,这搅乱了大军过路,还弄走了六十九个阴魂,这笔帐该怎么了结?”“这事您老明查,实在不是我等所为,我等也曾尽力阻止,奈何技不如人。”看着姚师兄低声下气,我真是气不过。几次要说话,都被姚师兄用眼神制止了。我想人老奸马老滑,这么忍着必然有其道理。 “这么说你们还有功了不成,本大人可没有许多时间跟你扯皮,这事就照落在你们身上了,下次月圆之时,要给本大人一个满意的交代。也不怕你们不尽力,这个小子我会先带走,到时我不满意,他就甭想再见到阳间的日头。”话音未落,一股奇寒直接袭上我的前胸,寒气入体,我的身体意识立时就麻痹了,意识飘飘欲飞。“这特么是要摄我的魂吗?”我的胸口忽然亮了一下,入侵的寒气被瞬间吸入了玉佩。我身体陡然放松,意识一下清醒了。 “咦,小子有点门道,居然身怀天地涵养自然之息。可惜,可惜,你是哪家的弟子,还不与我报上名来?”“你要我报名我就报啊!”我没理他那茬,姚师兄多鬼的主啊!“那什么,这个是我的小师弟,塞上燕九霄的曾侄孙燕北回。”“燕老鬼的曾侄孙,怪不得,罢了,看在燕老鬼的面上,今天放你们一码。还有小胖子,对就是你,唐家的小子以后留点口德,不是啥人都是你能招惹滴。招惹了不该惹的主,哭你都哭不上流。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吧!本大人去也。” 来没影,去无踪,还真不愧为阴府中人。厉害呀!厉害!我没来由的叹息?这样的敌人太可怕了!唐朝撇撇嘴“还特么大人,元芳咋没一块来。”“够了,你丫闭嘴吧!”我和姚师兄同时出声。“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鬼门关上走了一回。阴府的差官是你能得罪的。再这个熊样我得建议燕师弟,跟你绝交,不然早晚的让你害死。”姚师兄极其严厉的警告了唐朝。多少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还是老话说的好,是亲三分向。姚师兄是怕我不明不白的吃挂烙,只是没想到看不出此老板起脸还真有些威严,连我也有点打怵。唐朝明显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低着头半天没言语。 我其实倒没觉得多危险,阴差也得讲理不是。但姚师兄岁数在哪呢?说的难听点,走过的桥都比我走的路多。如此郑重的看待此事,绝对有他的道理。“师兄多谢你的教导,我和唐朝都会注意的。”我开口解围,唐朝也很上道的表示:“姚师傅是小子孟浪了,燕子对不起啊!”“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还是叫师兄吧!”我给了唐朝一拳头:“少整没用的”唐朝嘿嘿一笑:“那个,大师兄您还是指点指点秦五羊的事吧!我们哥俩吃的这碗饭,早晚得对上。”“你不问我也得说,秦五羊这人我有些耳闻,没觉得有啥特殊的。现在看就凭他炼出的活人儡,还敢从阴兵眼皮底下强行收鬼,其志非小,所谋颇深。再看看阴差的态度,居然想把这事栽到你们头上,就知道秦五羊该有多难惹。别说阴差看不出你们的身份,阴界都不想出头,你们还是躲远点吧!”姚师兄希望我俩避开,但那是不可能的。 “王八蛋才想充大头,官身不由己啊!秦五羊又在我们辖区闹事,想不冲都难。”这话我不说,姚师兄也明白。最后姚师兄说:“这样吧,你们别急着上,我去把手的事了结一下,也就一两天,回头我跟你们一起去,人多也能多点照应。”我和唐朝自然是求之不得,约好两天之后黑石村口再见。姚师兄一拱手,转身而去。时间也不早了,既然不去黑石村,我们开车直奔北林村。我们都离开之后,一个声音自言自语:“看来驱虎吞狼是用不上了,某只好先去探探秦五羊的底,再做区划。鬼见愁啊!且看某的手段。” 月影偏西,我们到了北林村。也不用问路。唐朝来过一次,再者东北的习俗,老人过世是要搭灵棚守灵的,灵棚整个晚上都是灯火通明。进了村哪亮奔哪去就是了。虽然不是吊祭的时间,因为我们特殊的身份也就不顾忌了,王指导也不会挑这个理。远远地把车停好,我和唐朝就过去了。正好王指导守在灵前,见了我们还是很高兴,毕竟下属给面子来捧场的。给老人上香行礼之后,说了几句客气话,我和唐朝递上份子钱,王指导也没推脱,就是这个风俗。也说不上收礼受贿啥的。我俩也没说路上的事,不太合适。王指看我俩大半夜的过来,怕我俩饿了,让家里人下了两碗面,我俩也没推脱。吃了面,我俩陪着王指守灵。王指导岳家人丁不旺,一儿一女,大舅哥和媳妇都被王指撵去休息了。孙儿辈都在外地,还没赶回来。老邻旧居帮着守灵也不能真让人整宿守在灵棚。我和唐朝陪着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看着香火不断。 王指也上了岁数,精神不济。唐朝把车开到一旁,让他也去迷瞪一会。有我俩守着,也不会有啥问题。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正是一天中最冷的的时候。我裹着大衣坐在凳子上,唐朝蹲着烧纸。谁也没啥精神闲侃,不知不觉我迷糊了一下,身体一歪差点没摔倒。“真完蛋,还没七老八十精神就不济了。”我感叹了一下。站起身活动一下。唐朝烧完纸,点了两颗烟过来,我俩叼着烟数星星。数着数着我就觉得不对了,头发皮发炸,汗毛都竖起来了,我心说:“草,要坏事。” 唐朝明显也感觉到了,低声问我:“燕子,不太对劲呀!别是那些玩意又来了?”我咽了口吐沫:“好像是吧?”“我俩坐不住了,慢慢的往出退。“哗啦!”一声响,我浑身一哆嗦,唐朝脚一拌,“咕咚”一屁股坐到地上。我回头一看,却是王指导从车里下来了,我拍拍胸口,低声说:“没事,是王指。”唐朝长出一口气,爬了起来。 王指走过来问:“你俩没事吧?”“没事,没事,坐的时间长了犯困,起来溜达溜达。”没法说别的,你要说王指不太好啊!要闹鬼呀!王指不大嘴巴扇你,都算好脾气的。“你俩也折腾大半宿了,上车眯一会吧!”王指让我俩去睡觉,可是这种状态下能睡着那得是神人。我俩都说没事,留下一起陪着王指。 虽说陪着王指,可我俩谁也不敢再进灵棚,就在灵棚门口转悠。那股瘆人的感觉越来越重,大半夜的,我出了一身白毛冷汗,内衣都湿透了,唐朝小脸煞白,看来也好不哪去。给这种感觉逼迫着,我唯一的念头就是逃走,越远越好,忽然一丝极细的声音打破了这要疯了的窘境,“咯吱”“咯吱”唐朝显然也听到了,对了对眼神,谁也没说话。“咯吱”王指岁数大了,可耳朵很好。没两分钟他也听到了“燕子唐朝你们听听、是不有啥挠东西。”“咯吱”“没有啊,燕子你听到了吗?”唐朝支吾着。眼睛四下乱瞟。随着抓挠声越来越大,我就更害怕,因为那声音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