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们十八岁 第一章 回忆(1)   初夏的早晨,阳光挥洒在洪泽中学的教学大楼上,像寒山寺里被重塑的大佛,庄重而神圣!在这栋大楼里留下了我曾经的高一高二,也即将带给我不可预知的最后一年。此刻的我多想重新回到寒山寺,重新许下我的心愿,重新......说到姑苏寒山寺,那是我十七年来去过的最远的地方,那一年,我刚考上洪泽中学,父母问我要去哪里玩,可以满足我一个心愿。我当时最想去的是海边,连云港的就行。可惜的是父母食言了,让我自己去洪泽湖边上感受一下就当看过海了,为此我闹了一个暑假的情绪。临近军训的前一周,父母为了平复我的心情,带我去了趟寒山寺,那一天大佛重塑金身,很多大款都前来观看,据说这金身就是这些人捐的。有得可能生来就是大款,而有的一眼看去便知是暴发户,脖子挂着贼粗贼粗的金链子,比《乡村爱情》里面的王大拿那个要粗的多,穿的衬衫故意解开两个扣子,以此来彰显自己的不一般。我在暗自猜想这佛祖是救苦救难的,这些暴发户们也是他救助的对象吗?哎,感觉就是被孔孟子们这些大儒家洗了脑,看到各种的不公平,总想一些其他的来平复一下这种不公平。典型的阿Q。   等到这些捐助的大款们一一行过佛教大礼之后,我才得以有机会步入正殿来膜拜佛祖,并许下自己的心愿。思来想去也没什么好许愿的似乎。考大学这种事情,一来许愿过早;二来,总感觉是替父母考的。想来想去我许了这么个愿望:愿佛祖保佑我高中生活丰富多彩,要什么有什么,还有各种美女同学投怀送抱。现在想来这个心愿还真是龌蹉的很。   言归正传,今天是高三的第一天报到的日子,要求是早晨八点半到学校,我这样积极的人八点就来学校候着了。教室没开门,我就在草场边上无聊的散步,想起在高二的那段日子正经是伤透了心,最后一次分班考试,直接从班上第八名掉到了24名。发成绩单的那天,我第一反应并不是悲伤,而是赶紧去搜索一下那个让我神经质的过了一学期的那个人的成绩,25名??!我不太相信,又仔细看了一遍,确实是啊!我心里说不出的滋味,高兴?不是,伤心?更不是,要知道她以前可是全年级的第五名,现在成绩直接跌到班级25名,2002年股灾的时候也没跌这么快啊。我想去问问她咋回事,可又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头,隐隐觉得这事儿不应该是我的责任。但是此时的我确有莫名的负罪感。   说到她就不得不提一个人,这个人是我高二时候的同桌,大名张亚辉,小名小辉子(他妈经常这么叫他),外号大胖子,不言而喻胖嘛。跟他坐同桌时候生活很规律,上语文课的时候我们就吹牛逼,上外语课的时候我们就发呆,上生物课的时候我们就睡觉,上化学课的时候我们就看武侠小说,唯有上数学课的时候我们才像个学生,因为那是班主任的课。其实,平时跟他聊天的时候,女生的话题几乎占去了一大半,他有个喜欢的女生叫王X坤来着的,忘记了,为此他经常捣腾他那一头过早斑白的头发。他总喜欢把为这个女生做的事情写在本子上,名为练字,实为泡妞日志,他是准备把他写成像《葵花宝典》那样厉害的秘笈,然后传授与为爱情所困的后人们。这是他的理想,他说。   某一日,突然发现他的秘笈里面最后一页写着一句话:减肥成功!让我看完以后说,下午放学陪我去买衣服,我没反应过来咋回事,很茫然的点点头。下午跟他去了洪泽最大的商场—二轻商场转了一大圈,他是各种试衣服,等最后差不多要出手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你这是照着修身衣来的啊!全是紧身的,他每试一件就问我好看不好看,大家觉得我应该咋回答?第二天发生的事情,让我觉得作为哥们我太不仗义了,应该跟他说实话。这一天,他就穿着新衣服,一下课就迫不急的跑到高二(8)班的门口(他喜欢的女孩在这个班上),摆着各种“风骚”的姿势,让我想起来《水浒传》里面的孙二娘。他大声的说着不着边际的话,趴在8班的窗户口不停的招呼着王X坤身边的一些人。后来,田立志过来,拍了下他的肩膀,田立志这小子也是个口无遮拦的家伙,一说起话来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并且还是刨根问底拦不住的那种。大胖子一回头,田立志就一本正经的说道,:“衣服不错啊!”还没等大胖子开口说,谢谢。他立即又说:“可惜,穿你身上跟双汇火腿肠似的,肋的腿是腿屁股是屁股!”紧随其后的同学哄堂大笑,大胖子的脸色是青一阵白一阵,一下午没跟我说话。   后来的日子里面他似乎平复了躁动的心情,没有再跟我提起过那个女孩。又某一日晚自习的时候,咱俩没事闲扯淡,他问我,你这么久以来就没有个喜欢的女孩?我说有啊。他马上追问到,是谁?我快速的回顾我认识的女生们,我说,人家都名花有主了,还提她干啥?他紧追不舍,我被逼无赖,说:“最早上高中时候,在高一(9)有个叫周慧的认识不?”他一脸惊讶,“不会是她吧?”我说,“我对人家有点好感,可我们直到分班也没说过多少句话。”大胖子异常激动,“你眼光太土了吧?长这么丑。你可别告诉我你喜欢的是人家的内涵,那都是扯淡,鬼才信。”我看他如此激动也懒得辩驳,“就这么丑的都不喜欢我,我还有个啥盼头?”正说着话,一抬头看着最前排的王倩跟后排的厉云两个正传着小纸条,并且脸上都荡漾着奸笑。我忙岔开话题,“这两个人有事,你信不信?”大胖子说:“管球那些事儿,再说人家王倩学习全年级第五,厉云班级倒数第五,能看上他啥?不可能的事儿。学习好的女的都能装,难追的很呢。”我反驳道:“学习好的女的就不是女的了?神啊?凭啥看不上别人?别人又不缺胳臂少腿的。”“哎呀,你还来劲了?要不你追个我看看,你追到我请你喝一个月酒,吃一个月鸡腿。”又玩这种典型的中国式打赌,中国人真是好赌成性啊。我瞅了他一眼,那眼神中极度的挑衅与瞧不起,他向来如此,可能跟从小的家庭环境有关吧。那一刻我像被打了鸡血一样,猛的一拍桌子,大喊一声,赌就赌。那一嗓子喊出了我胸中的憋闷与对他挑衅的反抗。事实证明,任何冲动的行为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我这一拍桌子,不仅吓到了所有同学,更是吓到了当晚当班的语文老师朱玲珑。大胖子吓的一个屁没放出来,看着他那个熊样我觉得从未有过的舒坦。代价就是在教室后面站了一节课,外加一节课的批评教育。这也为我和朱玲珑老师的关系奠定了基础。   十月的洪泽是个让人心醉的地方,这个季节可以游玩洪泽湖,可以逛逛夜市,可以去城南公园划划脚踏船等等。在这个季节里我跟韦光辉的打赌也真正一步步实施。我借用分了两次班还在同一个班级的缘分问题,跟她各种传纸条,谈人生谈理想。好像这种事情就像是历来就会整似的,做起来是如此的顺风顺水,不可否认我情商很高。十月末的某一天,具体哪一天也记不清楚了,(哎!这样的初恋竟然叫我觉得如此的悲催,甚至没有一丝深刻的东西印在我的脑海里面。)我准备了一封情书,准备交给这个已经活在我为她精心编制的美梦里面的女孩,其实这层窗户纸我不捅破,以王倩的个性迟早也会捅破。但是,我想早日结束跟韦光辉的赌约。那封情书是我精心准备的饵,突然有一种当猎手的感觉。多年来,情书的内容依然清晰。   倩:原谅我这么冒昧的称呼你,一直以来这样故意的接近你,和你谈人生、谈理想,为的就是让你能够充分的了解我,然后给我一个这样的机会来向你表白。你知道我的语文成绩不好,为此,朱玲珑老师没少批评我,所以我也没办法用华丽的辞藻来修饰长时间以来我对你的喜欢。如果上帝能给我从来一次的机会的话,我一定从上学始初就认真学习语文,不为别的,只为了今天给你写这封信的时候能够更好的表达我对你的喜欢。   其实最早认识你的时候,总觉得你是个不易接近的女生,学习好,人漂亮,说起话来除了快点,声音像小鸟一样清脆。后来我们经常聊天,谈一些虚幻的,谈一些现实的,这些让我觉得你是个多么单纯的好女孩。我不能肯定现在的我给你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但是如果你做了我女朋友,我会让你觉得因为有了我,每天的生活都精彩。我会成为一个很厉害的人,让这个世界因为有了我而有一点点的不一样,而这个世界,对我而言,就是你。   金秋十月,属于洪泽,更属于你和我。只要你愿意,我每周周末都会陪你去洪泽湖边,感受大自然的神奇;我也可以陪你去城南公园划脚踏船,然后突然消失,让那个秃顶的糟老头子收不到这20块钱的租金;也可以带你没事去翻学校的围墙,在你不想走学校大门的时候。   接受我吧,我会把你当成我体内的肝脏,不是排毒的那个肝,而是心肝的肝。说废话了,其实是一个字。   等爱的孤舟  那一年我们十八岁 第一章 回忆(2)   情书送过去的晚上我竟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像猎人事先准备好了陷阱,等待猎物的降临,然后满载而归。晚自习始终没有看进去半个字,一直留意观察最前排的王倩。看她一会跟陶苗苗窃窃私语,一会给厉云传小纸条。这点让我看着很不爽,心里暗暗的想,你是我的猎物,我绝对不允许别人碰你!   终于挨到下晚自习,我故意慢悠悠的从王倩座位走过,然后猛一回头发现王倩也正盯着看我,脸羞的通红,我心里那个乐啊,心想:少爷我多半是得手了!捕猎最兴奋的时刻不在于收获,而在于捕的那个过程。像《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中,沈佳宜说的,恋爱最美好的时候是在恋爱前,两人相互暧昧的时刻,而一旦确定了关系,很多感觉便会消失不见。   那一夜,我失眠了!同样的夜晚,相信还有一个人跟我一起失眠了。后面的事情让我发现,那晚上还有一个人同样也失眠了。   第二天一早第一节课又是老太太朱玲珑的课,她上课有个好处,就是比较自由,只要不乱说话,不乱走动,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你想干啥干啥。我就是经常利用她的课使劲补觉,补回我在其他课上失去的青春。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有一回,着实是困的不行,上她课睡觉时候不自觉就打起了呼噜,老太太忍无可忍,走到我座位边上使劲拍了下桌子,吓我一跳,我半睁着昏睡的双眼发现大家都在看我,我猛的一抽抽,把即将落地的口水硬生生给吸进了嘴里,这一举动逗的全班同学哈哈大笑,唯有老太太气的半边脸都紫掉了。我看她那个样儿忽然想到有一回大胖子上厕所没带纸,喊我给他送,我回来给他取的当儿跟别人聊天就忘记这事儿了,课上了一半,大胖子虎着个脸回来了,那个脸色和今天老太太的一样一样的。我才想起这事儿,上下一打量,脚上一双袜子没了,感情你是用袜子……我想到这儿立刻也乐了,大家看我乐了就更开心了。老太太没招了,怒吼一声,“你别笑了,徐浩,你给我站到后面去上课!下课到我办公室,下午的课你就别上了,反省。”从这次以后,上她课我再不敢进入深度睡眠,只能半睡半醒,或者说,也是想等着第二个打呼噜的人出现吧。   当我正准备进入浑沌状态的时候,前排钟华伸手给我递张字条,手指了指前面。我昏昏噩噩的打开纸条,一下子弹坐起来,把边上正在熟睡的大胖子吓了一大跳,嘴里骂道,“你甲状腺亢奋啊?”   我高兴道:“不错,就在过去的0.1秒时间,甲状腺确实有肿大的现象,给你看了纸条,我估计你就要甲亢了!”说着,将纸条递上。大胖子睁大了眼,一会瞅瞅我,一会又看看纸条。最后像泄了气的气球。   我抢了过来,问道:“咋样?大胖子,一个月的鸡腿哦!”各位也肯定猜到纸条上面写的什么了吧?不错,正是王倩传来的,上面写着:“徐浩,我们开始吧!记住今天这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我恋爱了。像无知天真的小孩,对每一天都充满好奇与期待。大胖子自从跟我打赌输了以后,再没去过学校的食堂吃过饭,够有血性的汉子!这个鸡腿我始终没吃过一个。得逞的我,似乎这世界只剩下我跟王倩,也压根没把这些事放在心上。可惜我们始终没有做过一件上述情书上提及的事情,像什么呢?像过家家,也不全像,至少大家都是十六岁的大孩子了,花一样的季节。小时候跟女性小伙伴过家家玩结婚,牵手亲嘴样样来。长大了,真正意义上的恋爱却连手都不敢牵。着实也让我明白了什么叫做长大的烦恼。   十一月的洪泽冷的让人有种身在极地的错觉,尤其是到了晚上,呼呼的西北风吹在脸上像刀割一样。真搞不懂为什么会将洪泽这座东部小城划归为南方。下了晚自习之后,我下意识的裹了裹衣服打算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去。我刚迈出几步,离老远看着陶苗苗扛着略带高原红的脑袋一跑三晃的向我边跑边喊,:“徐浩,你等一下!”   这时候快速的从我脑海里面闪现了一种家禽——火鸡!不错,最近我妈不知道从哪弄了两只很大的火鸡养在家里,我每每看着就觉得特别的丑,今天这短暂的灵光一现着实能让我笑上一晚上。思虑间,她已到跟前,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快,快,王倩受伤了!”   “啊?火鸡,你不是开玩笑吧?”我顺嘴就说出了前一秒刚刚和她联系在一起的家禽,有时候我发现自己还真是欠揍。她马上不高兴了,甩甩略带高原红的大脸盘子咧咧道:“你叫我啥?你可真没良心,我好心好意跑来告诉你,你还给我取外号,死徐浩,你给我记着!”说完转身就走了。   这回应该是真生气了,以前常听我妈妈说,如果谁走路跟锄头锄田似的,那多半是很生气。今晚算领教了。不敢多想,赶紧跑去车棚找王倩,她正推自行车往出走,我赶紧迎上去,“听陶苗苗说,你受伤了?哪里受伤了?我看看。”王倩看我着急的样子,一顿大笑,我琢磨着还让人给骗了不成,以前没跟王倩谈恋爱时候觉得她的笑声像黄鹂一样清脆,今晚这笑声咋那么像猫头鹰?!哎呀,我去,咋能这么玷污自己的女朋友。笑声毕,她伸出手来说,“刚才推自行车时候不小心被锁夹了下手指。”我赶紧双手接住她伸出的手指,像接圣旨似的。我仔细端详了一下,也没啥啊!城里长的孩子就是精贵,稍稍碰一下就感觉要碎了似的。我无奈的摇摇头,“要不我送你回去吧?”我内心深处是多么希望她说不用了。可是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天哪,这么冷的天,非得给我冻成木乃伊不可。我骑上车,让她坐在后面,一路上无语,这样安静的场合还真是不适合我,脑海里面飞快的再寻找话题,可感觉这眼前的场合总是不合适。她在后排微微的咳嗽了一下,我赶紧问道:“冷了吧,我把衣服给你!”说完我就后悔了,徐浩啊,徐浩,你还真是欠啊,明知道王倩就是个不会拒绝的女孩。哎!我只穿了一件薄毛衣在洪泽的大街上待了半个多小时,这半个多小时足以将我的精气神全部垮掉。第二天,我感冒了,都说第一次恋爱谈的是身体,第二次恋爱谈的是感情,第三次恋爱谈的是经济基础。这话我倒是体会了三分之一了。   一个星期六的下午,我跟大胖子踢完球回教室休息,这小子自打我谈恋爱后对我是出奇的尊敬。每每谈到女人这个话题,他对我的敬仰都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很多时候让我给他传授一招半式的,我都无言以对。他很生气的说:“自己揣着本《葵花宝典》也不拿出来大家一起练练。”我立刻讽刺道:“那你先割了吧,等你开始谈论男人的时候,也就是你大功告成之日。”乘休息的当儿,这小子又犯花痴了,一直唠叨着王雨洋长,王雨洋短。我无聊之际跑去王倩的位置上坐着,想翻翻她平时有没有看课本以外的书,这一翻不打紧,抽屉那就一个乱啊,撕碎的纸片,吃过的口香糖,还有鸡骨头。这小姑娘也忒不讲究了。估计在家又是一个公主,父母就跟公公嬷嬷似的伺候在侧。我有心帮她收拾一下,于是把她所有的碎纸片全掏了出来,拿来垃圾桶,男朋友当成我这样应该算是相当合格了吧?   在翻纸片的过程中无意发现了一张碎纸片,上面写着:“不喜欢也不讨厌。”我隐隐觉得这张纸跟我有关系,于是喊来一直在座位上叨叨的大胖子,我说:“你丫别磨磨唧唧你那点儿破事儿了!赶紧过来帮忙找。”大胖子这才晃晃悠悠的过来,嘴里嘟囔道:“啥*玩意,又找啥?”我说:“找跟这张纸有关系的纸。”我看着我手里拿的那个碎纸片,埋头一顿找。约莫一个小时的样子,纸条被我拼上了,这一看没给我肺都气炸了,感觉脚底下的血都在往脑子里面充。大胖子看了一眼,“这个笔记像陈云凡的笔迹啊!”我细细看着,心里暗骂:陈云嫦凡真她娘的是个人尽可夫的公共汽车,我与你近日无怨往日无仇,你何以要这般害我!我一屁股坐到位置上,木然的盯着邹巴巴的纸。   陈:听说你跟徐浩谈恋爱了?   王:是的,有一段时间了。   陈:你喜欢他吗?   王:不讨厌,但是也不喜欢。   陈:那你当时为啥要跟他在一起呢?   王:陶苗苗在一边经常说徐浩学习好,长的比厉云帅,经常说我就觉得也是那么回事了。   陈:那你跟他在一起,打算长处,还是处处就算了?   王:你问这些是什么意思啊?我现在看你跟厉云在一起我就生气。   陈:当日你甩了厉云接受徐浩的时候,厉云很难受,你没看他去年那个成绩都从倒数第五变成倒数第二了啊?   王:你就借口安慰名义,就接近他呗?   陈:我们只是经常一起回家而已,并没你想的那样,你要是不喜欢徐浩就赶紧跟人家分手,厉云还在等你呢!   王:我知道,谢谢你提醒!   陈:别传了,一会让厉云看着不好。  那一年我们十八岁 第一章 回忆(3)   才明白过来,社会上新兴的“小三”一词,曾经感觉是多么的遥远,今天咋用我身上这么贴切呢?这事儿一出,最开心的当属大胖子,这小子天生就不希望身边的人好,真搞不懂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先天环境造就的。这小子抑制不住的高兴劲儿嘲笑道:“完了,《葵花宝典》练过头了,人家承受不住你的功力了!”“我练你妹啊,给老子滚多远有多远。”气的老子话都不会说了。这小子识趣的说:“好好好,我滚,我滚!”说完吹着口哨走了。   班级里面就剩下我一个了,我认认真真的把和她的事情仔仔细细的想了一遍。由气愤到悲伤再到气愤。九把刀老师说的好:青春最可怕的事情是同龄的女孩永远比同龄的男孩成熟。很有道理!当男孩单纯的想要和一个女孩谈恋爱的时候,这个女孩却在千挑万选,也许你只是个替补!而当女孩想要一心一意和这个男孩谈恋爱的时候,这个男孩开始吃着锅里看着田里。当两个人都同时归于平静的时候,也许各自成家!残酷的青春,我无力抵抗,只能像被*的少女,挣脱不掉,只能被动享受。   给了自己一天的思考时间,周一我分手了,这场恋爱持续了三个多月,不想回顾,不想总结经验,不想像大胖子那样自己编着那本像《葵花宝典》一样厉害的泡妞秘籍。所有的悲伤打算一个人慢慢扛过!生活一如去年十月以前,睡觉、吹牛,吹牛、睡觉。偶尔抬头看着前排的王倩跟厉云传着纸条,两人的脸上依然荡漾着奸笑。麻木了,不过仍希望有一天王倩会发现我比他强很多很多。   分手后的一个周末,我和大胖子在篮球场打球,钟华带着韩晓丹来球场找我们。我们四个是万集中学一起上来的,感情一直比较好。钟华和韩晓丹两个人更是在初三时候便已懂得什么叫“暗度成仓”了。大胖子看着两人过来了,激动的很。说来也怪!钟华喜欢的女孩,大胖子都喜欢。曾经初三毕业的时候,大家一起玩,硬把自己跟韩晓丹扯上关系,说自己是刘德华,韩晓丹是朱丽倩,嘿嘿!也不知道钟华知道后会有个啥反应。   我们四个人在场边上聊了一会,钟华提出要先走,谈过恋爱的人懂得啥叫私人空间,大胖子恬不知耻,还非得多留一会。我看不下去了就把大胖子拽走了。   第二天一早上课就发现钟华不太对劲,往常一早来必和大胖子斗嘴,今天安静的坐在位置上,旁若无人,想到《独自等待》里面的夏雨,不禁拍拍钟华,“你装深沉呢?韩晓丹回学校了,你差不多得了!”他冲我一顿苦笑,语文课的时候给我递了张纸条,“我分手了!中午咱们找个地儿喝酒去吧?”这张纸条来的太突然了。给我整懵圈了!大胖子适时的把脑袋探过来,我赶紧合上,要让这小子知道,估计非得跟打了鸡血似的。正好我这段时间过的也很失意,中午我两找了个小店,炒了三个菜,几乎没动,一人灌下去四瓶啤酒,只喝的钟华眼泪汪汪,硬是没说咋回事。我迷迷糊糊中觉得这应该是玩真的。   这次是我长到16岁第一次醉酒,但是我是个原则性非常强的人,坚持戴醉上课。下午第一节的生物课也就彻底成了我的醒酒课。大胖子看我两醉醺醺的回来,想问个所以然,结果没人搭理他。他那点小心思真是司马昭之心啊,告诉他,他肯定生气没带他一起,一直拿着三兄弟中的老二说事儿。我用脚后跟都能想到,他去了之后肯定装,没人搭理他他就自己喝。   从那以后,我和钟华恋上了酒,酒是好东西,一醉解前愁!两杯酒下去,什么李白啊,杜甫的,都是浮云!即使马克思从地下钻上来咱也能陪他喝两杯。他分手的原因我也是多年以后才略知道点儿,说是韩晓丹当年在洪泽二中找了个南京来的,看不上钟华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么个事儿。   一天下午,跟钟华两个又喝的晕乎晕乎的跑来上课,这节课是英语课。每每这个课大胖子都坐的笔挺,因为老师是他老姑——韦咏梅。韦老师上课的特色是用粉笔头砸人,只要发现走神的,打瞌睡的,讲话的,马上一把粉笔头就过来了。为此我也没少被她“伺候”过。虽然我晕的不行,但还是坐的笔直的等着老师进来。正当我昏昏欲睡的时候,韦老师进来了,那一刹那,班级一片尖叫声。我睁眼一看,哎呀!没看出来啊,韦老师身材这么好,上身一件黑色薄毛衣,下配一条短裙,再加上一条不知道是丝袜还是袜裤,总之,正啊!一下子来了精神,韦老师满面堆笑,估计这样的欢迎仪式还是第一次遇到吧。   上课时候,当韦老师走进我座位的时候,我赶紧仔细打量一下。这一打量不要紧,这韦老师下面居然穿的是条踩脚裤?!MyGod!这哪里能修腿型啊,败笔败笔,当时好多男同学们都像泄了气的气球,或者是被冬天的霜打过似的,没了精神。   借着酒劲儿准备与周公面谈的时候,一个黑板檫丢了过来,正中我眉心。这一下子给我惊的,我责问道:“韦老师,你平时不是用粉笔头的吗?今天为啥用黑板檫丢我?”   “丢了好几个粉笔头了,你睡太熟了,没办法。”韦老师平静的说道。这老师心里素质就是好,打了人还能这般平静,我服你了。   韦老师紧接着问道:“徐浩,你把我刚才说的热死组合再重复一遍。“热”怎么拼?”   我抓耳挠腮的想了半天,“热是hot。”   “那S呢?”她接着问道。“死是die”我接上。刚说完,下面一片哄堂大笑。   韦老师苦笑道:“你可真行啊,你是准备热死算了吗?刚跟你说了热死组合是The名词一撇S,你给我整个Hotdie,行了,这节课你就站着上吧!”   又悲剧了!自打上学以来,我这小腿肌肉就慢慢的变的很发达了,都是被老师这么练出来的,现在感情能踢死一头牛。思虑间,学校门口的彩云间隐约传来了周杰伦唱的《双节棍》,很多同学都爱听这个,而我却很讨厌,那嘴里嘟嘟囔囔的,没一个词儿能听明白的。不过你唱的再厉害,凭我发达的小腿肌肉都能一脚把他干飞。想到这里,我不自觉的晃动了一下身子,算是配合这不合时宜的音乐了……   无心向学的日子总是过的很慢,一方面承受着家长的压力;一方面又没有向上的动力。终于理解了闻一多的《死水》: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清风吹不起半点漪沦。不如多仍些破铜烂铁,爽性泼你的剩菜残羹。我的状态就如这一汪死水,再提不起半点激情。为了躲避这漆黑夜晚的带来的恐惧,我和我的“战友”们在网吧里面度过了无数个这样的夜。   这一夜,我像往常一样在学校围墙外面等待我的战友,魏兴爱和王来二。王来二其实叫王来一,这小子也是个人物,曾经玩电脑连续十天十夜没睡觉,后面上课的时候老师让站后面,这小子站那儿就睡着了,呼噜声是震天响啊。在这段时间里面他居然连续一个多月不洗头不洗澡,省下所有的时间来玩游戏。因为这些所以得名:王来二。到后面演变成叫他真名的时候他已经彻底没反应了。   约莫十一点半的样子,那两个小子准时出现了,刚准备翻的时候突然听到校园保安在喊谁在哪里,吓的他两都没看准位子就立刻跳下了,与其说是跳,倒不如用滚来形容。我定神一看,不好,王来二正坐在人家的花盆里面,并翻腾着往外滚了好几米,这还好。再看魏兴爱坐地上半天起不来,面露痛苦。我上前查看,问道:“你没事儿吧?”那小子也不说话,脸色红紫相间,我过去扶他,他慢慢的爬起来,我一看,好家伙,这不偏不倚正坐到一颗小树桩上了。我心里那个乐啊,表面还故作平静的问道:“你真没事儿吧?”   那小子像是缓过来点了,缓缓的说:“不行,疼的很,估计是要肛裂了!”   我这心里更乐了,“要不要上医院?”我紧接着问道。   那小子倒是真敬业,“不去,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赶紧去干游戏,明天再去医院。”这时候,王来二也从花盆里面起来了。我们三人又一次消失在茫茫黑暗里……   这种状态终于持续到期末考试了,这是我最担心的事情,凭本事考是肯定考不好的,说不定回去还得挨父母一顿揍。作弊也肯定不行,逮住就得被学校记大过。这学校的管理制度就是照着不让学生好过去的。像上次钟华他们几个跑出去打游戏机,这帮吃饱了没事干的所谓的学校的领导,深根半夜的一人抄着个防暴棍手电筒到网吧,游戏厅查学生。不巧正被逮了个正着。说来也巧,那次因为白天学校举办五公里冬季长跑比赛,传说参赛的一人有包雕牌洗衣粉,为了这包洗衣粉我是可着劲儿跑,结果回来就吐了个一塌糊涂,钟华喊我去打游戏机的时候我是死活没提起精神来。第二天钟华来看着我就是一脸苦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还没等问他是怎么回事,教室里面的广播响了,“下面宣布校教务处决定,因钟华……等一批学生,违反校纪校规,在学校三申五令之下仍然顶风作案,前去玩电脑,打游戏机。经研究决定给上述学生严重警告处分。并通知家长。”我靠,这最后一点太狠了!还要通知家长,要知道钟华的父亲可是洪泽县城比较出名的大领导,平时看着就严肃的很,这事儿要是通知了他,估计钟华不止跪搓衣板那么简单了。我那一刻的心情居然比考全校第一还要兴奋,真有一种不求叱咤风云,但求平平安安过日子的小老百姓的心态。   发成绩单那天我没那么害怕了,想想钟华还没发成绩单就已经挨了顿揍,我这有算什么?大有种即将为国捐躯的大义凛然!于是就有了开头的那段豪迈......不知道什么时候余静已经站在了我身后,我恍然回神,“死鱼头,跟鬼似的,不知道弄出点动静来吗?”他白了我一眼,那表情像极了*表情中的白眼。“你想的那么入神,一会笑一会哭的,谁敢碰你?”我笑道:“哥们,想明白一件事儿。依托——遁入空门!”说完往班级的方向走去,那小子明显没回过神,傻愣了一会,从后面追过来,“你小子不会是想出家吧?”“出啥家啊?哥们还没被人爱过呢!好好学习,书中自有颜如玉,黄金屋嘛,留给你咋样?”话一说完,我两哈哈大笑,勾肩搭背的进了这个塑了金身的教学楼里面……  那一年我们十八岁 第二章 新的开始(1)   之前便听说自己被分在了高三(8)班,但是班主任和任课老师还一直不知道。但愿这些老师可以给我一个全新的生活状态。   我和余静走进教室发现已经来了很多人,大部分都是生面孔,唯一跟前几次不一样的是,女生特别多,特别是讲台边上一堆女的已经聊开了,真像一窝抓抓鸟。   我两直奔后排的空位置,刚一坐下,余静推了我一下,手指指同一排最右边的位置,奸笑着说:“看嘛,你情敌!”我白了他一眼,心想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首啊!自从分了班之后死党全被整走了,王来二去了高三(11)班,钟华去了高三(9)班,大胖子去了高三(11)班。唯有鱼头一直陪我走过高二,还要坚持陪我走完高三。想到这里,我拍拍鱼头的肩膀道:“兄弟,我以后就靠你了!”那小子又露出了奸笑。   说话间,外面进来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我定睛一看,哎呀,我去!老太太朱玲珑,穿着一袭高开叉旗袍,薄薄的裤袜没遮住腿上被蚊子侵蚀过的伤痕。我立刻抽了自己一嘴巴子!难道我这是在民国时期的上海吗?五十五岁了,咋还穿这种高叉的呢?要是再年轻20岁,真能跟当年上海滩的小凤仙有得一拼。正想着,余静这小子死不改的奸相:“浩哥啊,快看,你妈来了!”   “那是你奶奶。臭小子一天就知道埋汰老子!”我生气的反驳道。不过也不怪他们这么说,当年还在高二,最夸张的时候一个月找我谈心谈了二十三次,谈的我把没见过的太爷爷都拿出来给她生动的描述了一番。这回可好了,又整她手上了,再谈心我该说些啥啊?不行,以后专门为这谈心,我得每天编个故事才行,最后毕业也好编一本像王雨辰《每夜一个离奇故事》那样的书。   朱老师往这讲台上一站,下面马上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男同学女同学都可着劲儿鼓掌。我在旁边算是看明白了,男同学鼓掌是因为朱老师不服老,穿这衣服;女同胞可劲儿鼓掌是因为老师再怎么穿也没她们漂亮。这点小心思别想瞒过我的眼睛。我不禁心底又问:那我自己鼓掌是为了啥?为了以后有编故事的借口?还是有人没事儿陪着瞎白话来放松心情?搞不懂,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我要化悲痛为动力,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不知何时朱老师已经在上面云里雾里的讲上话了,无非都是些最后一年了,赶紧抓紧学啊,青春浪费不起啊,考不上大学日子会很艰难啊之类的。换我上去我都能替她讲三天三夜。于是,打了个哈欠,开始闭目养神。不知道过了多久,鱼头在一边死劲推我,嘴里小声的嘟囔着说:“你妈妈叫你呢,快起来!”我揉揉眼睛,使劲往窗户外面看,一边问鱼头:“我妈在哪里呢?我咋没看着?”鱼头乐的嘴咧的比食堂盛汤的碗还大。他指了指讲台上的朱老师,我这才反应过来,又被鱼头耍了一次,我暗骂道,臭小子,看我哪天不好生耍你一耍。这时候全班的目光都盯着我,我突然有点不好意思的感觉。朱老师开始发话了:“徐浩,站直溜了,年轻人一点朝气都没有。”   我恶作剧的脾气又上来了,“报告朱老师,前几天打篮球,摔了一觉,回去睡醒之后就发现一个腿长一个腿短了,现在走道都不方便,更别说站直溜了!”   朱老师让我这一脸严肃的表情给镇住了:“要不要紧啊?去医院看了没?”   我暗自好笑,哥们就应该去考北影或者中戏什么的,感情以后也能红,想到这里,我就从位置上走出来,学吴老二走路,一步一哆嗦,看的同学们是哈哈大笑。朱老师看出了点端倪,生气道:“都别笑了,徐浩啊,徐浩,你要把这点本事用到学习上,你肯定前途无量,你知道不知道你为啥在这个班上?是我点名把你要过来的,你有很大的潜力,现在当着大家的面表下决心吧!”   这明摆着是要让我再编一个故事,刚好前几天看了部电影叫《天下无双》,于是我学着张震的口气说到:其实我是一个天真活泼、充满创意的年轻人,我最大的理想就是改变这个世界。这么多年来,每次考试考不好的时候,我都会安慰自己,一个深呼吸就算了。但是高二最后的期末考试,我知道是不行的,因为我试过很多次了。所以,这次我下定决心一定好生学习,将来考进朝鲜的金日成综合大学,我一本正经的说着。朱老师打断道:“你为啥去朝鲜上大学?中国好大学多的是。”我立刻解释道:“朝鲜学费便宜,这是其一;其二,朝鲜只有两个胖子,我这个造型过去就是仅次于金氏家族在朝鲜的地位了!”教师里面又一阵哄堂大笑,哎!感情我又说错话了?我赶紧看朱老师的脸色,她笑眯眯的,好像一点不生气,慢慢的走回讲台上,说:“这个理想很好,不管怎么样,人都是为了理想活着,如果没有了理想,人就如行尸走肉,活得没有任何的意义。徐浩,我支持你的理想,奔着这个方向去努力吧!”看看这几句话说的,从小到大听惯了批评,这表扬还真是第一次。我承认,我恶作剧的成分更大一些,真有点感激涕零。我故作镇定,实际上内心已经激荡起伏!鱼头凑过来问:“你小子整那词儿咋这么熟悉呢?”我说:“当然了,哥们是个人才,《天下无双》剧组都是从我这儿请教去的!”   会议约莫持续了两个小时,到底是教语文的,口才就是好,随便说两个小时。当宣布散会的时候,我两长舒了一口气,余静问我去哪里,我说:“回去补觉,把昨晚上献给星际争霸的时间再补回来!”   于是走到校门口我两便分开了。虽然表面上一直保持着吊儿郎当的样子,心里却一直惦记着朱老师的话。她的表扬让我如一潭死水般的心,再次激起了涟漪,并且久久不能平静……   傍晚时分,被肚子的饥鸣声唤起。匆忙套上衣服出门吃饭。羊肉人锅的老板看到我来了满脸堆笑,“小伙子,还是老一套呗?”我不置可否的“恩”了一声。说起这家小餐馆倒是有点历史,老板为了女儿读书一直从乡下跟到城里,并且女儿一旦考走他们的饭店就会跟着搬走,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羊肉人锅的来源当然是出自老板门口挂着的布满灰尘的招牌,因为时间太久,羊肉火锅的“火”字,已经少了边上的两点,变成了“羊肉人锅”。之前,跟钟华他们来的时候,每次都要笑一下。这事儿跟老板也讲了很多次了,老板每次都说:“女儿明年就高考了,考哪儿我们就跟着走哪儿,就不修了!况且,有你们几个小伙子照顾生意我还怕啥。”   吃完饭,我独自站在洪泽的大街上,有种迷路的感觉。这走了快三年的路,此时竟然如此的陌生。我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没有任何思绪,只希望这刺眼的阳光快点下山,让无尽的黑暗将我淹没。我漫不经心的四处张望,希望能找到一点点让我能够上心的事儿,路上的行人有的行色匆匆,有的喝我一样,有的真忙不迭反的吆喝着做生意。前方一个卖蜂蜜的女人映入眼帘,突然心中升起一种母亲的感觉,让我想要上去和她聊上一会,哪怕一两句。   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高大壮实,国字脸。充满自然黑泽的头发向后梳起,用带花的皮筋扎成了一束。额头显得很突出。眼睛并不大,却很光亮,两个眼角有了明显的皱纹。嘴唇和下颌显得饱满圆润,给人一种憨厚、善良之感。皮肤略显干燥,双颊处却是光滑而带有红晕。   看到我从马路上下来,她马上从小屋里走出来,带着憨憨的笑容,一股热情、真诚、朴实立刻扑面而至,让我陌生而忐忑的心情顿然消失,很快,我们的聊天就进入非常自然的状态。   一开口,我就知道她是本地人。这让我感到很惊讶,在我小时候的印象中,养蜂的都是外地人,那时,外地人说话的口音和那蜜蜂一样让我们感到好奇,后来很多年都没有见过有人养蜂,一直保存着这样的怀旧情结,所以当我发现这里有人养蜂的时候,当即决定要来看一看。   原来,女人已经有近三十年的养蜂历史了。我开始好奇的问:“开始怎么会有蜂养的呢?”女人微笑着说:“先是跟着师傅学了两年,出师时,师傅送了一些。”   “哦。”这些事都是我过去闻所未闻的,不知道养蜂也需要拜师,也赞叹做师傅的还会把自己的财产会分给徒弟,于是又接着问:“师傅会给你这么多的蜂?”女人又笑着说:“呵呵,哪里啊?是师傅先给了二、三十箱,后来是我们自己发展的,蜜蜂是不断的繁殖的啊。”我暗暗为自己的愚蠢而惭愧,不知道女人会不会笑我无知。  那一年我们十八岁 第二章 新的开始(2)   没等我再问,女人拢了拢耷拉下来的一缕头发,接着说:“其实师傅也不是给所有徒弟这么多的,一般徒弟只能得到几箱、十几箱,大概是师傅看我们做人比较勤快、老实,给我们的比较多。”言语间似乎流露出几分自豪,目光看着别处,好像生怕别人看出自己有炫耀的意思。   我相信女人说的话,土生土长的农村人,大多继承着几千年来的传统美德,而她们则做的可能更完美一些,因而才会得到师傅的赏识和厚爱。   说起自己养蜂的故事她侃侃而谈,饱满的下颌时而低垂时而扬起,丰厚的嘴唇缓慢却又不停的蠕动,看上去憨态可掬。   “那么,什么时候就知道是繁殖需要分开了呢?”我像一个充满求知欲望的小学生。   “箱子里的蜜蜂又厚又密了啊。”女人丝毫不以我的无知为意,“一只箱子里只能有一只蜂王,蜜蜂繁殖以后就会产生两只蜂王,而两只蜂王在一起就会打架的,战败的蜂王会带着一部分幼蜂离开,就再也不回来了。”女人的神色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   “看上去养蜂应该不是很辛苦吧?”我试探着问。   “哪块吆?”女人脑门微微一皱,目光飞快的斜视了我一眼,显出对我这外行的不屑,但脸上的笑容一直在,“每天都闲不住的。八十多箱的蜜蜂,每只箱子里有五、六万只蜜蜂,每天都要打开,查看、放蜂、采蜜,都有做不完的事呢。”她稍稍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特别是做蜂王浆的时候,更是特别的忙,一刻都不能闲,要做一、两个月呢。”   我不知道蜂王浆是怎么做的,但从她的话语里完全可以想象出那会是怎样的一个辛苦繁忙的情景。   “其实忙倒也没什么,最烦人的是搬家。”   我也忽然想起蜜蜂是要采蜜的,有花的地方才能采到花蜜,养蜂的女人自然必须四处漂泊了。   “我们去过很多地方,向南的有上海、浙江、福建、广东、云南,向北的有山东、河北、辽宁,每个地方只呆几个月,花期一过我们就得走。搬家的时候首先要找车子,在外地人生地不熟的,很难找,提前半个多月就要开始找了,专门雇车是雇不起的,只能找回头的空货车顺带,这样要便宜一些。”   “搬运的时候肯定是要雇人的了?”我看了一眼那排列整齐的八十多只蜂箱,试探着问。   “都是自己搬。”女人的回答很简洁,毋庸置疑。   “啊?”我几乎惊呆了。我自己也搬过几次家,那样的繁琐和劳累以至于现在对搬家产生了莫名的恐惧,而眼前这个养蜂的女人却要每隔几个月就要搬一次家,每次都要搬上再搬下八十多只蜂箱,再加上还有养蜂的其他辅助用品,还有床铺、被褥、锅碗瓢盆等必备却又极为零碎的生活用品,这是怎样的一种劳动量呢?   我陷入沉思,女人还在说着什么,我却什么都没听见。   我忽然想到女人的收入,于是小心翼翼的问:“养蜂是个很不错的行业,你又这么辛苦,一年收入应该有个十几、二十几万吧?”声音有点断续,怕是触及了女人的家庭隐私,也怕女人看出自己的庸俗和迂腐。   “哈哈,哈哈。”出乎意料的是女人大笑起来,“你真会说笑呢,哪能有那么多哦,也就和人家打工的差不多。”我有点尴尬,知道女人的大笑绝不是那种快乐的笑。   “不会吧?现在人们对蜂蜜的认识越来越广泛,买的人应该很多的啊?”我不知道对女人收入的怀疑会不会对她产生伤害。]女人逐渐的平静下来,回答道:“你是不知道,我们养蜂一般都是在大山里,一般老百姓买的很少,而有钱人又不去,所以我们只能低价卖给中间商。有钱人都到超市里去买,其实超市里的很多都是假货,而且还很贵,假货在畅销,我们这些真货却买不出好价钱。”女人的神色里流露出无奈,“现在各样物价都在飞涨,我们蜂蜜的价格却一直没涨,你涨了人家就不要了,不能不过日子啊,儿子还在读书呢。”   “哦?你儿子读书?你们四海为家,儿子到什么地方读书呢?”   “就在这里的县城,住校的。”女人的声音依旧很平静,但又带着微笑了。   “哦,读到什么程度了呢?”   “刚考上大学,本科,说是在东北的一个什么师范呢。”说起儿子,女人脸上有着抑制不住的喜色。   我几乎有点瞠目结舌了,惊叹之余,也被女人感染着,分享着女人的喜悦。   我经常思考着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很多父母不识字的孩子都能考上大学呢?我想,一定是父母们的勤劳、俭朴和善良给了他们子女极其重要的影响。别的,还能有多少合理的解释呢?   我再次打量着面前这个养蜂的女人:高大而壮实,似乎蕴含着无穷的力量。高额头、小眼睛、厚嘴唇有着一种别样的美感,失去了青春光华的脸上始终带着微笑。   天空已拉上了夜幕,远处,霓虹灯不停的闪烁。   茫茫暮色中,我想起朱德的话来:她是一个平凡的人,她只是千百万劳动人民中的一员,然而,正是这千百万劳动人民创造了和创造着中国的历史。   而我的母亲此刻在做什么呢?应该和这养蜂女人一样,为了我的前程在奔波着。想到此处眼睛突然有些酸涩,心中默默念着:妈妈,我想为你活一次!   学生时代的三分钟热度让我坚持了能有一月之久,估计也是新的班级,同学之间彼此还较为陌生的缘故。每回母亲打来电话,那头总是那么一句:“要好好学习啊!”久而久之我愈发难以忍受,每每这时,我就会不耐烦的说上一句:“我学的哎!”   正当热度快消磨殆尽的时候,我在自修课上问了数学老师夏永华一道数学题,一直以来,数学都是我引以为荣的学科。平时不听课,下来不做练习,考试时候照样可以名列前茅。而就是这么一个老师将我最后的热度一次性全部消耗完了。当我正努力装成一副求知若渴样子的时候,他一本正经的跟我说:“以你的水平,现在就不应该做这种题目,你要从最基本的开始学起。把书上的公式先背一背吧!”说的我当时就感觉无法站立,血往脑子里面涌。坐在后面的徐波小声嘀咕了句:“夏尔洛克!shit!”这个人名来自于英文书里面的一篇文章,我回头崇拜的看了眼徐波,并及时送上大拇指,“我说你小子可以啊,刚学的英文课你就活学活用上了?”徐波说:“你瞅那吊样,他自个压根就不会做,还从最基础的做起呢?”   我接着问道:“他教过你啊?”   徐波马上回道:“是啊,高二时候就他教我们数学,从仁和中学调上来的!”   我大惊:“我x,不是这么背吧?当年中考时候仁和中学排名倒数第一,这老师肯定靠关系调上来的吧?”   “可不是咋地,水平烂的一塌糊涂,都不知道他咋弄来教高三的!”徐波不屑一顾的说道。   我正准备再说啥,忽然停电了!哎呀,这可是大好事儿啊,补课一个多月就没休息过,停的好!班上的同学乘着夜色开始了派对。有点像《捉鬼敢死队》里面的魔鬼的派对。后面一帮兄弟伙早开始下位置了,叫的叫,跳的跳,身边的余静,潘初祥等等一帮人都跑到了后面,正玩在兴头上,“啪”一声,电来了!我赶紧回头看后面,那一瞬间让我看到了这些哥们由于惯性还保持着的丑态,要不是夏永华老师板着个脸从前门走进来我还真有为他们鼓掌的冲动!只听夏老师说:“在后面的都别动,站那儿,停个电看把你们兴奋的!行了,都别动,刚才我在后面的时候是谁抱着我跳的?主动站出来!”这一说,给下面的同学们笑的是前俯后仰。我在想,这哥们高兴过头了,见着人影就上去抱,看看是谁演的这出戏。   然而,夏老师在上面喊了十分钟愣是没人站出来。气的他把三角板都摔了!“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我记得你身上的味儿,你再不出来我就过去闻,让我找出来你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话说间,他真的走过去了,这时候潘初祥站了出来,“报告老师,刚才是我!”  那一年我们十八岁 第二章 新的开始(3)   夏老师脸色稍微好转了一下,估计也是对自己招数见效的肯定,“我就说嘛,身上一股酸臭酸臭的味儿!”   潘初祥马上回道:“老师,我最近染上了脚气,脚太痒了,就忍不住抠了几下!”   这招太损了,他居然用抠过脚丫子的手抱过夏老师,夏老师自己也不自觉的看了下自己的衣服,这个细微的小动作又惹来一阵哄堂大笑。夏老师的脸色马上沉了下来,把潘初祥整去了办公室。这刚一走,我们几个就议论开了,我首先发话:“你们猜,夏永华要把潘初祥怎么着?”   徐波马上接上话题:“估计多半是先奸后杀,你看潘初祥平时那个连胡子都不长的小人妖,夏永华肯定不得放过!”   余静接上说:“恩,有道理,估计得奸了再奸,奸了还奸,奸了再杀,杀了又奸!”   这一句话招来了一片嘘声,张飞冒出一句:“鱼头,你口味重的很!”   余静马上反驳道:“死卖肉的,口味再重也不及你啊,就喜欢屁股大的!”逗的哥几个有一阵狂笑。   话说张飞也是这一个多月来处的一个兄弟,之所以叫卖肉当然是出自三国典故,张飞卖肉——只说不割。余静刚才说的那句话很精辟的概括了他这几年找的女朋友了:屁股一个比一个的大。最近这个的屁股据说咱们现在坐的板凳只能兜住她半个屁股。   我马上替张飞打圆场:“屁股大没啥不好的嘛!农村有句经验话叫做屁股大的女人能生儿子。”说完又是一顿爆笑。张飞无奈的摇摇头,“你们哥几个就拿我寻开心了!”   一直拖到快放晚自习的时候,潘初祥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班里,不过即便如此,这小子好像还很开心。卖肉看他坐下马上把头凑过去问:“高兴个球啊?夏老板给了你多少好处?”潘初祥呲着白深深的大板牙,“我从今往后不跟你们这帮扯淡王玩了,我要GoodGoodStudy!”说完又朝着我们这边的哥几个一呲牙,那个表情真像林振英道长桃木剑下的僵死。卖肉一听,马上讥讽道:“丑那个损色,你是不是还要DayDayUp?吊样,脸长的比屁股还大!”我们哥几个听着一顿大笑,潘初祥不慌不忙的说:“我脸盘子比谁屁股大都不及你女朋友的屁股大。”此句一出,我们都以为张飞要为自己的荣誉而战了!没想到一个屁没放出来。   鉴于对夏永华同志的不满,以及在这方面与徐波达成的共识,我两一商量,下了晚自习直接去网吧包夜。这也是我上高三以来的第一次包夜。走在路上我还暗暗骂自己,我真他娘的是属海虾的,没的血!刚好了伤疤就忘了疼了。这种暗自责备也就仅仅持续到打开CS,网吧老板曹成看到我离老远就出来迎,嘴里一口一个兄弟的叫着。我暗骂这个牲口,瘪犊子,就他娘的嫌贫爱富,看着那些经常赊账玩电脑的甩都不甩,一副大爷的样子!我说:“曹成,给准备两台机器,我跟我兄弟包夜。”曹成满脸堆笑:“好嘞,兄弟来了,没机器也给你找机器。”进去之后他就撵走了两个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的小孩,估计这两小子是经常赊账玩的,要不然以曹成的性格肯定不会撵!我两也不管那么多,坐上去就开打。约莫一点多的样子,网吧里面的人气反而越来越旺了,这时候曹成自顾自的走到门口,把铁皮门拉上。我忙问道:“曹老板,你不会是关门放狗吧?”曹成一脸奸笑:“嘿嘿,这个点儿你以为这些人来是干什么的啊?都跟你两一样跑来打CS的?现在网吧生意不好做啊,看对面又开了两家新网吧,我不采取的别的措施还怎么吸引顾客啊?”   我笑着逗他:“你小子,又想啥歪点子了?不会是吸引一帮中了黄毒的未成年人来缓解心中憋闷的吧?小心警察抓你哦!”   曹老板奸笑道:“要不说你是我兄弟呢,只有你了解我啊!哈哈哈!”   我一惊,这瘪犊子还真能干出这种事情!我试探道:“现在在严打,你就不怕警察把你的店给关了?”   “怕啥,怕,咱就不做这生意。”说着靠着我耳边耳语道:“我姐夫就是公安局的领导,放心玩吧?”   正说着,一帮看着像初中生的毛头小子一惊迫不及待的打开了曹成为他们精心准备的“解毒丸”。突然感觉整个网吧就我和徐波两个异类。哥们混到今天才彻头彻尾的明白了什么叫做长江后浪推前浪,比起这些孩子,我初中时候干的那些真都是小儿科。此时也再无任何心情玩下去了。叫上徐波离开了网吧。一路上我跟徐波把曹成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走到羊肉人锅的时候突然被一阵尿意猛然惊醒。跟徐波说想尿尿,徐波说:“我也想尿,可是这里哪有厕所啊!”我说:“厕所在两公里以外呢,不如就在大街上尿吧!以后想起来,咱好歹也是在洪泽大街上撒过鸟的!”于是我两一致排开,边走边撒,没几秒钟徐波已经撒完收工,我两的性质丝毫未减,仍在边走边聊,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徐波冒出一句:“你好没尿完啊?”我才想起来我还尿尿呢,于是,我两情不自禁的回头一瞅,乖乖,我居然尿了有三个半路灯那么远了!徐波立即翘起了大拇指。这一场景居然让我当成了“杰作”,在兄弟们面前一直炫耀到高三毕业。   黑黢黢的深夜,静的出奇,左邻右舍的人们早已进入了深度睡眠,我和徐波蹑手蹑脚的走到院子门口,当我轻轻掏出钥匙正准备开门的时候,远处一阵高跟鞋声“咯噔,咯噔……”由远及近。徐波轻声说:“这么晚难道还有美女尾随我们。”我说:“你小子想啥呢?前几天我家边上那家搬来了两个女的,因此我每晚这回都能被这个声音吵醒。”徐波马上问道:“漂亮不嘛?”我说:“咋说呢?马上就到了,你等着看看就知道了!”徐波明显有点儿兴奋。哎!年轻时代的感情就是这么简单,哪怕看这一眼长的漂亮的姑娘都足以让我们和班上的兄弟几个开一次“六方会谈,”谈资就是看着的这个美女就是一标杆,从学校里面找找有没有相媲美的。刚打开门。两个女的出现了,他两也是一惊,没想到会有人这么晚还在门口站着的,更何况还是两男的。我这定睛一看,这两姑娘衣着之暴露啊,该露的全露了,不该露的也露了,刚刚的噪声就来自她们穿的十几厘米的高跟鞋。她两估计是看出我们是个中学生,紧张的表情也彻底从看不出年纪的脸色划过,自顾自的说着一些我们这样年纪的人根本听不懂的话。徐波算是彻底泄气了,“我说浩哥,你还是搬家吧!你看你居住环境多么的恶劣啊!”我立马反驳道:“搬啥搬?这样才能显示哥们我是出淤泥而不染了,对吧!少废话了,赶紧进屋,我给你打盆水洗澡。”徐波一脸无赖。当我把打好的水交给徐波的时候,院子里面想起了水声。我就纳闷了,这么晚谁还在外面干啥。开出一条门缝,透过门缝我看着了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的场景:两个女的居然只穿着内衣,站在院子中间洗澡。我怕的妈啊!救苦救难的耶稣菩萨,你们赶紧来解救她两吧!我嘴里不停的念着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徐波刚进趴在门上看,显然他也震惊了。不知道过了多久,这小子冒出一句:“将来我要当警察!”我开玩笑道:“当不当警察不要紧,别当嫖客就好了,到时候还惹一身骚!”徐波:“……。”我两匆匆擦了擦身上就躺下了。窗外不圆的月光隐隐的折射进来,隔壁的浪笑声声入耳,对于这样的夜构造了一副奇特的景色,像什么呢?《春宫玉女图》?不对,倒更像《最后的晚餐》那种意境。徐波的鼾声已起,但愿明天的阳光更加美好…… 那一年我们十八岁 第三章 班上来了复读生(1)   几天前就已经听说班上要来十个左右的复读生,为此班主任朱老师还专门为此召开了一次班会,名为安抚我们这些应届生的躁动的心情,实为不提名的批斗大会。不用说也知道这又是再说哥几个。最后还扔下一句:如果纪律再这么差就调位置,把个别几个人分到班级的几个角落里面,看看谁还敢上课乱讲话。一直就是不知道谁打的小报告,我们几个在班主任的自习课上从来没说过话啊,安静的连自己都不相信。类似于厉云这样的上她的晚自习都在练龟息*。何况我们这些“好学生”呢!就是看朱老师越说越生气,要不然我指点得起来反驳一下,看看究竟是哪个瘪三整天跟咱们过不去。   复读生来的前一晚正好是英语老师刘素芳当班。从刘老师的面相上看,就知道她是个不苟言笑的人,每每遇到习惯性转笔的,或者习惯性趴着流口水的,她定当施展她的绝招“剪刀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的掐准的你耳垂,并迅速将你提起来,为此我的耳朵也没少遭罪。今天她的晚自习自然不敢大意。她今晚的心情自然还是比较好,刚上课就听她在讲台上侃侃而谈,谈的是穿衣打扮一类的。只看那些女生一个个用羡慕崇拜的眼神盯着她看。只听她说:“现在的人啊越来越不会穿衣服了,你看古代几块布人家都能穿出个样子来,现在的人全以少为美,以露为美。你就看有些个女的,穿个齐膝的裙子,下面却只穿个过脚踝的丝袜,你说这要长不短的多难看。在看那腿上被蚊子咬的是“千穿百孔”咋好意思穿的出来的?对自己有自信是好事儿对吧,但是也不能太不着调了,你看我穿裙子从来都是配长筒丝袜,这样既能不失体面,又能为你增添散光点。”当时班上的一帮男生,都听木然了。讲这一堆究竟是受刺激了还是想说明啥问题的?紧接着又听她说:“还有你们一帮男生,一天到晚就拨弄自己那个要长不短的头发,在外面弄的像个人,私下里不洗脸不刷牙就来上课,也有的上厕所,厕所没跑到就开始随地大小便,一点素质都没有。”这话听着真是不顺耳啊,标准是想一棍子打死一船人!男生跟你有仇吗?不过碍于她的*威,有气咱们也得忍着,哎!刚开始看着心情还挺好,怎么还把自己说生气了呢?跟着自己又在那儿说了一大堆,咱们只当是耳边的风啊,一吹而过。临近下课的时候,突然听到:“下面我们听写单词,20个!大家把书合上。”我这会才慌了神,都还没来得及背,看来我的耳朵又得遭殃了……   第二节课上课,刘老师没过来,这五十多份单词听写也够她改上一阵子的了,于是哥几个又开始了往日的“六方会谈”。我拍了拍卖肉:“我说卖肉兄弟,你说咱们班级哪个姑娘长的比较对你胃口?”   卖肉是一提到女人就兴奋,他认认真真的环顾了一下四周说:“我觉得闫岩不错,你看文科班的那个帅哥叫个啥名字来着,追她追好几年了!”   我立刻打断道:“这也不像你风格啊,你不是喜欢屁股大的吗?你看人家闫岩就没屁股。”   徐波马上接道:“人家卖肉的是个博爱的人,各种类型的都有喜欢的,无论是“飞机场”还是“大地雷”,无论是屁股大的卡在门口,还是就没屁股的,只要是个女人,上到80岁下到幼儿园的小朋友,只要是个女的,不分种族、国籍、人妖否,都有可能成为他下一个攻击的目标。”徐波说话往往都很经典,再配上他那一口朱坝腔,不急不慢的娓娓道来,把哥几个逗的是前俯后仰。就连睡的正香的厉云同学,都把脑袋伸的跟乌龟似的那么听着。   潘初祥火上加油道:“就是,昨天还说喜欢曹蓉呢,今天就变了,就一个字骚!”   余静紧接着道:“卖肉你喜欢曹荣?你能不能整的住他啊?我都感觉她是棵大树,你就是个蚂蚁而已,蚂蚁上树!你懂不?”   卖肉的也不生气,不急不慢的说:“不懂,你上个我看看呗?”   徐波接着说:“乖乖,你不懂!你就传教士投的胎,逢人就要传授绝技!”说着做了个上树的动作。   卖肉的有意岔开话题,“我都说了,你们几爷子也不各自说说。整天拿我取笑有什么意思啊?”   我接上话茬:“说的也是,要不小潘说说,你最小,平时都没看见长胡子,让哥几个鉴定下,看你究竟发育没?”   小潘又是习惯性的朝兄弟们一呲牙,那白森森的牙齿配上那个*荡的笑容,真像是白炽灯下盛开的一朵不伦不类的菊花。我说:“你能不这么笑不?这么晚,你要走出去朝陌生人这么一呲牙,非得给人吓怀孕不可!”   小潘自顾自的说:“我觉得啊,周叶不错,看着小乖小乖的。”   余静立马一抱头:“妈呀,你喜欢长胡子的女人?难怪你小子不长胡子,你是想找个像男人的女人来保护你吧?”   徐波接着说:“没有吧?我觉得还可以啊,那牛仔裤穿的屁股和腿是沟壑纵横啊,轮廓很分明,挺好的!估计手感应该不错。”   此话一出,遭到一篇嘘声,卖肉觉得“报仇”的机会来了,赶紧问道:“大波子,你说这不好,那不好,你说谁好?我倒要看看你喜欢的是个啥样子。”   徐波马上反驳道:“关你吊事啊?岔河人就跟差劲有点像,死样!就想公报私仇,我就不告诉你我觉得赵雪梅不错,怎么样?”   此话一出,卖肉的是激动不已啊,“好像,好像这个,这个…….”   “你小子别装牲口了,有屁快放,岔河人就是不耿直。”余静不耐烦的说。   “好像屁股也不小啊!”卖肉无辜的摊摊手。此话一出造成的动静可不小啊,一直不出声的厉云了的是前俯后仰,班级的同学都齐齐的把目光聚焦到厉云身上。徐波骂道:“死样哦,三辊打不出个闷屁来,遇到点事儿瞅把你乐的,夏永华要是在,你是不是得亲他一口啊?”  那一年我们十八岁 第三章 班上来了复读生(2)   卖肉马上嚷嚷道:“厉云,你笑话也看够了吧?下位置给兄弟们表演个迈克尔.杰克逊呗?”   厉云这才止住了笑声,这小子一直以来就崇拜两个人,一个科比,一个迈克尔杰克逊。科比2米01的升高,他这辈子除非踩着高跷,要不然是没希望超越了。迈克尔.杰克逊就简单了,什么太空步,突破地球重力,脚尖站立等等,他都不太会。偶尔做两个动作姿势特别丑陋,让大家一起开心一下而已。他立刻下位置站到了后面,突然一蹦准备用脚尖站立,可班级的大理石地面很不给力,硬是叫他脚尖一滑,呈现一个鱼跃的姿势往前一个狗吃屎。这动静也不亚于我国第一颗原子弹爆炸,立刻引来一阵哄堂大笑。说是人倒霉放屁都砸脚后跟,还没等厉云爬起来,刘素芳老师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立刻站到了厉云前面。厉云整准备爬起来,刘素芳老师马上送上她的“剪刀手”,一把揪住厉云的耳朵,阴笑道:“很会玩啊,厉云,这么喜欢表演再给大家表演一个!”厉云灰头土脸的摸摸发红的耳朵,估计他此刻心里在骂我们哥几个。正当我们哥几个暗自庆幸没被抓住的时候,刘素芳老师拿出上节课听写的英语单词,念道:“下面这几个人属于罪大恶极的人,听写都能整不几个,我念道名字的给我出来,徐浩,徐波,余静,马进,潘初祥,张飞……”我这早就有心理准备,可我就一听写单词不及格,犯不上把我描述成罪大恶极吧?突然联想到黄秋生大哥演的《人肉叉烧包》,黄大哥那个杀人发火并做成人肉包子才叫罪大恶极吧?我们几个充其量就是一人肉包子,你不了解的时候吃了说香,了解的时候说恶心,但也仅仅是恶心嘛!哎!我略带愤愤不平。   哥几个站在外面站了一节课,下课的时候招了隔壁班上的“老油条”们的围观,这帮孙子就爱幸灾乐祸,平时自己犯错误的时候被老师训的跟狗熊一样。我们几个人至少也算得上是抬头挺胸的狗熊。其实还是狗熊!离老远,听着钟华在叫我们,我马上答道:“别动,越过警戒线你要让刘素芳看见了,我们哥几个就更惨了!虽然是露天的监狱,但是你等千万别来探视,否则我们将受“剪刀手”之酷刑。”钟华一听,笑开了,“看你们哥几个站这儿真好啊,我要在高三(8)班的话,天天跟你们一起站我都愿意。”徐波立刻摆手:“别,哥哥,要站你个人站,我们就不陪你了。虽然有其他五位好汉陪着,但是有身边这帮“老油条”们看着,我就觉得我自己也是“老油田”。你就看王来二那个死样,他都乐的屁颠屁颠的。嘴笑的跟水瓢一样。”钟华立刻替我们报不平:“来二子,你小子要是来看笑话的就给我滚远点,死样!上次包夜时候让你坐坏掉的花盆你给人赔了啊?”来二又是一咧大嘴,只笑的嘴角贴近耳垂。我长叹一声:“真他娘的小人得志啊!今天我们戊戌六君子被一群市井小徒嘲笑的体无完肤,天理何在啊!”钟华接上道:“你们几个就知足吧,你看我们班主任刘大嘴,嘴唇子厚的跟香肠似的,骂起人来吐字丝毫没有不清楚。我这整天被骂来骂去的都要疯掉了!”我开玩笑道:“那你赶紧跟我们朱奶奶说声吧,像你这么优秀的学生必须招入麾下!”钟华思虑片刻,说了声“好”。看他郑重其事的样子,我估计他要玩真的了。   上课的时候,敬爱的刘素芳老师,终于肯召见微臣等六人。去办公室的路上心里一直盘算着要不要先发制人,上去先给她承认错误,微臣等六人,利用上课期间搞变法实在不是有意的,确实是我们做奴才的没有注意到您的动向!哎呀,我去!我咋能这么下贱!我们堂堂六君子死都不怕,再说刘素芳也不是老佛爷啊!管他呢,大不了挨顿“剪刀手”,两周以后我照样还是个好汉。果不其然,刚进门,刘老佛爷就伸着剪刀手在门口等着,一个一个来。今晚下手贼重,只提的我耳朵根连着腮帮子一阵隐隐抽抽。到潘初祥的时候,这小子奸的很,自己一把揪住自己的耳朵,看的哥几个是心惊胆战啊,你小子还真下得去手啊。只听潘初祥边揪边喊道:“报告刘老师,我昨夜整宿失眠,今天精神状态极差,单词怎么也记不住,不过我保证以后每次听写都在90分以上,差一分就揪一下子。”这个臭小子这么损的招也不给哥几个传授一下,就留着救自个用了。这一句话真是顶了天大的用了,刘老师立刻平缓下来,“怎么回事啊?年纪轻轻咋失眠的?”潘初祥立刻扮成他那最擅长的苦瓜脸,“报告刘老师,我最近觉就是不太好睡,一天到晚愁考大学的事情,一想到自己现在成绩还不怎么样,我就感觉考大学无望,一想到考大学无望,我就想起我那含辛茹苦的妈妈,很多时候我真想去帮他卖鱼,也减轻我对她的负罪感!”刘老师听着他几乎声泪俱下的描述,明显动了恻隐之心,良久恩了一声,“潘初祥你是个好孩子,还有你们五个人,都是很聪明的人,高三(8)班要想走在年级的前头必须依靠你们。你们都是要上本科的人啊,千万别自己糟蹋了自己,要埋头苦学!”刘老师低头喝了口茶,接着说:“你说你们几个就以为我第二节课改听写就不来班级了?就开始私下开起会来了?这种影响多不好啊!你们也是在浪费其他同学的宝贵时间,你们懂不懂?”我很想问问是哪些同学,我看当时班上除了练“龟息*”的,剩下的就是开六方会谈的。可这种场合我怎能出嘴?要不就破坏了潘初祥给哥几个创造的大好形势了。我用余光瞄了一眼站在边上的马进,这小子听得是浑身哆嗦。听老师说一句“你们几个要上本科”也不至于激动成这样嘛?换成我,我还说你们个个都有当国家主席的潜质呢!一点小恩小惠瞅把他激动的。我正暗自埋怨着,马进突然喊了声报告老师。难不成这小子也要表决心?刘老师马上抬头看他,满是期待的眼神。结果这小子一句话,当场把我们哥几个雷翻了!只听马进说道:“刘老师,我,我……”顿了一下,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我能不能先去上个厕所,再去上本科?”这句话差点没把刘老师的一口气给对下去。好小子,这次必须把哥几个害惨了! 那一年我们十八岁 第三章 班上来了复读生(3)   刘老师气的脸都绿了,近乎吼道:“你们几个一天拿老师寻开心的是吧?明天我就叫朱老师给你们位置全部调开,现在你们给我交代一下,上课都说什么了?”   这不是明摆着挟天子以令诸侯嘛,感情上次开会时候朱老师说的那番话就是针对我们的?搞不懂。不过此时也无心想那个,只恨马进这个臭小子关键时候给哥几个撂橛子,看把刘老佛爷气的,要气出个好歹来,看你朱奶奶不收拾死你。我们几个站那儿连大气也不敢喘。刘老师估计是觉得潘初祥说话中听,喊道:“潘初祥,你来说,你们几个上课贼眉鼠眼的都聊些什么?还有厉云上课为什么要趴到地上。”此话一出哥几个差点没憋住,这要是再笑出声了,估计明晚上也交代不清楚了。   潘初祥这小子倒是机灵,赶紧上前一步,缓缓说道:“报告刘老师,我们在讨论这两年多时间碰到的最有气质的女老师呢,您刚上课那会不是说怎么穿衣服漂亮,怎么穿衣服有气质嘛!我们就讨论这个事情的。经过一番讨论研究,大家都一致认为刘老师您是目前为止最有气质的老师,不光是穿衣打扮方面协调,主要这种与生俱来的气质是光靠衣服衬托不出来的。”   潘初祥说话的当儿,我偷偷瞄了一眼老师,这脸色明显由刚才的“祖母绿”变成了“玫瑰红”,看来哥几个下来得好好感谢下小潘,这小子以后泡妞也绝对是一把好手啊。   小潘接着说道:“刘老师,我就觉得您特别像三十岁左右的少妇(实际已经四十多岁了),脸上一点皱纹也没有。”   我听到这话心里一咯噔,这马屁拍的明显有点过头了,弄不好刘老师还得再发一次飚。不过,事实证明我的担心纯属多余,即使赞美女人的话说的比见着鬼还玄乎,她们也是相信的。   只听刘老师抑制不住的喜悦,连连摆手道:“哪里啊,我女儿都十几岁了,老了老了!”   潘初祥适时的说:“没有,刘老师真的是看不出来,我这辈子长这么大就崇拜过两个人,一个是毛主席一个就是您了!毛主席带领广大劳苦大众翻了身,是大家的偶像这不用说了,您不仅学历高而且是我这辈子到目前为止见过的最有气质的老师,即使我将来要娶媳妇,我也希望能找个像刘老师这么有气质的。”   刘老师显然被这糖衣炮弹轰炸的已经找不着北了,说:“我咋能跟毛主席相提并论呢?”   我心想,您是老佛爷的嘛,跟毛主席官一样大,相提并论纯属同阶层的人相比,您就别谦虚了。   刘老师接着说:“潘初祥同学还是比较诚实,这次就算了,马进你不是要上厕所吗?赶紧去吧!明天我会通知朱老师把位置给你们调一下。不要再有下次了,徐浩,你还笑!你20个单词只对了五个,你好意思的啊?你之前高一高二的成绩我翻了一下,你刚进校是一百多名(全校800多名学生),等到高二上高三时候你看看你多少,全校拍了六百多名了。还不知道悔过你自己就毁掉了。”   我强忍着笑,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   好容易挨到结束,刚一出办公室的门,我一把抱住潘初祥,“你小子都从哪里学来的阴招?够损的啊!不过你救了哥几个啊。”大家一路狂笑。   第二天一早,朱老师便领着十个人进来了,在一一向大家做介绍的时候,班级的一帮“猥琐男”就齐齐的把目光盯着了一个美女身上了。要我说这姑娘还真是美的让人怜惜,有种林黛玉的感觉,我说的书上描述的林黛玉,电视上的林黛玉着实不敢让人恭维,也不知道那些脑残的导演是怎么选的。眼前的这个美女就有那种病态的美,虽然看着一点精神都没有。前面几个人的名字压根就没听进去,等介绍到她的时候,大家那耳朵竖的跟兔子似的。只看隔壁座位上的秦二贯子兴奋的是手舞足蹈,恨不得下位置为大家表演一段日本艺妓的伞舞。于是我记住了这个名字——陈金陵。等复读生介绍完毕之后,开始给我们调位置了。刘老佛爷还是说到做到,心里也暗自为朱老师感到不值啊,堂堂班主任居然就成了傀儡。   朱老师调位置的方式八百年都不变一次,让同学们全部站到门口,男的站左边,女的站右边,然后依次配对。搞得跟相亲似的,倒也不完全是,因为咱们没有选择的余地,配上谁那就是谁。倒更像农村养蚕给蚕妈妈配种似的。哎呀,我去!上帝宽恕我吧,我又侮辱了一次自己!正当男同胞们一致排开的时候,张飞急急忙忙从教室出来,就准备往哥几个中间挤。徐波一把将他推将开来,“你去站中间。”徐波命令道。卖肉很不服气的说:“给哥们挪个地儿呗,中间没人站。”我立刻接上道:“朱老师刚才说了,男生站左边,女生站右边,人妖站中间。你还不过去站!”这小子挺晚很娘的骂了句:“滚。”自顾自的去找地儿站了。   同学们就这样一个个的被叫进教室,我侧身一看,外面只剩下我,余静,徐波还有一个复读生。只听朱老师在里面叫道:“徐浩,梁文玉你两坐那边。”我这才有心思打量起这个复读生,不高的个子,身材倒算匀称,只是不修边幅的脑袋上长满了络腮胡子,挺爷们的一个人为啥取个女人的名字?真搞不懂。就这样我两作为同桌占了班上最后两个位子。我心一想,外面不是还有两个人的嘛?难道还打算把他两调到别的班上去?想来朱老师也是愁这个事儿了,东看西看,就是迟迟不叫他们。最后命人去别的班上搬来两张空桌子,放在讲台的两边,让他两一人坐一边了。这倒好了,平时最喜欢练龟息神功的两个人成了讲台的左右护法。以后干脆就叫北鱼头南徐波好了。至此,我们的位置算是调整完毕。除了余静和徐波外,其他兄弟的位置都还算好,厉云继续做在他的最后一排,张飞坐到了那心目中的“大树”后面,潘初祥坐到了门边上。我则守着个络腮胡子,和一个爱看漫画的小女生。心中长叹一声:悲剧啊~~~~~~开不成“会”了。 那一年我们十八岁 第三章 班上来了复读生(4)   浑浑噩噩的过了近一周,上课没有人说话,连龟息神功都没看见人练。我被这两个复读生夹在中间,好不痛快。络腮胡子无论是上课还是下课,也无论是什么课总是保持那一个姿势,连厕所都不怎么去。我真怀疑那小子是不是以前做应届生的时候学坏了脑袋,以至影响到肾功能障碍。坐我右边的小女孩跟络腮胡子正好相反,一天到晚抱着漫画书看,来的这些天都没见她说过一句话。从以上两个案例来看,我总结出一条与达尔文《进化论》相媲美的理论:复读生脑子都有问题。   不知不觉就到了星期六,周六的晚自习原则上是不上的,但是迫于父母的压力,以及许多好学生的学习劲头,我们也不得不到学校来照常仔细。离老远看着络腮胡子端端正正的坐着馒头苦学,我们哥几个整出那么大动静,他愣是头都没抬一下。看漫画的小女孩意料之中的没来。我们哥几个一看有连在一起的空位置,马上坐到了一起,开始云里雾里的神侃着,钟华从门口经过看我们聊的正欢,把手中书本一甩,嘴里嘟囔着:“学个毛,奶奶个胸的,给老子憋坏了!”说话间已经坐到了我们身边。   我好奇的问:“奶奶个胸是啥意思?这句脏话骂的很有水平啊,你给各位解释解释呗!”   钟华笑道:“突然间的灵感,就是看到哥几个高兴的意思。”   徐波马上替他解释道:“奶奶个胸,意思就是没什么弹性了!意思就是很疲软。”   钟华一竖大拇指,“徐波兄弟说的好,在刘大嘴手里面,我就没过过一天像人的日子,再加上贝帮红,一天一套试卷,看给我训练的面黄肌瘦,比“小萝卜头”就多个眼镜。”大家听完都开始大倒苦水。   余静说道:“自从被老太太调到讲台边上当了护法之后,没睡过一个安神觉,连传纸条都战战兢兢的。有一回困的实在没招了,就托着脑袋打盹了,还没几分钟,就听“啪”一声,我慌乱之中被惊醒。你们猜怎么着?”   这小子有意卖关子。我一拍他那死鱼头,“你小子赶紧说,我们都知道咋回事,赶紧给钟华说说你有多惨!”这小子这才不慌不忙的说道:“夏尔洛克把书砸徐波头上了。”   徐波边笑边说道:“就看我不顺眼。”   余静接着说:“当时把班上正在昏昏欲睡的同学们镇住了。我就在想夏尔洛克绝对是在杀鸡儆猴。”   我立刻反问道:“那您觉得谁是鸡谁是猴子呢?”   余静说道:“这还用问吗?肯定徐波是鸡,我是猴子呗!”   听到此处卖肉又出来抱怨,“你们都好,你看我想学都学不到,当年没坐在曹荣后面的时候,觉得她挺好的呢!现在做她后面发现她胸膛太宽阔了,以至于身子怎么倾斜都看不到黑板上的字。你们还别说,我看不到黑板的时候求知欲还就是那么强。”   我笑着讽刺道:“滚你妹的,你还求知欲强呢,你是迫切的想知道她的三围与你般配不般配吧?”   话音刚落,卖肉就遭到了一篇谴责声。我趁着这个当儿抬头张望了一下,发现前排的女生们好像很有意见,皱着眉头看我们这一片,我说:“卖肉,你看看那些人才叫求知欲望强,我们显然已经打扰到别人学习了,我有个建议,不知道大家赞成不?”   大家都侧耳倾听,“咱们去喝酒去吧?好好的放松是为了更好的练功,对吧?”   我本以为大家会反对呢,理由呢,一是由于都是穷学生,没多少钱;二是由于大家都没怎么喝过酒,当然除了我和钟华在高二时候喝过点。没想到的是居然一呼百应,大家把书往桌子上一扔,一涌而出。出门的一霎拉,我用余光瞄了眼同桌梁文玉同学,他似乎在笑,也有点不太像。算了,自己活的自在就行了。   我们一行七八个人走在路上倒也有些扎眼,这些都不用说,当下找个饭馆是最重要的。当正准备锁定羊肉人锅的时候,路边上有人正喊我名字,我寻思这谁啊?大晚上的不回家在马路上乱喊乱叫。循着声音望去,好像是朱海洁,我们是高一高二时候的同学,我赶紧迎上去,习惯性的将笑容堆满脸,说道:“这么晚你咋还不回家?”   她指正在外面炒菜的阿姨,说:“这是我妈,我们家在这块开饭馆。你们几个浩浩荡荡是打算去哪里?”   我回答道:“我们几个不是坐班级里面挨着一些人的眼了嘛!再说老太太调了位置之后我们也憋屈,就想出来喝点酒。”   朱海洁赶紧说道:“那就在我们家喝呗。”   这时候朱海洁的妈妈慢慢走过来,问朱海洁怎么回事,待一一说明后,热情的讲我们请进屋里。我突然有种不太好意思的感觉,长这么大头一回。待我们坐定以后,这种感觉很快被兄弟们的气氛充的烟消云散。   菜很快就上来了,我们邀请朱阿姨一起上来吃,阿姨一看便知是个很会来事的人,一边堆满笑容,一边说:“我再给你们整几个菜,然后再来陪你们喝几杯。”   我们纷纷说好。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我看兄弟们兴致正高,我说:“我给兄弟们弄几个谜语,如果有人答出来了我连喝三杯,如果答不出来你们一人喝一杯,怎么样?”   兄弟们听着齐声叫好!我喝了一口啤酒,开始说道:“各位兄弟听好了,男人腿长,打一水浒传里面的人物。”   大家一顿乱猜,显然是不知道。我笑道:“怎么样?先喝了我再揭谜底吧?”兄弟们纷纷端杯一仰而尽。我这才说道:“男人腿长嘛,你们想嘛,什么高?”潘初祥这小子脑袋就是转的快,立刻开口道:“高俅!”众人一顿哈哈大笑。我紧接着说:“第二个谜语如果谁猜出来我连干六杯”众人都投以期待的眼神,我又端起酒杯缓缓的吸了一小口,眼神已有了些许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