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前世若诗 　　‘孤儿院’的天空，一如既往的灰暗。时不时一星半点闪闪烁烁。正如我的世界一般，灰暗地不成样子。我不知道是谁把我扔在这里，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看着天上的一星半点，我想知道，哪颗愿为我闪烁。 　　“诗苑，你怎么又跑阳台的护栏上坐着了？快下来，不怕摔着了？” 　　我回过头，是阿姨。我讨厌她，如同讨厌被拍死在地上腐烂的蟑螂一样。看着她，只是冷笑一下，从护栏上下来，来到她身边，她牵着我进了房间，‘孤儿院’条件很好，虽然里面只有我们四个孩子，但是就我一个女孩子，所以我的房间如同一个粉色的王国，虽然，我的世界是灰暗的。但是这个房间会让我心情好许多，让我觉得，我是一个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人，而不是行尸走肉。 　　她把我抱上榻，睡在我身边，拿出一本故事书，任由我躺在她的怀里。 　　“诗苑长大了，人也长得越来越好看了。” 　　我扑哧一笑说道“阿姨，十五六岁而已，何来长大之说？” 　　我看了看这本书的封面，是傲慢与偏见。她最爱这些书籍，虽然她不知道，对于十多岁的孩子不应该说这些爱情故事，她津津细致的讲着，其实我根本就没听，只是想着对于我更重要的事情。 　　“阿姨，你真要送走我？” 　　我打断她的故事，她有些不高兴，但还是强忍怒气笑着对我说：“诗苑，打断别人是不对的。” 　　我垂下眼帘，懊恼地抠着指甲小声说道“对不起。阿姨，你不要送走我。我无依无靠，就只有你和南哥哥，其他的哥哥们都不喜欢我，难道我是女孩子，你就迫不及待的送走我？难道是你有着根深蒂固的男尊女卑思想？你收留我这么多年，我很感谢您，别让我走，别赶我走，我会乖，我会听话，我会笑脸迎人，不再死气沉沉。” 　　 　　我想挤出几滴眼泪，可是，我却不知怎么的泪如泉涌。我讨厌阿姨，因为她要送走我，把我如同礼物一般送出去，而我不走，不是因为这里环境优越，而是，南哥哥。 　　她替我抹掉眼泪，把我抱得紧紧，脸贴着我的脸对我说“诗苑，你很乖，你不闹不跳很听话，但是，阿姨不可能养你一辈子，你始终不是我的孩子。” 　　“我不是你的孩子，你赶我走，那我去了别的家庭，我也不是他们的孩子，是不是我又要成为一个众人嫌弃的人？南哥哥和其他哥哥才是你的孩子，他们才是众星捧月的少爷，而我只是个什么都不是的，被你们捡回来的孤女，在我眼里，这里就是一个孤儿院，而你是院长阿姨，我是孤女。那你当初为何捡我，何不让我在冰天雪地的夜里冻死去？” 　　我挣脱她的怀抱，大声的吼着，带着哭腔，带着眼泪，把这十多年的压抑吼了出来，是啊，她为什么不让我在那冰天雪地的夜里死去？让我体验着舒适的一切，又生生让我失去这一切，她多么残忍。 　　我红着眼睛，抱着膝，坐在榻上。哥哥们听见我的声音都穿着睡衣跑了过来，我悄悄的用余光打量南哥哥，他和其他哥哥不同，赤着脚跑来。虽然此时正值夏日。 　　“妈，怎么了？诗苑怎么哭了？” 　　阿姨只是看了看南哥哥一眼，摇摇头回房间睡觉去了，而三个哥哥却依旧站在那里。他们见阿姨走后，纷纷爬上我的睡榻，坐在我旁边，他们都皱着眉头看着我，不知道怎么办，浩林哥哥用手轻轻推着我的肩膀，我只是摇摇头。他继续皱着眉头，结结巴巴的说“诗苑..别..哭了..浩林浩南还有浩宇都在你身边呢，你永远都是我们的妹妹。” 　　浩宇轻哼了一声说道“捡来的孩子，不是我的妹妹。” 　　我还是吸着鼻子摇头，虽然是夏日，但是觉得全身发冷，我用力揉搓手臂。南哥哥拿过被子，把我包裹起来。然后瞪了浩宇一眼，浩宇耸耸肩回房间睡觉去了，浩林跟在浩宇后面，走到门口时，回头望了我一眼，叹了叹气走了。 　　偌大的房间，只剩下我和南哥哥。 　“南哥哥，阿姨要送走我。你会不会舍不得我，会不会想我？” 　　南哥哥笑着，摸着我的头，眨巴着眼睛，南哥哥在我心中，很好看，只有他，才会让我感觉，我会真心的笑。 　　“南哥哥当然会想诗苑了。” 　　我的微笑凝固了“你会想诗苑，那么说，你让我走？永远离开你的世界吗？” 　　南哥哥抱住我，就像是阿姨讲的故事一样，男孩子抱着女孩子的时候，很幸福，幸福是什么？是圣诞节的礼物，除夕夜的红包吗？我依偎在他的怀里，摇摇头，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他的下巴抵着我的头，轻声说道：“我不可能忤逆妈妈，诗苑，我会来找你的，我会像灰姑娘的王子一样，千辛万苦找到你，然后娶你。虽然这话说出来很幼稚。” 　　我破涕为笑说道“南哥哥，我等你娶我。有你在，我不怕，不要忘记我。” 　　南哥哥点点头，捏了捏我的肉脸，给我盖好被子就回房间睡觉了。 　　黑夜里，有一盏走马灯，慢慢地走着，光与影投照在墙上，望着那些图案，我渐渐睡去。 　　 正文 第二章 前世若诗2 　　阳光洒在我的脸颊上，我皱了皱眉头，睁开眼睛。洗漱完毕穿戴好后，去往餐桌吃早餐。走至楼梯处去看见，一对陌生夫妇，他们听见声响后，回过头对我微笑，可我依旧不动声色地走向餐桌，拿起桌上的牛奶喝起来。 　　“诗苑，这是林叔叔。” 　　我放下杯子，小声地叫了一声，林叔叔突然大笑道“诗苑很懂事很听话，诗苑啊，叔叔一直想要一个女儿，那天我和阿姨看见你后，就莫名的喜欢你了，你愿意到叔叔家里去，做叔叔的女儿吗？” 　　听到这话我低着头，手一直玩着裙边，我不知道阿姨为什么要丢下我，好像这十五年的养育之恩，吹拂可破。我抬起头，看着林叔叔，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我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对他说“林叔叔，可否容我收拾一下衣物。然后再与叔叔阿姨哥哥们道个别，可不可以呢？” 　　林叔叔依旧微笑着，好像父亲一般摸摸我的头，笑着对我说：“我有一个条件，就是，诗苑要叫我爸爸，叫这位阿姨为妈妈。” 　　 　　我看地有些发愣，这样的条件，我不曾拥有，阿姨和叔叔从来没有这样要求我，而这样的温柔，我曾拥有，依稀记得，叶叔叔和阿姨摸着我头说着我越长越水灵的时候，那时，我忘记，我是个被捡来的孤儿。 　　我草草地吃完早餐，拉着南哥哥上楼收拾衣物，阿姨好似很放心我，但是在我的记忆中，我从来没有收拾过衣物。保姆阿姨跟在我后面，手里拿着几个空的旅行箱，我本以为，她会帮我收拾衣物，谁知她头也不回地走了，我看着地上的空箱子发呆。 　　“诗苑，你怎么不收拾东西啊？不想走吗？” 　　听到南哥哥这话，我打了个激灵，立马抱着一个空箱子冲进衣物间，南哥哥也抱着两个空箱子走进来。我伸手迅速的把衣服取下来装起来。一件一件的叠着，好像很熟练。 　　“诗苑，你什么时候这么居家了？居然收拾地这么井井有条，比妈妈还厉害。” 　　我的顿时愣住，把发搁置在耳后，看着箱子里摆放整齐的衣物和晾架上一个个空衣架，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在家好像没有做过这些吧？我皱了皱眉头，还是不说话，身后的南哥哥站到我面前打量着我，把手放在下巴上面，好似思考，又好似一个老夫子，不过他这个老夫子，捏着没有胡须的下巴。看他这个样子，我忍不住笑起来，他只是异样地看着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只是跟着我笑。 　　可是，我要离开他了，就在待会，想到这里心里就泛酸，看不见他的笑容，听不见他叫我诗苑，难道是命运吗？我是孤女，我是养女，我不可能嫁给他，但是，我却必须从他身边离去，虽然不知道，今后是否能在一起。我想都没想，扑进他的怀抱，死死地抱住他。他好似被我吓到，身体抖了一下，然后也抱住我，我的脸贴在他的怀里，闭着眼睛。好想时间凝固。 　　我轻声说道：“南哥哥，我很舍不得你。” 　　“我也是。” 　　简单地三个字，让我暖心不已，没有电视剧里面的粉红泡泡，只是简单的三个字，对于我们这样的小孩来说，也算是浪漫了。 　　我挣脱他的怀抱，又机械般地收拾衣服，边收拾边对他说：“林叔叔和阿姨是朋友，那么说，我们还有机会见面，所以就不要这样伤感了，快点收拾好吧，我终于可以走出这里了，不知道怎么的，阿姨总是不让我出门，你们都去上学，而我，却在家自己自习，这样想来，我还是挺幸福的，林叔叔对我好像很喜欢的样子，我觉得我会过得很好，南哥哥，你要答应我，你会只喜欢诗苑，最喜欢诗苑，只对诗苑好，可以吗？” 　　南哥哥看着我，忙碌地小身躯，有些懊恼妈妈为什么给我买这么多衣服了，搞的我要收拾好久，可是，他自己也不会收拾。不然就可以帮到我了，但是，保姆阿姨为什么不肯帮我？眼神中有些惧怕？ 　　“我想知道你在家里都干了些什么？难道在家学做媳妇儿吗？看这衣服叠得真好，即使我不会叠衣服，有你就好了。” 　　我装作不理他，红着脸，这是干嘛啊，让他只对我好，说这些干嘛？难道这是答案吗？我深呼吸继续做着手上的‘媳妇儿活计’。 　　 　　他见我不理他，他也学着我的样子帮我，不一会儿，换衣间的衣服收拾完了。我打量着这个陪伴我十几年的房间，我最喜欢的地方，却发现一道门。在我记忆里，我没有打开过这里。不仅仅没有打开过这里，我好像从来没有发现字画后面有一个门。我望着门，鬼使神差的走向它，打开它。 　　开门声咿呀而起，里面灯火通明，我有些想尖叫。走进去，一个大大的珉国老式电报机，我伸手抚摸着，居然不知怎么摸索的，打开了疑似开关的东西，电报机亮起了灯，我机械地带上耳机，轻敲着按键，电报响起了“嘀嘀嗒嗒”的声音，这声音让我觉得那样熟悉。 正当我越来越沉浸于这电波音中时，忽然发现南哥哥还在我身后，诧异的看着我。我摘下了耳机，走进房间内部，那里映入眼帘的是大大小小长长短短的旗袍，色彩缤纷。这些什么时候有的？我怎么不知道。有些旗袍有些长，有些看起来和我很合身。 　　“诗苑，那台不断发出声响的机器是什么？” 　　“莫尔斯电报机。” 　　 　　　正当他还想问时，大大小小的脚步声打断了我和南哥哥的谈话。 　　 　　我看向门口，阿姨和保姆阿姨还有叔叔和浩宇哥哥瞪大眼睛，好像受到了什么惊吓似的，我和南哥哥一片迷茫。 　　“妈，林叔叔呢？” 　　阿姨回过神来说道“他们...他们...有事出去了，待会回来。” 　　浩宇哥哥突然大叫“就是这个声音，每天凌晨两点的时候，这个声音就会在诗苑的房间里面响起！诗苑，你是个妖怪” 　　其他人突然望着他，南哥哥说道“浩宇，你说每天凌晨两点的时候听见这个声音，那么说，你都干嘛去了？这么晚不睡。” 　　之后的时间里面。大家没有再纠结那个声音，而是浩宇的作息时间。搞得浩宇支支吾吾的说：“我就是晚上偷偷地在被窝里面打着电筒看着漫画，然后听见这个声音就睡不着了，每次都是这样。大哥二哥，你们都没听见吗？” 　　众人摇摇头，这样的画面又一次逗笑我了，浩宇哥哥一直不喜欢我，这样，他就会被叔叔教训了，想想还有点小开心呢。 　　我看向阿姨，她依旧瞪大眼睛。我拿出一件旗袍问她“阿姨，这是你给我买的吗？什么时候，有这么多旗袍了？我挺喜欢的。谢谢阿姨。” 　　阿姨回过神来，嘴里一直说，我没有，我没有。我有些云里雾里了，也不管他们怎么教训浩宇哥哥晚睡了，自己看着这些旗袍一件件的收起来。好像这些是我的生命，是我的灵魂一般。 　　收拾好东西后，林叔叔也回来了，他拎着旅行箱，把我抱上车，我哭着，看着南哥哥，一直哭着。 就这样，车开走了。我终于离开了那个生活十五年的地方。那个地方远得我已经看不见了，就这样，我们也都慢慢长大，一件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正悄悄的发生，悄然地我都不知道。 正文 第三章 前世若诗3 　　有时候，我觉得我像一只沙漏，一点一点的流逝，流逝着我的生命，虽然我不知道我的生命什么时候能够终止。渐渐地，沙漏迎来了一个里程，二十岁的里程。 　　我是林诗苑，二十年里，我做了十五年的无姓氏孤女，做了五年的林诗苑，抱着一本旧版的红楼梦，坐在软椅上，望着这个生活五年的房间，这个房间古色古香，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爸爸问我喜欢什么样的房间布置的时候，拿起画笔，脑海里出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版图。 小时候我给了南哥哥林家的地址，那次我也收到过他写给我的信，也回了他，后来还不到一个星期就搬家了，我也给南哥哥写过信，寄给叶家，可是一直没有回信，之后就没有了南哥哥的消息，父亲也没有告诉我任何关于他们家的事情，我离叶家越来越远，直到没有任何联系。 　　不知怎么，我总是喜欢珉国时期的书写方式，连看书也是竖排的旧书。也喜欢书写的毛笔字，而我的印象里出来没有接触过毛笔，随着年龄增长，有些事情，我都觉得是我自学成才，每次爸爸看着桌子上的笔墨纸砚还有写好的诗句，他总是说我是珉国时期的才女旧魂附身，所以每次生日，爸爸总是送我复古的东西，比如我手上那只小巧的复古腕表。 　　“诗苑，你坐在这里干嘛？快点收拾收拾，待会叔叔阿姨们都要给你庆祝生日呢，怎么又穿旗袍？把东西放下，换个衣服，穿小礼服怎么样？” 　　妈妈边说边在我的衣柜里面寻找着小礼服，可是，看到一堆挂着的旗袍，妈妈的脸色变了，她转身看向我对我说：“诗苑，难道是妈妈买不起衣服给你吗？你怎么没事儿就做些旗袍出来？正经衣服没见你穿几件，总是穿这些旗袍。诗苑，不是妈妈说你，什么场合就穿什么衣服，妈妈都不知道你哪里来的勇气，居然可以穿着珉国时期的女生校服上学去。虽然那是你高中才进校，倒是搞的我被你的老师叫到办公室说你衣冠不整你尊重学校。学生就要有个学生的样子。” 　　我皱着眉询问道：“妈妈，这些难道不是你给我买的吗？怎么是我做的？我怎么都不记得了。高一那年，我也不知道怎么的，鬼使神差地就拿了那件衣服穿着去学校。妈妈对不起，我无法忘记那年我的老师像看神经病患者的家属一样的眼神看着你，可是妈妈，我长大了，穿什么衣服是我的自由，而且现在不是以穿复古为美吗？妈妈，我二十岁了，我觉得，我可以决定一些东西了。” 　　妈妈突然紧张地抱住我，惊慌地说到“诗苑，你到底怎么了？你生病了吗？这么多年，你总是柔柔弱弱的，但没见你生病过，你是不是中邪了？别吓妈妈，妈妈不管你穿什么衣服了，正常一点好吗？” 　　虽然妈妈的怀抱很温暖，但是我还是笑着挣脱出来，对她说：“妈妈，别像抱神经病患者一样抱着我好吗？好啦妈妈，我们该下去，就这样吧，我觉得我这个样子挺好的，妈，放心了，我很正常的。走啦走啦！” 　　 　　我对着妈妈撒娇，挽着妈妈的手就下楼去了，楼下一片热闹场景，叔叔阿姨们都穿着盛装出席，家中后院的草地一片欢笑声。这是我第一次出席这种派对，有些紧张，羞涩地站在爸爸身边。 　　“这是林家的千金吗？真是女大十八变啊，越变越漂亮。” 　　我微笑地看着这个称赞我的贵太太，说实话，我心里听到这话还是很欣喜的。 　　“谢谢阿姨，诗苑觉得阿姨越发年轻了呢。诗苑都忍不住想叫您姐姐呢。” 　　爸爸妈妈听到这话吃惊的看着我，其实我也吃惊，我本以为我只会说一句谢谢，而不是后面恭维的话，那个贵太太好似很开心，笑着捏了捏我的脸蛋，然后拿出一个盒子，打开一看，是一个时尚的腕表，虽然华丽，但不如爸爸送我的腕表，心里不怎么喜欢，但是，还是勉强收下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这个人好像不是我，那样的善于交谈，我吐了口气，放松一下心情，却看见三张熟悉的面孔。 　　“叶叔叔，阿姨，浩宇哥哥，你们来了。” 　　一向能说会道的阿姨居然沉默不语，我突然觉得有些错愕，呆呆地站在那里，叶叔叔看了看我们双方，如同冰火一样，变成了两重天。 　　“诗苑的二十岁生日，叔叔阿姨怎么可能不来。”叶叔叔打破僵局，依旧如同以前一样和蔼，可是浩宇哥哥就一脸不满意。 　　“浩宇哥哥，你怎么了？”我忍不住问他，谁知道，他白了我一眼说道：“根本就不想来看你这个怪物。” 　　我根本就没有太在意浩宇哥哥说的怪物，有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无奈。时隔五年，我没有和南哥哥见过面，也完全断了联系。我忍不住向阿姨问道“南哥哥怎么没来？” 　　阿姨竟然对我冷笑一下说道：“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有断了念想？我们浩南这么优秀，少不了千金大小姐追求，要不，你给他通个电话吧，就当这是我给你的生日礼物。” 　　阿姨说完就把她的手机给我，对方接听了，我走到一旁，激动地说不出话。南哥哥听不见声音，一直喂，我回过神来，含着泪说道“五年了，还记得我吗？” 　　带着一丝哭腔，南哥哥好似很诧异说道：“是你吗？诗苑。” 　　“是我。听阿姨说，现在追你的千金小姐很多呢，有没有喜欢的？” 　　南哥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有啊，是我们学校的，你呢？我的好妹妹有没有给我找个妹夫啊，对了，差点忘记了，你今天过生日。” 　　我感觉变哑了一般，说不出任何的话，听见他说，他有喜欢的女孩子，顿时像打入了十八层地狱一般，是我自作多情吗？ 　　“喂，诗苑，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眼泪一滴滴落下，吸了吸鼻子说道：“你让我知道了男人的承诺如同鸿毛一般，不值一提，我是多么的可笑，等了你五年。” 我闭上眼睛，让最后两行泪流下，深吸一口气说道：“南哥哥，我祝你幸福，阿姨给我的这个生日礼物..很惊喜。” 　　我不管南哥哥那头是否把话说完，挂断通话，擦了擦眼泪整理好心情。虚伪得什么事情都没有，走出去，把手机还给阿姨，除了眼睛红红的以外没什么异样。我拿起酒杯，红酒一饮而尽，如同喝矿泉水一样，叔叔阿姨们纷纷祝福，面对这些祝福只是笑笑。 　　浩宇哥哥尾随其后，不怀好意的说道：“怪物，借酒消愁愁更愁啊。”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眼里多了一些厌恶。 　　“你到底想说什么？说吧，我听着，放心大胆的说！” 　　浩宇哥哥绕到我面前，对我说：“是不是很伤心啊？一个孤女，怎么可能拥有这一切？你是没人要的孤女，你是拖油瓶，你以为大哥会喜欢你吗？不会的。你是一个怪物，没人要的怪物。如果不是我妈妈把你捡回来，你怎么可能做林家的千金，你的人生就是像礼物一样送来送去，当林阿姨发现你是怪物的时候，那就是你第二次被当做礼物送走的日子。” 　　礼物，送走，这几个字眼深深刺痛我的心，突然间，我的脑袋好像一片空白，一个箭步冲上去，瞬间来到了浩宇面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颈，此刻，我的瞳孔似乎是冰冷的，我任由着他乱舞的双手抓伤我的手臂，也不管身后的妈妈怎么叫喊，不管阿姨如何拍打我，我似乎都感觉不到，似乎这周围的人和事都与我无关，只记得眼前这个人，这个令我痛恶的人！ 　　不知哪来的力气，文弱的我竟然让他的双脚离慢慢开了地面，他的脸有些涨红“林诗苑，快放下我儿子！你这个怪物，活该被我送走！” 　　听见在乎的人说出了真实的话，只有心痛，我冰冷地看着已经快喘不过气的浩宇，犹如扔掉一团垃圾一样，随手一甩，浩宇便侧身坠落在地上，干咳着，犹如走在生死边缘，而我的目光并没有跟着这团垃圾走，而是任然是不眨一眨地目视着前方，我的速度甚至快的让周围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浩宇已经躺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我抱着头，蹲在那里，嘴里一直说“我为什么是你们口中的怪物？为什么？为什么？” 　　我呆在那里，突然清醒过来，看着地上的浩宇哥哥，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然后，爸爸扬手就给了我一巴掌，五年来，从来没有打过我的爸爸，当着他亲朋好友的面打我，我只是冷笑一下说道， “你也嫌弃我是怪物吗？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我是你们口中的怪物。爸爸，今天是我的生日，今天是我二十岁的生日，你为什么要这样？” 可是爸爸瞪了我一眼，不再理我，跑去看睡在地上的浩宇伤势如何。 　　爸爸的亲朋好友们乱作一团，有的人趁乱跑掉了，爸爸拨打了120，叶叔叔和爸爸陪着浩宇上了救护车，妈妈好像对爸爸说了什么就把快崩溃的叶阿姨拉进房间，我悄悄的跟上前去，后面的一切言语，让我瞬间崩溃。 　　两个女人哭哭啼啼的，妈妈抓住阿姨的手说“文英你先不哭了，有老林和叶强在呢，现在你告诉我为什么诗苑会变成这样？她生了什么病？告诉我，我花钱给她治，多少钱我都愿意！” 　　“罗芸你不觉得她一直很奇怪吗？她小的时候，每天晚上都会坐在阳台的护栏上，看着天空，我当时有些理解，孩子嘛，爱跳爱闹喜欢看星星，可是，每当我叫她的时候，她都会回头冷笑一下，眼神充满杀意，我都以为我看错了，她的房间里经常有很大的声响，那天我让浩南把她弄出门逛街，我和孩子他爸悄悄地给她安装了微型摄像头，就会发现，她一天待在房间里，总会拿一些布料出来，做着旗袍。” “而且她房间里还有老式的缝纫机，特别老式，像是珉国的，我和他爸还有几个孩子一天到晚不在家，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弄来这些东西，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还是个小孩子，居然会做旗袍，而且那些旗袍做工精美，她的服装里一半都是她的旗袍，而且我都不知道那个废弃的储物间什么时候被她收拾出来放旗袍的。本来我觉得吧，如果她是领养的孩子，这些习惯在以前家有，我没意见，可是，她是我在我家附近捡来的，才出生没多久的孩子，怎么可能会这些，她没有上学，她说她不想去，我们也没有强迫她，我不知道她几时学的这个。” “每当晚上的时候，她就穿着旗袍，把储物间里面的电报机搬出来，我和孩子他爸都震惊了，才多大的孩子，居然搬得起这个重物，她好像是把电报机打开了，还带上耳机，手指有节律地敲着按键，好似电视剧里面的发电报，一切结束后，她都会把东西搬回原处，换下衣服，然后突然摇摇头，用手抚了抚额头，发一会呆，然后才去睡觉。” 　　我听到这话后，头痛不已，悄悄的在门外看着，阿姨喝了杯水继续说着：“还有，罗芸，不知道你发现没有，她记忆力很好，好得可以把整本书的人物对白背下来，有些是只看一遍的书籍，她还喜欢看旧书，特别是竖着的那种，而且她写字特别好，钢笔字，毛笔字，书写方式是珉国的竖着排列。还有就是她的听觉也很好，我们走到她的房间，人还没到，她就开始叫你了，她说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听脚步声就知道是谁。” 　　妈妈听完后一脸恐惧随后说道：“你说了这么多奇怪的，我也想到了很多，旗袍那个我也知道，总感觉她的旗袍过一段时间就多一两件，然后她总说这些旗袍是我买的，有时候我还会拿她做的旗袍穿呢，做工真的很不错，有时候我都考虑开一家旗袍店。” 　　 　　“她对珉国很敏感，那日，我正在看珉国旧影，她突然看着我，对我说‘妈’，我当时看得起劲，突然听见那声妈，就笑了对她说：“诗苑啊，今天在装成熟吗？平时不是都叫我妈妈的吗？今天是怎么了？” 　　 　　她完全无视我的话，对我说‘妈，我好害怕，老师说，敌寇侵略者的铁蹄就要践踏我珉国大地了，我们会不会死？’当时我没有理她，然后她会唱一些很老的歌曲，几乎都是珉国时期的，然后笑吟吟地对我说，‘妈，我上周见到了周萱，她夸我唱歌好听呢。’我当时有被吓到，而且她的穿着很像珉国的女孩子，旗袍啊，小洋裙啊，而且发型有些盘着，有些束起来，要嘛扎个辫子。我觉得她是中邪了。” 　　阿姨抓住妈妈的手说“罗芸，我是个保守的人，再加上她总是和浩南走的很近，慢慢觉得他们会成为恋人，本来我很喜欢她，但是她的这些做法，让我觉得，她是不属于这里的人，或者，她中邪，她是脏东西，我不希望这样的怪物来伤害我的儿子，你也看到了，她把浩宇打成这样，不知道今后会对谁动手，罗芸，我对不起你，我应该把她赶走，而不是送给你。” 　　我的眼泪好似没有停过，靠在门框上，尽情的哭着，妈妈好像也开始嫌弃我了，南哥哥也不要我了，爸爸也不要我了，他们都不要我，真的不敢相信，那些怪事，真的是我做的，真的是我做的，我是怪物！ 　　我擦了擦眼泪，走进房间，她们都被吓到了，吃惊地看着我 　　 　　“妈妈，你不要诗苑了吗？” 　　 　　他们都不说话，我冷笑道：“我又何必在这个世界上？你们不是说，我不属于这个世界吗？那就让我回到我该去的世界。” 　　说完，我便冲向墙壁撞了上去，我的额头瞬间鲜血如柱，而墙上的鲜血恰如绽放的玫瑰。而我只觉得整个人都轻飘飘的，闭上眼睛什么也不知道了，隐约听见妈妈大声叫我的名字，好像还有南哥哥的声音。 　　 正文 第四章 恍如隔世 　　也许时空是错乱的，错乱到你不知道会投身都哪个时空。结束了现世的无奈，恍如隔世，这一世，是什么？无奈还是精彩？不管怎样我告诉自己，这一世，不乱于心，不困于情。不畏将来，不念过往。可是，我又何尝能够控制自己的心？忘记现世的一切，圣洁的婴孩在这一世呱呱落地，一声啼哭，我迎来了新的人生。 　　家中小宅的花园里，一片生机勃勃，葡萄藤，南瓜藤各种缠绕，十七岁的我，一边吃着葡萄，坐在软椅上，看着《红楼梦》，妈和爸在花园里每个人搭了个台子，妈做着旗袍，而爸静静地坐在那里写着毛笔字。 　　妈总说我像爸，可是爸时而安静，时而神秘，时而又很厉害。我还记得爸家里有一把手枪，他说是孙忠善先生送给他的，他十分宝贝。爸是省阳（杜撰的地名）比较有影响力的人物，他留学过东倭（杜撰的他国）的仙邰大学，经常在末考蝉联第一名，他是省阳的著名的大夫，妙手回春，在省阳有着活华佗之称，可是我对他那些药材啊，针剂啊，完全没有兴趣，却对那把枪有兴趣，可是爸从来不让我碰那把枪，他说，女人不能碰男人的东西。午后的阳光令我有了睡意，想着想着我就睡着了。 　　突然感觉有人打了我一下，我捂着被打的头，气呼呼的望着始作俑者。我最好的姐妹，小艾。 　　“小艾，你又欺负我，叔叔都不会管管你吗？” 　　小艾拿着我的红楼梦翻看着嘟囔着嘴“天天都这么柔柔弱弱的，我叫你林黛玉好了。” 　　我把红楼梦拿过来放在桌上，笑着说“我才不是林黛玉，我是孙雪畅。我哪有林黛玉的气质？” 　　爸和妈笑着看着我们两个人，看我被小艾欺负的样子，他们两个笑出了声，搞得我不好意思地拉着小艾进了房间。小艾看到我这个样子，又一次大笑，笑完后又继续打趣我说道：“孙叔叔把你保护的太好了，现在的你啊，活脱脱是个没有出过门的林黛玉，孙叔叔让你读女校，还不让你出门，我看你迟早会变成林黛玉，静儿（孙雪畅的小名），我们上街吧。” 　　我摇摇头“不要，我爸会不高兴的。而且，街上很多的登徒子。我才不去。” 　　小艾对我翻了翻白眼，“孙叔叔把你教傻了吧？哪有这么多登徒子要来调戏我们的静儿大美人啊？” 说罢就用手指抬起我的下巴，我皱了皱眉头问道“你在干嘛？” 　　小艾笑吟吟地捏住我的脸蛋说道：“变成登徒子调戏我们的静大美人啊！” 我气急的把她的手弄下来，揉了揉我的脸蛋，这个小艾总是这样欺负我，好像一天不欺负我就吃不痛快一样。 　　就这样，时光荏苒，我迎来了我的二十岁，这一年的二十岁，发生了很多事情。有些刻骨铭心的事情，正悄然发生，而我，也因为这件事情改变了我的人生。 　　那天，我正弹着钢琴，妈妈坐在我旁边聆听着，爸爸看着报纸，突然他把报纸扔在一边，手握成拳头重重地打在桌子上，那个声音着实把我吓到了，吓得我没有继续弹琴。 　　“爸，怎么了？” 　　爸爸什么话都不说，我捡起报纸，上面说国（禁词）家高层采取不抵抗方针。突然想起前几日我对妈说：“妈，你说少帅能保国（禁词）家平安吗？” 　　 　　妈说，会的一定会的。可是现在呢？不抵抗方针那么就是说，会有一大批敌军来到省阳，虽然我不知道他们进入省阳会做些什么。 　　正当全家陷入沉思中，忽然听见门外有人大喊着：“东倭兵来啦！东倭兵来啦！”爸爸跑到窗户边，看见外面的人们正慌乱无助地跑着，边跑边喊，老人妇女尖叫着，小孩子哭喊着摔倒在地上也无人来管.. 　　父亲突然抓住我的手喊道：“静儿，快！快！去和你妈收拾东西，我们从后门的小路逃走！爸爸在后门那里等你们！快去！快去！快去！” 　　 　　我似乎有些被父亲接连着的“快去！”有些吓到了。妈妈拉着愣住的我，快速的到房间里面收拾一些金银细软，钱财等物，还有爸爸的手枪和一些衣服，边整还边听到爸爸急切地喊着“快点！快点！” 　　 　　此时，我内心只有接踵而来的恐惧感，刚刚还沉静在温馨中的一家人在这顷刻间被这紧张到要吃人的气氛吞噬！ 　　当我们收拾好准备和爸爸会合的时候，听到了踹门声和一阵枪声，我和妈妈受到了惊吓，妈妈连忙把我藏进了琴房的柜子里，而她却跑到爸爸身边，惊慌的挽着爸爸的手。我透过衣柜的缝隙里看着，突然心里一阵不安。 　　过后，家里出现了二十多个训练有素的军人，黄色的军装，站得笔直。打头的军人，手持一把长刀，我知道那个是东倭人的刀。他们来了，如同猛兽一般的人来了。 　　“好久不见秦勋君。” 　　那个军人对爸爸鞠了一躬，爸爸只是冷笑一番说道“松本绍雄，来鄙人的国（禁词）家有何贵干？你不是应该在东倭做一个医生吗？怎么身着军装来到我忠华珉国？” 　　“来共同建立大东部共荣国，秦勋君，我们是多年的老同学了，昔日在仙邰大学的日子我还历历在目，秦勋君，不如，你跟着我干，我保证你荣华富贵，尽享齐人之福。” 　　松本绍雄笑着说，可是他的笑容却令人不寒而栗。如同豺狼虎豹。 　　“放屁。” 　　 　　一向文质彬彬的爸爸居然说出了这两个字，我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只是静静地看着，在衣柜里不出声地看着。 　　 　　松本绍雄突然怒了大声呵斥道“孙秦勋！别给脸不要脸，我告诉你，我就是恨你，你一个低级国（禁词）家的下等人，居然次次都是第一名，而我，总在你的后面，这对我来说是耻辱。我最后问你一遍，愿不愿意合作！” 　　爸爸只是抓紧妈妈，肯定的说了四个字“我不愿意！” 　　松本绍雄掏出手枪，打开保险，枪指着爸爸的心脏说道：“我最后再问你一遍，愿不愿意合作！” 　　爸爸松开妈妈的手，走近松本绍雄，枪抵在爸爸的胸口，他大声吼道：“我是不会愿意的！你开枪啊！我不怕死！” 　　砰！ 　　枪声并杂着妈妈的尖叫声，爸爸倒在地上，我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尖叫出来，看着松本绍雄拿着刀，一刀一刀地向爸爸划去，我睁大眼睛，眼泪夺眶而出，而妈妈呢，嘶吼着爸爸的名字，然后大骂着松本绍雄是畜生。 　　 　　突然有个东倭男人，残暴的把妈妈拖到松本绍雄面前，给了她两个大耳刮子，妈妈的不屈的看着松本绍雄，松本绍雄蹲下来，用手禁锢着妈妈的下巴说道“孙秦勋，我要让你灵魂都不得安生。” 　　 　　然后松手对远处的士兵说了一段话，说的是他们国（禁词）家的语言，语毕那些东倭男人就开始宽衣解带了。我不知道他们要干嘛，之后，松本绍雄对着妈妈说：“嫂子，你可真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啊，这些东倭帝国的武士都是渔民，不会嫌弃你的，嫂子，好好享受吧！” 　　一群东倭男人接近妈妈，按住她，我看见衣服被撕碎，妈妈大喊着“滚开滚开！别碰我。别！不要！” 　　我看到这一幕，眼泪已经流干了，好想冲出去，抱住妈妈，可是我冲出去能做什么？我觉得我真的好没用，我闭上眼睛，捂住耳朵，把自己隔绝于此。 正文 第五章 背井离乡 　　此时的省阳城拥挤地不成样子，老百姓们提着行李，一个个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只是随着人群寸步难行，小艾跟着父母，穿梭在拥挤的人群中，她陷入极度的恐慌，只是安静地跟在父母后面一句话也不说。 　　老百姓们大声地骂着前面不开城门的士兵，言语难听到极致，可是士兵呢，收着钱财，把达官贵人送出去后，关上城门，一丝不苟的守着城门。完全不知道危难即将来临。 　　随着一阵枪响，老百姓们惊慌失措，向着城门涌去，他们只为逃命，有的人被推倒在地，老百姓们也不管，一踩而过。 　　小艾惊慌失措地看着四周，父母不知何时和她挤散了，她拼命叫喊着，虽然听见父母叫着她，可是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一阵阵的枪声吓得老百姓们四处逃窜，城门口的士兵中枪倒下，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小队东倭兵，拿着机枪四处扫射，杀出了一条血路，小艾见状，立刻睡在死人堆里，屏住呼吸，现在的她，只求活命。 　　东倭人打开城门，训练有素的军人走进省阳城，他们无视旁边的尸体，没有人知道他们要去哪里，不知道他们要去干什么，一切安静下来，除了城门处有几个东倭士兵把手以外，四周全是哭丧的声音。 　　小艾看没人注意到她，悄悄地从死人堆里爬起来。她寻找着她的父母，可是怎么找也找不到，她好似想起了什么，魂不守舍地去往我家的路上。刚才的战争停止了，但剩下的却是一幕幕家破人亡的惨状，犹如人间地狱，可怕到极致。 　　我感觉外面的世界安静了下来，推开柜门，望着眼前的院子，还是如往昔一般，只是空气里弥漫着血腥的味道，还有地上的父母亲。我跑过去，父亲的身体被划得稀巴烂，我捂住嘴，看着父亲，恨意从心里浮现。 　　“静儿。” 　　我听见母亲在叫我，我想起了什么，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件披风，走到母亲身边，为她披上，可是，她却不看我，只是看着天。我哭了，看着这样的母亲，我好害怕，我只能哭。 　　“妈……” 　　话到嘴边，我不知道说什么，她也不看我，突然她想起了什么，不管自己衣衫褴褛，衣不蔽体。她走到父亲身边，抚摸着他的脸，对着他轻言细语，我听不见母亲在说什么。只是别过头不看他们，暗自流泪。 　　当我回过头的时候，母亲已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匕首，一刀刺进了自己的心脏。 　　“妈！” 　　我跑过去探了探她的鼻息，已经没了呼吸，我瞬间瘫坐在地上发呆，过了许久，我抹了抹眼泪，拔出了母亲身上的匕首，鲜血一下子从母亲身体里溅了出来，我紧握着这把匕首，瞪大双眼看着它，拭去了匕首上的鲜血，和爸爸的枪一起放进了行李箱，也许这样我会觉得好像父母会一直呆在我身边，又或许，它们今后还会有其他用处…… 　　“静儿。” 　　有人在叫我，声音还有些颤抖，我转过身去，是小艾，她绝望地望着我，脸上脏兮兮的，一定也是才死里逃生。 　　她向我走来，忽然间伴随着惊恐的双目便是一声尖叫，她看见了我的父母。 　　“小艾，我…” 　　她冲过来抱住我，她哭了，我也哭了，直到眼泪都快流干了，我才松开了她，为她拭着眼泪。 　　我异常冷静地说道：“小艾，我们坚强一些，逃去上沪（杜撰地名）吧，到了那里我会自力更生，不会让你一个人辛苦的，相信我。” 　　她看着我点了点头，只是她还没找到她的父母，心中难免有些顾虑，于是我们决定趁东倭兵没回来之前，赶紧试着找找她的父母，我俩提着行李出了门，在尸横遍野的街上翻遍了地上的尸体，终于我们找到了，可是她的父母和这城中其他的百姓一样，没能逃过这场劫难，小艾跪倒地上撕心裂肺地哭泣着，可她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我拉起还在哭泣中的小艾，拖着她离开了这个令人崩溃的地方。 　　在这同一天，我们两姐妹都失去了双亲，今天的场景，恐怕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忘怀。也许是我们的父母在天上保佑着我们，我和小艾在这乱世中磕磕碰碰地躲过了各种劫难，来到了上沪，就这样，我们的人生由此发生了彻底的改变。 正文 第六章 异地生活 　　上沪，这座城市处处都是繁华，丝毫看不到一点战争的影子，几天的车程里，我和小艾也慢慢地接受失去父母的现实，虽然我们不知道来上沪能干嘛，只能先用家里带来的盘缠租了一个小房子，准备去找份工作，可是我们在家里做惯了大小姐，能做什么呢？我俩在繁华的大街上漫无目的地逛着，东看看，西看看，却没有适合我们的工作。 　　我和小艾哭丧着脸，觉得没有了父母，一下子什么事情都不会，而且感觉自己什么都不是了，感觉不属于这个地方一样，像个透明人，不会交流，不会处理人际关系，别人都不待见你，正当我们快哭的时候，我注意到了一家旗袍店，客人络绎不绝。记得往昔，我在家没事儿就帮母亲做旗袍，手艺也可登大雅之堂。 　　我们走进了店堂，老板一看见我们就笑脸相迎地走过来为我们推荐布料，夸着我们的脸蛋，我们的身材，夸夸其谈，说得天花乱坠。 　　“老板，我们不是来买旗袍的，你这里差裁缝吗？我...。我会做旗袍。” 　　听了我的话后，老板的客套笑容没了，一脸不屑地看着我们，她翻了翻白眼不耐烦地说道：“我们霓裳阁可是不差好裁缝，就你？年纪轻轻的，做的出好的旗袍吗？” 　　我低下头，听着她这番说辞，有些不自信，小艾见状，拍了拍我的肩，我回神看向她，她对我点头微笑，我知道这是给我鼓励，对啊，我为什么要不自信，人不就是从不会到会吗？没有人生下来就会的，我为何不试试，就算不行，我也不愿看着别人不屑的眼神，而为此屈服，而为此懦弱，我现在拼的不就是一份自信，一份不屈吗？ 　　我坚定地看着老板，她的眼神依旧不屑，好似眼睛长在头顶上一般，可是我却无视她的不正常的眼神，就像看正常人一样，我微笑地说道， 　　“老板，我知道您不相信我的能力，我也知道，我比不上这里的裁缝师傅，不过我觉得，我做出来的旗袍并不是难登大雅之堂，我家里就是做旗袍的，我从小就跟着我妈做旗袍，耳濡目染。我觉得，任何一个行业都有新手，而您，和您店里的伙计裁缝哪一个不是新手走过来的？若您觉得我不行，我可以做给您看，我只是赌一个自信而已，若您看得上我，我只求有一日三餐的工钱和零用，其他别无所求。” 　　我说完后发现，老板的眼神变得温和了许多，我也不知怎么回事。 　　她说：“你的自信我很欣赏，既然你这么自信，我就给你一匹布料，虽不是上乘，但给你裁着玩算也是绰绰有余了，两天后，如果你能够做出一件做工良好的旗袍，我就让你在这里。我想你家里应该没有缝纫机，丝线什么的吧，你就在这里做吧。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接过那件粉色的布料，眼里一阵欣喜。 　　“我叫孙雪畅。” 　　“好，雪畅，大家都叫我文姨，等你有时间就过来做吧，布料先放在这里。” 　　我点点头，拉着小艾离开了霓裳阁。 　　我看向小艾说道：“在霓裳阁只是权宜之计，我想若我能参军，那就好了，听说，东倭人已经占领了省阳，才几天时间，不知道又死了多少人。” 　　小艾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我的目光中充满了恨意，她和我不一样，我是亲眼看着松本邵雄一刀一刀划着父亲，亲眼看着东倭人侮辱着我的母亲，所以我一定要为他们报仇。 　　“静儿，你怎么了，你现在的样子好恐怖，我也恨东倭人，我也要他们血债血偿，但是我们也要先找到工作能挣钱再说啊！” 　　我笑了笑，现在我和小艾前途一阵迷茫，先不说报仇了，连我们工作都成问题，虽然近期吃饭不会有问题，但是这也是迟早的事情，带出来的钱，不算太多，也不算太少，可是不够我们一辈子啊，所以还是努力找工作吧。 　　皇天不负有心人，我们在一个小酒馆里找到了一个店小二的工作，老板和老板娘人也很不错，就这样，小艾找到了工作，而我也准备琢磨我的旗袍。 正文 第七章 那日承诺 　　小艾留在酒馆里面，开始第一天工作，而我则是回到了霓裳阁，我走到文姨给我准备的桌子前，可是那块布料，不知是谁，把一端剪的破破烂烂，我拿起布料，看了看四周的人，她们都不认识我，应该不会讨厌我而对付我，我摇摇头，笑了，感觉失去了父母后，我变得豁达了，这个意外，可能是一种考验？ 　　这块布料，不能做长款的旗袍，只能短款的了，但是短款的只能包住臀，男人应该不让自己的女人这样穿吧，尝试一下吧，只有在裙边加什么东西了。 　　我拿起布料跑回家，在衣柜里面终于找出一条丝巾，就这样，我忙碌了起来，然而，在我不知道的那个地方，有那么一个人也在努力着，他叫龙霆。 　　射击场枪声四起，几个穿着军装的年轻人举着枪在打靶，一个个枪法精准，如同百步穿杨。 　　射击场出现了掌声，他们放下手中的手枪，回头看去，是一个穿着军装的中年男人，肩上有两颗金星，他就是龙霆的舅舅，二十五路军军长，陈远纶。（此人无关历史） 　　几个年轻人连忙对中将军长敬礼，陈远纶也回敬军礼，他拍了拍他们几个的肩头，笑着说“都是精英啊！来我的二十五军怎么样？” 　　几个年轻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唯有望着龙霆，龙霆已经习惯舅舅给自己的军队各种招揽人才，应对的办法也有很多，最有效果的就是，四十五度角仰视上空，让他以为你注意力不集中，也就逃掉了他这个请求。 　　“阿霆，别以为你装作听不见，舅舅就不管你了！立正！注意力集中，阿霆，等你军校毕业以后，就来舅舅的二十五路军，或者去宁京做一个机要参谋，别一天到晚就跟个书呆子一样，国中那会儿，你不是埋头看书，就是搞什么物理实验，现在考上军校了，你又一天到晚钻研什么现代战略体系，要嘛就是射击打靶搏击，没个正经。” 　　这些话让其他人纳闷了，这样都叫没正经吗？那什么是正经事？ 　　“长官，我们都穿着军装，所以请您叫我龙霆。难道去了二十五路军，听着您的吩咐做事，才是正经事吗？我就要到您势力范围抵达不到的地方去，省的别人说我，没能力，凭着家里关系做事。” 　　龙霆严肃地回答陈远纶，没有带一点柔和，就像是回答长官问话一样，陈远纶一时气急语塞，离开了射击场。 　　“阿霆霆，你好厉害啊，都敢顶撞长官。我好崇拜你。” 　　刘鹏阴阳怪气地说着，引来众人一片恶心，刘鹏这个人就是该淡定的时候像个混混整天没正经样子，玩闹的时候却是淡定的好学生。 　　四个人坐在射击场的草地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黄铎笑着说：“我们四个人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上学堂，国中，军校，我们就像亲兄弟一样，我，刘鹏，林羽和龙霆不一样，我们三个来自普通家庭，而龙霆有个高官舅舅，随时随地可以去宁京就职，而我们就只有等到军校毕业做个大头兵得了，但是，我们几个相同的地方就是，长的都这么帅气，哈哈哈。” 　　听到这话，几个大男人摸摸自己的脸，龙霆看了看黄铎说道：“黄铎我知道你只会说实话的。” 　　其实有时候，男人比女人还喜欢这些话，比女人还少女情怀。 　　霓裳阁依旧人来人往，我一个人安静地做着旗袍，这是我第一次有目的的做旗袍，心情也不如往昔那样，而是沉重。看着窗外的女大学生，若不是那些可恶的侵略者，我也和她们一样，三五成群的讨论今天所学的知识。 　　我回过神，摇摇头，看着半成品旗袍叹气。 　　天色也不早了，我把没有做完的旗袍放好，拿回家，准备去找小艾，帮她的忙。 　　小艾忙碌地端着盘子，在人群里面蹿来蹿去，一个大学教授的女儿，居然在这个小酒馆端着盘子，我的眼神不时有些落寞。 　　“静儿。” 　　换上衣服的她，看着像个假小子。她微笑的走过来跟我打招呼，我回过神，她好像并没有一丝不高兴。 　　“习惯吗？” 　　我问道，她笑着，向我点头说道：“不就是端盘子吗！有什么习不习惯的，静儿，我可小心了，生怕打破了要赔钱，我们可没钱，你开心一点好吗？要学会苦中作乐！哎呀好了，不和你说了，我去忙了，你回家休息吧。” 　　她又消失在嘈杂的人群中，酒馆里的男人，一个个醉醺醺的，她也能很好的应付他们，她成熟了许多，我也应该成熟一点，看了看手中的旗袍飞快跑回家继续赶工。 　　小艾回家时，已经快深夜了，我从桌案上起来，她还穿着假小子服装，精致的面容，看起来是不一样的美。 　　“还没睡觉？” 　　“没呢，你怎么这么晚回来？很忙吗？” 　　看她有些累的样子，心疼不已。她换下衣服，躺在榻上，闭着眼睛说道：“有几个客人一直喝酒，老板让我看着，你旗袍做好了吗？” 　　我点点头，拿起旗袍给她看，她睁开眼睛笑着说：“不愧是林黛玉，这旗袍真好看，没见过这个样式。” 　　“没办法，谁叫布料被人做了手脚，小艾，不管霓裳阁的文姨看没看上我的旗袍，我也要把这个送给你穿。” 　　小艾闭上眼睛，不再说话，我轻轻放下旗袍，关上灯，为她盖上被子，睡在小艾旁边，看着她。她睡得很安详。 　　小艾，不管今后我们会如何，我都会把你当做我的亲姐姐，所以我要努力赚钱，因为我不想你这么累，睡吧，我们没死在省阳就算是幸运了，明天，就算我跪下来求文姨，我也要得到那个工作，虽然你大了我两岁，但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太辛苦，这是我给你的那日承诺。　 正文 第八章 如雾朋友 　　我醒来的时候，小艾已经离开了，我摸了摸她睡过的褥子，有些冰凉，走了好久了吧？我掏出爸爸送的怀表，看了看时间，七点了，该去霓裳阁了。 　　待一切穿戴好后，我提着一个布包来到了霓裳阁。 　　“文姨，我的旗袍做好了。” 　　我把布包给文姨，文姨有些震惊，边拿旗袍边说：“这么快啊，速度是有的，不知道这个质量怎么样。” 　　她拿起来仔细打量，我生怕她挑出一点错误，就开始向她介绍我的旗袍。 　　“这件旗袍的上领并不是立领，而是圆领，文姨，你看到的这个圆领并不是就一个普普通通的弧度，而是带着连接的小半圆，这样一圈，像花瓣一样，我省去了肩的布料，衣服肩头处，让它露出一点肩头，袖子是长袖，这样看起来更有气质，很有女人的味道，然后衣服的整体都是较紧身，把我们女人的腰身淋漓尽致展现出来，裙子的下摆也是较为紧身，因为长度有些短，我也尽量让它长度达到大腿的一半，我用丝巾，缝成花边形，缝制在裙边处，这样可以遮挡大腿露出的肉，当然，苗条的女人，就可以把它当做是装饰，看上去更甜美。” 　　我介绍完我做的旗袍后，并没有受到批评，有些小姐夫人吵嚷着要买这件旗袍，而我拉过文姨对她说“文姨，这件旗袍我不卖，但是我可以再做，这个旗袍，我想送给我的姐姐好吗？” 　　看着一个个小姐夫人要定做旗袍，文姨也不管我了，就说，如果我留下来，就把旗袍送给我，然后忙着登记去了。 　　我无奈地摇摇头，之后文姨就跑过来为我安排了位子，其他的裁缝也过来请教，这一切来得太突然让我有点懵。 　　“雪畅，我给你说，我最开始剪掉你的布料，就是为了看你的应变能力，如果你没有新意，你就不能留在霓裳阁，所以，文姨没看错你，文姨不会亏待你的，好好干。” 　　我看了看文姨，笑着点点头，就这样，我从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变成了一家旗袍店的小裁缝。 　　人生不会一帆风顺，当你遭遇变故挫折时，坚强奋发向上是你唯一的选择。就像小艾，她从不会说，端盘子是下人做的活技，而我，听天，由命，则已。 　　就这样，我们来到上沪也有三个月了。小艾总是早出晚归，也不告诉我她的工作情况，所以，我提早完成了今天的工作，悄悄的走到小艾工作的那个酒馆，小艾依旧穿着小伙子的服装，端着一个端菜案子，里面盛满了大盘小盘的菜肴，她乐此不疲的端到桌子上，有些不老实的客人，还趁机抓过她的手抚摸一阵，她强颜欢笑地收过手，继续干活。 　　我就这样悄悄地看着，她累了，自己用手捶捶腰背，她渴了，很迅速的倒茶，喝完再继续干活，为客人添茶倒水，对比她，再想想我。我在较安静的霓裳阁，虽然有很多很多的旗袍要做，虽然每天也会比较累，但是，我开心，可是，小艾呢，我都不会厚颜无耻的对着她说，我今天工作好累，因为，她比我更累，但她从来不会说，因为，她是小艾。 　　我渐渐地有些泪眼婆娑，突然店里走进来一个穿着西装皮鞋的人，他坐在那里，旁边的下人为他擦拭桌子板凳，好似这些桌椅板凳要被擦亮了一般。小艾走上前去询问，他点了餐，小艾给他添上茶水，旁边的下人为他锤背捏肩，他一直盯着小艾看，小艾没有理他，只是一直做着自己的本职工作。 　　“你长得像个女人。” 　　小艾依旧没有理他，自行退下为他端菜。当他正端来的时候，那个少爷端起茶杯，把茶杯扔在地上，大声呵斥“狗东西，你想烫死我吗？” 　　小艾一下子呆在那里，看着那个碎了一地的茶杯，那里面的茶水，分明只是温热的。无奈她也只能跪下来捡着碎片，连声道歉。 　　她收拾好碎片后，依旧不说话，贵少爷急了，大吼到：“你这狗东西，小爷我被你的开水烫到了。” 　　小艾皱着眉说道：“是吗？原来，我就是您口中的狗东西，那么，我是狗东西，而您在和狗东西说话，那您是什么？呵呵，也是狗东西吗？” 　　“你这个娘娘腔居然骂我！反正你就是烫到我了，小爷我的皮鞋上全是茶水，过来给小爷我舔干净！” 　　小艾没办法，只是走过去，拿出干净的手绢，半跪在那里，为他擦拭。 　　擦拭完后，她把手绢放在衣服的荷包里面，站起来，看着他。 　　他低头看着干干净净地皮鞋，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从容淡定？突然有了一丝玩意。 　　“我说了是舔干净！” 　　小艾冷笑一下说道：“您不是说我把您的鞋子弄脏了吗？小人有自知之明，觉得自己的口水脏，所以才用干净的手绢，为您擦拭。” 　　“干净的手绢？那你给我看看，到底是不是干净的。” 　　他伸出手来，一把夺过了手绢。 　　“你？” 　　小艾皱了皱眉，还是没多说，那人翻看一阵，除了上面有一块茶水渍以外，确实很干净，他想，一个大男人，怎么随身带着手绢？难道是心上人送的？他嘴角上扬，把手绢扔在地上，用脚踩住。 　　“喂，你！” 　　看着小艾生气的样子，他笑得更得瑟了，他向小艾招手说道：“来来来，跪下来求小爷，小爷我就把这个手绢还给你。” 　　小艾看了看他脚底的手绢，转头就走，不再理他。 　　他叫她不理自己了，有些慌了，上前去抓她，落了空，只抓到她的帽子，乌黑的长发垂下，配上这背影，女子的妖娆美丽展现得淋漓尽致，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他看呆了，小艾感觉到了一丝异样，回过头去，看见他手上的帽子，惊慌失措地用手抚上自己的发，已经全部散落。 　　她跑过去抢过帽子，捡起手绢，准备走进厨房。转身时，小艾的秀发轻盈地甩过他的脸颊，他回过了神，迅速抓住她的手，紧紧不放。 　　“你干嘛！放开，我已经忍让你很久了。” 　　小艾使劲挣扎着，可是他不为所动，只是说了一句：“我看上你了，从了小爷如何？” 　　听到这话，我立马冲进去，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推开那个贵少爷，大声吼道：“你走开，别碰我姐姐！” 　　我拽起小艾就往门口走，谁知道那个贵少爷挡住了我的去路，我走哪他挡哪。 　　“这么快就想要投入小爷的怀抱啊？姐姐长得美，妹妹长得俏，干脆都跟了小爷吧，保证你们吃香喝辣。” 　　我狠狠地瞪了贵少爷一眼说道：“看你一表人才，人模狗样的，做得却是畜牲的活技，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你不觉得这种行为很让人不耻吗？我都觉得难以启齿！” 　　那个贵少爷只是看着我，好似在看小孩子，他突然笑着说道：“小爷我突然觉得你比你姐姐还可爱。不过啊，小爷我就喜欢你姐姐那种临危不惧的样子。叫你姐姐跟了小爷如何？你不愿意，那我就抢咯！” 　　这个贵少爷，虽然长得不错，穿着西装人模狗样的，可是一身痞子气，想到这里，我拽紧小艾，也掩饰了我的害怕。 　　正当我俩不知所措的时候，走来了两个男人，其中一个男人拍了拍贵少爷的肩膀，贵少爷转身回头看去问道：“有何贵干？” 　　那个男人笑了笑说道：“您不觉得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这种行为很可耻吗？” 　　贵少爷挑挑眉头问道：“可耻？这话听着耳熟。小爷我看上谁关你屁事！” 　　另外一个男人掏出一个小本子，贵少爷拿起本子翻开一看，说道：“原来是士官学校的士官，那又怎样，我爸爸可是茶叶大亨冷南丰。” 　　“冷南丰，原来是冷叔叔的公子爷啊，你回去问问你爸爸，认不认识陈远纶，他是我舅舅。” 　　听到那个男人的话后，贵少爷眼睛微眯一下，虽然我和小艾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我们知道，他们都是大人物。 　　“陈远纶，二十五路军军长？好，我卖你一个面子。” 　　说罢他望着小艾说道：“你跑不掉。” 　　小艾低着头，什么也不说，就这样事情了了，贵少爷走了。我吐了口气，无奈地耸肩。 　　那两个男人走到我们面前，做起了介绍。 　　“我叫刘鹏，他叫龙霆，那边位子上的两个，一个叫黄铎，一个叫林羽，我们几个都是士官学校的士官学员，都是步兵科的。” 　　当刘鹏介绍到龙霆的时候，小艾偷偷地望了龙霆一番，随后便双目下垂略有羞涩地看着地面，嘴角好像还有一些些的微微上扬。 　　听完这一长串的介绍，我怯生生地看着他们，只是微笑一下，小声地说：“今天真是谢谢你们了。” 　　小艾去后堂了，就剩下我一个人，我正要去找她，那个叫刘鹏的就把我拦了下来，他嬉笑着说道 　　“既然我们帮了你，你难道不做些什么，来作为答谢吗？” 　　我很不解地询问道：“呃，什么啊？” 　　“就是请你和你的姐姐吃个饭，然后交个朋友。” 　　交朋友？我点了点头，就鬼使神差地到了他们的饭桌上，然后他们像看肥羊一样看着我，搞得我一直低着头，就这样时间慢慢过去。 　　小艾在后堂的盆子里洗着手绢，洗好后，晾在旁边，突然有人从后面拍了拍她，她回头一看，一个没站稳就跌落在那人的怀里，随她怎么挣扎，他就是不放手。 　　“这么快就对小爷我投怀送抱了？” 　　“是你！！你放开我！放开我！” 　　他的鼻尖贴近她的脸，她听见他紧凑地呼吸，心里慌乱着。 　　他在她耳边喃喃细语说道：“别喊了，你想把人都喊来么，到时候你有一千张嘴也说不清了哦，想我放开你，就乖乖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小艾瞬间停止了叫喊，可她却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他，只能顺从地红着脸回答道：“我..我叫顾...顾..小艾” 　　他笑了笑，在她耳后吻了吻说道“我叫冷毓凌，小艾我告诉你，你跑不掉的。” 　　说完再吻了吻她的脸颊，小艾惊吓地落泪，他放开她，看着她，眼睛红红的，受到了极大的委屈，他抱住她，说道：“好了好了，我错了，不哭了啊。” 　　虽然小艾平时比我活泼，可这是小艾第一次被男人抱，很显然她被吓到了，带着哭腔说：“放开我！” 　　冷毓凌放开小艾，把那块手绢收入囊中，然后快速离开了。 　　我依旧低着头，小艾把头发都搁置耳后，眼睛红红的又有些生气地走出来，坐在我旁边，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然后刘鹏打趣道：“啧啧啧，你这个样子，真是我见犹怜啊！对了，我们想和你们做朋友，你们叫什么名字，也好认识认识。” 　　“我叫孙雪畅，我姐姐叫顾小艾。我是霓裳阁的裁缝，我姐姐就是店小二啦。” 　　“血肠...” 　　林羽这一句血肠逗笑了小艾，搞得大家都看着我笑，就这样，我们几个人不像刚才那样陌生了，几个年轻人也熟络起来。 　　人生在世，朋友最重要，不管那个人对你是不是有利益，也要常联系，因为，总有一天，你会再遇上他，总有一天，你会有求于他，这就是所谓的人际关系。 　　人生如梦，朋友如雾，难得知心，难得的是在危机时遇上帮助你的如雾朋友。自从认识了他们。我和小艾的人生才开始慢慢有了转机，也有了不可思议的变化。 　　　 正文 第九章 随处可见他 　　大清早的，空气很好，小艾换好了衣服早早地来到了酒馆，却在酒馆门外看到一个熟悉的侧影，一个男人，穿着西装革履，正把玩着桌子上的杯子，小艾眉头一皱，仔细看去，跨过门槛，那男人听到声响，回头看看她。 　　这一眼把小艾惊到了，是他！还真是阴魂不散，为了不显露自己的怯懦，她故作镇定地收拾起桌椅板凳。 　　“没看见我吗？” 　　冷毓凌对于她的视而不见有些不满，焦急问到。 　　“看见了啊。” 　　“是吗？原来你没瞎啊！我还以为你没看见呢！” 　　他提起茶壶倒茶喝，而小艾却一直不说话，只是做着手上的工作，摆放座椅，擦拭桌椅柜台等易落灰的地方，根本没功夫搭理这个贵少爷。 　　“你怎么还穿着男装？昨天很多人都知道你是女孩儿了。难道你不喜欢穿女装吗？” 　　她摆放着座椅，慢悠悠地说道：“男装做事方便，倒是少爷大清早地来小店有何贵干？” 　　他走近她，略带一丝坏笑的小声说道：“来看你。” 　　听到这话，小艾心里咯噔一下，呆滞半会儿，然后还是不以为然地继续做事，冷毓凌看她没有什么表示，也没有办法，只好帮着她一起干活，为了不让小艾累着，他居然叫来了家丁喽啰，让他们一起帮忙。 　　他们听到主子叫喊立马冲进去，却看见平时养尊处优的主子此时正用他不沾阳水的双手拿着抹布擦着桌椅板凳。 　　一个个愣了半晌，若不是主子吼叫他们过去帮忙，怕是还被吓着回不了神儿。 　　人多力量大，不一会儿便收拾好了，准备开张，小艾也去叫醒了掌柜的，掌柜看到冷毓凌也不惊奇，怕是这人放他进来的吧。 　　“冷少爷，您还在啊？小的快开门做事了，您在这儿不太方便吧？这家丁下属的，声势浩大，怕是客人们都不敢进来了，还望少爷见谅。” 　　冷毓凌点点头说道：“掌柜的说的甚是，不过冷某到底是客人，哪有请走财神的道理，这些人我会让他们回去的，不会打扰掌柜的，还请掌柜的弄点小酒下酒菜来。” 　　掌柜连答着“好好好”便去张罗去了，冷毓凌瞟了一眼一旁的家丁不耐烦地说道：“除了冷六，你们都回公馆去。” 　　“是，少爷。” 　　下属们纷纷离开，只剩下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和他一起，那男人眼神深邃地看着小艾，看的她心里直怵的慌。 　　一大早，喝酒消遣的客人们就络绎不绝，小艾忙碌着招呼着各路客人。 　　冷毓凌喝着小酒，眼神随着她游走，嘴角也微微上扬，她工作的时候一板一眼，也不爱笑，但是在他眼中，甚是可爱。 　　“少爷，这女孩的家世背景调查清楚了。” 　　“说说看。” 　　“顾小艾为土生土长的省阳人，父亲是省阳大学的中文系教授，叫顾峰，母亲也是大学里的英文教师，书香世家，家风较为开放，学历修养上乘，你说的那个叫孙雪畅的不是她的亲妹妹，是她父亲的朋友的女儿，世交关系，他的父亲是一名医生，叫孙秦勋，留学东倭仙邰大学学医，家里有个旗袍店，孙雪畅家风严谨，毕业于省阳市德雲女校，两人家世清白。只可惜她们两个的双亲都被东倭人杀害了，所以这两姐妹估计是逃到上沪来避难的。” 　　“又是东倭人！” 　　他看了看不远处的顾小艾点头说道：“谈吐优雅，不卑不亢，确实有书香世家的气质。这女人我要定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晌午已过，小艾忙碌着，这时的客人越来越多，小艾和其他同僚一起忙碌着。 　　有一群喝醉酒的客人趁机摸了小艾的手，小艾也只能强颜欢笑地承受着，这一幕都落入冷毓凌的眼里，他握紧拳头，正当要起身冲过去时，冷六拉住了他。 　　“少爷别冲动，不如我们给掌柜的一点钱，要他编理由辞退这姑娘？” 　　“可以，你去办吧。” 　　两人一拍即合，就开始执行计划了，冷六扔给了掌柜三十块大洋，自然也就搞定了这事儿。 　　夜深了，冷毓凌就这样在那小酒馆里待了一天，收工时，掌柜拿了一个钱袋递给小艾。 　　“掌柜的，这是？” 　　“你的工钱。” 　　“工钱？我还没做满一个月呢，您这是…？” 　　小艾啊，你在这里的确做的很好，任劳任怨，可是昨天我收到了老家的书信，有急事儿，我和我老婆子必须要赶回去办事，恐怕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所以就只能…，这里面的工钱是双倍的，算是我愧对你吧。” 　　说罢掌柜的就把钱袋放在小艾的手心，沉甸甸的，怕是不止双份吧，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也不能死皮赖脸地赖在这里，小艾无奈地道了个谢就离开了，冷毓凌也立即紧跟其后。 　　走了一阵子，小艾才发现不对劲，回头看去，发现毓凌正站在不远处对她笑着，接着就小跑了上来。 　　“你干嘛跟着我？” 　　“这路是你家的吗？我想走哪里走哪里！” 　　“尊贵的少爷应该不会去小弄堂吧，别以为我不知道，就是你动的手脚让我被掌柜辞退的！” 　　毓凌装作不知道，假意无辜地说道：“何出此言，我吃饱了撑的？” 　　“我看你就是吃饱了撑的，掌柜早没事儿晚没事儿，你来了就有事儿了？还有啊，这钱袋里的钱怕是有一半是你给的吧，不管你承不承认，反正你不要跟着我了！” 　　说罢小艾欲将钱袋里一半的钱还给他，可她却忽然想到：今后的生活正日渐拮据，正是需要钱的时候，算了，等到将来宽裕些再把钱还给这个家伙吧。想到这里，小艾便对毓凌说道：“这里面那一半的钱算是你借我的，我以后会还你。” 　　说完小艾便转身离去，身后的人大声吼道：“你是在怪我吗，难道被别人动手动脚就好了？那你回去啊，被那些醉汉摸个够！你回去让他们摸啊！” 　　听到这话小艾又转身径直走到他身前看着他说道：“你管这么多干嘛？我跟你不熟！” 　　“别人就是摸不得，我不准别人碰你。” 　　小艾翻了翻白眼，转身又要走，冷毓凌抓住她，往怀里一拉紧紧抱住。 　　“喂！放开我！” 　　“我不放，你跑不出我的手掌心，告诉你，我一直都在，我会保护你，不管你接不接受，只要你记住一句，我一直都在。” 　　听完他的话，小艾有些失神了，就这样由他抱着，她并不讨厌这样的感觉，反倒是喜欢被他喜欢的感觉，只可惜，此时她心里却已经住进了一个人，那个人是龙霆。 　　　 正文 第十章 共进晚餐 　　小艾晚上匆忙回到家，关上门捂了捂自己的胸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怎么了？跟遇到鬼似的。” 　　她看向我，神情有些不自然，但没过一会儿就对我说道：“我工作没了。” 　　“啊，怎么会这样？” 　　她脱下衣服扔在一旁，换好睡衣后翻身上塌，慢悠悠对我说道：“掌柜的老家出事了，所以就把我辞退了，不过到是给了我好几倍工钱，应付这大半年的房租绰绰有余。” 　　说罢她把钱袋递给我，我掂量掂量钱袋，果然沉甸甸的。这倒好，暂时不用愁房租了。我正要说话，却发现小艾已经进入梦乡了，望着她睡梦中的脸庞，我心想：其实，没了这工作也好，这样她就不需要每天委曲求全地这么累。 　　接下来的日子里，小艾闲在家里打理家务，一有时间就出门去找别的工作，而我便一个劲儿地在霓裳阁做旗袍。 　　“你们看，那个男人好英俊啊，不知道在我们店门口走来走去干嘛？” 　　霓裳阁的人纷纷议论着，我也好奇往窗外看去，那个不是龙霆大哥吗？他今天一身西装，略显绅士。我走了出去，站在门口叫了他一声，他瞬间回过了神，身子抖了一下。 　　“龙霆大哥，你怎么了？” 　　他看见我，好像有些紧张，他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儿啊，就是…你刚才叫我的时候，突然被吓了一跳。” 　　我嘟囔着嘴说道：“我的声音很吓人吗？那我不说话好了。” 　　龙霆连忙说道：“不…不不不，不是的，孙姑娘…你误会了，我…只是在想事情，然后你突然叫我一声…所以就…” 　　“哦，原来是这样啊。” 　　我点点头继续说道：“对了，你是路过这里吗？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进去了，我的活儿还没干完呢，龙霆大哥，你慢慢玩吧。” 　　我正准备进门，龙霆突然叫住我。 　　“雪畅” 　　这是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我愣了一下，转过身子，目光有些诧异地看着他，问道：“嗯？有什么事情吗？” 　　他眼神闪躲着，不敢看我，低着头说道：“那个…雪畅…我今天可以…请你吃饭吗？” 　　“吃饭？可以啊！” 　　连我自己都不明白怎么会答应的那么快。 　　见我这么爽快的答应了，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我，然后对我笑了起来，那个笑容，像极了记忆深处的一个人，但是…我怎么想也想不起来，看不清楚那人是谁。 　　他对我说了吃饭的地址就离开了，我也回到店里做完了剩下的活就准备下班了，回到家，小艾正在看书。 　　“回来啦，饭已经做好了。” 　　我褪下衣物，在衣柜里面翻来覆去寻找着赴约的衣服。 　　“小艾，我今天出去吃，和龙霆一起，你能不能陪我？” 　　她的手瞬间停滞了下来，表情也变得不自然。 　　“龙霆？他…你…你和他是不是在一起了？那…我就不去了。” 　　“说什么呢！没有的事儿，是他突然请我吃饭，我想你陪陪我，我们一起去。” 　　“不了，你们去吧，我有点不舒服。” 　　“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听到她说她身体不舒服，我立马扑过去摸了摸她的额头嘘寒问暖，但她只告诉我她有些累，叫我别担心，还为我选着待会出去吃饭穿的衣服。 　　看着她为我一件件地挑着衣服，我不明白她是怎么了，总觉得有点不太对。 　　“穿这个，好看。” 　　她拿起一件白色的小洋裙，在我身上比试着。 　　“就穿这个吧，这天有些冷，外加一件风衣就好了，静儿，快点换上，换好我给你弄头发。” 　　我点头应了一声，穿上洋裙，坐在化妆镜前，她把我的头发放下来，梳理了两下，带上和小洋裙配套的帽子，穿上大衣，接着她送我到胡同口，然后便自己回去了。 　　我到的时候，龙霆已经坐在那里了，他喝着红酒，见我来了，绅士地为我拉来椅子，让我坐下，我把大衣交给了服务员，另一个服务员为我倒上红酒，我拿起酒杯，小饮一口，龙霆问道：“你吃什么？” 　　我放下酒杯说道：“看你吧，龙霆大哥。” 　　他点了两份牛排，看着我，笑着说：“你今天好像一个大家闺秀。” 　　“见笑了，对了，龙霆大哥，小艾的工作没了，你可否帮帮忙？” 　　他对着我笑道：“好啊，刚好有一个认识的朋友在一家茶庄工作，听他说起最近需要采茶女工，采茶不累，也适合女孩子做。” 　　“那谢谢龙霆大哥了，这事还望你多多照顾了。” 　　他拿起酒杯，对着我敬道：“为你服务是我的荣幸。” 　　我羞怯地与他碰杯喝下了红酒。 　　放下酒杯后我望了望四周，这里如此安静，乐师优雅地拉着小提琴，四周坐的都是青年男女，他们看上去都比较亲密，像情侣，而我和龙霆顶多只算是朋友，这个氛围虽然奇怪，但是身正不怕影子斜。 　　不一会儿牛排上桌了，我很久没有吃过了，心里一阵欣喜，甚至连刀叉的用法都有些生疏了，望着煮熟的牛排，我只能鼓着腮，真丢人！ 　　正当我暗自气恼的时候，他居然用他的叉子为我切着牛排，我有些愣住了，他是否太过绅士了？还是觉得我是个乡下人不会吃西餐？我没有说话，只是一小块一小块吃着，他说道：“谁没有第一次呢？快吃吧。” 　　我抬头无辜地望着他，他却伴着一丝诡笑问道：“别告诉我，你被我的举动感动了？这是我的荣幸。我们在军校的时候经常会和一些德国军官一起，所以我学到了他们的绅士...” 　　他眉飞色舞地说着，然后再看了我一下，我依旧是懵的状态，不一会儿，他就从德国人的绅士说到了德国人的武器装备，然后又说到了弹道。 　　我没有说话，一边听他讲，时而附和两声一边吃着，不知过了多久，我们都吃完了，他说想出去散散步。我接过服务员手里的大衣，和他一起走出了饭店，我们走在一条小河边，我俩都没说话，他走的很快，我生生被甩在身后，反正我也赶不上他，就自顾自走在河边上，双手张开练着平衡力。 　　突然间他一个转身，吓了我一跳，“啊。” 　　随着噗通一声，我跌进了河里，我是土生土长的省阳人自然怕水，惊慌失措的我在河里一阵扑腾，可他却带着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不紧不慢趟着河水向我走来…走来…看上去好像一点也不着急，我四下望了望河水，居然只是一条浅河，我尴尬地站了起来，一阵冷风袭来，令我冷不丁打了个寒战，瞬间冻得全身发抖。 　　他似乎一下子紧张地加快了步伐，身边“哗哗”地溅起了水花，来到我身边就是一个横抱，这样快的速度，着实把我吓了一跳，我躺在他的怀里呆望着他的脸，一种安全感油然而生。 　　“跌下去就算了..这么浅的河还一个劲儿扑腾，笨！快把你的大衣脱了，换上我的衣服，我家就在附近。” 　　听到他这么说，我有点小情绪，准备不穿来着，但却敌不过这阵阵寒风，没办法，只好乖乖脱下大衣，接过他的衣服穿上了，他的衣服很大，但是却一点也没有湿透。 　　不过他的裤子倒是湿透了，我们快速地走着，很快就到了他家，进了他家我四处观望着，家很大，还是西式风格。我湿哒哒的站在客厅等他，他给了我一件衣服和一块浴巾。 　　“快点去浴室冲个热水澡，小心感冒。” 　　那件衣服是他的衬衣，我捧着他的衣服，从他面前略显羞涩地低头走过来到了浴室，在浴室里我不断地用热水冲洗着自己的身子，不明白我究竟是想洗掉身上污渍，还是想洗掉方才掉进河里的那份尴尬。洗完以后我穿上了他的衬衣，寒意还是无情地侵蚀着我那两条裸露在外的腿。 　　谁叫他只给了我一件衬衣呢，虽然他那宽大的衬衣能够盖住一点大腿，但还是露了好多在外面，我抱着自己的衣服有些胆怯地走了出去。只见他也换好了衣服向我走来，我连忙用自己的衣物盖住了大腿，低头不敢看他，见到我这个样子，他笑了一笑，给了我一块毛巾让我擦拭头发。 　　“对不起啊雪畅，我去给你拿一件长衫，去我房间换上吧。” 　　“嗯。” 　　我小声应着并点了点头，因为真的好冷。 　　很快他拿来了长衫，我连忙喊了声谢谢就捧着长衫跑进了他的房间，换上后我发现他的长衫对于我来说还是有些长了，我只好提着长衫笨拙地走出了房间。 　　看见我这个样子，他忍不住笑了出来，把我领到沙发上坐了下来，还递了一条毛毯给我，我立即把自己裹起来，一下子觉得身子暖和了起来，可是，我的心却一直扑通扑通地在乱跳，紧张得完全不敢看身边的他。 　　“困了吗，要不今晚你就睡我房间吧，我睡里屋。” 　　“啊？我..不回去吗？” 　　听到这话，原本就已经很紧张的我甚至连说话都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这可是我第一次晚上跟着一个男人回家，现在还要在这里过一夜，我…… 　　“你衣服湿透了，一时半会干不了，难道你打算就这样提溜着长衫走回家？” 　　我只好认怂，提着长衫来到他的榻前上，见他进了里屋后，我才翻身上榻睡觉。 　　就这样，我真的第一次留宿在一个男人的家里，第一次睡在一个男人的榻上，他褥子的味道很好闻，也很暖和，不一会我就感到一阵睡意，接着就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