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如初(一)   景和三年,闻异姓王颜图通敌卖国,三月二十四日晚,将士临府,全府一百三十六人背绞杀府中,另郡主年幼又是先皇曾宠爱的郡主,所留一命,但罢去称号贬为庶民。   那一晚发生了太多,失去了太多,那一晚颜王府成为历史,倾城郡主也消在天下人的眼中。   窗外天色朦胧,似有几分要下雨的趋势,静坐窗前,看着窗外,思绪不由又浮现出五年前皇宫那一幕。   记得当晚,自己悠悠醒来,一切不是想出的梦而是现实。   当目光触及到床边的他时,颜初不禁笑的有几分苦涩。翻身下床,在他措楞之时跪倒在地,“颜初有事相求,不知你可应否?”颜初看着他,面带祈求,兰昊,若你对我有情,那么不要拒绝我。   “你说吧。”看到她祈求的样子,心软了下来。   “今日皇上能留颜初一命已是幸事,至于永远为庶民颜初也很感谢皇上好意,但颜初不求永远留与宫外,所以颜初故求皇上能许我五年后回宫谢皇上恩典。”   宫,她要出,但是回宫她也要回,顏王府的仇她要报,五年后再见的不会是如今无力的颜初。兰昊,我的苦必要你以血相洗。   兰昊思考了一番,最后点头应允。   见她答应,颜初心里一喜,随后又求道,“另颜初还有个不情之情,望皇上能答应。”   “说吧。”   “顏王府既灭,那颜初也不应在用此名,愿皇上能赐名为——莫初。”莫初,不要记得当初。   “嗯。”莫初莫记如初吗?   “谢皇上。”兰昊,我会让你也尝到那种绝望的无力。   还好今日一战她赢了...   幸好她赌赢了...   当晚兰昊便派人把颜初送出宫,看着越来越远的影子,兰昊苦笑,初儿,你定然不知,伤了你我也会疼,初儿,你定然不知,我只剩下三年,我多想时间可以久一点,这样你可以恨我久一点,若我死去,你又该恨谁?   兰昊,再见时,便是我的复仇之路...   莫笙歌,一座只花一年时间便坐上天下红楼榜第一的位置。没有人能猜到它从何处建起传出的,也没有人能打探到它背后的主子是谁。   此时莫笙歌内,四处是人,一丝细缝也没有,台上,一位女子在低吟抚琴,今日传闻有位绝色女子要登台献艺,传闻此女子是莫笙歌主子的宠姬,一切一切的传闻让人们充满好奇,可在好奇也没他们穷人的份,因为今日底金需黄金百两。   楼上房间内,一位女子看着下方景象讽笑,有钱人吃喝玩乐,没钱人卖身卖艺,天下也不过如此。   “初儿,你在看什么?”一位女子从里屋走出,走到窗边寻着她的视线望着下边,不禁笑声。   “浅儿是不是也觉得此景很好笑?”女子回头望过,嘴角的笑未减。   “是啊,只是你这样便真的开心了麽?”孟浅垂首轻轻一叹,眼中不由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时候。   “浅儿认为呢?”开心是什么?她早已忘了那种感觉……   听到问答,孟浅微微一叹,转而道,“何时才是你登场?”   “这曲过了我便上了,我先下去准备一番,你就在房间等我可好?”   “嗯!”看着她走出得身影,孟浅心中微微迟疑,她这般做真的对她是最好的麽?   一曲终罢,台上女子抱琴站起,微微福神道,“烟儿献丑了……”话落,女子向左退下。   女子退下不久,屋顶上数色花瓣便洒落而下,然后是一位粉衣女子飞身而下,怀中抱的是一把古筝。   古筝在这时已是极为普通的乐器,古筝几乎一上台便遭到数十客人呲笑。   讽声在耳旁回荡,女子仿佛什么也没听到一般只是静静坐下,开始抚动手下的古筝。   曲子的起渐渐盖过呲笑,随着曲子的深高,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子执剑走出随曲而舞。   见景,下方男子一阵惊讶,本以为只是简单的抚曲,没想到是舞剑……   泽国会舞剑的女子本就少,且还舞得如此好的更是少之又少,没想到今日竟在莫笙歌见了……   台上莫初看着下方惊讶、震撼及激动的男人,嘴角不禁勾起一笑……   房中,兰郁风紧紧的看着下方舞剑的女子,脑中不觉勾勒出一个倩影。   她会是她麽?   不,她怎会是她,她早已死了不是吗?   兰郁风你到底还要执着什么时候?   端酒,饮下也压下心中那股奢求。   王若笙看着他又看过台上舞剑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苦涩,随后压下。   “郁风,我们应回去了……”   “嗯。对了若笙,你可知台上舞剑的女子是谁?”虽她不是她,但像她便好……   只要她像她,他便不忍让她就在这里……   “不知,怎么?看上这个女子了?”勾唇问道,心却沉了几分。   “帮我打听一下可好?”   “你的要求我何时拒绝过...”话落,端酒饮下,一切掩在酒下,这样就好...   “天色已暗,我们走吧...”   “嗯。”   在二人出楼的同时,一舞也接了尾,莫初看过离开的二人,嘴角轻勾一笑,兰家,我颜初回来了...   第二日一早,颜初便骑马向皇宫走去。看着眼前熟悉繁华的高楼,心中一片苦涩,景物如初,只是自己在也不是当初的颜初...   看着未变的宫门,脑中浮起当初自己随母妃一同进宫的场景,垂首轻轻摇头,翻身下马,走到守宫门的侍卫的面前道,“不知大哥可否通传一声,莫初前来求见...”   “姑娘,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请回吧...”侍卫看过莫初,眼中一阵嘲讽闪过,冷冷道。   “请大哥通传一声,莫初前来求见...”压住心中不适,声音如初道。   “姑娘,你可知这是哪?”   “请大哥通传一声,莫初前来求...”话未完,便见一位公公小跑上来道,“可是莫姑娘?”林福小喘道。   侍卫见来人,脸上立刻堆满谄笑,“林公公,不知您怎么来了?”而且还对这个女子如此恭敬...   那自己刚才...岂不是...   “狗东西,这是莫姑娘...待会自己下去领二十大板...莫姑娘,请...”林福恭身道。   “嗯。”   颜初跟着他,慢慢走着,走了一会,发现通向的地方竟然是猎场,心下有些狐疑,不过也没多问,只是笑着跟着。   “姑娘,到了…”   颜初看着空无一人的猎场,心里提高警惕暗暗的观察四周,“麻烦公公了,公公先离开吧。”说完,不在理会他,转身向里边走去,等待接下来的戏。   风声呼起,突然四周狼声传来,颜初看着前方慢慢有来的白狼,心中升起几分胆颤。   没想到竟是狼...   “皇上有喻,姑娘需过三试,三试之后才可见皇上...”   三试...   呵...兰昊,你这是打算测试自己吗?   既然你有心准备,那颜初定不让你失望...   眼瞪着狼,内力暗起,只要狼冲上便将它一手击毙。果不其然,不久之后,狼便冲上,银牙呲咧,幽绿的目光泛着深绿,似有一口将她咬死之势。   十步...九步...八步...   随着狼的越发靠近,额头也渗出丝丝薄汗。   抬手扯下束发的锦段,内力灌入段上,手一扬,锦段如白蛇一般向狼舞去。   蛇身缠绕,狼颈被死死缚住。   它不敢相信,一个卑贱的人类能将他缚住...   它不敢相信,一条锦段能将它克住...   可是...   可是它怎会甘心就这样败下阵来...   俯地借力倒下,撤下全身戾气,静静等待一个时机。   颜初见此,嘴角微勾,未像狼想的那般靠近,只是从怀中拿出一枚铜钱丢出,铜钱割断狼颈,鲜红的血渐渐漫出,剩下的是狼不甘的双眼...   在狼倒下的同时,刚才那位公公也走了出来。“莫姑娘这一关已过,可接下一关?”   “嗯。”听到她的答案,公公又走了出去,接着四周开始出现变化,先是寒冬,在是炎夏,冰窟…   没想到校场竟会有奇门遁甲之术...   兰昊,你以为这样能试探出什么吗?若是如此,那你便想错了.....   细细看着此阵,从怀中拿出八枚铜钱,一枚扔向前方,然后等待。   约莫过了一会,忽然四周响起呼声,然后是羽箭从各个方位射来。   本就受困与五行之术,如今又有羽箭,想到此颜初不禁露出几分愤怒。   但此刻不是分心之时,静静压下心中的愤怒,在躲箭的同时又想着破阵之法。   箭越来越多,而她额头也留下细细冷汗。   手捏铜钱咬牙向剩余方位打去,而她也应此举分心而未躲过迎面的羽箭。   箭刺破身,一声闷哼,差点又未躲过。   慢慢箭少,四周的景物也消失眼前,抬手咬牙折去肩上羽箭,然后对着左方说道,“第三关...”   只要过了这关她就能见到他,只要过了这关她就成功了...   话落,约莫等了一会,只见一位女子慢慢走进校场,身后跟着四位宫婢。   颜初看着来人,心中有几分了然,又有几分疑惑..   在颜初打量她的同时,纳兰泠也在打量她。   论姿色此女子不敌令美人...   若说家世,她也不会这般狼狈进宫...   可为何皇上对她这般看中...   压下心底狐疑,纳兰泠微微一笑,“皇上令我特来接妹妹,不知妹妹一路可好?”   妹妹?兰昊,这次你到底玩的什麽把戏?“民女一路甚好,有劳娘娘前来...”   得体的笑,得体的礼,见到这样的她,不禁让他想起五年前那个受尽宠爱的颜初...   那个让兰昊倾心,父皇母后疼爱的倾城郡主...   “妹妹客气了,其实妹妹说话不必如此生分,我比妹妹先进宫些日子,若妹妹不介意可愿唤我一声姐姐?”眼前的女人应是大户人家女儿吧...   不然...   不过她会是哪家女子呢?   “民女惶恐...”兰昊,这便是你的第三关?   “妹妹莫不是嫌弃姐姐?”说到这,纳兰泠即使修养在好,在她话下也不禁露出几分尴尬之色。   “民女不敢,民女只是担心娘娘应民女的关系而辱了自己...”   “看来是姐姐误会妹妹意思了,妹妹的好意姐姐心中已有数了,但妹妹切不可说此话,在我眼中妹妹也是极好的女子。”   闻言,颜初不禁在心中冷笑,原来这便是后宫女子...   “既然娘娘这般看得起民女,那民女只好高攀了。”颜初笑道。   纳兰泠见她应下,连忙向身后宫婢说道,“还不过来见过主子...”   “奴婢见过主子...”宫婢微微行礼,眼底的不屑牢牢印在颜初心底。   不屑...   呵,也对,自己再也不是当初的倾城郡主,如今不过是不知哪儿跑出的女子罢了,不过这样也好...   在宫婢行礼之时,兰芷耀也慢慢从暗处走出。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颜初嘴角慢慢勾起,而她这一笑本让十分疑惑不悦的纳兰泠更是甚了几分,只是此时不是一个好日子,且自己也不能贸然动手,有一个女人定能打响这前仗。   “臣妾参见皇上...”兰芷耀停下,纳兰泠浅笑行礼。   “爱妃请起...”兰芷耀虽对纳兰泠说道,目光却一直在眼前女子身上。   看到她愣住的样子,心中涌起丝丝不悦...   “很意外吗?初儿...”记得当初皇兄便是这般唤她的...   “你是兰芷耀?”那兰昊呢?为什么他会被称为皇上...   “果然是...难怪他会如此喜欢。”兰芷耀轻讽道。   喜欢?他若喜欢她,怎会当初将她逼入绝境...“兰昊呢?”   “你觉得若他还在,今日来见你的会是朕吗?”   “他不在皇宫吗?那他去了哪里?”若是在江湖,那便只有让浅儿去找了...   “爱妃,你先回殿吧,站了那么久想必也累了...”   “是,臣妾告退。”行礼,起身,在看了一眼她,心中疑惑越来越深。   这个女子到底是谁?为何敢直呼皇上以及先皇的名讳...   初儿...   莫非她是...   不对,传闻倾城郡主出京之后因久病不起已故...   算了,只要她在宫中还怕不知她的身份吗?   “告诉我,兰昊在哪里...”美眸冷下,紧紧看着眼前男子。   白衫上的血越来越浓,粉色的脸也越发苍白,可她恍然不知一般,只是冷冷的追问兰昊的下落。   “你认为我会告诉你吗?”看着这般不顾及的她,不知为何,他竟然会有丝丝担心、心疼。   “会,因为你有一双不甘的眼睛。”从她刚见他,她便知他不会甘愿埋落在兰昊下面,他想要的不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位置,而是那个帝王之位。   “呵呵...朕竟不知倾城公主竟如此了解朕。”   “兰芷耀,告诉我兰昊的下落,可好...”美眸垂首,神色甚是落寞,她不知这样能否激起他几分怜惜之情,这一次她只有赌。   “明日来御书房,我会告诉你兰昊下落,林福,带莫姑娘下去休息吧...”   “是,莫姑娘请...”   “明日我来找你。”既然已等了这么久,那么也不差这一天了...   兰芷耀看着她前走的身影,心中涌起一种不知名的情绪...   身上的痛越发刺骨,眼前有些模糊,脚下一阵踉跄便直直倒了下去,嘴角勾起苦笑,怎么这副身子越来越差了...   见她一倒,兰芷耀快去上前接住她身子,然后抱起...   林福见此,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垂首慢慢跟在身后...   翌日,颜初醒来,入目的是金色的帘帐,这是哪?   对了,自己不是要去找兰芷耀麽?   手上微微用力,刚起来些许手便一软从新倒在床上,伤口也应这动作疼了起来。   “姑娘,您醒了...”听到响声,灵清连忙放下茶壶走到床边。   “这是哪里?皇上呢?”忍住疼痛,轻声问道。   “这是承恩殿,皇上在书房,刚才林公公过来说若姑娘醒了便去景阳宫。”   “嗯,扶我起来吧。”景阳宫...兰芷耀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是。”   约莫一个时辰后,颜初走出承恩殿,随着脑中残留的记忆向景阳宫走去。   当她走到景阳宫时已是一个时辰之后,身上伤口也因走动牵扯撕裂微微渗出血来。   抬头看着眼前宫殿,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抬步推门走进,殿中布置如初,也无任何灰尘,不难看出每日都有派人打扫。   手抚过木桌,脑中一丝一画勾勒出当时之景。   记得这里是他和她的初见,当时自己八岁,刚封为郡主,因皇后无子,特把自己接进宫陪伴她。   那日依依不舍告别母后父王,来到宫中后悄悄躲在殿中哭泣,因为母后说过,皇宫不比家中,一切要小心。   不想因自己的哭声,惹来了他。   当时他已是太子,可是确实一个不受宠的太子。   记得当时他问自己时的心疼,也记得自己诉说时的心惊。   那日之后,他每日都会来景阳宫,一月之后,自己以郡主身份进入学堂学习。   因父王母后的疼爱,从小她便学习这些,所以比堂兄公主要懂得多,但她不能太锋芒毕露,所以故作愚笨,可因愚笨也为自己带来了许多从未遇过的难题,那便是学父的责骂和公主,皇子的欺辱,但她不能反抗,因她是皇上封的倾城郡主,是颜王府的郡主。   本以为她会一直这样被欺辱下去,可没想到他竟然帮自己。   两年后,皇上毙,太子登位,那夜,他在这里问自己想要什么。   而自己回答是,“出宫。”   翌日,圣旨下,折翼关了两年,在他的开恩下终于出了宫。   回到颜王府,能忘的她都封起,可他是她若无法尘封的,她知在两年的岁月中,她已下了情。   回首回忆,保留的是他陪伴自己走过的日子...   回首回忆,保留的仅是她唯一贪念的景阳宫...   垂首轻轻摇头,颜初,为什么你还忘不了?   是他给了你两年的温暖,同时也是他毁了你所有,难道颜王府的绞杀还不够让你深刻吗?   父王,初儿该怎么办...   为什么忘不了...   兰昊,为何你要这般逼我...   “砰...”破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同时也打碎了她的痛苦。   回神回身,入目的是一位身着粉色宫装的女子站在门口,而本应立在门口的花瓶已碎,旁边站着一位宫婢。   “娘娘,这碍人的花瓶已碎...”宫婢微微垂首秉道。   “嗯。”王倾城抬脚走进殿中,眸中是未掩的鄙夷,“你便是昨日进宫的女子?”美眸看着眼前脸色苍白的女子,心中逐渐涌起愤怒。凭什么她能在承恩殿留宿一夜?凭什么他能得到皇上的特意安排?凭什么她能进去景阳宫?   “我便是昨日进宫的女子...”看眼前女子的装束,应是妃嫔一类,可是眼前的女子脑子似乎就没昨日的那个妃嫔脑子好用。   “大胆,对娘娘说话竟敢不用敬语...”颜初话音刚落,刚砸碎花瓶的宫婢便上前一掌闪过,眼中有着不掩的得意。   “你也配打我...”手微一动,一掌牢牢扇在王倾城脸上,眼中是从未有过的怒意。   奴才打了自己,那自己就应打回主子...   王倾城捂着被打的脸,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而身旁的夏儿则瑟瑟发抖的扶着自家被打的主子,心底满是好怕担心,她未想过她竟然会惹来主子被打...   依主子的脾气,这次不死也会被剥层皮。   “你竟敢打我?”一向霸道、受宠的王倾城见自己今日竟然被一个没有任何身份的女子打,心中愤怒压过了所有。   她怎么敢打她?   她竟然敢打她?   哥哥、皇上都未打过她,她竟然敢打她...   推开扶自己的夏儿,手扬起,欲落下之时兰芷耀的声音却从门口传了来。   “爱妃,你这是要做什么?” 正文 第二章 如初(二)   闻声,王倾城手微微一抖,转尔垂下捂脸,细细哭起来。   夏儿见主子哭起来,唇角一咬,转身跪下,破碎的瓷片立刻刺入腿中,可是她已顾不得那么多,若此时自己将棋走好,或许还能免去今日之苦。“皇上,你可一定要为娘娘做主啊...”话落,头重重磕地,抬起头时,血顺势留下。   颜初见此,微微叹息...   王倾城见此,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兰芷耀见此,心中却有几分好笑,看来这局是越发有意思了,留她在宫中果然是正确的,“你要我做什么主?”   王倾城见兰芷耀问道,立马向前偎入兰芷耀怀中,细细哭诉起来,“皇上,臣妾...臣妾不活了,今日竟被一个开来历不明的女子打了...”   “好了,好了,朕一定为爱妃做主。”来历不明...若是颜王府未灭时,她应比你们谁都尊贵。   抬眼,看向对面神色未变的颜初,慢慢说道,“你打了良妃...”   “是。”   “为何而打?难道你不知擅打嫔妃朕可以杀了你?”   “不为何,只是想而已。”解释在他面前根本起不了作用,今日本来便是他为自己设的局,与其多费口舌,不如直接承认。   “好,既然如此那爱妃便打回一巴掌好了。”轻然下令,惊了地上的夏儿,惊了怀中的王倾城。   但皇上金口已开,即使在不满也只能照做,起身微微福身,“臣妾遵命。”话落,转身看着颜初,眼中一丝狠意闪过。   慢慢前走,抬手一巴掌打下,尖锐的指甲刺破了白皙的肌肤。   一掌落下,王倾城回身行礼道,“皇上,臣妾先行告退了...”   “嗯。”   主子要走,夏儿也立马起身行礼,“奴婢告退...”话落,跟上自家主子离开。   二人离开,颜初率先开口,“兰昊在哪...”   “你心中关心的永远只有皇兄吗?”被打不屑解释,被打神色不变...   “兰昊在哪...若我未记错,昨日你让我今日来找你,你便将兰昊的下落...”   “好,那我便告诉你,皇兄已死毙,在两年前便毙了。”想知道我便告诉你...   “什么?”闻言,颜初心中一震,兰昊已毙?他死了?怎么会...“你骗我对不对?”   “不相信你可以去查,对了,他死之前有句话让我转告给你,此生最幸的事是给了你自由,最悔之事是毁你之家,可是我却不得已...”语罢,看了看她,转身离开。   此生最幸之事是给了你自由,最毁之事是毁你之家,只是我却不得已...   只是我却不得已...   闭眼,泪缓缓掉落,不得已为何还要做...   兰昊,为什么...为什么...   次日醒来——   收敛好所有情绪,恢复淡然的颜初。   开门,走到殿外,看着桃树下的秋千慢慢走过去坐下来回摇荡...   走到门口,看着坐在秋千上浅笑的颜初,心不觉的动了一下,渐渐展露出笑容,仿佛世间能入他眼的只有那位坐在秋千上浅笑的女子。   “皇兄,你在看什么?”   声音传来,笑容消失,颜初看过来,脸上重新露出笑容,只是没了刚才的真实于灵动。   兰芷耀看到她脸上的笑容已变,心里涌起一股不悦,“郁风,你多言了。”   “郁风知罪。”看到一向对自己温和的皇兄对自己不悦的神色,兰郁风一下也尴尬起来。   “算了,林福,将东西抬进去。”   随着声音的落下,太监抬着笨重的箱子走进景阳宫,宫女则端着昂贵,精致的首饰等物品。   颜初带笑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在等他下文。   “圣旨道,莫初接旨。”林福尖锐的声音响起,宫女,太监包括颜初齐跪。“闻莫初德才兼备,贤良淑德,颇得朕意,今拟旨封其为颜妃,钦此。颜妃娘娘接旨吧。”林福将圣旨递过,讨好一笑。   颜初看着他手中的圣旨,愣住,为了报仇,她真要委身于他吗?何况兰昊已死,自己...   在她挣扎的同时,兰郁风也愣住,她是皇兄即将纳入后宫的妃嫔?那前日莫笙歌是...   莫非她真的是...   可是她已经毙与宫外了不是麽?   “娘娘,接旨吧…”林福见颜初迟迟未接,忍不住出声提醒。   她真的要接吗?呵…兰郁风,你在想什么?圣旨已下,怎能不接?可是为什麽他不愿意她接?   兰郁风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你在乎的不是只有她吗?“皇兄,皇弟还有事,先行告退。”不看便不乱...语罢,转身逃离此处。   “颜妃接旨。”兰芷耀,既然你已发局,那我岂有不受之理...   颜初接过圣旨,林福又道:“皇上有赏,赏锦绸二十匹,金钗十支,玉钗十支,入住景阳宫。”   “谢主隆恩。”幸好,自己入住的宫殿是景阳宫。   “爱妃请起。”   “谢皇上。”   兰芷耀,若是天下人知道你纳的是判国的颜王爷之女为妃,不知是何番景象,不过,此时我还想继续玩下去。 正文 妃.计(一)   “对了林福,今晚颜妃侍寝。”语罢,离开。   侍寝?呵...那我是否应给你一个难忘的夜晚呢?轻轻行礼道,“谢皇上宠幸,臣妾恭送皇上。”   晚膳过后,便有嬷嬷前来,“奴婢拜见娘娘。”   颜初不语,继续喝着手中凉透的茶,浅尝一口才道:“起来吧。”   “谢娘娘…”嬷嬷站起,眼中不悦,却也还算恭敬。   “嬷嬷前来有何事?”颜初笑着问道,可语气中尽是冰冷。   “给娘娘说一些侍寝需求。”   “大胆,和本宫说话竟不代敬语,莫不是嬷嬷比本宫还要尊贵了?”颜初沉下脸,不怒自威,当年郡主范完全释放出来。   “奴婢惶恐。”本还不卑不吭的嬷嬷一听她这番话,害怕的跪下。   “不敢,你有和不敢的?”一个小小嬷嬷竟敢摆这番脸色给自己,真以为她好惹吗?   “奴婢知罪,求娘娘恕罪。”嬷嬷磕头道。   “哼…念你初犯,今日又是本宫得宠之日便饶了你退下吧。”   “谢娘娘,奴婢告退。”说完便站起快速的退了出去。   人走后,颜初嘴角勾起,一副悠然的样子等人到来,大约过了一柱香时间,长恩车款款而来。   清脆的铃铛叮咛发响,在黑夜中显得格外诡异。   车停在殿外,林福走进来,恭敬言道:“奴才拜见娘娘,长恩车已在殿外,娘娘…”   “嗯。”放下手中冰凉的茶,起身向殿外走去,坐下马车,心格外悲凉,曾几时自己的傲气已磨得一丝不剩?曾几时自己成了自己最恨的人?曾几时自己开始于,黑暗为伍,踏上这条不归路?   长恩车平稳的在道上行走,最后停在承恩殿,还未待颜初下车,马车外便有宫女声传来,“奴婢恭迎娘娘...”   翻帘,身子微微叹出,一看竟是今早的宫女,“嗯。”   脚踩过公公的背走下马车,看着眼前的宫殿,慢慢抬步向里边走入。   脚刚踏进殿便有数位宫女嬷嬷迎上来。   身上衣衫被脱下,当宫女,嬷嬷看到身上的箭伤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不过也只是惊讶而已。   衣衫落尽,跨进眼前浴池,身上的伤应沾水而微微刺痛。   约莫泡了些许,宫女端着东西走过来跪下慢慢为她沐浴...   洗了许久才起身着衣,梳发。一切弄好后,嬷嬷再在梳妆台上放了一本书便和宫女退了下去。   看着桌上的书,拿起翻了两页然后放下,嘴角轻讽一笑,“后宫便是如此麽?还是你便是如此?”话落,转身看着门口的他。   “爱妃此话朕可不明白了...”走进殿中,看着梳妆台前安坐的她,不禁有几分迷离。   “皇上明白也好,不明白也罢,想必桌上这书皇上应还是知的。”拿过书站起,走到他面前将书放与他手中。   翻来手中的书,脸色变了又变,该死的,这群宫人...“此事朕知如何做,但朕想爱妃莫不是看到此书羞涩了?”   “恕臣妾不知何为羞涩...”不过就是一本禁书而已,她有何好羞涩的?   “那便好。今日是爱妃与朕的洞房之夜,望等会爱妃也不要羞涩的好。”   “臣妾定不让皇上失望。”   “如此甚好,此事天色尚好,爱妃为朕抚一曲可好?”   “臣妾遵命。”看了看四周,在墙角之处看了琴,抬步走过去坐下,手抚过,音色还好。“不知皇上想听何曲?”   “高山流水。”   “是。”高山流水,兰芷耀你是有心还是无意?   手轻挑弦,乐起。   脑中不由浮现出他在树下抚琴的安然,明明他有平淡之心,为何却还是踏上了那条不归路,明明他有心的...   那个高位便真的如此吸引人吗?   手上不知何时便了调,也不知何时不在是弹一首平凡的曲子...   感受到琴中的杀气,兰芷耀睁眼惊讶的看着抚琴不知的她,心中运气挡住琴中渗出的杀气,然后向前盖上她手一调一调弹回曲子...   一曲终罢,颜初才惊醒,当发现自己靠在他怀中之时,恍然推开他,眼中渗出微怒和羞意。“皇上请自重。”   “自重?爱妃莫不是忘了,朕已是你夫君,夫君和娘子之间有何自重一说?”自重?有哪家娘子会叫自己夫君自重的?   “夫君?”他算自己哪门子夫君...“夜深了,皇上应就寝了。”   “原来爱妃如此心急...”   闻言,颜初一阵无语,心急?她哪点表现出自己心急了...“皇上认为臣妾心急便心急吧...”与他相讽不过是多此一举罢了...   “那有劳爱妃为朕宽衣了。”手抬起,示意她过来。   颜初起身走到他面前看了他一眼,抬手趁他不注意之时手轻轻一点,然后走到床边躺下盖被。“臣妾谢皇上恩典。”兰芷耀,这个侍寝之夜你应难忘吧?   盖上锦被,忽视身后杀人的目光,到头浓浓睡去,真的好累啊。   兰芷耀看着床上睡得一脸舒服的颜初,心中怒海奔腾,好,好,颜初,你可真是好样的,竟然点朕穴道...   可是无论他心中怎么气床上女子也无任何反应,想要开口出声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这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在女人手中吃亏,不愧为倾城公主,这胆子...   颜初,最好你祈祷朕不要解开穴道...   这一晚颜初睡的格外的好,没有噩梦缠身,没有当初的恨...   这一晚兰芷耀格外愤怒,因子时穴道才解开,可当看到她安稳的睡颜时又不知怎么的放过了床上熟睡的女子。   看了看外面的天气,放弃离开回朝阳殿的想法,翻来一角躺下沉沉睡去。   今晚就先放过你好了,反正来日方常。   睁开朦胧的双眼,入目的不是明黄色的床幔,而是一张俊美的睡颜。   昨夜...兰芷耀...自己...   现在...兰芷耀...自己...   意思也就是自己现在和他在一张床上?   而且似乎还有什么揽着自己腰的...   垂首,被子...   抬头,是他的脸...   “兰芷耀,你...”开口是掩不住的委屈和愤怒。   “颜妃,注意你的语气,而且若朕未记错你应唤朕为皇上。”兰芷耀起身斥道,身上散着浓郁的不悦。   “是,臣妾之罪。”轻轻垂首,压住心中的怒气说道,心中也无在问下去的想法。   “好了,你回景阳宫吧。”坐了一会,脑中清醒了许多。   “臣妾告退。”起身下床,随意理了理身上容妆便向门外走入。   人走后,兰芷耀起身轻轻咬破手指,一滴在明黄色被单上,显得格外刺眼。   他不知他为何要这样做,只是忽然想到了而已...   血干后,兰芷耀坐回床上对外唤道,“林福...”   声未落多久,林福便手捧衣服走进,“奴才在...”   “传朕旨意,昨夜颜妃伺候有加,有赏...至于赏什么你应该知道...”   “是。”   “皇上…”走出朝堂,一位女子漫步走过来。一身如雪的宫装,精致含笑的俏,身后跟着一位粉衣宫女,细细一看,来人不正是纳兰泠吗?   “泠妃在殿外守候是有何要事?”对眼前柔弱,美丽的女子,心底还是极为疼惜的,当初在自己最落魄、困难时多亏了有她陪伴才走到今天。   “刚才臣妾到乾恩殿找您,您不在,于是臣妾只好斗胆到朝堂殿外等候,皇上,您可还记得明日便是臣妾的生辰了…”   “朕自然记得,明日朕会给你一个别致的礼物…”忽然脑中浮现出一张坚强却惹人怜爱的脸,心下一动,有了打算。   “臣妾先行谢过皇上的厚爱。那臣妾将寿宴摆放在御花园可好?”听到心爱之人要给自己一个别致的礼物,纳兰泠脸上顿时笑若春光,耀眼媚人。   “只要你高兴便好。”   “那皇上明日…可愿意留在长宁宫?”纳兰泠头微挑起,一脸期盼的看着他。   见她如此,兰芷耀心中冷笑,原来在单纯的女子到了深宫也会便的如此不堪吗?虚伪笑道:“好,泠妃先退下吧,朕还有事要处理…”忽然很想要看到那张清丽无双的脸。   “臣妾告退。”祈福完,便和宫女离开。   ...   “圣旨到…”林福高昂,尖锐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颜初忍着身上伤口传来的疼,淡无其事的含着笑意向外慢走,当看到门口的兰芷耀,笑意更深。   “颜妃接旨,因昨日颜妃侍寝颇得朕意,特赏玉如意一对,凤尾琴一把,前朝青瓷瓶一对,珠钗十件,月俸加倍,软云罗一匹,颜妃接旨吧。”看着下方的女子,林福心中微微惊叹,刚入宫两日便得此圣宠,目前为止,还未有哪宫后妃有如此殊荣。   不过圣宠对于她,到底是福还是祸呢?   “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兰芷耀,你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吧?将我置于风浪尖头,捧得越高,摔得越惨,不过你以为你打了这个主意我便会如你所愿?   抬起手,接过圣旨,对上兰芷耀的眼倾城一笑。   圣旨被接过,林福又回身朝后边轻斥道,“还不进来…”   “参见颜妃娘娘…”众人齐呼,磕头点地。   “起来吧。”看着地上跪着的人,冷声说道。   “谢娘娘…”   “皇上这是此意?”颜初看向兰芷耀,眼中神色不言而喻,十余人,各宫眼线?   “爱妃对这些人可满意?”兰芷耀答非所问,笑容邪魅的走到她的面前。   “自是满意。”满意,当然满意。这么精心的安排她怎会不满意?   “爱妃满意便好,对了,明日是泠妃的生辰,你作为新入宫的嫔妃自是要到场的,其余的相信爱妃应该比朕还清楚明日应如何做。”   “是。”明日估计又是一战吧?毕竟后宫的把戏永远都是这些...   “嗯,朕还有政事,爱妃先休息梳洗一番罢,晚上侍寝。”   “臣妾遵命…”   兰芷耀走后,脸上笑意淡去,望着前方眼神微微出神。   “娘娘,你怎么了?”一位宫女见颜初一脸没落的看着前方,忍不住上前来问道。   “没,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唤沉烟。”   “烟必沉散?”   “回娘娘,正是此意。”   “以后别叫这个名字了,就叫红绫吧。”   “谢娘娘赐名。”   “嗯,你们又叫什么名字?”眼神看过旁边的人,心里冷笑,后妃的速度可真快啊。   “奴婢景辰…”   “奴婢梦荷…”   “奴婢桐心…”   “奴才安康…”   “奴才安靖…”   …话落,颜初抬头,看着众人道,“我这用不了这么多人,景辰,红绫,安康,安靖留下便好,其他人回去吧。”   “娘娘,这怎么好?”梦荷站出来问道。   颜初清冷看去,凌厉道:“你是娘娘还是我是娘娘?若是想回最初的地方,我想做为主子的我还是有这资格的吧?”帮别人养人,这可不是我颜初的风格。   语罢,八人脸色各有变化,如调色盘一般,最后心里得出一个统一的答案,宁愿回去被自家主子骂一顿也不要在回到最初来的地方。   “奴才(奴婢)告退…”不过短短一柱香时间,刚才本还热闹的院子便只剩下五人。   颜初站起,冷脸看着四人道:“从今以后你们便是本宫的人,不要想着背叛本宫,否则本宫让你们生不如死,你们若是对本宫好,自然本宫也不会亏待你们,若是敢算计我,那么死对你们来说也是一件奢侈的事。”   “红绫(景辰)定不负娘娘…”   “安靖(安康)定誓死效忠...”   若有一人当你后盾,能保你命,那么效忠她又何妨?   第二日,早起时伤已经好了许多,颜初起身,洗漱换装。   一身桃红色宫妆,头发梳成凌云髻,额头散落一些碎发,头上并无多余的饰品,只用了一枝桃红色的玉钗将头发固定,在插上几颗白色珍珠装饰,妆容浅画,笑如星光。   “娘娘,您真美…”红绫一脸感慨道,眼中是无限的羡慕。   美,只不过是一个华丽的词而已,女为悦己者容,可我却不知是为谁。   “走吧。”   “是。”   “记得带上琴。”   “是。”   来到御花园,人已坐满,兰芷耀浅笑坐在高位,旁边空位无人,依次而下的是妃嫔相坐,然后是大臣及家眷,颜初不急不慢走过去,祈福道:“参见皇上,皇上吉祥。”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四周静下,看着祈福的女子眼露惊讶。   “颜妃请起。”看着今日的她,兰芷耀眼中有几分震撼,他知她若装扮起来的是极美的,因为五年前她便让了全场震惊,未想今日她比五年前更甚。   “谢皇上。”轻轻起身。   “四周已无空位,不如颜妃就坐朕边上吧。”兰芷耀招手,温柔的说道,同时,这话也在众人心里激起千千波澜。   臣子惊讶的神情,后妃嫉妒发狂的表情,兰郁风受伤的双眼和兰芷耀温柔却冰冷的笑让颜初心下明白,可是却未推脱,只是笑着走到他身边的空位坐下。   王倾城见皇上如此宠爱颜妃,立刻沉不住气来,美目冷冷看着她道:“皇上,这怎么合适?”   “对啊,兰妃怎么可以坐那?”一位妃嫔符合道。   “皇上,此举不可…”王若笙冷冷开口道。众臣见丞相开口,为了拍好马屁也纷纷开口。   约过了一会,场面逐渐尴尬起来。这时,一身紫色宫装,脸带笑意的纳兰泠站起温婉浅笑道:“好了,对于此事本宫先谢过各位姐妹、大人对本宫的护爱,但今日的宴席只是本宫的生辰宴,所以随意一点也无大碍…”   一番话不仅替众人寻了个抬阶下,同时还抹过了此事,颜初向她看去,心下吃惊,原来今日的主角便是那日所见的后妃麽?   “没想到今日本宫此举竟惹大家不快,那本宫以曲致歉先给大家陪个不是可好?”颜初站起笑着说道,眼神向兰芷耀看去,这样可以了吗?   看到她的神情,脸上的笑意更甚,你果然不会让我失望。   “既然妹妹开口了,那就有劳妹妹了。”王倾城看着她,心底少许的嫉妒浮起,上边的女子很美,不是倾城之姿却动人心魄,于她相比自己却实差了几分。   “红绫…”   轻呼身后的婢女,示意她将琴抱上来,不一会儿,红绫将琴抱上来放在案上接着恭身退下。   摸过身前的凤尾琴,退下脸上那层面具,真实的笑了。   指尖轻挑,琴声响起。   先是低音沉沉,转尔抬高,如烟雨之时忽见骄阳一般,余音又转,一副美好山水之画从琴声之中表达出。   一曲罢,余音未断,众人皆醉,兰芷耀转过看着她的侧脸,心慢慢平定安静下来,脸上的笑也越发真实下来。   纳兰泠看着两人,心忽然一阵,仿佛两人本该是一对,不,摇头否定心中的想法,皇上是她纳兰泠的,皇后之位也该是自己的,颜妃不配,也不能,可是她不能表达出什么。   压下心中情绪,抬起手轻轻鼓掌笑道:“妹妹的琴艺可真好,纳兰泠在此先谢过妹妹的曲子了。”   “姐姐言重了。”微微颔首眼神示意红绫把琴抱下。   “初闻妹妹舞舞得甚好,姐姐心颇动,想趁此机会于妹妹共舞一曲,不知…”王倾城站起,面带挑衅的说道。   “今日妹妹身体有些不适,下次可好?”舞?她会,可不愿跳,且若跳身上的伤口必又裂开。   见她竟然在众人面前拒绝自己,一向高傲狂妄的王倾城脸色一沉,冷声道:“颜妃妹妹可是看不起本宫?”   “姐姐言重了,只是今日妹妹确实有几分不适,况且无曲相伴,跳也显得无趣,不是吗?”   “这不劳妹妹废心了,曲早已备好,来人…”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看来今日是有备而来了。“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希望一舞之后伤口不要立即裂开。   两人站好,王倾城开口道:“奏乐…”   音乐响起,两人起舞。   听到曲调,颜初一惊,渔舟唱晚?以自己现在的情况怎么能跳渔舟唱晚?眼带疑惑的向身旁的王倾城看去,竟捕捉到她眼中深深的嘲讽。嘲讽我?你也配?   闻着曲子,包含深埋的情意,轻舞迎飞,一红一白像两只翩翩起舞的蝶,舞很美,动作也很精致,可王倾城终究输她几分神韵。   身上的伤口已微微裂开,这比当日受伤之时若受的痛楚甚了许多,白晰的额头微微甚出点点冷汗,可是不能就此作罢。   舞已快到尾声,而这时一只羽箭不知从何处飞出正向兰芷耀刺去,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颜初结尾的旋转正好替兰芷耀挡去破空而来的羽箭。箭尖入骨,颜初也晕了过去。   “莫姑娘…”   “娘娘…”   “初儿…”见她受伤倒下,心忽然揪起,情难自禁将心底深藏的两字呼出口。   起身运用轻功接住她倒地的身子揽于怀间,一脸寒气,冰冷的眼眸看了一眼纳兰泠,抱起她离开道:“将刺客找出来拿下,叫太医快速赶到朝阳殿。”   “皇上…”见兰芷耀抱起她离开,纳兰泠不禁出口喊道。   不予理会纳兰泠的轻呼,脚步匆忙的抱着怀中人走着,连他自己都未发现此刻他有多在乎她。   纳兰泠看着兰芷耀离开的背影,心顿时恐慌起来,大斥一声:“住手…”   侍卫听到纳兰泠的斥喝,停下看去,而黑衣男子抓住时机逃走,回头看了一眼兰芷耀离开的方向,没想到兰芷耀禁也会有担心的人。   “娘娘这是此意?”若让刺客逃走,他怎么向郁风和芷耀交待?一想到这,王若笙就十分恼怒。   “今日乃本宫生辰,若见血岂不是诅咒本宫?”   “微臣不敢,可是皇上…”   “皇上那本宫自会去解释,王丞相不必担心。”   “是。”王若笙虽然恼怒她的做法,但也无可奈何,只能应下。   “嗯,今日发生此事本宫也失了兴趣,散了吧。”   “是。”众人齐应散去,纳兰泠瞪了一眼自家父亲,脸色阴沉向长宁宫走去,心中不免有些恼怒,本以为可以设计成功,谁知竟便宜了颜妃。   颜妃,你可真是本宫的心头大患...   人散尽,只留下太监宫女细心的打扫着留下的狼藉,王若笙走到王倾城面前,道:“城儿,不该求的便别求,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不要迷失了自己。”   “嗯,城儿明白,哥,城儿先回长思宫了,你也回丞相府吧。”语罢,带着贴身宫女离开。   王若笙看着她的背影,心底担忧,城儿,不要让皇宫埋没了你。   “若笙,走吧。”兰郁风停在他的身边,一脸惆怅。   “怎么了?这么惆怅?”看着他此刻的样子,心中已了然几分。   “若笙,若她不是皇兄的妃子该有多好?”兰郁风可笑,若她不是皇兄的妃子,他便能纳她,毕竟再也找不出像她这般像颜初的女子了。   “郁风,你多言了,走吧,既然人已散了,我们也出宫吧。”   “嗯。”   …兰芷耀抱着她,神情凝重的走进朝阳殿,温柔小心的将她放于榻上,对外喊道:“让御医进来…”   轻轻撕开她肩部的宫服,肤若凝脂的肩上是一块触目心惊的伤口,鲜红的血不停向外溢出,很快后背便染上鲜血。   “皇上,请用…”   “嗯。”拿过宫女递过来的手帕,小心翼翼的擦着伤口周围,或许、他自己都未发现,何时她在他心中早已发生了变化。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医匆忙的跑进来,跪下行礼。   “免礼,快给朕看看颜妃的伤口。”   “是。”站起走到床边,诊脉,观察。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才将血给止住并包扎。“皇上,颜妃娘娘并无大碍,只需调养几日即可,待会臣回太医院开几道补血的方子,外敷内服,几日后便可结疤,只是…”   “只是什么?”   “没…”这…还是不要禀告了吧。   “那退下吧。”   “是,微臣告退。”   “灵清,送御医…”   “是。”   人走后,兰芷耀遣了众人,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床上的她,嘴角微微勾起,残忍一笑,冰冷修长的手指滑过她细嫩的脸颊,起身欲向长宁宫走去。   身刚起,林福便走进垂首道,“皇上,泠妃求见...”   “宣。”朕还未去找她,她便自己找上门来,纳兰泠,如今的你朕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臣妾拜见皇上。”轻轻祈福,双眼微红,衣衫也无往日的庄重,看到这样的她,兰芷耀心中不禁有几分期待。   “起来吧,不知泠妃前来所谓何事?”   身起,看着她然后跪下,“皇上,臣妾有罪...”与其被动,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   “朕不知泠妃所犯何罪,不知泠妃所谓有罪是...”   “今日臣妾寿辰半宴,竟让有心人士有机可趁,这时罪一...   守卫不严,让颜妃妹妹受伤这是罪二...   刚才呵住丞相不让他搜查,这是罪三...   臣妾有罪,请皇上降罪...”   “既然泠妃执意请罪,那便摘去泠妃妃位,贬为美人吧。”   闻言,纳兰泠脸色一白,但既已请罪,无论结果如何都只有认了,只是她位想到会是妃位不保...   勉强勾起一笑,轻轻垂首道,“谢皇上恩典。”   “嗯,对了,既然你已非妃,那便去玉秀宫吧。”   “是。”   “退下吧。”   “臣妾告退。”起身向外走出,心中走着情伤,她不想得来的结果会与自己所想的有差...   脚跨出门,回身轻轻唤道,愿激起他一番怜惜,“耀哥哥,你怪泠儿吗?”话落,未等他回答,便走出了朝阳殿。 正文 妃.计(二)   次日——   泠妃被贬的消息震惊的全后宫,有人懊恼,有人庆幸,但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她未搬出长宁宫。   “恩…”缓缓睁开眼眸,印入眼帘的不是熟悉的蓝色帐幔,而是代表帝王之色的明黄色,这…是兰芷耀的寝宫?   “醒了?”兰芷耀走进来,看着床上的她,冷漠的问道。   听到声音,颜初看过来回道:“你刚下朝?”   “恩,醒了便回景阳宫吧。”   “是,臣妾遵命。”心中有些酸楚,不过也未曾多想,忍着肩上火辣辣的疼,慢慢撑着身体起来,可还未坐起来手便一软倒了下去。   看着她肩膀处渗出的血迹,怒骂道:“笨蛋。”快步走过去将她抱在怀里,想要拉开她肩处的衣服。   “臣妾自己可以,不劳烦皇上了。”抓住他想要撩开自己衣服的手说道。   “你安分点就行了。”拿开她的手,慢慢撩开她的衣服,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心仿佛也在此刻跳了一下。   拆开纱布,鲜红的血渗出,沿着光滑的背流下。   “估计这伤得留疤了。”将她背面朝上的轻放于床上,站起向外边走去,过了一会,便端着一盆清水外加一壶酒走了进来。把东西放在床头,开始用湿布擦拭伤口将血洗尽。   血洗尽后,不知他在伤口上洒了什么,疼渐渐被一种清凉所代替,疼痛消失后,人也有了精神许多,回想昨日,颜初开口问道,“兰芷耀,你可知昨日是何人所为?”   “此事我已有了定夺...”这事如今还不是时候说出。   “是,伤口已包好,我也应回景阳宫了。”   看到他神色冷漠,本不悦的心情更是糟糕不少。   “你这是在赌气?”看到她这个样子,心中不禁升起几分好笑。   “我有资格赌气?”她可不这样认为...   “那你这是什么呢?”   “我...如果臣妾未记错,皇上是臣妾夫君,臣妾向皇上赌气也不为过吧...”这次总搬回一局了吧?   闻言,嘴角不禁上扬,话中也含着几分宠溺情分,“若论爱妃的话来说确实不为过...”   “所以臣妾应赌气回景阳宫了。”   手动欲翻被下地却被他握住,然后是他微斥的话,“伤还没好,回什么回...蝶泱...”   “奴婢在...”   “去将御膳房熬好的鸡汤去油端来,另还端一碟干果来...”   “是。”   鸡汤去油...干果...这些他怎么...看着他,眼中情绪不明,“兰芷耀,你...”   “很好奇朕为什么知道?”读懂她眼中的意思,轻轻反问道。   “嗯。”这些除了父王,母妃,兰昊,并无他人在知,他怎么...   “还记得五年前你在皇宫大病的那晚吗?”记得当时她抱着自己,将自己错人为兰昊,哭着要喝鸡汤,然后鸡汤需去油,喝完鸡汤后要吃一碟干果才可,而只是那一次他便记了下来,一记便是五年...   “那晚,是你...”而非兰昊,所以他才知道?   “你自己猜出来了不是吗?”   “我...”将唇闭上,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   是的,她已猜出,她未想到会是如此...   “好了,休息一会吧,等蝶泱将鸡汤端来我在唤你起来。”   “嗯。”轻轻点头,应下。   见她睡下,起身向外走去。   约莫过了一盏茶时间,蝶泱回到朝阳殿,兰芷耀接过,端进内殿,轻轻唤醒床上的人儿,“颜妃...”   “嗯...蝶泱回来了?”睁开双眼,入目的是他俊美的脸。   其实兰芷耀应比兰昊更为俊美吧...   “嗯,起身喝汤...”轻轻将她扶起半搂怀中,一手端碗,一手拿勺。   见到两人暧昧的姿势,颜初不禁升起几分潮红,但也未拒绝。   一口一口将他递来的汤,汤喝尽,又吃了几颗干果才罢...   将她轻放回床上,对她道,“我还有奏折需处理,你若无聊了便与蝶泱闲聊会...”   “嗯。”   兰芷耀走后,颜初命蝶泱为自己换了装,然后便乘了撵车回景阳宫。   在朝阳殿,她感到拘束,还是景阳宫适合自己...   回到景阳宫,红绫立马出来扶过颜初。   躺在床上,红绫有一搭没一搭的与自己闲聊着。   约莫午时,景辰才不知从何处回来,“遇到什么了?这么开心。”看到她脸上的笑靥,本来烦躁的心也静下了不少,当日她之所以留下景辰,便是看中了她眼中的真挚没有其他杂念,而如今,她想要留下为数不多的纯真。   “娘娘,你知道吗?今天朝堂上传来消息,宠妃之一的泠妃因私放刺客被贬为婕妤,罚俸一年,想必,她此时…”   “景辰,住口。”阻止她接下来说的话,声音中带着少许严厉。   “娘娘饶命,奴婢知罪。”双膝跪下,心里有些委曲,她只是想让娘娘开心一下,谁知…   “唉…起来吧…景辰,这话下次不得在说,深宫险恶。”看到她委曲的样子,颜初无奈的叹了口气,声音也柔了下来。   “奴婢明白,谢娘娘提醒。”看来真是大意了,幸好…   “你先下去吧,本宫先休息会。”   “奴婢告退。”   躺在床上,眼中竟是疑惑,泠妃怎么会因为私放刺客而被贬呢?而且泠妃被贬纳兰家族也没有求情,这里边莫不是有何文章?   戌时,颜初才微微醒来。   “娘娘,你醒了?”红绫见她醒来,急忙走上来,扶过。   “恩。”倚着红绫,懒散道。   “刚才朝阳殿的蝶泱姐姐来了...”   “蝶泱前来可是有事?”   “蝶泱姐姐说等娘娘醒来,乘撵去朝阳殿...”   “本宫知道了,红绫,备撵...”   “娘娘已此姿态去?”   “嗯。”   “是。”   此时,朝阳殿内琴声悠悠...   当颜初走进朝阳殿时,眸中皆是不敢相信。   她...怎么会在皇宫?而且还在朝阳殿?   兰芷耀见颜初前来,嘴角微微一笑,道,“颜妃来了...”   “臣妾参见皇上...”轻轻祈福,眼睛却一直未离开兰芷耀身旁的女子。   “起来吧,孟浅,还不见过颜妃娘娘...”   “是,奴婢孟浅见过颜妃娘娘...”初儿,我知道你此时你多疑问,但请恕我不能也不得告诉你。   这是我的选择,愿你尊重,正如我尊重你一般...   低身行李,眸中已诉尽。   看到这样的她,颜初眼中皆是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浅儿,你这是让我不问不管吗?   “起身吧。”   “谢娘娘...”初儿,你知的...   “好了,孟浅,你先退下吧...”   “是,奴婢告退。”垂首慢慢从她身旁有过,留下的是残留在她耳旁的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进宫?   为什么不和我说...   对不起,初儿,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人走出,殿中如初,就连兰芷耀的神色也如早晨一般。   可是为何她感觉一切都不同了...   看着他,她有数个疑问想脱口问出,可是却又不敢,不愿...   因为浅儿让自己尊重她...   言外之意便是不要过问此事...   她到底应如何...   还问还是不该问?   浅儿,为什么你会走这步...   看着她的犹豫不决,兰芷耀不禁开口道,“她是自愿入宫为婢,朕欠她孟家一个承诺...”这样你应懂了吧...   自愿入宫为婢...还诺...莫不是浅儿心上的人是他...   “初儿,有一个人是我想要却不能要,想爱却奢望的人,我应如何...”   浅儿,原来如此麽...   兰芷耀便是你想要却不能要,想爱却不能爱的人...   “我知道了。”弱弱回答,眸中满是疲惫。“兰芷耀,你纳她为妃吧,宫婢太委屈她了...”   若她为宫女,迟早有一天会惨死,倒不如当为嫔妃,还可保全一命...   “嫔妃不是如此好册封的...”兰芷耀看着她,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可是更多是愤怒不悦。   “既然我都可以,浅儿自然也可以...而且比起她的身份应比我更高一些不是吗?”   “王族之人怎去和江湖之人比...”在江湖上,孟浅的身份是比她好许多,但在侯门之中,她是任何人都不及的...   “我想你应忘了,五年前我便不是倾城郡主...”自己只是一个庶民而已。   “好,你要我封她为妃,总应拿东西来换吧?”她若想那自己便成全她。   “我知道了,东西三日后我给你,明日册封浅儿为妃。”   “一物换位,若物未到,自不下旨,好了,你回去吧,今夜不用你侍寝了。”   “是,臣妾告退。”微微行礼,抬步向外走出。   纳兰家资料,这应该够了...   翌日,晨起——   “红绫,景辰呢?”   “回娘娘,景辰收到宫外来的信函,匆忙的出宫了。”   “是出什么事了吗?”   “好像是景辰的爹出事了。”   “哦…这样吧,明日你拿些银子让人给景辰送去,顺便也回家看看吧。”   “是,奴婢代景辰谢过娘娘。”没想到这次自己还跟对了主子,除了已逝的她...   “红绫,在想什么?想得这般出神?”   “没,只是想起了一位故人而已。”   “哦?是什么样的故人可以让你如此念念不忘,说来听听…”   “此事没什么好听的,说了也只是浪费娘娘时辰而已。”   “说来听听。反正本宫也无事...”   “那奴婢说了,记得景和六年,因一位妃子打碎了皇后的琉璃盏,皇后大怒,未经皇上便私自将那位妃子打发到安静宫,就是如今悠婕妤所住的宫殿。而那日,奴婢碰巧遇到她...   记得那日,清风斜柳,奴婢在洗司院因洗损那位妃子的衣衫,被嬷嬷鞭打。   当时自己以为自己今日会因手中的衣而死去,可未想那日会遇见来洗司院的她。   “小蹄子,竟敢将沁娘娘的衣衫洗破,看我打不死你...”一鞭一鞭沉沉的打在沉烟破碎的身子上,身上早已渗出了血,而鞭打的嬷嬷却无罢手的意思...   沉烟倒在地上,身上的鞭伤好辣辣的疼。   心中抱怨,悲惋...   若有来世,哪怕卖身红楼,也不愿在卖身为奴为婢...   “住手...”清脆委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但此时沉烟已无力气向门口看去,只知模糊中听到有人在斥骂吃人的嬷嬷,有人将自己抱在怀中,然后一切不知...   次日醒来,身上如同烧火搬的疼,但周围很温暖,似乎还有人在说话。   “本宫闻沁美人无事竟大驾司洗院,不知谁给妹妹这么大胆子走出景泽宫的?”女子高坐,手有一搭无一搭的摆弄着茶害,脸上是娇柔的笑,可眼中却无任何暖意。   “不知是何人到姐姐面前交耳,妹妹一直以来在景泽宫安守本分,未踏出宫门一步,若姐姐知是何人在姐姐面前诬赖妹妹请务必告知妹妹一下,错了,我这是说的什么话,像姐姐这般人怎会被一个奴才给糊弄呢,对吗?姐姐...”珠语暗反,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竟让人找不到说处。   贺欣儿,真以为我被贬景泽宫便真的是你赢吗?   戏还长,咱慢慢看...   她不知,这一次之后,她便再也看不了...   “妹妹果然冰雪聪明,不过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妹妹可要将墙堵好了,好了,本宫应是时候回寝了,下次在来看妹妹罢...”女子起身,在看过她一眼便向殿在走去...   蓝沁,很快你便会知道到底谁才有资格笑到最后...   “恭送姐姐...”微微低身行礼,再起,脸上笑意被沉思所取代。   “娘娘,怎么了?”贴身宫女素微问道。   “无事,对了,昨日那宫女可醒了?”蓝沁问道。   “看着时辰应是醒了。”   “好好照顾她。”不知为何,她昨天会鬼使神差救她,或许是被她的样子所震住吧,毕竟她真的很像啊...   “是,娘娘,恕奴婢斗胆,不知为何昨日娘娘会救下那位宫女?”明知此时是风浪期间,竟还让自己露出把柄,娘娘,你到底在想着什么?   “素微,不应问的应别问...”有些事,不是做了便能答上来...   “奴婢知罪。”   “罢了,去照顾她吧。”   “是。”   眼微微睁开,入目的是精致的房间,而自己竟躺在如此豪华精致的房间里。   这里是天堂吗?不是死了便不疼了吗?为何身上还那么痛呢...   手上微微动动,顿时一股痛彻心扉的感觉传入心底,为什么会那么痛...   “你醒了,别乱动啊...”素微小跑走进,扶过正准备起身的宫女。   “你是天上的仙子吗?”可是为何仙子穿得去泽国宫女衣服...   “你胡说什么,我是素微昨日是我家娘娘救了你,你如今在景泽宫...”   “素微...景泽宫...娘娘...是娘娘救了我吗?”原来不是天堂啊,原来自己还没死,本以为解脱了,谁知,不过未死便算了。   “嗯,真不知你走了哪门子运气...”素微虽口上语气不悦,但手上动作还不错。   “素微...”蓝沁走进,听到素微的话眉头轻轻一皱。当看到床上女子时,眼神不觉温柔起来,仿佛她便躺在床上。   “沁娘娘...”   “姐姐,你来了?”   “梦儿...”迷茫低喃,当话出口时才反应过来。   她不是梦儿...   梦儿早就不知所踪...   “你醒了?素微,去将药端来...”   “是。”   “娘娘,昨日谢您救了沉烟...”   “无碍。以后便留在景泽宫吧...”这样仿佛梦儿便如小时候一般,陪在自己身边...   也就从那日后,她就在了景泽宫,未在回司洗院。   她未想,应她她的生命有了许大的改变...   她本以为她会一生就此平淡下去,却不知一番风暴等着她,而她是祸起...   不知不觉,她已离开司洗院三月了,景泽宫的日子是她以前想也不敢想的日子。   普通没有沁美人,也就没有如今的她。   今早刚起,眼皮就一直跳,似有什么大事要发生般。   垂首轻轻摇头,端着茶店向景泽宫走去。   脚踏入宫中,不知是脚下不稳还是什么,脚轻轻一滑,手中的茶点也向前飞去,未落地上,而是湿了眼前雍容华贵的贵妃,然后再是瓷碎的声音,在这一刻,她听到了生命断裂的声音...   贺欣儿不敢相信的看着地上的女子,眼神逐渐便冷,抬步上前,捏起地上宫女的脸,指甲微微碰过,血随之渗出。   沉烟很疼,但不敢叫出...   “哪宫的宫女?”竟然敢...   “回娘娘,奴婢是景泽宫的。”沉烟轻轻答道,心不觉颤了一下。   “哦,难怪也如此大的胆子...”景泽宫...含,很好,蓝沁,这次我若不整死你,怎对得起我今日受得礼...   “娘娘恕罪,奴婢知错了。”虽她知求是无用,但她还是想要挣扎一番,她还不想死,不想死在皇宫这个吃人的地方。   “恕罪,很好...先起来吧...”贺欣儿轻轻浅笑,拍拍她的脸站起。   “谢娘娘。”颤颤站起,心中绷紧的弦松了几分,可是转眼就被提起。   “来人...”贺欣儿朝外唤道。   “在。”   “将这位宫女带上,上景泽宫。”   “是。”   很快,沉烟便被绑住,心逐渐下沉,她颤抖开口,“奴婢不明娘娘所意...”这次是不是会把娘娘拉进浑水?   “不明所意?等会你便知道了,带走吧...”   “是。”   不过一会,沉烟便被带进景泽宫,当她对上自家娘娘和素微的眼神时,她便知贵妃所意...   原来竟是如此...   与其如此,倒不如自己死,毕竟沁娘娘对自己有恩。   当侍卫手一松时,她跪倒在地,对眼前笑靥如花的贵妃道,“求娘娘刺死奴婢,奴婢今日所举,不愿娘娘饶恕,只愿娘娘刺死奴婢。”   贺欣儿未理她,只是看着眼前的沁美人,“妹妹,姐姐今日好意来看妹妹,迎来的便是此礼吗?”   “妹妹不知姐姐前来,也不知姐姐竟遭如此无礼之事,妹妹有错。”沁美人行礼说道。   “错到不至于,只是姐姐想要妹妹这个宫女的命,不知...”   “不过是贱命一条罢了,只是妹妹还需要这个宫女,不知姐姐能不能看在妹妹脸上打一顿便行了...”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像梦儿的人,怎能就此杀掉...   失去梦儿的痛她不想在承受第二次...   “妹妹这是不愿?”   “不是不愿,只是觉得这宫女还有几分可取之处,所以希望姐姐能留她一命...”   “留她一命也不是不可,只是...”原来你也会有弱点吗?蓝沁...   “只是什么?”   “只是若妹妹能替她受二十大板姐姐便不计了...”   “好。”蓝沁答应。这一声好惊了素微,惊了沉烟,惊了贺欣儿...   不过也只是惊了...   “好,我替她受二十大板...”梦儿,那时姐姐不能保护你,如今姐姐一定会保护你...   “不,沉烟不用娘娘受罚,奴婢自愿丢掉命...”娘娘,沉烟有你这话已经足够...   至于其他,本就是沉烟惹的祸,自然应沉烟来受罚...   贺欣儿见蓝沁肯受罚,哪还愿意理沉烟,抬声下令,打蓝沁二十大板。素微和沉烟见蓝沁受罚,双双扑去,可她们哪快得了侍卫,只有眼睁睁看她被打。   二十大板打尽,蓝沁已晕死,而素微则推开侍卫,扶过一家主子,狠狠的看着沉烟,让她滚...   那日,她绝望离开...   是啊,若不是她,沁美人怎么受打?   沉烟,你应滚了,偷了这么多的快乐,够了...   那日受打之后,沁美人病了...   病未好却又听噩耗,蓝家灭族...   几日后,蓝沁被刺死,素微陪葬...   而她又回到了司洗院...”   她常想,若无她,便无沁美人被打生病之事,也无蓝家这么快灭族之事,更无沁美人刺死一事...   这一切应怪她的...   话落,沉烟泣不成声,悲声欲绝...   话落,颜初心中激起一片...   蓝家,她听过,是的大族。   蓝沁本应册封为妃,却自愿为美人,而兰昊也应此对蓝沁格外上心。   如果沁美人是被一位贵妃害死,那答案也应出来了...   没沉烟,蓝沁也会死,蓝家也会覆灭...   不为其他,只为她们一样而已...   抬手轻轻为她擦去脸上的泪,细细说道,“傻丫头,这不怪你,蓝沁她是自愿的。”颜初一片疼惜的说道。没想到原来她是因为这般才会如此安静稳定,若是当日…唉…颜初,你何时竟然也学会悯人了?   “不,都是我不好,若我当日安分一点,她就不会为我受罪,我不会这么快迎来结局。”可是为何世界上没有如果?   “红绫,她不会怪你的,反而她还会觉得庆幸,至少她还可以保护你。”想必当日父王母妃也是这般想的吧。   “真的是如此吗?”蓝沁,你真的是这么想的麽?   “自然。”颜初点头,不知是安慰自己或是红绫。   “奴婢想…奴婢明白了,谢谢娘娘。”也谢谢你,蓝沁,我一定会如你所愿,安然的活下去,离开皇宫。在心底微微闭眼,仿佛是向逝去的她下盟约。   “呵呵…你先退下吧。”闻到周围有一股熟悉的气息,敛下心中的激动,平淡如水的退下红绫。   “奴婢告退。”走出房门,在将房门关上,坚定了一抹意外的想法。   红绫离去,心有一丝怅然,刚才的喜悦之情也淡下了几分,颜初,你能解开别人的结,为何却将自己封死其中?   次日一早,颜初便早早起了身,简单梳洗后,换上一套白色宫装独自一人前去朝阳殿。   “你知道吗?昨晚有位宫女被临幸了。”白衣宫女说道。   “真的吗?”假山后,一白一粉两位宫女并肩而坐,聊着宫中琐事。   “当然,听值班的小福子说那位宫女现在都还未出来呢。”   “想必那位宫女定是使了什么胡媚子手段的。”虽然口上这么说,可眼中的羡慕却让人觉得好笑。   “你们在讨论什么?”心中有些不详,绕过假山,语气寒冷的问道。   “啊…参见颜妃娘娘…”   “参见颜妃娘娘…”两位宫女看到眼前的主子,慌张的跪下,背后微微冒汗,心里后悔得要死,为何要在此时,此地讨论此事?   “你们刚才说的什么?什么宫女?”看着慌张跪着的两位宫女,心中涌起几分不详,莫不是...   “奴婢什么都没说,求娘娘饶命…”宫女磕头求道。   “什么都没说?”无意的拨弄着指尖,眼神越发严厉。   “就是…就是…昨晚一位宫女被皇上临幸了,至今未出来…奴婢说了,娘娘饶命啊…”   “宫女临幸?至今未出?”会不会是…不,不会的…一定是自己想多了。“今日之事忘了吧,否则…”   “奴婢明白,谢娘娘…”   “奴婢定当忘记…”   “滚。”   “奴婢告退。”   “奴婢先行告退。”   浅儿,不会是你的对不对?   颜初提着庆幸的心一步一步走进朝阳坤殿,抬头四处望望,目光最后定在不远处的床榻上,明黄色的床幔遮住了床上的娇躯,地上是熟悉的宫女服。   慢慢走过去,掀开床幔,印入眼的是一张妩媚,娇俏的脸,忽然,她听到一种心落下的声音,无边的苦涩和无望突袭着自己的身体。   孟浅睁开双眼,看到颜初面带嘲讽的眼,人慌乱起来,想要解释什么却无话可说。   “现在连对我解释都显得多余了吗?”清冷的声音响起,让她的心更为慌乱。   “初儿,不是你想的那样…”孟浅半卧而起,被子滑落,身上的痕迹也出现在她的眼中。   “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哪样?浅儿,你真让我失望。”话落,忍住眼中溢出的泪拂袖离开。   浅儿,为何是你?为何昨晚侍寝的宫女是你?   亏我还那么傻...   其实你自己已有计划的对吗?   你叫我相信你,尊重你,可是如今的我应怎办才好...   “初儿…”想要出声叫住她,却发现所有的解释都显的那么苍白,初儿,你要我怎么对你说?闭上痛楚的双眼,泪水落下。   走回朝阳殿,回到景阳宫关上门,将自己关在殿内,一呆便是一下午,酉时,颜初才打开房门走出。   “娘娘…”红绫看到颜初出来,心也放了下来。   “恩,今日宫中可有什么事?”浅儿她应该得到册封了吧? 正文 妃.计(三)   “回娘娘,今日宫中宫女孟浅被封为二品平妃,妃号孟浅,位居于长恩宫。”娘娘今日怎么对宫中的事敢兴趣了?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还是垂眸回答。   “红绫,你备一份贵礼于安靖送去长恩宫吧。”   “是。”   “现在就去吧。对了,景辰呢?最近为何没见到她人?”按理说她应该待在殿外的。   “她…”话停住,白皙的脸颊莫名的红了起来。   看到红绫脸上的潮红,心下有丝明了,“她于人交欢了?”   “恩。”想起昨晚自己在她房外听到的声音,心里就一阵恼怒,死丫头,偷欢也不小声点,幸好殿内就这么几个人,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人身份如何?”   若是身份还好主一次媒到也不错。   “好像是守宫门的小侍卫,不过人看起来到也是一个老实人。”娘娘问这话是何意思?   “改日你把景辰和那侍卫叫来吧,若是合适本宫就去请示皇上,允了他们。”   “奴婢替景辰谢过娘娘。”   “不必了,现在去送礼吧。”   红绫应下,便转身退下。   红绫退下之后,想起身上的伤,走到柜边将药拿过,走到镜边坐下,退下肩上的衣服,将纱布撤下,通过镜中看着肩上的伤口。   伤口好了许多,已渐渐结疤。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打开药轻轻洒上,在拿纱布缠好,把衣穿上。   衣服穿好后,将药放进箱子里,起身拿过案上的凤尾琴。   长恩宫内,孟浅身著宫装端正的坐在椅子上,眼神有意无意朝门口望,为何景阳宫至今仍未有人来?初儿真的讨厌自己到如此地步了吗?   “娘娘,景阳宫红绫与安靖求见。”宫女瑶书走进来,朝着略带颓废的孟浅说道。   “宣…”听到景阳宫三个字,孟浅欣喜的抬起头,等着进来的人。   “奴婢(奴才)参见孟浅娘娘…”红绫、安靖手捧盒子,走进跪下行礼。   “起身吧。”原来只是两个奴才,不过这样也很好了,至少初儿还肯派人来送礼,这样已经很好了,真的很好了。   “谢娘娘…”   “谢娘娘…”   “娘娘,主子听闻您受封,命奴婢送份礼来,请娘娘笑纳。”红绫走上去,双手递过盒子,退后回到原位。“娘娘,既然物已送到,那奴婢也告退了。”   “恩。”   得到准许,两人退下,一路无言的回到景阳宫。   晚膳过后,长恩车款款降临长恩宫,接下来连接几日皆是孟浅侍寝,这让各宫主子颇为愤怒。   长思宫内,各宫妃嫔依位而坐,脸上皆是不平,包括上位的王倾城。   “姐姐,你说那女人凭什么这么嚣张?在受宠能有您受宠?”令贵人说道。   “令贵人此话有理,那女人不仅如此、竟然还不来拜见一下姐姐你。”另一位妃子附和道。   “好了,既然她不给本宫面子,那么本宫也就不愿在淡坐下去了,夏儿…”   “奴婢在。”   “你给各宫主子说一下,明日本宫在御花园相邀,务必相来。”哼,孟浅是吧?明日本宫定要你成为皇宫中的茶后闲聊。   “奴婢遵命。”夏儿走出,各宫妃子见目的达到也纷纷告辞,不过一柱香时间,刚才还热闹非凡的长思宫恢复到以往的冷清。   次日巳时,各宫主子盛装出席,当孟浅走进时,众妃已经齐坐,可是却未见她,眼中失落,可失落过后,从容的笑从新到达眼底,美眸看过上坐的粉衣女子以及她下一边的白衣女子,杀意一闪而逝,浅笑漫步走过去,做了一个辑,“见过姐姐…”语罢,未等她开口,便起身坐到她身旁的位子。   孟浅刚一坐下,就有妃子愤愤不平,“孟浅姐姐可真是好性情,让妹妹好生叹服。”   听到她暗讽的语,孟浅淡漠一笑,“妹妹说笑了。”   “对不起,我来迟了。”清冷悦耳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众人看去,正是几日前为皇上挡驾受伤的颜妃。   颜初身著一身粉色流纱裙,头发只用一条同色丝带绑起半缕放于背后,其余的散落,脸上淡施粉墨,微风携过,衣衫轻扬,发丝迎风飘起几缕,整个人如九天玄女一般,让人不敢直视。   慢慢走进,微蹲祈福,“见过容妃姐姐,孟浅妹妹…”   “妹妹且坐。”王倾城说道。   “姐姐折煞妹妹了。”看过她冰冷得没有温度的眼睛,心刺痛,初儿,真的不愿原谅我了吗?   不去看她受伤的眼眸,走到纳兰泠上方的位子坐下。   王倾城见众人来齐,笑着站起,眼神有意无意的看过孟浅和纳兰泠,“昨日本宫见御花园花开的正美,于是诚请皇上准本宫今日在御花园开赏花会,且在今日风和日丽,晴朗阳照,本宫想各位姐妹不会应该怪本宫冒昧吧?”   “臣妾谢过姐姐。”众人起身祈福道,但这些人中并不包括颜初和孟浅二人。   “妹妹请坐,既然今日是本宫相邀的众位姐妹,那本宫便来个开头采吧,夏儿…”容妃走下,站在中间眼神得意的看过孟浅,眸带挑衅。   不过一会,便见几个奴才抬着放着文房四宝的桌子放到容妃面前,退下。   看着抬上来的物品,王倾城抿嘴轻笑,素手执笔沾墨画下,一盏茶后,一副意冬的风景图出现在众人眼前。   “光是画岂不过于单调?妹妹斗胆想为姐姐题首诗,不知可否?”纳兰泠站起,眼含嘲讽的看着王倾城,心中得意。   “不劳烦妹妹了,姐姐心中已有数。”语落,提笔在空白处写道,“   清过栁黄舞落湖,   湄间绛雨不悄枝。   绿水长青也有逝,   花碎飘零葬花吟。”   一首诗讽尽了宠妃孟浅及被贬的纳兰泠。   孟浅和纳兰泠看着画上之诗,脸色顿时大变,而颜初则暗暗摇头,赠于八字“愚昧之极,傲气太露。”   王倾城看到她们微变的脸色,心中得意起来,可当目光睬到摇头的颜初,心中怒气涌起,“妹妹觉得此诗不妥?”   “妹妹不敢,只是…”   “只是什么?”   “画有一处不衬。”   “哦?那请妹妹将它完善可好?”   “甚感荣幸。”离开椅子,向画走去,拿起绢笔在画上随意一勾,一幅画凭添几分美,于诗意更加贴切。   不过…若不去体味其中的讽意,这诗到也韵人,只是出错了场合和时机罢。   放下笔,从新回到坐到软椅上,眼含担忧的看过孟浅,无奈叹气。   “既然赏花会已开始,那妹妹便献丑一翻,给各位姐妹助个兴。”孟浅站起,从婢女手中接过剑,走到中间,转过身子,看着位上的她,“妹妹不才,愿为各位姐妹舞一次剑,可是…不知妹妹能否有幸请兰妃姐姐合曲一番?”初儿,你会拒绝我吗?   “姐姐伤未好,目前还不得弹琴。”颜初婉拒,同时也看到她眼中一闪而逝的失落,心中有些难受,一朝之夕,曾经亲密无间的姐妹同室为妃,这是何等讽刺?   “这道是妹妹疏忽了。”微微晗首,脸带歉意。   “既然颜妃姐姐伤还未好,那不知妹妹能否有幸为姐姐合曲?”纳兰泠走出,看着台上的颜妃心中恨意越发明显,若不是她自己也不会被贬为婕妤,受尽嫔妃嘲笑。莫初、王倾城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那就有劳妹妹了。”孟浅冷冷说罢,便不在理会她,只是用指尖轻轻擦拭着剑。纳兰泠见孟浅对自己如此冷淡也不在理会,只是吩咐婢女快步回去将皇上赐的“白玉琴”拿来。   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宫女将琴抱来放于纳兰泠身前的琴案上。手指滑过琴弦,曲起舞动。   颜初看着她未带内力舞着两人同创的“同心剑。”心微动,可是也只是微动而已。   孟浅舞着“同心剑法,”眼神有意无意朝她脸上看去,可当目光对上她清冷淡然的脸时,心中挫败,她这次真的不原谅自己了吗?   曲声逐渐结尾,剑也由轻快缓慢下来,最后以一招“秋雁双飞”舞完此曲。   “妹妹献丑了。”将剑递给婢女,慢步回到位子坐下。   “啪~啪~爱妃此剑舞得甚好。”寻声望去,兰芷耀站于不远处的合欢树下,一脸笑意的走过来。   众妃见风芷走来,纷纷离坐,娇声齐语,“参见皇上……”   “起来吧。”走到王倾城身旁,转过身来,含讽说道。   “谢皇上。”   王倾城见兰芷耀站在自己身旁,连忙往旁边站了站,脸色娇羞绯红,“皇上且坐…”   “还是爱妃坐吧,孟妃...”   “臣妾在。”站起,等待下文。   “将你位子让于容妃。”   “臣妾尊命,姐姐,请…”   下边人及王倾城见兰芷耀让孟浅让位,心中一阵嘲讽,原来所谓的宠妃也不过如此。   孟浅让位后,走到兰芷耀身边,刚一站稳被他一拉,反应过来时自己已安稳的坐在他怀中。   “皇上,这怎么可以…”孟浅焦急,眼神慌张的向颜初看去。   “怎么了?”右手轻抚她妩媚的脸颊,双眼透过手下的脸看向颜初。   察觉到他刺探的眼神,侧面对他含讽一笑,便转过脸来继续品已凉透的茶。   讽刺我?你配吗?“颜妃身子可好些了?”   “谢皇上关心,臣妾已无大碍。”兰芷耀,你问的恐怕不是剑伤吧?一语双关,可真够厉害。   “无事便好,林福…”   “奴才在。”   “今晚留宿景阳宫。”   “是。”   此话落下、众人惊骇,其中王倾城于孟浅由为突出。   “皇上…”孟浅柔声喊道,血色悄然退去,抬头看着他宠满戏虐的眸子,心莫名的惊颤起来,难道他已经被初儿吸引了吗?   不,不会的,可是心中越是否定,脑中越是清晰,一番挣扎后,恍然明白,或许在无意之中她已错当了他的棋子,伤了她也伤了自己。   “爱妃怎么了?”   “臣妾……”未等孟浅开口,王倾城抢言道“妹妹大约是身子乏了吧,皇上也真是的,明知妹妹乏了还要妹妹将位让出,瑶书,送你主子回去休息吧…”   “是。”瑶书走上来,小心的扶起孟浅,孟浅虽不愿,但容妃话已到此,也只好离开,并且自己也应该好好回去思考一番。   孟浅离场后,全场也冷了下来,最后纳兰泠以一首《高山流水》将气氛重新扰热,不知不觉,午时已到,兰芷耀下旨各宫妃嫔就在御花园用膳。   午膳过后,众妃散去,一场赏花会也拉上了帷幕。   “颜妃真有一位好姐妹。”此时,全场只剩下兰芷耀和颜初二人。   “臣妾不明白皇上此话为何意。”端起茶,轻抿一口。   “爱妃明不明白,爱妃很清楚,不过那孟浅还真是一位善解人意的好妃子,若封为后必然是极好的。”   “你想至她死地?且若无生份也无资格为后,不是吗?”颜初站起,淡漠的脸上竟是怒意。   “难道你忘了,若朕想要封人为后,任何人都是阻止不了的。”颜初,原来你也会有牵挂,人若有了牵挂便会输,这些你不知道吗?   “兰芷耀,如果你真的那样做,我一定会杀了你…”若浅儿为后,必死无疑...   “杀我?颜初,你就这么肯定能杀了我?”   兰芷耀好笑,同时心里也有了另一个打算,或许她会比孟浅更适合这个位子。   “只要有意,何惧其他?”兰芷耀,不要把我逼入绝境,否则就算天下打乱我也定于你一分千秋。   “颜初,,你可真有意思,既然你不愿孟浅坐下那个位子,那你便去顶下吧。”   “兰芷耀,你封浅儿为妃,心中应有打算吧?”   “你心中已有数,不是吗?”颜初,其实这一切你都知的。不是吗?“颜初,你应知深宫之中不应有牵挂。”   兰芷耀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是我却放不开她…看着他离开的身影,颜初苦笑一笑,浅儿,你入宫到底是为何...   你明知你若进宫必可成为能牵制我的棋子,罢了,虽不知你,但我却愿意为你做能做之事。   酉时,兰芷耀来到景阳宫,时过晚膳,便遣下众人独留她一人。   退下衣衫,赤身半坐浴池,眼神微闭。而颜初则脸颊羞红为他挫身擦背。   回头瞥过她羞红的脸颊,戏谑道,“我以为颜妃天不怕,地不怕,没想到竟惧男人的身体。”   话出一口,她的脸红得更甚。垂睫想要掩去那抹羞意却发现一切皆是徒然。   “臣妾自然是不能和皇上比的。”言外之意便是比起你,我自然是要好些的。   “那你的意思是责怪我未让你好好习惯了?”兰芷耀笑言,可他却未发现在不知不觉中他已为她逐渐改变自己。   “臣妾岂敢。”   “爱妃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莫非爱妃这是吃醋了?”   “你可以在自恋一点,我不介意。”颜初翻了翻白眼,灵机一动,脸上露出点点笑意,兰芷耀,你可别怪我啊…   双手轻轻滑于肩胛处,双手用力一推,可却还未来得及躲开,便被他一把拉住共同掉入浴池。   “啊…”一双健臂揽腰,贴上他强壮炽热的身体,脸上顿时红霞涌起,双手隔于胸间想退开他却怎么也推不开,反而两人之间越来越紧密。   一时之间,心中竟是羞意和惊慌,“兰芷耀,你放开…”   “既然爱妃投怀送抱,那我岂有不受之礼…”语罢,吻上她娇软的唇,舌尖轻挑,于之纠缠。   颜初楞住,他这是在吻自己?   “闭上眼睛。”看着她楞住的样子,不自觉的放柔了声音。   “哦…”闭上双眼,充满男性蕴绕鼻息,醉人的唇相融,随着他舌尖侵入,身体渐渐软了下来,纤臂也环上他的颈项,靠着他,在他身下沉迷。   一吻过后,他离开她唇,靠在她耳畔嘶磨,而颜初则卧在他怀中,以求身稳。心中痴痴,眼下迷离,不知是醉了人还是醉了心。   “初儿…”凉唇轻启,一声呢喃发出。   而这声呢喃惊醒了她也唤醒了他。   双手拿下,待他未反应过来之时一把将他推开,身体瞬间从水中飞起,脸上仍是未退的潮红,只是眸已没了刚才的迷离。   兰芷耀被她这么一推,脚步一阵不稳,身子入水,忽然“砰”的一声水声四溅飞身而起,落地快速从旁边拿过衣服穿上。   明黄色的里衣松松垮垮套身,兰芷耀冷眸向她看去,“颜妃就是这般伺候朕的?”   此时,颜初心思凌乱,根本无力去应付。只是平淡言道,“臣妾知罪。”   兰芷耀见她心不在嫣,心中顿时也失了兴致,无奈暗叹,退去眸中冰冷,柔声道:“罢了,下去换身衣服吧。”   “臣妾告退。”转身欲走出浴室,可待未跨出便被喊住。   “站住。”难道她准备以这个样子出去?香罗凌乱,黑发沾身,清丽扰人的面容泛着淡淡玫红,玲珑有致的娇躯在湿衣的遮掩下给人一眼欲拒还迎的样子,整个人如水妖一般,勾魂夺魄,清艳无双。   “皇上还有何事吩咐?”转身两眼相视。   “过来…”凤悦不悦的喊道,不知为何,当他对上她清冷的双眼时,心中会生气一丝不悦。   “是。”不解的走过去,待未站稳便被他一把拉入怀中,接着是一件墨色外衫覆于身上。“皇上…”   纤腰被手揽住,无奈放松靠在他怀中,当身于身贴于一起时,心莫名的静了下来,也定了下来。   她竟会对他产生一种依赖之情,这是为何?   “来人,去长乐宫为颜妃取套衣来…”兰芷耀对外说道。   “你…”他这是…   “你这个样子怎么出去?”将她横抱起,赤脚向外间走去。   一柱香后,宫女将衣拿来,兰芷耀拿过放于她身边,随后走出离开。   换上衣后,颜初问过值班宫女寻他而去,她应该谢过他的,不管今晚他是虚情还是假意,至少刚才他的做法出人意料。   走到门口,扣门,等待里边人的回答。   “进来吧…”兰芷耀沙哑说道,眼神虚恍的看着手中奏折。   “这么用功?”不知是不是他刚才所做之事,心情格外晴朗,连带说话都带了几分久违的俏皮。   “不用功行吗?”   抬眼看着俏皮的她,心中诧异,不过是乎这样的气氛很好…   “这有什么不行的?只要你愿意就可以啊…”走到他身边坐下,手把玩着桌上的东西,眼中带着她未发觉的笑意。   “只要愿意就可以吗?”可是好像所有都不是如此的…   “当然了,其实有时只要将一切都放宽心,那么…”话顿住,笑意逐渐从眼中退去,目光停在手中的宣纸上。   “怎么…不说了?”见她话顿住,兰芷耀转头问过,却见她目光停在手中的一张宣纸上,纸上画得是一个身著黄色宫装的女孩,头发高梳双髻,髻上带着几串精美,珍贵的珠花,漂亮的小脸上是甜甜的笑,整个人如三月春光,暖人心肺。看到此画,兰芷耀口中一阵苦涩,她终究还是看到了…   “这画很好…”合上宣纸,对上他的黑眸,勉强一笑。   “恩。”面对她勉强的笑,心中涌起一丝躲僻,回过头,继续看手中的奏折,可却未看进一字。   见他躲僻,颜初也不在多言,只是慢慢将目光收回,垂眸闭眼。   祥和的气氛被迫人的沉默代替,两人冷言,只是各自其想。   不知这样坐了多久,沉静被宫女清悦的声音打破,“皇上,娘娘,夜深了…”   “恩。”放下手中的奏折,站起。   “皇上,臣妾…”颜初起身开口。   “爱妃今日便去长乐宫吧…”   “臣妾遵命。”   “灵清,今夜你便去长乐宫伺候了吧…”   “奴婢遵命,娘娘,请…”   “臣妾告退。”跟上灵清一同离开朝阳殿。   夜色泛凉,月光也黯淡无光,白日美艳妖娆的皇宫在黑夜的掩盖下也多了几分空洞萧条。   看到这番情景,嘴角露出少见的凄哀,皇宫,埋葬了多少人的汗血?皇宫,祭奠了多少人的亡魂?皇宫,让多少人家破而亡?皇宫,你可真是一个好地方…   一将功成万骨枯,而你何止是万骨…   “娘娘,长乐宫到了…”灵清站于殿外,转身对思绪飞远的颜初说道。   “恩,你回去吧,我不用你伺候…”回过神,冷声道。   “可是…”   “回去。”   “是,奴婢告退。”   灵清走后,颜初收起刚才的情绪,开始打量此殿,脚刚跨进门便顿住,这不是以前的若鑫宫吗?为何…等等,或许这只是凑巧而已。虽然口上这番安慰自己,可是心底却越来越凉,甚至有了几分逃避的想法。   一柱香后,颜初面带无奈及疑惑坐在正位上,手中拿着刚泡好的玫香露。玫香露,炎国贡茶,千金一两,在皇宫之中只有皇上,皇后及贵妃可得,而长乐宫殿乃敏慧皇后所住的寝宫,自己身上的宫服也是兰芷耀派人从长乐宫取来的,今夜兰芷耀又让自己到此来住,这是何意呢?除非…对,为什么自己没想到这一点,兰芷耀,你真到底在想些什么?   次日,颜初还未睡醒便被外边所吵醒,穿衣起床,还未梳洗表向外走去。   殿外,太监,宫女忙忙碌碌的出出入入,人群中,夹带者几章熟悉的面孔。   “红绫,景辰,安靖,安康…”   “参见娘娘…”听到主子在叫自己,四人走过去,跪礼。   “恩,起来吧…你们怎么在这里?”   “回娘娘,皇上下令让奴婢等人前来长乐宫伺候娘娘。”红绫站出说道,眼底藏着几分忧虑。   “皇上命你们来长乐宫伺候本宫?”出口问道,眸中不解。   “是。”   “圣旨道…颜妃听旨。”熟悉尖锐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不用猜,也知道来人是谁。   “闻颜妃莫初贤良淑德,带人宽厚有礼颇得朕意,今封为贵妃,赐号良,入住长乐宫,钦此。良妃娘娘,接旨吧…”林福微微一笑,将圣旨双手递上。   “良妃接旨,谢主隆恩。”接过圣旨,站起,对身后的安靖说道,“安靖,送林公公…”   “奴才遵命,林公公,请…”   “奴才告退。”人走后,宫女,太监纷纷围拢祝贺,可是马屁却拍错了地方。   “你们将东西放好后便散了吧,红绫,景辰随本宫进去洗漱更衣。”   “是…”   “是…”   回到里间,坐到梳妆台前,眼神涣散,红绫,景辰见自家娘娘不言,也都安静的做着份内的事。   一刻钟后,颜初绛衣裹身,髻插凤簪,眉黛轻扫,全身服饰皆为皇后阶级所用之物,虽品衔为贵妃,但吃的用的都真正的显示出她的品衔。   “红绫姐,娘娘好美…”景辰一脸花痴的扯着红绫手臂说道。   “呵呵…傻丫头…”红绫轻笑,宠溺的捏了捏她粉嫩的脸颊。   看到景辰这个样,颜初也不禁轻笑出声,这一笑扫去眼中冷意,整个人如三月春风,让人沐浴其中为其沉醉。   “好了,红绫,你随本宫去朝阳殿谢恩…”   “是。”   景辰见自家主子只带红绫去谢恩,不乐的嘟嚷起来,“娘娘为什么只带红绫姐去,不带奴婢去…”   “因为今日你有更为重要的事去做,那就是将你的心上人带来见本宫啊…”还是早些将这个丫头早放出宫吧,皇宫不应该是她留的地方。   听到此话,景辰脸色顿时大变,惨白跪下,“娘娘饶命,奴婢知罪,娘娘饶命…”   “景辰…你这是?”颜初疑惑,只是让她将心上人带来见自己,至于如此惶恐?   “娘娘,怕是红绫误会了你的意思…”红绫开口,眸中带笑。   “哦…呵呵…这个丫头…”   “红绫,这是…”   “傻丫头,还不快谢恩,娘娘这是准备成全你们。”   “真的吗?不是…”   “自然是真的,今日你且将他带来,本宫看过若觉得合适那便为你指婚,放出宫外。”   “奴婢谢娘娘…”   “好了,时辰差不多了,红绫我们走吧。”   “是。”莲步离开。   景辰看着走出的绛色身影,心下满是矛盾。   走到朝阳殿时,已是巳时了。   林福见颜初走进,快步跑到她的面前,“娘娘,皇上在偏殿书房等你。”   “红绫,你便在这候着吧。”语罢,看了看朝阳殿,垂眸向偏殿走去。   约走了几百步才到书房门口,刚想抬手扣门里边便传来熟悉的声音,“进来吧…”   推门走进,反身将门合上,走到书桌前祈福道,“;参见皇上,臣妾谢皇上恩典,只是臣妾还有一事相求…”   “说吧。”抬起头看着身著宫装的她,心下惊艳,若说平日的她如一株不染凡尘的兰花,那此刻的她便是一躲璀璨芳华的牡丹,耀极天下。   “臣妾恳请皇上让臣妾出宫两日。”   “爱妃乃倾城郡主,应深知后宫宫规...”   “我是知,但...”但若不出宫,怎做到那事...   “你知便行,好了,退下吧。”   “可是…臣妾明白了。”是啊,她怎么忘了宫规,可是…那现在可如何是好?   “恩,起身吧。”瞥过她眼底的失落,心中忽然涌起一抹冲动,可惜也只是冲动而已。   四周静下,过了许久颜初才开口道,“皇上,臣妾先行告退了。”   “恩。”点头应允,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心中忽然涌起一股不安,而这股不安却不知从何而来。   走到殿门口,对林福微微一笑便与红绫离开。快到长乐宫时,颜初停下转身看着红绫道,“本宫忽然记起孟浅妃今日邀本宫去长恩宫喝茶,现在去估计都误了些时辰了。”听懂她的意思,红绫点头,“那奴婢先回去了。”   “对了,若本宫今晚未归,那就将所有消息拦下,勿让有心之人利用。”   “奴婢明白。”话落,垂眸离开。   红绫走后,颜初并未去长恩宫,反而向景阳宫走去。   夜色暗下,宫中也宁静下来,偶尔能听到几声蝉鸣和蛐声。   亥时一刻,一道黑影从空中滑过,快得让人无从发觉。   避开巡逻的侍卫,躲在宫墙一角,抬头看了看约有七、八米的宫墙,心中微微思量,若是以轻功过去,或许会引来巡逻的侍卫,但如今自己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唉…赌一把吧。   丹田运气提起,以墙为点飞过宫墙,出宫后,立马朝城西的纳兰府走去。   当日宫外有闻,纳兰府有一份秘剑,那份密件可扳倒纳兰家,她想,这份密件够还了。   子时,黑影停在纳兰家百米外的箱子里,扯下脸上的黑面,抬手轻轻叩门,等待门开。   “主子...”一位年迈的老人走出,看到来人脸色疲惫的神情顿时消失。   “嗯,两个时辰后备一套女装在屋内。”   “是。”老人话刚落,颜初便不见踪影。   门又关上,仿佛一切都未发生过一般。   而此时长乐宫也迎来了巨难。   景辰垂首跟在王倾城身后,而王倾城则一脸兴奋的看着跪在下边的奴才。   “皇上,奴婢真的不知娘娘在哪…”安康声带哭腔,一脸惊惶的望着上坐的天子。   兰芷耀不理,只是冷眼看着下边跪着的四个奴才。心中怒气越来越浓,颜初,你好样的。   “皇上,奴才刚才派人去长恩宫问了,良妃不在长恩宫。”林福走进来,俯身俯到兰芷耀耳边说问来的结果,同时心中也直冒冷汗,我的娘娘啊,这大晚上的你到底去哪了?   “红绫,你在说一次良妃去哪了?”兰芷耀冷眸看着下边四人之中最沉稳的宫女,语气如冰。   “回皇上,娘娘去了长恩宫。”红绫答道,在兰芷耀的在三疑问下,心中渐渐焦急起来,娘娘怎么了?   “好,好一个去了长恩宫,来人,将这四个贱奴才押入宫牢,良妃何时回来何时将他们放出,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颜初,既然你不愿意安分下去,那也别怪朕了。   安靖一听到要受牢狱之灾,立马开口恳求,只求保下一命。   “皇上饶命,奴才真的不知道娘娘去哪了,而且一直都是红绫跟随着娘娘,今日出门也是红绫跟着娘娘,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安靖不停磕头,心中有少许的愧意,但更多的是理所应当,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皇上。安靖所言句句属实,皇上开恩啊,皇上饶命…”安康附和,双眼不敢去看红绫那双含笑的眸子。   “皇上,奴才…”   红绫看着纷纷想要撇清关系的两人人,眼含嘲讽,失望,开口抢住小乐子即将出口的话,“皇上,此事与他们无关,要罚就罚奴婢一人吧,奴婢愿意入牢。”娘娘,无论他们如何,红绫都不会离开你,红绫相信,你不会让奴婢在那里呆多久的。   兰芷耀不屑的看过惊讶、愧疚的两人,冷言道,“将红绫关入宫牢,其余两人送进暴室,终身不得放出。”   红绫站起,悲悯的忘过面如死灰的三两人,抬眼,看过站到容妃身后的景辰,冷冷道,“枉娘娘对你这般好...”话落,便随侍卫走出。   …景辰闻言,身子紧紧一颤,随后又恢复如常。   “皇上,您莫气,臣妾陪着你呢...”人走尽,王倾城妖娆走到兰芷耀身边,声音甚是酥麻撩人。   只是她今日挑错了时间...   “容妃,你也应回长思宫了。”   “皇上...”   “林福,送容妃娘娘。”   “是,娘娘,请...”   “臣妾告退。”不甘离开,但很快心中的不甘便被高兴取代,今日也不是完全不值得的。   主子走,景辰自然也得跟上,可是脚还未跨出一步,帝王便到自己眼前。   兰芷耀中指轻挑起景辰苍白的脸,眼中满是嘲讽,“颜妃如此聪明的一个人却被你一个宫女毁局,此等不忠不义的奴才,我皇宫可养不起,来人,将宫女景辰拉下杖毙...”   “不要,皇上饶命,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皇上饶命...”杖毙...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可是她的祈求有何用,天子已下话,今日她死得死,不死也得死... 正文 妃.计(四)   房上,颜初看着守备甚严的纳兰府,眼中闪过一丝沉色。   巡卫过后,颜初身子一跃,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主子,想必那臭皇上死都料不到你未将密件藏到府中。”一位中年男子说道。   “那里安全吗,”纳兰昭闻道,可见纳兰昭对密件的重视。   “自然,最安全的地方便是最危险的地方,无论任何人都想不到密件会被我们藏在第一寺院。”   原来不在纳兰府...   第一寺院,莫不是兰若寺?   果然确实令人意外,若不是她偶然听见,她怎么也想不到在兰若寺。   翻身上房,运气提起向兰若寺走去。   约莫飞了一会,终到兰若寺。   轻轻抬手扣门,等待门开。   约等了半盏茶的时间,门才打开,开门的是一位年约十四、五岁的小和尚。   门开后,是一位看起来懒懒的和尚,手中剑一扬,不过眨眼剑到便落在和尚脖子上。   和尚看了看脖上的剑,不在意问道,“大晚上的敲人门,扰人梦所谓何事?”   “纳兰府的密件在哪?”   “你也对那东西敢兴趣。”和尚碰了碰剑,带笑问道。   颜初惊住,这便是以礼名动江湖的天下第一寺-----兰若寺寺?是传闻有误还是错了地方错了人?这人怎么...“想必应不是我一人来要过了。”   “东西不在兰若寺,在东殿。”   “我凭什么信你?”   “那东西是别人的,我帮着瞒又没好处。”   “若东西不在那,我回来杀了你。”收回剑,朝东殿走去。   子时,颜初才到刚才和尚口中的东殿,看着眼前之景,颜初嘴角不禁一抽,这也能棵被叫殿?   几间略显苍凉的房屋被风无情的吹刮着,她真怕这风在大点,这屋子就没了。   不过今夜不是来看它的,只要这里有密件,即使如坟地她也得进。   上前推开摇摇欲坠的大门,入目更显凄凉,观察过房子,找了所有地方也未见密件,反而把自己累得不行。   坐在树下,脑中想着一切可以藏密件的地方。   忽然,一道好听的男声传来,“你也是来找它的吗?”   闻声望去,一位男子手抱瑶琴迎面走出,青丝不扎不束,白衫微微飘拂,白衣黑发在行走之间显出一种飘逸之感,漆黑如墨的眼中流动着一种自信,淡雅的光芒。不可否认这个男人是俊美的但也是致命的。   “不瞒公子所说,莫初此行正是为了密件而来,不知公子是何人。”   “密件乃先师所留之物,不知姑娘拿此物有何用?”   “不知此物公子如何才可给?”答非所问,直接进去主题。   “看来姑娘今日是对此物势在必得了,给不是不可以,若公子能赢我们三局,密件锦璃定双手奉上。”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好,那莫初斗胆了...”声落,手动,剑动,直向锦璃而去。   见剑前来,白锦璃丝毫不显慌乱,瑶琴手拿,手抚过,数道杀痕向颜初缠去。   杀痕缠绕,莫初剑花飞舞,破掉身旁杀痕。   音对剑,剑必输。   可若音对音,则不一定。   脚上一动,地上叶子飞起,手轻捏过置于耳旁,一首十面埋伏铮铮出声,破掉迎面而来的杀痕。   风在耳旁吹过,杀死笼罩着两人,一个拼尽全力,一个游刃有余,渐渐出现高低之分...   当颜初以为自己必输之时,男子却停了琴音。   颜初停下,不解的看着他,静静等待他的下文。   “你赢了,这局...”男子看着她,微微浅笑,抱着琴离开。   颜初看着他,心底越发不解...   白锦璃离开后,不久,一男一女走出。   女子身着一袭淡粉罗裙长及落地,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发间一支七宝珊瑚簪映得面如芙蓉,娇悄动人。而男子则一身墨色衣衫,俊逸的脸上带着丝丝笑意。   “越,她便是赢了锦璃的那个女子?”粉衣女子问道。   “恩,漫儿,接下来这关由你来吧…”   “嗯,闻不久前皇城中有一女子在莫笙歌舞剑,甚是惊人,不知漫儿可否有幸得之指点一二...”   “姑娘客气了。”没想到她们竟然知道。她以为够谨慎了...   “愿姑娘不要藏手”..声落,凌漫拔出风越手中的剑,先行出手,而且一分一毫把握得极为妥当。   凌漫出手,颜初也无犹豫,拔出手中剑而上。   风越看着二人,心中甚是自信。   师父曾说,漫儿只是不愿动真,若动真定也是一等高手,可是他不知眼前的这位女子无论是武功上还是性子上都是极为缠人的高手。   二人舞剑虽无杀气,可是其中内力损耗确实比一场真的动手要耗许多。   刚才一战颜初本就有些不足,如今又是一战心中更是难耐可是她不能输...   咬牙坚持,势必要赢眼前女子。   凌漫开始本还有几分漫不经心,可是逐渐发现眼前这女子不是自己想的那般无力,也认真起来。   内力的损耗让接下来的动作少了几分伶俐,而她也逐渐感觉到力不从心...   手上剑刺出暗含着几分内力,凌漫本想去挡,剑在这时却落地...   凌漫不敢相信的看着她,然后微微一笑,“我输了...”   “承让了。”“你赢了,不过你虽赢了我但也不可能赢越,你确定你还要继续吗?”   对于她的话颜初只是轻轻点头,“药我必须得到。”   “既然你执意于此,那我多说无意,我希望能在竹屋看到你…”话未消人已远。   “我在想是什么原因让你不惜以命相博?”两局皆胜,身已受重创,根本不可在战,可是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执着?   “无可告知,出手吧…”其实她也十分疑惑,为何她会为了一个宫女做到如此地步?   “第三关是武,希望你不会另我失望…”语落,手中的剑出鞘,凌厉的剑气刺颊,颜初执剑退步,飞身而上,试图躲开这凌厉的剑气。   一招躲过,另一招紧跟,风越拿剑冲上,一招一式带着不留余地的凌厉。颜初身行未稳,凌厉必杀的剑招便扑面而来,匆忙起剑于之相交,抗衡,十招后,胸口开始发疼,咬牙使出“同心剑法”第九式剑随心境将他振后落地几米远。   “晤…”轻轻落地,以剑为支,左手覆于胸口处,一口鲜血溢出。   风越身形待稳后,看着嘴角溢血的她,眼中多了几分动容,“你还要继续吗?”   颜初抬眼,用手擦去嘴角的血点头。   风越叹气,敛去眼中多余的神色,举剑大呵道,“剑霸天下…”   这一剑带着必杀之心。   这一剑如一条狂龙一般,所到之处花叶残飞。   这一剑如一条狂龙一缠身般,让人窒息到无力。   发丝被剑气吹散横飞,身上的黑衣也不甘的想要挣扎破出,艰难的举起软剑吹动身上仅剩的内力,怀着绝处逢生之心道,“紫破天云,破…”   剑气相撞,四处横飞,花洒了一地。   紫破天云破杀力虽强,但因是受了重伤之下使出,所力道比起他的龙傲天下自然是差了好几分的。残余的剑气打在重伤的娇躯上,张口鲜血如破喷的泉不停涌出,染湿了身上的黑衣。   身子向后一倒,闭上,本以为会倒地,可落入的不是坚硬的地面而是一个带着桃花香的墨衣怀抱。   “没想要一向骄傲自负的我们今日竟都败于同一女子。”凌漫坐下,喝着花茶,语气平淡。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败是自然的。”轻悯一口花茶,眼中流过一丝浅笑。   “对于今日败之事,我并不在意。”过了一会,风越缓缓开口。   “不过这女子确实不错,若是她,倒也能接受。”   “恩!我也是这么想的。越,你呢?”锦璃看向身旁的墨衣男子,问道。   “嗯!”风越点头。   “好了,我们过去吧,她应该要醒了…”锦璃起身,朝外走去。凌漫,风越跟随身后。   疼,胸口仿佛火烧般的疼。   艰难的睁开双眼,印入眼帘的是蓝色烟纱床幔,这是哪?记得当自己快要落地时是他接入了自己,莫非是他救了自己并把自己带回了小和尚口中的竹屋?   “果然醒了…”一道略显熟悉的女声从门口传来,颜初侧头看去,是她,今日于自己比舞的那个女子。而她的身旁则站着今日第一关的白衣男子和第三关的墨衣男子。   “是你救了我?”对上墨衣男子的眼,问道。   “我只是将你带了回来…救你的人不是我…”   “那是你救了我…”目光移到白衣男子的脸上,肯定问道。   “或许是…”   “谢谢…”   “你怎么不谢谢我?好歹我也喂了你几颗花凝露…”凌漫故作不悦的说道。   “我…”颜初哽住,一时之间尴尬起来。   “好了,漫儿,别打趣了…姑娘,既然你赢了我们三人,锦璃也信守承诺双手奉上密件。”语罢,白锦璃从袖中拿出一封信。   颜初看着,嘴角慢慢渗出微笑,“恩,今日谢过三人了…”若不是他们今日留有余地,恐怕自己早就葬身忘尘了。   “谢可以,不过姑娘可有实际谢物?”凌漫问道。   “今日之后,三位若有什么难处可求助我。”这个谢意应该可以吧。   “你认为我们三人会有什么劫难是我们自己自己不能自行解决的。”风越眼带不屑的问道。若连这点本事都没有,那我们三个还有什么资格遨行江湖?   “越…”锦璃沉脸,眸含责备。“姑娘,越本性如此…”   “他说的很对,是莫初疏忽了。那各位的意思是…”   “我们要跟着你…”这个理由应该可以吧。   “跟着我?这…”是何意?   “恩,我们三个要跟着你,姑娘放心,虽然我们跟着你,但不会妨碍姑娘做事。”锦璃点头做出解释。   “莫非姑娘不愿意?”凌漫脸色一变,眸中尽显不悦。   颜初想要开口,却发现自己根本无由可拒,最好点头应允。   见她点头,一丝得逞之意在心底滑过。“既然姑娘应下,那可否告知姑娘的姓氏?”凌漫笑问。   “颜初,三位又如何称呼?”   “锦璃。”   “风越。”   “凌漫。”   “锦璃,风越,凌漫,莫初记住了,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对了,各位今后若有事可拿这枚令到皇城------莫笙歌找一位烟儿姑娘。”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递给锦璃。   伸手接过令牌,点头道,“姑娘慢走…”   “恩。”美眸看过三人,转身离开。   走出房间,是姹紫嫣红的各色奇异花草,几只蝴蝶在花中飞舞,不远处一条清越碧波的湖映着四周的美景,竹屋,奇花异草,湖,好一个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看着眼前的美景,心平静清灵,对屋中的三人微微泛出羡慕感。   摇头,苦笑,转移目光,寻着路离开。   出了东殿后,颜初一路强撑用轻功下山,刚回屋中便换上命人备上的衣衫然后便钻进一辆等候已久的马车回皇宫。   寻着记忆回到长乐宫,还未进殿里边便传来兰芷耀隐含怒气的声音,“爱妃还知道回宫?”   “你怎么在这?”颜初不耐的问道。   “难道爱妃出宫一趟将妃嫔刚有的礼仪都给忘了?”   “兰芷耀,我现在没精力和你逞口舌之争…”内力透支,全身都散着一种撕裂的疼,没倒已是全凭毅力所持。   “口舌之争?颜初,我是对你太容忍还是什么…”忍住即将爆发的怒气,眼若寒冰,起身走到她面前。   “有什么事可以明日在说吗?”在坚持一会,一定不能在他面前倒下。“颜初,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等了她一晚,等来的便是她的不耐?   “兰芷耀,我…”话未说完,眼前一阵发黑,终究还是在他面前倒下了…   见她倒下,伸手快速将她揽入怀中,轻拍她脸,“颜初…初儿…”可惜无论他怎么喊,怀中女子依旧双眼紧闭,兰芷耀心中大骇,抱起她往内殿走去,轻放与床,坐在床边为她把脉。   脉搏凌乱,微弱未有规律,很显然是内力透支于人打斗所致,这个女人出宫到底是去做什么了?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内伤?而且以她的修为不至于被伤成这样,颜初,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出宫?   不知不觉,心中的怒意已消散,留下的只是淡淡的疑惑和未曾察觉的心疼。   当颜初醒来时已是次日卯时。   睁开眼,是一张带着倦意的俊脸在身侧,而自己则卧在他怀中。素手半抱他精撞的腰,身体紧紧靠着他的身子,而他强健有力的手抱着自己纤瘦的身体,发丝缠绕、衣颈相靠,这一刻多年来沉淀平静的心似乎泛起了涟漪,脸上也不觉的浮出笑容。   闭上双眼,假寐,兰芷耀,让我在享受一会这样的温暖,一会,一会便好。   巳时,阳光调皮的透过窗照在怀中女子的脸上,鸟愉快,欣悦的在枝头叽叽喳喳的叫声,屋中很静,静得只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   看着她如婴儿般的睡颜,眼中溢出从未有过的柔情,勾起嘴角一笑,在她嘴角边印下一吻。   这一吻,吻醒了怀中的人儿,颜初睁开双眼,队上他温柔的眼,相视一笑。   此刻,是心的靠近。   此刻,是情的初始。   此刻,是意外的迷乱,可是不悔。   此刻,他忘了所有,眼中只有出尘不染的她。   此刻,她忘了仇恨,甚出丝丝情意。   此刻,谁为谁失了心,谁为谁动了情…   此刻,谁也不愿开口打破这唯美的画面…    不知这般过了多久,兰芷耀抚过她额前的碎发,柔声问道,“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与人对招受的。”兰芷耀,你想问的真的是这个吗?   “下次…不要这般不爱惜自己。”   颜初楞住,看着他,久久点头应下。   不管这是梦还是别有用心,她想要依赖这份温暖…   她点头,他笑,一切尽在眸中。   若这一刻是梦,那我愿意为你沉沦一次…   “兰芷耀,昨晚我未回,红绫她们…”   “两人入了爆室,一人杖责而亡,一人入了大牢,至于其他,我想牢中那位宫女应该会告诉你。”   “你的意思是?”   “良妃出宫为朕祈福,现在良妃既已回宫,那牢中宫女自可放出。”   “兰芷耀…谢谢你。”这次的相护…   说完,突然想起,从怀中拿出密件给他。   兰芷耀看着她手中的密件,愣住不语。   颜初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想扳倒纳兰家,这应该可以帮你...”   “初儿,谢谢你...”   眼底的感动,心中的萌动,他伸手抚过她的脸,抬头在她嘴角印下一吻。   吻落下,颜初看着他,嘴角不觉渐渐漏出笑容。而兰芷耀则是含笑看着她,似要沉沦其中。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在他如水的目光注视下,本还有些苍白的脸浮起粉色红晕,面带羞意转移目光,头躲在他颈项,如一只庸懒的猫说不出的娇媚可爱。   “快到午时了,怎么,饿了?”   “你试试一天一夜不进食…”   “伶牙利齿。”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戏笑说道。   “臣妾说得实话…”回捏他手,笑得如一只偷了腥的猫。   “呵呵…那还不起来?怎么,舍不得离开我的怀抱了?”故意调笑,果然,怀中人儿一听,脸不争气的红了。   “谁舍不得你了?”推开他手,向旁边一靠,退离他的怀抱。   见她躲出,猿臂一揽将她从抱怀中,低头惩罚性的在她如玉般的耳垂下轻轻一咬,“好,是我舍不得你。”   “这还差不多…”得逞点头,语中掩笑故作淡定道,“今日你不上朝?”   明白她的话中之意,放开她起身理容,慢慢开口,“一只猫拉着我不放,无法起身上朝…”   “你才是猫。”随他起身半坐,脸上是难掩的笑意。   看着自理散发的他,脑中忽然闪过父皇为母后绾发的情景,不禁开口道,“兰芷耀,为我绾发一次可好?”   兰芷耀身体一僵,手中发丝散落,看向她道,“你可知绾发的含义?” 正文 情意涌涌   颜初想了一会,道,“绾青丝,挽情思,任风雨飘摇,此生不惧。   浮生一梦醉眼看,海如波,心如昊月,雪似天赐。   你自妖娆我自伴,此生不弃。”   “那你…”   “我无他意。”   “好。”   他手垂下,她撩背下床,坐在镜前。   他站她身后,沉脸不语。   许久,他拿起梳子,手触青丝滑下,眼中尽是认真。   镜中,她看着他轻挽发丝,于指相交。一丝一束在他手中牢固不散,一支碧色玉簪插在髻间。   发因他而绾,心为他而悸,颜初,你真的此无他意吗?   绾青丝,挽情思,任风雨飘摇,此生不惧…母后,当日父皇为你绾发时,你可如言中之想?   “你看绾得可好?”梳下剩发,放下梳子,低声问道。   “很好。谢谢…”   “恩。”颜初,你可知你是我第一次为其绾发的女子?可是,我们之间却未有绾发中的情意。   昨夜,发丝纠缠相交,本该寓意结发夫妻,可我们却不是夫妻…   灭族之仇,亡家之恨,这是你我难以跨越的鸿沟,终日你会因我而杀了我,终日我会因仇而杀了你…所以我们之间不会有情意,所以今日之后,嗯仍是你,我仍是我,不会改变的身份,不会棋变的局…   “皇上可在长乐宫用膳?”颜初站起问道。   “爱妃觉得呢?”   “臣妾明白。”转身向外走出,派人去朝阳殿取衣,另打水伺候兰芷耀洗漱,一切弄好后,午膳已摆好上桌。   食过午膳,两人相对坐在树下,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呆着。   微风微袭,发丝飞起交叠,不舍离开。   兰芷耀开口问道,“今日天气甚好,不如出宫游玩一番…”   “可需宫女随行?”   “不必,有妻便好。”   颜初惊住,对上他墨黑的眸,会心一笑。   “如此甚好…”一语双关,不知是回答他还是欺瞒自己。   如此甚好,有始有终。   着上便服,坐在马车,退去脸上的面具,以诚相待,以实相对。   出了皇宫,马车停在郊外,两人下车漫步朝城中走去。   “想去哪?”   “江上景”   “那就去那吧。”   “好…”   江上景,一景文人墨客,千金贵族,二景周围美景动人。   江上景一舫一人,寻知己,觅良人,青山绿水,名楼贵居,吃喝玩乐,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皆可在此。   而江上景也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便是进者一日千金,白银万两。   所以后人有词记载写道,“江上者,名人权贵也,舫中人,闻世崇者也,白银千金不敌绝世容姿。”   “这里很美,如梦一般...”颜初坐在舫头,微微说道。   “确实,有时看似真如镜花水月一般。”依她坐下,将她揽入怀中。   颜初静卧他怀中,闭眼不语,心下苦涩。   镜花水月...那你我之间是否是雾里看花,镜花水月?   “累了?”见她闭眼不语,只好转移话题。   “累到不累,只是精神上有些不济,或许是受了伤的原因吧…”   “回宫后好好修养,多吃些补身的。”   “受了内伤吃补身有何用?又不是受了外伤…”颜初睁开双眼对他是好笑又无奈。   “一定要受了外伤才可以吃吗?你看你身子单薄得毫无肉感,抱着十分搁手,应当多补吃胖些才好…”   “我看你是打算将我养成猪吧…”   “这也好,这样就只有我才敢要你了…”   话落,两人笑靥僵住,然后慢慢淡下,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打破僵局…      “皇兄,你们怎么在这?”画舫停下,兰郁风从舫中走出,看着相拥的二人,心中一痛,他们怎么…难道皇兄已经被她吸引了?   兰郁风的出现打破两人之间的僵局,颜初从他怀中立起,面色浮起一抹羞红。   “今日天下甚好,便带初儿出来游玩一番…”   “原来是带皇嫂出来游玩啊…”强扯微笑,隐藏心中的痛。   “让小说见笑了…”颜初轻轻颔首。   “郁风,你一人到此游玩?”兰芷耀问道。   “不是,我已与人有约。皇兄,皇嫂,郁风先失陪了。”   “恩。”   进舫离开,酒过穿肠,伤痛难掩,王若笙看到好友这番,不禁也升起几分同情,怜悯。   “刚才便叫你不要出去了,可是你却偏偏执着得紧。郁风,你这是何苦?”拿下他手中的酒杯,面容无奈。   “我只是想见见她…”哪怕结果是自己不愿承受的,他也甘愿。   “唉…你这是何苦自行伤痛…”   “若笙,心不由身,身且随心。”   正如我明知她是皇兄的妃,却还是任情身陷。   爱了便是爱了,若是能收回便收回,那便不是爱了…   颜初看着淡下的舫影,心含愧意,一步棋,错落子,兰郁风,你的情我还不起…   “人已走远,还有什么可看的?”兰芷耀不满的说道。   “莫不是你吃醋了?”收回目光,口下调侃。   “是又如何?”   “若是那我便收了你…嘻嘻…”   “此收可彼收?”   “二者皆可。”   “此话当真…”黑眸中流动的少许的狡猾。   “真亦假,假亦真,你若信那便是真…”若不是那便是假…   “呵呵…”一笑而过,却不做答。   见他笑,心中涌起几分失落,转过目光看着湖边的桃花浅笑掩思。   若我败了,下场会是你我不可估计的场面吧…   棋已乱,步扰断,残局何解?   夕阳暗黄微日斜,亲挽青丝乱情思…   安坐镜前,思绪纷争。   闭眼撤簪,发丝散落。   拿过木梳,换上宫装,将发重新盘起,朝宫牢走去。   “参见良妃娘娘…”守门侍卫垂头抱刀轻呼道。   “恩,将门打开,本宫要带走一位宫女。”   “这…”侍卫面色为难。   “怎么?本宫说话还不算数了?”   “姐姐怎么逛到宫牢门口来了?”王倾城面带笑意走过来,身后跟着一身白色宫装的纳兰泠。   “妹妹很闲?闲得竟忘了礼数?”没想到容妃竟然会和纳兰泠走在一起,真不知是该佩服你的心计还是王倾城的愚蠢。   “你…妹妹见过良妃姐姐…”王倾城不甘躬身祈福。   ”泠儿见过良妃…”莫初,你会不会很意外呢?   “起来吧。”   “谢姐姐(良妃)。”两人起身。   “妹妹很好奇,不知大晚上姐姐到宫牢来有何贵干?”王倾城问道。   “需要向你汇报?”   “不需要…”“那你还问什么?”   “是妹妹无礼了,请姐姐见谅。”   “知道无礼便好,退下吧。”   “是,妹妹告退。”话落,含怒离开。   看着两人的背影,颜初不禁嘲讽,王倾城啊,你可知你此时正在于狼为伍?   “开门吧,皇上恩准了。”   “是。”牢门打开,向里边走去,未走几步,便在一间干净的牢房里看到红绫。   还好,没想到中那么糟糕。   “红绫…”走到去,轻声喊道。   “娘娘,您回来了?”红绫站起,像往常一样,面带笑意,眼中无怨无恨,如往日一般。   “恩,我来接你回去…来人,将牢门打开…”   门打开,红绫走出,跟在她身后离开这个地方。   回到长乐宫,红绫将当日她走后所发生的事一一说出,说道景辰三人的所做所为时,颜初只是轻轻一笑。   若留不住,那舍弃便好,至少还有一人肯推心而信…   次日,天亮,红绫便端水进屋伺候颜初洗漱。   刚将发挽好,兰芷耀便走了进来。   “这么早便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会?”   “你来了?”   “恩。”   “红绫,今日将早膳端到院内…”回头对她说道。   “知道我要来,所以将早膳都备好了?”   “你来的只是凑巧罢了。”谁会提前给你备好?虽口上这么这么说,但刚才是想那想法的,只是口是心非罢了。   “呵呵~不过虽然你已备了早膳但今日我端来的你一定要吃尽…进来吧…”   “端的什么?”   “打开便知。”拉过她手,覆上盅盖,拿下,浓郁的鸡汤味传溢在屋中,久久不散。   “鸡汤?”将盅盖放于一边,抬头问道。   “恩,今早你的任务便是将它喝尽…”   “这么多?怎么可能喝尽?”况且,她不爱喝鸡汤啊。   “一盅而已,若你今早将它喝尽明日便没有,若你未喝尽那便喝一月…”   “停停…我喝还不行吗?”唉…为了后面的日子,只好舍身咽食了。短过盘,让宫女退下,坐在桌边,拿过小碗盛了一碗皱眉喝下。   约喝了大半碗就在也不愿喝了。   兰芷耀无奈,只好将汤入口以口相度,直到最后一口喝尽才放下她。   “兰芷耀,你真无赖…”将汤咽下,红脸说道。   “我这是为了你好…”捏了捏她白皙的手,眼中满是宠溺。   “我去看红绫将早膳带上来没…”面对她宠溺的笑,心中升起一丝逃避。   见她逃避,兰芷耀也不拆穿,只是笑着放开她手。   颜初,似乎有什么正在改变…   食过早膳,红绫将残羹退去,棋盘拿出。   两人对坐,对弈。   每一步走得很是小心,无论从哪里看都无懈可击。   “原来皇上在姐姐这…”清脆悦耳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好不容易沉思得出的破解之法也被这一声打断,放下手中的棋子向门口看去。前来之人是几日不见的孟浅,此时,她一身蓝色宫装裹身,白色云带束身,轻扫美靥,青丝盘成坠马髻,几支金步摇插于髻间,整个人娇媚魅人,面容含笑走到桌边坐下,柔声道,“皇上,您让臣妾好等了…”   看到这样的孟浅,颜初惊厄,心中苦涩,诧异,不悦…   这真的是浅儿吗?为何不过两月光景便变成这样了?浅儿,此时的你真的是你吗?或许不是了,对不对?原来皇宫真的会迷失人的…   第二十章 在见三人    “朕记得未召浅妃到长乐宫来…”兰芷耀脸色沉下,语中尽显冷酷。   孟浅笑靥僵住,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做答,只得厚脸一笑。   “浅妃妹妹到我长乐宫来所谓何事?”见她僵下,心生不忍,开口意为她撇回几分面子。   “妹妹我…”孟浅哽住,无后话可续,初儿,你这是在给我难堪麽?   “浅妃无事便回长恩宫吧。”不耐逐口下令,不理会她脸上的错厄难堪。   “这…是…臣妾告退。”冷面离开,心中不免对颜初恼怒,但随后一想又十分羞愧。   孟浅走后,两人之间气氛也淡了下来。   “浅儿她…”   “颜初,她对你很重要?”   “是,没有她便没有莫初。”若未有她,颜初不会有如今的这些。   “那你希望我如何处理她?”   “其实浅儿一直在挣扎你我之间吧?或许在她心中已经有了你的身影又或许…”想到这,将话咽下,眸中闪过一丝伤痛。   “颜初你很清楚不是吗?有时候自欺欺人未必是一件好事。”   “可是这个结果你要我如何接受…”颜初苦笑,论这些赋雪宫根本与之不相上下。   “颜初,你只是个女子,你没那么大的势力也没那资格…”   “我…”血色退下,想要逃避此话却发现自己在他的目光下无处可逃。   他说得很对,自己没有资格左右她的思想,也没那势力为她铲平所有危害于障碍,可是若要她眼睁睁看着她毁在后宫之中,这要她如何做出?   “她或许是你不可必要的但她绝不是你的包袱。”语落,起身离开。   颜初,若没了此牵绊,凭你的本事在宫中绝不会受一丝一毫的委曲…   我希望的不是你一位忍让,庇护,而你若想在皇宫之中有一番想法,那便必需斩断牵绊,一个人走上这条征途…   “兰芷耀,若我应下你言外之意,那你会如何做?”在他踏门走出之前,颜初站起问道。   “如你所想。”想通了麽?   “那请你尽快将此事实现。”浅儿,对不起,这一次我不想在沉坐下去,你不适合这里,赋雪宫它还需要你。   “三日后,宫中在无此人。”   “恩,如此甚好。”   …   三日后,皇诏下发,宠妃孟浅恶疾染身暴毙,长恩宫所有侍者仗毙,此后,宫中在无孟浅一人。   而在皇诏召发之时,孟浅也被秘密送回赋雪宫。   孟浅一死,各宫妃嫔半喜半忧,整日惶惶度日,半月后,才淡下恢复平静状态。   目前后宫虽看似平静,实则却风起云涌,危机暗出。   且各宫妃嫔以王倾城为首,势必要将宠妃良妃拉下台。   一场宫斗正式拉开了帷幕。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一年且过,清明又至,颜初请旨去兰若寺拜祭先祖,兰芷耀准。   马车在山道上不快不慢行走,四周很静,风吹在身上也有几分凉意,掀开窗帘往山中远处望去,黄纸,尘灰,四处飞舞,降落,飘散。   “回忆过年,怎勘伤怀…”转眼,已是第五个清明了…   清明祭,生辰忆,或许本该如此…   车停,门开,掀开车帘弯腰下车,身行站稳拂了拂衣衫,对车夫微微一笑,道,“你先回去吧,三日称争后在上来将本宫便好。”   “是。”马车离开。   抬头看了看寺院后门,一人向寺内走去。   入了寺庙,心仿佛突然洒入了一抹阳光,闭眼轻轻深呼吸一口吐出,在睁开眼时,眼中透着清明。   眼是一个人心灵的窗户,心如何眼中流出的光彩也就如何,心越静,透彻的双眼也便越纯粹,干净。   清明且至,寺庙也添了几分热闹的气息,走进前院,四处皆是拜佛烧香的游客,孩童,老人,贵妇,千金小姐…   看到此景,不由想起了第一次和母后上山上香时发出的感叹:“豪华金琼,不如素菜清羹,万紫花红,不如青山绿水。”   当时自己未理解此话的寓意,如今一人以此身份来体会,心中顿时明白了母妃当时那种羡慕于叹意。   母妃,若你未爱上父王,那你会不会选择心中所羡慕的那种生活?可惜世间没有如果…   摇头一笑,走进寺内跪下拜了三拜,站起走出买了香点燃插入鼎内,接着又入寺投了些香油钱。   “姑娘,既然投了钱何不抽一支签?”一位农妇将手中的钱投下,看着颜初,笑着说道。   “抽签?”颜初疑惑不解,抽签是什么?   “是啊,抽签可算自己的运势,姻缘等,而且也算是心中的一种信仰和寄托,对了,山灵寺解签是最准的,反正姑娘来也来了,钱也投了,何不抽一支签在回去?”   颜初想了想,点头跟着农妇走到佛前跪下,拿过身旁的签筒闭眼抖了几下。   一支签跑出落在身前,颜初捡起,看了许久。   农妇见颜初盯着签看,笑着走到她身旁,“姑娘好运气,抽了支上上签…   听到声音,颜初缓过来,笑着放下手中的竹筒,站起问道,“大婶,在哪可解签?”   “你还真问对人了,反正我也要解签,姑娘若不嫌弃便和我一起吧…”   “自不会嫌弃,而且还要谢过大婶了。”   “走吧。”   走到外边的一个摊子面前,农妇说道,“姑娘便在这解吧,我先去找我家小虎子了。”   “恩,谢谢大婶。”   “姑娘要问什么?”摊主问道。   摊主是一位年过半百的男子,留着不长、花白的胡须,一双眼透着一种儒智感。   “姻缘。”将签递给摊主。   “错错本是错,柔情意浓浓。   只叹心人误,错有鸳鸯谱。”   “”姑娘此签为上上签,若好好把握自可化去两人劫难。”   “姻缘百错乱,何人才相伴...”摊主放下手中的签理了理胡须,不禁微微一叹。   打量着眼前这位气质不凡的女子,心中诧异,不过这也合理,人中龙凤,非池中之物。   唉…这天下怕是静不了多久了吧… 正文 在见三人   “此话怎解?”姻缘才错乱,何人才相伴,这...   “姑娘冰雪聪明,自然是可以领悟到的,只是其中一句错错本是错,只叹心人误,看来姑娘的情路是十分坎坷的,不过若两人携手相伴,互相信任,那便可一生平缓,恩爱白头。”   “那你可知此人是谁?”   “天机不可泄漏,良人已在身边,姑娘用心便可知是谁。”   “谢谢。”从怀中掏出些许碎银递给他,便转身向后院走去。   回到客房,坐在床上,回想着刚才那人的话和解出的诗。   “错错本是错,柔情意浓浓。   只叹心人误,错有鸳鸯谱。”   姻缘百错乱,何人才相伴...这位有缘之人会是谁呢?莫非是兰芷耀?不,应该不可能,可是若不是兰芷耀又会是谁呢?目前自己身旁只有两人较为可能,一是兰芷耀,二是兰郁风,可是,有可能吗?”   亡族家恨是自己难以跨越的鸿沟,爱或许可以取代恨,可是我们之间会有爱吗?不可能…   毕竟他是如此心思难测,冷芷绝决之人啊…   摇头轻笑,颜初,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别忘了你的目的…   一呆便是一下午,晚上食过斋食便和衣躺下睡去。   第二日一早,颜初便起身向东殿走去。   寻着上次离开的路线走到门口,略等了一会,便见三人含笑走来。   “初儿,你来了…”凌走走上来,一脸亲昵。   “恩,锦璃,风越…”   “恩。”锦璃含笑点头。   “恩。”风越点头,回礼。   “初儿,进屋谈吧。”   “好。”   走进竹屋,四人对立而坐。   “初儿,这是我前日采的花茶,你喝一口尝尝…”凌漫将斟好的茶杯放在她旁边的桌上,坐下。   “谢谢,其实这次我来是有一事冒昧相求的。”拿起花茶,轻抿一口喝下。“无事不登三宝殿,来了必然是有事的。”锦璃一副了然的说道。   “锦璃你的话太直白了。”风越喝了一口花茶,眼中无奈。   “话虽直白但道明来意,既然锦璃已开口了,那我就直言了,实不相瞒,我的身份是后宫的良妃,后宫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坐位容易守命难,而我目前还不能死,可是在某些事务上却又防不胜防,所以莫初想请凌漫委曲一下随我进宫,不知…”忐忑的看着三人不改的面容,心逐渐平静下。   “入宫总应该有个身份的,而我想我应该不会是一个忍气吞生的主…”凌漫把玩着手中的茶杯,面容平淡。   “这自然好办,若是请你去宫中做婢女我自己都不好意思呢,别说你不能接受了,身份我已经想好并且捏造好了,你是我远房舅舅的女儿凌漫,特地入宫来陪我一段时间。你觉得这可合适?”   “姑且凑合吧…”凌漫点头,算是答应了。   “你的意思是…”   “漫儿的意思是答应你了…”锦璃笑着解释。   “谢谢漫儿了。”   “嘻嘻…姐姐该换口了…”凌漫娇笑打趣道。   “呵呵…”颜初轻笑不语,心中对三人的生疏感淡了许多,反而生出丝丝好感。   午时,几人分工做饭,不过半个小时饭菜便上桌。   五菜一汤,谈不上奢华但有一种平静的幸福感。   这顿饭几人都很开心,食过午饭,颜初与锦璃在屋中对弈,而风越被凌漫缠着陪她去采集需要的花草。   一局定,黑子被白子紧紧包围,无处可逃。   锦璃含笑看着她懊恼,郁闷的神情,眸中笑意更甚。   见他笑容越来越浓,颜初不爽起来。   “只是赢了一局而已,至于笑得那么开心吗?”   “赢了别人不至于你,但是你有这必要。”   “为什么?”难道她比较好笑?   “你的棋艺很高,每走一步都很小心,而有时往往是因为你的小心让你错过了反败为胜的机会,我能赢泥刚好是利用了你这个心里,不过这个道不是真正的原因,我真正乐的原因是你的神情…”很可爱,很真实,没有虚假的成份。   “你的意思是我这个人有乐的地方,而非赢了这局棋…”颜初凤眼微眯,一脸危险的看着眼前淡雅如风的男子。   “姑娘要这么认为,锦璃也无它法…”   “锦璃,有没有人说你很像一只狐狸?”一只狡猾道人无奈到抓狂却也无法的老狐狸。   狐狸吗?不错的一个词,很贴切,不错!“以前没有,不过今日之后想必就有了。”   “真聪明,果然是只狐狸…”   “狐狸?在哪?”凌漫一脸开心的走进来问道,眼睛四处瞧着,而她身后则跟着脸色黑沉的风越。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没有啊…初儿…”   “漫儿,谁说狐狸一定要是只狐狸了?”   “哦…我懂了,初儿口中的狐狸应该是锦璃吧。”仔细看着一脸笑意的锦璃,心底点头,这比喻果然形象。   “是的,难道你们不觉得他很像一只狐狸?”   “初儿,敢在老虎身上拔毛,勇气可嘉,不过我也深深为你默哀…”凌漫一脸叹息的摇头,走到风越身边拿过他刚放下的背娄离开。心中担忧,不知是为锦璃还是颜初…   “狐狸,漫儿怎么走了?”见凌漫离开,颜初十分不解。   “应该是去弄她的那些东西了。”拿起凉茶喝下,淡染回答。   “锦璃,玩玩便好。”还未等颜初反应过来,风越开口说道,复杂的看过他,转身出门。   玩玩便好吗?可是这次似乎不想就这么玩玩…“怎么风越也走了?”   “应该是去看漫儿捣弄那些东西了…”   “狐狸,你说风越是不是对漫儿…”   “你想多了,他们之间不会有什么。”可是对于你这到不能肯定…    第二十二章凌漫进宫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命本如此。”   “可是两人若有情,那自可胜天赢命。不是吗?”   “也许吧,但是不是所有都可胜天赢命。”人生之中,总会有那么几个意外是你无法掌握的,即使你能算尽所有。   “如果会有意外的出现,那么就算拼尽所有将它恢复原轨,我也不会让这个意外萌发。”虽口上说得强硬,但到了最后却少了刚开始的底气。   “若你能骗过自己的心,那今日之话你定可实现。”若你能骗过自己的心,那你不会是败者,可惜情终能胜恨。你终究会是败者,而我们明知结局,却仍选择这条路踩下去…   “狐狸,我们在下一盘吧…”不知为何,在他温文如墨的目光注视下,所有的话都显得那么无力和苍白。   “好!”从拾棋子,放于盒内。   黑子开局落中,白子紧追其后。   紧环相扣,局解在施,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谨慎。   不知不觉,两个时辰便悄然过去,最后一颗黑子落盘,全局已死,成了残局。   “用尽全力却打了个平手…”颜初叹气,认输。   “这一局你走得很好,今日便下到这吧…”锦璃起身说道。   “恩。”离椅起身,先行走出。   戌时,告别三人离开。   临走之前,颜初告诉凌漫后日辰时,出发回宫。   次日,颜初早起,素衣着身坐在禅房内诵经,一坐便是一天。   三日且过,马车准时停在后院门口,静静等待。   巳时一刻,颜初开门走出,身后跟着一位红衣女子。   不过好歹也是宫中的人,神色淡漠的看了红衣女子一眼便垂头。   两人相扶上了马车,走进车内后,对视相望而笑。   马车缓缓行走,三个时辰后,马车停下。   “娘娘…”红绫走上来,站到一旁。   “恩。”掀开车帘,落地。   “表姐,到了?”凌漫下马,问道。   “嗯,红绫,这是本宫表妹凌漫姑娘。”“凌主子…”   “恩,表姐,你这宫女不错…”   “自然,走吧!先随我去朝阳殿一趟。”   “知道了。”   进宫后,凌漫收起了在谷中的野性,老实,安静的跟在颜初身后,看到这样的凌漫,颜初惊讶了好久,不过更多的是开心。   “这不是良妃娘娘吗?”王倾城一行人走过来,尖声道,眼中满是妒意。   “身后还跟着一个从山上捎回来的女子呢…”一位脸生的嫔妃开口讥笑道。   “这是良妃从哪去捡的一只呢?”王倾城厌恶的瞥了一眼颜初身后的凌漫。   凌漫不语,只是眼带嘲意的看着眼前俗媚的女子。   颜初笑着慢步上前,走到王倾城面前抬手一巴掌扇下,干脆,响亮,利落。“本宫的妹妹也是你们配说的?”王倾城我本无意于你对敌,但你若不知好歹那也休怪本宫了。   王倾城措鄂,惊讶,最后是滔天的愤怒不断涌起,抬手想要一巴掌扇回,却在半空中被她拦下,甩开。   “容妃这是想要以下犯上?”俏脸冷下,身上散着一种强者之气,王倾城,这个巴掌是你欠我的。   “我…妹妹不敢。只是姐姐无故打妹妹这也说不过是吧?今日之事是妹妹无礼在先,但红绫见到主子却不行礼这算是姐姐教导无方吗?”王倾城眼神阴戾,咬牙说道。   莫初,你我是动不了,但你身边的宫女我动着还是可以的。   “那妹妹的意思是…”王倾城你好样的,竟敢把主意打到我的人身上。   “看到姐姐的面子上那就杖责二十吧…”;   “见到主子不行礼杖责二十杖,那各位见到本宫未行礼应杖责多少?红绫…”   “回娘娘,应责罚跪礼五个小时…”娘娘,你这部棋会不会走得太快了?   “那请各位妹妹实行礼节吧…红绫,等会你便去林公公那领二十杖。”   “奴婢遵命。”   “姐姐这是打算私罚我们?”王倾城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妹妹这话难听了,既然皇上封本宫为贵妃,那本宫就有责任整理后宫,妹妹这话莫不是诬蔑本宫假公济私?”   “妹妹不敢。”   “不敢便行刑吧。”   “是。”沉脸跪下,双手握紧,眼中藏着浓郁的恨意。后面嫔妃见容妃跪下,也不甘跪下。   “漫儿,红绫、咱们走吧,切勿扰了各位主子晒太阳的好时期。”   王倾城,你欠我的就慢慢还吧…   因这个意外的插曲,三人到朝阳殿时已快接近午时了。   到了朝阳殿,红绫便去林公公那领责罚。而颜初则跟着紫秋进殿,进殿后,紫秋退下。   “参见皇上…”颜初躬身行礼道。   “起身吧。”兰芷耀看了看她身后的红衣女子,冷声道。   “谢皇上,皇上,这是臣妾表妹凌漫。”   “民女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下跪,行礼。   “起来吧。”颜初,你这算是化被动为主动还是什么呢?   “皇上,臣妾有个不情之请,愿皇上能够答应臣妾。”   “说吧。”   “臣妾怕漫儿在宫中受辱,希望皇上可以给漫儿一个身份。”颜初看着他的眼眸,心微微紧张。   “姐姐,身份漫儿就不求了,只要见到某些人不用行礼便行了。”我凌漫才没有给人下跪的习惯。   “那这样吧,见到一品平妃以下的妃嫔可免礼。”颜初,若这是你想要的,那我给你。或许我也可以利用这件事清理一下多余的障碍。   “谢皇上。”没想到他竟答应的如此爽快,到是自己做的那些准备多余了。   “凌漫谢皇上恩典。”没想到这样的条件他竟然一口气就答应了,还真让人意外,或许这次皇宫之行会出乎人的意料呢。   “坐了这么久的马车想必凌姑娘也有些累了,紫秋…”   门推开,灵清走进来恭敬道,“皇上有何吩咐?”   “凌姑娘累了,你送她回长乐宫休息。”   “是,凌姑娘请…”   “民女告退。”暧昧的看了颜初一眼,退出,关门。   房间只剩两人。   “过来…”声音放柔,脸上湛出丝丝温柔。   颜初看了他一眼,不解的走到他身前,身行未稳便被他一把拉入怀中,头靠在她的颈项。   “兰芷耀…”想要伸手推开他,却被他抱得更紧。 正文 夜色凉凉   “别动,让我抱抱…”不知为什么,自从她走了之后就总感觉缺了些什么,直到刚才见到了她,这种感觉才消失。   听到他略带疲惫的声音,心莫名的软了下来,不觉的放松身体,将全身重量交给他,“兰芷耀,午时了…”   “恩,怎么了?”抬起头,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下巴顶着她的额头。   “应该吃午膳了…”   “饿了?”   “嗯,早上没吃,而现在已是午时了…”   “那我叫人传膳?”   “不,今日我不想吃那些…”   “那想吃什么?”   “我给你做吧。”往常今日浅儿都会陪自己做饭,今年只有自己了。   “好…”给我做饭?这个很诱人。兰昊,或许我开始渐渐懂你了…   “那你陪我去御膳房。”从他怀中立起,看点点头起身笑着伸出手主动牵上他宽厚的手向御膳房走去。   低眸看着两人十指相扣的手,嘴角不觉滑出一抹微笑,心中一角逐渐坍踏。   不理会一路上宫女和太监的疑惑异样的眼光,两人一路都牵着走,直到走进御膳房才放开。   对于皇上和良妃突然的降临,御膳房的宫女和太监可着实吓了一跳。   颜初对他们的胆颤好笑又好气,笑着命令他们出去,一个人自己动手。   认真的挑了一些菜,然后开始洗菜,切菜,炒菜。   当饭菜都上桌时,已是申时了。   树下两人对立而坐。   颜初看着桌上的四菜一汤,嘴角满是笑意。   兰芷耀看着这一切,忽然有种平凡夫妻的错觉,她是他妻,他是她夫,她愿为他洗手做羹汤,心中除了幸福还是开心…   有多少年没经历过这种幸福了?已经有十几年了吧…   “兰芷耀,你尝尝看。”拈起一块排骨放于他的碗中,眼怀期盼的看着他。   “嗯!”挟起一块排骨轻咬一口,道:“很好…”不焦不老,吃着有种淡淡的辣味和香味,不否认她的手艺很好。   “呵呵…能得到你的评价不易呢。”拿起筷子,动手开用。   “是吗?”   “是的。”   两人边吃边聊,竟生出几分惬意之感。   这一顿饭,生生吃了一个时辰,这让两人都十分意外。不过这顿饭吃的真的很开心。   吃完最后一口,宫女上来将残羹退下,并送上餐点和茶。   端起茶喝了一口,放下道,“今晚你就留在朝阳殿吧。”   颜初手僵住,脑中回想起第一次侍寝的情况,下意识想要排斥,可当对上他无其他意思的眼睛后,排斥顿时消失,最后点头。   见她点头,不安消失,一笑不语。   他默,她也不言,静下。   约过了一会,兰芷耀开口,“今日你罚了容妃?”   “恩,怎么了?”   “为何罚她?”   “冒犯宫规,凌辱本宫。”兰芷耀,你问这个是何意思?   “你这般锋芒毕露,会在宫中吃亏。”兰芷耀奇怪,以前若是问到此情况他一定会顺带责罚她,而如今不生气竟还为她担忧。颜初惊住,兰芷耀,你…几番想要开口问他却到嘴边时又咽下,最后只好愣愣回了一句,“不是有你麽?”话音落下,脸就红了,颜初,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兰芷耀惊讶随后释然一笑,宠溺道,“爱妃这话有歧义…”不是问句而且肯定。   “皇上想多了,臣妾并无歧义…”只是胡说八道罢了,兰芷耀,你可千万别误会。   “可是爱妃这话怎么听怎么怪,难道爱妃这是害羞了?”见她俏脸通红,心中不多的乐趣被挑起,果然此话一出,她的脸更红了几分,堪比苹果。   假意咳了两声,冷声言道,“害羞是什么?臣妾不懂…”   “不懂?”   “是的,臣妾不懂害羞这一词。”   “那看来爱妃有必要去请教宫中嬷嬷一番。”   “请教嬷嬷我认为太麻烦了,若可以臣妾希望皇上可以演示一番,臣妾定当认真学习。”一番话说得不卑不吭,而且还成功的反将了他一军。   兰芷耀吃憋,不在停留在这话题上,有心无意的问道,“何时学会的做饭?”   “五年前被浅儿救下后,赋雪宫宫主就是浅儿的娘很排斥我为将我就在赋雪宫,所以我便住在后山,每月浅儿给我送些吃的和内功心法,剑法这些。”颜初说得很平淡,仿佛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但其中的艰辛只有自己才知道。   第一次做饭,差点烧了整间木屋…   第一次补屋,摔断了手…   第一次练轻功,差点坠崖死掉…   一点一滴,她从万人瞩目,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郡主成了人们惧怕的冷酷无情,杀人不眨眼的二宫主。   看到她故作坚强的她,心为她而疼惜,兰芷耀惊讶,疼惜?自己也会有这个词?   说完,不经意瞥过头,却捕捉到他眼中的疼惜,心微微一震,兰芷耀,你这是疼惜我?想要开口问他可当话到嘴边时又不知如何开口,只好作罢。   天色暗下,天空遮上一层黑布,只有一个破洞露出暗淡的月光,宫中一片宁静,点点灯光闪烁耀眼,夜晚的皇宫很美。   兰芷耀二人安坐在朝阳殿房顶上,欣赏着这座富丽堂皇的皇宫,心中一片安宁,轻松。   “夜色很美…”许久,颜初开口发出一声感慨,可若你仔细去听,你会发现她话中带着很淡的悲伤。   “是,很美…”可惜却带着一种孤寂,凄哀。“下去吧...”   “嗯。”   翌日,凌漫进屋为颜初把脉,把完脉后便坐在一旁沉思。   兰芷耀看着她,久久之后还未见她有下文,忍不住怒道,“到底怎么样?”   沉思被打断,凌漫抬头看着他道,“什么怎么样?还不是如此...”   “难道没药可以压制一下?”   “有,可是…”   “没有可是。”   “是,民女知道了。”这个男人真有几分讨厌,罢了,那话被打断也好。   在心底腹诽一番后,凌漫走到书桌前写了一张药方让红绫去抓药,可想了一番后还是决定自己去。顺便借地配一些必用品。   凌漫红绫出去后,兰芷耀坐到床边,看着晕睡去的她,小心的为她解开绸缎,在从柜子里拿出金创药,小心为她上药,包扎。   手抚过她被汗水打湿的秀发,轻轻抚摸着她苍白的脸。   颜初,我该如何解开你的毒?   翌日,颜初醒来,嘴角泛出几分苦笑。   但愿这一个月不要有任何意外,否则自己…   “初儿,你醒了?”凌漫端着药走进来。   “你端的什么?”   “压制你体内的毒,虽然目前我还没有办法为你解毒,但压制住还是可以的。”   “压制它?”莫非可以将半年压制到一年才毒发?”若是这样倒也不错。   “这一次毒发,因是你在受了内伤的情况下发作的,所以使你的身体快速走向虚弱状态,以前你每隔半年才发来一次,而每次毒发后一月之类,武功全失,可是似乎这次毒发使毒产生了一些变化,所以本该半年才发作一次的毒会提前三个月…”   “你的意思是三个月后,我的毒或许会再次发作?”   “嗯。”   “那你的药可以压制住它多久?”   “发作时间我改变不了,但武功这方面倒是可以。”   “也就是我的武功不会消失…”   “不,是时间减半,但是此药或许会对你怀中胎儿有影响…”   “我知道了,漫儿,谢谢你…”这个结果已经很好了,你该知足了,可是真的好不甘心啊。宝宝,娘亲相信你会坚强的,对吗?   “初儿,我会想办法为你解毒的。”   “我相信你。”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喝药吧…”将药端到她嘴边,喂她喝下。   药喝尽后,红绫也将洗漱的水端了进来,   伺候主子洗漱后,又亲自去御膳房坐了早膳来伺候她吃下。   午时三刻,兰芷耀一脸疲惫回到朝阳殿。   “回来了?”颜初问道。   “嗯,今日可好些了?”笑着走到床边坐下。   “最难忍的时候已经过了。”现在除了身子有些虚弱外,其他的已无大碍。   “这样躺着会不会很无聊?”   “还好,不过若能去殿外坐坐到也不错。”   “我抱你出去…”起身,俯下,双手用力将她横抱起。   双臂挽着他的颈项,抬眸看着他的侧脸,心慌乱跳动,轻摇头撇去杂念。兰芷耀,似乎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抱着她走到偏殿的桃树下,轻轻把她放在树下的藤椅上,然后又进屋拿了一张毯子为她垫好。   一切弄好后,又亲手泡茶端出,里里外外跑了好多次才得以坐下。   看着桌上的茶、棋、书以及身旁的琴案和瑶琴,眼中无奈又好笑,一不注意便轻笑出了声。   “兰芷耀,你这也…”   “听丝竹之乐,看书中风情,下扣心之棋,喝解渴之茶,此乃一大妙事,不是吗?”“是,是,是,皇上说得对,那臣妾可否有幸听一次?”   “看你这边垂涎,朕就免为其难的弹一曲吧。”故作牵强坐下,手指轻扣,乐起。   琴本就带着一种悠远,而兰芷耀所弹的这一曲更是将琴的悠远之感发挥得淋漓尽致。   闭眼细细品味,琴声如温柔的溪水从心底滑过,柔风轻拂着容颜,如陷入爱情的女子,心悦悸动。   同时琴声又带着一丝朦胧的感觉,如雾里看花,听声而诉,凭着感觉诉说相思。   欢乐中带着点点迷乱,欣喜中带着点点伤感,矛盾却又彼此融合。   曲子渐渐走向高潮,而那股心动也越来越清晰,最后归于平乐、安静。   曲罢,声停,睁开双眼,赞叹一笑。   读懂她眸中的信息,兰芷耀会心一笑,两人不语却更甚千句百语。   “兰芷耀,忽然发现你会得还挺多的…甚至比…”   “比什么?”   “比兰昊要懂得多。”兰昊,许久未提起过的名字,如今提起那份痛楚淡了许多,反多了几分遗憾,这是不是代表我们已经过去了,兰昊…   这样一想,忽然也释然了许多,仿佛等了便是这一刻。   “此话怎讲?”听到这个名字还真有些添堵呢,认真观察着她眼中的神色,直到她露出释然的表情,心底那股添堵感才消失,恢复到淡然自若的高雅,颜初,你释然了,那是不是代表你已将他放下了?   ”你猜…”其实她也不知如何说,只是凭感觉罢了。   “我猜…”表情僵住,这算她的答案?   “嗯,你猜,莫不是皇上猜不出来?”以兰芷耀的傲气他绝不会承认的,所以这个激将法用的正是合适。   如她所想,兰芷耀果然矢口否认,“当然不可能…”他自然是高于兰昊的,无论哪方面他都是胜者。   “呵呵…”颜初抿嘴偷笑,兰芷耀,没想到你也有被我绕住的那一天啊。   “笑什么?很好笑?”兰芷耀双眼微眯,透着一种名叫危险的信息。   “当然…”话未说完,便见林福胆颤的走过来,俯身到兰芷耀耳边不知说了什么。   兰芷耀听完,眼神阴沉的吓人,隐藏怒气站起,“你自己坐会。”语落,未等她回答边便向外走出。   此时朝阳殿前跪满了眼中含泪的妃嫔和一脸愤慨的大臣。   “爹爹,你可一定要为女儿做主啊…”桦美人悄脸苍白,泪眼盈盈看着好不可怜。   “容儿,爹爹定让皇上给个交代…”兵部尚书林荣抚着爱女的背,眼中全是愤怒。   “老林,良妃这次太过分了…”礼部尚书王安说道,想起自家从小宠着的女儿,心中的怒气便不断涌起。   “是啊,良妃这次太过分了…”将军齐凛附和道。   “爹爹,容儿…容儿…”林华容想到昨日受的委曲,咬牙扑进自家父亲的怀中,泪落。   “各位爱卿可真闲…”冰冷的声音从右方传来,兰芷耀看着这群人,脸越发阴沉。   “参见(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本该还演着父女情深和兄弟齐心的人,听到熟悉得让人胆颤的声音,立刻放开低头行礼。   “今日宫中不曾开宴,不知各位爱卿和爱妃演得是哪出?”变相的威胁朕?   “回禀皇上,为何小女在宫中受了如此大的委曲也未有人前来告知一声?”礼部王安是个烈性子,想到哭得伤心的小女,什么礼仪都抛到脑后了。   有人开了头,自然有人附和。   “是啊,这等委曲之事难道皇上还要瞒下?”齐凛问道。   “皇上,你可要替小女做主啊…”   “皇上,你可要为小女作主啊…”   …“林福,太吵了…”冷眸瞥过林福,给予提示。   “皇上的意思是?”   “天气甚好,而最近各位爱卿行礼也没了气势,不如让众爱卿练练吧。对了,似乎最近各宫娘娘也悠闲了下来,派些嬷嬷给娘娘复习一下宫中礼仪…”话音落下,四周安静,众人胆颤,心中也有了几分后悔之意。   林华容咬着银牙,眼中皆是不甘,抬头对上骇人的冷眸:“皇上这是打算包庇良妃吗?”   “桦美人你似乎不满意朕的安排?”语中透着几分不悦,不听说的人养着也碍眼。   “臣妾不敢…只是臣妾不懂为何良妃错了罚的却是我们?难道我众人还不够皇上信服?”   “大胆,最近日子过舒坦了连本分都忘了?林福,桦美人出言不逊,有失皇家容表,现在撤去妃号打入冷宫反省几日。”威胁我,你还不够…   “什么?”众人大惊,看着面如死灰的林华容,露出怜悯,不过也暗自庆幸。   “皇上开恩,桦美人不是故意的,皇上开恩…”林荣爬上来磕地求情,希望他能网开一面。   “皇上,你不公…”林华容几乎快要癫狂,凤若,你凭什么?兰芷耀?帝王家也会有真情?可是我真的好不甘。爹爹,不要求情…”闭上双眼,将眼泪逼回,在睁开眼时,眼中是带着毁灭的恨意。   “容儿…”林荣面含戚色的看着自家女儿。   “爹爹,容儿不甘…”说完便冲向不远之处的梁柱。莫初,帝王之爱不会长久,我等着你…   “容儿…”林荣凄厉大喊道,女儿离开的身影在这颗沧桑的心上划上一刀,兰芷耀,良妃,这是你们逼我的…   在跪的妃嫔看着桦美人的背影以及刚才皇上的冷酷,心底不停涌出冷气,本以为今日此举定会让皇上惩罚良妃,谁知自己却被摆了一道。   “今后若朕再看到此举,那冷宫想必会热闹许多。林福,葬了桦美人…”语罢,转身离开,脸上的阴沉也逐渐淡下。   看来这朝堂是该好好清理清理了…   “什么?皇上竟然在大臣面前包庇良妃,反将了她们一军…”听来婢女打听来的消息,纳兰泠心底的妒气越来越浓,几乎让她发狂。   “是的。”红恙胆颤的回答着,身上冷汗直流。   “怎么会这样…贱人…”反身一巴掌打向红恙清秀的脸上,不知是骂莫初还是红恙。   “娘娘饶命…”抚着被打的脸颊,红恙担惊受怕跪地求饶,单薄的身子瑟瑟发抖。   看到地上发抖的红恙,纳兰泠认识到自己情绪外露,敛起身上的戾气,面露歉意,蹲下抚着红恙被打得红肿的脸颊,柔声道,“红恙,对不起,疼吗?”   “不…不疼…不疼…”红恙结巴说道,不知是安慰自己还是回答她。   “你很怕我?”眼眯起,手下用力。   看到自家主子露出这个神情,红恙本就苍白的脸越发苍白起来,眸中湛出丝丝泪光,“娘娘饶命…娘娘饶命…”谁都认为泠妃是一位温柔善良的主子,可是只有身为贴身宫女的她才知道这个女人有多狠,多毒辣,在她心底她对她一直是恐惧和恨…   “红恙,你在我身边待了这么久了还不知我的脾气吗?想必绿柳在下面也有些寂寞了,不如你下去陪她吧!马朝…”   “娘娘饶命,奴婢错了,娘娘饶命…”她不想死,做了这么多好不容易活到如今,让她死她怎么也不甘愿。   “娘娘有何吩咐…”一位身着黑衣的男子走进来,垂首问道。   “将她处理了。”厌恶的踢开拉着自己群摆的宫女,脸上全是冷意。   “是。”拉起地上宫女的头发,往外拉着。   红恙挣扎,可是无果。   红恙见自己必死无疑,也不在求她,双眼瞪着她,恨恨说道,“纳兰泠,你这个蛇蝎女人,我就算死也不会放过你的…”   凄厉的声音在长宁宫回荡,让纳兰泠不觉身上起了寒意。   宫房内,红恙被高高绑起挂着,嘴角流着鲜血,身上也尽是鲜血,体无完肤,一双漂亮的大眼死死瞪着长宁宫的方向,嘴角扯出一抹笑容。   纳兰泠,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鼻息处只有呼气没有吸气,生命逐渐流失,忽然,门被推开,一位粉衣女子含笑走进,“想活吗?”   红恙艰难的看了看她,点头,。活,她当然要活,若活着可以见到她的下场,那合乐而不为呢?   “既然你想活那你便是我的人了。”手指一弹,一颗石子将线打断,红恙如破碎的蝶摔在地上晕了过去。   粉衣女子踢了踢晕过去的红恙一脚,撇嘴拉着她离开。   “怎么脸还是那么阴沉?”见他坐下,开口问道,脸带戏谑。   “还不是你那天惹的好事…”兰芷耀看了他一眼,或许连他自己也并未发现他话中带着宠溺。   “别这么说嘛,我做一次好事容易吗?而且她们胆子似乎太大了点。”不给她们点颜色瞧瞧还真以为我颜初是她们也可以爬上来的。   “唉…你啊…”无奈叹气摇头,却没有责备的意思。   “兰芷耀,这半个月你保护我吧。”   “好,我保护你…”   “嗯。”喝下茶,没有刚才喝的那么苦涩,带着许许清甜。   三日后一早,天刚泛亮,颜初便被叫醒,然后迷迷糊糊的洗漱,被人摆弄。忙了大约两个多时辰,终于弄好了。   一身绛紫色宫服,红色云带束腰,眉黛轻扫,淡妆相宜,三千青丝盘缠芙蓉归云髻,发间八支凤簪相衬,转身手合云腹前,微微一笑,显得高雅尊贵。   睫毛轻颤,望向进门的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平日他总喜穿墨色和白色宫服,黑发只用普通冠束起半缕,其余散落背后,看着自有一种儒雅高贵之感,而如今发丝王冠束起,便衣被绛色王服取代,身上的儒雅高贵也被王者之气所取代,这样的他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气息。   “时辰差不多了,走吧…”   “嗯。”莲步抬起,走到他身旁,并肩向宫门走去。   两人齐行,气息相融,男俊女媚,好一对佳人良偶。   目光触及到并肩而立的二人,眼中悲涌,他们真的很配…   闭眼藏起伤痛,浅笑上前,“皇兄,皇嫂…”做为王爷,除了皇后其他可直称妃衔,可他却不愿称他为良妃,而称她为皇嫂,或许只有这样才能阻止那颗暗许的心。   “郁风,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兰郁风是他极为疼爱的弟弟,若可以,他不愿他去冒险。   “皇兄,你的好意郁风心领了,只是此行郁风必去无疑。”   “那一路小心,有什么变故便回来。”   “嗯,时辰差不多了,臣弟该出发了…”   “一路小心…”   “郁风,愿你成功归来。”颜初浅笑开口。   翻身上马,回头看次看过那张脸,撇头驾马离开。   莫初,我多希望此去便不可再回,有时我会想,若那日你未曾落入我心,此时我还是那个无情无欲的兰郁风…   “兰芷耀,此去胜的机率有几分?”   “南疆此行凶多吉少,而且那里又盛传蛊毒,这一局不可估算。”这也是他会再次问他这个决定的原因。   “那他这是去…”死死咬住这个字,仿佛只要不说出,那他便会平安归来,心中百味陈杂,有愧意,有悔意和担心…   兰郁风,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也不完全是,至少郁风此行给泽国解决了一大隐患,若南疆暴乱不能压下,那么很有可能南疆会和其他小国联手,共嗜这块肥肉。”   “可是…”想要开口说什么,可仔细想想又将剩余的话压下,与百姓相比,一个王爷的命算不得什么。好了,别胡思乱想了,凤家男儿不是短命之人。”若一个南疆便能要了郁风的命,那他也称不上兰家人了。   “是啊,兰家男儿都不是短命之人…”可是为何兰昊却去的这般早?   “回宫吧。”   “嗯。”   回到朝阳殿,颜初洗去这身繁重,换上轻盈的便装,独自一人回了长乐宫,而兰芷耀则去了御书房。   自从那夜之后,长乐宫便冷清了许多,从前本还有五人倒也显得有几分热闹,可如今只有三人相伴,虽一切无异,但确实冷清了不少。   走进殿内,红绫不在,凌漫也不知去了哪。闲着无聊,走进屋补觉,一睡便是几个时辰过去,醒来时,天已暗暗淡下来了。   伸了个懒腰,习惯性的开口,“兰…”可是转眼便清醒,糟了,怎么睡一会便是傍晚了?   慌忙起身下床,理了理仪妆,便匆忙回朝阳殿。   回朝阳殿时,天已经完全暗下。   “娘娘,您回来了?”林福走上来问道。   “今晚皇上在长宁宫休息。”林福垂首说道,心下忐忑,等着眼前的主子发泄,可是等了许久也未等到想像中的,这不禁让林福有些意外。   “知道了,你退下吧。”长宁宫麽?还真有几分讨厌…   “是,奴才告退。”退步,转身,离开去长宁宫回命。   坐下椅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茶,脑中勾勒出兰芷耀和纳兰泠在一起的画面,失落、苦涩浮心,想要打断脑中的画面,可是却打不断反而越来越清晰。   “来人…”压住心底的五味陈杂,向外喊道。   紫秋跑进殿,躬身问道,“娘娘有何吩咐?”   “去给本宫将晚膳端来,顺便拿两壶酒…”   “是。”   一盏茶后,紫秋端着酒,身后跟着端菜的宫女,走到桌前摆好退下。   有些东西,她们不该看的则不看,这便是宫中规矩。   走到桌边,坐下。拿着酒壶斟酒,一口饮下杯中酒,一杯下肚,烦闷之气散了许多,心底的失落与苦涩越来越浓。   一杯复一杯,短短一会,两壶酒便被饮尽。   酒饮完,人也醉,他的影像也越来越清晰,这让她很不悦,使着嗓子让紫秋在去拿几壶酒来。   这一次或许是因为只拿酒的原因,很快紫秋便端着酒走进来,放下,躬身出去。   兰芷耀走回来时,看到的景象便是颜初不停的一杯一杯猛灌,桌上则斜斜倒倒了几壶空酒壶,脸顿时沉下,忍住心中的怒火,走过去将她手中的酒壶和酒杯拿下,又朝身后的林福紫秋说道,“你们退下,没有朕的吩咐不准进来。”   “是,奴才(奴婢)告退。”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兰芷耀才冷冷开口,“颜初,你竟然喝酒。”   手中忽然空了,颜初抬头,眼神迷茫,“你是谁?为什么抢我的酒?还给我…”伸出手掌,看着他,示意他应该把酒还给自己,可是等了好久也没等到他还给自己,反而眼前的人的脸色越来越阴狠,仿佛要把自己吃了一般。   或许酒真能壮胆,见他不还给自己,颜初恼了,瞪着眼睛嘟起水嫩的嘴唇,站起来向他扑去,想抢回自己的酒。   可是想法很美好,现实很残酷,没抢到酒便算了,竟还脚下不稳的直接向他倒去。   于是这么一场画面出现了,男上女下,女子额头撞倒男子下巴下,手停在他胸口处。   这一摔也摔醒了颜初的模糊性,抬起撞痛的额头,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然后就这么…吻了上去。   这一吻吻去他脸是的阴狠…   这一吻惊住了身下的人…   这一吻很笨拙,只是凭着感觉摩擦着他的唇。   惊讶之后,兰芷耀化被动为主动,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温柔又不失霸道的吻着她的唇。   一吻过后,轻柔将她抱起,朝里面走去。   放在床上,重新吻上她已红肿的唇,手也不安分的抚着身下娇躯。   身子渐渐发热,颜初难受懊恼的解着他的衣衫。   含茧的手抚着他的身体,口中发出呻吟。   她的呻吟无疑是摧情剂,情欲冲破了理智,解下她的衣衫,赤裸相对,用行动证明他想要她,共赴巫山。   巫山云雨,落红相染,爱怜的抚过她被汗水打湿的发,柔情一笑,抱着她睡下。   这一夜,他知她是因喝了酒的原因却还是不受控制的要了她,或许在不知不觉中,她心中早已留下她的影子。   破碎的暖光印洒在地上的衣衫上,照亮的室内的旖旎。   睫毛轻颤,示意着主人就要醒来。   身子仿佛被什么压过一般,又沉又疼,身旁的温度不似被子的温度,而碰到的也不是熟悉的丝绸,炽热、刚硬但不失柔软。   不像被子,那是什么?睁开眼,是熟悉的床幔和被子啊!那为何感觉不对呢?似乎有些热的气息喷洒在颈项处,而自己也被什么禁锢着…   慢慢转过头,果然是兰芷耀…   等等,兰芷耀?身上疼?感觉不对?难道自己…虽此事在预料之中,但当真正来临时还是不知所措。   “别动…睡觉…”压下她略有骚动的手抱在怀中,继续睡。   “兰芷耀,天亮了…”你该醒了…   睁开眼,十分不满她的不乖巧,昨晚这女人到了后半夜一直睡得不安稳,自己无奈只好起来将她哄睡好了,才又睡下。“乖,在睡会…”此时他是真的不想起来…   “不想睡了,兰芷耀,我问你,你一定要认真回答我。”   或许知道她想问什么,没有丝毫犹豫点头诺许。   “昨晚为什碰我?”她知道这个问题她不该问,但直觉告诉她这个问题他必须回答自己。   “很重要?”   “嗯,很重要。”   “倘若我说我看上你了呢?”   “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颜初下意识想要排斥这个回答,可是心却在不知不觉中接受。   “你认为这是玩笑话?”脸色微变,眸中不悦。   “难道不是吗?”   “颜初有时我真想杀了你…”   “兰芷耀,我似乎越来越看不透你了…”无路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你似乎是一团迷,解不开到把自己陷入进去。   “看不透那便不要看透。”   “若可以,我希望我能看透你。”这样自己便不是永远处于被动,雾里看花的感觉真的让人很不安。   翻身下床,快速捡起自己的衣衫穿上,走到镜边坐下。   颜初下床后,兰芷耀也无睡意,穿好衣衫披散着头发朝外走去。   从镜中看着自己暗藏风韵的脸,嘴角勾出一抹苦笑。   一夜春风,脸上的青涩被初为人妇的娇媚所替代。   木讷的拿过梳子,梳着打结的青丝,慢慢解开,顺下。   发丝易解,心思该如何解呢?   一束一缕勾勒缠绕,手上又快育又狠。   细软置于发间,金步摇、玉簪插于边上,庄荣的容妆形然而成。   发梳好,兰芷耀还未回来,叫人伺候过自己洗漱完毕,独自一人回了长乐宫,既然经历了此事,有些必要的还是应做。   端着早膳,嘴角含着温柔的笑意,脑中想起昨夜的她,笑容更甚,走进殿内,殿中早已淡了气息,四处看了看并不见人。   将早膳放在桌上,换过衣衫,可人依旧未回。   脸色冷下,脑中思绪飞舞。   此时长乐宫内,凌漫眼含担忧的看着她。   “决定好了吗?”真是一个多事之秋…   “不然呢?虽然不确定,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是吗?”   “可是…或许会有意外发生呢?”这何尝她不知,但是怕的是以后她后悔,虽是一夜温情,机会不大,可是若她无心,即使醉酒也不会让兰芷耀近身,不是吗?初儿,你是真的看不清还是自己不想看清…   “漫儿,不会有意外…有了一次必有再次,而我不想…”不想因仇而让自己发生意料之外的事,不想等他到来时才决定,没有希望心便不乱。   “既然你意已决,那我不在多言了,我现在便去给你配药。”   “谢谢你,漫儿…”   “唉…”看过她眼中的挣扎与沉乱,低声叹气走出。   初儿,我不知这般做对还是不对,但你一定要清楚…   “娘娘,皇上来了…”红绫小跑走进,垂首说道。红绫话音刚落,便见兰芷耀脸色如冰的走了进来,颜初站起,躬身行礼道:“臣妾参见皇上…”   “爱妃行动可真快啊…”本以为她只是离开一会,可是将近等了一个时辰也不见她回来,这才知她已离开,想到自己怕她饿着一起身便去御膳房命人做了补血的早膳端回等她,可她却话都未留一句便回了长乐宫。   “皇上过奖了…”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   “好了,起身吧,红绫去端早膳来…”   “是。”抬眼看过自家娘娘一眼,垂首向外走去。   兰芷耀上步站到她面前,就这么看着她。   颜初也不躲不闪,这就么任他看着。   约过了一盏茶时间,颜初腿已发麻,这时,兰芷耀才缓缓开口,“朕还有事,希望回来时爱妃别在调皮。”   “臣妾恭送皇上。”调皮,这说的是她?   拂袖离开,走到殿外正好撞倒低头进来的凌漫。   “啊…”不知被什么撞倒,脚下顿时不稳,本以为会摔落在地,可意外掉入一个墨色怀中。身刚稳,便被放开,回过神来,人已远去。   凌漫看过远去的墨色身影,轻轻摇头,走进殿内。   “给,药…”走到出神的她的面前,将药放在她手中。   “啊…哦…”回过思绪,看着手心的药丸,手握紧垂下。   药到了,她却没刚才的坚定…   “皇上,早膳端来了…”红绫走进,可看到的不是帝王和自家娘娘站在一起,而是凌姑娘站在娘娘面前,娘娘手中不知握着什么,脸上露出挣扎,犹豫的神色。   听到红绫的声音,凌漫转过身走到红绫面前,端过早膳说道,“正好我饿了,这份早膳我便先吃了,对了,红绫,后院的花草你都浇过水了吗?”初儿,你还是在好好想想吧。   “还没有…”   “没有那便快去啊,正好我也无事,不如边吃早膳边向你学习给花草浇水吧。”   “哦,”疑惑转身慢走,心中皆是疑问。   走到房门口,凌漫回头在看了她一眼,离开。   看着手中的药,脑中浮现从第一次相见到昨夜的糜乱,心不觉被什么撕扯一般,闭上双眼,忽然脑中一片漆黑,眼前唯一的亮光之下坐着一位锦服男孩,他的身上散发着浓浓的绝望哀伤,男孩慢慢抬起头,一张酷似兰芷耀的脸眼含怨气的瞪着她,“我不会原谅你的,我会恨你的…”   男孩的话刺痛了她的心,心揪疼,脚下如千金一般抬不起来,想要伸手抱他却只能这般痛苦的看着他,欲开口确无话可说,只任眼泪无声息落下。   锦儿…   “锦儿…”痛苦的睁开眼,大口喘着气,四周已变,没有漆黑的四周,没有锦儿,可是心还残留的淡淡的疼。   低头捏碎手中的药丸,口中呢喃,“锦儿…锦儿…不会不要你的…不要恨我…”   直到最后一点从手中落下,心痛才止,而锦儿二字却刻在心底,抹不掉,去不了。 正文 柳暗花明   时间婉转,已是初夏悄来,这期间颜初每夜与兰芷耀同眠床榻,后宫各宫妃嫔因桦美人的死小心翼翼的过了一个多月,风依旧平静,水依旧无澜,心底的担心害怕落地,妒嫉从新涌起,恨不得立刻把良妃拉下台,踩碎。   而在这快两个月的时间里,后宫也开始小声流传,良妃或许会成为皇后,这让纳兰泠和王倾城气红了眼,可气归气,心中也含着千丝万缕的羡艳与凄哀。   七月中旬,闻辰国皇上-----云陌潇欲前往泽国签订百年合约。为了迎接辰国皇上,泽国可是下足了面子,而距云陌潇到泽国的时日已只有两日。   此时长乐宫内,兰芷耀垂眸站在床的一旁,红绫神色紧张的跪在地上,凌漫则一脸着急的走了进来,后边跟着紫秋。   凌漫走进,看了跪着的红绫和床上闭目不醒的颜初,心中已猜到是为何事。   “参见皇上…”行了礼,果断起身走到床边坐下,拿出她的左手把脉。   灵清见凌漫如此无礼,本想出声训斥却接到皇上的警告,无奈愤愤压下欲出口的话。   “毒提前发作了,而且不知为何有几分变质...”把了脉,凌漫心中微微震惊,她竟然...莫不是...压下心中震惊,放回她的手,对身后的兰芷耀说道。   “怎么会提前发作?而且出现了变化是什么意思?”兰芷耀抬眸问道。   “此事皇上可以知道…”眼神瞥过紫秋和红绫,示意让她们出去。   兰芷耀领会,冷然道,“你们先出去…”   “是,奴婢告退。”躬身退出,顺手将门合上。   门合上后,凌漫才缓缓开口,“她有喜了。”   “什么?你的意思是良妃有孕了?”兰芷耀惊诧道。   “嗯,已有两个月了,这个孩子不知带给她的是幸还是不幸…”估计毒会变质便是因为这个孩子吧...   “你这话是何意思?什么幸还是不幸…”有孩子不好吗?   “或许表姐会因这个孩子的出现发生更多始料为及的事。”   “那毒能解吗?”   “目前我做不出解药,不过也不是别无他法…传闻辰国皇室深藏了一株落红,此物可解世间百毒…”   “红落?可是当年宋国所献的落红?”   “是的,若皇上有方法能拿到此物,那表姐便有救。”   “除了红落便无其他方法了?”   “有我还不替她解毒吗?”凌漫翻了翻白眼,十分无言。   “那良妃什么时候才能醒?”无言回己,只好转移话题。   “明日应该可以醒,只是…”   “只是什么?”   “皇上可舍得龙子?”若将孩子流掉,那应该会好控制许多。   “不可能…”想也没想便直接拒绝,若她得知,她一定不会答应的,毕竟她如此渴望亲人之间的那份温暖,而且他也需要这个孩子。   见他拒绝,凌漫愣住,语气冰冷道,“可是若除去孩子,她的毒会易控制许多…”   “不必多说,此事我定不会答应。”他是疼惜她,但若失去这个孩子会影响许多。   “可是…好吧,我要为她压制毒性,请皇上先出去。”   “若朕一定要在场呢?”   “若皇上不怕民女一时胆颤分神弄巧成拙,民女到也不介意…”   “你…哼…”压住心中涌起的怒气,转身拂袖开门离开。   室内无他人,俯身将她扶起半坐,自己在坐上床,双手抵在她背后,察觉差不多了才收手下床,这时的凌漫脸上苍白的吓人,略显疲惫的为她理了理被子,开口道,“希望这不会影响什么…”   她不知,正是因她此举,一切都向另一个方向发发展。   此时坐在屋顶观察星象的锦璃脸色顿时大变,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   漫儿,你做了什么?   翌日早晨,颜初醒来,眼中的冰冷消失不见,留下的是淡得醉人的温暖与柔情。   珠唇轻启,向外喊道,“红绫…”   门应声而开,红绫端水走了进来将洗漱用品放在旁边的桌案上。   “娘娘,你醒了?”   “嗯,皇上呢?”以往醒来他都在自己身旁,今日为何不在?想到这,不禁有些失望。   “皇上昨夜在朝阳殿休息。”   “哦,先伺候本宫洗漱吧。”翻被坐在床边。   “是。”从柜中取出一件素白锦裙,捧到颜初面前,正准备伺候她着衣,手中的罗群却被扔掉。   “本宫不穿这种颜色…”虽不否认那衣服很美,但她不爱,感觉像是守丧一般。她又不守丧,为什么要穿白色的…   “娘娘以前不是最喜白色的么?”为何今日…   “胡言,本宫从不喜白色,去给本宫取套喜庆点的来…”凤眸冷下,不怒子自威,她怎么可能喜白色?   “是…”打开另一个柜子,拿出一套崭新的裙衫捧到颜初面前。   颜初见此衣为金色,点头示意她伺候自己穿上。   衣着好后,红绫又为她挽了一发髻。   一切梳洗完,颜初便向朝阳殿走去。   红绫看着渐渐走远的主子,心下一片狐疑,今日…娘娘似乎有什么与往日不同…   偏殿,一只白燕落在窗头,凌漫见白燕停在窗头,脸色微变,快步跑到窗前捉起白燕将脚部绑的纸条扯下,放飞它。   打开纸条,娟秀却不失有力的字出现在眼前,“见到纸条,立刻出宫到柳暗花明。”   到柳暗花明所谓何事?带着疑问,走进主殿,手轻轻按上一个青花瓷瓶,向左扭三下,再向右扭了三下,一条道路从右边出现,猫身走进,看了看,封上路口,抹黑直走。   微微光亮从前方传来,同时也带有女子的呻吟声和男子的喘息声,厌恶的瞥过一眼,轻咳,里边声音顿时停下。   走进时,男女已穿戴整齐恭敬的站在略显凌乱的床边。   “主子…”男女轻轻喊道,语中无恭敬却带着惧意。   “这里如何?”打量着四周,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笑容。   “回主子,很好…”男女同答,心中发紧。   “好就行,不过似乎这好日子也没几天了,你们可以在好好享受一番…”   “属下不明白主子的意思。”男子说道。   “话里意思。”话落,冷眸看过两人,转身离开。似乎像风雨之前的宁静。   繁华闹事,如隔夜之梦,有多久没这么漫步走在街上了?已经很久了吧…   柳暗花明,一间奇怪却让人流连忘返的楼,没有人知道这里是何人开的,也没有人敢在这里闹事,因为凡事在这闹事者下场只有一个,哪怕你是皇亲国戚也不能有一丝例外。   这里男女愿意皆可陪客,接客,另有房间可供二人欢乐。   柳暗花明共为三楼,一楼乃烟花之地,二楼赌博之地,三楼乃比对之地。   所谓赌博之地,就如一般的赌场,只是这里是自己开庄随赌,但若被发现有人出老千,那对不起,你会被打一顿然后赔偿在被丢出去。   所谓的烟花之地,那便是青楼,只是要你情我愿才可,否则无论你是王候将相,王孙贵族还是称霸一方的权贵,其下场都是被轰出房门。   所比对之地,还有一个风雅又烂俗的名字,那便是绿柳青红,名字虽俗,但玩的可不俗,进三楼者且不说要文武(舞)双全,琴棋书画皆会且精,而且还要有傲人的身家。   这里不怕后台大的,只怕客人对此不满意的。   从后门走进柳暗花明,直接向后院单独的房间走去。   脚刚走到门口处,暗含内力的琴音便扑面而来,一时慌乱,飞身退步躲过琴音。   琴音扑面而来,连续不断,躲着躲着心也焦躁起来,内力集于双手,挥袖化开内力,恼怒向里吼道,“锦璃,你干什么?”   话落,音落,门缓缓而开,一袭白衣耀人眼,俊美柔和的脸上不是温文如玉的笑容,而是冻人身骨的冷意,这样的锦璃不禁让凌漫的气焰小了许多。   他这是怎么了…    “锦璃,你发什么疯?”虽气焰小了许多,但无故被袭击的火气可没小。   “凌漫,见到本主不知行礼吗?”锦璃冷眸看她,如冰的字吐出。   凌漫色变,单膝跪地行礼,“凌漫见过主上…”锦璃,这是第一次你抬出身份,想到这凌漫不禁有几分受伤。   “凌漫,你可知今日本主叫你前来所谓何事…”   “属下不知。”   “好,好一个不知,昨日你做了什么?”锦璃冷笑,眼带怒气。   “属下不知主子此话是为何意…”   “昨日你是否用了灵力?”   “是,她中毒,因怀子而提前发作,属下无能,不得解此毒,只好用冰凝功将毒压在某处。”他就是为此事而来?甚至对自己动了杀机?   “真是糊涂,你可知此举打乱了所有…”   本在过几月风便起了,而如今因凌漫此举,也不知今后她的命格会如何偏移…   “这…”凌漫诧异,随后又有些委曲,张口却不知如何做答,怎么会,她只是压了毒而已啊?   见她一副诧异又道着几分委曲的样子,锦璃脸色也缓了些许,虽自己是他亲认的门主,但三人在他眼中都一样,而自己也未对他们抬出身份,锦璃疑惑,真的只是因为命格不知的原因吗?   “漫儿,如今之际你需要做的不是在为她铺路…”既然命格已不知向何处偏移,那么就改变,至少时间不能推迟或移前,否则一切变不在控制之中了。   “不为她铺路,那我应该…”   “设计助王倾城和纳兰泠,同时为兰芷耀下毒,并嫁祸到她身上。”只有这样事情套路才不会出现偏差…   只有这样,才会按照那上的顺序走…   “是。”虽不知他这么做的原因是为哪般,但想必这也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对了,风越已在北临,此事我们一定要将时间捏准,不得在出偏差。”   “是。”   “好了,回去吧。”   “嗯,锦璃,一定要在那天吗?”   “是。”   “我…知道了。”除夕,一年之尾,新的希望就在眼前可是却被深深捏断,换做任何一个人也无法接受吧…   那日见后,连过三月锦璃都未联系过自己,而在这三月中,颜初暖了许多,对兰芷耀也跟的极紧,回想三月前辰国派人传来消息,因有事不能赴身泽国,而时间也一天天推动,不知推倒何日。   在这三个月中,每隔七日凌漫便会偷偷给兰芷耀下毒,同时还假扮黑衣人为纳兰泠、王倾城共商计策,这些计策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将良妃拉下台。   今晚是最后一次下毒,这次过后,只需在等十个时辰药便会发作,而皇宫也即将变天。   十二月月初,天气微冷。   今晚是兰芷耀的生辰,没有全宫同庆,有的只是二人独过生辰。   淡装,素颜,绛紫色长袄勾出凹凸有致的娇躯,蓝色小袄上碎花点缀,金线勾尾,不失高贵且蕴含温婉。   今晚,二人独处景阳宫,这是两人第一次相见的地方。   四菜一汤,四道甜点,寓意长长久久,不言而喻的情爱。   “芷,今日是你生辰…”举杯相敬。   “初儿,谢谢你…”一口饮下杯中酒,脸上是为遮掩的感动和开心。   “以后每年都会有我陪你…”这是向他许诺,也是给自己答案。   “嗯。”轻轻点头,应下她这句话。   相饮酒,欢笑谈,天暗烛映颊,醉腻其中,恍然如梦。   微风轻吹过,醉眼朦胧,唇轻触,互追逐。   手抚过是火,唇吻过是火,低声呻吟,香罗暗解,共谱一支鸳鸯曲。   翌日清晨,阳光碎洒屋中,颜初从他怀中醒来,看着他还熟睡的脸,幸福一笑。   轻轻从他怀中退出,看着身上的乌紫,摇头轻笑。   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取出一套金色冬装,穿戴好后又穿了件白色狐皮短袄,看了看略显满意后才开始绾发,洗漱。   容妆梳弄好,见他还未醒,便出殿去御膳房为他做一份早膳,她不知,这一离开便是此生相断。   走在路上,看着四周凋零单调的枯枝草木,心中多了些不知名的愁续。   十二月,宫中景色虽单调,但却多了几分喜庆,在过不久便是新年到来,泽国开国皇上曾下令,保持风国所有习俗,而根据风国习俗,后十天便开始庆新年,直到除夕的到来。   算算离日子也只有十多日了,各宫也换下各色帘子,挂上红色的帘布,门前和去各宫的路径上也挂上了红色灯笼。   走进御膳房,直接向专用小灶走去,宫女,公公也不在惊讶,这三日她们已习惯了这样的场面。   淘米,切菜…   小火慢熬,淡淡香味从锅中传出。   半个时辰后,颜初端着刚煮的粥和一碟点心向景阳宫走去。   此时景阳宫内,容妃一脸怒气的坐在上位,床上躺着仍在“熟睡”的兰芷耀,兰芷耀旁边则站着眼眶红肿的纳兰泠。   “你们都诊不出皇上这是什么情况?”压下心中的激动,眉目冷芷,怒意浅显。   “回娘娘,恕老臣无能,不知皇上这是怎么一回事…”一位年迈的御医胆颤回答,心下暗想,若这次能平安度过,那便辞官回老家去安度晚年。   “大胆,连皇上这是怎么一回事都诊不出,那本宫留你们还有何用…”王倾城拍案站起,怒斥道。   “回禀娘娘,或许微臣知道皇上这是怎么一回事…”一位眉目清秀的年轻的御医上前一步垂首说道。   “那就快说…”看来那个人还真为骗自己,那下面是不是代表后宫那个最高的位置终将到我王倾城手中?   “古书有记载:中无言者,与熟睡无异,且需食用三月,半月一次,轻者陷在恶梦中不拔,重者毙与梦中,此毒解法需吃女子用身而煮的燕窝七日,毒才可解。”男子背出书中一段,心中对那晚的黑衣女子感到好奇。   “你的意思是皇上中了无言?”纳兰泠转过身来问道。   “应该是的,而且昨晚应该是最后一次下药。”   “好,好你一个良妃…来人,将良妃给我抓来。”王倾城怒声喊道,一切不言而喻。   颜初刚走进院内,殿内便涌出十几位侍卫,手中的刀拔出直指自己。颜初沉脸,怒问,“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奉容妃娘娘命令,察良妃欲对皇上行凶,现在特缉拿良妃,请良妃娘娘不要为难奴才。”一位统领上前说道。   “本宫欲对皇上行凶?林统领可有证据?”容妃,王倾城,你们就这么迫不急待吗?   “证据还在收索,良妃娘娘得罪了,来人,将良妃拿下。”   “是…”   侍卫上前将她手中膳食端下,另上两人压住她,走进殿内。   “容妃娘娘,这是刚才良妃端来的早膳…”林统领端着早膳躬身站在王倾城身旁。   “嗯,你…过来看看这汤...”王倾城手指过刚才开口的那位年轻御医。   “是。”站起,打开自己的医箱,拿出那晚女子给自己的银针走到林统领面前,银针插下,顷刻便黑。“回娘娘,粥中正有无言…”   王倾城小心拿过银针,看着一脸惊诧的颜初道,“传本宫命令,良妃谋害皇上,证据确凿,如今先行押入大牢,等皇上醒后定夺。”   “王倾城,你诬蔑我…”她怎么可能给他下毒…   “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林统领,把她给我押下去…”   “是。”   “王倾城,芷醒后等我出来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竟然栽赃我…那么你们定然也要付出代价…   她不知,她这句话无疑是一个大禁,同时也是一双把她推入深渊的黑手。   看着越来越远的身影,王倾城心头大快,莫初,你也有今天…   纳兰泠垂眸,眼底闪过狠毒…   莫初,既然进去了,那么便不要出来了…   五日,她入狱已有五日。冷静淡雅不负存在。此时的她如一头困兽,心底的慌乱让她抓狂。   为什么他还没来牢中将她接出?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还是他相信她毒害他?   早知今日自己会如此狂燥,当初便不该放任自己,可是若自己动手,那无疑是自己亲手斩断两人之间的情爱…   兰芷耀…兰芷耀…兰芷耀…我真的好想你…   “姑娘,吃了这个便可以吗?”纳兰泠拿过黑衣女子递过来的药丸,疑惑问道。   “你不相信我?”沙哑的声音如破钟,刺耳难听。   “不是,只是…”   “没有什么只是的,你若不想抓住这个翻身的机会,那我便给容妃好了,只是到时…”   “好,我吃…”闭眼将药丸一口吞下,容妃,也配?哼…这皇宫,皇后之位,他,都应该是纳兰家的,我纳兰泠的。   “很好,明日午时开始,一日一碗燕窝,燕窝里加入你的血,七日后毒解,下面便由你自己了。”话落,黑衣人跳窗而出,转眼便消失眼前。   纳兰泠看着手中的药,咬了咬牙吞下。   哪怕是毒药,她也吃...   只要能救他,只要能扳倒她,只要纳兰家能崛起...   吞下药,静静等待,约莫一个时辰后,药效开始发作,全身如虫咬一般,痛不欲呃生,甚至有一瞬间她想到了死。   可是她不能死,若死了那一切便输了...   “啊...啊...”长宁宫内,回荡着骇人的叫声,可没有人敢进去。怕这一进去命便丢了。   疼,好疼…   啊…双膝跪地,身子卧在地上击打着地面。   好痛…好痛…啊…汗水湿了秀发,衣衫上也渗出淡淡血迹。   天色暮下,一夜在晕倒中过去...   翌日,纳兰泠醒来,全身如散架一般,看着屋顶,浅浅笑了。   咬牙站起,向外唤道。“来人,抬一桶水来,本宫要沐浴...”   沐浴之后,换上最为豪华的宫服向御膳房走去。   驱逐掉所有奴才,开始熬燕窝,一个时辰后燕窝熬好,纳兰泠抬起手,看了看咬牙拿刀一刀割下,很快鲜红的血便染红了燕窝。   放好血,简单包扎一下便端起向朝阳殿走去。   一碗喂下,纳兰泠痴痴看着睡梦中的男子,苍白的手抚着他的俊脸,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每日辰时,纳兰泠都会端着一碗血燕到朝阳殿喂他吃下。   今日是最后一日,喂他饮下后,如往日一般,痴痴抚着他的脸,连王倾城走进也不得知。   “泠婕妤,你应该回长宁宫了…”王倾城道。   纳兰泠不答,只是转过头向她嘲讽一笑便又将目光移回他的脸上。   几日喂血,所以他的脸色并不显苍白,如常人睡觉一般,红润诱人,让人有种想要与他交缠到老。   你的梦中是谁呢?是我吗?   如她所言,他的梦中确实有她,不过不似她想的那般。   亲手打掉自己的孩子,牢中她绝望悲哀的眼神,   当他看见她双腿中流下污血,想要开口却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冷漠看了她一眼,揽着身旁女子离开…   长宁宫内,他压在纳兰泠身上发泄,口中喊的却是她的名字…   额头渗出细汗,忽然睁开双眼,眼中凄哀的瞪着床幔…   “皇上,您醒了…”纳兰泠拿下手,喜悦问道。   “皇上,您终于醒了…”王倾城走到床边,声带哭腔。   兰芷耀敛起眼中的凄哀,淡漠的瞥过二人,沙哑问道,“良妃呢?”   “她因谋害皇上,臣妾斗胆将良妃押入了天牢…”王倾城心起嫉妒,为什么醒了问的第一句还是那个贱人…   “嗯,今日是什么时候了?”她被押入天牢了吗?   “十二月十五日,还有五日宫中便要庆新年了…”纳兰泠温柔回道。   “良妃在天牢中身子如何?”   “皇上是想问臣妾有无对良妃不敬吧…回皇上,一切尚好。”只是扣了些御寒的物品和膳食而已。   “嗯,你们退下吧…”   “是,臣妾告退。”   “臣妾告退。”   待王倾城二人离开,兰芷耀才起身沐浴洗漱。   当目光触及到梳妆台时,心中一痛。   为何为这样…   我以为我们都能忘却,可是为何你要亲手将它斩断…   隔日早朝,众臣齐议,废良妃,立泠婕妤为后。   兰芷耀冷笑,最后答应废去良妃,立纳兰泠为贵妃。   下朝后,兰芷耀独自一人朝长乐宫走去。   长乐宫内,凌漫着急的坐在椅上,红绫双眼红肿的站在凌漫身旁。   “凌姑娘,娘娘已经进去六日了,容妃和雪婕妤如此恨娘娘,娘娘在里边会不会…会不会…”想到这里,眼泪便情不自禁流了下来。   “红绫,目前耽误之急是要尽快给表姐洗刷冤屈,找出证据证明表姐的清白,不如这样,你到各宫去探探口风,而我则去寻找一些珠丝马迹…”   “是。”擦掉溢出的眼泪,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出殿。   红绫刚走,兰芷耀便跨步进殿。   见兰芷耀前来,凌漫连忙起身恭迎,“民女见过皇上…”   “凌姑娘,你家表姐被押入天牢为何你还这么淡然的坐着呢?”   “没有冷静的头脑,怎么能想出办法为她洗冤呢?”   “好一张俐嘴,凌漫,永州首富的宝贝女儿,凌家的千金小姐,擅毒,年芳十六,不知朕说得可对?”   “皇上调查得很详细。”   “给我一副坠胎药…”   “坠汤药宫中任何一位御医都可以配…”   “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你这样会后悔的…”凌漫瞪着他,眼中皆是诧异。   “若未这样做我才会后悔,明日我来拿药。”   “兰芷耀,你不能…”   “若想活着离开,不要妄动。”只有这样他才能保住她…   可是他不知,今日之举便是错过的开始…   天色暗下,手中捏着刚才去长乐宫取来的药丸,望向漆黑的夜,思绪空洞。   林福端着熬好的鸡汤,看着那个落漠的帝王,心底叹息。   “皇上,燕窝端来了…”   许久,兰芷耀才转过身来,开口应了一句。   “走吧,去天牢…”   “是…”   端着燕窝,跟在它身后,一步一步慢慢向天牢走去。   打开昏暗,斑驳的牢门,远远看着狼狈不堪的她。   青丝杂乱,白皙娇美的面容污秽不堪,身上衣衫也变了色。   眼神空洞的卧在破烂的床上,望着上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时的她哪里还有宫中良妃的高贵庄荣,胸口微微泛疼,脸上却是拒人与千里之外的冷漠,“将牢门打开…”   听到熟悉的声音,颜初抬起泛红的脸望着进来的他,眼中一酸,泪便落了下来。   因生病悦耳的声音也变得沙哑,颜初微微一笑,“你来了…”   很平淡的一句,却藏着这几日的担心受怕和忍耐。   “你受苦了…”走到她旁边坐下,手抚着她滚烫、通红的脸。   “只要你来了便好…”微微摇头,泪打在他手上。   “初儿,大臣进言,废了你,立泠婕妤为后。”   “我听他们说了…”我也知道我被废,纳兰泠成了贵妃。   “今日我为你端了燕窝来…”回头看了一眼林福,示意他端上来。   林福上前,躬身端着,兰芷耀拿下盖子,左手端碗,又手拿勺乘了一碗,轻轻搅了几下才用勺舀了一勺置在她唇边。   喝兰悠喝下,燕窝入口,身子顿时一僵,抬眼对上他带笑的黑眸,唇角勾起一笑,咽下。   他喂着,她喝着,一口一口咽下,脸上的笑容依旧。   泪水打落在碗中,直到最后一口喝尽。   兰芷耀,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你要采取这样的方式…   汤喝尽,手垂碗落地,摔碎的声音回荡在牢中…   “我已喝尽,你离开吧…”闭上双眼,语气极为平淡。   “你…好好休息…”起身在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出牢房。   门重新合上,颜初蜷曲在床的一角,背抵着墙壁,头靠在手臂上,任泪滑落。   坠胎化功,兰芷耀,你真的好狠…   内力在体内冲撞,肚子翻绞,鲜红带污的血从腿间不停流下,不过一会便染红了衣衫和棉被。   想到那个酷似兰芷耀的孩子,心中越发痛楚,锦儿,对不起…   兰芷耀望着那个出乎与常的女子,心揪痛,垂首掩住眼底的伤痛,抿唇离开这个让人欲要窒息的地方。   鲜红的血,残肢断骸,父王,母妃,族人,锦儿…   脑中画面不停转换,被尘封的记忆重回脑中…   恨越发极致,咬牙盘膝,运功调解内力,用残余不多的内力逼与腹部同孩子一起流出体内…   身体倒下,望着牢门,扯唇一笑,幸好武功还在…   幸好,药未放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