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女人纤细的手指抠紧了身下的梳妆台,娇软的呻吟中夹着丝缕痛苦,她仰起脖子,小脸上泪水涟涟,她不住哀求:“承焕不、不要了,宝宝……”
江承焕面色微变,大手紧紧掐住关心童的脖子,她无法呼吸,涨红的小脸逐渐变得惨白!
她发不出声音,只能依靠扭动身子来摆脱江承焕的桎梏。
江承焕黝黑的瞳仁里涌现着愤怒,扬手甩了关心童一巴掌。
“关心童看看你自己的贱样,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还兴奋地迎合我!”
他左手攫住关心童的胳膊,大力一拉,把她推到落地镜前,右手勾起她的下巴,逼迫她直视镜子里的她。
只一眼,关心童害怕地闭上双眼。
“睁眼!看看矜持的关大小姐是怎样的淫荡下贱!”
声音阴冷无比,每个字都直戳关心童的心口。
睫毛颤了颤,她紧张地睁开眼,却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几乎晕厥。
肚子隐隐作痛,五脏六肺被撞得挪了位,关心童托住大肚子无意识地呢喃:“肚子,我肚子好痛,承焕救救我们的宝宝……”
话落,坚实的大手掐死了她的脸蛋,江承焕温柔地贴在她耳边,吐出的字眼却是异常绝情:“要不是因为脐带血能救语柔一命,这贱种早就没命了!关心童你少拿着孩子威胁我,江家也不再是四年前任人宰割的羊羔!”
双眼渐渐模糊,关心童像是断线的木偶,瞬间没了生气儿。
语柔,关语柔,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关家见不得光的私生女。
她和江承焕相爱,四年前江氏资金危机,关母利用注资合约,强迫二人分手,强迫江承焕娶了关心童。
关心童多年愿望终于实现,没想到却是一脚踏入了地狱,无时无刻不受着煎熬。
“怎么?是我满足不了你了?竟然还敢走神?”
不满充斥着胸腔,江承焕眼底寒光乍现,他拽紧关心童的长发,迫使她回神。
“啊……”关心童大喘着气,慌张抬眸,赫然发现房间大门竟然大敞着!
心里盈满恐惧,关心童身体发颤,无助地乞求:“承、承焕,你把门关上好不好?”
江承焕眼里一片肃冷,讥诮一笑:“江家上下还有谁不知道你的淫荡吗?越是有人观赏,你的身体恐怕更加兴奋吧?!”
耳边仿佛响起了下人的窃窃私语,粗鄙不堪的词汇砸进了关心童的耳中,她的心更痛了。
她痛苦地抗拒着男人的侵占。
“你在语柔面前炫耀怀孕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嘴脸!”
“我没有……”
“你没有她怎么会在医院大哭,绝食?!”江承焕面目扭曲,吼着面前的关心童。
关心童不过是独自产检的时候偶然碰到关语柔,她缩着身子,眼前浮现起关语柔阴险的笑……算了,他不会相信自己的。
“你要记得,你的孩子不过是救命的工具!他根本不配活在世界上!”
她痛苦地闭紧眼,一声不吭地接受着江承焕的羞辱,心如刀割般难受。
汩汩热流流淌而下,江承焕低吼一声,终于是嫌弃地撇开了她。
关心童无力地往下坠,情欲的味道窜入鼻间,鼻子一酸,眼泪瞬间决堤,心却慢慢下沉。
第一卷 第二章
身下黏腻让关心童混身不舒服,她下意识地摸了摸,掌心被殷红染满。
稍稍抬眼,镜子里的自己倒在血泊中,她心一慌,忙喊着:“承焕,承焕,我流血了,求你带、带我去医院好不好。”
就算他再厌恶自己,就算自己在他眼中再卑微,但毕竟这个孩子还能救关语柔呢,他不会见死不救吧。
江承焕系着领带,侧眸透过去轻飘飘一眼。
心底猛然一抽,江承焕瞬间烦躁,站在关心童面前,冷哼:“你少在我面前演戏,我就算是救一条母狗,也不会救你!,你连狗都不如!”
他的话像是一盆冷水,泼得关心童混身冰凉。
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开车去了医院。
佣人上楼看到浑身赤裸,鲜血淋漓的关心童,吓得失声尖叫。
“求你们……快……把我送去医院……”
……
鼻间充斥着消毒水的气味,关心童从噩梦中尖叫清醒。
“孩子!我的孩子呢!”
“姐姐,你的孩子还在呢。”
平静且温柔的嗓音顿时让关心童瞳孔一缩,她下意识地捂紧了肚子,恨恨瞪着关语柔。
宽大的病号服衬得关语柔异常娇小,她笑容和煦,不解地问:“姐姐是看到了妖怪吗?怎么给吓成这样?”
她往前挪了一步,右手轻轻地按在关心童的肚子上。
关心童吓得浑身发颤,却不敢打掉她的手,害怕她转头又给江承焕告状。
“你怎么来了,你给我滚出去!”
关语柔右手微微使劲,眼底的温柔变成狠戾,“我来看看我的救命稻草,和换肾匹配者啊!”
关心童一怔,“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你以为我想看到你的孽种出生?”
关语柔凶狠地捶关心童的肚子,关心童疼得如虾米一样弓起了腰,疼的她直冒冷汗。
“我还以为当初建议脐带血续命,能让承焕碰我,没想到他竟然选择让你生孩子!凭什么是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怀孕?想到我的身体里流淌着你孩子的鲜血,我就觉得恶心!”
关语柔揪着关心童的大腿,双目簇火。
见关心童疼得抽气,她的心终于有些畅快,她嫣然一笑,“幸好,承焕只想要脐带血,等孩子出生,就会和你离婚!”
“你、你竟然骗他!你根本没有生病!”关心童眼眸赤红,大叫。
“对啊,那又如何?哦,我再告诉你啊,前几天我不幸检查出了尿毒症,趁你昏迷的时候,承焕拿着你的肾和我的肾做了对比,刚好吻合呢!”
关语柔笑容灿烂,脸色红润,完全不像是得了绝症的模样。
“你不是嫌我恶心吗!?”
为什么还要剥夺她的器官?!
“以健康的肾换另一个健康的肾,这笔交易,怎么算我都不吃亏,你说对不对姐姐?”关语柔无辜地眨着眼,凑近她,嗓音蓦地阴冷,“可你就不一样了,产后孩子夭折,又没了肾,老公也没了,休息不好,你恐怕过不久就和孩子在地底相见呢!”
“啪!”脆生生一掌,掴在关语柔的脸上。
关语柔怎么骂她都无所谓,要是诅咒她的宝宝,她绝不允许!
“贱女人,你竟然敢打我!”关语柔咬牙切齿。
扬手的瞬间,她敏锐地捕捉到门锁轻微地响动,灿然一笑,“关心童,你是不是不知道打我的下场?”
说罢,关语柔忽然踉跄,撞到花瓶,伴随着尖叫,狼狈坐在地上。
第一卷 第三章
关心童卯足了劲儿,掌心发麻,还没反应过来,花瓶早噼里啪啦摔了一地。
江承焕冲进来,满脸紧张地抱起关语柔,细心检查着她的伤口。
他越温柔,关语柔越委屈,她哭得可怜兮兮,“姐姐,我知道要你把宝宝的脐带血让给我你已经很大度,我不该、不该再要你的肾,我这种私生女就该去死!死了,就不会打扰你和承焕哥了!”
关语柔挣脱开江承焕,一头往墙上撞。
江承焕吓得脸色一变,及时拉住了她。
关语柔哭成泪人,在他怀里不停地喃喃:“对不起对不起,我太自私了!我就该去死!”
“关心童你怎么这么狠毒!她可是你妹妹!你却想要她死!”
江承焕满脸阴郁,喉咙间挤出的每个字都充满了仇恨。
“我没有!承焕!她是骗你的!她没有得病!她只是想要我的肾!她想让我和我的宝宝送下地狱!”
关心童淌着泪,向他哭诉。
“够了!”江承焕目眦欲裂,几近咆哮。
他怜惜关语柔的眼泪,可他却厌恶关心童的泪水!
此刻他恨不得一刀剖开关心童的心,看看她的心是不是黑的。
妹妹得了尿毒症,竟然还这么自私地污蔑她!
江承焕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见过这么歹毒的女人!
“这场手术,没有你说‘不’的权利!”
关心童,我也要让你尝尝当砧板上的鱼肉的滋味!
江承焕抱起关语柔,关语柔从他的臂弯中扭过头,冲着关心童扬起挑衅的微笑。
关心童拔掉输液针,向他跑去。
而她身体太沉重,狼狈地摔倒在地。
下体热流又开始涌动,她摸了摸,不是血……是羊水破了。
“救命……承焕……救救我!”声音细如蚊蚋,无人应答,最后她撑着疼痛,爬到了病房外。
……
关心童难产,孩子露出一只脚,可她已经完全没有了力气。
医生冷汗直流,哆嗦着走到江承焕面前,询问前,江承焕掀了掀眼皮,凉凉道:“母子必须平安!”
江承焕又低头看着怀里的关语柔,轻柔地用鸡蛋滚着她红肿的小脸。
关语柔心中不悦,但装着担忧说:“承焕哥,姐姐她、她不会有事吧。”
“不会的。”江承焕心中翻滚着感动,关心童如此恶毒,关语柔都依然那么关心她。
折腾到晚上十点,手术室里终于传来了孩子的啼哭声。
“江总!产妇突然大出血!请你们做好最坏的准备!”
医生慌张通知完,又麻利戴上口罩,手套准备进行下一场手术。
“等等。”江承焕摁下心头阵痛,佯装冷静问,“脐带血呢?”
医生暗骂一声,危机时刻,江承焕竟然还想着这些东西。
可他不敢忤逆这个大佬,垂头说:“准备好了。”
江承焕点点头,“那准备一下,立刻开始换肾手术。”
医生大吃一惊,产妇生死未卜,她的丈夫竟然要她立马给别人换肾?
江承焕抬眼,眼刀直直飞向原地不动的医生。
“要不,等姐姐身体好些了再手术?”关语柔柔声询问。
“不必。”江承焕吻了吻她的手背,目送她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中,关语柔的温和不在,冷眼看着倒在病床上的关心童。
关心童虚弱地睁眼,眸里一片警惕,心中却更加悲凉,江承焕绝情的话她全部听见了。
关语柔皱眉,惋惜摇头:“我可怜的姐姐,承焕说了保小孩,恐怕你今儿得死在手术台上了!”
第一卷 第四章
“医生!病人休克了!”
护士端着手术盘推开了关语柔。
关语柔吃痛,冷冷说:“你们给她缝什么伤口!赶紧给我开始换肾手术!”
“小姐,现在产妇命悬一线,要是这口气喘不过来,之后的手术也报废了!”
关语柔眼前一亮,嘴角一勾,好啊,她要的就是关心童死,有没有那个肾都无所谓!
她猛地扑进手术台,疯狂把工具摔在地上,痛哭:“姐姐!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小叶,赶紧把这位小姐拉出去,镇定剂拿过来!”
关语柔不断挣脱,“放开我!放开我!”
一针下去,喧闹的手术室终于是恢复了宁静。
医生护士个个屏住心绪,严肃地为关心童进行缝合与输血手术。
……
耗时十二个小时,关心童终于被医生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
绷紧身体的江承焕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放松的表情落入关语柔的眼中,刺得她浑身发疼。
关心童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的下午。
视线微微下滑,平坦的小腹吓得她呼吸一紧,她拼尽全力摁响了护士玲。
“哈哈哈。”银铃般的笑声渡进病房,关语柔悠然地走到她身边。
她虽笑着,眼底却迸射着仇恨。
凭什么关心童病危通知书递给江承焕的时候,他那么紧张?慌得直接停止了换肾手术。
在承焕心中,难道关心童的贱命比自己的重要吗?
难道说,江承焕变心了?不!绝对不行!
关语柔掩下恨意,她笑脸盈盈,温柔地看着关心童:“谢谢姐姐的肾,也谢谢小侄子的脐带血,他姑妈会在清明节的时候给他多烧点纸钱的!”
关心童忽然抬起头,良久,她才沙哑出声:“你、你说什么?”
“不明白吗?我说他死了!”关语柔双手环臂,趾高气扬,“醒了就赶紧回江家,我还等着你伺候呢!”
关心童瞳孔骤然一缩,颤抖着手抚摸肚子。
双手倏地一颤,像是被烫着般缩了回去。
没了!她的肚子扁平!里面的孩子没了!
“你骗我!你把孩子还给我!”关心童崩溃尖叫。
“太平间。”
不曾思索这三个字有多恐怖,关心童像是看到希望般飞快拔掉针头,跑出去。
她跑得太快丝毫未注意关语柔掀起的唇角。
关语柔慌张地在楼道里大喊:“不好了,23床的病人又发疯了!”
关心童跌跌撞撞跑到保温室门口,不停捶打着玻璃。
“关小姐,关小姐!”
她的主治医生陈梓枫及时赶到,把她护在怀里。
“医生!医生我的孩子呢!那个小小的,是不是我儿子啊!”
“小姐,你冷静一点!情绪巨幅波动不利于你的康复啊!”陈梓枫抓住她的手,“你还年轻,孩子还会有的,请你节哀……”
关心童被点了死穴,呆滞地望着保温室里的婴儿们。
眼眶发热,泪水喷涌而出。
她垂着头,自言自语:“没有了,再也没有了……”
嘴唇微颤,她的心被人狠狠碾碎。
原指望着和孩子相依为命,可老天总是捉弄她,把她最后的希望都抽走!
无声的眼泪看起来过于悲伤,陈梓枫心底抽痛,想要把这个女人拥入怀中。
“你们在干什么?!”
男人暴怒的呵斥声陡然传来,二人一惊。
陈梓枫来不及反应,一拳被人揍到地上。
另一拳狠狠地抡到关心痛耳边的墙壁,江承焕眼中喷着火,冷笑:“我还真是小看你了,醒来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勾引男人?”
第一卷 第五章
关心童吓得噤了声,睫毛不停颤,眼泪不停掉。
颗颗珍珠似的眼泪烫得江承焕心口发颤,他冷哧一声,这女人就是用这些眼泪勾引男人吧,她最擅长把自己伪装得楚楚可怜。
“收起你不值钱的眼泪!”江承焕冲她大吼,攥紧她的胳膊,对着护士吩咐,“赶紧给她办理出院手续!”
江承焕狠踩油门,二十分钟就回了别墅。
关语柔头晕目眩,连连反胃,柔柔地唤了声:“承焕哥……”
江承焕惘若未闻,整个人完全被愤怒支配!
心里的恶魔不停嘲笑他:关心童背叛了你,她要给你戴绿帽子!
他直接把关心童拖回别墅。
关语柔气得咬紧牙,指甲在手心划出血痕,怨恨地盯着关心童的背影。
“关心童,我要你不得好死!”
……
关心童被江承焕拽进房中,整个人被他甩到地上。
一头砸向地面,关心童疼得不住呜咽。
腹中剧烈的疼痛蔓延全身,她蜷缩起身子小声低泣:“承焕,我好疼啊。”
男人对她的呼求惘若未闻,松开衣袖,抓起她的头发直直往卫生间拖。
冰水从花洒中倾泻而出,关心童哆嗦着身子,下意识往男人温暖的怀里蹭。
江承焕直接推开她,眼里是化不开的嫌弃,“赶紧把你恶心的身体都洗干净!”
“冷,好冷……”凉水打在身上,刺激着关心童的伤口。
“你和男人偷情的时候就该想到有这么一天!”
身下流动着热流,她不敢靠近江承焕,只能揪紧衣摆,“我没有,你信我好不好?”
“呵。”喉间滚出凉薄的嗤笑,江承焕凑近她,拨着她鬓边湿发,“你不要把我当傻子!大庭广众下,你缩进野男人的怀,下一步打算干什么?爬上他的床?!”
眼泪簌簌下落,关心童摇头,“没、没有。”
下巴被人狠攫住,江承焕黑眸紧盯她,“你只要是江家人一天,就别妄想着出轨!”
“我不会、不会。”
关心童难受极了,年少起她就喜欢他,喜欢在岁月的沉淀中早已化为深沉的爱,她怎么舍得背叛他呢?
楼上断断续续传来的哭喊声吓坏了所有佣人,刚回房的关语柔也是一怔。
关语柔自虐似地偷听,佣人看不下去,把白粥递到她身边,“这是先生吩咐熬的粥,是您喜欢的口味,趁热喝了吧。”
呻吟与喘息仍时不时地飘入每个人的耳中,关语柔苦涩地扬唇,掐紧了碗。
她失魂落魄地走到楼梯口,一颗颗泪水坠进白粥中。
怎么?你用背叛来显示他多么重视你吗?
你想炫耀,那我便不让你得逞!
关语柔端着碗,扬手狠狠一摔!
“啪!”,白粥洒了一地。
关语柔假意回神,惊讶地喊:“啊!承焕哥为我做的粥!”
她急忙往下冲,却一脚踏空,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下滚!
“关小姐!”
佣人人慌作一团,胆子大的叩响了主卧大门。
江承焕停止运动,冷声问:“发生什么事了?吵吵闹闹!”
“先、先生!刚刚关小姐从楼梯上摔下去了!”
“什么?!”江承焕瞳孔一缩,摔开关心童,头也不回地离开房间。
关语柔倒在血泊中,妖冶又凄美,江承焕心口抽痛,忙把她抱在怀中。
“对不起语柔,你一定很痛吧?!”
“承焕哥,你来了……”他的关心令关语柔笑出了泪,这一次,还是她赢了!
第一卷 第六章
“关小姐只是受了皮外伤,好好休养几日即可。”
众人提着嗓子眼的心,终于被家庭医生安抚。
江承焕恭敬地把医生送了出去,又快速地回到关语柔的房间,悉心喂她吃药。
佣人也是往关语柔的房里献殷勤,所有人都忘了隔壁房的女主人,关心童。
关心童听着外面从喧闹到宁静,这才撑起身子抽过浴巾擦着身下的鲜血。
强打起精神站起,无奈地砖湿滑,一个不留神,她滑倒在地上,腹中坠坠的痛,身下鲜血又在汩汩下流。
关心童小脸皱成一团,不停嘤咛,好久,她才捂着肚子慢吞吞地爬回了床。
七点半,她被佣人摇醒。
“夫人,关小姐说有话告诉你。”
关心童想拒绝,可又害怕关语柔又在江承焕面前撒谎,只好摁着疼痛的小腹,走近她房间。
关语柔小脸惨白,仍然保持着微笑,弱不禁风的模样,让人心生怜爱。
“姐姐,你还记得昨天我给你说小侄子死了的事情吗?”
关心童心中一痛,颤了颤眼,才稳住了自己的心绪,“有话直说。”
“哼,你故作镇定的样子,真丑!我巴不得把你的伪装撕烂!”
关语柔终于露出恐怖的獠牙,嘴里吐出来的字一个比一个恶毒。
“你知道你的宝宝怎么死的吗?”关语柔讳莫如深,盯着关心童的双眼,“是被你的丈夫,承焕哥,亲手掐死的!”
关心童瞪大双眼,脸上血色迅速消失,不相信地摇了摇头,“不可能……不可能。”,内心却冰冷的可怕!
而她心底也有了答案,以江承焕对自己的厌恶程度,掐死孩子,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小小软软的孩子在亲生父亲手下没了生气,关心童痛苦地抓紧发丝,眸间闪烁着不可置信。
她攥紧手心,心口充斥着仇恨。
江承焕怎么能这么残忍?孩子是无辜的啊!
“真可怜啊,我看着小侄子的哭声消失,红扑扑的小脸变得紫青,他甚至连眼都来不及睁开,就这么死了!啧啧!”
关语柔语气惋惜,表情却是得意至极!
关心童脑袋里最后的理智轰然崩塌,她发疯一样冲进厨房,拿起水果刀奔到江承焕面前。
江承焕放下报纸,平静地看着她。
“你这个杀人凶手!”关心童颤抖地举着刀,冲他低吼。
“你又发什么疯?!”
江承焕望见她眼底的哀伤,忽然一愣。
“你,亲手杀了你的儿子!你好狠的心啊!”关心童无意识地呢喃,“脐带血我也给了,肾我也给了,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非要逼我入绝境……”
江承焕越听越纳闷,什么叫他亲手掐死了儿子?什么又叫她给了肾?
来不及深入思索,匆匆赶来的关语柔爆发尖叫:“承焕哥!”
她急忙跑过来,心有余悸,阴狠地盯着眼前的女人。
差点,承焕哥就要起疑心了!
这该死的贱女人,要是毁了她的好事,她一定会掐死关心童!
“姐姐,你冷静一点,你不过是做了个噩梦,承焕哥并没有做出那种事!”
关语柔心里狠骂着关心童,声音出其的温柔,慢慢向她靠近,试图安抚她。
双手越来越抖,关心童哑着声尖叫:“不管你的事!你滚开!”
关语柔却猛地冲过来,不偏不倚地撞上她的刀口!
“你干什么!”江承焕震怒,愤恨推开关心童,不再理会那些疑惑,满心满眼都是混身是血的关语柔!
第一卷 第七章
“承、承焕哥,不要怪姐姐,姐姐不是故意的。”
关语柔倒在江承焕怀中,嘴里不停咯血,嗓音虚渺。
江承焕笨拙地给她擦着血水,忽然,眼神一凝,鹰隼似的眼眸直盯着关心童。
关心童额角被磕破,她强忍着疼痛,不停说:“不是我,承焕,不是我干的!”
“不是你?难不成是语柔自己撞上去的吗?!”
关心童绝望地闭上眼,刚才的状况,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关语柔自己扑过来的。
江承焕却不相信真相,他只相信关语柔,只要她受伤,永远都是关心童的错!
“啪!”,一声脆响,巴掌狠狠落在关心童脸上。
一个踉跄,她无力地倒在地。
“要是语柔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会让你陪葬!”
狠戾的嗓音冲入耳中,关心童捂住疼痛的脸颊,如同残破的洋娃娃,了无生气。
江承焕抱起关语柔往外冲。
……
江承焕整整一周没回家,但关于他的新闻却层出不绝。
“江承焕狼心狗肺,竟然对老丈人家出手!”
如此博眼球的新闻看得关心童发笑,她点进去看,却发现都是真的!
江氏突然打压关家,撤了所有资金,股票更是在周三跌停!
关家女主人早就焦头烂额,终于顶不住压力,气势汹汹地赶到别墅。
“妈!”
关心童怯生生地喊了声,没得到回应,结实地挨了一巴掌!
她脑子晕乎乎的,有些茫然地回头,关母毫不犹豫又是一巴掌。
双颊瞬间红肿,眼泪簌簌往下滚。
“我生了个什么废物!”关妈指着关心童骂,“我费尽心血让你嫁给江承焕,就是要保关家的位置!你倒好,一副好牌被你打得稀巴烂!”
关心童垂着头,望着脚尖,听着母亲的数落。
“肚子不争气就算了,好不容易去年怀上了孩子,不久前还给弄死了!你怎么这么不懂抓紧机会啊?”
“关语柔这么多年还把江承焕迷得神魂颠倒!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和她的小三妈一样骚!”
关母毫不避讳地骂嚷声招来佣人,她们的视线犹如绵绵针,令关心童如芒在背,她扯了扯母亲的衣角,嚅嗫唇:“妈,别说了……”
“我呸!”关母一把挥开关心童的手,“你明晓得那小狐狸精是江承焕的心头肉,还拿着刀子去捅她,能耐啊你!你是不是要把关氏搞破产你才开心啊!”
关母眼珠子一转,笑了笑温和说:“童童啊,你看看妈,咱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来了,只要不跟他离婚,你永远都是江太太,关语柔都得一直被你压着!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你在床上叫得欢一点,把女婿哄开心了,让他把资金还给咱好不好?”
关心童脸色煞白,贝齿咬紧了唇瓣,嘴里尝到了鲜血,她才恍惚开口:“那、那我和小姐有什么区别……”,关心童心中一片凄然,她的亲生母亲竟然叫她如此做!这哪里还有廉耻可言?
关母扬手又是一巴掌,“说的些什么不知廉耻的话!取悦自己丈夫就是小姐了?!你要是真把关家弄垮了,我看你以后下去了怎么有脸见你爸!”
关心童小脸火辣辣的,眼底一片黯然。
关母塞了一包药粉在她手心,冲她挤眉弄眼,“这是我特意帮你求的,听说劲儿很足,你可得把女婿伺候好啊!”
关心童望着手心的白粉,她做不出这样下三滥的手段。
“行了,等会女婿看到我会不开心的,妈在家等你的好消息啊!”
云淡风轻的一句话直接把关心童拖入地狱。
还以为母亲能把她拉出深渊,没想到却死命摁着她,不许她挣扎。
从头到尾,关母只担忧关家前途,丝毫不关心女儿的死活!
关心童攥紧药粉,杏眸里满是哀愁,要真使出这么下三滥的手段,还不如死了算了。
现在自杀,还能让死得体面些。她心中死意更浓了。
第一卷 第八章
关心童狠不下心自杀,她冲进浴室,把含进喉咙的药全部抠了出来。
冷水不停拍打脸颊,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苦涩地勾唇。
即使江承焕对她毫无感情,即使关语柔在她面前耀武扬威,关心童仍然充满着希望。
她祈祷着能在他劳累的时候回头,她会告诉他,无论何时,她都会一直守在他身边。
只要江承焕愿意,她会心甘情愿地奉上自己的赤诚之心。
而他总是不在意她罢了。
关心头像抹游魂,孤零零地飘在别墅中,盼了三天,终于盼回了江承焕。
江承焕搂着关语柔,她视而不见,含笑迎上前,像每一次等待晚归的他那样。
男人余光瞥见她,满含笑意的眼眸忽然掀起惊涛骇浪。
“滚,你不准再出现在语柔面前!”他冷冰冰地吼着,关心童吓得缩住脚。
“承焕哥,你、你不要欺负姐姐……”
关语柔依偎在江承焕身畔,语气温柔,眼底全是挑衅。
“不需要你在这假惺惺!”关心童嫌恶地瞪了她一眼。
江承焕长臂一收,高大的身躯嵌进关心童和关语柔之间,对关语柔保护欲十足。
“收起你的不满,要是我再发现你对语柔下手,你就等着关家破产吧!”
说完,他推开关心童,拦着关语柔离开。
关心童没有回头,只是掐紧了双手,强迫自己逼退了眼泪。
擦完眼泪,她跑进厨房,清理着佣人买的老母鸡。
她拨通视频电话,让自己的奶妈杨嫂,教她熬汤。
她笨拙地清理鲜血,害怕地宰鸡肉,杨嫂哈哈大笑,引来了关母。
关母嗑着瓜子,调侃;“闺女总算开窍了,想抓住男人的心,先抓住他的胃,这招妙!”
关心童笑了笑,做不到用下作的方式勾引江承焕,她只能曲线救国,采取其他方式,讨好他。
“哎小姐,盐可不能放这么多啊!”杨嫂拔高音量,唤回出神的关心童。
关心童懊恼地看着勺子,气鼓鼓的。
关母却在此时推开了杨嫂,整张脸突然出现在屏幕中,看起来阴森无比。
“童童,还记得妈交代的事吧?”
关心童被吓到,刀蹭破指尖。
她含着指尖,沉默点头。
下楼找水喝的关语柔忽然止住脚步,这声儿,听起来像关心童她妈!
脸色忽然凝住,她站在门口听墙角。
关心童咬紧唇,沉默,额上沁出薄汗。
“我听说江承焕今儿回家了,你一定要赶在小狐狸精前面,把药下进这些汤里,得把江承焕伺候舒服了,知道吗?”
关母命令关心童把药粉拿出来,关心童却犹豫了,捏住药粉一动不动。
“你要是不把江承焕伺候好了,到时候关家就玩完了!那可是你爸一辈子的心血啊!你这么狠心吗?”
关母着急,责备关心童。
关语柔惊讶地瞪大双眸,心里止不住窃喜。
关夫人可真是傻,一次次教关心童把江承焕往自己怀里推。
她按耐不住欣喜,咕噜咕噜喝完水,依靠在墙边,等待关心童。
关心童颤抖着手打开了药粉,睫毛不安地眨,在关母的催促下,她心里一横,立即关掉了视频!
关母来电很快拨了过来。
关心童抖着手关了机,嘴里不停念叨:“对不起,妈。”
她做不到用这种方式挽回江承焕。
第一卷 第九章
“哟姐姐,做什么好吃的呢?能给我尝尝吗?”
俏皮嗓音忽然响起,关心童双手一颤,险些没端住碗。
“这不是给你熬的。”关心童毫不客气拒绝。
关语柔笑得玩味,“是不想给我喝,还是不敢啊,你是不是在里面藏了什么料啊?”
关心童绷紧身子,瞬间回眸,紧盯着关语柔仇恨的双眼。
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关心童凝住呼吸,给她盛了一碗汤。
关语柔眯了眯双眼,这婊子下了药,还敢端给她?
难不成她根本不舍得下药?
关心童走近,关语柔冷笑,装作不小心地掀翻汤碗。
滚烫的汤汁淋在关心童手上,她失声惊呼,汤碗砸在地上。
清脆的破裂声吓得佣人们一怔,八卦地看着姐妹俩。
关语柔满脸得意,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时,突然埋怨:“我不过是想讨姐姐一碗汤喝,你不给也就算了,为什么要用汤来泼我?”
地上的汤还冒着烟,要是泼到关语柔身上,那该多疼啊!
江承焕双眸一凛,眼神像是淬了毒,阴鸷地锁视关心童。
关心童忙把红肿的双手背在身后,垂下头小声呼气。
江承焕把关语柔拉进怀中,低声询问着她有没有被烫着。
关语柔哭得梨花带雨,不停摇头。
“关心童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要不是语柔为你求饶,你以为你现在还能是江太太?”
江承焕的嗓音阴冷无比,一脸嫌弃。
关心童抚摸着红肿的双手,忍住内心的痛苦,直视男人,“我没有做过。”
关语柔冷笑,表情却十分委屈,“我不该无意间听到你和阿姨的通话,我不是无意的!你也不必用这种方式来报复我呀!”
听她哽咽哭诉,江承焕的心都拧成一块。
“关夫人叮嘱了什么能让关心童这么狠毒地对待你?”
江承焕抓住重点,询问。
关语柔突然发现说错话,害怕地抿紧唇,眼泪簌簌落。
“语柔别怕,告诉我,你听到了什么?”江承焕温柔地哄着她,凌厉的视线甩向关心童。
关心童羡慕地看着关语柔,她凭什么能轻松获得江承焕青睐,而自己却不能?
“我听到阿姨说、说要姐姐把什么药粉洒进汤中,然后、然后就能好好伺候承焕哥了……”
关语柔未经人事脸红了一片,声音越发低小。
江承焕常年浸淫商场,什么场面没见过,心中顿时了然。
他极为不悦地理着领结。
“你不要血口喷人!”
关心童与他结婚数年,自然知道这是他生气前的前兆。
江承焕心中窝火,虚眯双眸,视线紧锁关心童。
“你又要耍什么把戏栽赃语柔?”
关心童抬头,眼底闪着水花,不停地朝江承焕摇头。
“承焕你信我,我没有做过,我绝不会用这种方式来对你!”
她大着胆子靠近江承焕,双手捏住他的衣角。
江承焕打开她的手,钳住她的下巴冷笑:“少用你的手来碰我!我嫌恶心!我没想到,堂堂关小姐,竟然和夜总会的小姐一样下贱卑劣!”
心口被他的无情刺得千疮百孔,关心童疼得难以呼吸。
“我没有……”眼眶忽然滚出泪,她不停地重复着这三个字。
“在医院勾引男人,现在耐不住饥渴给我下药,不是下贱是什么?”
薄唇掀起的弧度是那样的嫌弃蔑视,关心童的心像是被利刃狠狠切割。
“你为什么不信我?”她满眼泪花,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江承焕嫌恶别开头,“你这种劣迹斑斑的女人值得我信?赶紧滚出我的视线,不要脏了我和语柔的眼!”
关语柔耀武扬威地横了关心童一眼,关心童身子狠狠一颤,默默擦眼泪。
江承焕嫌弃睨着她的眼泪,搂着关语柔回房。
第一卷 第十章
站到双腿酸软,眼泪哭得枯竭,关心童才木然地回了屋。
深夜关心童辗转难眠,原本江承焕的位置,空荡荡的。
她无助地抚摸着江承焕的枕头,直起身子,取出床头柜中泛黄的笔记本。
那是她心爱的日记本,记录了她从小到大的琐事。
如今上面积着一层灰,显然她已经很久没记录过心事。
可现下,关心童只想倾诉发泄一番,她找出笔,翻到最新一页,写:
“承焕为什么总是不信我呢?要是你随便转下视线,你就会发现,关语柔身上一点汤汁都没有,而我的手却被烫得红肿。”
写完,关心童又狠狠把这页纸揉成一团砸在桌上。
饶是生活不如意,她心底依然不愿把江承焕无情一面记录在日记中。
天空泛着鱼肚白,关心童才有了零星的睡意,爬回床睡了过去。
翌日,噼里啪啦的噪声扰醒了关心童。
她紧张地睁开眼,望着进进出出的佣人,眼底充满疑惑。
“你们在干什么?”
关心童在江承焕面前唯唯诺诺,在佣人面前却是相当硬气。
可惜佣人只没好气地瞪她一眼,一声不吭地扔她的衣服。
衣柜中只剩下江承焕的西装时,关心童彻底沉不住气,急忙冲上前,她随便抓住一个佣人,大吼:“你们在干什么!为什么要把我的衣服搬走?!”
“太太。”佣人打了下嘴巴,幸灾乐祸道,“对不起,关大小姐,这是先生的命令……”
关心童身子晃了晃,心中咯噔,江承焕丢她的衣服要干什么?
“把我的衣服拿回去!拿回去!听到没有!”关心童有些崩溃,拦在佣人面前。
佣人挣脱开,“小姐,请你们不要让我们难做!你要是有疑惑,可以找先生!”
语气虽是歉疚,面上却是看好戏的表情。
关心童踉跄两下,才扶住了墙壁。
她仍然不信江承焕会如此狠心,等她问清楚,她一定要让佣人好看!
竟然敢偷偷地扔掉她衣服,还嫁祸给江承焕!
关心童匆匆推开书房门,却没有江承焕的身影。
她敲响关语柔的门,关语柔揉着睡眼,不耐烦开门。
“这清早的,姐姐又是搞哪出啊?”关语柔嘟着嘴抱怨,看起来娇俏可爱。
关语柔香肩外露,故意凑近关心童,脖颈上点缀的红痕清晰地展现在她眼前。
关心童掐紧手心,又朝里望了一眼,大床凌乱,谁都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
瞧着她瞬间苍白的脸颊,关语柔得意地勾唇,慵懒地靠在门边。
关心童无视她,却与江承焕锐利的视线撞在空气中,她心口猛然一震。
清澈的双眸水光盈盈,江承焕不由得一怔。
他不悦挪开视线,关心童压下落寞,轻声问:“他们为什么丢我的衣服?我不是……”
“够了!”江承焕打断她,冷厉的视线紧攫住关心童,“我要和你离婚。”
关语柔心中一喜,嘴角得意上扬,承焕哥终于腻了这小贱人了!
自己马上就扬眉吐气,当阔太太了!
关心童眼睛一眨,泪珠争先恐后往外滚。
手背抹掉眼泪,她坚定说:“你不能和我离婚!不能!”
她双眸死锁着关语柔,绝不允许这样恶毒的女人,留在江承焕面前。
“我决定的事,没人能说不!”江承焕推开她,要是再让我发现你欺负语柔,我必定让你生不如死!”